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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落落小鱼饼(105)

    我知道。许洛说,可现在告诉我是吓我的,我还是能回忆起那一刻的感觉。
    林濮趴到栏杆上,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许洛本能地缩了一下手,却没有过多的挣扎。
    林濮道:你之前想拜托我和舒蒙的事,也是和他有关吧?
    嗯。许洛听闻犹豫了一下,不再坐在台阶上,他向前一些,双膝跪在了栏杆前,他看着林濮拉着他手腕的地方,又抬手想摸摸之前拿刀刺林濮颈部的地方,被舒蒙盯着自己的手的目光看着,愣是没敢伸出手。
    半晌他道:我确实想拜托两位和他谈谈,我知道,我只身前去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正常对话。他太会控制我了,心理上身体上我也没有办法拒绝他,我一边希望能摆脱他,一边自己陷在这种感情里。
    您对他太心软了。林濮道。
    这不是心软。舒蒙打断说,许洛,这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
    嗯。许洛说,我都知道,我见过、救治过太多这样的病人了,明明被对方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强迫虐待,最后还会为对方开脱,最后拖延自己的病情,甚至还有因此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就算看得再多,给自己做再多的心理建设,我最后听见他声音和看见他的那一刻都会功亏一篑的。
    他抽开手,双手抓着栏杆,头靠着看着外面的林濮和舒蒙:很愚蠢是不是?可我真的好爱他,我本能地不想治病,因为我知道我一旦病好了,和他最后的一点联系都不存在了。我还会不停抱着他会变的幻想,度过一年又一年。
    他左眼滴了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用力用手拍了拍栏杆,发出哐哐的响声:所以林律师就算没有这个,我还是出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林律师和舒老师虽然之前被伤害也用过极端的手段,前几章他们互相治愈、救赎,到了这个章节,是他们用这种感情去温柔更多的人和这个世界。
    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检测
    许洛说出那些话之后, 在空旷的别墅里还有栏杆被敲打后发出的哐哐回音。
    林濮听完这些话, 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从一开始, 许洛确实在和他们求救。他有很多次的机会, 包括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那一刻,他当时都可能都想把这些全盘托出。但林濮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某种意义上来说, 也是让许洛一次又一次地挣扎吧。
    林濮想, 那时候的许洛,或许还抱着一些希望能让林濮拽他最后一把, 他还想反身把乌溧推入深渊,但林濮没有回应他的那一刻,许洛终于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熄灭了。
    于是他别无他法,自己跳入了深渊之中。
    林濮明白他的意思, 那种一念之差的感觉。
    许洛从栏杆里伸出手,却没有贴到他的脖子上, 他想观察他的伤口: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疼不疼?
    没事。林濮吞了口口水,他凑近许洛道, 许医生,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乌溧就是人渣在这个案子结束后,你离开他吧。你还有很多很多时间走出来,可以认识更多的人, 喜欢真正对你好,也同样喜欢你的人。
    许医生。舒蒙也凑上来,你可以和他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像任何普通情侣一样。
    对。林濮坚定道,我陪你去提交证据,我愿意帮你把他送入监狱前提是,你要站出来。
    许洛手顿了顿,收了回去:林律师,你还不明白。
    我就是明白了才想让你摆脱他控制啊。林濮眉眼搭下来,许医生,你可以的,你只有跳脱出来才能看清所有的
    许洛忽然抬了一下头,打断了林濮的话。
    林濮和舒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铁门的顶部有一个摄像头。
    摄像头没有闪烁红光,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开启,但正对着他们时总感觉有双眼在摄像头的背后窥伺。
    林濮看着摄像头,因为无法知道摄像头的对面究竟有什么,这种恐惧才是最深层而让人恐惧的。
    他不知道许洛在看什么,为什么会忽然抬头看那个摄像头,但这感觉让人相当不适。
    我当然希望他能被制裁。许洛忽然开口,但这种事情,我会往更深层次的方向去想。我的生命里在不断和自己对赌,我每一次鼓起勇气想全盘托出的时候,他都会想办法阻止我,最后的最后我都会对他报以各种各样的同情和不舍。
    我后来想过,我不舍的大概是我自己的十年。我人生最好的年华里把身心和梦想都托付给了这个人,我对他所有的承诺都幻想到了我们未来的样子。我觉得他不会再这么对我,我觉得他会真的爱上我。许洛修长的脖子高仰,林濮看见他衣服后面若隐若现的血痕,你看,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
    许洛。林濮重新把视线放回许洛的脸上,看着他抬头看着的样子,撇开感情不谈,你此刻给我明确一点,他在犯罪,他在对你施虐。
    你说这个吗?许洛垂头拉开自己的衣服,神色哀伤,这有些是我自己弄的。
    林濮看见他大敞开的白皙胸口处果然有几道血痕,别这么干了,不疼吗?
    许洛缩回了手:林律师,他的案子你接了吗?
    接。林濮道。
    他没告诉许洛接这案子的缘由是什么,但他听完许洛的话,真的希望能帮许洛走出来。
    他应该真的很喜欢陈枝。许洛低声道,他不止一次和我说过,答应陈枝和他交往是因为他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如果陈枝不出轨,他们会继续交往下去,他不会再来找我,会就这么放过我。
    你没想过,他为什么不能和你过正常的生活?你明明也可以和他正常交往,不需要用这种办法。林濮说,你醒醒吧许医生,他就是想控制你啊。
    许洛摇头,半晌才道:说起来,他是不是不允许你们走?
    嗯。林濮说,我们走也要带你一起走。
    谢谢。许洛说,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倒是你们,万事小心点。
    许洛这句话是显而易见的拒绝。
    林濮看着舒蒙叹了口气,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许洛表面看起来这样,其实内心抗拒不配合,所以他站起来道:你再上去休息会吧,我和舒蒙去想想办法。
    嗯。许洛应了一声。
    他们两人回到了客厅,林濮还沉浸在刚才的谈话里。他有些懊恼,浑身充斥着无力感,坐到了沙发上叹了口气。
    既然决定趟这水,我们时间就不多。舒蒙抱着手臂看他,许洛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对他而言是反复的刺激。
    嗯。林濮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强打精神,我觉得还是得从社交网站入手,到底是谁还在继续发着陈枝的动态?还有陈枝的男友,这个人很可疑啊。
    林濮没有办法了,拿出手机:找警察吧我好想打给魏队,让他来把我们从这里弄走,再带走许洛。
    林濮看着手机:因为一旦在密闭空间里久了,让我觉得自己被关着,我就思考不了问题。
    舒蒙坐下来,靠着他:要紧吗?要不我告诉老魏吧,趁我们还没进入太深。
    那许医生怎么办。林濮说。
    带出去就扔医院去。舒蒙说,不然呢,你还指望我们给他治吗?
    林濮道: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
    他问出话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产生的这些惧怕和厌恶的情绪,成为了牵动他思考的另一根锁链。
    许医生也未必和我们走。林濮又喃喃自语道。
    舒蒙抬手把他揽过来搂在怀里,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发丝:好了,既然想办法要做了,就做到□□无缝,许医生的希望在我们身上,乌溧的希望也在我们身上,既然没有简单粗暴的办法,我们需要走复杂的路,就想尽办法把它走好。
    林濮把手机拿出来:好,我打给余非。
    直接打给魏秋岁把。舒蒙说。
    他听出来怎么办?林濮问,我和他对话,总是挺害怕的。我觉得他经常能看穿我心思,和许洛不一样,他对犯罪的嗅觉太敏感了。
    那是他常年办案积累的经验,在说了,听出来就听出来吧。舒蒙拿出手机,我来和他说。
    舒蒙去和魏秋岁通电话,林濮还有些担心许洛。他发了微信问楼上的许洛饿不饿,楼下还有些可以吃的东西。
    许洛没有回答他,林濮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去了餐厅旁边的厨房。
    虽然乌溧告诉过他们,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的管家,但到现在林濮也没有发现管家的身影。冷菜冷饭已经被倒了,但一份饭菜被温热在保温箱里,林濮猜想是为许洛准备的。
    确实猜不透他们的感情,人的感情都是复杂的,就像他曾经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喜爱舒蒙七年。
    如果舒蒙没有再和他相遇,这份喜欢的火最后会以何种方式熄灭呢。
    再想许洛,这种在被不断施虐,被爱,施虐又重新安抚被爱的过程中来回折磨,最后他所依赖的安全感反而是这个过程,爱上给予他绝对安全感的罪犯。
    林濮把饭菜拿出来,看见厨房边的一个水缸里有什么东西,他再去看了一眼,被里面扭曲的虫体差点恶心得没吐出来。
    可能是乌溧的鱼食,被装在一个固定的箱子中。
    林濮匆匆瞥过眼,不敢再看第二眼,走出了厨房。
    舒蒙坐在客厅里打电话,他拨通了魏秋岁电话后也不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魏秋岁在对面道:你说的我们今天追查IP地址了。
    怎么样?舒蒙问。
    是境外的,日本大阪市。魏秋岁道,那确实是陈枝登记留学的地方。
    陈枝本人联系上了吗?舒蒙问。
    没,还在尝试。魏秋岁说,不过有新的发现我们和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他们说他们上个月在一处公寓的垃圾桶处有人报案说因为清洗垃圾桶的清洁人员发现了垃圾桶缝隙处的不明血迹,后来报警,警方检验后判定是人血。现场血液被清理过,垃圾桶也会被消毒液反复消毒,但角落中的血迹还是很难清除,警方用鲁米诺试剂根据血迹溅射轨迹还原现场,推断这里曾经被拖拽过尸体。
    舒蒙听完他一口气的复述,道:告知他们陈枝的事情后,他们会去积极调查联系吧?
    嗯。魏秋岁应了一声,但毕竟涉及国际案件,进度肯定不像在国内那么快速推进,所以你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舒蒙沉默下来:我确实有点。
    魏秋岁道:你有麻烦吗?
    还好。舒蒙说。
    好。魏秋岁道,林濮和你在一起?
    对。舒蒙说,我们俩在查这个案子。
    魏秋岁吸了口气,说道:分享证据吧,我暂时不过问过程。
    你们查陈枝的人际关系。舒蒙道,他除了父母之外,在国内的其他关系,都要找到。
    行。魏秋岁说,还有呢?
    继续查到底是谁在操纵他的社交账号。
    好。魏秋岁说。
    舒蒙说:我暂时回不来市局,对了,法医那天关于血痕检验的报告出来了吗?
    我找找。魏秋岁那边一顿翻动的声音,我插嘴问一句,这个人你确定了是陈枝?
    差不多吧。舒蒙说,有目标了聊胜于无。
    魏秋岁道:有了,我发给你?
    好。舒蒙说。
    舒蒙。魏秋岁道,保持联系,注意安全。
    嗯。舒蒙应了一声。
    他挂了电话,知道魏秋岁一定听出来了,他想给魏秋岁传达的信息也传达到了他和林濮在一起、暂时安全、需要他的协助全身心调查这个案子。
    过了一会,舒蒙收到了魏秋岁的信息:【图片】。
    舒蒙长指点开放大报告,手臂表皮沾染的土壤内微生物、公园内土壤和腐败创面一一对比,在皮肤表皮的细菌不属于土壤内,活跃度同普通死后暴露在有氧环境内的菌群相比,看起来像死后被暴露在外二到三天的腐败程度。手臂应该是在冷冻状态下也顶多保持半个多月
    所以,这两条手臂在被丢弃在附近前应该还是在被急冻状态下,腐败细菌失去了活性。证实公园确实也不是第一现场外,也证实了之前乌溧说的话。
    可能手臂被和身体分开后,进入了其他的地方储藏,这几天刚刚被发现,或是早就发现,开始出现逐步脱水腐败的不可逆现象,或许胆小的仓管把它们随意丢弃也不说定?
    本身运输的商品就是非法走私,如果发现人类的手臂,报警会暴露整个黑色产业链,牵扯出来的东西可不少,丢了也就丢了,没人在意,没人过问。
    林濮把热饭菜放到了栏杆旁边,许洛没有回房间,坐在高几层的楼梯上道:谢谢林律师。
    我早点发现就好了。林濮道,你先把饭吃了,我们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
    许洛没有说话,也坐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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