千岁乡已变作了一片荒漠,那守珠人如何了?可在那荒漠之内?叶长遥又回忆道,我们先前在三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我去药铺买药之时,掌柜道,千岁乡有一千岁珠,千岁珠乃是疗伤圣品,只消得到千岁珠,便能治好云公子的伤,千岁珠产于千岁乡,本已遗失,但十年前,又辗转回到了千岁乡,不过他不曾与我提及过守珠人的存在。
青年满腹疑窦地道:这明珠镇距千岁乡不过十里,为何这里之人却无一人听闻过千岁珠?
我共计问了二十五人,亦无一人听闻过千岁珠。叶长遥沉声道,眼下天色已晚,不若我们明日一道再去一趟千岁乡?卯时一刻如何?
那便如此罢。青年祈愿道,若是明日能顺利寻到千岁珠便好了。
云奏与叶长遥回到饭桌前,打算继续用膳,因膳食皆已凉了大半,便请小二哥又端回庖厨热了。
待膳食热好,青年与其妻已回房间去了,偌大的大堂内除了他们二人以及一个掌柜再无一人,格外冷清。
这明珠镇如千岁乡一般盛产珍珠,但珍珠品质一般,因而不如何繁华,虽无宵禁,一入夜,除了更夫与寻花问柳者,很少有人在外走动。
他们吃罢,便上楼洗漱、沐浴了。
沐浴完毕,云奏身着亵衣亵裤伏于叶长遥怀中,听叶长遥念话本与他听。
自然不是少儿不宜的话本,而是一段才子美人的佳话,出身贫寒的才子勤奋苦读,高中了状元,终是一扫诸人对他的歧视,如愿抱得美人归。
他听着听着,登时起了作弄叶长遥的心思,遂伏于叶长遥心口处,而后张口在其上细细啃咬着。
叶长遥再也念不下去,将话本一放,转而一手揉着云奏的发丝,一手覆上了云奏的后腰。
那段后腰实在是过于细瘦了,细瘦得令叶长遥觉得许会折断。
云奏被叶长遥不经意间蹭过,不禁战栗,口中却道:如何?
叶长遥不善言辞,苦思冥想了良久,终是想出了一个词来:令我爱不释手。
云奏闻言,抿唇低笑,取了丝帕来将叶长遥心口擦拭干净,又为叶长遥将松散的衣襟拢上,才大胆地道:那便不要释手。
叶长遥红了耳根,右手无所适从,片刻后,方才依言而行。
叶长遥的尾指离尾椎不过一寸,尾椎尾椎若是被尾指蹭过会是何滋味?
但不要说是尾指了,叶长遥的五根手指都显得十分规矩,仅仅是安安静静地覆于其上罢了。
云奏知晓叶长遥不会再进一步,并不诱惑叶长遥,而是命令自己快些睡去。
俩人并未再说一句话,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叶长遥听到了云奏均匀的吐息声,可他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未经人事,但并非全然不懂,且看了不少话本后,他已了解了断袖间行云雨的具体过程以及一些让对方舒服的法子。
他适才是情不自禁,不过将右手放于此处委实不妥。
他生怕打搅了云奏的好眠,战战兢兢地将右手挪上去了些,虚虚地贴于云奏腰际,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盏茶,他仍是睡不着。
他这时才意识到他尚未将桌案上的烛火熄灭,遂弹指灭了烛火。
今日星月皆无,烛火一灭,整间房间顿时被黑暗淹没了。
他在黑暗中爱怜地吻了吻云奏的眉心,方才拥着云奏,悠悠睡去了。
次日,云奏率先醒来,觉察到叶长遥的右手并未在该在的位置,心生不满,重重地啃咬了一下叶长遥的唇角。
叶长遥忽觉唇角微疼,当即从睡梦中转醒了。
见是云奏在作弄他,他笑了笑,吻上了云奏的唇瓣:早。
云奏却是推开了叶长遥,叶长遥不知云奏在闹甚么别扭,但下一瞬,云奏竟是翻身伏于他身上,兵用力地钳住了他的唇瓣。
俩人唇齿交织,十指相扣,未多久,云奏便没了气力。
叶长遥一面想着话本中描述过的接吻技巧,一面身体力行地亲吻云奏。
他变换着角度,时轻时重,吻得云奏双眼迷离,面生红霞。
若不是见云奏喘不过气来了,他定要再吻一会儿。
云奏喘着粗气,瞪住叶长遥,质问道:你怎地这般熟练?
叶长遥答道:应是天赋异禀罢。
云奏决心要将被叶长遥藏起来的话本找出来,好好研习一番,争取将叶长遥吻得天昏地暗,不辩西东。
叶长遥并不知晓云奏的心思,先是将自己身上的云奏抱了下来,而后才下了床榻去。
待俩人收拾妥当,已然将近卯时一刻了。
俩人下了楼去,见那对夫妇尚未来,便点了早膳,分别是糯米烧麦,红枣糕,炸米糕,鸡汤小馄饨,香菇瘦肉丸。
用罢早膳,已过卯时一刻了,但却还是不见那对夫妇。
莫不是出甚么事了罢?
又等了一刻钟,那对夫妇依旧不知所踪。
云奏唤来小二哥,将那对夫妇的外貌体征一描述,小二哥便道:楚公子夫妇住在三楼,上了楼向西,第三间房便是。
云奏谢过小二哥,与叶长遥上了三楼,向西,到了第三间房门口,由云奏叩门。
门内随即应声道:请问是何人在门外?
云奏问道:楚公子,你昨日不是与我们约好今日一道去千岁乡寻千岁珠么?你与你夫人为何迟迟不下楼?
不久,门被打开来了,开门的乃是那青年,青年端详着他们,一头雾水地道:我记得我昨日与你们说过话,但不记得与你们约好一道去甚么千岁乡,寻甚么千岁珠。
青年又好奇地问道:我知道这明珠镇向北十里便是千岁乡,但千岁珠是何物?又是做甚么用的?
一斛珠其六
云奏愕然不已, 本能地侧首去看叶长遥, 见叶长遥眼中亦有惊色,方才发问道:楚公子, 你当真不记得了?
青年摇首道:当真不记得了。
你夫人先天不足,许活不过二十五, 你从一友人处听闻千岁乡有一千岁珠可治百病,你才带着你夫人来寻千岁珠, 你来到这明珠镇之前便去过千岁乡了,可千岁乡却已从一江南水乡变作了一片沙漠。我们亦要去寻千岁珠,故而, 昨日与你们约定今日卯时一刻一道出发去千岁乡,寻千岁珠。云奏一边说话, 一边观察着青年,青年的神情并未作假,应是真的半点不记得了。
我娘子的确天生不足,被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但我从未从友人处听闻过甚么千岁珠。青年想了又想,然而实在想不起来曾经与眼前两位公子有过约定, 倘若千岁珠当真能救娘子的性命,我愿意随你们一道去千岁乡, 寻千岁珠。
云奏并未应承下来, 而是问道:若不是为了千岁珠, 你们夫妇二人为何会来江南?
青年略有迟疑地答道:自是为了求医问药。
云奏又问道:你方才说你记得昨日与我们说过话, 说的具体是甚么内容?
青年绞尽脑汁, 却全然想不出甚么来,他的脑子如同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他真切地记得昨日与眼前两位公子说过话,但说了甚么?他又为何要与他们说话?他们又对他说了甚么?
他回过身去,唤道:娘子,你且过来。
妇人立刻便从房间中出来了,见与自己相公交谈的乃是两个生人,她迷惑地问道:相公,你认识这两位公子么?
青年惊诧地问道:你不记得了么?昨日,我们在楼下大堂吃罢清明饺,又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妇人不假思索地道:不记得了。
青年闻言,低喃道:我莫非当真是为了千岁珠才来江南的?
妇人听青年言及千岁珠,饶有兴趣地问道:甚么是千岁珠?
青年答道:那千岁珠据闻能治你的病。这两位公子说我们昨日曾与他们约定今日卯时一刻从客栈出发去寻千岁珠。
真有此事?妇人迷茫地道,我不记得了。
娘子甚至连眼前两位公子都不记得了,自然不会记得约定。
青年不知到底是何缘由,但无暇细究,当即道:请务必让我们随两位公子一道去千岁乡,寻千岁珠,这便出发罢。
此事太过蹊跷了,楚氏夫妇二人俱是寻常的凡人,连武功都不会,云奏唯恐害了他们的性命,矢口拒绝道:楚公子与楚夫人且好生在客栈待着,我们假若得了千岁珠,定会来救楚夫人。
青年还要再言,未料想,方要开口,原本立于眼前的两位公子居然不见踪影了。
莫不是自己生了幻觉罢?
他按着太阳穴,问自己的娘子:适才可是有两位公子与我们说话?
妇人答道:两位公子?我倒是不曾看见。
自己当真生了幻觉?
青年进了房间,将房门阖上后不久,竟然连两位公子的面容都不记得了。
他洗漱完毕,与妇人一道下楼用早膳。
他正吃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小二哥却突然到了他面前,道:楚公子、楚夫人,方才有两位公子有事找你们,你们与那两位公子认识么?是我将你们的房间告诉他们的,我是否多嘴了?
他放下调羹,道:我不曾见过你口中的两位公子。
小二哥看着青年,提醒道:一位公子相貌惊人,一位公子戴着斗笠。
见青年面生疑惑,他自言自语地道:难不成两位公子并未来找楚公子与楚夫人?
他并不觉得这是件甚么大事,说罢,便忙去了。
青年将皮蛋瘦肉粥吃尽,望着自己的娘子道:此地又无名医,又无奇药,我们不若今日便离开罢。
妇人并无异议:便如相公所言。
那厢,云奏与叶长遥已赶去千岁乡了,照旧由叶长遥驾车,由于云奏今日精神不错,便与叶长遥同坐于辕座之上。
明珠镇河水绕城,出了明珠镇,外头的荒草密密麻麻,青翠欲滴,然而,一到了千岁乡,竟是连草根都无,像是被甚么人划下了分界线似的。
云奏下了马车,踩上那分界线,恰有春风乍起,前面是被吹拂得宛若荡漾碧波的荒草,而后面则是被席卷至半空的黄沙,遮天蔽日。
在面向黄沙之际,他几乎睁不开双眼。
叶长遥见状,便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戴在了云奏头上。
斗笠上满满俱是叶长遥的体温与气息,让云奏安心了下来。
云奏一把抱住叶长遥,掀开纱布,吻了吻叶长遥的唇瓣,方道:我们必须进千岁乡去。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的双眼,一字一字地道:我进千岁乡去,你在外面等我。
云奏笑道:你明知我不会答应,又何必这么说?
话音落地,他转过身去,从马车中取出水囊,到了附近一小溪装满了。
他今日束了发,白生生的后颈裸露在外,他方要起身,竟有人抬手直冲着他的后颈劈去。
千钧一发间,他伸手钳制住了对方的手腕子,又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以致于声音断断续续的:叶长遥,你以为以为我全无防备么?我我早已早已猜到你会这么做了
叶长遥叹息一声:我舍不得你随我去冒险。
云奏好容易止住了咳嗽,用面颊磨蹭着叶长遥的小臂,又扑到了叶长遥怀中,低声道:你本就是为了我才去冒险的,你却想将我劈晕,不许我同去,这是何道理?
事关你的安危,我为何要与你讲道理?护你周全才是最为要紧的,上一回上一回,你便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身受重伤叶长遥未及言罢,已然被云奏吻住了。
云奏以舌尖撬开了他的唇齿,继而钻入他口中,百般搅弄了起来。
须臾,云奏引着他的舌尖进入了其温热的口腔内里,一点一点去抚摸那敏感的黏膜。
他微微失神,迎合着云奏,片晌,又转为主动。
云奏伸手勾住了叶长遥的脖颈,承受着缠绵的亲吻。
而今的叶长遥露出了许多破绽,但他并不打算动手,他若独去,要是一切顺利,哄一哄叶长遥事情便能揭过,要是遇上甚么凶险,再次受伤,甚至丧命,叶长遥定然会自责。
待唇舌被叶长遥松开,他已是气喘吁吁了。
他抬眼与叶长遥四目相交,然后,正色道:我们一道去罢。
叶长遥轻叹一声,并未拒绝。
俩人又回到了分界线,云奏将马儿从马车中解放出来,摸了摸马鬃,道:走罢,照顾好自己。
沙漠中不便行车,且他们此去千岁乡,前途未卜,这马儿亦是生灵,还是勿要与他们一道去了为好。
马儿用脑袋蹭了蹭云奏的掌心,不肯离开。
云奏收回手,不再理会马儿,与叶长遥一道踏入了沙漠中。
沙子很深,一脚踩下,能没到膝盖。
倘若是凡人,恐怕走不了多久,幸而他们皆身怀法力。
奇的是,他们走出了不过十余步,再往后看,分界线外的马儿与荒草居然再不可见。
云奏瞧了眼叶长遥,叶长遥亦瞧了他一眼,俩人都没有说话。
他探过手去,将五根手指都嵌入了叶长遥的指缝当中,叶长遥随即将他的手握紧了。
他感受着叶长遥的温度、力度与触感,不再往回看。
这沙漠东南西北看起来一模一样,他们向北走了半日,并没有甚么发现。
他们的脚程不慢,千岁乡又不大,不可能向北走半日都走不到尽头。
云奏停下脚步来,问叶长遥:我们该继续向北走,还是换个方向?
叶长遥思忖着道:再往北走,想来亦不会有甚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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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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