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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苏冬至(124)

    盛数眼下多了两抹青色:尸体在下面吗?
    还没去看。宴月打量着下来的三人,有些诧异:死的居然是她,不可思议。
    盛数:我也没想到。
    白轶扶着眼神惊惶的新手妹子,睡眼惺忪:下去看看尸体吧,别错过重要线索了。
    宴月说:走吧。
    楼梯底下,躺着一具姿势怪异的女尸,双眼睁开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某个地方,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非常有感染力。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的割伤,最严重的是喉咙那一刀。
    是和新手妹子住一间房的女人。
    他们避开尸体,下到一楼,但也没有走远。
    新手妹子承受不住了,蹲在地上抖成一团。
    周杞虽然没心没肺,抗压能力强,也被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到了,不敢直视:这看起来不像意外死亡啊,赶紧报警吧。
    抽屉空间里的凶杀案,报警没有用。盛数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这个世界有没有警察这个机制都不好说。
    季思危走到新手妹子身边,轻声问她:你和她住一个房间,昨晚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呜呜新手妹子抬起头,泪眼朦胧,鼻头也红彤彤的,断断续续地说:我昨晚很早很早就睡了,一醒来看见姐姐不在房间里,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好多好多血
    季思危问:房间里没有血?
    新手妹子想了想,摇了摇头。
    季思危想了想,又问:你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吗,比如打开房门的声音。
    新手妹子还是摇头。
    季思危不再问她,站了起来。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纸扎闫端着一盆子包子走了进来:早餐送过来了,你们吃点东西准备干活吧。
    周杞捂住反酸的胃部:都死人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纸扎闫放下盆子,走向他们:死人了?谁死了?
    白轶指向地下的尸体,哑声说:这么多血你没看见吗?
    纸扎闫停下脚步,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摔坏了一个纸人,大惊小怪什么,再做一个就是了。
    周杞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什么纸人?你看清楚,那是我们的同伴,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多血
    周杞话还没说完,季思危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尸体。
    他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安静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周杞回头一看,地面上没有血,也没有诡异的尸体。
    只有一个摔烂的纸女人,若不是那张脸和任务者中的女人长得一样,周杞简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糊涂了吧,你们昨天来的时候就只有七个人,都在这里了,哪里还有别的同伴。纸扎闫怪异地看了一眼周杞,越过他们,捞起地上的纸人:你们再不吃,包子就要凉了。
    季思危看着纸扎闫手里破碎的纸人,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在这个副本里,死者会变成纸人,存在的痕迹会被抹掉。
    第164章 看得见的危险并不可怕
    别愣着了,快点去吃早餐,吃多点才有力气干活。纸扎闫抱着破损的纸人,走向他的工作区:早餐全部放在桌上了,你们自便。
    新手妹子勉强站了起来,抹掉眼泪,低声细语地说:我吃不下。
    新手妹子和死者住同一间房,感触比其他人深一些。
    我也没胃口,太恶心了。周杞附和一声:我觉得我会两天都吃不下饭。
    刚刚目睹了案发现场,刺鼻的血腥味好像还萦绕在鼻尖,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新手就算了,你们没见过这种场面吗。宴月冷漠地扫了几个老手一眼,转身走了。
    今天的早餐应该是村长让人送过来的,非常丰盛,除了一大盆皮薄馅大的包子,还有南瓜粥和各式各样的点心。
    宴月给自己盛了碗粥,就着包子吃了起来。
    都坐下吃饭。盛数说:打起精神来,这才是第二天。
    闻到食物的香气,周杞觉得一直反酸的胃部好了一些,挑一个大包子咬了一大口:这包子真香。
    宴月斜斜看向他:不是说两天都吃不下饭吗?
    周杞:对不起,我低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宴月扯了扯唇角,目光一转,看向慢条斯理地进餐的季思危:新手,你好像特别淡定,你不害怕吗?
    还行。季思危随意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盛数喝完一碗粥,说道:现在有个问题,我们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就没有办法避开导致她死亡的因素。
    宴月盯着新手妹子:新手,你回忆一下,从昨晚开始她有没有做过奇怪的事情,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新手妹子蹙着眉毛,努力回忆,自言自语似的说:昨晚我很害怕很害怕,洗完澡就睡觉了,我很快就睡着了,然后对了,半夜我好像听到那个姐姐说梦话了,但我太困了没醒过来。
    听到梦话两个字,季思危放下勺子:你睡觉之前没有检查房间?
    新手妹子:没有。
    盛数转向季思危:虎牙,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季思危简短地说:昨晚半夜,周杞梦到有女人从床底爬出来,让他去搬床底下的纸人,并且说了梦话。我叫醒他之后,在他的床底发现了纸伴娘。
    盛数小心翼翼地看向纸扎闫,压低声音说:纸扎闫没有搬走那些纸人?!
    季思危点头:那个姐姐可能做了类似的梦,触碰了藏在房间里的纸人。
    白轶抬起头,轻声说:我昨晚没有做梦。
    我也没有。宴月说:但直觉告诉我,他的猜测是对的,因为昨天纸扎闫特意提到过,不要触摸屋子里完工的纸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第一个死亡因素就是触摸完工的纸人。盛数揉了揉脸:吃完早餐都回去检查房间。
    宴月吃得差不多了,发现纸扎闫坐在工作区里忙活,扬声问道:闫大叔,你在忙什么?
    纸扎闫回过头,拎起地上的纸人说:我修补一下这个摔坏的纸人,留到祭祀的时候用。
    原来他在修补那具尸体。
    宴月压下恶心感,挤出一个笑容:闫大叔,吃完早餐后要做什么?
    纸扎闫看着她的眼睛:你们去竹林砍些竹子回来。
    盛数挑了挑浓眉:砍竹子?
    做纸扎工序复杂,扎完框架之后都是些精细活,你们什么也不懂,帮不了忙。纸扎闫说:正好竹子不够用了,你们去砍些回来。
    季思危问:要砍多少?
    二十根左右。纸扎闫撕掉纸人破烂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说:记住,我只要长在坟头边上的竹子。
    这个要求很诡异,宴月眼角一跳,忙问道:为什么?
    纸扎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照做就行。要是看见竹笋,也挖一些回来。
    盛数不明白:挖竹笋做什么?
    纸扎闫:做竹笋焖肉,香。
    盛数:这真的是恐怖逃杀副本吗,NPC怎么那么关心伙食。
    吃完早餐后,众人分别回房间搜查纸人。
    五分钟后,他们在客厅集合。
    宴月率先说:纸人被藏在了我的床底下。
    柜子里有一个,床底下有一个。盛数说着在脸上抹了一把:刚刚差点就摸到柜子里的那个老头了,还好我即使缩手。
    轮到新手妹子发言的时候,她差点又要哭了,神经质地搓手指头,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媒婆纸人就在姐姐的床底下,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呀,你怎么忽然结巴了。宴月听得有些着急:说得干脆点。
    媒婆对我笑了!新手妹子抬起头,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我听到了她的笑声,她笑得很很奇怪。
    周杞仍旧没有把这些事情和闹鬼联系起来,轻声安慰新手妹子:你放松一点,应该是看错听错了,纸人又没有声带,怎么发出笑声。
    宴月没有嘲讽新手妹子,有些别扭地说:你要是害怕,今晚过来我房间睡吧。
    要不,问一下纸扎闫吧?白轶低声说:他不是答应了搬走纸人么,怎么把它们藏起来了,这摆明了是要害我们。
    季思危轻描淡写地说:没必要问,看得见的危险并不可怕。
    白轶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
    避免触摸房间里的纸人就行。季思危解释道:问了纸扎闫之后,纸人可能会以更诡异的方式出现。
    白轶恍然大悟。
    拿了工具,一行人朝屋子后面的竹林出发。
    这个村子的环境很原始,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条人踩踏出来的小径,他们沿着小径向上走,谁也没有说话。
    微风拂过细细密密的竹林,沙沙作响,竹叶上的露珠落下来,打湿了他们的头发。
    季思危走在队伍最后,手里拿着一把黑色水果刀,不时在竹子上做记号。
    砍竹子不难,不需要什么技巧,纸扎闫要求的数量也不多,按理说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
    但他们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坟头。
    白轶走得累了,扶着一根粗壮的竹子,喘着气说:这片山上真的有坟吗?
    盛数望了望天空,提议道:不如分头去找?
    宴月不赞同道:这里没有信号,要是走丢了,茫茫竹林里怎么找人。
    季思危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纸扎闫家的影子了,身后只有一条蜿蜒的小道。
    那还是一起行动吧。盛数说:走吧。
    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总算找到一个坟头,坟上没有长草,压着两张红纸,坟前插着的蜡烛还是红色的,墓碑也很新。
    坟边长着一小丛竹子,只有一人多高。
    白轶指着那几根不及他手臂粗的竹子,有些失望:这么细的竹子,砍回去有用吗?
    好不容易才找到,别管有没有用,砍了再说吧。盛数说着,抬起刀就砍竹子。
    竹子细,而且脆,一刀下去就砍断了一根。
    竹子断的那一刻,盛数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惨叫让他倏然一惊,不小心割伤了手指,痛呼一声:嘶我的手!
    宴月站直了身体,问他:怎么回事?
    盛数扔下刀,捂住鲜血淋漓的手,疼得龇牙咧嘴:我也不知道,砍竹子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惨叫,一晃神就割到手了。
    鲜血滴落在竹子上,瞬间就消失不见。
    季思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心里顿觉不妙。
    第165章 容器
    惨叫?宴月的脸色更冷了:纸扎闫一定要我们砍坟边的竹子时,我就觉得有古怪,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白轶:那现在怎么办,这竹子砍还是不砍?
    盛数咬牙道:当然要砍,做不完任务一样要死。
    新手妹子看着盛数血流不止的手,忧心忡忡:盛哥,你先止住血再说吧。
    季思危二话不说,拿着水果刀上前一步,割破盛数的衣袖撕成布条,手法娴熟地给他缠住伤口,压迫止血。
    虎牙弟弟,你这急救手法很熟练啊,不过宴月看笑了:救人的一般都是割自己的衣服吧?
    季思危:天气冷。
    天气冷,就先不舍己为人了。
    盛数冻得直吸鼻子,还很真诚地和季思危道谢,注意到他手上的水果刀,好奇地问:你这水果刀哪里拿的?
    季思危转了转手上的刀,一本正经地说:我家是卖水果的,进来副本之前我正在小摊上切水果。
    宴月打量了他一眼,打趣道:水果摊小王子?
    盛数苦笑一下:别逗他了,想想怎么处理这几根竹子吧。
    还能怎么处理,继续砍呗。宴月朝他伸手:你不敢的话,就让我来吧,刀给我。
    你来?盛数犹豫了下,还是把刀递给了宴月:你小心点,这竹子真的很邪乎。
    宴月接过刀,也不急着砍竹子,先是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清了清嗓子:我们是受村长和纸扎闫所托,来砍竹子为十五日的祭祀做准备,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不满就去找他们,别找我们。
    盛数:这样有用吗?
    不知道呀,看运气吧。宴月笑了下,一手握住竹子,干脆利落地挥刀。
    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声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的,宴月瞬间爆满冷汗。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放下砍下的竹子,检查了一下双手,松了口气:没有受伤,你们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白轶脸色惨白: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我没有受伤。宴月冷静下来,看着墓碑沉声说:墓主人好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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