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詹星若穿白以外的颜色,早上詹星若的红衣裳不过是在宫里随便觅了一件,做工粗糙,不像顾情送来这件,甚是华丽大气。
詹星若从无争旁边路过,面无表情道,臣去了。
阿离
无争站起来,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詹星若推开门,被顾情派来的人扶上车,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车队敲锣打鼓的把人接走。
更过分的是还要处理顾情留下来的彩礼,里面的确都是好东西,无争自幼就反对他父皇奢侈浪费,见不得别人浪费,更不允许自己浪费,结果今日收到顾情的彩礼,却突然有了全都砸烂的冲动。
但冲动终究拗不过多年的习惯,无争最后还是没舍得砸,羞耻的收下了。
另一边,詹星若启程后,轿子一路走的四平八稳,不摇不晃,詹星若一直思考着陈江跟他说的话,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出好远了。
他掀开一个帘子角,王叔看见了,立刻问道,詹军师可有吩咐?
詹星若对老人家一向以礼相待,摇了摇头,老人家一直在走吗?
王叔点了点头。
上来坐着吧。詹星若道。
老奴不敢。王叔道。
其实王叔刚才一直是坐在前面的,岁数大了坐久了腰疼,就寻摸着下来走走,赶巧让詹星若看见了。
顾情对王叔敬重有加,要不是陆忘遥和飘摇都被他给安排出去,顾府实在没有放心的人了,他也不会麻烦王叔这一趟。
而王叔倒是乐意至极,从前看顾情东奔西走,从来不说想要个媳妇,他给顾情物色过几个姑娘,都被顾情婉拒了,直到他看见顾情为了詹星若成天茶不思饭不想,才明白了顾情的意思。
王叔已经失去了一个乘风侯,一心就想顾情能过得平安幸福,听闻顾情想拜托他把詹星若娶回来,得知顾情真的有成家的想法,王叔高兴的不得了。
有何不敢?哪有晚辈坐车长辈走路的道理。詹星若道。
王叔抬头看了看詹星若,刚开始心里还有点抗拒,现在仔细一看,这孩子越看越顺眼,王叔笑了笑,老爷没让,老奴不敢。
您就上来,回头我和他说。詹星若道。
这,这太麻烦您了。王叔道。
老人家不必多礼。
詹星若探出头来,朝前喊道停轿!
几个大汉得令,便放下轿子。
詹星若站起身去接王叔,这才看清外面的路,那红毯南北望去,皆是不见尽头,跨过山绕过水。詹星若忽然想起,顾情对他说的:愿护军师脚不染纤尘,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他把王叔抚上车,便开口问道老人家,请问这红毯,究竟多少里?
老管家想了想,买空了中原,老奴实在记不得了。
詹星若叹了口气,怎么能这般浪费?
王叔也点点头,老奴人微言轻,管不了老爷。还请詹军师多加管教了。
被老人这么一说,詹星若不由的别过头,我只来七天,到时便走。
您哪怕就来七个时辰,过了顾府的门,我们这些下人便都认了您了,老爷更是。王叔缓缓道,老爷儿时命运作弄,不得幸福,如今将至而立之年,又对嫁娶只字不提,幸亏有您出现,老奴才能稍微放心,若我有日离去,知道老爷心有寄托,也就能放心走了。
王叔说的深沉,詹星若自然不把聪敏用在老人家身上,还没反应过来王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忙着安慰王叔。
还请军师不要怪罪老爷不周。老爷只是希望能让你感觉,嫁到顾府是幸福的。
王叔又道,但老爷从未幸福过,自然也拿捏不好分寸。
詹星若一愣,回望顾情的人生,命运对他的确有些不公平。
顾老爷做的已经很周到了。詹星若安慰王叔道,但打心眼里他也是这么想的,顾情的确已经做的很好了。
对了。王叔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翡翠镯子,这个,请詹军师收下吧。说罢双手捧着镯子递到詹星若面前。
这万万不可。詹星若道。
老奴侍奉老爷多年,就一直盼着把它送出去,老奴就怕老爷孤独终老,如今军师来到顾府,老奴的心也算撂下了。还请军师收下吧。王叔说着,牵着詹星若的手,将镯子放在他手里。
詹星若极力的想解释自己只留七天,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得收下了。
一进顾府,詹星若竟紧张起来,轿子上的流苏一晃一晃,让他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感觉那轿子停了下来。
王叔轻声道詹军师,到家了。
詹星若点点头,这一路嫌碍事,从没带过盖头,但王叔也从没说什么,因为顾情嘱咐了,一切都要随詹星若高兴,他不带便不带。
可是到了顾府,一要下车,这盖头就突然有用了,詹星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情,总觉得十分的难为情,便临下车抓着盖头盖上了。
王叔扶着他走了几步,自然就要交给顾情了,詹星若微微抬起头,透过红纱能隐约的看见顾情,顾情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向他伸出手。
詹星若自知没法躲,便将手递上去,整个顾府顿时热闹起来,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好不自在。
顾情微微低下头,轻声问军师一路奔波,可要休息一会儿?
詹星若想了想,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顾情,外面太吵不方便,于是点了点头。
那我扶军师回房。顾情道。
詹星若感觉到顾情那只手凉的厉害,看来紧张的不只他一个人。
进了房间,顾情关上门,詹星若不说话,顾情也不说话。气氛变的越来越让人不想开口说话。
顾情看着詹星若出神,甚至忘了眨眼睛,直到眼球干涩难忍,才恍惚见想起应该主动和詹星若说说话。
顾情靠过去,双手轻轻握住詹星若的手,詹星若对他这样的接触早已习惯,但今天却格外的想躲。
顾情也没像往常那样抓住他,任他躲了。
军师不用怕,情什么都不会做的。
顾情道,让军师过来已经很难为军师了,这样情就满足了。顾情微微一笑,俯下身问道,军师,我可以替你把盖头掀起来吗?
那声音柔柔的,努力想挣得詹星若的同意,詹星若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顾情慢慢的掀起盖头,看见詹星若也有点害羞的样子,垂下眼眸不看他,心脏突然狠狠的蹦起来,顾情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詹星若不知顾情为何还不把盖头拿掉,就抬起眼睛看他,却见到顾情一滴眼泪掉下来。
一瞬间两个人都傻了眼。
詹星若的心里像被人拧了一下。
顾情把盖头拿下来,睫毛还湿着,他都不敢想真的有这一天,军师从这一刻起就是他的人了,哪怕只有七天。
能拥有心爱之人,共度余生,是顾情抛开财富,权利和地位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夙愿。
一朝实现,竟让他不知所措。
你哭什么。詹星若见顾情这样,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不会安慰人,只能僵硬的问了一句。
顾情摇摇头,眼睛里又是一片亮晶晶,我以后能像爱人那样对军师好吗?顾情颤抖着问,军师以后能别再把我的礼物还给我了吗?顾情说着眼泪又不停的滑出来。
詹星若看傻了眼,伸手去替他擦,却被顾情抓住放在嘴边轻轻亲吻着,还不停的念叨着,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军师我真的好喜欢你。
第49章 盼君十载,终得花烛(下)
顾情俯下身去,抱住詹星若,头埋在他肩膀上,詹星若伸出手,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拍上了顾情的背。
行了行了,说一遍就行了。他道,不是不耐烦,只是有点过意不去。
都随你,别哭了。詹星若这些年来也没见过除自己以外的人哭,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一慌乱就全答应了。
顾情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越看越近,詹星若眨了眨眼睛,觉得顾情现在状态好像不太好。
他微微向后退,顾情贴上来,但是未像从前一样亲吻他,而是笑了笑,军师今天,好漂亮。
什么漂亮。詹星若松了口气,一皱眉,推开顾情。
红衣服漂亮,披头发也漂亮。都漂亮。顾情立刻回答道。
我不是在问你。詹星若无奈道,行了,别说了。他抬起头来看顾情,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还含着眼泪。
你为什么要哭?詹星若忍不住问。
因为高兴。顾情答。
你就那么想得到我?
嗯。顾情点了点头。
你将来会娶,真正适合你的人。你无论是相貌还是地位,都足够让人倾心。你不必这么固执。詹星若叹了口气道。
军师又说这种话。
顾情在他旁边坐下来,道我此生只娶军师一个人。断不会再让其他人过顾府的门。
我和你不过是履行一个赌约。你不要想那么多,赌约期限到了我便会回去。詹星若道。
正因如此,顾某才不得不把这一次当真。顾情垂下眼,眸中的光瞬间暗淡了。顾某请了朋友,办了宴席,满以为军师不会来,但你还是来了,没让我惨淡收场,谢谢你。顾情轻声道。
愿赌服输。詹星若道,一堆关于鬼面的问题,都到了嘴边却硬是说不出来。
这时候有人敲门,是冬至,放了鞭炮,红纸都崩到了冬至衣服上,隔着门,冬至喊道老爷,就算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您也得先出来陪客人喝喝酒呀,人都等半天了,您快出来吧。
冬至停了停又道洞房花烛夜也得等天黑呀,老爷,我前边儿等您。说完便转身走了。
看冬至这样子应该是没少喝,顾情为了詹星若,提前从各大酒商那里买了他们最好的酒,这些酒商一知道买酒的是顾情,都恨不得再送顾老爷一车。殊不知顾老爷连着中原到江南,买了个遍,谁送了什么他根本记不得了。
詹星若还没到的时候,顾情对着买回来的一库酒发呆,担心万一这里面没有合詹星若胃口的可怎么办,甚至盘算着,要不要自己接过一条酿酒的生意,詹星若喜欢喝什么,就叫人酿什么。
本来屋里的气氛有一点压抑,被冬至这么一叫,两个人突然都紧张起来。
顾情见詹星若微微脸红,笑了笑,冬至说的对,我得去敬敬酒。军师在屋里歇息便是,我晚上再来看你。顾情道。
我,我睡得早。詹星若一想到,若顾情当真了,洞房花烛夜,岂不是要行周公之礼,自己是嫁过来了,就算是履行赌约,也万万没想过要和顾情做那种事。
顾情听出了詹星若的意思,笑了笑,俯下身,我说了不会碰军师就不会碰。一会儿我去给军师做点吃的。你吃完饭,我就走。
我不饿,你赶紧走吧。詹星若别过头道。
那我去了。顾情温柔地应了一声,一打开门,就听见有人打趣着,呦呵新郎官可算愿意出来了啊。顾情仰着头笑,和那些人一起走远了。
顾情这一笑,却被詹星若记在心里了。
等夜色已经沉了下来,顾情轻轻推开门,詹星若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因为左等右等不见顾情回来,一来无事可做,二来没人说话,不知不觉就困了。
詹星若穿着那红衣服,上面又是金丝又是玉,顾情突然觉得这衣服设计得还是不好,管他好不好看,让詹星若穿着舒服才是第一位的。
他坐在詹星若床边,轻轻扶着詹星若,把詹星若的脚放到床上。
可能是折腾了一路,詹星若睡得还挺香,顾情帮他脱了鞋,他也没醒。
顾情看着詹星若的脸,满足地笑起来,想偷偷亲他一下,突然想到,这衣服睡觉肯定不舒服,就动手去解詹星若腰上的带子。
无论看多少次,顾情都觉得詹星若的腰比他记忆中细,人也比记忆中的瘦,总是很累似的。
褪下了外衣,里面的单衣顾情便没敢再动手,就坐在詹星若床前,手里拿着他的衣服,俯下身,小心翼翼,犹犹豫豫的,在詹星若额头上亲了一下。
顾老板不守信用。詹星若忽然开口道。
顾情愣住。
刚睡醒,詹星若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哑。
他睁开眼睛看顾情,顾情有点不知所措。
我给军师带酒回来了。顾情转移话题,军师想喝就喝,我给你温上。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顾情道,慌忙直起身,却被詹星若给拉住了。
詹星若皱着眉,坐起身,严肃道,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不喜欢你,就算我人在这里,我也不喜欢你,你究竟有什么可欢心的?
顾情本来一脸茫然,听了詹星若的问题,苦笑了一下,我当然左右不了军师喜不喜欢我,但是只要军师在这里,我就很幸福,幸福就会想笑。顾情柔声道。
你感觉幸福?詹星若问,想起一早时候王叔的话,也想起了顾情小时候,那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要背负着真真假假的仇恨一步步成长起来。
嗯。顾情点点头。
你喝酒了?詹星若问。
喝了点。顾情道。
你把人都请来了,到时候我一走,你怎么办?你不嫌丢人吗?
不会。顾情笑着摇摇头,眉眼弯弯。
对你来说,这就是终生大事吗?詹星若问,顾情想了想,点头道,除了军师,情也无意他人。
洞房花烛夜,你想在厨房过?詹星若又问,他其实也做了好一番心里挣扎,实在是不舍得再一句一句伤害顾情了。
我,我顾情顿时被问的说不出话。
我不饿,今晚别走了。詹星若道,只要不碰我,就睡我旁边吧。让人知道你顾老爷新婚夜出去做饭,我都替你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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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策——陈敬荣(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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