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还真的没有独自去面对天道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避着司暮来这,一是想确认一下残镜里显示的画面,二是想试一试与天道分`身相融会发生什么。
天道分`身被削了一顿,力量大减,就算相融发生意外,谢清霁也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就将它斩杀,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只是怕司暮死活拦着他,才打算悄悄来试试,试完了再悄悄回去。
他小声:只是你始终不许我尝试,我没办法
司暮气极反笑: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倏地转头:之前你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是故意的吗?为了骗我?
谢清霁愣了愣,下意识问:什么?
司暮面无表情:和我亲热。
是故意的吗?为了降低他的戒备心,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司暮觉得有些可笑,亏他还觉得他终于得到了谢清霁的认可,欢欣得整颗心都要炸开来
原来这不过是谢清霁意有所图。
他的所有欢喜,在谢清霁眼里,是不是可笑的要命?
提及之前的亲热,谢清霁耳根微微发热,他摇了摇头:不是
和司暮行周公之礼是水到渠成的乍然心动,司暮想要他,他他也想要司暮呀。
谢清霁敏锐地察觉司暮很不高兴,又好像误会了什么,可他嘴拙,除了翻来覆去的我没有,我不是,再解释不出什么。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司暮,拽着司暮袖子的手指不自觉捏紧:司暮
司暮打断了他:你别说话。
他语调平稳下来,冷静地一句句问:谢滟滟,你是不是始终觉得,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是你随时随意可以抛弃不要的东西?
你每一次离开,都只顾着成全你的大义,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
我会很难过的啊,谢滟滟。
司暮凝着他:每次你离开,我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都痛的要死了。我恨不得在这里凿一个窝,把你藏在里面,谁都无法瞧见你,你也无法逃出去,彻彻底底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真的没有心啊谢滟滟。
谢清霁微微睁大了眼,被他一句句话说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拧成一团,疼得厉害。
他徒劳地摇头,喃喃着不是。
怎么会和司暮说的那样呢?
他早就将小黑球当做生命的另一半了,不可割舍不能分离,所以才想好好护着司暮,怕他受伤,怕他死掉,怕一切一切。
他仓皇地朝司暮挪了挪,半跪到司暮身前,张开双臂将司暮抱住。
怕司暮拒绝,他抱的很紧,也顾不得抓着衣襟,任由它散开一片,只用力抱住司暮的腰身。
胸膛与胸膛紧紧相靠,彼此的心跳声互相应和,谢清霁本能地蹭着司暮的脸颊,越发将自己塞进司暮怀里:对不起
没有不在意,怎么会不重要呢
我只剩下你了呀司暮 他低声喃喃,我的师尊没有了,神君们也没有了,他们曾牢牢地护在我们身前,可最终他们都离开了
我曾见过一个大萝卜,它藏在石头缝隙里,每天都会唱歌,很热闹的,可我力量微小,护不住它救不了它,它后来枯萎了,再不能唱歌
我害怕。
谢清霁伏在司暮怀里,浑身都在战栗,似在忍耐着什么,他重复道:司暮我害怕。
他语调里也带着奇异的颤抖:我怕你也要离开。
他孤单太久了,一点点热闹都想拽进手里,视若珍宝。他也看过太多人的离开了,伤心过崩溃过,最终无可奈何,只能归结于自己不够强大。
于是拼命修炼,拼尽全力地把手里仅有的珍宝牢牢护着,生怕有一天这珠宝碎作齑粉,也消散在风中。
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司暮察觉不对,强势地抬起谢清霁的脸,才发觉他眼底氤氲了一汪水光,而他死死咬着唇,不让泪珠子落下。
咬的太用力,唇都咬破了,渗出滴滴血珠。
司暮就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动作温柔而不失强势的按住谢清霁被咬得泛白的唇:松嘴。
谢清霁心里乱极了,顾不得思考,司暮说什么他就应下,顺从地松了嘴,然后眼前一暗,就见司暮凑了过来,轻轻地吻掉了他唇边的血,又安抚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他怔怔地抬眼看着司暮,在司暮的唇离开时,循着本能跟随了过去,眷恋地在司暮唇边流连了一下。
才迟疑又不舍地缩回去。
只是缩到半路,就被司暮抬手阻住了。
我也害怕。司暮单手扣着谢清霁的脑袋,不让谢清霁缩回去,就这样唇紧挨着唇,呼吸交缠,他轻声道:我和你一样啊谢滟滟。
他挫败地又叹了口气,心说这小狐狸大概生来就是为了克他的。
打不得也骂不得,这小狐狸眼泪还没掉下来呢,他的心就开始一抽一抽的。
他温柔地摸了摸谢清霁的发顶,又充满安抚意味地抚过他背脊,一下又一下。
我也害怕你会离开,我也会伤心绝望。
所以你护了我那么久,也让我护一护你,好吗?
我眼睁睁看着你离开了两次,我不想再看见第三次了。
见谢清霁眸底闪过惊惶,似乎要说话,司暮微微摇头,指腹轻轻摁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只温声道: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那你干脆现在就先把我的命拿走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晚上请假不更啦,周二晚更,差不多这周内正文结束(挨个摸摸大家的秃脑袋),日常放番外。
第75章
自大梵天旧址里说开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明显的变化。
在那之前, 司暮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谢清霁身上, 离开大梵天后, 他却开始有意识地疏远谢清霁。
这种疏远不是表面行为上的疏远。
他仍住在主峰, 日常来往一切如旧,也继续用心地替谢清霁打点吃食, 无一不精, 有时候钟子彦来请教, 他也神色如常, 有闲心就指点几句。
可谢清霁莫名就觉得司暮离自己越来越远,就连睡前的一句晚安好梦,都仿佛成了例行公事。
温和有礼地说完, 便也就算说完了。
谢清霁独自失落,又不知所措, 在处理天道一事之余,忍不住频频分神, 去揣测司暮的心思。
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连偶尔来禀告事情的明溱都察觉出不对来。
不过明溱倒没想到太多, 只以为风止君是因天道一事太过操劳心神不定, 他劝了几句宽心,便接着禀报了飘渺宗的近期状况和各种安排。
谢清霁挑着几个点回复了, 便又开始沉默。
明溱还想说什么,眼角忽然瞥见半开的窗外,司暮君飘飘然路过的背影, 顿时有点牙疼:司暮君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他白日里都是在主峰的?
听六峰长老说,这段时间他有事情要找司暮君,都得往主峰上来。
谢清霁嗯了声。
明溱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只道:君上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使唤我等。
比如看不惯司暮君成天在这晃来晃去的,只消喊他们一声,他们立刻团结合作地来将司暮君恭恭敬敬请回六峰去。
谢清霁不知他在想什么,又嗯了声,总算把过度操心的明长老打发走了。
然而明溱离开了,他的话却触动了谢清霁的某种顾虑。
谢清霁现在还能强作镇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司暮仍愿意留在他这里。
他这段时间都在反复琢磨司暮的话,连睡觉也不得安稳,渐渐的,从一开始的茫然不解到有所触动到最终,他终于隐约感受到了司暮的心情。
司暮其实就是第二个他,是吗?
他害怕的事情,也是司暮害怕的。
他伤心的事情,也会让司暮伤心。
他们都是一样的啊。
谢清霁垂了垂眼睫,低眸看手中玄色暖玉雕成的小狐狸。
这暖玉实属难得,他翻了好久,才从清虚君留给他的小宝库里找到的,仅此一块,巴掌大小,再多的都没有了。
故而他也不敢随便下手,这两个月来用普通的灵玉试了无数次,确保能万无一失了,才谨慎落刀,雕刻出这么一只小黑球来。
耗时三日,成品堪称完美无瑕。
每根狐狸毛都细致到极点,那狡黠中带着不羁的神态,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之前雕的那只灵木小白狐和这只小黑球相比,仿佛是稚儿劣作。
说起来,那只木雕小狐狸约莫还在大梵天里呢
那天司暮与他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谢清霁仓皇之间,只顾得披了外衣,捡起司暮用来缠他的红线,便匆匆跟上。
那木雕小狐狸就此被遗弃。
想着想着,谢清霁又有点难过,觉得自己坏得紧,司暮说得没错,他从来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从来
从来就没有想过司暮的心情。
要是司暮这次真的生气了,会不要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谢清霁坐立难安,他将玉雕小黑狐收好,沉吟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来,下定了决心。
于是这天夜里,司暮刚刚躺下,便听见有人叩门。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来找他的人,只有谢清霁。
司暮在听见第一声后就立时翻身坐起,几乎是下一瞬身形便挪到了门边,抬手刚想开门,硬生生顿住。
指尖绷直了好一会,才慢慢落在了门板上,脑子里各种念头混乱成一团。
这些日子里,司暮是有意和谢清霁拉远了距离的,他想给彼此一些冷静的时间和空间,渴盼着谢清霁也能懂一懂他的感受。
可每日里他悄悄地看谢清霁,他那没心没肺的小师叔,却总是一派冷静,好似无事发生的模样。
司暮咬了咬牙,他也不知道谢清霁有没有想明白什么,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他得先煎熬疯了。
好生气啊。
他想了许多,想见谢清霁,又怕谢清霁过来,只是为了说些他不想听的话,纠纠结结的,最后决定还是回去躺着,只当自己睡着了。
然后下一刻他的手就背叛了他的脑子,吱呀一声,不受控制地拉开了门。
谢清霁在门外也是紧张地要命,司暮开门前的短短片刻间,他脑海里同样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司暮睡了吗?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惊醒司暮了?可他见着司暮刚刚才熄了灯,应该也只是刚躺下而已那要是见了司暮,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司暮要是不给他开门怎么办?
他忍不住偏头看司暮的窗,发现那窗关得紧紧的。
司暮要是不给他开门,他他就敲窗!
谢清霁胡思乱想着,横竖以前司暮也这么做过,他也是可以学学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两相对望,夜里的寒风似乎都因他们的视线对碰而有片刻静止。
司暮:
司暮恨恨地盯了眼自己的手,恨不得给剁了,但既然门开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状若随意地问了声:怎么了吗?
谢清霁抬眸看司暮,各种念头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怎么了轻易打断,转变成霎时的空白。
他张了张口:我,我怕黑
司暮:
谢清霁:
可怕的沉默蔓延,谢清霁脑子里轰得一声,血液刹那间都涌上耳朵,红得发烫。
他尴尬地抿了抿唇,艰涩道:不是,我
他方才最后一个念头想着的是学司暮敲窗,可没想说学司暮睁眼说瞎话呀!
司暮觉得自己面前大概站着一只红烧小狐狸。
他定了定神,焦躁不安的心情忽然得到了安抚,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他忍了忍笑,生怕这只说错话的小狐狸要原地自燃,若无其事地侧了侧身子,示意谢清霁先进来:好。我知道了。
好什么?
知道什么?
谢清霁茫然地看着司暮,觉得他们俩对话可能不太对得上。
一刻钟后,谢清霁躺在司暮的床榻上,陷入沉默。
仿佛历史重演,只是两人身份对换了一下,睁眼说瞎话的人变成了他,而被逼无奈只能让出半边床榻的人成了司暮。
谢清霁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迟疑了一下,作势欲起身:是我胡言乱语了,我还是
刚起了一半,腰间就搭上了一条手臂。
这条手臂稳健有力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摁回了被窝、又将他圈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里。
谢清霁下意识抬手抵住,感受到手下的胸膛震了震,一道慵懒散漫的嗓音落入他耳:今夜无月无星,夜色黯淡,怕黑就不要到外边乱跑了。
谢清霁被这一刀补得透心凉。
他羞耻地缩了缩身子,恨不得缩成小小一团,藏在被子里谁都看不到。
他小小声地应了声,声音压在锦被之下,闷闷的。
司暮眼底全是笑意,偏生还要压着不能笑出声,一本正经道:别怕呢,我在。你要还怕,就抱抱我
他本意只是缓和气氛调侃一二,谁知话音刚落,怀里某只小狐狸居然还真抱住了他。
就是说话声音听起来羞愤得要命:你别说了。
司暮乍然止声,笑容渐渐也淡了。
谢清霁也不知在外边站了多久。
主峰峰顶常年飘雪,气温很低,环在他腰间手臂冰凉的紧,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都能感觉到雪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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