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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向荣叹道:那些安全条例啊,每一个字背后都是血泪总结出来的教训。他想了想,难道,爆炸原因的调查结果,也有问题?
    不,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怀疑它是人为故意制造的。
    任向荣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就算不是故意的,生产事故也必定有人要负责任。
    任燚面上显出几分沉重。
    一起生产事故,从化学品诞生之前一直到发生意外之后,其中每一个人接触到的每一个材料以及期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是那只轻轻扇动的蝴蝶翅膀,最终引来石破天惊的大风暴。
    就拿宝升化工厂这个案子来说,化学原料的制作环境和纯度如何,储存和运输条件是否合格,分装和使用方式是否合规,对操作人员的培训和管理是否到位,事故预案和组织救援能力是否到位,每一个细节,之于生产安全来说都至关重要。所以,在这种连事故原因都很难取证调查的案子里,管理方和生产方自然负担最大的责任。
    在这起事故里,调查组认为将化学品导向反应釜的塑料管材质不达标,而储存桶的接地线老化,两者共同造成电阻过大、静电积聚,是引起爆炸的主要原因;其次,其他化学品在仓库里的堆放间距、数量、温控、通风等不合格,在一次爆炸后化工厂没能及时控制火势,两者共同造成了二次爆炸,扩大了事故损伤,最终造成了137人死亡,269人受伤,经济损失达7.2亿元的轰动全国的大型生产事故,此外,化学品泄漏所造成的次生灾害损失更是难以估量。
    当时,宝升化工厂的采购、工程师、车间主任、保安队长、厂长一干人等全部被刑拘,宝升集团管理层也都被强制调查。
    最终,采购不合格材料、使用老化设备、管理失职等所有的重大责任,都落到了畏罪自杀的集团董事长宫明宇身上。
    宝升集团在经历过资产重组之后,已经改名换姓,经过几年的复原,重新在化工行业占据一席之地。
    回忆起当年的事,任向荣依旧难过不已,讲到救援时的危险和失去的战友,更是禁不住红了眼圈。
    任燚心中一阵愧疚,觉得自己要求他爸重新回忆那么残酷的往事,实在是不孝,他道:爸,化工厂的案子我大概了解了,我之后自己去找资料,你给我说说宫家的火灾吧。
    任向荣抹了抹眼圈:那个呀,太惨了,太惨了。
    任燚想到宫应弦遭遇的一切,就难抑阵阵心痛。任何语言、任何画面,都无法描述宫应弦经历的地狱,任何人,哪怕有再多的同理心、再多的共情力,也都无法体会宫应弦的痛苦。这让他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
    任向荣缓缓说道:过去太多年了,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就是进入火场之后,他们一家四口抱成一团,缩在浴室的窗台下面。
    任燚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父母用身体为儿女挡着火,那女孩又把最小的弟弟挡在身后,一家三口人都烧得面目全非,只有那个小男孩儿,几乎毫发无伤。任向荣的声音已然哽噎,女孩儿当时还没死,听说在医院白白遭了几天的罪
    任燚低下了头去,呼吸变得异常地艰涩。
    我把那个孩子抱出来的时候,他吓傻了,不会叫,不会哭任向荣背过了脸去。
    任燚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缓地语气说:爸,以你干了一辈子消防的经验和直觉,你觉得是男主人放的火吗?
    任向荣沉默了一下:直到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都没想过会是自杀,他们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欲,所有通往出口的路都被大火封堵了,一家人躲进了浴室,但浴室窗户上有防盗网,他们没能砸开。
    一点都不像是自杀。任燚重复了一遍。
    不像。任向荣道,不过,实施自杀之后又后悔的也不是没遇到过,况且火灾调查在那个年代完全是警察的工作,我们的工作在救火救人并提交出警报告之后就结束了,后续我知道了调查结果,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宫明宇刚经历那么大的变故,是有自杀动机的。
    你还能记起更多细节吗?
    当时我觉得重要的,肯定都写在出警报告里了。任向荣思索道,我昨天还把我的出警报告的草稿看了一遍,帮助我回忆。起火原因肯定是纵火,有助燃剂,有故意封锁逃跑路线,但门窗都完好,没有外力强行进入的痕迹。
    那么宫应弦说的戴面具的人呢?当时房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任向荣皱起眉:至少我们进去的时候没有,烧成那样的房子里,活人是待不住的,所以那个人肯定早就离开了。
    一点迹象都没有?任燚道,爸,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细节。
    任向荣又想了许久:一般要自杀的人,尤其是带着全家自杀,都会选择温和无痛苦的方法,比如烧炭、吃药,宫明宇从小就是富家少爷,一辈子没吃过苦,怎么想,都不像是会选择这么惨烈的死法的人,何况还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出事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穿着睡衣,看起来是从睡梦中惊醒的,这也不符合自杀的人的特征,尤其是宫明宇这种留过洋、在那个年代就很注重衣着打扮的人,活着的时候体面,死的时候怎么会不要体面?
    你说得对,就算是普通人,自杀的时候也希望体面地走。
    我们当时一起出警的,没有一个人想到那是自杀,现场明显是纵火,但是调查结果出来之后,说宫明宇因为遭遇化工厂事故后打击过大,精神状态异常,所以一切似乎也解释得通。任向荣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起火点。
    什么?
    当我进入火场的时候,客厅火很大,但我直觉客厅不是起火点,好像是燃烧不充分,或者当时还有别的细节,让我根据经验判断这里不是起火点,火是顺着助燃剂蔓延到那里的。但这只是我第一直觉的判断,作为消防员,我判断这个是为了首先保证自己和战士们的安全。可后来调查报告显示,起火点就是客厅,我当时也没有怀疑,因为火灾调查不是我的工作,就像警察也不能来质疑我怎么救火。
    任燚一惊:如果起火点的判断有问题,那么受害人的求生路线就有问题啊。根据房屋结构、现场留存证据、受害者体能和最终被发现的位置,能够还原受害人的求生路线,而起火点对于判定求生路线起到关键作用,不仅如此,起火点对于整个事故原因的调查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任何一个火灾调查,第一个要寻找的就是起火点。
    要是起火点首先就判断错了,那么反映出来的求生路线就可能是错的,假设,起火点就在宫明宇返回卧室的路上,那么他放完火就无法通过,最后又怎么会和全家人出现在浴室,这样的逻辑漏洞,能够完全证明宫明宇不是放火者,虽然这只是一个假设,但任向荣作为第一现场的救援者,往往根据经验和直觉的判断是非常有参考意义的。
    任燚道:爸,这点很有价值,宫应弦正在用现代技术修复当年的现场照片,我决定重新做火灾调查。
    任向荣轻叹一声:儿子,如果当年这个案子真的是谋杀,那其中牵扯的人可就多了,你知道你们要面对什么吗?十八年了,翻案要付出太多代价了。
    任燚笃定地点点头,爸,你不要阻止我。
    我不阻止你。任向荣平静地说,你脾气跟我一个样,我知道阻止你也没用。
    任燚露出一个洒脱地淡笑:爸,消防员的使命就是救人,不放过一个纵火犯,就等于不放弃一个受害人。
    照片修复完了,也给我看看,也许我能想起来更多。
    好,我任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宫应弦打来的,喂?
    任燚,你在中队吗?宫应弦的声音有些低落。
    在,怎么了?
    我在中队。宫应弦顿了顿,轻声说,我想见你。
    任燚立刻站起身:你等我,我马上到。
    第60章
    任燚匆忙离开家,赶往中队,尽管只有一条马路之隔,但他第一次觉得这路程有点远,阻碍他快一些见到宫应弦。
    马路对面,他看到了宫应弦停在中队门口的车,他快步跑了过去。
    车窗缓缓降了下来,夜色的黑、车身的黑和内饰的黑,仿佛形成了一张令人窒息的网,唯有宫应弦那瓷白如玉的俊颜,是其中的一束光,狠狠穿透了如织的黑暗,让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
    任燚心中升起一股冲动想要用力拥抱宫应弦的冲动,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宫应弦的光,为其驱散十八年来笼罩于头顶的阴霾。
    宫应弦开门下了车,语带斥责:你的大衣呢?怎么穿成这样跑出来?
    任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拿,难怪出门的时候他爸一直在叫他,可他丝毫没感觉到冷,他心里燃着一团火,见到宫应弦,便越燃越炽热。
    宫应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毯子,他将毯子抖落开来,披到了任燚身上,还故意用力勒紧:衣服也不知道穿,想什么呢。
    任燚裹了裹毯子,笑道:你后备箱怎么什么都有。
    宫应弦没好气地说:我把你关在后备箱,才叫什么都有。
    我可以住你后备箱。任燚脱口而出。
    宫应弦怔了怔。
    任燚的目光有些游移,他笑道:只要包吃包住有wifi,你可以把我当宠物养。
    宫应弦盯了任燚片刻,那专注的表情仿佛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一般。
    任燚调戏他道:你真的想养我?我挺好养的,吃得不多能干活儿,自己会找地方上厕所。
    宫应弦撩起毯子的一角,糊在了任燚脸上:你吃的还不多。
    任燚把毯子拽了下来,咧嘴笑道:嫌弃我啊,嫌弃我还说想见我。那句我想见你就像荡漾在山谷里的回音,令他反复品味,久久都不能从脑海中散去。
    宫应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故意岔开话题:你为什么从那边回来?回家了?
    嗯,回家看看。任燚打算去支队把当年的资料都看一遍,如果真的能找到有关起火点存疑的证据,再告诉宫应弦,他知道宫应弦对新的线索有多么期盼,所以更害怕给人空欢喜。
    那你在家吃的饭。宫应弦低下头,用那擦得锃亮的手工皮鞋轻轻踢开一块小石子,好吃吗?
    我晚上没吃饭,一下午都在陪领导,没胃口。
    宫应弦抬起头,双眸溢彩:我也没吃。
    任燚心中一动:你是专门来找我吃饭的吗?
    下了班,跟朋友一起吃个饭,很正常吧。宫应弦抬了抬下巴,凶巴巴地说,不行吗。
    任燚心里雀跃极了:当然行了,走走走,想去哪儿吃,今天哥请客。
    宫应弦从后备箱里拎出自己的饭盒。
    任燚翻了个白眼:你还要吃盒饭啊,其实我工资还可以,你不用给我省一顿饭钱。
    宫应弦把饭盒怼到了任燚怀里:我就要吃这个,我才不吃别人做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说着径直往中队里走去。
    那你是不是除了家里的厨师和我做的东西,其他人做的都不吃?任燚跟在后面,开心地说。
    宫应弦轻轻嗯了一声。
    任燚难掩欣喜,对于宫应弦来说,他不是别人,他是特别的人。
    俩人一起回到了任燚的宿舍,路上碰到了几个战士,都对于宫应弦的出现习以为常了。
    任燚一开房门,淼淼就要从门缝里溜出来。他现在大部分时候把淼淼关在自己屋里,平时出去玩儿也有人看着,最近小东西心野了,总是想往外跑。
    宫应弦弯下腰,一手把淼淼抓了起来,那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淼淼背上的烧伤疤:是胖了点,比照片看着还明显。
    我喂得好吧。任燚把饭盒放在桌上,将椅子摆好,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用餐吧。
    宫应弦脱下长风衣,顺手搭在了任燚胳膊上,又优雅地解开西装扣子,才迤迤然地坐在了椅子里。
    任燚僵硬地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衣服,哭笑不得,他认命地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同时腹诽了一句大小姐。
    宫应弦脱下手套,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食物,慢慢换了一口气:我跟彭飞斗了一下午,也没什么胃口,到现在才觉得饿。
    任燚早在电话里就听出了宫应弦的情绪低落,必然跟案子有关,他放柔了嗓音:饿了就好好吃饭, 没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了。他夹起一颗海虾放进嘴里,这虾真新鲜,快尝尝。
    宫应弦也吃了一口:其实彭飞
    先吃饭。任燚打断他,吃完饭我陪你聊,现在不要提他,不要想他。他指了指自己,看看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想我就好了。
    宫应弦勾唇一笑,他看着任燚,心真的慢慢平静了下来。
    俩人不再提工作,而是聊起了健身,并且约好了下次要切磋一番。
    吃完饭,任燚才问起案子的进展。
    宫应弦轻叹一声:彭飞招供了。
    这不是好事儿吗?任燚惊讶地说,他以为宫应弦闷闷不乐的样子,是又受到了阻碍。
    当我们把这两个月搜集的所有证据摆在他面前,他终于没法抵赖了,只是这个案子让我觉得非常的宫应弦面上的肌肉牵动,做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恶心。
    任燚静静地听着。
    彭飞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炽天使,他只是半年前在一个体育爱好者论坛上发帖抱怨过自己的极品邻居,就是在他和2209男主人发生争执被警察调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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