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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病弱反派——山科驿道(24)

    张清野就像是一只没了头苍蝇,苦恼急躁东碰西撞,却不得要领。
    该怎么办呢?
    在漫长的夜里,安静的房间一片黑暗,不管是亲人或者爱人,张清野想不到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任何一样寄托。
    张燃死亡的案子,也是埋骨之城的游戏之一。
    逐渐地,那也成为了张清野麻痹自己的方式之一,虽然他并不愿意回忆起自己往生全部的痛苦其中自然也包括张燃的死亡,可那里面的许相臣,是会对着他笑的,他在那里总是比现在快乐很多。
    这事闹的不大,不过之后很多天,张清野再都没有去学校,再见到他时,陆丰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他总是不计较那么多,和许相臣一起放学。
    过几天有运动会。许相臣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我报名了百米跨栏,你要去吗?
    张清野没有什么表情,默默摇了摇头,拒绝地很干脆,张燃就在身侧等他回去参加游戏,他不希望这个不正常的父亲和许相臣过多接触,以他的性格,本来也不习惯和谁多解释什么,想要转身的前一秒却还是忍不住干巴巴说了一句:我没空。
    虽然听起来也并不是多用心的解释。
    坐上车,张燃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清野交了新朋友?
    张清野犹豫了一瞬,也仅仅一瞬,身旁人也还是捕捉到了。
    不算熟。
    不能被张燃发现,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在提醒他,一定不能被张燃发现自己的感情。
    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儿子,一条可以控制的狗,这一切的前提,是张清野离不开他舍不得他,张燃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人对张清野好。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许相臣两人听见,一时间都愣了一下,谁都没想到张清野会这样回答。
    陆丰理看着许相臣苦瓜似得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很快就到了周六。
    马尾辫女生叫王洁,是张清野的同桌,也是许相臣不熟的小迷妹,这一天她起得很早,听说许相臣报名了男子一百一十米栏,身为小粉丝,和她的小伙伴们早早就坐在了自己班的位置上,塑料椅子还有点冰,王洁带了垫子,吃着便当,看台一排一排的座位还没多少人,不过没多久也热闹起来。
    等到人群差不多都坐满了,许相臣的一百一十米栏也快开始了,他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看台上也许看不清,不过陆丰理离得近,看这人明显不在状态。
    他比谁都清楚许相臣在等谁,即使已经被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心里也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实在让人不爽。
    陆丰理强行压抑着想要暴揍张清野的冲动,距离比赛还差五分钟了,张清野已经不会来了,即便环顾四周,也没有那样一个人影,他却说不上高兴。
    说实在的许相臣不太开心,他也开心不起来。
    张清野不会来了,许相臣抹了一把脸,虽然心底难以有点失落,不过比赛就是比赛,他既然报名了,就得好好参加,认真做着拉伸,不知道有点热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今天的栏特殊的高,不过他也没多想,全神贯注看着赛场。
    之所以许相臣会报名,也真的是因为文科班没什么人了,唯有的几个男生里,许相臣算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的,老师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拿个名次,反正往年文科班也基本没在这种比赛里拿名次,小老太太早就麻木了。
    更别说自己教的几个奇葩学生已经够她操心了,啥都要比,她早晚得气死,三十岁以后她就学会了放宽心态,养生喝茶,世界万物皆是过眼云烟
    小眼镜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反而灌了一鼻子。
    只见不远处,姗姗走来了一位奇装异服的男人,高大而略微有点消瘦的身形,穿着厚重的风衣,黑色鸭舌帽和墨镜的遮挡下,仅露出半张脸,也能感觉出来他十分白净,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笔直的身形一屁股坐在王洁身边,随后从背包里掏出了望远镜,
    和爆米花。
    在这炎炎夏日,不注意到他才是有问题。
    王洁送到嘴边的小香肠,吧唧一下,又掉了下去,她目瞪口呆,前后左右观察了一遍,这才对着风衣男问道:你是同桌?
    风衣男点了点头。
    张清野?干嘛呢这身行头,你偷你爸的衣服了?现在是夏天啊!
    张清野没出声,掏出爆米花嘎嘣嘎嘣地嚼,香味甜腻,速度飞快,好歹也做了半年的同桌,王洁通过他仅露出来的半张脸,感觉这样的张清野似乎挺紧张的。
    王洁想不明白,他也不参赛,他跟着紧张个什么劲?
    很快到了一百一十米跨栏,事实证明张清野带望远镜的选择还是不错的,看台的位置距离跑道很远,坐在一众姐妹中间,只有他一人鹤立鸡群独领风骚,站的那叫一个笔直,看的那叫一个清楚,其他人都只能远远地看见人影,张清野满意地连人脸都看清了,不过这样一来,许相臣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把张清野发现了,就算他仔细看估计也分辨不出,只能感觉这个穿风衣的大个子实在显眼。
    正午的阳光强烈,不过多久,王洁也开始羡慕起张清野来,虽然他捂得慌,但好歹不晒,晒不黑,她尝试和张清野交流一下赛事,却发现这人全神贯注,手都有点抖了。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亢奋地声音也从广播里传出来:
    三号一马当先!这是二班的许相臣同学!这个冲刺,漂亮!
    整个赛场都随着这一生躁动起来!二班?文科班的许相臣?小老太太的茶水都惊掉了,多少年以来,竟然也能从广播里听见自己班级的名字?
    几乎忽略不了似得听到广播员口中说出三个字,刚听到第一个字,张清野的心脏便飞快地跳了起来,热滚滚地焦灼着。
    冲刺时的速度很快,在他的瞩目下,许相臣跨了第一个栏,他简直就是一匹崩腾的小马,那样欢悦,充满生机朝气,乌黑的头发蓬松十分即便是奔跑也有他自己的味道,温柔的。
    第一名,第二个栏迈到一半,许相臣的身体仿佛弯成了一张弓,漂亮十分,前脚跨过,后脚却猛然间被绊住了,从张清野的望远镜里甚至能看见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身体在空中转了漂亮的圈,落地时,舞动地左手甚至还奇异地画了条龙,最终屁股朝下,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一片哗然,不光是许相臣,大伙都愣了。
    许相臣反应是最快的,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距离前一名还不算太远如此追上去还来得及,冲刺跨栏,姿态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美,就连摔倒都如此一气呵成!
    这次摔了个狗啃地。
    陆丰理简直没眼看了。
    虽然有点可怜,这画面实在有点滑稽。
    人生如此大起大落,历史老师没出息地哭了。
    后面几个栏基本没有好好越过去的,跑几步摔一次,摔倒的姿态千奇百怪,惹得看台上哄笑声一片,就连王洁也忍不住了,吃到一半的饭都喷了出去,嘣了前座人一脑门。
    张清野面色平静依旧鹤立鸡群的站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这份平静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是有毛病,他对王洁问道:好笑吗?
    王洁好像有点被他的表情感染了似得,愣愣点头:嗯。
    好笑就多吃点。张清野说完,往王洁便当里也倒了几粒爆米花,王洁夹出一粒。
    呕,爆米花蹦糊了。
    你帮我看着点。张清野拢了拢风衣,把望远镜放下了。
    你干嘛去啊?
    他回头,竟然一边说话脚步也没停道:去药店,你要带点什么吗?
    不用。王洁目光诡异,假装低头继续吃饭,对张清野道:快去吧,我没病,耽误你治疗不太好。
    学校里面就有小诊所,张清野来时还没什么人,诊所大夫是个中年男人,有多少水平不得而知,反正不管什么病,平时就爱开点藿香正气丸,吃不出毛病,却也治不好毛病,男人低头写写算算,头也没抬,就问他要什么药。
    最好能快点治疗伤口的药,别太刺激。
    医生还是没抬头:哪受伤了?
    应该是屁股?张清野皱眉想了想,具体还是哪里?应该腰也摔到了,他感觉许相臣从第二个栏往后,姿势都不太正常。
    如实说了,医生懂不懂不知道,他抬头奇怪看了张清野一眼,男孩长得实在周正,只是这脸色苍白地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腰疼又屁股疼的
    这种事,年轻人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张清野点点头,他也觉得许相臣应该小心一点,照着这么摔很容易出问题,拿起药付了钱,急匆匆走了,想在许相臣回观众席之前把药放回去,很少见的跑了两步。
    回去的时候,果然看台上还没有许相臣的身影。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将药袋藏在了自己风衣里,路过时人们纷纷皱眉,嫌他大个子挡了视线,不过也没人注意到离开以后那里多了一袋子药。
    不知道要不要留个纸条。
    想了想又觉得多余。
    于是许相臣从跑道上下来,被每个人关心了一遍以后,陆丰理拽着他检查了好几遍,终于确定没事,许相臣才把所有人都摆脱开了,往回走了几步看到了安安静静放在自己休息区的药袋,一瞬间心里开始范起暖意,他拉住同班的一位姑娘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到这药袋是谁拿过来的?
    姑娘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许相臣心里疑惑极了,随便从里面拿出来一管,仔细瞧了瞧上头的名字
    痔疮膏。
    他眼皮都跳了一下,生平第一次感觉有点压抑不住想骂人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要改一改
    蠢兮兮的张清野哈哈哈,第一次尝试写校园,巨紧张,总觉得校园文很有趣也很难写,就先甜几章吧,这个回忆篇基本也不会出现太让相臣伤心的情节,反正我个人觉得大部分情节都是在虐攻的
    第41章 消失的同伴
    张清野来看我了吗?许相臣还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陆丰理则靠在门边,心道, 看个屁, 他不仅没看见张清野, 甚至连风衣男的人影也都没看见,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摸摸鼻子,道:来了, 没看多久就走了。
    你说真的?一瞬间欣喜起来,又带了点怀疑:他不会看见我七连摔了吧?
    没看见。你也知道丢人啊!陆丰理没好气,看不惯恋爱脑的狗男人,许相臣也察觉出来了他的脾气, 讷讷地摸了摸鼻子:生什么气啊你,老师让你去你又不去, 我去了你还嫌我丢人。
    陆丰理冷哼一声。
    运动会结束以后,很快天也凉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有了一些传言,陆丰理的小团体里每天都有人在说什么游戏,据说一开始说是有人通过召唤灵体的方式遇见了很新鲜的梦境,其中有很大很漂亮的一座城市, 而几乎是所有成功召唤的过的人们都见过一模一样的建筑,他们在梦中相见,城市里有游戏时间, 奖励丰厚,而玩家只需要抵押自己的一部分,就可以参与。
    许相臣对新鲜事物都挺有兴趣的,不过那一阵子碰巧因为他要补运动会期间忘下的作业,没什么时间去了解,后来再想起这事的时候,才听说同一楼层有一位男同学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星期,没有一点消息,这件事发生以后,学校已经完全禁止了讨论和参与埋骨之城。
    那一年冬季,许相臣家附近死了人。
    没有姓名,也没人认出尸体,她是突然出现的,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一时间人心惶惶,都说附近来了杀人犯,那一段时间里因为不放心,每天许相臣和陆丰理的父母都会轮流去接送他们。
    汽车停在学校门口,张清野第一次见到了许相臣的父亲,那一张脸上和许相臣有五分像,温柔的气质却比张燃要纯粹很多,那个男人对着车上的两个孩子开怀大笑,毫无伪装说着有趣的笑话,也许是真的很开心吧,就连一向有些嘴臭牙硬的陆丰理也难得眉眼带笑,欢乐的气氛都是与他无关的,张清野低着头,等待张燃来接他,沉默地坐上车,应付男人毫无感情的关心。
    如果没有遇见更深切的美好,他原本甘心沉浸在这一份虚假之中,有爱他的父亲,正常的人生。
    回程的路上汽车轮胎坏了,当时许相臣的父亲还在和他说着关于早上妈妈把洗碗刷掉进锅里浓稠的汤中,导致吃到一半夹出来了刷子的事,轮胎便突然传出来了一声巨响,三人迅速下车,车胎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穿透了一个洞,许相臣家与陆家距离不远,但都算住的偏僻,车停下来,他父亲从后备箱里掏出工具,两个孩子打下手。
    在几乎可以确定轮胎是被气枪击中穿孔以后,情况已经很有些不对劲了。
    小路两侧都挨着树木,已经十分偏僻,高中原本放学就晚,此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哪怕真是藏了什么人在里面,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陆丰理第一时间给自己的家人打了电话,让他爸来接他们三个,与此同时他们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坐回车中等候。
    父亲许源将全部的灯光都打开,静静等待着支援。
    许相臣渐渐地有些昏睡,但也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放松警惕,他强撑着精神,听陆丰理在车座后突然道:许相臣,你前几天有没有听他们说那个什么怨灵游戏的事?
    许相臣透过车内视镜往后看了看陆丰理,后者神色平静,回答道:听说了,怎么?
    没事。陆丰理的声音也十分困倦,他甚至打了个哈气:就是觉得挺吓人的挺好玩的,你不想试试吗?
    有点危险吧。许相臣顿了顿,又从镜子里看了陆丰理一眼:这不也算赌注吗?而且我总觉得,上次那个死人的事应该和这个什么游戏脱不了关系,凭空出现的死者,又找不到任何她曾经在咱们世界生活的痕迹,还挺符合大家说的城市的。
    陆丰理不说话了,从后视镜里看,这人似乎歪着脖子睡着了,许相臣则又一次拿出手机来刷了刷,同学群里正在讨论什么,消息刷地飞快刷过,许相臣捏了捏眉心,想给陆叔叔打个电话,他父亲坐在驾驶位上也快睡着了。
    陆丰理突然又开口道:你听说过桃花园吗?
    听过,许相臣在心里回答,初中课本上就有,却已经懒得张嘴了。
    眼前一片光亮,许相臣才惊觉自己也许已经睡了一段时间,他揉了揉眼睛,因为长时间一语不发,嘴巴已经有点发干:老爸,有水吗?我有点口渴。
    没人回答他,许相臣侧过身,身旁没有人,揉了揉眉头,陆丰理还在车后座,两人从后视镜里静静对视片刻,才开口:你看没看见我爸去哪了?陆叔叔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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