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伸出了爪子。
司暮挑眉,明知顾问:怎么?
谢清霁只想表达自己的谢意。
他没法说人话,只能用动作来表达谢意。虽然他以前总是被司暮气得要命,可现在司暮在照顾他他还是,应该表达一下感谢的。
小狐狸耳朵颤了颤,往后弯了弯,爪子飞快地碰了一下司暮的手,又缩了回去。
片刻后又垂了脑袋,小小地吱了一声。
再不能理解,就是司暮太愚笨了。
谢清霁闷头想。
司暮哈哈笑起来,说了声不必客气,伸手揉了揉毛绒绒的小脑袋,得到一个抗议的躲避不过这躲避力度小了很多,至少要比初见时反应温和许多。
司暮又将小狐狸搁上肩头,一边将碗筷收拾进厨房,他也懒得洗,随手掐诀就收拾干净了,随口道:便宜你了乖乖徒,我师叔都没吃过呢不过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吃。
他站在灶台面前,摸了摸下巴叹气:不过以我师叔那挑嘴劲儿,说不定比你还难养活。
谢清霁:
胡,胡说八道!
这一碗素净如此的汤面,他不是好好吃完了么!
他有点气,但是又没有立场生气,谁让他现在不是风止君呢。
小狐狸默不作声,司暮一边带着他上楼,一边偏头低声问:乖乖徒,你喜欢吃甜食吗?
甜食?
谢清霁尾巴尖晃了晃。
甜食他当然也是喜欢的,最开始清虚君哄他放下防备的时候,就是用的各式各样的小甜点,久而久之,谢清霁每次吃小甜点的时候,就会想起清虚君。
就会有一种很温暖的安全感。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现在不是风止君了,不仅不能喜欢,还得表现出很讨厌的样子,来和风止君划清界限。
他立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做出嫌弃模样。
小狐狸就站在司暮肩头,脑袋挨着司暮的脸,一摇头,绒毛就在司暮脸颊上蹭啊蹭。
司暮微微眯了眯眼,免得狐狸毛蹭到眼睛,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谢清霁提心吊胆,怕他还要口出惊言,等了一会,司暮却是没再说话了。
他略略放下心。
谢清霁那房间里都是水,到处湿漉漉一片糟糕,今晚是没法睡了,司暮也不放心他自己一只狐独处,干脆带回来自己房间。
司暮也是自己独住的,而明溱得看着秘境里的一群小少年,不能离远,也没回来。
谢清霁一看回的不是自己房间,扯了扯司暮头发,示意拒绝。
司暮将他从肩头提溜下来抱进怀里,顺着他脊背呼噜了两下,脚步稳稳地跨进屋里:乖乖徒别闹,乖一点不然等会将你捆成狐狸粽子。
谢清霁僵了一下,被他呼噜得尾巴毛都炸了。
他等司暮关好门,就飞快地从司暮怀里跳出来,四处望了望,挑了个离床榻最远的角落,准备在那儿凑合一晚。
干净整洁什么的是暂时没法讲究了,离司暮远一些就好。
司暮毫不留情地两步过去,捏着小绒球后颈,将无法抵抗的小狐狸提溜到床榻上。
在小狐狸试图再次抗议时他指尖一挑,一捆红线若隐若现。
小不忍则乱大谋。
谢清霁爪子挠了挠锦被,深吸一口气,转身挪去了离司暮最远的角落里,抱住了尾巴团成一团。
他今天很累了,又没有灵力扛着,倦意海潮般翻滚上来,让他几乎抵挡不住,眼皮子早就不断打架了。
司暮将蜡烛吹熄,屋子里陷入一片昏暗。
他随手将外衣挂到一旁,动作轻巧地上了榻,看着抱着尾巴团成一团的小狐狸,挑了挑眉。
谢清霁正昏昏欲睡着,忽然就被司暮凑到耳边的一句话给吓了个半醒。
尾巴抱着舒服么?我把手给你抱,你把尾巴给我揉一揉好不好?
谢清霁想也不想地一爪子糊上去,推开这张惹人烦的脸,气恼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司暮,再次将尾巴抱得紧紧的。
很快又传来绵长轻柔的呼吸声。
司暮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小狐狸滚圆滚圆的背影,半晌轻笑一声,扯过一角被子,轻轻盖在了小狐狸身上。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司暮在心里劝了自己三遍,心平气和地合上眼。
然后突然就想到了他当年看见的,他师叔的睡姿。
端端正正,平躺,被子盖到胸前,双手交叠覆在小腹上,整个人看起来规规矩矩。
他反正也还没能睡着,一时兴起,干脆就仿着也这么躺。躺了一会,他发现这姿势实在糟糕,躺得浑身都僵硬,怎么都不舒爽,躺了一会,更睡不着了。
司暮暗自松了松筋骨,正打算换回来舒适的睡姿,一道绵软的呼吸声由远及近,一团温热骨碌碌滚到了他颈窝处。
然后小小的身躯稳住不动了。
这回换得司暮僵住了。
这床榻挺小的,小狐狸虽说是团在了最里面的角落,但离司暮也不过一臂距离,近得很。
而谢清霁当狐狸时,睡姿显然是比当人时松散许多,睡熟了,就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滚到了司暮枕边颈窝处。
司暮小心翼翼地偏头,小狐狸的耳朵就蹭到了他脸颊,柔软,毛绒绒。
小绒球被碰着了,不满地发出一声小小细细的咕噜声。
司暮又一动不敢动了。
片刻后司暮无奈地笑了笑,无声地叹口气,将刚舒展开的手又老老实实地搭回了小腹处。
不敢动不敢动。
万一碰醒了小狐狸,他就要挨挠。
司暮挺尸一样地躺着,保持着和他师叔当年的同款睡姿,微微偏头挨着小狐狸温温软软的小脑袋,闭上了眼。
许久,也就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师叔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其实是个会撒娇的小福泥,
有的小福泥表面看起来矜矜持持其实他很挑嘴还爱吃甜的。
今天的司猪猪在往小福泥专属饲养员的道路上飞奔。
司猪猪:垂涎尾巴x1
第29章
翌日司暮醒来时,颈窝处没了小狐狸。
他转头看了眼, 小狐狸又团回了角落, 看模样是醒了许久, 正一脸沉默地看着他:
眸底似乎有些挣扎。
司暮心里暗笑, 表面波澜不惊,神色如常地打了个招呼:早。
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来,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怕惊着小狐狸, 他这一夜都维持着那别扭的睡姿, 绷了一夜, 滋味酸爽。
司暮甩了甩手,转了转脖子,一边拿眼角偷觑小狐狸, 一边装模作样地舒了口气:这床睡得不舒服,一动不能动, 这会儿可算是缓过气来了。
果不其然,小狐狸眼底浮现一丝愧疚。
不过他仍旧是一动不动, 没别的表示。
司暮啧了声, 这铁石心肠的小家伙。
睡完就摇摇尾巴走了, 还不认账呢。
今天小狐狸依旧是小狐狸。
不是谢清霁不想变回人, 而是他实在无能为力他昨天莫名被掏了个空的灵力,今日都未能恢复完全。
他这具身体资质不太好, 修炼起来很费劲,灵气吸收缓慢不说,能留得住的也是寥寥, 这会儿他体内残留的灵力,并不足以让他保持人形。
司暮倒是尝试着给他渡了一些灵力,但和昨夜的术法一般,灵力落到小狐狸体内,就瞬间消散,无影无踪。
谢清霁便没再强求
与其勉强,时刻担忧着在大街上出演一场活人变狐狸,不如就忍一忍,当几日狐狸。
司暮昨日说要自己去查,果真就自己去查了。
横竖他闲着没事,看小狐狸忐忑不安的小模样,也是件趣事。
谢清霁昨日虽然也有向小镇里的人打听过关于疯子的事,但他不善言辞,问得干瘪,小镇里的人本就不喜欢这疯子,回馈他的信息自然就少。
司暮就不同了,司暮那张嘴,气人的时候能把死人气活,哄人的时候也能哄的人心花怒放。
他不动声色引了几句话,就引的一位婶子叭叭叭地将关于疯子的事讲了个遍。
这婶子其实就是那天晚上不小心被疯子冲撞了的那位。
小镇里没什么大事,妇人之间总是喜欢讨论一些小道消息,婶子平日里闲着无事,更是将各种流言就听了个遍。
她一边手指灵活地打着络子,一边絮絮叨叨。
那疯子啊,好几年前来的咯,来时还带着个病秧子据说那病秧子,是他抢回来的。
疯子曾是个将军。
带过兵上过战场杀过人饮过血,是个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铁血人物,战功赫赫。
他在边塞打了七八年仗,才风尘仆仆班师回朝。战功如此显赫,他本该皇恩加身从此富贵满门,可他一回来就把皇帝得罪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要罢黜一个将军,不过一句话的事。
朱笔一勾,就能让人一瞬之间一无所有。
婶子打完了一个络子,拨弄了一下,举到眼前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暂且打住话题,笑眯眯地看司暮:小仙君,你看我这络子打得怎么样?
司暮没暴露身份,婶子便当他是个普通的小仙修。
他模样生得俊,正经不惹事时,看起来就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郎君,言辞间那个度拿捏得很好,不显得过分浮夸轻挑,又能哄得人眉开眼笑。
婶子看着他,开始嫌弃自家老实木讷的小儿子。
司暮看了眼红艳艳的络子,含笑夸了两句。
婶子就笑眯了眼:小仙君,不是婶子想高攀,实在是婶子看着你就觉得很亲近要是不嫌弃,这络子就送你了,是戴着玩儿抛着玩儿都可以。
这络子打得简单,不算太精致的款式。
谢清霁本以为司暮会拒绝,谁知这人笑吟吟地道了声谢,居然就伸手将那东西接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
谢清霁想起旧居门前大水池里,司暮总喜欢往里面放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其中就有不少是这种凡人间的普通小玩意。
难道都是司暮出来玩时,收下的各种礼物,顺手又都扔给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小狐狸在司暮肩头默默磨了磨爪子。
他动作很轻,但司暮感觉到了,他偏头看了眼面瘫的狐狸脸,想了想,将络子递给小狐狸:想要?给你戴着玩儿?
小狐狸呆滞了一下,立刻摇头。
司暮却来了兴致,拈着个络子在他身上比划。
这络子主色调是大红色,搭在白绒绒的小狐狸身上,如一片雪里埋着红,看起来
有点喜庆。
司暮跃跃欲试,但最终他看着小狐狸仿佛要亮爪子挠人的眼神,还是遗憾地收回了比划的手:我家小狐狸害羞,不
他想说小狐狸不乐意戴,还真是可惜了,然而话还没说话,就看见小狐狸默默伸出了爪子。
一捞。
那络子就勾在了狐狸爪子上。
司暮一怔。
婶子不知详情,只以为小狐狸喜欢,乐呵呵地笑道:小仙君养的这小狐狸可爱得紧。
谢清霁刚将络子拿走就后悔了,他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就伸了爪子。
这下可好了,后悔也迟了,婶子笑得开心,他贸然还给婶子,似乎不太好。
但是要还给司暮
他僵直着爪子呆了半天,最终还是将络子挂回了司暮手上,垂头生闷气。
等以后有机会,他得教育一下司暮,别人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呢!
司暮指尖勾着个络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笑意深了几分。
他不愿在外人面前过分逗弄小家伙,将络子收了起来,随意两句,又将话题引到了疯子身上。
婶子又抓起一把新的红绳,一边起头一边回忆:刚才说到那儿了?哦说到那疯子被皇帝贬来了这小镇,带这个病秧子。
她叹了口气道:那病秧子贵公子啊,长得挺俊,只可惜被疯子看上了。那疯子为了得到人,不惜陷害人家满门,害得人满门抄斩
将军班师回朝,一眼看中了个世家贵公子。
贵公子惯爱吟风弄月,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抵抗得了沙场上刀光剑影讨命的人。
那将军又仗着自己有军功,肆意妄为,为了得到人,居然去陷害贵公子满门。
京城里林林总总各种事,婶子是不太了解了,她也是道听途说。
总之贵公子家里人都被这将军害死了,而贵公子自那之后大病一场,再没好过来这不到一年,便没了。
婶子说着,面上带起一些嫌恶,这疯子害死了许多人,所以我们都不乐意和他往来。
司暮问:这些事你们是如何得知?是那位贵公子说的?
婶子摇头道:不是。
她指了指某个方向:那街道最尽头,有个宋宅是那位宋公子说的,那宋公子,据说是皇帝派来监视疯子将军的。
贵公子满门冤情,最终还是被大白于天下。
但冤假错案得以翻案,人却都回不来了。
皇帝震怒,本欲降罪,将军见势不妙,用满身军功换了自己一命,带着贵公子来到了小镇。
而那位宋公子,便是皇帝防备将军做出什么事来,特意派遣过来监管将军的。
不过这位宋公子效用也不大,因为将军偕同贵公子来小镇的第二年,病恹恹的贵公子就一病不起一命呜呼,剩下将军独自一人。
守过了贵公子头七,人就疯子。
婶子长年累月的打络子,熟练无比,一番言语间又打好了一条。
她往小箩筐里翻了翻数了数,道:我得把东西给隔壁婆子送去了,小胖
她转头喊了声。
一个小男孩听见人喊,从屋里探头探脑巴望着:哎呀,奶奶。
婶子便道:奶奶去隔壁屋,你陪这位小仙君哥哥聊聊天。
她存了些小心思,招手喊了她小孙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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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今夕故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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