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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不带刀——墨然回首(36)

    只这一步,足以令在场众人的呼吸齐齐停了一瞬。
    许竹令跪坐的腰身依然笔直,可是双肩不易察觉地一颤。
    和四瞧着他的反应有趣,眉梢眼角不禁带了三分好笑。
    这浅浅笑意落到众位学士眼里简直像对他们赤果果的嘲笑,他们义愤难当,可又不是谁都有许竹令天不怕地不怕死不怕的孤勇,想着家眷老小只得含恨咬一咬牙。
    和四拈着手上的碧玺珠串,语气恭和又温驯:大学士上谏我数条,无风不动影,既然如此。今日陛下在这,不妨彻底捋一捋我的罪状,看看到底是否如大学士所谏言那般罪不可恕。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甘愿挂印辞官,入刑部大牢。
    他一番言语不仅惊呆了小皇帝,也惊呆了翰林院众人。
    东厂的罪行还需要捋一捋的吗?打东厂设立以来,从东厂大狱搬出来丢到乱葬岗的尸骨,绕起来都能绕燕京一圈了,更别提其他不为人知的灭口灭门惨案,简直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许竹令的想法显然和其他人一样,和四话音还未落,他仰天大笑一声,恶狠狠地看着那衣冠光鲜,面如冠玉的年轻提督:你个阉狗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问问
    我不问别人,我就问许大学士你,和四摇头打断他,你既然状告我,我便只与你盘算你说的那些儿罪状。首先一条,你说我逾越天家门楣,敢问许大学士我是何时何地,以何仪仗,以下犯上僭越皇家威仪?
    他一开口,直接把许竹令问愣住了。
    和四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又道:其次,你说我结党营私,一手遮天。请问许大人我所结何党,所营何私?可有我党羽名簿,和营私之证?他顿了一顿,没给许竹令任何喘息的功夫,马上又道:其三,你状告我迫害忠良,残害无辜
    和四拖长了一点尾音,摊了摊手无辜问他:我上任至今,东厂大狱至今未有一位朝中官员入狱,你说我迫害的是哪位忠良?您吗?他失声笑道,要是您,您可好端端地跪在这儿呢。
    许竹令本已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自东厂建立以来但凡和东厂撕破脸的官员大臣没一个能得善终的,轻则随便被按个名头下狱受刑,不死也残;重则就是满门灭口,充草挂门。
    他万万没想到,和四居然有理有据地一条条反驳了他。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又可怖的念头,他们小看这个年轻人了,他比上一任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老厂公更加心思缜密,城府深沉。
    冷汗从许竹令脖子流到了衣内,他想如之前那般声色俱厉地反驳和四,可他居然发现自己竟然一条真凭实据都找不出来!
    和四扫了他一眼,躬身举袖向小皇帝深深作了一揖:臣要说的都完了,是否有罪如何定罪,恭请陛下圣裁。
    一模一样的圣裁,小皇帝皱着包子脸看着满脸血发蒙的许竹令,不忍心地挪开眼神,踯躅片刻后不耐烦地一挥手:罢了,今天的事朕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看见!都散了去吧,大过年的,别给朕堵心!
    萧家皇帝有一条从太/祖传到现在的天赋技能,那就是和稀泥,小皇帝生来就会,无师自通。
    但跪着的所有人在小皇帝话音落下时肝胆都剧烈一颤,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东厂哪里会善罢甘休,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众人顿时凄风苦雨一片,仿若出了这道宫门就是死到临头。
    和四目慈面善地看着这一幕,心下呵呵呵一串冷笑,让你们这群干吃饭只会耍嘴皮子的酸翰林搞老子!
    搞啊!来搞啊!你搞我搞大家一起搞,看谁今晚睡不着觉?!
    看着许竹令被失魂落魄的同僚们搀扶走了,小皇帝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回过头一看和四身边的少年顿时又皱起了眉。
    少年敏感地发觉到小皇帝不善的目光,身体打了个颤,立时惶然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小皇帝哼了一声,仰起头不高兴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和四:厂臣的病好啦?
    和四笑吟吟道:托陛下的福,微臣已无大恙,能来伺候您了。
    我才不要你伺候。小皇帝一脸嫌弃地小声嘟囔,他犹豫了下又看向和四,眼中有几分不确定,朕,刚刚做得对吗?
    和四弯下腰,鼓励地按了按小皇帝的肩膀:陛下做得很对,您作为君主必须要擅长,不光是今日之事,以后您会慢慢发现,小到今日这种无关痛痒的谏言,大到各部司之间的纠纷矛盾会越来越多。您作为帝王,要学会妥善地处理这些状况,衡量轻重,赏罚并行,才得朝堂安稳。
    少年听着他的话,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和四,眼中有精光掠过。
    小皇帝皱着脸仔细想了想,半知半解地点点头:朕会慢慢学的,他噘了噘嘴,不解地嘀咕,太监的内学堂里还教这些吗?
    和四但笑不语,又看向少年:听说贵人近日是住在寿春宫里?
    少年冷不丁被点名,愣了一下,在小皇帝不善的眼神下喏喏点头:是。
    母后说他聪明伶俐,便留在身边说话了。小皇帝背着手淡淡道,看也不看少年,只对和四道,依厂臣看,这合规矩吗?
    你这小王八蛋开口就是不合规矩想赶人出宫喽,但这回和四没有依他,轻轻颔首道:宫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后想要个人伴在身边,也在情理之中。
    小皇帝气息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和四,一脸你居然不帮朕的天塌地陷。
    和四重重地按了下小皇帝的肩,意味深长道:新年头里,陛下也该让太后她老人家高兴高兴了。
    小皇帝脸上一滞,随即慢慢收起满脸不悦:行吧,便依厂臣所言罢。他敷衍地朝着少年一抬下巴,明晚的宫宴想必太后也与你提起过,你也一同出席吧。
    和四这才放心下来,其实就算小皇帝不开口,太后既然想拿着萧巡做文章,那这孩子明晚是一定会在诸位藩王面前露脸的。与其到时候让太后带出来,不如让小皇帝开了这个口,一面堵住朝里有心的嘴,一面向藩王们显示他的容人之度,免得藩王们成天担心着削藩想得有的没的。
    因为和四大病初愈的缘故,小皇帝没让他在跟前多伺候,即便如此,出宫时天色已然近晚。
    这个点正是和四想要的时候,他乘着青壁小车悠悠地晃在满京城的年味里,一面揣着老子到底要和谁一家团圆的想法,一面盘算着待会该怎么和云王好好地谈一谈。
    他正想的入神,没留意自己这个东厂提督竟然被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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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啦!看到大家的疯狂暗示了!我哭鸟,我也想多写点的可是每天下班回家,我已经是条死狗了,嘤嘤嘤QAQ这几天放假我努力多写点好了。剧情马上要进入一个大转折!接下来的剧情可有趣啦,嘻嘻嘻嘻。
    今天的攻出现了吗?没有哦,不过下一章就出现啦!给你们的营养液比心心~
    第55章 皇室辛秘
    对方的行动迅猛无比,和四刚听见赵精忠警觉地低喝一声:什么人?!
    小车一晃,帘子刷地被掀开,外头白茫茫的雪光刺得和四情不自禁眯起了眼,逆着雪光他只来得及瞧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等和四再度醒来,他眼前是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浑身松软无力。他动动鼻翼,在寒冷的湿气里嗅到了一点甜腻的香味。这味道很熟,东厂的人下黑手带走某某不知名官员时一般会用这种软筋松骨的迷香。
    和四万万想不到,一直担任总是扮演阴狠歹毒冷酷督主的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栽在了这点不入流的手段上成了被害人。
    以朝里民间对东厂的仇恨值,和四开始忧心忡忡地揣测,自己究竟是会被扒皮还是砍头,或者先扒皮后砍头?
    和四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竖起耳朵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裹着泥腥的冷风从角落里嗖嗖地往他身上直蹿,四周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两声窸窣声,像是什么小动物一窜而过,其余再远点便是鬼哭狼嚎的风声。
    他心里有了点底,确定他已经不在京城里了,若是此时的京城必定人声鼎沸,到处都是爆竹声。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破东厂的重重戒备,将他掠出了京城?
    和四百思不得其解。
    哟,这么快就醒了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如惊天霹雳当头将和四劈得外焦里嫩,他从头到脚狠狠打了个激灵,努力挺直腰杆睁着那双比瞎好不到哪里去的眼睛,循声看去:干,干爹?
    啧,我说了吧,咱家四儿是最孝顺的,怎么会忘了我这个干爹呢?那道声音依旧响起在黑暗中的那个角落里,不远不近的,也没有上前好好地和这个干儿子叙旧的打算。
    和四一听他干爹这腔调就知道来者不善,大事不妙。他盘腿坐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使劲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努力堆出个讨好的笑容:干爹,您怎么来了?
    是他干爹,和四算是明白赵精忠他们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撂倒,让他无声无息地被掳到这来了。
    东厂的这个老厂公伴着先帝几十年,在百官头上作威作福,积威已久,简直是满朝上下乃至东厂众人们不敢多想的噩梦。那时候坊间只要提起他干爹的大名,再闹疼的小孩都会瞬间安静如鸡,不敢吱声。
    嗯哼,老厂公从鼻腔里发出声意味不明的轻哼,那头传来了茶器碰撞的脆音,你干爹我虽然告老还乡,但是耳不聋眼不瞎,听说了咱家的四儿最近过得很不顺,干爹那个担忧呀,就特意来瞧瞧你了。
    和四心里顿时亮堂一片,妈的,一定是赵精忠或者李报国他们谁去告状了。完了完了,他干爹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不仅没有干死锦衣卫,还和对方搞了不正当男男关系!
    怎么不说话了,老厂公悠悠地吹开茶汤上的浮叶,见了干爹不高兴吗?
    和四小声小气地说了句:高兴。
    太他娘的高兴了,没看见他都快哭了吗?
    高兴?不见得吧?老厂公将茶盏咔哒一声搁在案上。
    和四的心也咔哒一声落在了地上。
    老厂公慢悠悠道:怕了?原来你小子还有怕的时候,我且问你,干爹临走前交代你的事你办成了没有?
    和四一脸心如死灰:没
    他还是个孩子哇QAQ,您老人家一辈子都没能完成的丰功伟业,为什么要让他这双柔弱的肩膀去承担?!
    不争气的东西!老厂公恨铁不成钢地大骂,骂完后平复了下心情,没好气道,我听说云王带了个孩子,说是先帝流落在晋国的皇子是吗?
    是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通个气?老厂公不冷不热地问。
    这可真是冤枉和四了,他想站起来,奈何药的分量下得太足,努力了两三次都不得其法,只好盘腿坐在地上,深深吸了口冷气,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下,这才开口道,此事迷雾重重,孩儿也存着许多疑虑。我已经派人去了晋国打探那个叫萧巡的孩子底细,不久便会有回信。我也曾想过,派人去请教干爹。毕竟您几乎长伴先帝一生,对先帝知之甚深,想必也知道一些内情
    那你为何不问?
    和四叹了口气:干爹为东厂劳碌一生,好不容易功成身退,退隐田园,我怎好轻易打扰。孩儿尚有一疑问?
    嗯?
    和四面朝声音传来的角落,容色平静,语气淡定:你真是我干爹吗?既是干爹,为何不与我相见?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茫茫的寂静之中,黑暗里陡然传来一声冷冷的笑声:你这小子长进了啊。
    与此同时,嗖的一道破空之声,直朝和四面目飞来。
    以和四现在的行动力完全无法躲闪,才一动身子就被迎面砸了个正着。
    不是冰冷的刀刃凶器,而是一袋饴糖???
    和四错愕地抓着落进手心里的饴糖,手指头摸了摸粗糙的纹理,是个虎头袋。
    他很熟悉这个袋子,被干爹收为义子后因为青春叛逆期的缘故,他时常闯祸挨打。他干爹奉行一棒子加个甜枣的政策,打完后便会赏他一包这样的虎头饴糖。
    他讪讪地捏着虎头袋,底气不足地叫了声:干爹
    这时候又认我是干爹了?那人不阴不阳地嗤笑了一声。
    和四被反问得面色尴尬。
    警醒是好事儿,老厂公却没发难他,而是沉沉地长叹一声,叹息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那个孩子而来,先帝生前是个风流多情的人,的确在民间留下不少段情。但是为了保证皇室血脉的纯正,我基本上能断干净的都断干净了,没有留下祸根。只一件因当时情势所迫,没有及时料理干净,怕是留了隐患
    和四心头一紧,低声问:何时?
    瓦木堡之变你应该听说过,老厂公的声音里渗出几分冷意,他闭着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北方的外族出了个庆阳君,率领铁骑南征北战将十三部族一一打了个遍,一一收入麾下,自封为戎狄人的庆阳大君。在统一外族之后休养生息了一年,他便趁着老宁王病逝,北方无人防守的契机,举兵悍然入侵我大燕。当时的先帝还年轻,年轻人嘛,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没脑子容易冲动,一怒之下就御驾亲征了。
    瓦木堡之变和四何止听说过,简直印象深刻。这可能是大燕朝建国以来最为耻辱的事件了,皇帝御驾亲征,结果被北方外族打了个落花流水,仓皇逃窜,直接被外族大军逼到燕京城下,围城三月。
    天寒地冻,围城三月,如此简单的八个字,对那时候的燕京来说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梦。
    勤王的兵马被早已挖好沟壕的戎狄人隔在百里燕河之外,最里面的燕京被重重铁骑和刀枪围了个滴水不漏,城外是铁蹄铮铮,城里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富户尚且能苟且一时,穷户早已易子而食。
    戎狄人最狠毒的是为了逼先帝出城投降,竟在护城河里下了瘟毒,一时间城里街头巷尾尸骨遍地,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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