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琴记得每一页的内容、每个图形的位置。他让奶橘变成最小的形态窝在自己膝上,边讲边把手搭在猫头或猫下巴上, 根据重量和奶橘的鼾声判断奶橘有没有走神。
关系奶橘晕乎乎地重复道。
想好了告诉我。路听琴给了奶橘充足的思考时间。他抿了一口药茶, 尝到果肉的香甜和药草的青涩混在一起,既有甘甜又有茶味,对重霜点点头, 还不错。
谢仙尊, 我按照食谱尝试做的, 又去药师谷改进了一下。重霜等路听琴刚喝下一小半,殷切地又帮他斟了一些,用灵力温好。
重霜,你刚才提到的问题很好,但第二种解法有一处省略的错误,我给你画出来。符文现在在书房中施展不开,你可以找山中空旷处自行实践。路听琴说,伸手,和我一个方向。
饶是已经第十日,重霜听到路听琴的讲解,依然会脸上发烧、心跳加速。他低低应了一声,站到路听琴身侧,通红着脸将手伸到路听琴的指尖下。
路听琴握住重霜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重霜的手心。他的指尖忽快忽慢地在重霜的掌心上,模拟实际时应用的样子画出纹路。
路听琴画的慢时,微凉的指尖带起缱绻的痒意,重霜心猿意马。画得快时,又像道石破天惊的剑,凌厉地斩断所有遐思。
重霜的心跟着路听琴的手起伏着。他强忍着身躯的颤抖,用尽心神跟着路听琴的话音,在脑中构建出相应的符文组模型。但总有一两分不听话的思绪,随着掌心泛起的痒意一起,麻麻痒痒地一直到心底。
这一刻,重霜不想做任何事情,只希望路听琴握着他的手讲解符文,没有结束的时候。
这是一种防护符文,理论上有两种构造都可以达到相应的效果。你发现的是第二种,但这两条灵线需要闭合
重霜,你手怎么这么热?路听琴停下描绘的手。他探进衣袖,向上握了握重霜的腕子,触手之处依然散发着热意。
路听琴想摸重霜的额头,一伸手位置低了一些,拢住了重霜的双眼。少年的眼睫蝴蝶翅膀似的在他掌心中颤着。
仙尊,我记下了。重霜哑声道,他伸出温热的手,接下路听琴冰冷的手腕放了回去,不留痕迹地多捂了一回,稍后我会自修下一组符文,琢磨仙尊前些日子布置的问题。
路听琴颔首,符文能够做很多事情,现在开发得不够。你若思考出如何替代师祖的传音符,让门内弟子人手都有一个可用来联络通讯的装置,就算大功一件。这个问题不强求,可以给我阶段性的想法,我会有其他提示。
仙尊之前还提过,最好能有一个核心的符文组,分布其他的子符文组,能做到存储功能。弟子对处理器这个概念不是很清楚
你先改进通讯再说,这个不急于一时,路听琴道。
是。重霜退到一旁,主动给奶橘让开地方。
奶橘的注意力维持的时间有限,路听琴一边是给她讲一段,就让她自己琢磨,然后抽空解答重霜的问题。
奶橘刚才被问了一句什么关系,挠头想了一会,果断放弃思考,玩起自己的尾巴。她窝成一团抱着尾巴尖,时不时让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晃一晃,眼瞳跟着左看右看,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路听琴清了清嗓子。
奶橘的尾巴僵在半空中。
阿挪,这是什么关系?路听琴按着奶橘的脑袋看向书,你在想吗?
这是,这是一个圆。奶橘拉伸成一个猫条,扭动着身子,让自己从路听琴膝盖上翻到地上。她奶声回答着,踮起脚尖凑到路听琴靴面附近。
你再回忆一次,这个问题我刚问过。
是圆圆关系
答不出来不要编答案。路听琴捞起奶橘,放到自己膝盖上。他抓住奶猫的两只爪子,在半空中用左右方向画了一个圆弧,然后改成前后方向又画了一道同样的弧线。
我重新说一遍,你仔细听。这组符文是空间关系。我刚才带你画的两条弧线,就是书上这条弧线实际上应该有的样子。画的时候,你要将符文组成的弧形想象成里面有填充物的东西,就像毛线球。
毛线球?阿挪想玩!
路听琴拍了一下猫头,捏着奶橘粉嫩的爪垫继续在空中画着,你把毛线球的样子,代入到这个符文里。然后在这里,也就是毛线球面对你的这一面画一个简单的起始纹
奶橘的眼睛开始转圈,头跟着路听琴的手一点一点。起始纹
路听琴捏了捏爪垫,起始纹不记得了吗,有三种基础的起手式。
基础的
不要复读。你说一遍是哪三种起手式?
奶橘颓然失去了力量,是、是呜呜呜呜我不会啦听琴,阿挪想歇~
你刚才歇了很久。
奶橘抽噎一声,听琴,不学符文了好不好
读书、符文、修行,三选一。
奶橘瘫成一滩猫饼。
阿挪,时间宝贵,你不能这样玩下去,迟早有要长大的一天。路听琴手刚想揉额角,一双带着热意的手小心地放在了他的太阳穴处。路听琴放下手,任重霜帮忙揉着。
重霜,你告诉师叔刚才的答案等一下,你的手怎么还是热?
重霜颤了一下,任路听琴捏住自己的手腕。路听琴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腕,就像水入油锅。重霜感到相接触的地方传来一股热意,让他忍不住要后退数十步。
我不知道,仙尊
路听琴放下书,哄着奶橘先自己睡觉,再次摸到重霜的额头。
这不对劲,你的额头也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重霜紧张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脸颊,确实感到发热。仙尊,我去药师谷自己看看吧,弟子皮糙肉厚不会有事,万一有点什么寒啊热啊的,可千万别过给
重霜的话音戛然而止。
路听琴捧住重霜的脸,眼睛轻轻闭着,额头凑近贴上重霜的额头。他随意束起的发丝垂下几绺落到重霜睁大的眼前,像一抹月色。
重霜僵硬在原地。路听琴的额头一触即离,近得能感到呼吸。
重霜停止思考,忘了吸气呼气的方式,像烧红的木棍一样戳在原地。他手掌背在后面,泛起路听琴在上面描绘纹路时的痒意。心跟着路听琴的发丝飘荡。
重霜,龙族不会受寒,可能会是别的病状,路听琴道,你想一想告诉我,什么时候身体会热?
是,重霜回忆了一会,身躯颤抖起来。仙尊,我
说。
重霜通红着耳朵尖,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书架边缘,仙尊,我不能,我回去好好想想
重霜,不要逃避。你初化形,还是谨慎为好。路听琴往重霜的方向走了一步,抬起手。
重霜不敢再躲,赶紧跨步上前,让路听琴抓住自己的胳膊。
路听琴蹙眉,小臂也热,大臂、肩颈、耳朵
路听琴清冽的声音浇熄不了重霜身体中的火。
随着路听琴对他发热程度的探查,重霜腿发软,心跳噌噌加快。他脑子发晕,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变作一条小黑龙砸到地上。
师、仙仙仙仙尊重霜记挂着路听琴看不见,含糊地开口叫了一声,示意自己还在,我很好,没事,没事!
路听琴缓缓蹲下,摸索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去。他摸到一团滚烫的生物。
小黑龙的鳞片张开,微微有刺手的感觉。他的身躯由内往外散发着热意。路听琴的指尖搭在哪,哪就颤得最厉害。
重霜,你还有意识吗?
路听琴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小黑龙躲避着路听琴的手指,好像有绝对不能让路听琴发现的异状,颤声呜咽道:师尊、师尊
第56章
路听琴的手像被烫到一样收了回去。他掩住嘴轻咳几声, 想要站起来。
小黑龙的动作比路听琴更快。他下垂的耳朵颤了颤,迷蒙地抬起头, 一连串叫着:师尊,你不舒服了吗,快去歇歇,师尊
不要这么叫。
对不住, 我,仙尊小黑龙翘起尾巴抽着自己的脸,我控制不住自己, 好热
你这是发/情了。刚化形会有这么一次。你躲着点人, 去太初峰的寒潭里算了, 别闹出事来, 就在这屋里待着吧。
小黑龙见路听琴要起身,一口咬住路听琴的衣袖, 仙尊,好难受, 不要走, 求你不要走
重霜,松口!路听琴转头去听阿挪的动静, 他听到那边细细密密地响着小呼噜, 转头压低声音道:不准大声喘气,不要吓到阿挪。
我不动, 仙尊留下来好吗, 在我旁边。小黑龙蹭着路听琴的手。
我在这能做什么?路听琴脸皮泛起一丝薄红, 怒道:你忍过这一阵就过去了。
好难受小黑龙泪珠子啪嗒啪嗒往路听琴手上掉。
路听琴将小黑龙滚烫的身躯往冰凉的地砖上按,想点别的事情,想我刚才提的问题。
想师尊重霜意识模糊地抓住路听琴的话音。
叫你想问题。
师尊
你叫谁呢!路听琴狠狠甩开小黑龙,谁是你师尊,你分不出来吗?
师尊,师尊,师尊,重霜扒住路听琴的衣袖,牢牢将自己黏在上面,师尊教我为龙,教我符文
路听琴甩了两下袖子,袖口沉重,甩不下来。他蹙眉拿手去拽,刚碰到滑溜溜的鳞片,小黑龙顿时一颤,像壁虎一样爬了爬,想攀到路听琴的手上。
重霜,适可为止。不要让我剁了你。
小黑龙满脑子热气腾腾的浆糊,没理解路听琴的话,下意识不敢动弹。他稍微一蹭路听琴的衣袖,身躯一股奇异的冲动奔涌着,痛苦中又带着点快乐,师尊,好难受,我想
你想什么?
不知道,想要师尊,想要小黑龙颤颤巍巍地缩成一团,尾巴尖在空中快速地晃来晃去。
重霜,路听琴蹙紧眉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做什么吗?不要被欲/望控制了头脑。你之后还会有发/情,如果因为本能伤害了无辜,就不要在玄清门待下去了。
本、能重霜重复道,尾巴吓得僵在半空,师尊,我错了,我知错了,别赶我走,我一定改
路听琴叹了口气,拽下滚烫的小黑龙,按在自己冰凉的双掌间。小黑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烧不热他的双手。
凑活冰着冷静一下吧,我的手大概就是这里最凉的东西了。
重霜的尾巴又活了过来,打着旋圈住路听琴的小指。他呜咽道:对不起
重霜,要是你的生辰在冬天,你也算十八了,路听琴揉面团一样搓了搓掌心的小龙,龙轩帮你化了型,从此在龙族你也不算是幼龙了,要学会负责。有些事情以后要深思熟虑,只能和要认真过一辈子的女孩一起做,知道吗?
深思过一辈子?
重霜,完整点听我说话,不要跳着听。
仙尊小黑龙清醒了一点,滑溜溜的脑门蹭了蹭路听琴的手,缩小的龙角钝钝的,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一辈子。
路听琴拍了一下重霜,把他丢到地上,有意识了就自己去洗一下。
重霜变回了人型,他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贴在脑门,眼神蒸腾着雾气,膝行几步握住路听琴的衣摆。不要、其他人。只和仙尊在一起。
重霜!
只和仙尊一起
路听琴跌坐到地上,重霜黏黏糊糊地爬了上来。他双臂紧紧锢着路听琴,像小黑龙扒着衣袖,给了路听琴一个拥抱。
下去。路听琴推重霜的胸膛,没推动。
少年像是喝醉了酒,身躯热烘烘的,沉得不行,意识也不清楚。他通红滚烫的脸颊埋在路听琴的脖颈,听琴、只要听琴
奶橘在竹篮铺就的小被窝里翻了个身,睡梦中砸吧着嘴:呜,听琴,我想吃。
路听琴的嘴唇抿成一字,抓了抓少年的头发,想让他喷吐着热气的口鼻离开自己,多大个人了,像什么样子。
想要听琴,别走,听琴重霜抱着路听琴,身躯也不晃了,抱着人不动,眼珠一连串滚落到路听琴的脖颈里。
路听琴往后艰难地挪了挪,靠坐到墙壁上。
重霜像追着热源的小狗,蹭着跟着过来,温暖而有力地扑在路听琴身上。重霜拥抱着他,像抱着包括自己在内谁也不能伤害的宝贝。
重霜嘴唇嗫嚅着:听琴
奶橘的呼噜声中途走了个调。她蹬蹬腿,换成趴着的姿势继续睡。
初春的日光透过窗格,洒到摊开的书页上。室内寂静,只有奶猫瞌睡的动静,和重霜一声比一声弱的呼唤声。
路听琴的手顺着重霜湿漉漉的头发。他睁开覆着白霜的空洞双眼,望向应该是窗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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