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见陈九泉挣扎的厉害,抬腿就是一脚,踹的陈九泉不敢乱动,后背内脏被踢的火辣辣的疼,嘴里闷哼着。
那......相公还不给妾身掀了这盖头,妾身妾身都等不及了。
岳想容说着扭捏着身子朝苏忘离身上蹭,那声音一阵阵波动侵蚀心脏。
削骨噬魂,当真厉害。
若不是苏忘离修为足够,法力深厚,早就着了这邪物的道。
想起刚才那不争气的徒弟还想自己来,现在指不定被咬成森森白骨了。
苏忘离皱眉,只觉那双在自己身上扒拉的双手恶心至极,胃中一阵翻滚。
他当即抓住那双涂抹摸朱红指甲的手指,忍住呕吐的欲望,不正经的调笑起来,为夫这就满足你。
苏忘离话中带恨,当即一瞬翻身将岳想容压至身下,还未等身下之人反应,手掌金光闪现,长恨显出,苏忘离挥手一剑插进岳想容额头,她头上还盖着喜帕,只听凄厉惨叫瞬间响起,岳想容两手挥舞要去抓苏忘离脖颈,却因喜帕遮挡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胡乱扑腾。
啊!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长恨金光闪现,发出凌厉闪电顺着长恨进入岳想容剑口。
大红喜床七摇八晃,流苏红帘向大海翻起波浪跟随摇晃来回摆动,像极了一番巫山云雨。
只是床榻娇娘凄厉瘆人的惨叫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一团黑色气团顺着岳想容额头伤口飞出来,爬向长恨直冲苏忘离。
苏忘离眼疾手快,立刻拔剑蹬脚起身,飞出床榻红帘。
岳想容不再挣扎,双腿蹬直躺在床上,似是挺尸,被刺穿的头颅连一滴血都不曾流出。
那团黑气逐渐成形,变出恶鬼模样,嘶吼朝苏忘离冲去,苏忘离挥袖执剑,霹雳金光到处闪现,速度之快,似是虚影夹杂。
那黑气恼羞成怒,倏的张嘴吐出浓浓火焰。
苏忘离没想到,一愣,旋身躲避。
木窗桌凳尽数被强烈气流劈的粉碎,黑影所掠之处皆掀起一阵强大风浪,翻卷起残渣碎片。
刚站稳身便被黑气从身后攻击。那黑气血盆大口朝苏忘离冲来。
师父!千钧一发之际,景湛破门而入扑到苏忘离身边将其拉开躲过一击。
谁让你进来的!两人双双翻滚在地,苏忘离怒吼景湛。
师傅有危险景湛牢记苏忘离跟他说在门外守着陈九泉,这邪气明显是冲陈九泉而来。
而且与穷奇一战中他这师父仙法功力似乎也没多强。
苏忘离没空理他,站身朝黑气方向追去。
那黑气已经被他伤及内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刚那一下也不会要了他的命,最多被咬一口,吃口肉。
苏忘离追出门,那黑气似是看到角落被捆的陈九泉,嘶吼着直冲陈九泉飞去。
苏忘离心中大叫不好,起身蹬脚要拦,就在即将捉到那黑气的一瞬间,黑气直直没入陈九泉额头,那周正饱满的额头正中瞬间出现一枚朱砂点痣。
还是晚了一步。
陈九泉双眼大睁,直直看着黑气进入头颅,眼前红流窜动,头脑一片模糊,竟昏过去。
景湛急忙赶到,见苏忘离正眉头紧锁直盯昏睡的陈九泉。
师..父试探的喊了声。
他已经感受到周围冰冷寒气。
苏忘离猛然转头怒瞪他,一副要将他活剥生吞的模样。
我让你看好他!苏忘离呲牙瞠目朝景湛大吼。
可师父有难,徒儿不得不帮。景湛声音越来越小,委屈极了,像只被人踩了爪的狗崽子。
你!苏忘离挥袖抬手要打。
景湛急忙紧闭双眼。
他自知理亏,但若再来一次,他还会依旧这么做,师傅有难,徒弟必须要救。
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巴掌没等来,景湛试探的睁一只眼,只见苏忘离不知何时已放下手,静静看他。
唉,下次别这样了。苏忘离无奈深叹一口气,相处一年有余的徒弟怎的都有感情了,又怎忍心打下去。
景湛望着他,苏忘离身着红衣吉服在柔和月光下似是镀了层银边,肤如凝脂,面如碧玉,怎看怎让人动心。
景湛一愣,将这龌龊想法立刻收起,他怎能对自己的师父有这种龌龊思想,要是被师父知道,怕不只是一顿毒打了。
景湛看着苏忘离,那人长身玉立,不知想些什么。
苏忘离哪有功夫注意景湛那些肮脏龌龊想法,他现在满脑子都急着怎么把这邪气从陈九泉体内给逼出来,刚刚的方法显然没法再用。
屋里那岳想容本就是个没活气的,要逼出邪气方法多得很,可这陈九泉可不一样,一个喘气的大活人,要想不上他分毫将邪祟逼出来着实麻烦得很。
要是让陈老爷知道他俩深夜绑了他那欲春宵的儿子,逼着他那刚过门的儿媳现身,搅了两人的大喜,还不知道要怎么把他俩人活活打死。
唉,不能对凡人使用暴力这条规矩到底是谁立的,苏忘离心想等这事完了,定要去与天帝商量商量,删了这规矩。
不过
苏忘离斜目瞥景湛一眼,这孩子还未成仙,倒不必循规蹈矩,这人都是他绑的,那侍卫应该也不是问题。
你这一年长进多少?
...啥玩意?!
景湛懵逼了,刚刚还要打他这人下一句竟开始关心他这一年用功没。
额徒弟不才,长进甚慢。景湛不是谦虚,他确实是实话,他这一年趁着苏忘离下山捉妖没空管他,成天偷懒耍滑,拿起毛笔给纸人脸上画上奇怪的五官,摘些莲花莲子酿上莲子酒喝,除了打坐用功,其他一样不差,都玩了。
陈府侍卫可能应付?苏忘离蹙眉眯眼。
啊......景湛没理清楚,只能如实答,若是人数不多,徒弟还是应付得来。
你这一年都学了些什么?苏忘离眯眼瞪他,话里全是不耐烦。
...景湛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所以他选择闭嘴装哑巴,朝苏忘离眨巴眼,看样子委屈巴巴。
苏忘离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景湛这套,只能哑巴吃亏,自认理亏,叹气认命妥协道,罢了罢了,现在就看是陈九泉先醒还是陈耀祖先来了。
果然苏忘离运气一向差得很。
陈九泉还没醒,陈耀祖就带一群侍卫将两人围起来。望着房门大敞的喜房中被摔得粉碎的桌椅,刚要发怒,却看见自己晕倒在地的小儿子,哪还吼得出声,立马揪起繁琐衣袍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伸手把陈九泉捞进怀里,试探的拍打陈九泉脸颊,见没反应,又使劲摇晃他的身子,急的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垂眼又看到捆得紧绷的粗麻绳,立刻摆手朝几个人喊:快快快,快给少爷松绑!
几个人应声立马跑过来手忙脚乱解绳子,可惜景湛捆的太紧,绳子又太粗,几个人怎么都松不开。
用刀砍啊!一个个的,养你们吃白饭的吗!
陈耀祖哪还有喜宴上那般款款有礼气度非凡模样,此刻急的竖眉瞪眼,呼喘大气,掐腰直跺脚,胡子都要翘上天。
别碰他!
苏忘离朝陈耀祖大吼,声音凌厉,气势汹涌,一副要吃陈耀祖的模样。
你们愣着干嘛!啊!还不把这两个混账玩意抓起来!
陈耀祖被苏忘离那惊天一喊吓的一哆嗦,双手叉腰大吼。
被侍卫束起胳膊拦下,苏忘离仙规约束,无法使用仙力,凭他自身力气竟连两个侍卫都敌不过。
快放开他!他已被邪祟附身!景湛连忙解释 ,不愿师父太累,便替他喊,稍一用力甩开束住他的两个侍卫。
转身将抓住苏忘离的侍卫一掌拍开。
快!快!抓住他们!快!陈耀祖一看两人反抗,立马大喊,怒气冲天。
侍卫得令后朝两人扑来,苏忘离左右侧身闪躲,奈何人数太多,他只能防不可攻,没多久便满头大汗累的只喘气。
景湛那边也并不乐观,人数太多,他没想到这陈府竟有近百名侍卫,他牢记苏忘离教诲,虽出手反击但并不至于致人死地。
侍卫被打倒,又挣扎站起来,不知疲倦朝两人扑来。
打!抓住两人有赏!陈耀祖红目血丝,胡子立起,朝那堆人大喊。
殊不知此时在他身后,陈九泉猛然睁开双眼。
双目通红,尖牙大嘴,邪气肆溢。
※※※※※※※※※※※※※※※※※※※※
景湛小声偷偷说:师父就知道天天凶我......
苏忘离一脸不耐烦:有意见?
景湛呈缩头乌龟状。
第十一章 仙君会禁术?!
仅一瞬间,陈九泉身体直挺,直板板从地上立起来,双臂肌肉迅速隆起,汇聚发力,陈九泉周身涌出大片黑紫邪气,紧绑全身的尼龙粗麻绳硬生生短成碎段。
发冠被震碎,高高扎起的发冠散开,披散下来的乌发因周身邪气拥簇立起,如同条条细长毒蛇突出信子朝四周爬开。双目通红突出,利牙大口张开。
陈耀祖发觉身后不对劲,呆愣转脸,只刚转过身来,便被一只指甲尖长之手扼住喉颈,眨眼间便将足有二百斤重的成年男子掐住脖子勒起来。
陈耀祖只觉胸闷梗塞,喉咙透不过气,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眼睛张的极大,生理间的的恶心感从喉咙传来,奈何被紧掐咽喉,想咳却卡在嘴边,只得双手用力去掰脖颈间那只手。
那手掐得结实,如同石头般坚硬,陈耀祖两只手并施都不见用处。
儿......儿啊......咳咳陈耀祖胸膛起伏渐缓渐慢,两腿扑腾的也不如刚才厉害,他似乎觉得自己臆想间听到脖子发出的咔蹦声,那是骨头要裂开的声音,但却仍不死心。
我,我是你,你爹,啊声音渐渐衰弱。
旁边打斗激烈,人人都只顾自己,哪还能顾得上去看这边俩人怎么样。
苏忘离左右躲闪,双眸却一直紧紧注意陈九泉的一举一动,包括陈九泉直挺起来,他看在眼里,但要出手救人时便被侍卫围攻。
这些侍卫也是聪明,两人身手不凡,另一人他们打不过,刚近身便被扔出去,而这个偷穿他们家少爷喜服之人招招躲闪,不曾出手。
柿子都挑软的捏,围攻苏忘离的人渐渐多起来。
苏忘离躲闪不及,无闲暇之余顾及陈耀祖。
而眼看这糟老头子就要死在自己小儿子手里,苏忘离无奈,心中默念法咒,一跃起身,飞出侍卫包围,直冲陈九泉。
同时手指来回挥舞,只见食指中指指尖闪出琉璃金光直冲陈耀祖,金光穿透掐住陈耀祖的那只手。
陈九泉立刻发出空灵寂寥的吼叫,那叫声刺利入耳,声音男女莫辨,掐住陈耀祖的手立刻收回,陈耀祖掉落在地。
苏忘离两手并拢食指立起放至嘴边,默念法咒。
片刻间金光咒文一行行缠绕至苏忘离周身,如同全身被红光大网罩住。
漆黑后院被红光顷刻间照亮,众人皆皱眉闭眼,被强大灵阵力量掀翻在地。
景湛丝毫没得丁点好处,被强大咒网激的后退几步,此刻灵气仙力皆在体内胸腔横冲直撞,势要撞出个窟窿才肯消停,景湛深呼喘气,运功发力,抵挡咒网,藏蓝衣袍耀武扬威。
金佛灭魄咒。
景湛皱眉,细长双眸紧盯咒网中央吉服长袍飞舞敞扬的苏忘离。这咒法为禁法,对妖魔危害极大。
咒法开,咒文起,抽妖骨,破魂灵,方圆百里妖魔必死无疑。
但这法咒对施法者也是极其不友好,灵力低弱者若执意驾驭或施法间被人打断便会被反噬,吞其血肉肌骨,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景湛之前便见过那么一人,不自量力执意施法,最后落得个腐肉烂骨。
但这金佛灭魄咒为禁术,世间难见,更是难学。
鹊桥星斗,瑶华仙君,哪学来的禁术?
景湛抬手设了层透明结界,将自己罩进去,脸上平时嬉笑神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似雪的双眸和紧抿的唇。
苏忘离猛然睁眼,双眸凌厉似寒冰,双手牢牢指向发狂疯癫的陈九泉,借君之力,灭其魄魂!
刹那间金网般缠绕苏忘离的咒文陡然变为血红,宛如一双双凶狠腥红的恶魔之眼,朝陈九泉袭去,紧缠其身。
啊
瘆人嘶吼响彻整个陈府大院,像极了高飞的秃鹫,盘绕府邸上空。
儿,我的儿啊陈耀祖躺在地上,两手摸着被掐出瘆人五指红痕的粗大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竟还抬头伸手要去唤陈九泉。
陈九泉此刻已被金咒梵文紧紧束住,拼命挣扎,咧嘴大叫,气急败坏。听闻人声要朝陈耀祖扑去,奈何咒术紧锁,只能将一颗还算灵活的脑袋使劲朝前探,脖颈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獠牙大口就要去咬。
陈耀祖见状那还有心思管他还是不是自己儿子,哆嗦起身,手脚颤抖,双目圆睁,张皇失措,一身肥肉晃晃颠颠,手脚并用爬到苏忘离身后,颤巍巍的抓住苏忘离飘扬的衣摆,像是即将被湍急大海冲没的可怜之徒,苟延残喘抓到一棵救命稻草。
苏忘离一手颤抖指向癫狂的陈九泉,一手放至嘴前,嘴中默念咒术,火红衣袍狂风起舞,似海上滚滚巨浪,汹涌澎湃。
破!
深沉沙哑的嗓音瞬间放大,伴随火红咒文紧锁,陈九泉狂声尖叫,咒文紧勒陈九泉,发出嘶嘶狰狞声响,似被热油烧制滚烫的铁锅突被凉水侵袭,又如细长指甲刮磨细嫩耳廓。
总之是叫人心烦意乱,汗毛直立。
那火红咒文竟像炽热铁块将陈九泉每一寸衣衫烧焦,烧至皮肉,众人于狂风巨浪中勉强眯眼望去,皆是倒吸一口冷气,进鼻之气似还带有些许皮肉焦烂的糊味。
大师!大师!手下留情啊!陈耀祖也是倒抽几口冷气,眼看这焦烫梵文就要烧糊小儿子那娇嫩身躯。
陈府本就失去两子,只剩两子,小儿子那可是陈家两口平常放心尖上的心头肉,打不得骂不得,连陈九泉欺难民女都被陈耀祖拿银两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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