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不便开口,李树坤便道:没什么事,思远啊,你舅爷呢?
舅爷在屋里呢,这会儿没睡醒着呢,你们是来找他的?他拉开身后的门,那进来吧,刚舅爷还念叨王乐哥呢。
张景澄发现这个李思远的眼睛瞳仁是正常的,只是颜色跟普通人比,带着一层幽绿色的光,看起来就像戴了美瞳。这人既然叫李惊爸爸,那肯定是有人蛇族血统的。不过,体貌特征确实像李树坤说得已经退化到看不出蛇的痕迹了。
李思远也在偷偷打量张景澄,他们这一辈里他是唯一一个天生眼睛开了光能看见功德,比他爸和二爷李树坤的都好使。因此他一见张景澄就被他那一身白晃晃的功德吸引住了。自然也难免要猜一猜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子,这一身功德是怎么得来的?
老刘家跟李树坤家格局都差不多,中间是客厅,两边前后各有两间房。同样的,这里也有个挂黑布门帘的房间。屋里一进人,那门帘就晃了一下,有个带着墨镜干瘦塞竹竿的老头颤颤巍巍地开门走了出来,思远啊,谁来啦?是小乐子吗?
舅爷你怎么自己出来啦?李思远连忙过去扶住老人,乐哥带了人过来,我爸和二爷也来啦。
哟,老二也来啦?干瘪老头似乎有些意外,隔着墨镜向李树坤看去,笑开的脸上褶子一层叠着一层。
我这是带人来给你看看,西山张家第一百十七代玄孙。李树坤拍了拍张景澄的背,示意他走过去。
其他人也都在客厅里坐下。王乐和李思远赶紧给沏茶倒水,这是镇上惯有的待客之道。
张景澄坐在老刘身边,两人离得进,老刘被那一身功德晃得颤了颤,才笑着道:你这孩子福报大,来我这儿是想求什么?
张景澄便将今天的来意说明,又把那个锁妖囊拿出来给老刘看,老刘的手指刚碰到锁妖囊就像被烫着一样地缩了回去,所有人都看见他那根手指黑了一块。
李树坤说:看来这位大仙的脾气很大,不让我们碰呢。小张啊,那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张景澄点点头,又拿出手机里的对牌图片给老刘看,问:这个您认识吗?
老刘拿着手机看半天,说:这个神像看着像是原来送子祠里的宣女,不过宣女坐得是一颗莲子,这底下的底座看着更像是个罗盘。以前送子祠里倒是也有姻缘对牌用得是这种桃花玉,只不过我们那种姻缘牌子上正面刻得是符,背面刻得是咒。思远你去里屋把我那个小黄本拿过来。
李思远答应一声就进里屋去翻抽屉。不大一会儿他拿了一本黄纸装订的小册子,老刘接过来翻到其中一页递给张景澄看,那上面的符就是普通的姻缘符,旁边配着一段姻缘咒。张景澄把那本册子翻了一遍,里面都是他们天师圈儿里常见的一些符和咒文。他看完后把册子递给钟免,又问老刘:那原来送子祠里这种牌子是您亲自刻吗?
老刘说:那到不是。送子祠没被封之前,虽然算是我们这一族的遗产,但解放后也划归为公家单位,没封前里面的工作人员倒是还挺多的,还有位领导。后来送子祠作为文物被封存起来,工作人员才都散了。雕刻我记得一直是小马负责,不过这人五年前出车祸去世了,惊子还去吊信过。
李惊的下巴还没缓过来,就只点了点头。
五年前?张景澄忙道:那他是怎么死的,您还记得吗?
他好像是吃安眠药吧,记得当时这事闹得还挺大,好多人都议论,说他媳妇在山里被野兽给咬了,他精神受了刺激,晚上老是睡不着觉,吃了有一个多月安眠药,后来不知怎么就再也没醒过来。老刘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诶?我记得她媳妇出事前,他还带她媳妇去送子祠拜过。那会送子祠已经封了,他们进不去,还是找我借得钥匙。
赵所长听到这儿,终于开口了,您手里至今还有送子祠的钥匙吗?
老刘说:当然啊,毕竟那也算是我们这一族的遗物,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算捐给了国家我们也得负责日常的维护。还有啊,我们家冤魂的事树坤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原来那冤魂都镇在送子祠里,后来封祠了,就把他们移到了我这儿。我们也是怕那祠里残存戾气,每月初一,十五都得去清理一下。这个是当初捐祠的时候就说好的。
赵所长道:刚才听李树坤说,五年前你们祖先的戾气都要平复了,后来是出了什么事致使戾气又加重的?还有这跟小马他们夫妻出事的时间先后顺序,您还记得吗?
老刘愣了下,道:经你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那戾气还真是小马他们夫妻出事之后变重的!当时跟我结契的那位阴差也是在那之后突然就被换了,这几件事如果有了联系,那得是多严重的情况,才会连阴差都不声不响地就换了啊!
这些不在赵所长的认知范围内,于是他看向张景澄,小张觉得呢?
张景澄说:据我所知自古以来阴差被换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失职。这种失职有可能是做了违反因果秩序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查而不究或知而不报,或者是滥用职权插手了阳界的事,比如私自更改某人的命数或者姻缘劫难,都有可能。
我就说你那种替人强行求子不行!你一直不听!李树坤忍不住又埋怨起老刘来。
老刘被数落得有点抬不起头,但还强自镇定地说:替人求子应该不算坏事吧,那是积功德啊!
张景澄说:虽是积功德却也是改因果,不过那位阴差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事。毕竟跟您合作那么多年都没事儿,偏偏那年就出事了。小马那个媳妇是不是回娘家半路车没油,停在山道上出得事?
对对对,诶?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他媳妇的案宗,张景澄说着看向赵所长,就是我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那些悬案里的一宗。当时咱们给出的嫌疑人里就有小马。您不觉得这案子跟张晓阳和王纲的案子有点像吗?
是有点像。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先去看一眼人蛇族的冤魂吧,戾气这种东西真是玄而又玄。
赵所长站起身,老刘便让李思远扶起,带着众人来到了后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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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汉城篇(十八)
后院比前院要大了不止三倍,由五种不同的树木代表五行按黑布帘上的隔世符排列,一圈一圈组成阵法。老刘由李思远扶着走在前面给众人带路,他们在树阵中七拐八拐了几次终于穿过树阵来到了中心的空地。
空地上靠近东墙边有一口老井,井口上压着一块圆形的石板,那石板有将近十厘米厚,上同样刻着隔世符。也不知道是树太高挡住了阳光,还是这里确实戾气太重,众人自打进来之后就觉得温度突然降了下来,有冷风不断自四面八方吹到脸上,令人忍不住直打寒颤。
怎么这么冷?!王乐哆哆嗦嗦地裹紧羽绒服。
老刘问:还有谁冷得受不了?
众人互相看看,最后把目光投到了王乐身上,王乐有些尴尬,刚想强撑着说其实也没事,就被李思远拉着走了。
我还是带你出去吧,你八字太轻了,一会儿更受不了。李思远说着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里。
张景澄目露惊异,老刘解释道:这树阵是按隔世符种的,跟结界一个道理。不然这些戾气若是随便飞出去,肯定要出事。
张景澄表示理解,那现在怎么办?我要怎么把这家伙的功德给你们用?
李树坤道:冤魂的戾气是附着在他们的灵位上,这些灵位在转移的时候被我用尾巴引诱到了井里,平时我们喂功德也不会打开井盖,就把功德放在上面就被吸进去了,要不你试试把那位大仙也放上去?
这话听得张景澄想笑,但他控制住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掏出锁妖囊往井盖上一扔,咔嚓一声,将近十厘米厚的井盖直接碎裂。
不好!快离开!!李树坤和老刘同时色变。两人转身就要往外跑,可惜还是慢了
随着井盖的碎渣落进井里,平地无端刮起大风。那风呼啸着拍打到众人身上,就连赵所长和镇长这两位体重170斤以上的壮汉都被直接卷起来,甩到了两棵大树上。李树坤的轮椅也被吹翻了,他行动不便直接摔到了地上。钟免把小李拉到身后,勉强护住他,减少了一点伤亡。就连老刘都被大风吹得在地上打滚儿,全场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是只剩张景澄!
张景澄和钟免都是开了阴阳眼的,此时看到的画面自然与其他人不同。那所谓的大风,根本就是自井口里瞬间喷发而出的无数黑气带出的气焰,而此刻那些黑气就像是无数触角一样还在源源不断地自井口往外冒,它们盘踞在这个由隔世符创造出的狭小空间里,不断地膨胀,似是随时想要冲破结界或是撕碎一切他们接触到的东西。
戾气果然很重!急速飞旋的气流中,钟免冲张景澄喊。
你先带着赵所长、镇长还有小李出去!张景澄也喊,送他们出去后,你赶紧回来啊!
行,那你先撑住!钟免喊完,就拉起小李向赵所长和镇长扑过去,两人各自架起一个,跌跌撞撞地走进树林。
就这么会儿功夫,张景澄发现李树坤的腿不知什么时候鲜血已经渗透了裤腿,而老刘的整个下半身也有多块地方渗出血来。
怎么回事?!张景澄蹲下想要扶起李树坤,李树坤一把推开他,冲他喊:你也走!快离开这儿,冤魂这是要索命啊!
你们,张景澄疑惑地顿了下,随即他看向疼得已经无法动弹的老刘,一直以来有些没有理顺的点在这一刻突然打通了族人惨死为什么会到梦里折磨同族的他俩?转移冤魂为什么要用李树坤的血肉做引子?戾气井喷为什么是找他俩索命?还有那个功德平息戾气
就是你们害死了他们吧?!
此话一出,李树坤咬牙闭眼,片刻后,终于说出了实情:当年那个被东洋人抓走的孩子就是我!是我出卖了族人,害他们被抓去做实验!老刘没错,老刘没错!!都是被我连累的!
这时,张景澄听到一阵低低的哭声。他转头看去,竟然是在地上翻滚的老刘在哭,他边哭边说:二爷也是没办法,他当年为了救我才会被抓走,不然那天该被抓走的人就是我!
一声轻轻的叹息自张景澄身后响起,他连忙回头看去,竟然是一直沉默的李惊。此刻他已摘下了口罩,显然是下巴恢复过来了。
他对张景澄说:不管怎么样,今天也要谢谢你。我一直就说别人身上的功德不是正经借来的、赚来的,根本就不可能用得了。二伯不听,老舅也是抱着侥幸心理。那位大仙明显不想帮我们,小兄弟你还是把他收回去吧。
李惊说完就去扶那两个老人。
张景澄觉着他们可能还是对西山张家不太了解,于是也不多解释,只是从羽绒服的臂兜里掏出了一把沾气符。而后他站到井口边上,开始一张一张地催动符咒往井里扔。扔完一把,张景澄又掏出一把
如此反复三次,原本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风渐渐弱了下去。就连这空间里的黑气也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拽着正一丝一缕地缩回井里。
人蛇族的三位都吃惊地看着张景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井里传出咚咚咚的声音,竟然是那只刚刚掉下去的锁妖囊自己跳着Z字轨迹从井底弹上来了。它弹到井口的边沿上停了大概两秒钟,见张景澄对它视若无睹,便赌气一样地又跳了两下,依然没能换来张景澄一眼关注,最后它只好不情不愿地自己跳进了张景澄的口袋里。
张景澄做天师的天赋其实并不高,因灵力低微很多张家的法术他都施展不开。眼下不过是催动了三百张沾气符都已经累出了满头大汗,他哪儿有闲心管那只蛤1蟆。
好在钟免回来的快。
张景澄一看见他就连忙说:快结个印把这井口给封上!
你把戾气都给锁住了?钟免往井里看了眼,那井里的沾气符好似是一段段锁扣彼此连接在一起,竟将那翻腾的戾气给牢牢固住了。钟免看了一眼,手下倒是也没闲着,飞快结出一道金色的咒印,那咒印就如一张金色的蛛网,被钟免轻轻点了下,飞到了井口上。
张景澄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拉着钟免的胳膊站起来,一会儿你得帮我个忙,这戾气确实重,得做个净化才行!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
不行,我得歇会儿。张景澄尴尬地笑了下。钟免也明白了,这货怕是灵力不足了。钟免无语地任张景澄靠在自己身上,心想张景澄这个灵气的续航能力呀,唉,恐怕全天师圈也找不出第二份!
你,你有办法给净化了?!人蛇族那三位听了张景澄的话,明显都很吃惊。问这话的人是老刘。
张景澄笑道:那不然怎么办呢?放着不管让他们跑出去作祟吗?我其实挺好奇的,功德平息戾气这个法子真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
李树坤和老刘对视一眼,老刘垂下眼帘,好似陷入了某段回忆,他说:族人被抓走后,我跟二爷就总是做同一个梦,就是族人们被东洋人残害。我们当时年纪小,吓得晚上根本不敢睡觉,就跑到庙里去拜宣女。
战乱年间庙里早就没有香火了,夜里有好多路过的难民会借宿。有一天晚上,一个路过的汉子发现我们两个大晚上不睡觉在拜神,就问了下原因,他好像是学过一些法术,指点我们在庙里设灵位,
张景澄这时已经没有耐心了,直接打断他,老人家,咱们都到这份儿上了,您真得没必要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了,说句实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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