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穿戴整齐, 回过身去时, 恰见莲真睁开眼睛, 她不由得一怔:我吵醒你了么?
莲真兀自睡意朦胧,轻轻摇了摇头,嘟囔道:你怎么起来了?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处她的寝宫,眉目间便带了几分惊慌:什么时辰了?我。。。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冰轮忙上前,轻轻按住了她:还不算太晚,你再睡会儿。
莲真放下心来,想起两人之前亲热缠绵的情景,胸中羞意盎然,双手不由拥紧了被子。虽说早就明了对方心意,但宫中诸多束缚,见面寥寥,大多在相思担忧中度日,直到此时此刻,莲真方彻底安心,感觉真正拥有了彼此,幸福和甜蜜感不言而喻。
冰轮坐在床沿,瞥见枕畔那双碧沉沉的翡翠镯子,拿起来看了看,随口道:这个暂时不要戴了,我前阵儿命他们将避暑香珠做成了手串儿,明日给你几串。
好。
你怎地不看我?冰轮靠近她,微笑着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只是眼前的一切,感觉像做梦一样,生怕会醒过来。莲真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入宫以来,从来没这么。。。这么。。。 说到这里,双颊若被胭脂染透:冰轮,只有跟你在一起,我心底才觉得欢喜,如果。。。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冰轮若有所思,轻轻梳理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口中道:如今形势已然不同,你可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莲真咬了咬唇,轻声道:冰轮,我很爱你。她注视着她,一双星眸柔光潋滟,清澈见底,如婴儿般的纯真无邪,冰轮在灯下看得分明,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愧疚,俯下身子,在她额上落下深深一吻,然后顺势将头靠在她身上,莲真伸出双手,摸温柔的环住了她,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
莲儿。
嗯?
我平日忙于朝政,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你在后宫,日子未免寂寥,不如,你帮我做些事情吧?
啊?莲真微觉惊讶:我能为你做什么?
冰轮坐起来,笑着看她:我如今身难两顾,皇帝还小,大婚尚早,我想把后宫交给你管理。
不不!莲真惊讶之下连忙拒绝,讷讷的道:我。。。我可担不了这样的重任。
什么事都有个开始,你慢慢学,我想过了,苏蕴可以从旁协助你。冰轮沉吟了一下:桑蓉是在宫里呆久了的人,诸事都有经验,我让她去你宫里好了,这样你可以省好些心。
莲真久得桑蓉照顾,听她这样说,心中固然愿意,可是对于掌管后宫事务一事,仍觉犹豫,冰轮道:就这样决定了,我政务繁忙,你在内襄助我,不是很好吗?
那句在内襄助十分暧昧,可她神色一本正经,莲真不知她有意还是无意,心下又羞又喜,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冰轮见状,又意味颇深加了一句:后宫大小之事,你虽可自行裁决,但是有些事,还是可以常来向我禀奏的,不是么?
宗煦继位后,除了莲真和苏蕴等有限几人外,很多太妃太嫔们都已被陆续迁居到固定的居所,所以后宫很多宫殿是无人居住的。但掌管后宫可不是管理妃子那么简单,各大节日的庆典、朝廷命妇的册封以及宫廷所有内务事宜等,都要亲自裁决,而宫中成千上万的内监宫娥成千上万,几乎没有哪一天不生出几件事来。莲真自代掌凤印以来,虽说权力显赫,威风八面,却是深感操劳,幸而诸事有苏蕴帮着,又有桑蓉在旁指点,方能勉强应付,日子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这日,莲真正跟苏蕴等在一起检点各州敬献的中秋贡,忽有内监来报:禀两位主子,英王妃带着小世子进了宫,正在外等着主子召见呢。
莲真和苏蕴这一喜非同小可,连忙吩咐:还不快请进来!边说边往前走,要往门外迎接。
三姐妹许久不见,自是十分亲热,又不免热泪盈眶,沈闻樱执意下跪拜见,莲真和苏蕴终是拗不过她,待她行礼毕,一边一个拉起她来,莲真见她身后婢女手中怀抱着一个肥肥白白的男婴,喜道:闻樱,这是你的孩儿吧?算下时间,也该有一岁多了,我今日竟才第一次见到。说着伸手接过来,那婴孩长得极是可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转个不停,口中还牙牙学语,一点也不怕生,苏蕴见了,也忍不住上来亲吻他白嫩的脸蛋。
莲真越瞧越爱,问道:他有名字了吗?
有了,叫宗照。沈闻樱满脸皆是幸福的笑容:这名儿还是太后前几日亲自赐的呢。
宗谋已恢复爵位,他的孩子按宗室的辈分取名也是顺理成章,只是冰轮亲自赐名,让莲真惊讶之余,不免更为喜悦:宗照,照儿,这名字很好听。
两人逗弄一回,沈闻樱生怕抱累了莲真,忙令奶娘上来,将孩子抱到一边去了,三人方在殿内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深叙别后详情,说话时,莲真见沈闻樱数次打量自己,目光有异,不由得笑问:怎么?你不认得我了么?
沈闻樱神色微窘,知道皇帝死后,她曾一度担心莲真和苏蕴的处境,后来虽知两人封了太妃,可毕竟年纪轻轻,便要在宫中寡居至老,不想命运竟如斯残酷,她每每念及至此,都不禁感伤叹息。这次进宫前,心里颇为忐忑,里面两人不知是怎样的憔悴面貌,到时候该如何出言安慰。谁想到一见面,不但苏蕴顾盼神飞,举手投足间尽显娴雅风范,莲真更是仙姿玉映,光彩照人,竟比往昔更美丽了几分。这时听莲真一问,她只得道: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俩竟没丝毫改变,生了孩子后,我倒是老了几分了。
胡说!苏蕴笑嗔:什么老不老的,你也是旧时模样啊,说真的,那时候我和莲真不知道多担心,怕你在外面受苦呢。
沈闻樱面上充满感激之色:多亏了你们在宫中照应,不然我也没有今天了,当日。。。当日我只当我们永无相见之日了。说着喉咙微哽,连忙打住话头。
自家姐妹,说这些干什么,何况都是太后恩典,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莲真纤手执了一柄象牙小刀,亲手破开一个红橘,一边道:不过听说你们早就搬回王府了,怎么这个时候才进宫来,我跟蕴儿日盼夜盼,脖子都望长了。
沈闻樱歉然道:本来早就该来的,可是太后下了恩旨,说王爷才出来,妻子骨肉,该好好团聚几日,不令我们进宫谢恩,所以才延迟到这个时候,王爷这会儿也正在太后处呢。
苏蕴讶异:太后竟如此体贴人情,这可真是天大的恩泽了。
莲真瞅了她一眼,又笑对沈闻樱道:等下就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用午膳,以后无事,只管往宫里来,我们姐妹要长聚才好。
此时,宗谋也正在崇德宫的暖阁里,跪着向冰轮行叩拜大礼,他虽贵为亲王,由于后宫规矩甚严,跟冰轮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可经过帝位更替等事,他已知道这位太后非等闲之辈,心中存了忌惮,态度也便更为谨慎。
高贤上去,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又端过一个锦墩请他坐下,宗谋推辞再三,方谢恩坐下了。
冰轮挥了挥手,高贤便带了几名宫婢退下,宗谋不免有几分不自在,冰轮看了他一眼,见他身着一身簇新的蟒龙袍,依旧容貌俊朗,气度高华,只是比之往日略显消瘦,于是问道:听说在宗人府,吃了不少苦头?
回太后,那也算不得什么苦头。
冰轮道:家中一切还好?
谢太后记挂,家里一切都好。宗谋站起身,拱手道:蒙太后恩典,令臣骨肉团聚,实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冰轮端起茶,缓缓喝了一口,忽然话锋一转:你觉得蜀州这地方如何?
宗谋怔了一下,回道:蜀州物产丰富,有天府之国之誉,且山川险阻,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
冰轮道:我若让你出藩蜀州,你意下如何?
宗谋脸色发白,忙跪下道:臣只愿呆在京城的府邸,安稳度日,此生绝无他想。
你当我疑你么?冰轮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又慢慢展开,她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忽然道: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一次,有人推荐了一位相士来我家里,给我父亲看相。说到这里,她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冷漠之态:我父亲将他请到了内书房,连他心腹的小厮都远远的守着,他们愈是神秘,我愈是好奇,趁人不备,我偷偷的溜进了那房子,在外面偷听,那白胡子相士正对父亲说话,我听得不是特别清楚,只听到状貌奇特目光如刀面有反骨贵不可言之语,那老头相士走之后,父亲有好一阵子,心情似乎特别好。。。
她的语调很轻,很冷,很缓,宗谋却听得心头狂震,额上隐隐冒出冷汗,只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室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片刻的沉默过后,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入耳:等战争一结束,霍牧回来,若是不肯交出兵权,大燕就完了。
这个时候,她嘴里的父亲已经变成了霍牧,宗谋蓦然抬头,冰轮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你身为大燕宗室,难道就不愿意做点什么吗?
宗谋这时已彻底明白,她想要他出藩蜀州,只是为了牵制霍牧,一想到祖宗创下的宏伟基业,一想到大燕几百年的江山社稷,他能感觉到,自己血管里冷却的血液正在慢慢沸腾,他长吸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我出藩蜀州,可以带自己的家人过去吗?
你可以带自己的亲信过去,可以挑选一些将才过去,你要在那边训练一支可为朝廷所用的军队。 她平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动摇的果决:当然,在别人看来,你的王妃和世子,也将跟随你过去,可是事实上,他们不会过去,他们会呆在一个隐秘的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宗谋心里极度不是滋味:你不信我?!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此话问得愚蠢,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如此戒备,他又怎能奢望她相信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便抿紧了嘴唇。
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你可以过了再动身。冰轮搁下佛珠,慢慢站起身来,经过他身旁时,轻声道:如果可以让你心中好过些的话,我再跟你说句掏心的话,我完完全全信任的人,便唯有我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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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船,只有事后。
晋江不让写船,不关我的事哦
各位可自行YY
第72章
且说西疆那边, 霍牧带兵远征以来,一直养精蓄锐,以守为上,虽然朝臣多有不满,但他与敌军几次不大不小规模的交锋, 都斩获颇丰, 不时便呈上金银骏马等物敬献皇帝,且也慢慢的收复失去的城池, 是以皇帝不听文天和等人的弹劾, 对他几番褒奖。这时冰轮掌握朝政, 霍牧突然一改作战方式,频频主动出击, 率大燕将士对敌军发动持续强攻。中秋前夕, 便有捷报传来,燕军半夜偷袭, 火攻敌军大营, 然后兵分三路围歼番兵,吐蕃士兵死伤无数, 德利赞普仓皇出逃, 霍凛亲率两万铁骑, 奔袭两千多里,一直追到雅隆河流域, 生擒德利及其妻子族人, 吐谷浑的伏罗可汗心胆俱裂, 率残部一路奔逃,退守沙州老巢。
这个消息震惊了朝野,整个京城更是为之欢呼沸腾了。霍牧当年本就有战神之誉,地位超然,如今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再被证实,霍凛的名字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他同他父亲一样,被百姓奉为神明一样的人物。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着这次燕军的突袭战,谈论着霍家父子的赫赫功绩,谈论着德利赞普何时被押解进京,均觉大扬国威,与有荣焉。
垂拱殿中,一些朝臣用尽所有的溢美之词,来赞美霍牧霍凛父子,宗煦手放在雕龙扶手上,朗声道:为了两国交好,先帝曾将朕之九姑曾远嫁吐蕃和亲,未料德利赞普不以礼相待,害得公主英年早逝,其后,他竟有脸再派人入京,言语相胁,求娶朕姐兰陵公主,并因此挑起战争,简直狂妄悖逆,罪恶滔天。今日我大燕的战马铁蹄已踏平吐蕃的国土,德利及其族人沦为阶下之囚,戎狄皆为之胆寒,实是令朕扬眉吐气。朕以为,大将军的功勋,可比日月,理应封赏王爵,霍凛该加封侯爵。说时,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下旁边的冰轮。
首辅王忠微微迟疑了一下,出班奏道:禀皇上,本朝开国以来,尚无封异性王之例,还请皇上依照祖宗成例论功行赏。
冰轮端坐在玉座上,本一直没出声,这时缓缓开口:大将军曾屡屡出征,战果累累,今又建此奇功,封王并不为过逾,就算本朝无成例,也可开这一先例了。
宗谋率先道:太后圣明,大将军扬我国威于万里之外,金银彩帛不足以彰其功,该当晋爵。
宗谋素有贤名,又是皇叔的身份,说话自比他人更有份量,只是这样的话经他说出来,不免令人惊异,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冰轮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大将军可晋郡王爵,至于霍凛,他年轻轻轻已经是车骑将军,还该多历练历练,不宜再行加封了。
宗煦听母后如此说,当即下诏,封霍牧为西宁郡王,又钦赐蟒袍玉带,以及佩剑等物,命人快马送到西疆赐予霍凛。
八月间,院中的秋海棠、玉簪花开得正好,缕缕芳香透过竹帘散入殿内。暖阁里一片寂静无声,沁竹站在那里,眼睛只盯着那明黄色的纱帐,连呼吸都放得轻缓无比。
良久,帐内传来一阵轻微的悉索声,沁竹倾耳细听,知太后已醒来,忙向外传递了暗号。待冰轮下床,伺候盥漱的宫女已手持银盆,在那里等着了。
见冰轮更衣梳洗毕,高贤上来道:禀太后,王大人和几位大人在外面,正等着太后召见呢。
唔。冰轮心知他们为父亲封王的事情而来,也并不觉得意外,应了一声,便道:请他们进殿吧。
冰轮与朝臣议事时,向来是不许有伺候的人在侧的,即便像高贤这样深受宠信的内官,也只能守在殿外。
高贤手抱着拂子,在外面站得久了,略觉腿酸,正欲在台阶上坐下,忽然见莲真带了几名宫婢,正从远处走来,他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忙一路小跑迎上去,弯腰行礼:奴才见过宸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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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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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