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想了想:出于愧疚,想要补偿他们?
不邝沐子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他觉得愧疚,会直接站出来承认自己的凶手身份,这样其他人就都安全了。
季思危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轮椅扶手,声音像结着霜:如果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杀死全部人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窜上后脑勺,所有人同时沉默,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气氛陡然一转,变得无比沉闷。
季思危合上书本,重重放在桌面上:叶枫带路,马上去班长家。
太阳的轮廓变得模糊,浅橙色的霞光为钟楼铺上朦胧的轻纱,古旧泛黄的金属钟摆发出滴答滴答的机械声。
夜幕很快就会降临。
这个时间,正好是上下班高峰期。
城市交通网像堵塞的血管,每个细胞缓慢又费劲地挪动着,很快又被迫停下。
看着外面一眼看不到头的车列,叶枫不安地扣着坐垫上的针织彩色小花朵,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靓仔,你别把我的坐垫扣秃噜皮了啊,那可是我妈给我勾的。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到叶枫的动作,语气无比心疼。
叶枫愣了半响,回过神来:对不起啊司机,我太着急了。
叫师傅,别司机司机的叫。司机师傅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这堵车不能着急,堵着堵着就顺了。
叶枫又看向车窗外,轻声嘟喃了句:人命关天,我能不急吗
你说什么?司机没听清,还追问了句。
车列仿佛听到叶枫的心声,缓慢向前移动。
动了动了!叶枫松了一口气。
对于叶枫而言,班级里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他们的生命都很重要,他会为他们的安危而担忧。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黄锦比叶枫更紧张。
他摊开手掌,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
这纸条仿佛长在他的手心上一般,怎么扯也扯不下来,用力过度,还会有痛觉,就像在拉扯自己的皮肤。
越接近午夜,他越容易丢掉性命。
去到班长家所在的小区时,天已经黑了。
每次进副本都是天黑作业较多,季思危已经习惯了。
报了房号和业主的名字,几人顺利进入小区。
小区里的灯光很暗,植物却很茂盛,看哪里都是一片模模糊糊的黑影。
好在叶枫去过班长家,在这种路况下还能准确的把一行人带到了班长家门前。
班长家是一栋简洁风格的三层小别墅,带着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的植物枯黄颓败,与院子外繁茂的大树形成鲜明对比。
淡黄色的灯光透出窗户,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笼罩在房子的上空,让它看起来格外阴森。
如果在这里取景拍恐怖片,效果一定很不错。
院门没有上锁,一行人走进大门前。
听到屋子里面的喧闹声,叶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季思危按响门铃。
马上来!
里面响起班长的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鼓点很强的音乐随之溢出。
班长刚见到他们就笑了起来:你们也来了,太好了。
看过桌面上的刻字,又听了季思危的分析,叶枫再看到班长脸上的笑容,后背忽地起了一层白毛汗。
黄锦胆子比叶枫还要小,这会儿攥着手,连班长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邝沐子的表现比这两个男生强多了,还笑着和班长打了个招呼:班长,今晚就给我们加多几个床位啦。
当然可以。班长爽朗的笑了笑,转而看向季思危怀里的猫:虎牙,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最近。季思危脸色如常,语气不温不火。
黑猫还挺帅的。班长知道他不喜交际,没有再寒暄,往旁边一让:快进来吧,我们正准备吃饭呢。
叨扰了。季思危率先进去。
邝沐子紧随其后:我早就闻到炸鸡的味道了,好饿呀。
叶枫和黄锦对视一眼,不知怎么的忽然产生一种革命友谊般的情感,一前一后走在季思危身后。
班长家的客厅挺宽敞,但现在显然有些拥挤。
茶几和饭桌上摆满全家桶和披萨之类的食物,沙发椅子上坐满了人,没有位置坐的人则站在餐桌附近。
他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气氛比在教室的时候好得多。
季思危一行人进入客厅后,所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鬼怪混在活人里面,但季思危现在已经能分辨出哪些是鬼怪。
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眼镜男生挥了挥手上的鸡腿:外卖刚到,加上你们四个,晚饭可就不够吃了啊。
想起江陵日记里写的话,叶枫心里对眼镜男生有了意见,看他的眼神有些别扭:你们吃就好。
王超站了起来招呼他们:不够吃再叫一次外卖就好,叶枫快过来,班长今天为我们贡献了好几瓶红酒哦。
别客气,算不上好酒。班长拿了几个杯子,问他们:没有人酒精过敏吧?
四人都回答没有。
季思危刚接过装了半杯酒的玻璃杯,怀里的八尾猫就不安地动了动。
鼻子凑到杯子边缘嗅了嗅,八尾猫眼神一冷,爪子按住季思危的手腕。
季思危读懂了八尾猫的眼神和动作,指尖轻敲酒杯,不动声色地向邝沐子递了个信号。
邝沐子的警惕心本就很高,微微冲他一点头,眉眼带笑地和几个女孩子聊天,手里的红酒没有动过。
叶枫和黄锦心情沉重,也没心思喝酒。
扫了一眼其他人杯子里多少都喝过的红酒,和桌上的空酒瓶,季思危心里有了猜测。
酒里有问题。
班长刚刚拿的那瓶酒已经快倒空了,这意味着,不止他这一杯有问题,其他人喝的酒也有问题。
班长现在很有可能要对这些幸存者动手。
八尾猫看了一眼季思危,心有所感,轻巧地跃到地上。
班长,可以过来一下吗?
季思危放下酒杯,唇边浮出浅浅的梨涡,修长的眼尾微微一弯,目光澄澈,尤其纯良温和。
怎么了?班长面露微笑,毫无防备地走到季思危面前。
苍白的手握住班长的手臂,没有预兆地一扯。
班长愕然,脸上笑容凝固,身体惯性向前倾。
冰冷却有力的手扼住班长的咽喉,顺势下压。
背脊撞上餐桌,班长慌乱地挥着手臂,酒瓶与玻璃杯被扫向地板,发出刺耳尖锐的破裂声。
季思危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随性,班长却完全无法挣脱桎梏。
虎牙!你在干什么?
他被鬼上身了吗?
站在周围的人迟钝地反应过来,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看着季思危冷峻的侧脸,甚至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人群中的鬼怪也看不懂这一出反转,并未动作。
邝沐子放下酒杯,帮忙压住班长的手臂,看向呆愣的两个同伴:愣着干嘛,来帮忙。
叶枫和黄锦这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架住班长,生硬地把他翻了个面。
扯下领带,季思危干脆利落地绑住班长的双手。
酒有问题,你们别再喝。
季思危整理着弄皱的衣袖,目光扫过一脸错愕的众人。
什么有问题?
人群一片哗然,纷纷看向自己的杯子。
里面下了药。季思危说。
我没有!班长眼里一片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拼命扭动着身体。
叶枫和黄锦两人竟差点压制不住。
季思危指尖捻出一颗红色血雾小球,弹在班长的背脊上。
班长痛呼一声,总算安分下来。
季思危平静地收回手,提示道:班长没那么快处理垃圾,你们去厨房或者垃圾桶里找找,也许还能找到药盒子。
不止活人,连鬼怪也面面相觑。
不知道谁先动了一下,然后好几个人走向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走出厨房。
为首的王超脸色复杂,手里捏着几块纸盒碎片。
当着众人的面,王超把手上的碎片拼在一起。
破裂的纸盒上印着一个长长的药名,其中夹着一个叫三唑仓的成分。
如果觉得证据还不够充分。季思危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你们还可以查一下班长手机和电脑的浏览记录,支付记录。这种药没有处方的话只能在黑网站上面买。
强行用班长的指纹解锁手机,王超查了他的消费记录,果然看到一个可疑的支付记录。
顺藤摸瓜,还找到了卖药的黑网站。
第93章 解释解释
这不是班长在黑网站的唯一一笔消费。
往上翻记录,一个月多前他还买了一次药,与聚会时间相吻合。
本来以为,你在我们无依无靠的伸出援手,是一个有担当的好人。
没想到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班长,你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班长,伱吥紾惜莪扪菂AI!
你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
高二十二班的学生们出离愤怒,他们质问班长。
有人摔碎手中的酒杯,冲上前去拽住班长的肩膀把他按在地板上,攥着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脸。
人群里发出惊呼声,场面一片混乱。
班长脸颊擦红一片,唇角溢出鲜血,他垂着眼,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枫拦住他愤怒的同学,哽咽着说:班长就是制造火灾的凶手!你们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了吧?
班长抬起眼,苍白无力的狡辩着:我不是凶手!这个只是安眠药,我是为了让你们睡得更好一点
王皓害你家庭破碎,他和他的朋友嘲笑你,让你抬不起头,所以你想杀了他们,不是吗?
季思危垂下目光,与班长对视一眼。
平日里绵羊一样温和的少年像换了个人,目光通透锐利,仿若看透一切。
班长无端觉得有些不安,别开眼睛,脸皮紧绷,连血管都微微鼓起: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被仇恨蒙蔽双眼,搭上我的人生!
仇恨。季思危重复这个词语,缓慢而清晰地说:你果然憎恨他们,所以你桌上写的报仇,是想杀了他们报仇是吗?
调出下午拍摄的照片,季思危把手机放到班长面前:聚会是你一手推动的,你在酒水里放了药,鼓动他们玩游戏喝酒,让他们喝得不省人事。确定他们都睡着之后,你偷偷起来打开了煤气,不料有人半夜醒来,循着煤气的味道去厨房查看,情急之下,你躲起来,用利器砸死了他。
如果不是第一次用迷药,剂量没控制好,上一次你就可以一次性把所有人杀了对吗?用你父母自杀的方式杀了他们,对你来说有特殊意义吧。
别提我爸妈!我说了那只是安眠药!听到这番话,班长眼神逃避,嘴里喊着:这些都是你瞎编乱造的!你只是为了不让鬼怪杀死,把我推出来背锅!
是吗?季思危低头一笑:那些被你杀害的同学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不如你和他们解释解释?
他们有的从三楼跳下摔破了脑袋,有的躲在浴室里没等到救援,有的活活被大火吞噬,他们的死,皆因那一场火。
看着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班长额头忽然渗出许多冷汗。
一只手按在班长的肩膀上。
班长侧头一看,站在旁边的叶枫和黄锦并没有动作。
刚刚打他的同学也已经离开。
但肩上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过来了,他们就在我旁边!班长心想。
又一只手按上另一边肩膀,湿冷的感觉透过衣服钻入身体,几乎把他冻在原地。
衣服上无缘无故出现一片水渍。
班长浑身僵硬,瞳孔剧烈震颤着。
这时,他忽然被一股力量拖了起来,重重掼到墙上!
肩胛骨仿佛被撞碎了一般,班长眉头紧皱,疼得龇牙咧嘴。
周围的人目睹了这一幕,纷纷恐惧地退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班长倒吸一口冷气,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尾音都在发颤。
很多只手伸了过来,冰冷森然的触感让班长浑身颤抖。
别过来!别过来!
班长慌乱地摇着头,惊声尖叫,衣服被冷汗打湿。
空气里满是烟雾与煤气的味道。
一张焦黑的面孔凑到面前,怨毒的眼睛紧盯着他。
身边凭空出现越来越多的鬼怪,他们有的被大火烧死,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有的从高处摔落,遍体鳞伤
是你杀了我!
大火烧得我好疼!好疼!
阴气压迫得他几乎不能呼吸,各种哀怨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班长觉得头疼欲裂。
尖锐的指甲划开皮肤,剧烈的疼痛让班长满头大汗。
这种折磨持续了很久,久到他喊到声嘶力竭。
有冤魂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发现煤气泄露后,你砸破了他的脑袋,后来怕他没死,又补了两下。
季思危一直待在原地,没有挪动一寸,指尖轻轻敲打着轮椅扶手,用语言摧毁班长的心态:他现在就站在你旁边。
别过来!别过来!班长抵着墙,惊惧的泪水充满眼眶,大喊道:你胡说,我砸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回头!他怎么可能告诉你是我杀的他!
班长已经完全崩溃,下意识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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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苏冬至(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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