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跑得到处都是,阿兔与小虎一时竟圈不住。
明曜想了想,走出去,主动帮着圈小鸡,田田高兴得直笑,明曜直接将她扛到肩膀上,带着她圈小鸡,就连大姐家的孩子也跟在后边跑着咯咯直笑。
祝汸靠在门边,笑得灿烂,阳光也愈发明亮。
他无法随意改变天下之势,也无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但力所能及地让他遇到的人们更快乐一点,还是能够的。
小鸡极难圈住的,明曜忙得满头大汗,却也没有怨言,扛着田田一直在努力,回头看到祝汸。
祝汸朝他露齿而笑。
祝汸自己也不知,这是否是他头一回对开曜这样表露真切的喜悦。
但他现在真的很高兴!
最起码开曜神君作为开天辟地的第一位神明,的确没让他完全失望!
明曜的心却是猛地一跳,再度心悸。
他暗想,唔,果然得换个法子,他找到了让少年愿意当他娘子的真正有用的法子。
第46章 武林盟主和我情敌了九
明曜不仅帮着把小鸡都圈回来,还在小虎的协助下, 帮这对母女在院子里圈了小片地方出来, 将小鸡都赶进去。明曜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干这样的事, 干到一半便有些崩溃, 差点干不下去。他也没想到, 天之骄子的他,人血里杀出来的他,号称无所不能的他,还真有干不好的事儿。
这篱笆也太难圈了!枝条拿在手中,偏不听他话。
可他回头看看祝汸站在身后,一脸满意与肯定,为了娘子,他咬咬牙, 也只得埋头继续圈篱笆。
西塔与盛毓娘找了草药回来,一进院子, 瞧见这热火朝天的场景, 一身白衣,名满天下的明池山庄,明庄主,在给小鸡围篱笆!黄色毛茸茸小鸡围着他叽叽叫!
盛毓娘目瞪口呆, 西塔却是深吸口气, 拱手,佩服道:明庄主,不愧是明庄主!这才是武林盟主!这才是真正的大侠!既有宽广胸襟, 心怀天下!又心系每一位百姓!连这样的小事,都能亲力亲为!西塔无比佩服!心服口服!我辈楷模!
明曜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们险些又要吐血,你来圈!你来圈!
盛毓娘也才反应过来,感动道:明庄主!您瞧,那些小鸡,围着您,也是在感激您呢!直接用上了敬称。
更妙的是,盛毓娘说完,那些小鸡叽叽叽得更起劲,直往明曜身边蹿。
明曜头都被叽疼了,他撑着站起来,冷下脸来,回头往他们望去,这篱笆他是真圈不下去了!太难了!
不料祝汸却也点头:万物有灵,小鸡也知道谁对它们好!
明曜:
祝汸再对他说:圈好篱笆,我们吃晚饭!你多吃些!
这还是头一回,少年这样热情地邀请他吃晚饭,且一直在笑。过去这些天,哪天不是冷着张脸瞪他。
行吧他还能再继续圈篱笆
明曜微笑:我已失忆,没了功夫,也就剩这点用处。
祝汸不乐意,正色道:你这就说得不对了!还是那句话,万物有灵!你做的好事,老天爷都记得呢!都看在眼里!
明曜暗自腹诽,按这说法,他杀的人,老天爷也都还记得?那岂不是要责罚他?
他可从来没有做过好事,倒是人杀了不少。
明曜好笑,彻底认输,算了算了,人都出来了,已经疯了个开头,那就得继续疯下去,好歹确保把人给带回去。
明曜转身,继续圈篱笆!
圈到天黑,明庄主总算是将那篱笆给勉勉强强圈好了,他差点没累瘫地上,比杀人都累。小鸡叽叽叽地冲他直嚷嚷,田田有样学样,拉着他的衣袖兴奋道:爹爹呀!小鸡是在感谢你哦!
得了这么一声甜甜的爹爹,明庄主又活了过来,若是能再得那人一声夫君,他也就齐活了。
当晚,祝汸亲手给明曜盛了碗汤,明曜再度受宠若惊,原来想要获得少年的善意竟是如此容易。不仅是少年,就连西塔与盛毓娘都对他刮目相看,殷勤地帮他搛菜。
明曜有些尴尬,有些不适应,心中又升起一股怪怪的暖流。
他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很真诚地在夸赞他。
他是明池山庄的庄主,人人怕他、敬他,从也不缺人夸他,可他们怕的、敬的、夸的都是明池山庄的庄主。
此时他抛去外面这层身份,做一个全新的自己,竟能得到这样的对待。
他心中颇多感慨不时涌来。
那位大姐其实早已被祝汸治好,只不过为了不露馅,还需在床上多躺几日。
盛毓娘每日替她摸脉,喂她喝药,几日后,大姐醒来,身子良好,对他们是谢了又谢,他们给大姐留了许多衣服与吃食,还想给银子,大姐说什么也不要。
临走前,小孩跑来恋恋不舍地与他们道别,尤其是田田。
祝汸看到田田伸出手指点点小孩的脑门,有道只有他们神仙看到的光微微一闪,是给予小孩的神的祝福,祝汸淡淡笑,他的田田也是个好孩子。
至于那位大姐,那日经他医治后,便可确保此生无忧。
将来若是战争当真爆发,这对母女总能活下去。
先前那位男人在边境打仗的女子,听闻他们要去西域,还拜托他们写封信带去给丈夫。
祝汸心情好,是他亲手写的,当着女子的面封好,承诺一定会带到。
镇上本就没多少人了,这几日,他们看着,能帮忙的都帮了,三日后离开此处,继续往西行。
明曜则是暗松一口气,总算不用再继续帮着捉小鸡、圈篱笆,找丢失的羊,甚至是用叉子叉鱼!
这几日,他将平生从未干过的事都干了个遍!
临到上车前,西塔又有些不好意思,盛毓娘也不知到底该上哪辆马车,不知此时又该喜欢谁。明曜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思考,是趁热打铁上了少年的马车,还是稍缓以徐徐图之?
祝汸早已上了马车,将帘子一掀,催道:怎么还不上来!田田要听你讲故事!
明曜翘起嘴角:来了来了!!他赶紧跳上马车,心中暗道,还是趁热打铁的好。
西塔也松了口气,看向盛毓娘,盛毓娘又摸出个银元宝给他:辛苦你了少侠!我们是为了爱!这你也收着,压压惊!
西塔再度憨憨收到怀中,与盛毓娘一同上了马车,他将马鞭一甩,将马赶走。
阿兔与小虎跳上车辕,相视一笑,马鞭甩出,跟在后头也走了。
越往西,路过的村子镇子便越是荒凉,还常碰到拖家带口往南方逃的人,他们这一行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其中又遇到过两拨刺杀,这两拨都是明曜自己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大碍,第一拨,明曜非要去挡在祝汸身前,再受了点小伤,祝汸气得把他捆在马车上,不许他再动。
明曜心中甜丝丝的,到了第二拨时,他动弹不得,没法再出去。
他的手下们来刺杀前,也是得了嘱咐的,非得找到庄主下手弄出点伤才成。倒是努力杀到了马车里,最后被田田给推了出去,田田的手直接挨在刀上,用力将人推出去。
明曜的脸都吓白了,他自己没事儿,却不能伤着孩子。
他差点要用内力将那软绳迸开,祝汸及时返回车中,田田叉着腰气道:坏人!坏人要打大白!我把他推走啦!
祝汸当然知道这些凡人不可能伤到田田,夸她做得好。他看向明曜,明曜脸色煞白,显是吓得不轻,祝汸心中有点不忍心。
他走到明曜面前,难得温和道:吓到了?没事的,田田自小跟我学武的,厉害着呢!
明曜的心直跳,他也没想到一个孩子就能将他吓到如此地步,若是田田真的因他受伤,他将会自责致死。脑中冒出这个念头,明曜的心反而跳得愈快,他觉着自己越来越怪,这对父女越来越能真正牵扯他的心弦。
反倒这件事再次弄拙成巧,祝汸以为明曜真的吓到了,之后的一些日子,对他格外照顾。
明曜开始有些后悔疯这一趟。
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逃脱他的掌控,当有这个迹象时,他非常不适应,甚至有些莫名恐慌。
明曜便再度恢复沉默与冷漠,祝汸以为他吓得还没反应过来,反而对他越好。
祝汸就是这样的人,老家伙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与老家伙也有仇。但老家伙保护田田,喜欢田田,还愿意帮镇子里的老弱妇幼圈小鸡、放羊,他觉得老家伙的本质还是善良的,且的确心怀天下,是那个九重天上的神君,不枉所有神仙对他的推崇。
也只有这样的神君,才配被他视为对手吧!
因而明曜突然变得冷漠,他破天荒地没再怪罪明曜。
这日他们的马车驶入一个县城,越往西越乱,也越没有百姓在意陇西郡内什么明池山庄庄主被害的事儿,此处的人更多在意的是自己,在意战争。
他们这些日子已经习惯沿途每一处的冷漠与死寂。
岂料今日一进破败城门,便听到吵嚷声,阿兔与小虎见有事,知道祝汸的性子,不待吩咐便赶车赶紧往城中走,离吵嚷声更近时,前方涌来大批人群。此时,在这样的地方还能瞧见这样多的人,实属不易。
他们还没瞧仔细,迎面便是许多树枝飞来,阿兔与小虎赶紧让开身子。
刚坐正了,又是大小石块飞来,小虎伸手拍开。
后头,西塔已经跳下马车,跑来,问道:咋了咋了,前头咋了!
话音刚落,前头人群越来越近,他们也终于听到吵嚷声中的怒骂声:不要脸!、砸死他!必须砸死他!、将他沉塘!
这样的字眼,阿兔他们的神色渐渐变得严峻,祝汸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一眼看到人群中间的男子,他衣衫褴褛,浑身被铁链捆绑,被人用铁链牵着,困在人群中央,赤着脚一步步往前挪,人们使劲儿朝他砸树枝,砸石子。祝汸不禁皱眉,这人是犯了什么大罪,被这样砸?
他们将马车停在路旁,小虎跑上前去问缘由。
那些人义愤填膺,指着那男子骂:这人不知廉耻!杀了人家亲孙子,再冒充别人孙子,试图抢夺人家家产!被我们给逮着了,我们拉着他游街呢!
是吗?
祝汸再仔细看中间被捆着的人,那人满身是伤,抬头也看了祝汸一眼。
祝汸被看得钉在原地,那双眼睛好悲伤。
他真的杀人且冒充别人孙子,试图抢夺人家家产?
快让开!我们还要拉着他游街!说着,人群便涌了过来,田田还在,祝汸牵着孩子的手,不得不先让开,看着他们骂骂咧咧的过去。这些人眼中全是兴奋与狂喜,看似执掌正义,祝汸却看得很不舒服。
那些人刚经过他们几人,不远处又跑来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满头花白头发,边哭边跑:别抓我孙子,别抓我孙子呜呜呜,她跑得跌跌撞撞,后头也还有个小丫鬟追着她跑,也是满脸眼泪,跑到一半,老妇人脚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小虎慌忙上前扶住她。
老妇人抬起头,眼神无光,显然是瞎了,伸出手往前摸着,念叨:我孙儿,我孙儿呢
小丫鬟赶来,立即扶住她,哭道:老夫人,大少爷马上回来,马上就回来了!
他们把我孙子抓走了,他们抓走了老妇人念叨着,还要往前跑,又是一歪,阿兔上前,扶住她,不忍地回头看祝汸。
这些年,但凡祝汸下凡,人间从来是太平盛世,祝汸自己也是蜜糖中长大。
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年代,也很久没一次就见到这么多可怜人,他很难受。
但他的难受同样无济于事,老妇人挣脱开阿兔与丫鬟,依然要往前跑,她跑了几步,两眼一翻,到底是晕倒在地。
小丫鬟哭着,仰头看他们,请求道:各位公子可否帮我送老夫人回家?
祝汸回头看那些已经走远的人,再看满地的树枝与石子,点头。
他们用马车将老妇人送回家,老妇人躺在床上,小丫鬟给她将脸清洗干净,便坐在床边默默坐着,不时流泪。
祝汸环视四周,若是说多日前遇到的那位大姐,还算是普通富裕,这家必然是豪富,宅子极大,装修得也极其富丽堂皇,与如今这个年代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是家中也已没有多少摆设,显得空荡荡。
祝汸问小丫鬟:不知今日那位游街的男子,与你们是什么关系?老夫人所说的孙子,便是他?
小丫鬟伸手擦眼泪,兴许是觉得祝汸他们不是坏人,毕竟祝汸没开口就问那人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也或者是一个人太害怕,她低头边哭边道:前几年,我们县里被边境来的强盗打劫,死了许多人,包括我们家老爷与夫人。我们大少爷为了报仇,留下一封信,去了边境。可是可是,一个月而已,我们大少爷便也死了。
祝汸啊了声。
小丫鬟再道:我们老夫人早在老爷夫人没了时便哭瞎了眼,大少爷留下封信走后,老夫人便不大清醒。大少爷没了的消息,是,是王公子带回来的。他帮我们大少爷收了尸,又见老夫人不愿接受真相。王公子家人也没了,老夫人已认不得人,王公子索性住在我家中。我们老夫人把他当作大少爷,便也索性这般过了下去,这般过了一年,我们一家倒也算是和睦。
小丫鬟再擦眼泪:直到几日前,又有人从边境回来,告诉满城里,我们大少爷早已过世。他们说,是王公子杀的,说王公子来我们家,只是为了骗我们家的家产。小丫鬟哭得直抽抽,他们就把王公子给抓走了,如今这个世道,到处都乱,自我家出事后,家中下人几乎都逃了,偷走家中不少东西,只除了我。我拦也拦不住,他们将王公子抓走后,便每日拉着他游街,还说要将他沉塘。
小丫鬟痛哭不已。
阿兔轻声问:依你之见,那些人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小丫鬟抬头,双眼通红:我们大少爷是王公子带回来的!王公子用身上最后的银子置了口薄棺带我们大少爷回来。王公子自来到我家,帮我服侍老夫人,老夫人身子不好,王公子陪着有大半个月没有睡一觉!亲生的也不过如此!若是王公子真有歹心,真能杀人,又何必如此?大可杀了我与老夫人,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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