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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野心——戈多糖(31)

    跌跌撞撞地朝那边跑,却见那里的帐篷已经淹没火光里,他又跪倒在地上,一些本来不记得的碎片也涌上脑海。
    妈妈摆摆手和他说再见,说她要去上班了,要去帮好多好多人。
    奚如长大了要做什么呢?我要和妈妈一样啊!是吗,那妈妈等你长大,等你一起
    下一瞬间,沧海横流,火光冲天。
    严奚如头痛欲裂。未等他呢喃出三个字,耳边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而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感觉到自己存在,先闻到了一阵扑鼻的消毒水味,严奚如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救护车熟悉的车顶。
    他猛地坐起,看见了那个人坐在对侧长椅上,闭着眼睡着了,碰一碰,皮肤是柔软的,体温是暖的,胸中一口血气才吁出来。
    刚才第二次爆炸的刹那,以为真的要再也见不到他。
    俞访云被他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刚才他的位置离爆炸点更近,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把人都掀飞,推向树丛,更好卡进两个集装箱的夹缝里,让他动弹不得。也幸好如此,这两个巨物挡在身前,后面小规模的第四次爆炸没有伤害到他。
    俞访云被消防队员救出来之后检查了一下自己,只是腰臀上有轻微挫伤,简直摊上了这奔忙一天最大的狗屎运。
    本来没事,可是坐到救护车上,看见了昏迷不醒的严奚如,险些又被吓死。
    吓死什么?严奚如问他。
    还好只是体力不支的晕厥,你一下昏得那么死,我以为你以为你猝死了。俞访云抿着嘴唇垂下头,藏起自己一点哭腔。
    严奚如终于有了轻松一些的笑意,靠上前去,擦掉了他睡梦中挂上睫毛的两滴泪珠。
    俞访云贴上他的手掌,却是终于按捺不住,崩溃大哭。
    哭他这一日的担惊受怕,惶恐交加,更哭他白日看见的景象,破碎的断肢,看不清五官的脸庞,焦肉的气味
    就算装得再成熟坚强,他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医生,何曾见过这种人间炼狱景象,怎么可能不觉得害怕和绝望。
    还好严奚如环住了他的肩膀,给了一点倚靠的力量:哭吧,没事,我在这里。
    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拍他后背:就哭一场,哭完这一场,回到医院,我们还有好几场仗要打。
    俞访云真就掐着时间只哭了一场。车厢里摇摇晃晃的,他两手抹了把脸,飞快控制住了情绪。
    严奚如心疼他腰上伤口,把他抱到病床上护着:躺着休息会儿,等到医院了再说。
    俞访云垫着枕巾,拉着他的手乖乖闭眼,又感觉到那颗脑袋蹭到自己耳边,呼出热气:你刚才白天和我了说什么话,千万不能忘记。
    冰凉凉的腕子被他攥住,严奚如抓着他的手掌碰了自己脸颊,贴上额头,闭上眼,庆幸此刻还能相握相守。
    不用对方说俞访云当然不会忘记,那是他翻山越岭,航海梯山在找的东西,今日过后,终于知道那是些什么。
    原来自己沿途追溯那人的步伐,要找的不是一点点他会喜欢自己的证据,要找的是更加爱他的自己。
    我喜欢你,俞访云睁开眼睛,盛着车顶光线和那人深情注视,一字一句的,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严奚如跪在地上,重新吻上他。如逢甘露,如伏月光。
    第36章 谨遵医嘱
    医院门口停了三四辆救护车, 不停有医务人员往来奔忙。
    桐山是离火灾现场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大部分轻中程度的患者被送来了这里。俞访云躺在病床上, 差点也被护工一起推进急诊室。
    严奚如在大门口把他从病床上横腰抱下来,姿势暧昧,任由旁人目光打量。可他镇定又从容,再无什么可怕。
    俞访云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披了干净的白大褂就要进病房, 护士喊他:俞大夫,你自己也受伤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 我没事。转头看见严奚如跟着他进来, 俞访云蹙起眉头,你快点睡觉去, 两天没合眼了,还来搅和什么。这里人手足够。
    严奚如却不听他,固执跟着。俞访云关上门转过身,严肃地对上这张憔悴脸庞:严奚如,我怕你真的猝死,我还不想当鳏夫。
    此话一出,他怎么敢不遵医嘱。
    严奚如没离开医院,就回办公室桌上趴了一会儿, 身上臭哄哄的,硝烟味,焦土味, 血腥味但他压着酸麻的手臂,只能闻到俞访云身上淡淡的味道,伴他沉沉睡去。
    梦里仍是惶急大火,被巨浪掀起来的却是自己,严奚如一身腹腰肚,心脾肝都摔得稀碎,只有手掌尚完整,被俞访云紧紧揉成一团,听他在耳边嗫嚅:你还在这里,我怎么,怎么能抛下你。
    音落,火光炸裂,天地都破碎。
    噩梦咣醒。
    严奚如仍维持着在桌上枕臂的姿势,睁开眼,几寸之外就是俞访云的脸,他正勾起手指,轻轻刮蹭自己的鼻梁,忽然指尖一阵热气,对面正看着自己,眉眼含笑。
    被当场抓了个正着,俞访云忙将脸埋进臂弯,耳尖在晨曦里烫得发红。
    严奚如划他耳垂:昨晚过得还好吗?
    还好,我还睡了两个小时。
    腰怎么样了?严奚如掀开衣服检查,只贴了张简敷,还痛吗?
    没事,不痛。
    沉沉无言,严奚如把人揽进臂弯里,希望这个时刻能过得再慢一些。昨天,一开始到火场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情况。旁边的消防员和我说,他们都知道,这一进来就可能出不去。他低声问他:你进来找我的时候也知道,对吗?
    俞访云侧头与他对视:我相信你不会有事。
    那还吓成这样
    因为我是你是你的师侄,也是你的学生。俞访云多久没用这个借口了,说出来自己都磕绊,所以,你拼了命想去做的事情,我也想去。能顶替我就顶替你,若不能,我也一定陪着你。
    严奚如竟然有些发懵,不敢确信他字面下的意思。只是短短几个月,何堪他以性命相托。
    俞访云说:其实我爱你更久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有多少人旷野奔跑,以为追逐星光,爱上的却是一碰就碎的泡影。可这个人站到自己面前,他才弄清楚自己爱的是什么。
    他爱他肩上力量,爱他背影坦荡,爱他披荆斩棘冲锋陷阵后,仍旧会站在原地等他。
    俞访云的声音轻飘飘的,像片羽毛似的,将严奚如整个人包裹其中。
    而后下一秒,空气都擦出火火,他一把将这点火的人抱到大腿上,用尽了力气亲他。唇舌猛烈撞击,撞出一片汹涌澎湃巨浪滔天,他丢了手中的浆,整个人投身于对方的汪洋。
    俞访云仰颈回应着他,热烈中仍然记得按住严奚如各个方向暧昧不明摸索的手。可哪顶得过他手臂的力气,直接被箍住了臂膀。
    对方膝盖使了劲,坐在他腿上便不容动弹。可是白日朗朗,这个人难道还真能荒唐到一张办公桌都不放过?
    嘴上得空,俞访云大喘一口气:你是不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做那些事情!?
    是啊,时时刻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严奚如坦荡承认,他刚睡醒的一点清智都被这豆蔻的一句话毫无道理地就夺了去,怎么还反过来怪他猖狂?
    来回间,严奚如已经扯松了他袖口的几颗纽扣,手沿着凸起的血管摸到战栗的肌肤:我怎么舍得让你做鳏夫,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到下一辈子。
    严厅长,还劳烦您大年初一的特意过来跑一趟,辛苦了。
    这次情况惨重,省里尤为重视。不论有什么困难,负伤的同志一定要照顾好了,我们负责到底。严成松身板挺阔,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旁比他还年轻的方光明倒衬得像个端马扶鞍的小人。
    严成松的视线在周围审视一圈:他人呢?
    方光明瞬间膝盖一软,忙不迭地推脱责任:严奚如啊,我们没想让他去的。但是昨天正好是他值的夜班,我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呢,他已经自己坐上救护车呜啦呜啦地赶往火场去了!诶呀!您说这样,我怎么来得及拦得住他嘛 !本来也是,按照顺序,他一个副主任医师,怎么会轮到他去一线救援现场呢
    方光明噼里啪啦地解释一通,余光注意严成松表情,完全探测不到情绪,慌得小腿都打颤。没有下次了!严厅长,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严成松始终没说什么,遣开秘书,自己找来了医生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只蹦出两个字,进来。
    推开门进去,严奚如见到是他,脸上藏不住的惊讶,反应了半天才拼凑出一个字,爸?
    我来医院办事,顺便看你一眼。严成松踱进一步,不再靠前,这是他们两父子最适应的距离,昨天没事吧。
    他实在学不会做一个软声关心的父亲。
    没事爸。严奚如像被这句话戳中,低头笑了一下。
    严成松看他奇怪,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尴尬地后退了一步:人没事就行,注意身体,不要太拼命。
    快走出门了又被严奚如喊住:爸要是昨天来得及,你一定还是想尽办法阻挠着我不让去吧,像以前一样。
    严成松转过身来,怒气又骤然往上蹿:要是我真的想尽办法阻挠,你现在连这个医生都当不了!你不要忘了,你妈就是在你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出去奔赴救援时出的事!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
    所以如果我母亲还在,她一定不会拦着我。严奚如气势也不弱他,硬声道,妈妈毕生都在为此努力,最后为她终身奉献的事业献身,为什你就不能把这当作一种光荣?
    严成松有片刻恍惚,抬起头:可你妈只是个急诊科的普通护士,她能有什么大的抱负?她的愿望就是相夫教子,愿望你能平安顺利地长大。所以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这就是我帮她保护你的方式。
    严奚如苦涩:如果我是你,我决不会像个懦夫一样,用这种方式去怀念他。
    然后又是沉默。
    随你怎么说,我愿意去当这个懦夫。严成松自顾自地给儿子画了个笨拙的圈,以为是保护他,却自己先被困在这个圈里。
    两人之间的火花向来引燃得快,熄得更快,只几分钟,又回到相对无言的状态。
    严成松见儿子双手握拳撑住额头,不让自己看见表情,只好深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严奚如看他背影消失在门口,紧抿的嘴角放松下来,终于是憋不住,轻笑出声。而后膝盖骨蓦地一痛,被人狠狠打了下。
    俞访云用的额头式自杀式袭击,自己更疼更委屈: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
    前一秒,他还坐在严奚如的大腿上,下一秒就听见有人急促敲门。俞访云全身骨头蓦地一紧,慌乱之下,缩骨功无师自通,像条长腿的鱼一样滑进了座椅的两木腿之间,躲进了办公桌底下那个逼仄空间。
    谁知道人进来了,严奚如脱口而出一声爸。吓得俞访云差点站起来,咣一下撞上了硬木头,动静忒大,他于是缩了肩膀,紧紧贴着严奚如一侧膝盖,再不敢乱动。
    可父子开口便是如此私密沉重的话题全被自己听了去。
    俞访云也陷入难过,直到听见头顶严奚如笑出了声
    你快让我出去,万一等下,又有人进办公室。俞访云是抱着膝盖缩在里面的,歪着头,一侧脸颊和耳根始终磨着严奚如膝盖骨,避免自己目光直视他其它部位可这蹲在这阴暗角落和扒着那个人的姿势实在引人遐想,头顶的危险信号也在不断上涨。
    严奚如的腰带刚才就垂了半根下来,如今挂在那里,不断擦过自己的睫毛和鼻梁,一撞一撞的
    俞访云忍无可忍:你钓鱼呢?
    钓鱼也得有鱼我让钓啊,是你这条小鱼吗?
    严奚如本想逗他,却见俞访云翻脸比书快,转眼就服软。抓住自己大腿一侧裤子的布料,手指软软地碰到了自己,眼神汪汪:师叔,快放我出去。
    他深吸一口。这眼神,这语调,这手指,这诺大的办公桌,还让他办什么公?办他才是!
    俞访云这时天真,仍对他的良心抱有希望:你把椅子拖你脱什么衣服!
    严奚如退开了椅子,留出余地,却抱着他一起站起来,正对墙上那面大鱼缸,鱼尾摇曳。带你去钓鱼啊,不是吗?
    而后俞访云就被他堵上了嘴,入耳的是唔咽一片,水声弥漫,陆续不可得闻了。
    局促的玻璃缸,一时水花翻涌,波浪掀起几丈宽。
    俞访云由他抱着腰才能直立,撑着桌面半步不敢动。鱼饵都甩下去了,等着鱼上钩的时候腿都站麻了,嘴也是麻的,一阵一阵浪涛拍打而来叫岸边的人淹没,自己掉进水里摆起了鱼尾。
    严奚如惦记着那条小鱼的鱼鳍上有伤,于是拉钩的时候格外温柔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衣服撞到桌角,口袋里那被用了半罐的玫瑰花膏盒子摔在地上,滚了老远。
    指尖落了几片粉红色的花瓣,在水面上悠悠荡荡,跟随着池子里那两尾畅快游弋的白鱼在水花中打滚,或滑脱或抽身,交缠并游,最后掉下急流瀑布一块坠入深渊,
    岸上的铃声忽然作响,将水池中一条白鱼吓得翻了肚皮,打出一阵水花。
    严奚如哪有时间管那手机,可一眼瞥见了汤季的名字。妒火和爱意交杂,替俞访云按了接通键。俞访云攀上岸边,赤足踩他脚背,对严奚如来说和挠痒似的,又怎么伸手都够不到被举高的手机,他心中羞忿,连对面汤季的声音此时听来都分外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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