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会害我?靳尧一边跟顾擎咬耳朵,一边把余光放出去,把现场所有人的神色都扫掠了一遍。
顾擎原本手腕上痛得钻心裂肺的,但是靳尧靠在他耳边一边轻呵气息,一边细声慢语的,一时让他心头荡漾,整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神思不属起来。
嗯?靳尧微微偏了头,又问了一遍,你说谁要害我呢?
顾擎皱起眉,他心里是有个猜测的,这个猜测结果还让他十分没脸,因为他几乎能猜到那人的动机
靳尧自然也猜到是谁了,他只是想给顾擎留点余地,那毕竟是他的前男友,如果顾擎说不知道,那靳尧决定抽刀回鞘,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他憎恶被栽赃被冤枉,但这跟顾擎的感受比起来就没那么重要。
此刻顾擎犹豫着,靳尧便觉得自己了然了,他拍了拍顾擎的肩膀:我知道怎么做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要怎么做?顾擎追问。
那块手表会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靳尧的目光投在远处长桌上的盒子。
众目睽睽,你怎么把东西放进去?
靳尧笑:山人自有妙计。
顾擎一直转着头在跟靳尧说话,他凝视着靳尧:你既然能把手表放盒子里去,那任何一个地方你都能放了?
靳尧点着头。
那你放到顾擎揽下靳尧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靳尧惊讶地看着他。
你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如果手表回到盒子里,这并不能洗刷你背负的嫌疑,毕竟整个剧组都知道你身手十分俐落,只有把水搅浑,搅出另一个更物证确凿的人来,你才能脱身,明白吗?
靳尧恍惚了一会儿。
如果自己摘不干净,那就把水搅浑,让所有人都沾一身腥,即使你是浊的,所有人跟你一起浊,而如果所有人都是清的,你就跟着清了!
这段话是谁跟他说过呢?靳尧摸着下巴苦想了一会儿,这人的理论跟顾擎说的异曲同工,但差别在于顾擎是教他自保,那个人简直是要把能拖的人都拉下水,霸道得多,张狂得多,也自私得多,这简直是宁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另类解读!
顾擎看到靳尧怔忡,却有些忐忑了,他暗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是否会让靳尧觉得十分寒心,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喊:靳尧?
恩,靳尧回神,他冲顾擎眨了眨眼,嬉笑道,顾哥,你这样对前男友有点渣哦!
顾擎蓦然色变,他张口结舌地想解释,但是靳尧却在下一秒揽住他的肩膀:不过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喜欢!
自保,从来不存在什么防卫过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正道理。
警察很快就来了,了解完案情之后,几个警官让众人站成两列,男的一列,女的一列。
大家都有些不情不愿,你推我搡乱糟糟了好一会,最后才慢慢把队伍给列出来了。
靳尧很配合地站在了第一个,警察也重点搜了他的身,结果当然,一无所获。
大家在之前经过几次心理建设后,这会都不怎么吃惊,也就林煊表现出十分震愕的样子,他喊道:不可能!这里最有嫌疑的就是他!只有他是新进剧组的,而且他碰过手表,捡过手表盒子,他是最后一个进过化妆间的人!你们再搜仔细点!
然而警察反复搜了三次,靳尧身上连个钱包都没有,只有几百块现金,他垂着眼,站立在一边,看着警察挨个往下面搜。
男人组搜到第四个人的时候,警察从一个人的礼服内袋里拿出来一块亮闪闪的手表,他问郭导:是这个吗?
伴随着如有实质的唰唰唰唰目光声响起的是林煊愤怒的叫喊: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这不是我拿的!我根本不可能拿这块手表!
郭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煊,对警察点了点头。
众人在最初的愕然之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难怪他一直在误导我们,一会儿说告诉靳尧那表的价格,一会又说靳尧是最后一个进化妆间的,原来是贼喊捉贼啊!
林煊片酬也不低啊,除了顾哥就是他了,这还不知足,连块表都惦记!
只怕他惦记的不是表,是还惦记着人吧!
可不,一个劲往靳尧身上推,就是看不得顾哥对靳尧好,心里冒酸呗!
他的眼睛真是从戏里到戏外的浮夸,一开始还真是我们眼瞎!
嘘咱们心里知道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的文文《奶味人参在线撩》by莞尔一笑笑
图滚滚的本体是一棵人参,先天灵智不足,稚子心智,唯一的愿望被采下来吃掉,可是直到被一道闪电劈焦,他还是没有完成自己的愿望。
重活一世,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有用的人参!
于是,当图滚滚醒来时看见站在自己身边的高大冷峻男人时,仰着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奶声奶气的问:你想吃了我吗?
第19章
不得不说娱乐圈的人都极擅长发散思维,三言两语间几乎还原了事件的整个真相。
林煊目眦欲裂指着靳尧大骂:一定是你!是你把手表栽赃到我身上!他拉住一个警察的袖子,他是会武的,手脚特别利索,一定是他栽赃我的,不信你们把表带回去化验,上面一定有他的指纹。
靳尧也不说话,他扭过头去,对着林煊扮了一个大鬼脸。
这极其孩子气的行为引得许多人都笑了。
靳尧把顾擎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顾哥。
东西既然找到了,剩下的就是警察和嫌疑人的事,其他人的确可以走了。
外面依然下着雨,靳尧一如既往把车开得平而稳,他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眉目舒缓,仿佛刚才的那场变故在他眼里只是看了又一场戏。
林煊不会被怎么样,电影杀青了,就算是为了电影正常上映郭导也会不追究,何况林煊的盗窃动机是很难成立的,而他嫁祸给你也没有办法取证,顾擎在副驾驶上观察着靳尧的神色,他很担心最后的处理结果会让靳尧不忿不平,于是提前给靳尧打预防针,但是你不用难过,以后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我知道啊,靳尧笑了笑,我知道那个东西在我身上和在林煊身上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我也没想过能给他钉上什么罪啊,反正我仇也报了,看他气得脸都黑了,我已经很爽了!
靳尧说道:林煊也未必就一定是要让我坐牢或者怎么样,他只是看我不顺眼,想恶心我罢了,既然我把这只癞蛤.蟆丢回他脸上了,就足够了。
顾擎也笑:你倒是心大。
顾擎垂着眼,有一丝愧疚,他看着靳尧坦白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论是陈啸然为难你,还是林煊针对你,都是我给你带来的
这话怎么说?靳尧挑眉,顾哥你对我是没得说的,这些事儿吧,还是他们太娘太小性儿!你说我一不弯二不娘,他们忌讳我什么啊!在靳尧的概念里,Gay必然都是天生的,Gay只会喜欢上Gay,顾擎对他再好,那也是伯乐之恩,兄弟之情,所以他确实比较纳闷为什么顾擎的旧情人一个两个找他麻烦。
顾擎无奈沉默着,直男跟基佬的脑回路,横隔着一道太平洋。
靳尧打了个方向盘,车子切上另一条路,他心里把顾擎拉得近了,讲话也就更发自肺腑了:不过顾哥你什么都好,就是找媳妇的眼光有点不怎么样,这处对象不能光看漂亮架子
咳咳咳咳顾擎被一口口水呛住,脸色涨红,连连摆手,那不是我媳妇
也对,都分手了,就更不是媳妇了。靳尧没心没肺地说。
顾擎转过头去看着外面冬雨绵延,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冷冷的冰雨胡乱在拍。
医院选的还是钟燃的那一家,顾擎的手伤哪里都能治,但是靳尧的癔症却不能再大意了。
顾擎再有私心,也不能不顾靳尧的身体,钟燃是他能在国内找到的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钟燃接到顾擎电话的时候,连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们你们到哪了?
还有五分钟,就到你医院了,我跟靳尧直接到你办公室?
等等等等,那个,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我让人在门口接你,你先去治你的手,然后我给你们安排个病房你们等会,我忙完来找你们。钟燃的口气十分急迫。
那好吧。电话挂断。
许泽恩从弗洛伊德榻上坐起身:你有事?
钟燃看着他愣了好几秒才回道:有个朋友,来找我做咨询,我让他等一会。
那我先走吧,反正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咱俩什么时候都能聊。
没事,钟燃拨出个号码,交代了助理去接待顾擎,安排好后在椅子上调整了个姿势,对许泽恩摊了摊手掌,我们继续。
许泽恩便又躺了回去。
你刚才说,你们十二岁那年,靳尧被你母被许夫人差点赶出去,钟燃的声音温和带着淡淡磁性,春风化雨一般,后来呢。
后来,许泽恩闭上眼,我们都知道,那些东西不是靳尧拿的,她只是想通过羞辱靳尧来羞辱我,爷爷刚过世,她就迫不及待要给我下马威,她要通过逼迫靳尧来逼迫我,她是要我低头,要我认输,然后我逼着靳尧认了罪
钟燃专注地听着。
从钟燃专业的角度看来,许泽恩是一位天才式精神病患者,他在工作上依然保有理性的思维和精准的判断力,他与绝大部分的人□□流没有障碍,他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一骑绝尘,其能力手段让许多正常人望尘莫及。
但是他的精神世界千疮百孔,他极度的抑郁,极度的焦躁,他有严重的幻觉,他在现实世界里有多呼风唤雨,沉淀下来之后他就有多躁郁痛苦。
最可怕的是,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承认自己有病,他愿意吃药,愿意接受电击,愿意被催眠,他配合所有的治疗行动,简直是百万里难求出来的病人,但是所有的治疗统统无效。
这样的病人无懈可击,他满地狼烟的精神世界远比心理医生还要强大坚固,任何医生对这样的病人都只能束手无策。
其实钟燃不适合做许泽恩的医生,心理医生和患者相识是大忌,但是许泽恩不接受别人的开导,他只对钟燃有安全感和信任感,他倾诉不是为了得到开解,他只是想说出那些深埋在岁月和他记忆里的,他和靳尧的那些过往。
所以许泽恩每一次过来,钟燃只负责倾听,许泽恩说累了就会睡一会,睡醒之后就离开,钟燃知道无论怎么样,这个人都不会自杀,靳尧要是活着,他要找他,靳尧死了,他也得活着赎罪。
在钟燃看来,许泽恩根本是每天拿着锋锐的刀子,把自己身上的血管一条条割开,再眼睁睁看着那里血肉翻飞,鲜血蜿蜒,他却面带微笑。
这世上比死还可怕的,只有生不如死。
所以见到靳尧的时候钟燃几乎要喜极而泣,靳尧的出现意味着这两个人的新生,但是靳尧血样的DNA检验结果却狠狠泼了他一盆冷水,两个靳尧的DNA不匹配。
钟燃左右为难,这个靳尧也在京都,难保有一天会被许泽恩给遇到,那时候许泽恩是会痊愈还是生生被逼疯,谁也不敢预料这个结果,他忍不住给周晏城打电话,谁知对方也早就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商量到最后,他们统一了意见,继续查这个靳尧的背景,同时顺其自然,不撮合,不阻止,如果许泽恩一定会碰到这个人,那就由他去碰,好赖许泽恩都这个状态,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如今许泽恩在他办公室里,这个靳尧马上就要来了
钟燃敛了敛神,继续听许泽恩倾诉。
靳尧认了罪,他一开始很生气,也很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姜书鸿要那样对我们,然后就在那天,我告诉他,姜书鸿不是我的生母
许泽恩的声音在缓缓持续,漂浮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声一声,像是叩开一道大门,门后面的两个单薄料峭的少年无助地相拥在一起,不知哪里投来的明明灭灭的光线将他们的身影拉在满地枯叶上,像是两只抱缠在一起,依靠汲取彼此养分才得以存活的地生根。
第20章
从主楼冲出去后,靳尧一路头也不回地飞奔,许泽恩跟在后面追着追着居然就把人追丢了。
南湖庄园占地千亩,四角都有园林,许泽恩满园子转着,从傍晚一直找到了夜幕低垂。
桃林里灯火通明,这个庄园里美丽的景致很多,唯有桃林是靳尧和许泽恩亲手布置的,每一棵树上都缠绕着五分缤纷的小灯,绵延成一片,犹如瀑布一样将整片林子笼罩在七彩光幕里。
靳尧爬上了桃林里最高的那棵树,坐在高高的枝干上,许泽恩之所以精准地找到那棵树,是因为树下落了满地枝丫,被流泻下来的彩光映得流光扑朔,都是靳尧掰下来一根根折断了扔下来的。
靳尧,你下来。许泽恩仰着头喊。
回答他的是一根折成两截的树枝差点砸在他头顶上。
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靳尧接着往下扔树枝。
许泽恩走到桃林角落,吭哧吭哧搬出一架木梯,把梯子架在树干上,他开始攀着木梯往上爬,等他站到梯子最高一层,靳尧已经哧溜滑下了树。
靳尧!许泽恩大喊一声,你要是跑了,我就直接从这跳下去!你看我敢不敢!
靳尧的背影顿住,狠狠回过头,两人一上一下远距离瞪视着。
许泽恩蓦然脚下一滑,木梯剧烈摇晃起来,靳尧连思考都没有已经飞奔过来扶住了梯子。
许泽恩嘴角勾了勾,他在下到木梯第三层的时候靳尧松了手转身要走,许泽恩立刻跳了过去,从背后把靳尧扑倒在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枯黄落叶,但那时他们两个都有少年人的单薄料峭,一身嶙峋骨头咯得彼此都痛呼出声,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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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攻们都团宠我——小妖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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