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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敌国太子联姻的日子——乔陛(23)

    你不去追
    孤不会离开你身边。
    咸笙猝然想起他上次说这话的时候,那次秦易在冰下埋了炸弹,把自己掳走,难道这次也是?
    汤池已经被弄脏,咸笙不得不从水里出来,扭头发觉湛祯试图从大氅下面看进他腿里,忙挪开几步,你还不出来?
    方才咸笙背对着他,此刻又已经裹了大氅,湛祯不能一饱眼福,也担心刺客再来,便从水里出来,道:先送你回去。
    他套上袜子被湛祯抱回去,对方似乎有了什么心事,回房之后也没有继续调戏他,咸笙坐进浴桶,透过屏风,可以看到他正在查看方才拿回来的暗器。
    湛祯忽然侧头,隔着屏风来看他。
    咸笙有一副很好的皮相,没有哪个男人会见了他而不动心,这样的美人,是男人倾覆江山也想得到的。
    他又低头去看那暗器,神色一时阴郁不定。
    水声很轻,咸笙又侧头看了眼湛祯,确定他不会突然冲过来,便悄悄从水里出来,取过里衣里裤。
    嫁来北晋,他十分谨慎,他知道,如果想在湛祯手下活下去,最好能让他无所顾忌的真正喜欢自己,喜欢到可以不在乎他的欺骗,他的性别。
    但他心里却根本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
    秦易喜欢他,是以为他是女子,湛祯是,连晋帝都一样。
    一旦身份暴露,便是结结实实打了晋国的脸,甚至,咸笙觉得,哪怕湛祯想保他,晋帝也会要他的命。
    他自打来到上京,就一直在里裤里面穿了一件更为贴身的衣物,特别做的厚了些,但很软,呈丅字形,可以束缚住那里,虽然很不舒服,但如果湛祯想半夜突袭,一时半刻也摸不到不属于女子的东西。
    他披上轻衫,拿毛巾擦着头发,转出了屏风,咳嗽了一下,道:我洗好了。
    湛祯把暗器放在桌上,起身走向后头,咸笙一愣,见他宽衣解带,便道:再换桶水吧,我都用过了。
    过来给孤擦背。
    相比他的躲躲藏藏,湛祯十分坦然,他朝里头舀了几瓢热水,就着他刚用过的水,便直接坐了进去,然后一片一片,把里头的花瓣捡起来扔了出去。
    咸笙只得走过去。
    湛祯肩膀很宽,肌肉结实,身上有不少疤痕,胸口还有一道圆形箭伤,应当是穿胸而过,与背后伤口呼应了。他闭上眼睛靠在木桶里,脸孔有种逼人的俊美,安静不说话的时候,很难想象他才十八,会在亲密的妻子面前露出许多少年人的憨态。
    咸笙的目光忽然落在他背后几道叠加的新伤上,忽然一愣,柔软的指尖按了按,湛祯便道:怎么?
    我以为父皇母后只是吓吓你。
    北国无法接受丈夫打妻子,会让人看不起,他们觉得孤丢了脸,惩罚怎会留情。
    咸笙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轻声问:疼吗?
    湛祯嘴角一扬,语气雀跃起来:心疼了?
    咸笙回神,冷道:才没有。
    湛祯笃定:就是心疼了。
    说了没有!咸笙抓起毛巾,用力在那里擦了一下,湛祯疼的一缩,骂他:你这恶毒的女人!
    哼。
    咸笙放轻动作,却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他知道,自己越是装作不在乎,湛祯越会觉得他在乎,他会高兴,因为觉得自己已经真的喜欢上他了。
    笨略略,他心里嘲笑,帮他洗完,便转身出去了。
    他头发还半干,若是就这样睡,明日定会头痛,便坐在炭炉前慢慢烤着。
    湛祯很快走出来,衣服却不好好穿,敞着怀,露出健硕的胸膛,一路朝他走过来,咸笙立刻扭开脸,手却忽然被他抓住:你摸摸看,结不结实?
    他抓着咸笙的手朝自己胸肌按,咸笙没好气:你干什么?
    孤往日去秦楼,那些姑娘都喜欢朝这儿撞,十分垂涎,怎么,你不喜欢?
    咸笙有点想笑,他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跟前的家伙,道:秦楼有你喜欢的姑娘?
    湛祯挑眉,道:吃醋了?
    不吃醋。咸笙淡淡道:你若是高兴,可以常去,就是别染了什么花柳病回来牵连我。
    湛祯拉过凳子坐在他身边,观察他的表情,觉得他是在口是心非,便诚恳道:里头有几个才艺双绝的。孤喜欢听她们唱曲儿,没真碰过。
    你想让我吃醋,还跟我说这些?
    孤只是想让你在乎,并不是想让你吃醋。湛祯坐直,伸手把他抱了过来,然后亲了一口,道:孤不想跟父皇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孤就想找个自己喜欢的,永远也看不腻的,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咸笙睫毛一抖,忽然又咳嗽了两声,道:你以前也没有过?
    湛祯抚着他的背,不无自负道:除了公主,无人能与孤般配。
    咸笙不知道该给出什么表情,湛祯的下巴忽然放在他瘦削的肩膀:你不愿,孤就不碰你,因为孤想跟你一生一世,怕惹你心里膈应,可又实在想要你,你总得允许孤表达诉求,是不是?
    他有种要跟咸笙谈心的感觉,咸笙侧头看他,慢慢点了点头。
    他觉得如果自己跟湛祯交心,定会多说多错,好不容易把今天上午的错误抹平,可不能再犯了。
    湛祯似乎也想听他说些什么,左等右等没等到,便问:你怎么想?
    咸笙移开视线,道:你总归要称帝的。
    孤是帝,你便是后。
    那妃呢?
    孤不要妃。
    咸笙抿唇笑了,他目光柔软,道:那我也一样。
    湛祯便又吻了他一下,然后他伸手,拿起桌上暗器,问:你可认得?
    咸笙看了一会儿,道:不认得。
    是秦易的东西。他翻过来,给咸笙看,在暗器后方果然有一个什么标记,像是半边月亮,缀着几点花瓣,湛祯道:他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刻上月伴花,虽不知何意,但当年孤就是被这个标记的箭矢穿胸而过,差点丢命。
    咸笙没说什么,湛祯却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公主之前可曾见过?
    咸笙摇头,湛祯又问:可有可疑之人接近你?
    没有。
    秦易还没有死心,这对于咸笙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心里憋得慌,又咳了几声,疲惫道:我累了。
    他缩起身子躺在床上,缓缓叹了口气,湛祯却披着衣服看起了军务,好一会儿,他转过来看着咸笙的背影,神情略显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汤阁折腾一通又冻着了,咸笙发起了烧,他难过极了,迷迷瞪瞪被灌了药,又沉沉睡去,湛祯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皇后心里挂念着咸笙的脸,第二天刚吃罢饭就过来了,知道咸笙畏寒,便直接来到了房里,却被如意告知小两口还没起床。
    皇后皱眉:昨天什么时候歇下的?
    昨晚戌时,不过公主半夜发烧了。
    找太医了没?
    月华姑姑会些医术,府里也有药,就没麻烦太医。
    好好的怎么会又发烧
    昨日太子缠着太子妃去汤阁沐浴,回来不久就烧了。
    说了不让他动咸笙,不让他动咸笙,他居然回来就缠着人洗了鸳鸯浴?就这身子,给折腾下来不得躺个天?当时拜祭宗庙,那么多流程,还能撑得住?!
    辛皇后脸色难看,道:都在外头守着。
    她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湛祯听着声音便知不妙,他一下子坐起来,咸笙被吵醒,却忽然被他点住嘴唇,男人冷声道:孤昨日可没跟你一起洗澡,记得说实话。
    说罢,直接跳出了窗户。
    咸笙:
    皇后探头进了内室,本准备先把湛祯拧醒,却只对上了儿媳妇香甜的睡颜。
    她缓缓坐在床边,看了看咸笙的脸,微微放下心,戚思乐的药就是不一样,一夜过去,果真去了淤青,就是不知道还疼不疼。
    她拿手背试了试咸笙的额头,还有些烫,但应该退烧了,便隐隐放下心来。
    咸笙以为她试完额头会走,老实说,他真怕皇后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自己回答不上来,昨天的误会还没解释清楚呢。
    但,皇后一直坐着不动了。
    她望着咸笙的脸,微微皱着眉。
    她是真不怎么待见咸笙,觉得他鼻子太漂亮,眼睛太好看,嘴唇也过分饱满了些,还有那细如凝脂的肌肤,跟外头铺天盖地的大雪似的,每年一场,一场半年,都看厌烦了。
    瞧他合着眼睛的样子,脸颊泛红,鬓角碎发也活像是给老天爷点化过,怎么衬都叫人移不开眼。
    她满心嫌弃的想,怎么有这么讨厌的女孩儿呢,仔细瞧着,连她堂堂大晋皇后都想咬一口尝尝味道。
    她啐:小妖精。
    咸笙:
    他到底哪儿惹湛祯这位亲娘了?
    第29章
    咸笙越发不敢睁眼,恰好这时湛祯从前头绕回来了,跟她打个招呼,道:她发烧,睡得沉,母后出来坐吧。
    皇后伸手捏了一下咸笙的脸,道:嫩的都能掐出水了。
    咸笙吃痛,没忍住张开眼睛,做出刚看到她的样子,忙要起身:母后
    躺着吧。皇后站起来,走向湛祯,后者立刻道:她着凉是因为昨日汤阁进了刺客,中途转移才给冻着了。
    皇后满脸怀疑,不是你给折腾的?
    湛祯心情复杂,坐在椅子上,道:那就当是我吧,母后看也看了,就先回去吧。
    你还敢撵老娘?皇后不知怎的看他不顺眼,伸手来拧他,湛祯忙躲,听她道:本宫倒也能理解你,但为了祭祖,你这两日就不要跟她一起睡了。
    湛祯当即有了火气:那我睡哪儿?
    你不能睡书房?皇后道:厢房、隔壁、雪里、都能睡,总之她不能再出事了,祭祖的时候有她忙活的,身子撑不住可怎么行?
    咸笙默默缩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湛祯脸色越来越沉,忽然缩进被子里笑了一下。
    真像只被禁荤的狼崽子。
    母子俩的谈话最后以湛祯答应所有条件而告终,皇后临走的时候又跟他说:本宫会让阿戚来给他瞧瞧,你就安分两天。
    把亲娘送走,湛祯立刻就拐了回来,咸笙朝里头躲,还是被他爬上床给搂了过去,冷着脸问:你方才笑什么?
    咸笙板着脸回:我没笑。
    孤看到你笑了。
    你看错了。
    孤压根儿就没弄过你,今日还无端挨骂,你就没点儿表示?
    咸笙垂下睫毛,湛祯的毛爪子朝他凶前伸,那点蕊白峰戴好了非常紧,到底是用来给人狎翫的东西,自然与普通凶垫不一样。
    咸笙被抓疼了,拉住他的手朝他嘴上亲了一下,软软问:戚神医何时来?
    你想他了?
    这又吃的哪门子醋?咸笙又给他抓了一下,用力拍他的手,你刚才都答应母后了。
    孤做的保证你也信?
    咸笙威胁他:你若伤了我,小心母后又要拧你。
    怕你。
    湛祯满心不高兴的嘬他的嘴,一大清早的,他血气方刚的很,哪怕吃不到,啃两口也是高兴的。
    戚思乐过来的时候,湛祯已经坐在桌前喝茶,咸笙则披了衣服坐起来。
    戚思乐倒也没急着进内室,慢条斯理的在外头把大氅脱了,还让人端来温水,在手上搓了什么东西,仔仔细细把手洗干净了。
    隔着帘子,咸笙疑惑的朝他看,湛祯心情不好,懒得解释,端水过来给他润了润喉。
    那白衣公子总算走了进来,道:本来昨天就该过来的,家里有点儿事要安置。
    湛祯也没问他什么事儿,踢了凳子过来坐在床边儿看他诊,问:你现在能悬丝诊脉吗?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神奇话本?
    咸笙去看湛祯,心道难怪他嘴上高手过招,暗里出师不明,感情那些狼言狼语都是从话本上学的。
    戚思乐道:悬丝诊脉只是行走江湖的把式罢了,主要还是要提前从病人或家属口中得知病因,你家这只小金雀,可不是普通病症。
    湛祯眉梢一扬,扭头去看他的小金雀,后者下意识扭过头,原本他看戚思乐总是笑意盈盈气质温润,应当是个正经人,原来也不是。
    戚思乐笑了笑,示意让他把手放在脉枕上,手指轻轻覆了上来,他轻松的神情微微收敛,又看了咸笙一眼,好一会儿,才收回手,道:底子太差,我得回去翻书看看。
    湛祯立刻跟过来:你也不知什么病?
    要真说的话,那应该是天妒红颜之症。戚思乐看向咸笙,道:其根本就是,好看的老天爷也想把她喊到身边去。身子骨儿差,慢慢养着吧,先拿这个给她吃,可缓解一下咳喘。
    湛祯接过来,皱着眉倒了一颗给咸笙喂下去,然后把小药瓶放在他手边儿,问戚思乐:一日几颗?
    什么时候嗓子不舒服了,就吞一颗。他说罢,又翻了一下自己的箱子,从里头摸出一个蓝色瓶子,打开嗅了嗅,朝湛祯扔过来:风寒丸,一日三次,祭祖之时就该没问题了。
    咸笙感激的捏在手里,目光落在他身上:多谢戚神医。
    你应该跟湛祯一起喊叔叔。戚思乐看过来,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停留,道:你可认得灵丘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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