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疏道:容二,放我走。
小疏,你在说什么?容二轻笑一声,问道,我没听错吧?你让我放你走?你已经是我的道侣,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容**近身前,不顾挣扎一把抓住江云疏的手腕。
江云疏的衣袖顺着手臂滑落,露出小臂上的梅花血印。
容二垂眸看了看江云疏小臂上的印记,语气暧昧而阴沉:唯独不许想要离开我。不然,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惩罚?嗯?
江云疏望着容二道:你说不让我离开,我也不曾离开过你。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从未答应和你做那种事。
你我既已成亲,为何不能做?容二望着江云疏,温柔道,好了小疏,别闹了,听话。
江云疏望着容二的眼睛,毫不畏惧道:你再逼我,今日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容二望着江云疏的眼睛,沉默良久,道:我以为你我既已结成道侣,你总不会再抗拒我,如此看来,倒是我想错了。在你眼里,和我结契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形式而已,你心里还是没有我。
江云疏蹙眉道:从一开始就是勉强来的,你还指望能有什么好结果?
呵,是啊,从一开始就是勉强来的。容二冷笑一声,道,我是不该抱有这样的奢望,奢望你会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能让你体会到我的心,原来,我还是自作多情了。
江云疏道:其他事我都能理解你,只有这个我不能。
既然不能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那我也不奢求了。容二轻笑一声,望着江云疏道,小疏,像你这样好的人,勉强得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不是吗?
江云疏后背一凉,问道:你要干什么?
容二微微挑唇,没有回答,一手扣住江云疏的腰,反手一翻将人掀到床上。
江云疏被那一翻颠得七荤八素,眼前一片混乱。容二早已欺身而上,把人的双手举过头顶按住。
小疏,你就喜欢我强迫你是吗?容二垂眸望着在身|下挣扎的江云疏,道,非要我强迫你才能得到你的话,那我就强迫你一辈子。
江云疏搜肠刮肚,只骂出了一句:容二!你有病!
来来回回只会这一句骂人的话,还是小疏根本舍不得骂我?容二一手按着江云疏,一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颌,凑上柔软的薄唇。轻轻吻了一吻,道,就连骂人的时候,也是甜的呢。
江云疏欲哭无泪,羞愤欲死,剑眉都拧作一团,大喊道:容二你放我起来!我要杀了你!
容二舔了舔唇,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上江云疏的唇盘,微笑道:今夜随你怎么放肆都成,我都不会生你的气。你挣扎愠怒骂人的样子,都很是可爱。
我很喜欢。容二一边说,一边轻轻解开江云疏的衣带。
要不是怕落泪会让容二更加得意,江云疏几乎要哭出来,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这法力全失的身体连自爆都做不到。
突然,容二目光一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停在容二的后心,只差一分便能取人性命。
这位不是,秦真君?容二放开江云疏,悠悠转过头道,今日我与小疏大喜之日,未曾请你,你这是前来道喜的?
听到秦真君三字,江云疏抬头望去,只见床前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宛如悬崖上一株凌霜傲雪的孤松。
他一身青衣血痕斑驳,尤其是胸口渗着一大片鲜红的血迹,脊背却挺笔直,漆黑的眼眸中光华胜过青锋冰冷,苍白的薄唇轻抿,一剑指着容二的咽喉。
虽然他身形岿然不动,但满身的血,尤其是胸口那大片的血迹却令人触目惊心,江云疏的心都提了起来。
容二抬起手,慵懒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微微勾起唇,看着秦湛道:秦真君用剑指着我,想杀我吗?要不要我帮一帮你?
再往前一点就对了。容二一手握住剑刃,刺向自己的咽喉。
秦湛的手紧紧握住剑柄,不让剑动一分。
嗯?容二故作疑惑地挑起眉头,望着秦湛笑道,我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了,既然你下不了手,那现在换我杀你了。
容二言罢,一挥手打开秦湛指在自己面前的长剑,飞身而起,一把雪白的折扇在手中打开。
剑光如落雪,白扇若飞霜。红纱帐因扇风剑气漫天飞舞。
江云疏连忙从床上跳下来,目光一刻不移地紧紧盯着秦湛。
秦湛满身是伤,显然是闯进来的途中被刺伤的。若是换作平时,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伤到他,可见他的身体本来还没有恢复好。
当年和容二交过手,过去也时常与秦湛切磋。以江云疏对他们的了解,就算秦湛在最好的状态下,也未必能在容二这里讨到什么便宜,更何况现在身上受了这么多伤。
江云疏紧紧盯着两人交手的局势,秦湛每次剑到容二面前,都收手不敢刺下。江云疏想从旁帮忙,偏偏也不能动手对付容二。
一千年前已经证明,不论怎么伤容二,容二都不会受伤,而那些伤害都会加在江云疏身上。江云疏曾经对容二使出无数剑法符咒,结果只是徒劳,把自己整成个废人。
因为本是一体,天道在两人的命运上十分公平。容二承受了江云疏人生中所有的黑暗和负面,而江云疏也承受加之于容二身上的伤害。
要对付容二,宛如一个死局。
除非江云疏死,否则容二就永远不伤不死。
容二下手却毫无顾忌,折扇只往秦湛最薄弱的旧伤上打,哪里伤得最重就往哪里加一扇。秦湛身上本就不轻的伤势都被他再次加深,满地都是殷红的血迹。
再这样打下去,简直就是在害死秦湛。
突然,容二飞身越起,一扇飞出。秦湛闷哼一声,容二手中折扇洞|穿了原本鲜血淋漓的胸口,血流不止。
容二的折扇往前抵了三分,秦湛岿然不动,一步也不退。
江云疏心急如焚,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容二与自己本是一体,当年顷刻分离,如今危机存亡之间,能否一试重新合|体?!
只是重新合体,又当从何处下手?
江云疏撩开遮住自己左臂的衣袖,眼前是一道鲜红的梅花血印。
似乎是看出了江云疏心中的想法,秦湛一剑格开容二没|入自己胸前的折扇,转头对江云疏唤道:阿殊别傻。
声音低沉稳重,却带着三分沙哑。
江云疏一怔。
容二应一手格挡秦湛的剑,趁隙转头对江云疏喊道:停下!你现在神魂虚弱,只能被我吞噬!
容二的话虽是阻止,却恰好映证了江云疏心中所想。
果然,既与容二一体双生,能一分为二,必有重合之法,而重合的玄机就在梅花血印之中。
江云疏用右手指尖按上左臂的梅花印记,梅花血印隐隐泛起一层银色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后果究竟会怎么样,但眼下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不试一试,阿湛只能一直受制于人。不敢对容二下手,也无法伤容二分毫。
哪怕合体之后自己还能残存一刻的意识,只要自己在还有意识之时立刻自尽阿湛就可以没事了。
江云疏就地打坐,按住手臂上的梅花血印,合上双眼,胸中翻覆过多年来所学的一切法诀咒术,就地开悟自创了一套咒术,企图强行将自己的神魂与容二合为一体。
容二与秦湛交战正酣无暇分|身,江云疏只听得容二对自己喊了一声小疏停下!,眼前一瞬金光无数。
轰
茫茫夜色之中,漆黑的天幕上,千万道金色的光芒一瞬将天空照亮。落雁山轰然倒塌,群魔嘶吼,天地咆哮。
秦湛后退两步,呕出一口鲜血。
猎猎夜风之中,一人红衣如血立于山巅,夜风卷起衣衫长袖翻飞。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映着一片金红的光芒。
天边的霞光、三春的花海、日月与星辰,世间万物都映在一双澄澈的眼眸中。
他转过头,对秦湛微微一笑。
然后,抬手掐诀。
五雷诀。
他要引动天雷,让自己粉身碎骨。
秦湛再不如往常庄重自持,对他撕心裂肺地大声喊到:不!
他恍若未闻,继续念动口诀。
一时风雷涌动,山川咆哮。雷云漫天压下,雷电如毒蛇盘踞。
无数道银白的雷电在雷云之中酝酿凝聚,一道一道蜿蜒划过漆黑的天际,映得夜空明亮如白昼。
江云疏一抬手,头顶雷云之间电闪雷鸣,如同山崩地裂。
无数道雷电交织成一张大网,一齐向立于山巅的人劈下。
最后一刹那,江云疏回过头,对秦湛微微一笑,道:救世非我本愿,我只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32章 落雁(中)
江云疏闭上了眼睛。
在雷打到江云疏身上之前那一刻, 秦湛终于踉跄着冲到江云疏面前, 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秦湛闷哼一声。
江云疏猛然睁开双眼,看到秦湛时瞳孔一缩, 一边抬手推开秦湛一边呵斥道:秦湛你疯了!你给我滚!
秦湛抬手设下一道屏障, 暂时挡住雷电。
但这样的雷击下,任凭谁也扛不住多久。
顷刻之间,屏障周围便雷痕遍布,岌岌可危。
江云疏慌了神,刚才特意把秦湛推出很远,本想他身受重伤不能这么快冲到身边。可是现在
既然已经引动了天雷, 雷不劈死自己不会罢休,如果不让秦湛离开,坚持要这样以身相护,只会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
必须让他离开。
阿殊。秦湛紧紧把江云疏抱在怀里,在他耳边道, 死不是掌握命运的办法,我想陪你与他抗争。
江云疏抬起头,望着秦湛道:其实阿湛, 我骗过你。
我就是江云疏, 我这些天留在你身边并不是真心实意, 都是为了害你。我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样子, 你回去可以问问师姐,我不值得你这样,好了你快放开我吧。
阿殊, 我早已发觉。秦湛道。
江云疏一怔。
秦湛道:你虽然极力克制,阳羡周家你曾想用左手接剑。之后你被人挟持,我已察觉到你是江云疏。你与那人私下相见,我不让你解释,因为我想你费心编造谎言
轰头顶的屏障终于抵挡不住滚滚雷电,应声而裂。
闪电交错着当头劈下,秦湛依然紧紧抱着江云疏在护在怀中。每一道寒光锋利的雷电咆哮怒吼,都打在秦湛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
秦湛咬牙道:我只在乎是你,不论是仙是魔是善是恶。
江云疏忽然一笑,泪水溢出了眼角,抬手搂住了秦湛的脖颈: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的话,真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重重的雷电压下,意料之中粉身碎骨的灭顶之灾却没有落下,往身上打来的雷火闪电突然变转了方向。
重重明亮的雷影电光之中,容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江云疏微微瞪大了眼睛。
怎么?小疏很意外吗?漫天雷电明灭,映着容二苍白的面容,你我既已分离,便各有所取,再难以回到从前。刚才,是我与你最后一次,存在于一体。
同生同死容易,我终究无法与你同心。一丝猩红溢出唇角,容二望着江云疏,微笑道:小疏,我说过,我这一生,为你而生,为你而爱,为你而恨,今日为你而死,也无遗憾。
江云疏摇头喊道:容二
容二轻笑一声,道:放心,我死了,你不会受反噬的。
无数雷电一瞬交织,银白的光华将夜幕映成白昼。
电闪雷鸣,天崩地坼。
二哥!!!
江云疏的喊声湮灭在隆隆雷声之中,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这最后一声呼喊。
无数雷电嘶吼,眼前被一片银白湮没,电光明亮得胜过白昼,久久不灭。
整整一刻钟之后,雷云方才完全消散。
四野忽而寂静得异常,只是不见了容二。
一弯新月,孤零零地挂在漆黑的天幕上。
九重八角的棠荫白塔上,悬于飞檐的七十二风铃琳琅振响。
江云疏抬起左臂,原本梅花血印所在的位置,只能见白皙光洁的肌肤。
秦湛道:他与你因缘已断。
江云疏从秦湛怀中挣扎出来,踉跄着跑到方才容二所立之处。
山石草木都化为齑粉与云烟,人也不复寻觅得到身影。
江云疏猛然回头,望着秦湛,怅然若失地问道:为什么我没死?
他不是因你而生,而是因你对正邪善恶的执念而生。秦湛道,不执着于善恶,善恶便不能扰乱你心,他也不再与你牵缠。
其实,他没做什么错事。江云疏道,换成我,我也会和他一样。而且,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理解,他什么也没有
你理解了他。秦湛道,你理解了这世上无人能理解他,这是他愿意为你牺牲的原因。
怎么觉得越说越伤感了,咳江云疏道,咳,算了,万物万物皆有如此一日,何况也未必活着就是好。
江云疏回过头,只见秦湛满身是伤,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你的伤,再回朝瑶山去。
秦湛道:我没事。
你闭嘴。江云疏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着就行。
秦湛垂下眼眸,答应道:好。
.
朝瑶山下,包围重重。
自从昨夜开始,一群黑衣人便包围了朝瑶山,声称要问朝瑶山要人,双方已经僵持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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