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红焰主动找的他?
宫应弦微微颔首:有一个自称与他同病相怜的人回复他的帖子,俩人聊了一段时间,那个人说可以帮彭飞教训2209,但彭飞也要帮他教训自己讨厌的人,这样就没人能查到是谁干的。
这不就是交换纵火?
但彭飞说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人要纵火,他给我们展示了俩人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没有人提过纵火。对方只是怂恿彭飞要以牙还牙,把垃圾都扔到2209门口,剩下的交给他,他会给2209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彭飞就相信了?
彭飞一开始半信半疑,他也留了个心眼儿,觉得法不责众,就让其他邻居跟他一起往2209门口扔垃圾,他说他没想到会发生火灾,甚至死人。出了那么严重的后果,他自然不敢承认,并且他将西边户的所有邻居召集到一起,威胁其他人也一个字都不准说,否则全都是共犯。
任燚倒吸一口气,顿觉身体涌入一股寒意:你的意思是西边户的每一家,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
宫应弦沉重地点了点头。
任燚顿时理解了宫应弦为何感到恶心。
从案发到现在两个月了,他们有无数次机会坦白,但他们选择了沉默或是谎言。他们表面上是受害者,实际上没有一个无辜,为了保全自己,哪怕自己的亲生母亲、邻里、消防战士枉死,也要继续隐瞒真相、阻碍警方破案,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案件调查的进展那么慢,跟那些难以辨别真假的口供有很大关系。
那烧车案?
出事之后,彭飞被那个人要挟,必须履行承诺,他听说只需要烧一辆车,就答应了,但他留了个心眼儿,花钱让自己表弟去干这件事,给自己做一个不在场证明。
所以你们一开始的判断没错,他看到周川没有反应,并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没见过周川。
对。宫应弦闷声说,这个案子破了,却没人高兴得起来,一是红焰还没有抓到,二是,整件事太荒唐了,只是因为邻里纠纷,就无辜葬送了这么多条人命
任燚心里亦是堵得慌。
人总是在愤怒的时候有所选择,而这选择几乎都是错的。
谁又能想到普通的生活上的矛盾,会造成这样无法挽回的悲剧,在这个邻里纠纷的故事里,好像没有真正的好人,也没有真正的坏人,每个人释放出一点小恶,恶便会聚沙成塔。
令人胆寒。
不管怎么样,案子破了,也能稍微告慰受害者和家属了。任燚叹息道。
宫应弦咬了咬牙,目露寒芒:不够,红焰还没有抓到,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没有抓到,我一定会抓到他,我一定把他送上刑场!
你会抓到他的。任燚目光笃定,不只是红焰,那个传说中的组织,还有你最想抓到的十八年前的凶手,都会被你一网打尽。
宫应弦凝望着任燚: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任燚点点头: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最聪明、最有毅力的人,我觉得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宫应弦愣了愣,然后,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特别好看的、能让日月都较之黯淡的笑容:你你也很好。
任燚只觉心潮涌动,每多看宫应弦一眼,每多跟宫应弦说一句话,他的渴望就更深一分,他究竟可以压抑自己到什么程度?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这些被囚禁的情愫会难以控制的爆发。
俩人四目相接,莫名的火花在空气中流窜,令他们顿时感到有些局促。
宫应弦掩饰地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可他却不想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享受任燚的陪伴,任燚是他规律、刻板的生活中的一个意外,就像黑白画卷上漏了一滴彩墨,无心之举却有点睛之用。
只要有任燚在身边,他就觉得舒服、放松、安心。可他一时又想不出以什么借口留下来。
就在这时,任燚的手机响了起来,那部手机就摆在桌子正中央,俩人同时瞄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骁。
宫应弦顿时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任燚一把抓起电话,当着宫应弦的面,他若不接,也实在显得太欲盖弥彰了,他站起身,故作闲适地踱步到了窗边:喂?
哥
只是简短地一个字,任燚已经听出了三分醉意七分沮丧,他惊讶道:你怎么了?
我我想见见你。祁骁带着哭腔,你能陪我喝杯酒吗?
这是怎么了?我现在在中队值班呢,我既不能离开,也不能喝酒。任燚不敢回头,却能感受到背后灼人的视线。
可是我、我就在你中队楼下。祁骁抽泣着,我真的好想见你。
你在楼下?任燚的头皮一阵发麻。
宫应弦瞪起了眼睛,面上涌现明显的怒意。
我在楼下,我就是想见你,不喝酒也没关系。祁骁的声音听来十分可怜。
任燚只觉得进退两难,他一点都不想让宫应弦和祁骁有任何接触,唯恐自己的秘密被拆穿,可祁骁都到中队了,别说俩人有不浅的交情,就算是陌生人,他身为消防员,也永远不能把求助的人拒之门外。
此时,他听着电话里传来刘辉的声音:哥们儿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任燚赶紧道:你等等,我现在下去接你。他生怕祁骁喝多了乱说话。
宫应弦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挡在了门口,他人高马大的,顿时把任燚的路给封堵了。
任燚有些心虚地看着他,解释道:我一个朋友,喝多了,我去看看他。
宫应弦眯起眼睛,口气很是冷淡:那个叫祁骁的演员。
是。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第61章
任燚只得硬着头皮跟宫应弦一起下了楼。
北方的冬夜,气温已经逼近零度,祁骁只穿了一件皮衣和牛仔裤,显得非常单薄,他眼圈泛红,一身酒气,头发也无精打采地趴了下来。
刘辉看到任燚,道:任队,他说他找你。
对,我朋友,你回宿舍吧。
祁骁抬起手,冲着任燚晃了晃,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嗨。
任燚走到他身边,皱眉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祁骁这幅样子,着实有些担心。
宫应弦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盯着祁骁。
我从剧组跑出来的祁骁笑了两声,哽咽道,小演员真他妈没人权。
任燚轻叹一声:进来说吧,外面这么冷。
祁骁往前走了两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往前扑去,任燚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
宫应弦微微抿了抿嘴唇,虽然面色未动,但额上的青筋鼓了鼓。
祁骁就干脆吊在了任燚身上,小声撒娇道:哥你背我好吗。
任燚偷偷看了宫应弦一眼,哪怕宫应弦一个字都没说,他也能感觉到那种不愉快的气息,他低声道:祁骁,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被人看到不好,我扶你吧。
祁骁点点头。他似乎才发现宫应弦,哎呀了一声,你是那个、那个博士。
宫应弦一言不发,眼神十分冷漠。
祁骁喝多了,大约也没看出宫应弦对他的态度,还嘟囔着:你不是警察吗?
任燚一边扶着祁骁往里走,一边解释道:我在协助他办案。
宫应弦冷着脸跟了上去。
祁骁还嚷嚷着:你当演员肯定火,就是别签、别签我那傻逼公司。
好了,别说了,先进去休息一下。任燚没有把祁骁带到自己宿舍,而是送进了给探亲家属住的临时宿舍。
任燚把祁骁放在了床上: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祁骁拉住任燚的手,我不想喝水,我想喝酒。
你不能再喝了,尤其不能在我中队喝酒。
宫应弦盯着祁骁拉住任燚的那只手,顿时怒意翻腾。这个人一身酒气又脏兮兮的,怎么能碰他要碰的东西!他沉声道:任燚。
嗯?任燚转头看着他。
宫应弦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想让俩人离得越远越好,他憋了半天,叫道:还不去倒水!
哦。任燚起身给祁骁接了一杯水,你喝点水,醒醒酒。
祁骁没有接水,而是嘴一扁,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啊。任燚连忙安慰道,你想说什么就跟我说,是不是在剧组受委屈了?他拿出纸巾给祁骁擦眼泪。
宫应弦一脚踹在了凳子上。
那金属腿擦地的动静非常大,任燚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宫应弦,宫应弦赌气地别过了脸去,拳头都悄悄握紧了。
祁骁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自己被删戏份,被打压,公司又不重视他不帮他,也不给他好资源,越说便越是委屈难过。
任燚轻声安慰着。俩人刚认识的时候祁骁还没满20岁,这几年他看着祁骁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确实吃了不少苦,只可惜,付出并不总是有回报。
祁骁哭了一会儿,明显是困了,声音也小了,眼皮也直往下坠,任燚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你好好睡一觉吧。
祁骁低声道:你陪我。他看着任燚的眼神充满了依赖。
任燚一阵心慌,也不知道宫应弦听见没有,他弯下身,小声说:别闹,这里是我中队。
祁骁虽然喝了酒,但并没有醉,所以还有分寸,他失望地点点头。
宫应弦看着任燚低头不知在和祁骁说什么,俩人靠得那么近,他眼睛都要冒火了。
任燚给他盖好被子:睡一觉,烦心事儿就都是昨天的了,明天什么都会好的。
祁骁勉强一笑。
任燚起身退了出去。
门一关,宫应弦就道:把手伸出来。口气十分不悦。
啊?任燚不明所以。
伸出来。宫应弦瞪着任燚,脸上浮着一层薄怒。
任燚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
宫应弦从兜里掏出消毒水,泄愤一般用力按着喷嘴。先用酒精给任燚洗了手,然后把他全身都喷了一遍。
任燚闭着眼睛,闻着刺鼻的酒精儿,心里暗骂起宫应弦。
消完毒,宫应弦似乎还没消气:里面那个人是不是智力有问题,自己工作不顺利找你有什么用。
任燚无奈道: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排解一下。
凭什么找你。
我们是朋友啊。
宫应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道:他、他又脏又臭,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又脏又臭的人做朋友。
任燚皱了皱眉。他脑海中出现了祁骁涨红浮肿的脸,祁骁平时很开朗,也不是矫情懦弱的性格,在自己面前掉眼泪,是头一遭,不是真的委屈难过,哪个男人愿意把这么狼狈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宫应弦这番话,令他不大舒服,他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平时不这样,你之前也见过他的,谁还没有个挫折的时候。
宫应弦没想到任燚会为祁骁说话,顿时气得不轻:那你就回去陪他吧!他转身就走。
哎!任燚赶紧追了上去,他拉住宫应弦的胳膊,你怎么
宫应弦却一把甩开了任燚的手:别碰我。
任燚怔了怔。一开始宫应弦对他也是这么不客气,但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气又可笑,如今再被宫应弦嫌弃,他感到分外难受。他勉强一笑,调侃道:哎哟,你不会吃醋了吧。
这句话令宫应弦更加羞恼:我只觉得脏。
任燚感到心脏被揪了一把,又愤怒又难过,他喜欢宫应弦,可有时候也受不了宫应弦的任性和自我。他更无法自控地开始想象,如果宫应弦知道他和祁骁的真正关系,如果宫应弦知道他心里抱着怎样的心思,会不会露出更加厌恶的、鄙夷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任燚就感到呼吸都变得局促,他用力换了一口气,沉声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宫应弦握紧了双拳,转身走了。
回到车里,宫应弦静默地坐了一会儿,突然,面上闪过一丝狰狞,他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车喇叭发出刺耳地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任燚要有除他以外的朋友?如果任燚是他一个人的,就不会被别人碰触、占用了。可现实却是他连让任燚远离那个人都没有像样的理由。
他希望任燚只属于他,只属于他,只属于他!
宫应弦走后,任燚返回了自己宿舍,看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盒,沮丧地叹了口气。
本来好好的一个晚上,哪怕只是在他宿舍里一起吃冷掉的盒饭,对他来说也跟约会一样美好。
可惜全毁了。
他倒是不怪祁骁,只是祁骁来的时候,确实一身酒臭,他还要去照顾,所以宫应弦才会那么生气吧。
他一点都不想跟宫应弦闹别扭,他珍惜现在朝夕相处、和乐融融的时光,只是今晚宫应弦那么生气,不知道又要多久不理他了。
任燚一头栽倒在床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却心烦意乱,辗转难眠。
如果宫应弦也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才会明白此时是一番怎样的心情。
=====
第二天醒来,任燚发现祁骁已经不见了,他早上六点起床,说明祁骁是半夜走的,手机上果然有一条四点多发的微信:哥,我赶回剧组了,不好意思哈给你添麻烦了。
任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骁,只好回道:任何困难都会过去的,要对自己的未来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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