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晌,回过头,他发现苍佑也是疑惑满满的表情。
明杨倒没怀疑是苍佑准备的,毕竟这个画面实在不像苍佑的风格。
咱俩真的不是走进别人家里了?
苍佑揉揉眉头,尴尬回应,没有,你快去把那些东西收拾了,我先下楼打个电话。
那边的人似乎就是在等这通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你也太土了。苍佑实在难以描述刚刚看见那一幕时有多无语。
嗬,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人,看不上我这个有老婆马上当爸爸的?
他马上高考了,你跟着裹什么乱?苍佑语气强硬得很,却听不出有多生气。
苍佐继续好奇:那床是不是不错?我告诉你,那是我在京市遇到最大尺寸的床了,你俩想怎么滚就怎么滚,从床头到床尾,能滚好多圈儿。
我下午跟你说的是不是白说了,把他吓着了,还不是得我去哄。
苍佐思索片刻,更想添乱了:当然,你愿意让我哄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代劳。
行了,就不该跟你讲那些话,你这人就是没正形,靠不住。
你哥我靠不靠得住,你慢慢就知道了。
通话结束,明杨已经把卧室的花瓣收到了一处,对上苍佑的视线,他开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表白呢。
明杨表面假装开玩笑,话里话外却又忍不住窥探几分对方心意。
你,你先在这儿休息,我去隔壁卧室了。苍佑避开对方抛过来的话头,心虚到再不敢看明杨,仓皇地丢下一句,便 离开了。
坐在客房的床上,苍佑想起下午同哥哥走心的长谈。
当时他一张嘴就把他哥惊着了:哥,我打算退学,自己去创业。
怎么,这么突然,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苍佑把昨日回别墅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苍佐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这么多年了,她一点儿没变,但凡有谁违背了她的 想法,她都会不择手段地干涉。他嘬一口咖啡,问,所以你是不打算出国了?
嗯,我是得妥协一部分,毕竟现在,仅仅是因为家里的一句话,我俩就会陷入这么难的境地。但我不能坐以待毙,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彻底拒绝和反抗的话语权。
你可以以退为进,也没必要非得退学,我当年跟你嫂子不也
不一样,你明明知道的,我是妈眼里的继承人,我喜欢的还是男的,所谓的以退为进,在我这种情况里,都不存在的。
苍佐搅一搅杯子里的液体,点头表示同意:你说的,也有道理。
以后我有足够护住他的能力了,妈同不同意的,我也不怕了。但如果维持现状,我出国,假如回来之后我俩还有机会 在一起,不过是将先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我需要的,不是获得家里所谓莫须有的理解和原谅,我没做错什么,不需要被谁理解,能怪我的,只有毫不知情的明杨。
那你打算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去搞事业?
嗯。
其实对象也可以同时搞嘛,妈让你跟他分开一年你就老老实实分开一年啊,你也太实诚了。
对别人来说或许可行,但苍佑的人生像一幅装在条条框框里的工笔画,每一寸每一缕都是精心筹划好了的,所以他不喜 欢任何不可控制的感觉:我不能确保一定成功,所以不会让他跟我等待这种未知的东西。
万一他愿意陪你一起等呢?
这事儿我说了算,你别跟明杨讲,也别告诉苍侨。苍佑那股独自扛天下的犟劲儿又上来了。
要准备走了,苍佐突然想起什么不太对劲儿,问他弟弟:你正经跟明杨表白过吗?
没有。
苍佐又在座位上坐定,那你怎么确定人家也喜欢男的呢?即便喜欢男的,就一定喜欢你?
苍佑立刻被他问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能有条不紊地把创业计划筹谋到两年后,可一旦涉及感情,他总是回答不上来。
看他的表情,苍佐就明白了,合着说半天,不过都是苍佑单方面的打算。他这个弟弟在感情上的行为,真的常常让他怀 疑人类的神经系统构造。
思考片刻,苍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他一个男的,总是对着我撒娇和任性,这显然不正常,说明他性取向基本跟我一样。
苍佑父母冷战多年,因为生意上的纠缠,离婚太麻烦,很长一段时间里见面都用鼻孔看彼此。
他一点关于爱的表达都没学到。
他哥又太外放,当着长辈小辈的面也会毫不忸怩地对嫂子说我爱你。
他学不来。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拼命为明杨好,对明杨好。
并且他固执地认为,我对你这么好,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自己也应该能体会到。
苍佐心想,人家也有可能把你当成善良的大哥哥了啊,但他仍然努力试图走进弟弟的内心世界:行,我代入你的高冷 机器人视角,这个,隔了半分钟,苍佐仿佛被地瓜噎住了一般,这个逻辑我实在难以理解。
这样,我帮你代入一下正常人视角,你喜欢一个人,并且作为一个感情认知正常的人,你能感受到他也喜欢你,然后 现在问题来了,你家人死活不同意你俩在一起,并以扣下对方高考准考证等一系列手段为要挟,逼迫你离开国内,此时,你非 常怂地答应了,并且屁都不放一个,那请问,你连一句实质性的表白都没有过,所谓的喜欢也是单方面的认定,你妥协或斗争 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苍佑又沉默了很久。
就在苍佐以为苍佑这个油盐不进的人心思有所松动了,苍佑突然微微扬起嘴角,轻轻摩挲几下口袋里的钥匙,答:我 想给他一个家,一个住进去就不会被赶出来的家。
自己这个弟弟,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行吧。聊了半晌,苍佐被他的逻辑说服了,但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那就算他现在也喜欢你,如果分开一年, 这样彼此吊着,万一他不喜欢你了呢,那你妥协的初衷不就没有了吗?
我没考虑过别的,结了婚还有出轨的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欣然接受,毕竟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苍佐明白了,这份感情里,弟弟压根没给自己留退路,他忽然生出几分心疼:是我这个哥哥当的不好,很多时候只想 着逃避,家里的压力都推在你一个人身上。
你可算了吧,你突然这么正经我压力更大。
知道你聪明睿智了,都听你的,苍佐挪一下椅子起身,走了,接着上班去了。
可回单位的路上,苍佐反悔了,事业上他帮不了弟弟太多,感情上的小事却是可以帮一帮的。
于是就有了卧室那一出。
明杨敲开隔壁的门时,看见苍佑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面积不大的桌面被各种资料彻底占满了。
苍佑抬头看他,发现对方脸色不对,眼神里是从没见过的不安。
苍佑,你要出国了?明杨问他,心里惴惴的。
你怎么知道了?
没有否认,看来是真的了,明杨耷拉着脑袋,用幽怨的神色勾勒出沮丧二字:我刚刚看见了,你申请国外学校的资料 就在外面茶几上放着。
对不起。
你不管我了是吗?
不是。
那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如果不是我看见那几张纸,你都不打算跟我说一声是吗?
对不起。
明杨情绪有点收不住:说这么多对不起做什么,我跑来问你,是想要听你重复这三个字吗?他瘪着嘴,委屈极了,你明明也喜欢我的啊。
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你听我解释。苍佑面上还很淡定,实际上脑子里此刻完全一片空白。
想到苍佑差点就不告而别,飞到他不知道的地方,明杨一点都不想忍了,一刻钟也忍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之前好几次往你身上靠的时候,你就应该像第一次一样推开我,而不是顺着我的荒唐把我抱得 更紧。
你别读研究生了,你去当流氓好了,流氓至少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只有你,一本正经地装傻,显得自己多无辜似的。
都是我勾引你,你光风霁月不为所动行了吧。你不跟我表白,那我主动行了吧,本来也是我主动勾引你的。
你真的喜欢我?苍佑听见答案,反而觉得不真实了。
枉我一直小心翼翼的,把爱意都藏着,生怕钱还不上,情也还不上了。你倒好,怎么这种时候迟钝起来了。
我的一颗心都是你的了,你还用试探什么啊?如果这是小说的话,读者该疯狂吐槽你是块儿木头了。
你抱抱我呀。
说到最后,明杨已经哭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苍佑松开手掌,抬起胳膊把明杨拥到怀里,明杨还在一抽一抽地骂他。
声音从太靠近耳朵的地方传来的时候,是带着潮意的。
明杨哭了,苍佑感觉自己的心脏也是湿漉漉的,彼此体温相融的时候,仿佛有一股暖流淌过。
你说句话呀,我又没逼你跟我在一起,你承认一句喜欢都不行吗,你怎么这么擅长气人啊。明杨的哭腔更明显了。
苍佑轻轻捋着他头发,另一只手把对方整个人都环住,紧紧的,好像怎么用力都不够紧似的。
我暂时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甚至,你会因为我受到更多的非难,明白?
明杨趴在苍佑肩头,哭完又笑:你的生活不也因为我变得艰难了吗,这下扯平了。
良久,久到明杨快要放开的时候,苍佑终于开口了:那就在一起吧。
明杨揪着他的衣领,怔住,灵魂在几秒之内反复踩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也许以后生活会困难一阵子,我甚至没法告诉你持续多久,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明杨终于听清了,也听懂了:要,只说了一个字,泪水又流下来,他继续说,要和你在一起。
整张脸都哭花了也不肯松手,苍佑只好搂着人进浴室。洗完脸,明杨眼睛周围一圈仍然是红红的,苍佑看得心疼,取了 冰袋,让对方闭上眼,轻轻地按在上面。
等到冰袋开始消融的时候,明杨抓住了苍佑的手,因为害羞,没敢睁眼。
因为没睁眼,所以胆子格外大,他喉结轻轻滚动,开了口。
苍佑,我今天勇敢了,就当是我的奖励,亲亲我吧。
苍佑,你今天气我了,就当是你的惩罚,亲亲你吧。
话音刚落,明杨往前一步,趁着睁眼的间隙,啄住了对方的嘴角。
苍佑常被人说是一台冰冷的学习机器,但他从未学过如何完美地接一场吻。明杨在酒吧工作时见得多,可那都是讨好的 、献媚的吻,所以,当以恋人身份吻向苍佑的时候,反倒显得笨拙。
即便是这般没有经验,两个人的唇挨着了,也仍旧不想再分开了。
闭上眼的前一刻,苍佑心想,初吻在表白之前,立业在成家之后,感情这事儿,终究不是他在备忘录记下什么就能按步 骤实现的。
墙上时钟的分针转过好大一个角度,苍佑才放开明杨。
明杨从一开始便抓着苍佑的手臂,这会儿发现,把对方的胳膊都掐红了。
两个人眼睛红着,嘴巴红着,胳膊也红着,像两颗熟透了的番茄。
明杨仍然搂得他紧紧的。
苍佑后知后觉地觉出不好意思,扭过头命令人:快睡觉,别胡闹了。
明杨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仰头看他,眼睛被泪水洗过,亮亮的:哪里胡闹了,男朋友不能抱吗?
没不让你抱,只是挺晚了,该休息了。
不能抱着一起休息吗?
苍佑无奈地牵起他的手,向隔壁走去:能,应该的。
两个人原以为要激动得一夜不成眠,但可能是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日,难得的,竟然是明杨先醒,他一睁眼,看见眼前安睡的脸,就忍不住笑了。
不是没同床过,也不是没吻过,但吻完了还睡在一张床上,早晨在彼此的怀里醒来,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就像突然打开了十八岁里的第一个福袋,跳出来的,都是自己心仪已久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高材生,别人把洒满玫瑰的婚床都准备好了,就只敢表个白。
苍佑:呵呵。
第39章
新房子之前没长期住过人,只有保洁人员偶尔来做清扫,室内空气很干燥,两个人醒来时,一张嘴,嗓子都有些闷闷的,倒 像真的发生过什么一般,哑得不成样子。
苍佑对于自己的新身份还未适应,说了两句话就想往床下跑。
明杨伸手从身后拦他,只抓住了一侧衣角:怎么不看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虽然明杨的手没直接碰到他的皮肤,可苍佑仍感觉腹部一烫。
我眼睛不舒服,是不是肿了,你帮我看看。
闻言,苍佑这才急忙转过身,单手托住明杨的脸,仔细端详着:好像是有点,昨天晚上哭得太狠了。
明杨对上他的眼神,满意地笑了,凑近一点,向对方索吻。
苍佑耳根子瞬间红了一半,他虽然害羞,但架不住那双勾人的眼,人家只是眨几下,他的心跳就瞬间乱几分,于是情不自 禁捧起一张白净的脸,吻上小孩儿的眼皮。
吻了一会儿,明杨还等着对方的气息往下移动,对方却停了,他不太满足地撅了下嘴:你觉得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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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治强迫症——俞几(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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