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依旧声音沙哑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苏忘离此刻却没功夫听他说这些没用的话。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方才一招必能致胜,把槿木逼出,但是,如今字画完好无损飘浮于空中,竟还有力气在那自言自语。
苏忘离心中逐渐明了,一双狐狸眼眸精光闪烁微微眯起,环顾舍院四周,一双漆黑圆眼珠瞬间变成金色狭窄眸,如同毒蛇眼眸,又似狐狸窄眸。
景湛见苏忘离使用清炯明,心中不禁疑惑不解,清炯明不是用来审人的吗?师父这个时候使用,难道要审面前这副字画?
柳彻寒则是眯起一双凤眸,嘴角笑容逐渐明显,来回打量一番苏忘离,紧接着也打量院舍四周。
虽说清炯明是用来审人用的,但却并不只有这一种用途,凡尘杂念,琐碎痴念,于清炯明前全都无处遁形。
若是他没想错,苏忘离此刻应该是在找寻神器。
苏忘离两只浅色明眸发出琉璃金光,一寸寸扫过屋院瓦舍,连一方细密墙角都不曾落下。
没有......
还是没有......
苏忘离一寸寸找寻,但槿木已渐趋癫狂,喃喃自语之声变为惨烈嘶吼,脆砂薄纸被他甩的沙沙作响: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紧接着,字画上那首诗竟诡异地挣脱暗黄宣纸如同飞鸟一般挥舞横竖撇捺朝三人直冲而下。
苏忘离旋即挥腕提手,挥舞长恨抵抗攻击,宽大袖摆横纵飞舞,景湛与柳彻寒也将各自佩刀佩剑找出抵御攻击。
谁知这些个飘逸隽永的字符竟如此难缠,两三字为一队只攻击一人,字符宛如锋利无比的强韧刀片,同长剑碰撞发出铮铮铁响。字符如同千万小兵,竟懂得战术,两字前方攻击,留一字背后偷袭,景湛稍不注意,便被字符锋利刀刃于后背手臂划出几道淋漓血口。
柳彻寒倒是应付自如,只是攻向他的字符越来越多,渐渐也有些慌乱手脚。
字符漫天飞舞,似蝗虫般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嗡嗡作响,吵的人头脑发热,行动也不利索。
眼看景湛身上血口越来越多,无法抵抗,苏忘离立刻发力点地瞬间飞至景湛身边替他抵御,围绕两人的字符利刃愈来愈多,苏忘离眼疾手快将攻击自己的字符劈开便转身劈去准备偷袭景湛的字符。
景湛瞥眼瞧见苏忘离额角细汗,心中不禁疼惜,喃喃叫道:师父......
苏忘离自是没空搭理他,来回劈散不断涌来的字符,低声喝住:闭嘴!别分心!能力这般差!回去给我加紧练功!
景湛自知理亏无话可说,只能闭嘴吃力抵抗。
霎时间,苏忘离那双金色眼眸瞥过字画后面灰墙角落之中。
只见那处发出紫红朦胧亮光,邪气与灵气交错自那处地方飘散传开。
找到了!
苏忘离从方才便发现异样,槿木绝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抵御,那么,必然是有其他能力在帮他。
他的眸子恢复漆黑正常,朝景湛喊道:景湛,去字画后的墙角边拿那把神器!
什么?景湛茫然无措。
他并不是没听清苏忘离对他说什么,相反,他听的清清楚楚,并迅速向苏忘离所说处看去,奈何自己不会清炯明,甚至连个能看得见神器的法咒都没有,他无奈朝苏忘离喊:师父,我看不见啊!
苏忘离气急,直接一掌拍向景湛后背,景湛只觉后背生疼,一股强大气流将自己冲击而出,立刻脱离那群尖刀利刃攻击,越过字画朝角落飞去。
见状槿木立刻扑向景湛,景湛一边旋身躲避,一边寻找神器。
可怎么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景湛硬生生睁大双眼找了好几遍,就是什么也没有。
柳彻寒看见景湛这副德行直接赏他个大白眼,纵身躲过攻击朝他飞过来。
臭破烂!你让开!我来!柳彻寒将他多数利刃全部引过来。
死疯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么多怎么挡!景湛眼见大片如同蝗虫袭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挡!我拿!柳彻寒倒是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凭什么你拿!
就凭我看得见!你看着点,那边又来了!
就算形势激烈严峻,两人也必要骂个你死我活。
苏忘离挥剑抵抗反击,一双狐狸眼却紧紧盯着景湛,见两人又开始打情骂俏起来,心中怒火之上眉梢,立刻大吼:给我闭嘴!
两人立刻闭嘴,但景湛本就是个不甘示弱有仇必报的小心眼,就算住嘴了,一双眸子还得在反击之时抽出空来狠狠剜柳彻寒几眼。
柳彻寒闭眼默念咒法,遂一抹朱砂红痣浮现于额中,一双凤眸猛然睁开,发出琉璃金光,景湛瞥了一眼,发现那双眼竟和苏忘离不无差别。
清炯明?!
柳彻寒也会清炯明?
景湛无心细想,只能专注抵抗。
柳彻寒这才看见一截剑柄露出松软土面,一层紫红结界将其罩住。
他伸手要去拔出神器,谁知手将碰上结界便被炙热怒火缠住,柳彻寒无奈只能将手收回,召出佩剑对准结界就要砍下,但结界邪气瞬间上涨,竟直接将柳彻寒甩开。
柳彻寒没想到神器竟有这般威力,堪堪狼狈的持剑撑地。
我说你行不行啊!景湛急得火冒三丈,直接飞身突出包围直奔柳彻寒方才所在地方。
虽瞧不见,但直接伸手要去拿。
别碰他!
只见槿木突然暴怒,怒吼着将所有黑字召回来直冲景湛。
苏忘离见状立刻闪至景湛身后化出一层结界以身抵挡。
在哪啊!景湛来回空抓摸索,却毫无结果。
右边一点,那块石头旁边!柳彻寒大喊道。
景湛立刻向他所说之处抓去。
柳彻寒一双漆黑凤眼中映着的,便是景湛轻而易举的穿透邪灵极强的结界,大手抓住剑柄。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
柳彻寒持剑的手不可察觉的紧紧捏紧。
景湛感觉到手握住一木棍般之物,用功发力,仅一瞬便将剑柄拔出。
紫红妖光顿时消失,神器显露于世。
两人这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常见,而是一条如同鞭子模样的藤蔓,绿色细根编成一根长鞭,其上长满了白色莲花瓣,发出清幽的莲花香气,仅一眨眼功夫,紧贴藤蔓的白色花瓣立刻竖起,锋利如个个刀尖,变为血腥红色。
景湛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正与花鞭混合一体,这把神器选择了他?
手中触感无法骗人。
这把神器选择了他!
啊!
突然爆发的尖叫将景湛从兴奋中拉回,他问声望去。
攻击三人的字画此刻已经全然无反应,如一副普通字画无力的飘落在地。
下一刻,一血红身影从中钻出化为人形。
少年模样,虽满脸愤懑,但依旧不影响他动人心魄的美,一对桃花眼此刻带上仇恨,一张小脸皱成一个包子,明明是可爱且明艳的人,到最后,怎么会变成这般,要寄身字画之中偷去凡人胎光。
槿木浑身颤抖不停,虽然尽力露出凶狠模样,但眼中泪珠却不停滑落。
他不甘的摇头大叫:明明不该是这样!他要走!他要走的!他不会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出来了?不可能......不可能!
语无伦次,抱头痛哭。
你还要等下去吗?槿木?苏忘离尽量平复自己声音,但刚刚打斗时间太长,他就算想极力掩饰却还是能听出那声音打颤发抖。
什么?槿木被他问的愣住,一双明亮眼眸只只看向苏忘离,似在思考他的问题。
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这几十年他都等过来了......
那人,依旧没有回来......
我......
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了。苏忘离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自己说起来。
不可能!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他会来的......他说过......他......他要娶我的......听到苏忘离说暮江天不会回来,槿木立刻嘶吼反驳,可越说越是没了底气,说到最后,他茫然无措,失望的低下头。
他又怎会不知那人不再回来......但明明自欺欺人那么久了,让他承认事实,他便以为,自己想的就是事实了......
他回不来了,槿木,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苏忘离残忍的将槿木那层紧紧包裹自己的安全感尽数撕碎扯裂,冰冷声音如同寒冰利器凶狠的刺穿槿木的心。
他......不会的......他说了让我等他的......他怎能一声不吭地......就自己先走了呢......槿木再也忍不住了,已经破裂的外壳碎成渣块齑粉,飘散于连绵微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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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仙君感念
你抱抱我吧槿木颤抖且胆怯的声音从暮江天脖颈间传来。
槿木, 你喝多了,我扶你去床上睡。
暮江天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当槿木双唇附上来的那一刻,心底最后防线也全部尽数崩塌,所剩无几。
深巷屋舍,漫漫长夜, 烛火摇曳,倾尽缠绵。
舍外杜鹃花开的正旺, 一簇簇浅淡鹅黄经过雨水滋润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舍内一豆烛火橙黄照亮全部旖旎暧昧, 两抹身影交错倒映于娟白帐幔之上, 端的是抵死缠.绵。
第二日,当光辉照耀整个灰青苍穹, 自远处天际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时,这场下了将近半月之久的梅雨, 终于不舍得的离开了。
暮江天不知何时已经穿戴规整,或许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或许是在槿木熟睡之后。
他坐在舍内纠缠一晚的榻边,背挺得笔直,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就这般瞧着床上那个累了一晚的人儿, 直到天放亮。
晨光透过潮湿的木窗撒进来, 照亮榻上苍白的小脸。
槿木丝毫没有要苏醒的痕迹, 一对细长娥黛眉紧紧蹙在一起, 卷翘眼睫细弱地颤抖,两手紧握被单,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嘴中一直喃喃自语。
暮江天离得远,听不到,便轻缓的弯下身,凑近那张被蹂.躏的红肿的唇。
别走......江天......别留下我一个......
他终于听清了,那双不曾显露任何心思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舍。
不可察觉的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起身走至门口,却停住了,双腿如同灌满熔铁石浆,硬生生的拖住他,渴求他留下来。
复又转身,再次来到槿木床边,弯下腰,在那肖想里最后一次留恋。
不舍的直起身,伸手轻柔的为槿木捻好被褥,暮江天大步跨出门口,将门温柔的掩上,再也没有回过头。
房间里,床上的人儿眼珠转了转,缓缓地睁开眼,伸手抹去脸上那滴泪水,那是暮江天留下的。身体如同被雄壮烈马践踏过一般,后面更是火辣辣的烧着,槿木觉得太痛了,简直痛到心里。
明明是自己渴望的一晚,为何到头来,伤心的依旧是自己。
他将脑袋一点点缩进潮湿的被褥中,埋在一夜泥泞里,房间空静一片,只剩压抑又微弱的抽泣声。
暮江天为槿木备好早饭,将自己住过的房屋收拾整洁,去书房中待了片刻,在木架上拿下两本画册。
他看着话本,脸上渐渐散开笑意,就是这两本画册,一本是他来的第一天,槿木满脸通红的从他手中抢走的那本,一本是槿木拿话本时,没站稳落入他怀中的那本。
将两本画册放入自己随身带的包袱中,就这般准备好一切,在离开之前,再没去过槿木房间。
槿木起来时,暮江天已经离开了。
他浑浑噩噩的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体清爽干净,已经被清洗过了,托着酸痛的腰复又苦笑,他这般细心体贴之人,自己又怎能不动情?
一晚上的折腾使他饥饿难耐,本想去弄点吃的,但经过书房时,却鬼使神差的迈进去。
书房中央不大的老旧沉木方桌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份书信和一副字画,那是暮江天离开前留下的。
槿木打开那份书信,本想装作不以为意的脸如同面具皲裂破碎,瞬间垮下来,眼圈泛上通红,一颗颗泪珠自眼眶滑落拍打在那封书信上,那娟秀的字迹上。
槿木台鉴
多日叨扰,实属无奈,费神之处,泥首以谢,兹奉上拙作,尚望笑纳为幸,只是,世不安稳,妖魔作祟,暮某需待命制止,只是暮某不才,只第一眼便对汝动情,吾有一不情之请,槿木可愿等吾,待莺初学啭,蝶欲试飞,吾必归来,以十里红妆娶汝。
槿木将书信折好如似珍宝的放入怀中,复又打开桌上字画。
潇洒娟秀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槿木将字画拥入怀中,哭的泣不成声,心中却似暖流涌动。
他使出全身力气,重重的点点头。
吾愿待君归......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家家都有故人归乡,而浩浩荡荡的人群里,却始终没有暮江天的身影,除妖降魔对于槿木来说没有多么重要,他只盼着暮江天可以回来就好。
槿木相信,他定不会骗自己。
院中的杜鹃花又开了,今年连绵梅雨又开始下了,槿木等着暮江天的日子已经数不清了。
直到后来,槿木甚至一整天都坐在暮江天住过的那个房间,躺在他的床上,思念他留下的气息。而在这间房的墙上,却挂着另一幅字画,那是槿木写的。
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后来,甚至连深夜不能寐时,他便抱上自己的被褥,跑到暮江天房间中,在满是他熟悉的气息里,安稳的睡去,等着等着这便等成了一种习惯,想着想着也想成了一种习惯,思念着暮江天,也成了一种习惯。
日子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个春秋,妖怪纵横猖狂,百姓担惊受怕流离失所。槿木却依旧没等来暮江天,也不知他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苦,有没有想到他,他想去寻他,但却害怕他离开了,暮江天回来后找不到他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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