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这里掉进地狱里的。
那天月牙记得很清楚,虽然彼岸花用枝蔓拉住了他的脚,但是力道其实并不算大,若是产屋敷空良伸出手拉住他的手不放的话兴许是能把他拉住的,但是接着他就看到了产屋敷将吾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胳膊,阻挡了产屋敷空良伸向他的手。
指尖错开,只是差了那么一下,月牙就被彼岸花带入了深深的地下。
他还记得和产屋敷将吾四目相对时那一刻的眼神,居高临下带着贵族的傲慢与冷漠。该说不愧是产屋敷家的家主吗,也怪不得会生出无惨这样的孩子,反倒是身为长子的产屋敷空良实在温柔善良的过了头。
无惨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向后退了一步,但是月牙却没有让他走,也没有放过他。
是你的父亲啊。
他本来可以救我,但是他没有。像是觉得有趣,月牙轻笑一声:他看着我掉下去。
温柔甜蜜的声音此时却像毒蛇一般开始从小腿开始向着无惨的身体一寸寸缠绕上去,无惨身体无端有些发冷,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中一点点的弥漫上震惊。
若是月牙没有说出来无惨还能当作是月牙当时在地狱意外身死,但是现在他却告诉自己另一种可能。
产屋敷将吾早已经看出了他和月牙之间那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于是在月牙为他取回药的时候抓住机会将让月牙留在了这里。
一箭双雕,多好的买卖。
而病愈的无惨什么也不会知道,就算痛苦又能痛苦多久呢,难不成还能痛苦一辈子?
不过产屋敷将吾大概也是没预料到月牙早在离开之前还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但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那时候的人也早已不在了,现在计较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无惨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感觉说些什么都于事无补。
太迟了。
*
要说怨恨,月牙并不怨恨鬼舞辻无惨,他向来恩怨分明,产屋敷将吾做的事并不会涉及到无惨身上。
但是就算撇开这件事不谈,无惨身上所犯下的罪恶也是数不胜数的。
月牙张开手朝无惨露出一个笑,无惨。
他叫着无惨的名字,轻声说:抱抱我。
无惨下意识伸出手将月牙抱在了怀里,怀中人的温度一点一滴的传递到无惨的身上,只是他还没有认真感受下一刻便感觉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失,无惨感觉有风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是月牙的手。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贯穿了无惨的胸口。
咳噗
鲜血喷涌而出,无惨就这样在月牙肩上咳出了一口鲜血。
求生欲和痛苦让无惨下意识的推开了月牙,鲜血顺着月牙手臂穿过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将月牙那宽大的袖子都彻底浸湿了。
月牙!
无惨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月牙,即使破损的胸口正在飞速的愈合但是那一瞬间仿佛被背叛的痛楚也无法让无惨冷静下来。
衣袖已经被无惨的血液浸湿,鲜血一滴滴地顺着指尖滴落,落在黄泉比良坂光秃秃的地面上,月牙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凝视着无惨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语气平缓却冷淡。
无惨,你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无惨怒极反笑,那双如人类一般的眼睛再次变为如野兽般的竖瞳,那双眼眸中燃烧着好像能够燃尽一切的愤怒。
凭什么?无惨伸出手摸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胸口,好像还能感觉到那阵被贯穿的痛苦。
凭什么我不能活。
他看着月牙,想了想然后满是冷嘲地笑了起来。
为了那些人类?
无惨自然感觉得到月牙身上的杀意,好像虚无缥缈似的杀意包围着他,明明应该是不痛不痒的,无惨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病魔缠身时感觉到的那种痛苦。
月牙不欲多言,放在身侧的日轮刀到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他缓缓抽出那在月光下会闪着淡淡银辉的刀刃指着无惨。
是我对不起你。月牙轻声说,我会还你的。
脚下一点月牙便朝着无惨飞奔过去,手中的刀刃闪着寒光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这是他第二次朝着无惨伸出刀剑,每一次都带着要将无惨赶尽杀绝的觉悟。
无惨自然不会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凭借着自己身后长出来地骨鞭迅速的移开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多余的骨鞭朝着月牙挥舞而去,挥起的长鞭带着破空之声。
月牙清楚自己不能够被无惨的鞭子这样轻而易举的抓到,于是手腕一转将无惨朝他飞来的长鞭砍断。
就算长鞭上的骨刺将他的衣服划破月牙也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毫无感情的挥动着手中的刀剑,数不清的长鞭被月牙砍断,又有数不清的长鞭再次伸出来。
这样僵持的状态并不是月牙期望看到的,于是他将妖力缓缓灌入手中的日轮刀,每次挥起利刃都带着澎湃的妖力,妖力将无惨长出的长鞭尽数吞噬,被砍断的也被抑制了生长。
无惨自然感觉到了自己的骨鞭此时的变化,他不再拘泥于骨鞭,而是将自己的手臂化为坚固的利刃,利刃和月牙的剑刃相撞溅起一阵火花。
这是无惨紧急将自己身体的密度调高之后的结果,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他的脖子上也迅速的硬化。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阻挡住月牙那冰冷的剑刃。
知道砍手臂无果的月牙迅速放弃了这个地方,顺着无惨的空隙朝他的脖子砍去,剑刃将无惨的脖颈划破了一丝皮肉,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出来,但是却又在瞬间愈合回复如初。
如果排除那不能够照耀太阳和以人为食的习惯,像无惨这样的人说他犹如神眷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无惨愤怒的呼喊这月牙的名字,他伸出手朝月牙的胳膊抓去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月牙的胳膊,留下一道绵长的伤疤。
月牙捂住伤口用妖力将伤口迅速的愈合止血,手中的刀剑速度并未减缓朝着无惨的心口刺去,凌厉的剑光好像能够撕裂空间,无惨竟也没有躲避就这样任由那剑刃捅穿了自己的胸口。
月牙握着剑柄的手一抖,抬眸看着无惨的侧脸,眼中浮现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隐去。
他绝不能犹豫。
剑刃捅穿了无惨的心脏并不会让无惨死去,只是让月牙更加靠近无惨,而这也是无惨的目的。
在月牙不可避免的靠近他时,无惨抓住了这个机会将月牙整个人圈在了怀里。无惨的手紧紧抓住了月牙的胳膊,与此同时长鞭一圈圈禁锢住月牙的腰,仅仅只是这样是不够的,还有双脚。
你就那么希望我死。无惨将插进自己心脏处的日轮刀缓缓抽出,尖锐的利刃无疑是在他的心脏上造成二次伤害,但是愤怒和痛苦已经烧却了他的理智和神经,这点痛楚已经无法让无惨冷静。
为什么?因为我吃人?
人类弱小,无能,懦弱,会恐惧会放弃,没有悠长的寿命更没有强大的力量,就算被鬼吃了也只是活该。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我吃人是错误的。无惨捏着月牙的脸让月牙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么那些发动战争葬送无数人性命的领主武士,更是该死。
我只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死的有价值一点。说到这里,无惨的话语中带上了点点讥诮,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在我肚子里。
从吞下第一口人肉之时,无惨就已经舍弃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人类在他眼里不是同伴,而是食物。他看着人类就像人类看着鸡鸭鱼肉牛羊猪马一般,你会为自己吃掉的动物感觉到愧疚痛苦吗?
这样的话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但是仔细一想却又错漏百出。
但是无惨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改变,月牙闭上眼睛攥紧拳头使力想要挣脱这长鞭的束缚,但将他缠住的骨鞭在察觉到月牙的挣扎之时更加收紧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无话可说了。
就算被无惨强迫着直视他的双眼,月牙也像没有看到无惨一般偏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种样子落在无惨眼中就好像是不屑于再看他一眼。
你喜欢我吗?
无惨轻声问,不,你喜欢过我吗?
自然是喜欢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月牙心中跳动着的心脏都从没有骗过他。
所以会心软,所以会退让,就算在心里面怎样痛骂过无惨的愚蠢,他还是没有想要杀死无惨的决心。
但是芸芸众生死在恶鬼嘴下的痛苦哀嚎之声仿佛还在耳畔萦绕。
月牙偏过了脑袋。
即使早有预料也根本无法忍受,无惨这一刻出奇的冷静。
也好。他看着月牙紧闭的双眼,嘴角噙着冷笑,无妨,足够了。
收紧的长鞭还是无法阻止月牙强大的妖力,血色的长鞭从手腕开始一寸寸崩裂化为灰烬,月牙用脚将掉在地上的日轮刀踢起然后迅速的抓住了刀柄朝无惨砍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发生在瞬息之间,无惨来不及向后移动只能借着长鞭的力道跳到了高空躲开了月牙这一刀。在发现无惨躲开的时候,月牙也没有停下自己的步子。
若是有人观察,就会发现两人正一点点的朝着黄泉比良坂的入口移动,而这正是无惨没有发现的。
月牙看着自己和无惨一点点接近入口,知道这或许是现在唯一的机会。
不再重视自己手上的日轮刀,月牙飞到半空伸出手拉住了无惨的胳膊将他扯进自己的怀里,挥手将黄泉比良坂的入口打开,想要就这样带着无惨去往地狱。
开启的黄泉比良坂带着恐怖的吸力想要将两人带入地狱,发觉到情况不对的无惨身后的骨刺深深地刺入了地面竭力抵抗着黄泉入口那股吸力,但是身体还是一寸寸的朝那个地方移动。
月牙
无惨攥着月牙的衣袖,为什么。
就算明知道怀中紧紧拥抱着他的爱人怀着让他死去的心思,无惨心中蔓延的也并非是痛恨,而是疑惑和难言的痛苦。
月牙拥着无惨的胳膊一松。
就算如此,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心软了。
抱歉。
月牙松开了自己的臂膀,然后抓起无惨的手毫不犹豫地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我也喜欢你,大人。看着无惨骤然放大的瞳孔,月牙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带着轻松和解脱。
但是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就像当初为无惨取回药一样,指尖相错,月牙带着贯穿胸口的伤坠入了黄泉。
看着半空中无惨那渐渐模糊的脸庞,月牙想自己果然还是那样的卑鄙自私。
黄泉入口那股强大的吸力渐渐平缓,入口消失了。
无惨落在地上,看着消失的入口久久无法回神。
啪嗒
是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无惨像机械一般一寸寸转移自己的视线,直到看到掉在地上染血的面具。
脚上的重量仿佛挂着千斤重的赘物,无惨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捡起了那副染血的狐面。
呵
无惨扯着嘴角,露出像是要哭一样表情。
骗子。
*
太阳升起来,第一缕阳光落在缘一脸上的时候,缘一醒了。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缘一还有些迷糊,没有看到月牙的缘一还以为月牙不在房间,直到他从床褥中起身,才看到了放在他枕边一封信。
是给他的。
鎹鸦也醒过来了,扑扇着翅膀落到了缘一的怀里仰起头蹭了蹭缘一的下巴。
缘一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缓缓将手中的信展开了。
直到看完整张信,缘一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哥哥离开了。
就像已经离世的母亲一样。
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三卷 大正史
第72章
鬼灯大
年轻的狱卒挥着手中的从人间刚引进不久的手电筒想要和不远处的鬼灯打招呼,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拉住了胳膊,带着后怕的神色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被拉住的狱卒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还是同伴指着鬼灯渐行渐远的后背悄悄给自己的朋友解释起来。
这个时候鬼灯大人经常会去一个地方啦!你还是不要打扰鬼灯大人比较好!
说到这里同伴的脸上露出一副后怕的神色,听说有的狱卒因为这件事被鬼灯大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呢!
事实上并没有这回事,莫名风评被害的鬼灯在听到身后的狱卒们窃窃私语之时也只是脚步停顿了一瞬便继续往一个地方走去了。
那个地方不是什么惩罚罪人之所,而是死去亡灵通往阎罗殿必经的三途川。
覆盖三途川的彼岸花海安静地盛放,而其间的主人却并没有现身。
彼岸花。
站立在花海旁,鬼灯瞧着着艳丽的花海眼神连一丝波动也无。
原本平静的花海开始缓缓的摇动起来,亮红色的光渐渐凝聚竟然在花海中就这样浮现出一张有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的女性出来。她有如雪一般洁白的皮肤,鲜红的眼瞳还有如乌木一般的长发,身材婀娜,仅仅露了一面便足够颠倒众生。
怎么了,鬼灯大人。
彼岸花露出一副困倦的表情,伸出纤长的手在自己嘴边挡了挡,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彼岸花露出一副拒绝的神色说:我可不会帮您处理政事哦!
这样一副海棠春睡的模样落在鬼灯眼中也不过是红颜枯骨,激不起他半点的悸动,不如说正是因为看着这副脸庞足有千年之久反而也变得平常了。
鬼灯来这里倒不是为了自己积成小山一般的政务,而是为了另一件事,而这件事正是彼岸花还有地狱中另一个人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愿望。
是月牙他要醒了。
真的?!彼岸花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原本刚才还和鬼灯隔了十几米生怕鬼灯捉到她这个免费劳动力,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困倦的模样也不见了,反而精神奕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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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屑老板太喜欢我了怎么办——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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