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想同刀客说玩笑话,讲着讲着,见刀客没什么反应,他又渐渐安静下来,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心虚。
旋即酒中客就在心里反驳自己。
心虚个什么,不就是去听了个小曲儿吗。
他隐约觉得自己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又没琢磨出是什么不对。
在这种心情下,酒中客难得地老实了几天,终于憋不住了,眼见的中秋节到了,他终于下定决心,和刀客讲个清楚。
再不济道个歉么。
酒中客嘀咕着。
这么几年兄弟情,刀客总不至于再生气吧。
酒中客在中秋节这天,掐着刀客起床的点,凑过去问他:哥,今个儿中秋节,我们出去走走啊?
刀客比他年长一岁,不过酒中客更多时候都是喊刀客名字,只有这会儿才想起来喊声哥。
充满讨好意味。
刀客听见一声哥,抬眸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于是两刻钟后,两人拾掇完毕,走上街去。
两个大男人平时行走江湖,随性惯了,去过无数地方还真没这么一本正经的逛过街。
走了一会,酒中客觉得不对,他问:哥,你觉不觉得这大街上也太冷清了些,今天不是中秋吗?
他以前从不过节,但印象里,这些团圆的大节日,应当四处热闹才对啊!
怎么这街上这般冷清,也就开着几个吃食铺子,零零落落坐着几个人。
刀客沉默地看他一眼:现在卯时末。
一大早的,谁出来热闹。
酒中客一拍脑门,恍然:哦
他们俩渐渐走得远了。
街道拐角处转出来两个人。
正是司暮和谢清霁。
他们如今不必再插手酒中客和刀客的事,但还是得跟着走那碎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他们得及时将碎片捡走。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他们都觉得这碎片和刀客的魂魄有很大关系。
虽然他们也不甚清楚为何找的是刀客的魂魄,找到的却不是刀客的刀,而是酒中客的酒坛子碎片。
不过这也不要紧,等集齐了碎片,重新到古战场,找到酒中客,谜团也就解开了。
谢清霁两人遥遥跟在酒中客他们身后。
静悄悄地走着,一时无言。
这段时间酒中客和刀客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司暮气人的本事一流,哄人的本事也是绝顶优秀。
谢清霁被他哄得都快没了脾气,对他死皮赖脸的各种要求都没法拒绝,无可招架,只能板着张脸随他去。
司暮得寸进尺,刚开始只是一本正经地说,怕秘境出意外将两人分开,于是牵起了手。
慢慢的,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越来越多。
到后来谢清霁不知不觉都习惯了他的亲近,偶尔司暮趁人不注意,还能讨到一个浅尝辄止的抱抱。
谢清霁对此无知无觉,像掉了温水里而不自知的小狐狸,懵懵懂懂的,丝毫不知未来堪忧。
而司暮只觉心花怒放,胜利在望。
绕了几圈,大街上渐渐热闹起来了,小摊贩们开始摆东西出来卖了,各种小玩意儿都有。
一个扛着糖葫芦的人吆喝着走过,谢清霁在骨骰小镇里见过这东西,下意识望了眼。
司暮瞧见了,笑吟吟道:糖葫芦,甜滋滋。
谢清霁抿了抿唇,把视线收了回来,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司暮问:小师叔想要?
他作势要去买,谢清霁眼疾手快拉住他袖子,抿着唇沉默片刻,才不自在道:秘境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没说不要,只说是假的。
司暮了然,小师叔就是爱憋话,想要也不肯老老实实说,非得拐弯抹角藏着掖着。
他顺势牵住谢清霁的手,按照惯例,藏在袖子下。
他倒是不介意大大方方牵手的,但是小师叔害羞,非要袖子挡着,他也没办法。
假的不要紧,等出秘境了,我给你买。司暮信誓旦旦,我让他们给做糖山楂,糖苹果,糖橘子小师叔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
谢清霁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好像被戳穿了,他忍着赧意,板着脸反驳:我非稚儿,不吃这些。
司暮哦了声,若无其事道:那我买给小狐狸吃,小狐狸还小呢。
谢清霁:
谢清霁不吭声了。
小狐狸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原本两人都是很有默契地避开不提的,但最近不知为何,司暮就总爱拿小狐狸说事。
偏生谢清霁在别的事情上都还能硬气几分,一提及小狐狸,他就自觉气势弱了,说话都没了底气。
也就只能憋闷地任司暮调侃。
中秋佳节确实要比平时热闹许多,民间普通百姓要远比仙修们更看重这些节日,而中秋又是有放花灯的传统的,于是大白天的,就有不少人开始卖起了花灯。
谢清霁没见过这样小巧的玩意儿,路过一个小摊时,又忍不住悄悄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见了一盏特别的花灯。
旁的普通花灯大多是做成莲花形状的,这盏也是,不过它新奇就新奇在,那莲花心处,除了一截蜡烛,还卧着一只粉色的小狐狸。
小狐狸团着蜡烛,尾巴微卷,脑袋微歪,好像在专心致志地守着蜡烛。
还有这样的灯
谢清霁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怕司暮发现,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掩饰性地看向前方的酒中客和刀客。
那两人也在买花灯。
中途有一段路他们没跟着刀客和酒中客,这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好像关系又恢复亲近了。
酒中客捡起两只花灯,对比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刀客看着他,眼底复又泛起笑意。
他们说要逛街,就还真老老实实逛了一天,除却中午去吃饭的时间。
大街小巷来回走了十来遍,走得小摊贩都认得他们了,见他们走过来一回,就笑呵呵地打一回招呼。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夜色渐深。
酒中客的思绪从混沌到逐渐清明。
今天不设宵禁,许多人踏着夜色出来玩闹,其中不乏许多年轻男女,成双成对的。
这是他们难得的相约时光。
他们亲密地走在一起,去游街、去买花灯,然后到河边去点燃、许愿、放到水里去。
长长的河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桥头树头,多的是含羞对望的年轻男女。
酒中客站在河边,看见一对牵着手的年轻小情人路过,思绪终于彻底清明。
比兄弟还亲的关系还有什么?
还有亲密无间的爱人。
他深吸一口气,越想越明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年轻小儿,也从不扭捏作态,之前没想明白只是当局者迷,现在一旦想清楚了,便恍然,然后决定立刻行动起来。
这所谓行动,便是找刀客表个白。
酒中客把花灯往怀里一揣,拉着刀客找了个暂且还没人的树头下,站定。
刀客本来正准备点燃花灯放河里呢,突然被他拉走,有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然后他便看到向来神情洒脱漫不经心的人突然肃了神色:哥。我给你说件事吧。
声音也是难得的严肃。
刀客心头一突,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花灯,心莫名提了起来他方才朝花灯偷偷许了个很过分的愿望,不会被酒中客听见了吧。
哥,咱们不做兄弟了吧。
刀客猛然抬头,神情错愕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口,发现嗓子都黏在了一起,说不出话来,正惊慌间,却又听酒中客一字一句格外清晰道:咱们换个关系。当情人,怎么样?
明月高悬,星辰散落,万里无云。
谢清霁不喜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虽然自酒中客和刀客出现后,他们在秘境里就成了隐形人他们从众人面前走过,众人也看不见他们。
不过司暮还是很照顾谢清霁的心情,带着他去桥上站着。
大家都涌入河边放花灯了,桥上的人反倒不多。
谢清霁放眼望去,河面上星星点点的全是花灯,各式各样,灯火明灭,顺着水慢慢悠悠地飘走。
整条河仿佛一条会发光的锦带。
谢清霁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又想起来那只卧着小狐狸的花灯。
不知道那只小狐狸花灯有没有被人买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放到河里他视线掠过满河面的灯,又转到河边放花灯的人群中。
看着看着谢清霁看见了树下的两个人,一愣,下意识就转手拽了拽司暮:他们在做什么?
原本还分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就抱在了一起,还
谢清霁还待仔细看他们,眼前一黑,司暮抬手掩住了他的眼。
司暮!
谢清霁微恼,抬手握住司暮手腕,想把他的手拉下来,却听见司暮悠悠说了声:小师叔,人家小情人接个吻,非礼勿视。
谢清霁的动作就顿住了,他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耳根子慢慢红了,他沉默了一会,小声道:那你也非礼勿视。
司暮唔了声,眼角扫都不扫一眼河边,眼前有美景,他做什么还要惦记别人的。
他看着谢清霁不知不觉染上绯红的耳垂,有些意动。
小师叔。
嗯?
司暮一手捂着他的眼,一手揽着他的肩,将他带转过身来。
非礼勿视,但是可以学。
司暮感觉谢清霁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扫得他掌心痒痒的。
他笑眯眯道:小师叔,要学吗?
司暮松开手,望见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眸,眸里倒映着一个他。
也只有一个他。
作者有话要说: 非礼勿视,请大家自觉捂眼睛。(正直.jpg)
第51章
捂在眼上的手松开了,谢清霁从黑暗中回神, 便对上了司暮专注的视线。
他和司暮对望了片刻, 不知这么的,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讷讷地啊了一声,问:学学什么?
司暮道:他们在做什么, 我们就学什么。
谢清霁有一瞬迟钝, 顺着司暮的话想起来方才看到酒中客和刀客在做什么。
他们在亲吻。
谢清霁又气又赧然, 抬手要打司暮:胡言乱
他话音未落, 司暮忽然勾唇一笑,两手把住他的腰,就跟抱孩子似的, 轻轻松松地把他抱了起来。
又将他放在了桥是石栏边坐着。
谢清霁猝不及防,手扶在司暮肩头, 稳住身体:你又做什么
石栏不算很高,但谢清霁坐上去后, 立刻就比司暮高了小半个头。
他懵了懵, 下意识要跳下来。
司暮却上前半步, 身体微微顶住了他的两条腿, 不让他乱动,尔后松了手, 却不缩回,伸长一拢,在谢清霁腰后十指扣紧。
这腰, 恰能满他怀。
司暮笑道:小师叔。
这个姿势让谢清霁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孩子,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轻咳一声,低头,故作镇定:怎么了?
司暮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花灯河上。
他道:今晚月色很好,星辰漫天,河里的花灯数都数不清小师叔,你觉得这景致好看吗?
谢清霁不明所以,随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了眼。
河里的花灯越来越多,一盏挨着一盏,盛着无数人的心愿,轻轻柔柔地顺着水往远处飘。
谢清霁从没见过这般场景,望了片刻,才回过头来,谨慎道:好看。
司暮就好似在单纯地同他闲聊:那你喜欢吗?
谢清霁不疑有他:喜
未说尽的欢字被司暮咬断在齿尖,模糊在紧贴的唇间。
司暮一仰头,就准确无误地吻住了谢清霁的唇。
谢清霁错愕之下没反应过来,毫无防备的唇犹自微张,立时失守。
司暮一改近日温和作态或许说,是终于恢复了强势的本色,一顿攻城略地,霸道而不容拒绝的气息瞬间侵占了他唇舌间。
谢清霁彻底懵掉了。
很久远以前的那次渡酒,也不过是双唇相依一触及分,哪里有像这次这般缠绵着久久不分。
谢清霁脑子一片空白,被动而木讷地任由司暮追逐纠缠,甚至都忘了呼吸、忘了吞咽,只茫然而无力地推拒。
然而徒劳无用。
他想抬头躲过司暮的禁锢,可司暮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抬眸扫他一眼,环在他腰后的手便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尾椎骨。
谢清霁原本绷得死紧的身体立时一颤,脊椎处的灵脉仿佛被充沛而滚烫的灵力冲刷而过,瞬间带起一片酥麻。
他登时泄了气,没能忍住,一声柔软的哼唧声从唇齿间悄悄溜了出来,又被司暮凶狠地吞了下去。
这短暂的一声哼唧,谢清霁自己也听见了。
他只觉浑身的血液在霎时间都涌上了脑海,整张脸烧得发烫。羞耻得连藏在鞋履里的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眸光涣散了片刻,又聚焦起来,和司暮对视。
司暮也在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沉黑明亮的眸里,融着漫天月色,映着满天星光,而他就藏在司暮眸底深处,被月色与星光包容着。
轻柔而温情。
望着望着,谢清霁又觉得那月色星光都化作了烈火一片。灼然热烈,不将他燃烧殆尽都不甘罢休。
可他居然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了。
不仅不想反抗甚至还想就此沉溺在这虔诚又热诚的眸光里。
那一定很温暖啊。
谢清霁恍恍惚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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