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濮用手大力按动着门把手,想让乌溧的这些话滚出他的脑海。
他的模样柔弱,和你们又熟悉,容易让你产生同理心。乌溧说,连你都是他介绍给我的,真的想保护你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吧,所以你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选择了你和舒蒙吗?
林濮脑海中想起了他曾经和许洛的那一次见面,许洛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他嘴一开一合,告诉林濮:真相取决于你相信哪一个。人总要在平庸里,找到一些自己的价值。
许洛当时漆黑的双眼看着他,盛满了光。
滚。林濮努力把这些画面甩出了脑子,不想听他说这些反胃的话,低声喊道。
你不用对我抱着那么深的敌意。乌溧说,舒蒙不在,只有我能帮你。你如果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手无缚鸡之力你能干什么?平日里舒蒙给予你的保护很强大吧,但他现在不在你就会被饿死、冻死。你别怕,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乌溧又温和地重复道。
他的力气比林濮大很多,跟着他一起把手握在门把手上动了两下,似乎为了让自己相信他,他的手肉眼可见地泛白发红,在无比用力,而林濮听见耳边咔啦咔啦冰碎的声音。
乌溧道:有没有什么可以撬开它的东西。
林濮拍了一把口袋,在内侧的口袋里拿出那小小的瑞士军刀。
舒蒙真是又救了他一命。
他拿出来交给乌溧,乌溧看了一眼,把刀插入把手和门之间的缝隙里,靠着巧劲往上一撬,把手发出了一阵动静,来回几次之后,上方的把松动了,掉了下来。
没有我你出不去。
乌溧大力往后一拽,整个把手都掉了下来。接着,另一边的把手也随之脱落,露出了一个洞。
把门侧的弹簧打开,门就能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林濮撞击了一下门,身体随着门一撞入了外侧。
迎面就是一块大玻璃,他们在二层的楼上,中间就是他们刚进门的区域。
林濮看见了舒蒙。
舒蒙还躺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林濮一巴掌拍到了玻璃上,下意识喊道,舒蒙!!
嘘,别叫。乌溧从后面一把拉住他,把他强行拉离了玻璃。
放开我!林濮简直要疯了,舒蒙正面朝下方躺在地面上,他们的距离不高,他能看见舒蒙身下有一条拖动了两三米的血痕,何等触目惊心。
我让你别叫,冷静点。乌溧从后面固定着林濮,呈现了一个抱姿,他低声安抚道,别怕,冷静一点,你相信我,你现在只要相信我可以把你带出去。
林濮被他的声音弄得头皮发麻,他手按着玻璃,死死盯着舒蒙的方向看着。
他正看着的时候,舒蒙像是和他有心电感应一般,忽然一条手臂艰难地动了一下。
那一个动作缓慢的像电影长镜,万籁寂静的瞬间,他的手臂慢慢举起,又重重跌下。
舒蒙!!!林濮疯似的挣开乌溧,他边拍玻璃边往走廊边缘跑,试图想从楼梯下去。他刚跑了两步,身后的人拽着他的手臂强行拉住他,把他整个人都翻转了过来。林濮转眼,对上了乌溧的眼神。
乌溧好像不再伪装成刚才温柔平和的样子,他阴沉凶恶地看着林濮,手掐着他的手腕,几乎要掐断他的骨头:我话还没说完,我让你不许走,没有听懂吗?
林濮胸口起伏,定定地看着他。
第133章 【一百三十三】逃脱
林濮看着乌溧。
他此刻冷静下来, 就已经觉得乌溧的种种行为并不是很难理解, 从他刚才的动作和在自己耳边不停重复的话来看, 他就是个控制狂而已。
林濮情感上敏感纤细, 但大多数时间他是个需要用理性逻辑思考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 乌溧这个人说话真的很有感染力,这种容易让人信服或者说逼迫人信服的感染力确实让他有瞬间的动摇。
他此刻别无选择,疼痛、麻木、寒冷, 还有不知道接下去自己命运究竟会怎么发展的高压状态, 只能给自己找一条最合适的出路。
好我相信你。林濮看着他,你带我出去。
他微微动了动手, 低声道:松开,你捏疼我了。
乌溧双眼一眯,松开了手。
他转身看了一眼舒蒙,脑子开始飞速旋转着一些事情。
乌溧的状态显然也是在恐惧, 他被关在这个空间之中肯定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至于乌溧和这位二哥之间究竟有什么林濮更倾向于乌溧刚才是在真假参半的试探,当然最后二哥的动作直指他们之间已经谈崩。
不过至少在他心里, 林濮不算是个累赘。至于舒蒙,舒蒙能不能被带走,那全然看乌溧的心情了。
在一个极端环境里, 人真的很难不去靠着依靠强大一些的人来生存。但看见舒蒙的那一瞬间,林濮知道乌溧不是那个让他能看清事实和被迫冷静的人, 舒蒙才是。
和舒蒙的生死相比,那些都算个屁。
乌溧的想法一定是,他们一旦出了这个门, 他和林濮还想建立信任关系,所以林濮对他而言是重要的人。
林濮不信他没有通知人单刀赴会,他们现在就是和这里的人玩点生存游戏而已,当然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参与活体黑市器官买卖的非法交易的能是什么人?对方估计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两个人活着出去。
再者,碰见信号好的地方,自己的信息发送成功,通知到了白津警方,无论是魏秋岁还是余非都一定会立刻赶到,但这全然就是运气问题了。
总的来说,他们的胜率不小,只要他配合。
林濮跟在乌溧的后面,低声道:你准备怎么办。
他们库房就这么大。乌溧说,总有暂时存放,还未找到买家的东西。那么多月了,能找到陈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动我的东西,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林濮道: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把他们端出去吧,只是找我和舒蒙来做个见证?
差不多吧。乌溧说,我为警方打击非法犯罪做贡献。不行么?
林濮:
乌溧的想法和林濮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记忆很好。林濮指指自己的头,这里的路我一遍就能记得,虽然这里不大,但房间套房间又相似,我可以和你合作。
然后呢?乌溧问。
只要我们出去,我立刻和警方沟通,你不用担心受到指控。林濮对他伸出手,我相信你,你也必须相信我。
乌溧还未做出反应,后方门发出了一阵响动。他反应快,手拽着林濮的领口把他拎过去,就听见里面的声音喊道:他妈的,跑了?
找。另一个声音道,人肯定没溜出去,把门都锁好。把楼下那个半死不活的丢到三库去一会再慢慢搞。
乌溧拽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阴暗的转角隐匿。
林濮对着乌溧做了个三库的嘴型,示意乌溧注意。
乌溧把他拽到了旁边的地方蹲着,林濮透着玻璃四处看,他观察了一会接着道:刚才我从一层看过,东北角有一个下去的楼梯,如果是这个角度,就在我们右前方。只要我们把舒蒙带上,去往外面的空地,我们就开车跑路,出去了怎么样都可以。
看。乌溧对他扬扬下巴,打断他道。
楼下,两个人走上去把地上的舒蒙架起来,舒蒙的一条腿明显发不了力,一直被拖行了一段距离,那感觉仿佛利甲挖心的疼。
林濮拇指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让自己发声,无论多么痛心也要憋着,边努力观察着他们把舒蒙带离的位置。
那边,一、二、三那就是三库房。林濮低声道。
嗯。乌溧应了一声,你从走廊这里过去,我从东北方的楼梯下去。
我和你一起。林濮马上道。
你搬不动他。乌溧说,三库肯定是他们用来存放那些东西的仓库,我必须亲自去。
林濮想反驳,但又无法反驳。
他们进去了。乌溧拍了他一把,快点。
喂!林濮显然还没准备好,被一把推到了走廊上。
如果跑不掉我会来救你。乌溧拍拍他的头,对他笑笑,相信我。
林濮咬了一下下唇,深吸了一口气,站到了走廊上。
他和乌溧分道扬镳,向着反方向跑动,跑回到了原来的房间那条走廊,他故意在路上制造出了动静,让原来在房间里的人出门,就能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他。
!林濮看了他们一眼,状似惊讶,疯似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在那边!追!追!身后的人喊道。
林濮来时算好了路线,但也仅仅是通过玻璃上方走廊的环形路线目测,其他全靠运气。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乌溧拖延时间,去确保他能进入下方的房间。
除此之外,林濮根本没别的把握,舒蒙能不能被乌溧带出来?证据能不能被收集?他到底能以什么速度冲下二层?能不能顺利出冷库的大门?他统统不知道。
只能跑,不回头又拼尽全力。
除了经验之外,运气和本能是唯一的东西。林濮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向前。
下楼,拐角,下楼最后一层台阶,林濮只要通过通道就能到达,下层的空气比上层冷很多,但林濮身上披着的棉衣已经掉了下来,他跳下最后一节台阶时,一楼旁边冲出了一个人。
林濮的外衣被他抓在手里,那人拽着他的衣服往后拉扯,林濮没有犹豫,手灵活地抽出了袖口。
接着他甩开了衣服继续向前跑动,穿过他们进来时滑腻的长道。身后的人并没有罢休,他们叫喊着紧追不舍,在空旷的厂房中来回都是回音。
他快到门口了,但也渐渐体力不支了。压力和紧绷的精神像在他上方挤压的手,捏着他的脊梁,像一个不能垂落的提线木偶。
耳边只有剧烈的喘息声,伴随着双腿绑着铁块似的负重感。林濮眼前出现模糊的叠影,接着一个声音喊了句:过来!
是乌溧。
乌溧就在他前面!
林濮胳膊被旁边横出的人拉扯,惯性一个转圈,他听见自己背后一声闷响。接着,林濮被那力量从背后一推,他停顿之后继续向前,趴伏到了门上。
舒林濮连个整字都说不完整,他慌张地摸着门把手按下,身后几声尖叫和巨响,乌溧的声音在他耳边:我在你后面,你专心开门。
林濮按下把手,把门推开,是保温的透明塑料片门帘,林濮回头喊了一声,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人的重量压到他身上,他被顺势推出了门。
背后的门被关上,林濮已经精疲力尽,和乌溧两人一人一手搂着舒蒙的肩膀,把他架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警察!!!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叫喊,耳际充斥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林濮被这一嗓子喊得双膝一软,跪到了面前的空地上。他反手抱住舒蒙,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脖子。
周遭是黑暗,只有一束路灯的光照亮了一小片的区域,林濮的胸口起伏,这种充斥着不安和焦躁的情绪,因为他再也使不上力而告终,随之而来的是压也压不住的绝望感。
舒蒙的额发和血一起糊在了脸上,一张白净的脸都是污渍,林濮用手抚开他脸上的头发,舒蒙抬手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脸上。他半张脸埋在林濮的胸口,眉头紧蹙,看起来很不舒服。
他手握紧,捏着林濮的手轻轻摩挲着,似乎在确认。
林濮不知不觉满脸都是眼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含糊又轻声地喊着舒蒙的名字。接着他终于听见了警车的声音
舒蒙咳嗽了两声,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腕。
林濮从低声抽泣,到听见警笛,感觉到舒蒙在动时候,已经全然脱力,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的波动,放声大哭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乱七八糟,脸颊和嘴角都有伤痕,手腕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擦伤,看起来相当狼狈。
好疼。舒蒙低声说,宝贝,我还活着吗。
嗯嗯。林濮垂下头,额头靠着他的额头。
好。舒蒙用气声说着,还用手想摸他的脸,给他擦眼泪,那你哭什么?你别哭了心疼死我了。
林濮贴着他额头,用力蹭着点着头:嗯。
旁边有人拍了拍他,林濮没有动。很多人开始在他的耳边说话,有人要把舒蒙给架起来。林濮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手搂着舒蒙的脖子不放手。
先生,先生。那人道,我们是警察!是白津的刑警队通知我们来这里的,先生您是不是林濮?我们先把这个伤员抬到车上吧。
林濮没有说话,两个警察去拉他的手边道:先生别怕,里面的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
别林濮低声道,别碰他。
先生,已经没事了。警察继续道,救护车来了,我们先把伤员抬上去。
林濮。
林濮顿了顿。
乌溧蹲下来,在他旁边拍拍他:已经没事了。
林濮转眼看他,乌溧脸上还有伤痕,脖子到锁骨上一层水渍。他呆滞地看了他一会,等脱手的时候,旁边的警察把他和舒蒙分开了。
林濮被另外两个人拉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接着他向后仰靠,陷入了久久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许医生的放专栏啦!
恋耽美
>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落落小鱼饼(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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