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情没回答他,他不知道眼前的詹星若是真的,还是月光化成的幻象。他只是张大双眼,伸出手,去摸詹星若的脸,伸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手上全是血,便放了回去,詹星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颤抖着握着。
半晌,詹星若才开口,坚持住,我一定救你。
声音竟然已经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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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是情哥哥的白月光也是我的白月光哇
终于过20w了,我也是第一次过这么长,一起走向下一个十万吧~
爱你们。
第67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顾情,你保持清醒,不要睡,明白吗?詹星若道,想挎起顾情的胳膊带着他走,却一下看到他腰间一片暗,触目惊心。
伤口他们伤到你了?詹星若问。
顾情只是垂着头费力地摇了摇。
詹星若忽然间想起,很久之前他问陈江,到底伤了鬼面哪里,陈江说刺中了鬼面的左腰。
詹星若深吸一口气,安慰顾情道,前面有个神庙,你坚持住,我们绕到里面休息。詹星若说着,便半背着顾情向神庙去。
军师,把我放下来你跟我一起,很危险顾情攒了好久的力气,才说了一串完整的话。月光微弱,脚下高高低低,就算詹星若事先再怎么探过,黑夜里行走依旧费力。
我已经为了你,让无争和陈江都陷入在危险当中了,现在放下你自己走,我岂不是不仁不义。詹星若道。
顾情笑了笑,连嘴角都是缓缓地勾起来,那就多谢军师了但是顾某恐怕,难逃一劫。今天还能见到军师一眼,我已经很满足了。顾情断断续续道。
詹星若本已习惯了顾情得便宜卖乖的套路,心里还不以为然,只是顾情的身体慢慢变重,脚下的步伐越来越不听使唤。詹星若这才又紧张起来,想起顾情刚才的话,顿生冷汗。
顾情,顾情?他唤道,但是顾情没应。
詹星若干脆背着顾情向神庙跑去,一路上树枝宛如野兽的利爪,划在詹星若的脸上和脖子上,他无暇管自己受不受伤,只想尽快把顾情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替他看看伤口。
不知跑了多久,詹星若到了神庙放下顾情以后,汗已经湿了后背的衣服,脖子和脸微微浮起红色的划痕。
詹星若蹲下来,手递到顾情鼻子上,却感觉不到顾情的呼吸,或者刚才一直抓着顾情,手已经麻了,他搓了搓又放上去,还是感觉不到,从未有过的慌张和恐惧瞬间占据了詹星若的内心。
他尚未察觉到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已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隐藏了这么多年,世人皆崇的冷静军师,居然在一个破神庙里对着一个受伤的人急得团团转。
衣服上全是不知道哪里蹭上的灰,身上也左一道右一道的伤口。
詹星若跪下来,再次把手递到顾情鼻子下,等待的几秒却让詹星若颤抖不已。他俯下身,将耳朵贴在顾情胸膛上,忽然听见了微弱的心跳。
就在那一瞬间,眼泪居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詹星若自己也吓了一跳,他靠在顾情的胸膛上,反复听着那不易察觉的心跳,好像每听到一声,就安心一点。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詹星若的头发上,他抬起头,看见顾情的眼睛睁开了小小的一条缝。
军师怎么哭了?过来让我抱抱。顾情宛如用气息在说话,两片发白的嘴唇只是微微动动。
詹星若刚刚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再也听不到顾情说话了,他抓住顾情的手,将自己送了上去,头贴在顾情颈项间,狠狠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样太软弱了,实在是不像詹星若。
顾情似乎是笑了,用手摸他的头发,轻轻把他揽在怀里。
军师难得为我哭一次,别忍着了。他道。
詹星若抬起头看他,像沙漠中的旅人看见水源一般,紧紧地盯着顾情的眼睛,什么话都不说,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下来。
顾情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问道,说吧,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然后笑了笑,如往日一样。
詹星若依旧没有回答,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来?
或许是药劲不够大,或许是无争去得及时,顾情喝得还太少,也或许是顾情从小习武,有一副好身体,种种原因,让他现在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
请我我就来了。顾情回答。
詹星若坐在他旁边,背对着他不看他。
你根本不知道请你的是谁,你就敢来。
对不起,我大意了。顾情伸手去摸詹星若垂下来的发梢。
顾情,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很聪明,就可以事事都在掌握之中,事事都能逢凶化吉。詹星若回过头,严厉道。
顾情停下手,冲他点点头。
你明白吗?詹星若问。
我明白。顾情道。
你明白个,詹星若话到嘴边,深吸一口气咽了下去。
比起刚才,我更喜欢军师现在这样,不过都是军师,怎么我都喜欢。以后军师要是也能想哭的时候就抱着我,我就太幸福了。顾情笑着道。
詹星若转过头,刚想骂他,却见顾情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顾情!詹星若冲过去,扶住顾情,用袖子擦了顾情嘴角上的血,低头闻了闻,这,这是什么毒他从前也对药材有一些了解,但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毒。
如果千里迢迢想杀我,岂会给我能解的毒。顾情淡然道,詹星若却被这一句话又惊了一次,他看顾情,顾情微微起身,军师最后跟我说几句闲话吧。别一见到我,就是天关啊月渚啊鬼面啊。我其实不想谈那些。顾情道。
詹星若竟然像块石头一样愣在原地。
一定能解,我去给你找!他说着,刚要站起来,却被顾情抓住了衣角。
哪也别去了,军师,求求你。他的手没那么多力气,攥了一下便放开了,哪也别去,最后这段时间,陪陪我吧。顾情轻声道。
军师刚才那样子,真让我心乱,我本来想,还能再见你就满足了。可是刚才我又想,要是还能再亲亲你就更好了,可惜我现在满嘴都是血,万一毒传给你就不好了。顾情伸手过去,却只敢摸摸詹星若的头发。
好,你想和我聊什么?詹星若坐在顾情身边,双手已经紧张得冰凉。
聊一聊,军师喜欢的花吧?喜欢什么花?
我喜欢梅花。詹星若道。
顾情笑了笑,我猜到了,梅兰竹菊,文人都喜欢。
不是。詹星若摇摇头,因为月渚的冬天太冷了,梅花不开,我没见过梅花。
顾情似乎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可惜啦,要是那时候我还活着,就能带军师一起去天关看看了,不过军师也未必愿意跟我去。他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笑笑,似乎也知道自己总是吃詹星若的豆腐。
我跟你去!詹星若立刻道,我跟你去,所以别死。詹星若攥住顾情的手。
生死有命,这次顾某说的不算啦。顾情仿佛安慰一般,轻声对詹星若说。
顾情,你只是流了很多血,现在已经止住了,不会再有事了,别乱想了,可以吗?詹星若道。
军师看见我的伤口了?那是什么所伤?
枪伤。詹星若答。
顾情看着詹星若,满眼的温柔却带着难以抽离的哀伤。
那想必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陈江应该早就和你说过吧。
詹星若一愣,点了点头。
那军师可怨我?顾情问。
怨。詹星若答道,为什么我追问你那么多次你就是不告诉我?
顾情侧着头,轻轻喘了口气,因为我伤害了月渚呀。他道。
但是你也救了月渚。你为什么就认定我会怨你,就算这是月渚的劫,也不是非要你一个人扛过去。詹星若道,情绪难掩的激动。
战争嘛,总得有人牺牲,我想,就不牵连军师了。就可着我一个人来吧。忘了谁教我的,叫第一不忘国,第二不负卿。
是乘风侯教你的,你和你父亲一个样,你不会忘。詹星若严肃道。
顾情却只能报之一笑,军师真是的,何必拆穿我。
顾情,不要刚愎自用!詹星若生气道,你若早一点告诉我,今天就不用在鬼门关走这一趟,我若知道你是来见章继尧,说什么也会拦住你。鬼面的帐,我以后再跟你算。
章继尧顾情在嘴里念了一遍,之前还假扮走私西洋货的商人跟我见过一面。是他要杀我?
对。
要杀我为何?无冤无仇
詹星若听着顾情的呢喃,紧闭上双眼,半晌,才开口道,不是。
章继尧与你,不是无冤无仇。
顾情侧头看詹星若,等着詹星若说下半句,等你好起来,我再告诉你,明天一早无争就会带人过来。坚持住。
顾情点点头,柔声问,军师怕鬼吗?
詹星若被忽的一问,摇了摇头。
但是我有点害怕。我记得小时候家母说,人将死的时候,会有小鬼过来索魂。顾某不想给,可是又怕看见他们。顾情为难道。
詹星若看了顾情一眼,在他身边坐下,顾情朝他伸出手,他便握住顾情。
轻声道,你睡便是,今夜我守着你,谁也别想从我这带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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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今天也是攻气满满的一天。
第68章 十年旧梦,一醒今朝(上)
夏虫轻语,詹星若知道顾情怕黑,便按约定坐在他身边,几个时辰眨眼即过,天已经蒙蒙亮,见顾情不再出血,呼吸平稳,一股倦意袭了上来。
詹星若实在坐不住,就在顾情身边躺了下来。
军师,一夜没睡?詹星若刚侧过身,就听见了顾情的声音,顾情听起来有力气多了。
弄醒你了?詹星若问。
没有,睡得很好。顾情轻轻道,让你受苦了。顾情将身体向上靠了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里没受伤,军师枕着我睡吧。
詹星若叹了口气,不必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顾情笑了笑,眼睛扫过詹星若刮伤的脸,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
昨天弄的?他问。
不碍事。詹星若挡开顾情的手,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聊什么?顾情问。
接着昨天的说。詹星若道,你不好奇吗?章继尧为什么要杀你?
顾情挑了下眉,军师想告诉我,我便听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情摇摇头,军师,对顾某来说,世界上没有原因的事情太多了。我要是每件事都非要知道个所以然,岂不太累了。
没见你现在活得多轻松。詹星若道,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他问。
顾情眨了眨眼睛,怎么这么严肃?
詹星若没有回答,而是又重复了一遍,顾情这才点点头。
顾情,我曾经答应你父亲,一定照顾好你。一定护你一生周全,但是太傅走的时候,正逢战乱,我没来得及看太傅的信,不知道他已病重。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从此以后,我再没找到过你的下落。
答应我父亲?顾情轻声问。一提到乘风侯,他脸上的笑意便抹去了。
对。
你们认识?顾情冷冷地问。
不仅认识,我还与他有两条约定。但是现在看来,我一样都没有做到。,詹星若转头望着窗外,又说道,我答应他照顾你,但是你一走好多年,我都没能找到你。就算你找上来,我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来。
军师顾情只能看见詹星若的侧脸,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看不到他眼睛里的光向着哪一个地方,只能静静地听詹星若说话。
另外一条约定,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乘风侯当年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告知与你,我知道你在天关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你远离官场,就可以逃避一些东西。但是你偏偏又把自己送回来了。詹星若道,手伸进衣服里。
给你看一样东西。他说着,将那半块玉佩拿出来,还带着詹星若的体温。
顾情一时间愣住,十多年前的回忆疯狂的向他涌去,当时顾怀风叼着狗尾巴草,当着一众将士的面,咔嚓一声将皇上赐的玉佩掰了个两半。
这,这是詹星若将玉佩递给顾情,顾情双手接过去,一时语塞。
这是你父亲当年送你的东西。也是害他的东西。
什么意思?顾情问。
乘风侯一生战绩不菲,十六岁便挂帅出征,次次大难不死,有好几次全军覆没的战役,回来的只有你父亲和少数几个人。他当将军以后更是百战百胜,让蛮夷闻风丧胆。正是战乱的时代,皇上曾说,我与乘风侯,是他的两颗定心仙丹。詹星若回头来看顾情,但是正因如此,天下越乱,皇上才越想把我们握在手里。我留在无争身边,手中没有任何实权,但你父亲不一样,他手里是号令整个西北大军的虎符,是兵权。
我知道顾情低下头,用拇指轻轻摩擦那玉佩,眼睛中竟然难以控制地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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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策——陈敬荣(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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