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矜挥出的三道水杀符急追而至,叶怀遥指尖微错,折扇已经刷拉一声展开,半遮住他秀美的面容,身姿优美飘逸之极,潇洒之外,亦是十分风流。
严矜出身富贵,全身上下所用的东西无一不好,无一不精,他的符箓固然威力十足,扇子也是材质甚佳,叶怀遥手中暗运灵力,扇子打了个转,堪堪挡住水龙。
他周围立刻水花四溅,这水滴为灵气所震,又化为水雾,在林子中幽微的光线下葳蕤生光,霎时间霓虹铺展,萦绕身侧。
对战双方各出奇招,形势几次反转,这一战可以说是惊险之极,但叶怀遥举手投足之间风流天成,却又是漂亮之极。
周围穿了一片惊叹之声,语声混杂,听上去竟有大半都是女子,显然已经为这位潇洒少年所倾倒,被各自的长辈暗瞪一眼,才稍稍收敛。
严矜也没想到自己的扇子竟然能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去,众目睽睽之下,这可以说是极为丢人了。再听其他人为叶怀遥欢呼,不由更是恼怒。
他冷哼一声,不再使用幻影阵法取巧,剑势连绵,杀意滚滚,鹰撮霆击,向着叶怀遥急攻而去,简直是将这么多年来日夜苦练的功夫尽数使了出来。
一开始他使用符咒幻影,固然是防着对方使诈,但还是存着三分欺负人的心思,想看叶怀遥不知所措,输的狼狈无比。
而此时此刻,严矜才是真正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平等的对手,全力应对虽然这一点,他便是被活活打死,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然而严矜已经拿出了难得的认真,结果却并未曾如他所愿。
他自以为自己的剑已经够快,而叶怀遥手中不过拿了把扇子应敌,但两人一对上,严矜心中便是一沉。
周围之人看着他们对招,严矜手中的剑几乎化成了一道虚影,叶怀遥的招招式式却依旧一板一眼,叫人看的清清楚楚,说也奇怪,在这样的差别下,他的速度居然丝毫不落在严矜之后。
只听剑刃与折扇的碰撞之声如骤雨急落,如鼓点繁密,奇快无比,严矜已经汗流浃背,只凭着一口气,勉力撑着。
他手臂快速挥舞,心中震惊难言叶怀遥怎么会有这样的剑法?
要知道,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他的兵器、灵力全都吃亏,居然还能跟自己战至平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还不是平手。
就在严矜已经使出了全力的时候,忽然叶怀遥左手一翻,他的手中也赫然出现了三张符箓。
严矜脑海中轰的一声,只来得及想一句完了。
这个念头还没落下,三道惊雷已经在他身边落下。
与此同时,叶怀遥刚才还如同春风拂蕊般的剑法陡然凌厉,折扇上竟似有剑光暴起,一时间宛如潮生浪涌,汪洋恣肆,向着严矜推移而去。
惊雷符可是十分稀罕且昂贵的,叶怀遥在尘溯门的时候自然没有,这三张还是刚才被困在噬灵草里面的时候,有人让阿南捎进去的,现在正好被他派上了用场。
即使刨除轻功剑术不提,他眼光之精准,下手之敏捷,也都是难得一见,周围已有人忍不住赞叹出声,而严矜却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了。
这种完全被单方面碾压式的恐怖惊骇,恐怕也只有身在局中之人能够体会。
他进退维谷,勉强举剑,却已是徒劳。
纪蓝英惊呼道:严兄!
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想要模豹血而引起来的,严矜是严家的中心人物,而他却只是纪家旁支。若是今天严矜伤在这里,纪蓝英相信,自己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拔剑冲上去,想要救援,可是严矜和叶怀遥战况激烈,水雾与电光交错,中间还夹杂着强大剑气,他根本就无法接近。
纪蓝英情急之下,带着恳求回头看向元献:元大哥
元献嘴角勾了一下:你要我去救严三?
纪蓝英道:我知道他对你向来不大客气,但这人的性情便是如此。他毕竟是为我而战,还请元大哥看在、看在我的面子上
元献的脸上向来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浮,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太挂心,而正因如此,反倒给人几分捉摸不透之感。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面对纪蓝英的请求,元献总是无法拒绝的。
五百多年前,元家发生内斗,他受人暗算重伤垂危,是被纪蓝英所救才侥幸没有葬身荒野。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行走世间唯独不能忘的,就是他人的恩义,更何况纪蓝英还是如此的温雅斯文,知情识趣,让人总忍不住就想帮帮他。
想到这桩旧事,他眼中掠过淡淡的温情,干脆利落地一点头,应道:好。
严矜一向将元献视为情敌,以他的脾气,以往对元献自然也不会多客气,纪蓝英自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正说的吞吞吐吐,元献便已经痛快答应。
他松了口气,心知对方还是如此,永远也不会让自己为难。
叶怀遥只是尘溯门的一名无名弟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严家精英打的如此狼狈,简直是令他们颜面扫地。
见到如此场面,严家弟子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只可惜和纪蓝英一样,战局太过紧凑,符箓满天乱飞,教人根本就插不进手去,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但元献号称震手雷霆,掌力超绝,绝非等闲可比。
只见他答应纪蓝英过后,飞身而出,横掌扫去,掌力几可擎天撼地,周围的水雾电光为之一顿,元献已经成功插入战局,挡在了严矜和叶怀遥的中间。
他面向叶怀遥,双掌一合,已经将他手里的扇子夹在掌心之中,含笑道:叶少侠,何必逼人太甚?
毕竟当了这许多年的道侣,虽说有名无实,但对于对方的基本了解还是有的。叶怀遥知道元献掌力雄浑,自己目前的状态肯定不是对手,于是并未强行运力与他相抗。
他静立未动,元献倒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追击,两人僵持片刻,叶怀遥扬唇微哂,松手放开折扇。
他懒洋洋的一笑,徐徐理了下衣袍,这才开口道:元公子很喜欢这把扇子吗?可惜君子不敢掠美于人,东西非我所有,不能相赠,见谅啊。
他刚刚经历过一番恶战,身上难免带着一些争斗过后的狼狈痕迹,但举止之间风度翩翩,言谈笑谑一片自若之态,配着这幅绝美面容,全身上下竟是无一处不令人怦然心动。
他一语双关,先借扇子暗讽元献贸然出手,不顾风度,又再次点名君子不该掠美,提起这场战斗的争端所在。
元献亦是伶牙俐齿之人,被叶怀遥这般不轻不重地挤兑了一句,原本有很多话可以回敬,但见对方如此,昔日的回忆在心中闪过,竟让他一时语塞了。
周围的人也都一时说不出话来,看着满身狼狈站在元献身后的严矜,即使再不情愿,严家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叶怀遥,赢了。
他们互相看看,都能接触到同伴眼中的震撼,场外观战之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少年成名,当从此战始!
元献缓缓收招,将折扇放在严矜身前。
方才他已经试着催动道侣契约,以试探对方身份,但那契约毫无反应。
难道面前这位叶怀遥,真的不是明圣云栖君?可天下又怎能有第二个人,如他这般
严矜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有被雷电烧出来的焦洞,简直是生来从未有过的落魄狼狈。他一张白皙的面孔已经憋成了紫红色,只是恨恨地看这叶怀遥,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可能输!又怎么能输在这样一个被自己视为废物之人的手中!
褚良沉着脸,从人群中快步而出,一把扶住严矜,免得他气怒之下吐血而死。
他从头到尾就不赞成这个师弟的跋扈行径,可是管又管不了,丢了人倒是得自己出来收拾烂摊子。
褚良保持着风度,先彬彬有礼地谢过元献出手相助,这才转向叶怀遥道:
这一局是叶少侠赢了,那豹王理应归叶少侠和那位小兄弟所有。严师弟方才言行过激,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严矜嘴唇动了动,好歹知道这时候话越多越是丢人,终究还是没开口,算是默认了师兄替自己的道歉,心头窒闷欲死,怄的几乎吐血。
叶怀遥微微一笑,道:好说。胜败本是常事,一时的输赢算不得什么,请严公子千万勿要挂怀,伤了身子。
他这一笑粲如春花,言语更是体贴,照的人心间都生出几分明媚之意,褚良眼前晃然生辉,对叶怀遥骤然生出好感,刚稍松了口气,便听对方轻言慢语地说道:
只是方才的约定还得兑现吧?
严矜的脸色瞬间变了,要不是没有力气,此刻已经暴跳而起。褚良一愣,却还没反应过来。
他完全忘了起初说过的话,心道模豹王不是给你了么,还想怎样?
于是褚良顺口问道:什么约定?
第15章 东风凭我
叶怀遥对这些人的心思可说是再清楚不过了,别看他们一个个名士英侠,什么一诺千金输赢无悔,话说的好听,实则只是对那些地位平等之人而言。
至于这些人眼中的废物、凡夫,那根本就是不配为人的,严矜在动手之前怕是从未想过自己会输,说的话自然也就是那么随口扯扯。
叶怀遥正要好心帮着对方回忆一下,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阿南突然开口了。
严公子刚才说,阿南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用少年尚未变声的清脆嗓音说道,他刚才打破了我的头,如果这场比试输了,便要向我磕头赔罪。
褚良:
他扶着严矜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忽然有点担心对方会被活生生气死。
周围的人听此一语,也是神色各异。叶怀遥实在没忍住,微微低头,抿了下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这话若是由他来说,恐怕褚良还要厚着脸皮掰扯一番,抬出严家的面子来要他通融通融。但是由阿南开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方只不过是个无门无派的普通少年,你跟他说什么面子里子都不管用,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谁也厚不下脸皮跟个孩子耍赖。
虽然以目前叶怀遥的了解来看,这个孩子表面上看着弱小无助又可怜,其实也很可能是个白切黑的小坏蛋。
严矜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厥过去,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都到了嘴边,他也愣是没说出来。
因为阿南没撒谎,这话就是他自己说的。
可是他的身份何其尊贵,怎能给这么个小要饭的磕头赔罪?开什么玩笑,不如杀了他!
两相僵持片刻,人群中弱弱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严三公子,做人理应守信
说话的是之前被叶怀遥救过的那名女修。
她刚才就一直暗暗给自己鼓劲,想替叶怀遥说话,只是一直没机会开口,这下终于找到机会了。刚说完,就被身边的父亲狠狠瞪了一眼。
一些人老成持重,知道严矜此刻已经在发狂的边缘,不敢得罪,但大多数年轻人的心中仍有血性,更何况叶怀遥又是如此年轻俊美。
有的女修和男修们不由自主心生爱慕,还有部分是向往他敢于越级挑战的勇气,眼见有人起头,都不顾长辈阻拦,纷纷开口:
是啊三公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把人家小兄弟的脑袋打出来那么大一个窟窿,不过是赔个礼而已,也是应当的吧!
咱们现在可是在鬼风林里啊,处处危机,时间不容耽搁。严公子,请快些罢。
严矜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身体摇摇晃晃,气怒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此刻已经是理屈词穷,却还是非得要硬撑,叶怀遥知道,以严矜的脾气,让他下跪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他还有张王牌没打出来。
那就是纪蓝英,曾经陪伴他无数节数学课的,亲爱的憨批主角。
叶怀遥虚情假意地露出为难之色,故作退让道:严公子这般,我也不想为难。只是危难之中,是这位小兄弟为我解围,他这点小小的要求,怀遥也不能拒绝。这样吧
他沉吟一下,说道:刚才要去模豹之血的,其实是纪公子,说来二位都有责任,要不然便请双方都退让一步。换纪公子来磕头赔罪,如何?
叶怀遥这个如何是冲着阿南问的,阿南见他向自己眨了下眼睛,睫毛纤长,目中含笑。
他心头一个晃神,随即明白了叶怀遥的意思,故意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闷闷地道:好。
纪蓝英:
这小子还挺不乐意!
他眼看双方僵持不下,同样焦急,正想着该怎样过去劝说,没料到叶怀遥话锋一转,这把火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关键是,这个提议,还让褚良意动了。
叶怀遥愿意让步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仔细想想,他提出的已经是最佳方案,既可以保存严矜的脸面,又能让大家都过得去。
至于纪蓝英愿不愿意,一点也不重要。要不是因为他,严矜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褚良觉得严家不追究纪蓝英的责任,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纪蓝英慌乱道: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借口,毕竟眼下是《废柴修仙传》前期,主角的势力还未能完全培植出来,比起严矜,他的身份差着不少。
现在要轮到纪蓝英尝一尝这身为小人物的无奈滋味了。
叶怀遥的手中没有扇子,手腕却依旧下意识地转了转,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严矜脸上一掠。
欺负草包没意思,他的目标,可从来就不是让纪蓝英难堪。
纪蓝英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只觉得难堪异常,这一刻仿佛历史重演,他又回到了那个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时刻。
他们在江湖上混的,最不能丢的就是面子,纵使纪蓝英没有严矜那样高傲强硬,可让什么也没说过的他去给一个普通的乡野少年磕头赔罪,这件事简直想想就无法忍受。
纪蓝英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那些在场的追随者。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雾蒙蒙的,欲言又止,带着种令人怜惜的美感。
很符合原著。对,就是书中这样的描写太多,让只看大男主升级流爽文的叶怀遥,曾一度怀疑这位其实是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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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都把我当团宠[穿书]——醉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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