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伦环抱双臂,居高临下盯着躲在师兄后面的少年:从你开始摸他脸的时候。
希斯塔对休伊只有长者之于晚辈的爱怜,没有其他想法,可以说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但他怕这话听到少年耳朵里变了味道,赶忙岔开话题:大早上就凶巴巴的,再吓着孩子。
塞伦昨晚跟希斯塔吵完架,回到屋子一宿没睡好,反省了自己的不近人情,打算同师兄道歉,谁知找他半天不见人影,人家倒好,一声不响幽会美人来了。塞伦窝了一肚子火,心中有疾风暴雨、雷霆闪电,集中火力对准师兄一通扫射:我还说你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居然在墓地跟别人搂搂抱抱!你到底有没有把师父交代的任务放在心里啊?!你这么爱做善事应该去开个修道院,混什么骑士团!
休伊气不过塞伦对希斯塔的讽刺,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指责塞伦,默默拿起铁锹,自行掩埋起棺材来。
希斯塔朝塞伦做了个挥拳的假动作,用口型告诉他休伊的妹妹去世了,让他说话注意措辞。
塞伦这才发现少了个小女孩,尽管余怒未消却也没再咄咄逼人,只是在经过师兄身边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发泄完不满,他夺走休伊手上的铁锹:一边待着去,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一会儿闪了腰那混蛋又有理由赖着不走。
休伊被他推开,踉跄两步,希斯塔忙上前扶住他,趁机替塞伦开解:我师弟人好得很就是嘴欠,哎呦!
塞伦泼来的土扬了希斯塔一腿:闭嘴!过来干活!
铁锹仅有一个,希斯塔只好用手捧土:早知道应该学学土系咒术。
塞伦由于先天不足,无法使用咒术,遂剜了说风凉话的希斯塔一眼:你已经会两种咒术了,还想怎样!
希斯塔:也是,比有些人强多了。
塞伦又是一记泼土警告。
他俩埋好棺材,把土压实,希斯塔问休伊要不要立块碑,休伊不想妹妹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便拒绝了。
塞伦掸净手上的土,对休伊道:你去旅馆等着吧,下午狼国会派人来接你们。
希斯塔震惊地看着塞伦:你通知师父了?什么时候?怎么说的?!
塞伦不打算解释,只丢给他一句关禁闭的时候我会给你送饭,不用谢。
希斯塔哭丧着脸:完了,又得吃青菜过日子了
休伊扯了扯希斯塔的衣角:你要走了?
希斯塔想到刚刚承诺过会保护这孩子,转眼就要动身,还觉得十分对不住他:有些必须处理的事要做,你乖乖跟骑士团的人去狼国,至多三天,我办完事就回去找你。
休伊微微颔首,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握成拳。
希斯塔揉揉他的脑袋:好孩子,你家人知道你安全了也会替你开心的。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塞伦雷厉风行,直接把马牵了过来,他们不能再耽误时间,必须马上出发。
望着二人驶离小镇的背影,休伊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听见墓碑后传来踩碎枯枝的声音
第20章 020
在妖族统领的国家中,论综合国力,狮国排第二没人敢当第一,狮王也从不吝于摆出霸主的架子,本应平起平坐的别国国王见了他都要行礼,以示臣服之心。
形式上尚且如此,物质上更要做到极致。别的暂且不提,单说狮王的城堡,随便抠下一块砌墙用的水白玉卖到黑市,就够一个四口之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夕阳辉映下,莹润欲滴的水白玉城堡染上暖红的光晕,远远望去,像新鲜出锅的红油豆腐,馋得希斯塔流下了二斤口水。
塞伦嫌他丢人,一掌糊在他背上:乡巴佬进城,没见过市面。
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饿。希斯塔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委委屈屈盯着塞伦的背包,他闻到那里面有超豪华料理过期黑面包的香味。
昨天店主送过晚餐,你没在屋里?
别提了,折腾一夜,哪儿顾得上吃饭。
塞伦僵了整整半分钟,攒足力气踢向希斯塔的腿:你是人吗,他还是个孩子呢!
这一下没碰着希斯塔,倒把它的马匹吓得不轻,希斯塔原地兜了几圈才安抚好马的情绪,遂朝塞伦吼道:你发什么神经?我去定棺材来着,你想到哪里去了!
塞伦愣了愣:你不是跟那个小鬼
希斯塔:拜托了,休伊才那么小我怎么可能对他乱来,而且我又不喜欢男人。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塞伦心生尴尬的同时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但当着这个笨蛋绝对不能输了气势:你没相中人家的脸蛋干嘛对他那样上心。
希斯塔明白师弟是为挽回面子故意找茬,不禁逗他:我的贵族小少爷,你刚进骑士团时我也很照顾你啊,难不成我也看上你了?
堵上你的臭嘴,别在狮王的地盘给狼国丢人!塞伦取出背包里的食物袋丢到希斯塔身上,一夹马腹冲了去。
希斯塔拿出面包喜笑颜开:心疼我就直说嘛。
狮国王子的满月贺宴将在今晚举行,无数受邀使节排成长队,在宫殿外接受搜身和开箱检查,狮国给出的解释是防止有人带武器上殿,但能自由操纵咒术的人无需借助武器便能随心所欲,谁都明白,这就是给各国来使的第一个下马威。
狮国的外交大臣清点了名单,见素有三大强国之称的鲸国和鹰国使节都已入席,唯独狼国的座位空空如也,便向旁边的官员打听:狼国不来了吗?
并未接到他们拒绝参会的消息。
人快到齐了,要不要向陛下禀告?
我现在就去。外交大臣拿着名单就要入殿汇报,此事若传到狮王耳中,正好能给他提供找狼国麻烦的绝佳借口。
狼国使者在这里!台阶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官员们闻声看去,就见一黑一白两个身着礼服的青年朝大殿正门跑来。
希斯塔冲在前面,几步赶到官员面前,将请柬递上去:这些天路上一直下暴雨,来迟了,实在抱歉。
外交大臣看过请柬上的内容后,让其他官员按照程序对两人进行检查,确保两人除了贺礼外身无他物才放行。
踏进宴会大殿,希斯塔觉得眼睛快被晃失明了,宫殿足有竞技场那般大,入目皆是金碧辉煌,墙上的图腾、立柱的基座、连地板间的缝隙都是用纯金浇铸的;大殿正中的吊灯是用一颗颗鸽子蛋大的钻石拼成,透光性极佳,只消燃着一簇火苗,切割精细的钻石便能把光芒投射到各个角落,月上中天,屋内光亮如昼。
希斯塔状若漫不经心,实则在外交大臣引他们入席的过程中把殿内情况尽收眼底,两个大国派了王子赴宴,其他国家来的多半是外交大臣,而那些国王本尊亲自现身的都是依附于狮国生存的小国,讨好之意全写在脸上。
狮国给参会使节设置的席位也相当有意思,故意把有矛盾的国家安排在一起,甚至把雄踞南方半边天的鹰国列在弹丸小国猴国之后,就因为猴国唯狮王马首是瞻。明眼人看得出,此举意在敲打怀有异心之国。
希斯塔心道:打不过魔族就知道欺负妖界同族,明明刚吃了败仗还在这里营造国富民强的假象,无聊。
二位是狼王的使者?
塞伦看向隔壁席位,见是鲸国的王子,起身行了个鞠躬礼:正是,殿下也是代鲸王而来。
希斯塔不太记得政客们的长相,也懒得记,看师弟行礼便有样学样。
王子颔首致意:去年到访狼国,骑士团的阅兵式我记忆犹深。他说着,目光从塞伦移到旁边人身上,尤其是你,叫希斯塔对吧,简直可以媲美盛年的狼王。
希斯塔没想到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原想着让塞伦去寒暄几句就完事,现下也不得不加入虚与委蛇的行列。他唇角微扬,假意客套:殿下过誉了。
狼王派二位出席必定非常器重你们。鲸国王子忽然想起什么,塞伦你出身贵族,照理说应该世袭爵位,为何加入骑士团了?
塞伦的父亲是公爵不假,可家中子嗣众多,他是妾室的孩子,在老公爵家里并不起眼,更谈不上世袭,偏偏他心气极高不愿屈居人下,他需要立下军功证明自己。他不顾母亲反对加入骑士团,因为出色的表现一跃成为新兵中的佼佼者,被曾经的团长现在的狼王收入门下。当然这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塞伦很少对旁人提起。
希斯塔接过话来,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魔族时常来犯,塞伦爱国心切就入伍了。
鲸国王子:二位果然是青年才俊。
塞伦恭维回去:说到青年才俊,听闻令尊已将政务全权交予殿下打理了。
鲸国王子展颜一笑:只是从旁协助罢了。
他们相互寒暄着,又有几个邻国的使节前来搭话,塞伦一一妥善应对。平时骑士团处理外交事务,狼王十次有七次都是让塞伦出面的,骑士团里流传着一种说法,沉稳睿智的塞伦比玩世不恭的希斯塔更适合继任下一任团长,狼王这是在培养接班人。
就连希斯塔本人也做好了为师弟保驾护航的准备,他敷衍了几位使节后,独自坐到席位享用佳肴。由于太喜欢狮国的葡萄酒,他一杯接一杯见底,负责斟酒的侍女来回跑了几趟,一来二去搭上话,两人聊得甚是投机。
自己忙于政务,笨蛋师兄却顾着跟女孩眉来眼去,塞伦又憋了一肚子火,打算宴会结束后好好修理他一顿。
恢弘的号角响起,有人高声宣令恭迎狮王陛下,
言毕,满堂来宾停止交流,悉数回到席位,面向大门站好行注目礼,侍者们众星捧月般将一对华服夫妇护送到大殿最高处的主位。
狮王夫妇的衣摆有半层楼那么长,他们落座时还有专人服侍整理。狮王蓄着垂到腹部的红胡子,王后的长发在头顶梳成了宝塔形状,发间缀满了金饰。
希斯塔看着两夫妇的打扮,逸出一丝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长毛成精了,有钱人的审美真搞不懂。
塞伦用手肘撞他一下,希斯塔满不在乎地笑笑。
狮王理了理宽袍大袖,俯视着台下的众多使节,一开口便有种不可一世的王霸之气: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辛苦了。
立即有人接话:能参加王子殿下的庆生宴是我们的荣幸!
一人带头众人附和,狮王大悦:这说的是哪里话,大家肯赏光是我狮国的荣幸才是。
又是一番互相吹捧,希斯塔听得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嘴还没完全闭上,狮王的话马上点到他们头上。
鲸国与鹰国都由王子出席,狼国呢,没记错的话,二位是骑士团人吧。
狮王话里有话,明里问候狼国使节,暗里埋怨狼王对宴会不够重视。塞伦在见到另外两国王子时就料到狮王会有此一问,应对之词立即跟上:家师多年无出,时常感叹狮王陛下受幸运女神眷顾,诞下王子。我与师兄不才,蒙师父抬爱,视如己出,这才有机会代表狼国参会,当然,我二人绝没有与两国王子平起平坐的意思。
他一句话表达了三层意思,我们是狼王亲传弟子,不是来凑数的;我们狼王很挂念你狮王,并非敷衍了事;我们无意挑起与他国争端,摆得正自己的位置,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能这般考虑周全,连狮王后都对他刮目相看:狼王的徒弟自然是不逊于人的。
狮王颔首:狼国骑士在整个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能胜任之人也都是狼族中的精英。
坐在鹰国前排的猴王插话:两位骑士的气味不大一样,那位正在饮酒的似乎不是狼族。
他说完,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希斯塔身上,希斯塔略有些尴尬,只得中途放下酒杯:我确实不是狼族,我是兔妖。
猴王露出得意的笑容。
狮王笑道:兔妖?看你身形魁梧,与我狮族人相似,没想到真身竟是兔子。
他一笑,席间陪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一只兔妖长得人高马大是多么有趣的事一样。
塞伦怕希斯塔因为难堪而失控,正要把手按他腿上让他保持冷静,希斯塔反唇相讥:我也没想到猴妖变形前后居然没有区别。
哈哈哈!鹰国王子笑出了声,这回换猴王尴尬了。
自己的拥趸被人拂了面子,狮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兔族天生妖力微弱,能修成灵识的更是少之又少,今日得见如此优秀的兔妖骑士,不如让在座诸位开开眼界。
是啊,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台下附和之声渐渐壮大,如果希斯塔不答应,那些国王使节也不肯善罢甘休。
为了有别于低等动物,修成人形的大妖轻易不会以原型示人,对他们来说那等同于当众脱光衣服供人指指点点,是极其羞辱的事情,狮王强迫希斯塔变成兔型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塞伦如鲠在喉,握杯的手紧了又紧,饶是不愿引起政治纷争,也不得不回护起希斯塔:我这师兄空有一身力气,变化术却是不精通的,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从未见他成功变回原型,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
狮王一双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希斯塔,希斯塔不躲不闪,看了回去:在座贵客都是为了庆贺小王子诞生而来,我何德何能喧宾夺主,大家说呢。
狮王:说得不错,不过比起面见王子,本王倒有个更有趣的人想让大家见见,此人本是暗通魔族的重刑犯,却以美貌迷惑两名大妖助其脱困,而且,那些大妖只用格斗术便击败本王的一整支监军。
殿中一片哗然。
猴王:帮助魔族逃脱,那两人也是叛徒!
狮王观察了众人的反应,目光仍旧落在希斯塔和塞伦身上:对待劫囚的叛徒,二位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塞伦惊出一身冷汗,他和希斯塔动手的时候都戴着面罩,又换了衣服,照理说不应该被认出来才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不知陛下口中的大妖留下了什么罪证?
罪证啊。狮王挺直腰板靠在王座上,轻轻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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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我不能再生了[穿书]——依度/眷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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