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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策——陈敬荣(9)

    不知哪里漏了一束风进来,本来直直上升的安神香忽然打了个弯。
    顾成渊,商道为什么被停了?詹星若开门见山地问道。
    大米一石都没有少。军师不必担心。请坐。
    你知道不是向你问这个。詹星若坐下来,身上带着风雪的寒气。
    顾情轻轻呼了口气气,嗓子还是经不起多说话,有一些微微的沙哑。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天关的江南提督,向吕弦提供的线索。顾情悠悠地说,军师日夜兼程地赶来,就是为了向我确认一下?
    詹星若没有说话。
    商人讲究一个信字。顾情说,表面上游刃有余,心里却有点抑制不住的难过,詹星若并不相信他,他马上要向月渚发兵,他怕詹星若认得他的枪法,把他和乘风侯联系起来,而朝中衮衮群公,总有一个认得乘风侯的枪法,不被发现,太难了。
    可若是詹星若知道了他就是乘风侯的儿子,他就是那个叛变了国家的男人的儿子,会怎么对他呢?他写了一封让月渚小心天关的信,詹星若尚且不能相信,他若告诉詹星若,自己带兵打月渚,是为了保护月渚,詹星若又怎么会信呢?
    顾老板,你身为天关的商人,为什么要写信给月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詹星若道,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商人天下为家。顾情说,何来哪里人之说。顾情笑笑,真正的原因,他哪里敢说呢。
    你撒谎。詹星若的声音冰冷,一下掐断了顾情的思绪。
    顾情索性站起身来,向詹星若走去,那军师以为,我是什么原因?他绕到詹星若身后,双手按在桌子上,将詹星若半锁着。
    顾老爷,自重。詹星若道。
    顾情轻声笑了笑,不但没起来,反倒低下头,唇尖轻轻划过詹星若耳朵,我的原因,军师猜不到吗?还没等詹星若抬手反抗,他就先站了起来。
    一天说了太多话,也坐了太久,顾情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差了。
    他咳嗽了两声,突然感觉肺部剧烈地疼痛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詹星若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扶住他。
    顾成渊!詹星若唤了他一声。
    眼前的景色早就模糊了,顾情的意识游离,用尽全力地轻道一句军师,顾某单名一个情字。
    第14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都什么时候了!詹星若看着顾情嘴角那抹费力的笑,一下顾不上生他的气,只感觉手臂上的重量突然加码,顾情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怎么了?詹星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顾情,像一只睡着的狼,直接翻出了肚皮。其实他这一次来,除了想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想稍微问一下,顾情的病有没有好转,只是顾情的行为让他想来想去都没有开口。
    你坚持住,我去叫人。詹星若想把顾情托到床上,可顾情突然失重的身体却不听呼唤。
    顾成渊!詹星若叫他,顾情却毫无反应。
    顾成渊顾老板顾老爷!詹星若用力晃了他一下,他没不但没出声,反倒更厉害的咳嗽了几声,詹星若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从小到大,天下迷阵看尽,却很少遇到被肺病折磨的睁不开眼睛的人。
    詹星若吸了口气。
    顾情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就是父母为什么要给他取一个情字,这到底是乘风侯的主意,还是他母亲的呢?
    是希望他有情有义吗?自己要是还有个弟弟,是不是叫顾义了,顾义,故意?顾情笑了笑,怪不得自己没有弟弟。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像看见母亲在和他招手,前面有三儿,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胸腔里也没什么感觉,整个人甚是轻快,于是就想往母亲那里去,却忽然看到母亲旁边又多了一个人,银甲闪闪。
    顾情一闭眼睛,想起来了,那是乘风侯,是乘风侯的银甲,那是叛徒,他不能过去,他便在原地犹豫不决。
    忽然之间,一道声响闯入了顾情的盲音区。
    顾情!詹星若叫道。
    顾情,能听见我说话吗?
    顾情的梦境好像忽然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温暖的氤氲不见了,太阳照进来,冬日寒风的猎猎声也挤了进来,连肺里火烧般的痛苦都清晰了起来,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感到双脚是着在地面上的。
    顾情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詹星若正扶着他,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扶着他向床的方向走去,因为离的近,他能闻到詹星若身上一点不易察觉的香,也能感觉到詹星若抓着他的那只手,手心是热的。
    顾情想笑,但是没有力气,他想笑詹星若终于愿意叫他一声顾情,也想笑自己病倒的真不是时候。
    费力的向床挪了几步,顾情的身体渐渐缓了过来,但是詹星若不知道,他紧贴着顾情,唯一的感觉就是顾情的身体异常的热,将顾情放下后又用手背贴了贴顾情的额头,甚至有点烫手。
    顾情闭着眼睛,胸腔一起一伏,呼吸声很浑浊。
    本来想问问你病情如何,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詹星若轻叹一口气,看着顾情还活着,便打算起身去找顾府的大夫来,顾情突然倒下,也着实吓了詹星若一跳,心里现在还砰砰的跳着。刚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真以为他这一下要死了。
    詹星若虽说不太喜欢顾情,但也不至于眼看着他死了都无动于衷。
    回想一下,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喊了两声顾情,可算是让顾情得逞了。
    詹星若摇摇头,耳朵微微发热,顾情那句几乎用气声说的顾某单名一个情字。还萦绕在他脑海里,他想不通,顾情为什么就那么执着的想他叫一个情字。
    詹星若刚一起身,忽然感到袖子一坠,是顾情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袖子。
    詹星若便回过身,弯下腰想把袖子抽出来,刚一低头,却被顾情另一只手搂住了脖子。
    詹星若一惊,想要把身体抽出去,却感明显感到顾情的手在用力,那只抓着他袖子的手忽然抬起来推着他的肩膀,瞬间就把他按在了床上,顾情的头发零落下来,双手抓住詹星若的手,可能是突然用力过猛,肺里的气一下急躁的上下乱窜,顾情喘的更严重了,手却也更用力的抓着詹星若,好像怕他趁机逃跑一样,默默的发出不容反抗的力量。
    被人俯视着当然不舒服,詹星若惊魂未定,甚至有些生气,用力的挣了两下,显然想从打小就练武的顾情手下挣脱出来,以他的力气是不太可能的。
    顾成渊!你干什么!詹星若的手用力抓着,顾情却趁机与他五指相扣,紧紧的握着他,詹星若的手一下僵住,再这样抓下去,怕顾情是要误会了。
    顾成渊。詹星若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叫了他一声。顾情应声微微抬起头,他这才看清顾情的脸,顾情睁着眼睛,眼眶却微微发红。
    顾情看着身下的詹星若,一丝一毫的感受着与詹星若紧握着的双手。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收场,他听见詹星若轻轻的嘀咕本来想问问你病情如何。听见詹星若急切的喊他的名字,听詹星若叫了一声又一声顾情把他从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里拉回来,拉到地面上。
    记忆飞到更遥远的时候,詹星若白衣翩翩,不食人间烟火,将他从那个昏暗的牢房里救出去。
    如果说刚才那一瞬间的决定是勇气,更不如说是一种冲动,因为他从未想过今天能见到詹星若,而今日之后他或许要与詹星若兵戎相见。
    第一不负国,第二不忘卿。
    乘风侯的那句话又在他耳边响起来,他更加用力的收紧了双手,眼睛不知为何格外的烫。
    军师。顾情的声音已经彻底哑了,掩盖住他微微的颤抖。
    詹星若没有应,只是不明所以的被按着,没法反抗,瞪大眼睛看着他。
    军师,我能吻你吗?顾情轻轻的问。
    詹星若一下被顾情的问题噎住,又挣扎了几下,可事实证明,挣扎的越狠只会让顾情握的更紧。
    我想吻你。顾情又说了一遍,嗓子在某个音节不听使唤的抖动了一下。
    詹星若一愣,从顾情的声音里听出了微微的哭腔。
    顾成渊,你冷静点。詹星若道。
    而顾情好像听不到一般,慢慢低下了头,一点点朝詹星若靠过去,詹星若拼命的别过头,顾情的嘴唇碰到了他已经通红的耳朵上,顾情笑了笑,又朝着他的耳朵,不远不近的说道顾某单名一个情字,往后军师就这么称呼我吧,好不好,你答应我,我就松开。
    说罢,顾情的头微微抬起了一点。
    詹星若心中又气又惊,赶紧转过头应他的话,却被顾情突然低下头堵住了嘴唇。
    顾情闭上了眼睛,有一丝晶莹打湿了他的睫毛,握着詹星若的手微微的颤抖。
    詹星若弓起腿,身体却被顾情牢牢的锁着。
    良久,顾情才轻轻的抬起身体,嘴角带着一抹笑,轻声说,骗你的。
    詹星若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唇齿之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肆意掠夺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顾情松开了他的手,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商人有原则,讲究一个信字。
    顾情在心里记得,可是他往后怕是不能做一个商人了。
    信与不信,随风罢了。
    军师,我喜欢你。他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詹星若方才缓过神,一把推开顾情。
    你疯了!
    顾情靠着床,仰着头,苦笑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大概吧。他说。
    人为何会冲动?
    冲动之前和冲动之后,这个问题都远千万种原因,只有在冲动当时,这个无解的问题才成为问题。
    不可理喻!詹星若生气的一甩袖子,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顾情侧目看看他,心里像有一把越扎越深的锥子。只得低下头,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詹星若能不能听见,轻声说了一句天关湿冷,军师当多注意身体。音落便听见詹星若气愤的摔门声。
    顾情用手托住额头,刚才紧紧握着詹星若的触感,还留在手心,詹星若的目光是冰冷的,耳朵却异常的容易暴露情绪,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詹星若的温度,一切来去匆匆,还没来得及回味。
    倘若今日没有这一见,顾情恐怕会想把这段感情就此烂在心里,就此绝望。
    可是绝望的人生是轻松的,绝望是不需要反抗的,而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想要在争取,就会想要更多的希望,也会畏手畏脚,害怕失望,一吻下去,又要在两人的人生中掀起层层巨浪。
    詹星若夺门而出,扑面而来的寒气瞬间让他冷静下来,刚才被顾情紧紧握住的一瞬间,詹星若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紧张,他隐隐猜到了顾情想做什么,却又怕顾情真的这样做,二十几年来,从没有人含着眼泪,一字一字的对他说我喜欢你。
    詹星若一直信奉着家国为大,儿女为后的原则,可是从顾府的大门冲出来之后,他拽着阿修罗的马缰,却不想马上飞奔回月渚,他长长的呼了口气,以平复内心的情绪,提醒自己月渚还等着他的消息,千万条人命还扛在他的肩上。
    一股寒风吹过,裹着大雪,卷走了詹星若束着头发的绳子。
    眨眼之间,青丝已乱。
    第15章 药毒相化,风雪飘摇(上)
    陆忘遥按照顾情搜罗的线索,一路走到一片打眼一看就人迹罕至的林子里。大风一吹,树和树相互碰撞着,风声格外尖锐。陆忘遥裹紧了衣服,来的时候顾情嘱咐了:
    不能穿的太好,越朴素越好,不行就和冬至借两件。
    你要找的是枪王,态度一定要好。
    老人家不会说我们的语言,找他徒弟沟通,说话一定要慢,简明扼要。
    他喜欢隐士,所以尤其不喜欢我们,不要提钱。
    提乘风侯。
    陆忘遥边数着手指头边在嘴里念叨着,态度好,少说话,不提钱,乘风侯。陆忘遥又嘟囔了一遍,心里不住的打鼓,嗬,不能提钱,那人家凭什么给做啊。边嘟囔边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林子里除了风的呼号声,简直静得令人心慌,是不是有动物从陆忘遥后面嗖的一声窜过去,陆忘遥都吓得忍不住想骂人,但是跟顾情这么多年,一骂人就被收拾,陆忘遥还是忍住了。
    跟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大约一个时辰,陆忘遥正以为自己要迷路在这鸟不拉屎的林子里时,忽然见到一间小木屋,烟囱还冒着烟。
    陆忘遥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放下了,长呼一口气,乐颠颠地朝那屋子走去,摸了摸衣服口袋,一大袋子白银沉甸甸的让人很有安全感。来的时候陆忘遥就想到了,这深山野岭的偏僻地方,估计没有跑商的来,没有跑商的,那带顾府的银票应该就没用,还是银子实在,到什么时候都好用,于是暗自在心底笑了笑,佩服自己怎么想得如此周到。
    他走到门前,拍了拍身上的雪,像模像样地整理了仪容,便用手指的关节轻轻扣了扣门,良久,里面并没有回应。
    陆忘遥皱了皱眉,又扣了两下,还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里面好像确实没什么动静。
    先进去啦?他朝着屋里喊,想了想,万一主人正睡觉呢,多不好,或者主人根本就不在家。但是这门显然是虚掩着,主人应该在这里不远。
    陆忘遥忧郁着,想进去却又觉得有失礼节,但是天已经快黑了,要是等个没完可怎么办,自己大雪天在林子里转了那么久,加上之前赶的路,早就没力气了,又冷又饿。
    思索一番之后,陆忘遥决定再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主人不会来,他就先进去,什么都不碰什么都不看,就暖和暖和。
    下了让自己良心能接受的决定,陆忘遥心满意足地转过头,忽然之间心脏差点跳出来,他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一步,倚在门上,一下跌进了屋里。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衣,长发披肩,眼神却有点怯怯地看着他,见他摔倒了想扶又不敢伸手,自己纠结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朝陆忘遥伸出手。
    陆忘遥光顾着看他,一时间望了起来,那男人身材甚好,腰间别着两把锏,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头发老挡着脸陆忘遥看不清。
    陆忘遥皱皱眉,在心里念叨着这一出跟情兄还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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