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寒江谦虚了几句哪里哪里,身旁又有人附和道:很是了,以往围猎都是驸马名列前茅,今次驸马不下场,可便宜别家的小子了。
隆德帝也笑着道:自然,驸马是甚得朕心的。
萧玖假装矜持用自己手里的团扇遮住脸,钟朔垂首行礼道:陛下谬赞。
席间溜须拍马,不知不觉时间过半,众人听着台下的通报,渐渐开始攀比谁家的儿子更好些。
听下面的通报,萧珙成绩不佳,仅排在中上位置,隆德帝面色不善,众臣察言观色,讨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忽然,
报来报信之人穿一身绛色劲装,乃是隆德帝亲卫才能穿的颜色,隆德帝皱眉道:说。
那亲卫道:陛下,场中有刺客!方才在三皇子围猎中受伤昏迷!
钟朔与萧玖快速对视一眼。
隆德帝慌了一下,接着稳了稳心神,快!钟朔带人前去救援!传太医候着!快!
他语气十分着急,听着似乎此事并不在他的预料中。
钟朔未及多想,迅速下台调了大部分护卫来保护台上的隆德帝和一众根本不能打的文臣,又深深看了一眼萧玖,便转身带着小部分人冲进树林。
钟寒江等武将也反应过来,上前将隆德帝以及萧玖保护起来。
萧玖眸中情绪复杂,他靠到隆德帝身边,一边意识到,有人按捺不住,提前借这个机会动手了。
是沈贵妃。
想杀萧珙又这么急切的,只有她。
蠢货。
钟朔本是御前护卫,只是隆德帝一时心急,竟胡乱点了他,所幸他提前与前锋中的将领熟悉过布防,不然此时冲进树林,一定凶多吉少。
与前锋营的将领会和后,他纵马跟着隆德帝的亲卫,一边跑一边解了自己的护腕,露出临走前萧玖给他扣上的袖箭,他心想,这次可真用得着了。
很快行至一处峡谷,萧珙与其侍从便被困在此处,打马近了就听得打斗之声阵阵,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姜淮!
他快马冲上前,就见姜淮拿着把刀正在苦苦支撑,见他过来连忙喊他救命,很没有姜家公子的体面。
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刺客动作迅速,手起刀落,萧珙的侍卫所剩无几,钟朔隔着好几人,按下袖箭,精准射杀了姜淮旁边的刺客,然翻身下马加入缠斗,姜淮松了口气,迅速摸到他身旁求庇护。
钟朔一剑挑开冲自己喉间砍来的刀,问姜淮:姜大哥呢?
兄长早与我分开去了另一边,现下应当安全,我已遣人去寻他了。姜淮左躲右闪地回复他。
知道姜淅没失踪就好,钟朔放了些心。
他们人多,很快便将那些刺客擒住,有几个见势不好迅速自刎而亡,钟朔卸了剩下几个人的下巴,然后一一捆了带出山谷。
刚出了树林还未走几步便又有人来通报说陛下遇刺,雍穆帝姬为陛下挡了一刀!
钟朔脑中轰的一声,血色从脸上褪的干干净净,不管不顾就要往观猎台那边冲。
姜淮也吓得不轻,但还算有些理智,及时拦住了他,让他带着原来的人回观猎台,剩下的留了几个与他一同押送刺客,反正已经到了树林外,没有危险。
钟朔谢过姜淮,带了一部分人冲回观猎台,三两步上去,就见那个高挑的身影正在中气十足地指挥现场,将那贼子捆了!押回大理寺待审!张太医速为陛下诊治。众卿站好,不要慌乱!陛下无事!
钟朔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慢慢走到他身旁,萧玖将他一牵,侧身把自己被斗篷遮盖的身体给他看,一道刀痕将原先华贵精美的布料划得破破烂烂,隐约露出里面的软鳞甲。让钟朔看过后,萧玖将斗篷拢好,低声道:莫担心,我未曾受伤,待回去与你细说。,钟朔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边一众大臣老实站着,不时观望被层层围住的皇帝,小声地私语。隆德帝伤到了腰上,正躺在座椅处,嘶嘶吸气,武将护卫在他周围,随行太医在为他包扎伤口。
所幸并无大碍,只是划破皮肉,并未伤及脏腑。
隆德帝负伤,此次围猎就这么泡了汤,还牵出了许多问题。
钟朔让人去接应了姜淮与姜淅,顺带将萧玖抓住的刺客一同送往大理寺待审,自己又组了队伍巡山搜寻是否漏网之鱼,萧玖则派人发信号唤回还在山中的各家公子,清点好人数,再安排各家上马车回府,井然有序,很快就处理完。
大将军沈昱则护送隆德帝回皇宫,这场围猎,沈昱除了喝酒唯一做的事就是在隆德帝身边站了站以示保护,引起了诸多大臣不满。
他这是在撇清自己。
萧玖坐在回去的车驾中勾唇一笑,将自己手中的纸条泡在喝了一半的茶水中,转头嘱咐惜文:外面热,待会儿去给驸马送盏凉茶。
惜文垂首:是,殿下。
行刺这事儿自然归到了钟朔身上,皇驾回宫,隆德帝在殿中接受太医进一步诊治,萧玖带着钟朔跪在殿外请罪。
隆德帝受伤不重,意识一直清醒,包扎好了伤口便见了殿外的钟朔与萧玖。
殿内,萧玖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道:此次驸马办事不力,陛下龙体有损,雍穆携驸马请罪,望陛下重罚。钟朔在他身后低着头:望陛下降罪!
隆德帝倚着大迎枕,喝尽了药,道:驸马钟朔,护驾不力,使朕命悬一线,然雍穆帝姬护驾有功,赏良田千顷,黄金万两,与雍穆随意婚配刘三小姐一罪并罚谪守临邺五年,十月启程,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谢陛下恩。钟朔谢恩。
隆德帝又道:雍穆这回立了功,朕的私库,你且随意挑拣几样罢。
萧玖垂眸,雍穆不敢。
隆德帝眯起眼睛看了跪着的萧玖一眼,讽刺道:你也就此时与你母后有些相似。
萧玖回:母后仙逝多年,难为父皇还记着她。
隆德帝不欲多言,挥挥手让人把他们送了出去。
钟寒江早回了钟府,正与余氏在大堂内等他们。
余氏哭哭啼啼,钟寒江不住安慰她,外面传驸马与帝姬回来了,余氏就迅速起身,上前拉住刚走到门口的萧玖,泣道:帝姬如何了?你们父亲离得远些,未曾看见全貌,只知你为陛下挡了一刀,可伤着哪了?都是那小孽障没有护好你。
小孽障钟朔默默找了个位置坐下。
萧玖已在宫里换了衣裳,此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他拿了帕子给余氏拭拭眼泪,安慰顺便给钟朔描补道:母亲不必担心,今日出门前驸马让我穿了软鳞甲,挡的那一刀恰好便砍在甲胄上了,全给挡了,一点儿没伤着,还得多谢驸马。
余氏这才放了心,拉着萧玖坐了,又轻声问道:那都是他应该做的,吓着了不曾?我听着都觉得吓人,你这样柔弱,受了惊吓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叫大夫给你开一些宁神镇静的汤药?
钟朔给自己倒了杯压惊茶。
萧玖道:母亲,我真的无事,驸马也无事,都很平安,汤药就不必喝了。
余氏才道:好,都依你,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快些去休息,今日忙碌了,你安排那些也劳神了。
钟寒江也道:你母亲说的是,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从头到尾没有获得关注的钟朔带着钟氏夫妇的宝贝儿媳行礼退下。
他们走后,余氏叹道:不愧是帝姬,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镇定,楚楚确然应该好好学学,有个帝姬嫂嫂也该学出点样子来,免得以后让人家诟病。
钟寒江心虚道:是,有帝姬看着,楚楚长成大家闺秀是最好不过的。
正是了。
第13章 动心的迹象
他们回钟府时已时辰不早,现下天也早黑透了,两人匆匆洗漱过后躺在了床上。
外间惜文一盏盏熄了灯,室内慢慢地暗了下来。
钟朔看着床顶道:殿下,今日之事,是两批人所为,若臣没有猜错,陛下身边的刺客是自己安排的,林子里的,是沈贵妃?
萧玖翻身,在黑暗中看着他侧脸隐隐约约的轮廓,是,沈贵妃怕是有些心急,才闹了今天这么一出,沈昱也知情。
不然沈贵妃也没有门道找人。
钟朔又道:那殿下为何会替陛下挡刀?
萧玖道:不是我想的,你走之后不久,皇帝身边的婢女突然发难,我看她手中匕首是冲皇帝的胳膊去的,想着帮他把这出戏做真一些,就撞了过去,看似给他挡刀,实则把刀撞到了他腰腹处,不过那一刀不深,不会致命,只能让他多疼几天。
殿下,钟朔不赞成道:以后,不可如此以身犯险,即便穿了甲胄也不可。
好了好了,知道了,年纪不大比老头子还啰嗦。萧玖抱怨。
钟朔笑笑,殿下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萧玖嘴角慢慢上翘,他道:你的安危也很重要,以后有什么事,也别不管不顾就往外冲,先想想你貌美如花年方二八的妻房。
钟朔早已习惯了萧玖这样同他说话,有时甚至还可以接上两句,就比如现在,他道:殿下貌美如花,届时可再嫁良人。
萧玖幽怨道:这身子已许了驸马,再不能给别人了。
钟朔道:臣何德何能,只要帝姬心里有臣便足矣。
他难得顶两句嘴,萧玖手在被子里摸到他的手,诚挚道:不,我爱你一辈子。
钟朔:!
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结巴道:殿,殿下,时候不早,就寝吧。
萧玖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指,好,就寝。
钟朔翻身,心里有些复杂。
萧玖也翻身,心里郁闷,不是喜欢我么?怎么摸个手都不让?还是自己理解错了,他对自己根本就是君臣之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萧玖心情也很复杂。
两人各怀心思,辗转一夜。
次日,一家人正在厅中用早饭,传旨的公公便到了,是昨日贬谪的旨意。
意料之中,只是稍显急切。
听过旨意,钟寒江与钟朔往外送了送人,又回来坐下。
余氏有些难受,但昨日钟寒江已与她说过此事,倒也还算能接受。
余氏念念叨叨:十月才走,临邺在边关,风沙想是很大的,多带些奴仆,也好伺候周全,五年也不长。
钟寒江拍了拍她的手,钟朔给她添了热汤,萧玖给她布了菜,钟楚扑进她怀里抱了一会儿,钟纪,钟纪此时已经在私塾背书了。
既已贬官,从现在起到钟朔离开京城,都不必再去军中了,他一早去完成了自己的交接后就回了钟府,与萧玖一同梳理事情的始末。
今早臣让松竹去探了大理寺的消息,想必此时已经回来了。钟朔道。
恰在这时,惜文带着松竹进了内室。
松竹行过礼后道:公子,昨日抓住的刺客在狱中暴毙,两批人都死了,那侍婢是因看管不严,寻着机会自尽而亡了,剩下那几个,说是拷打太过,没撑过去。
萧玖道:那几人死状你可看了。
回殿下的话,那几具尸体扔到了乱葬岗,臣趁着人走了上前看过,侍婢是用碎瓷片割了脖子,另外的身上外伤很多,应该是活活打死的。
萧玖对钟朔道:沈昱这条狗,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两方各自动手,隆德帝是杀了那侍婢,可真正要刺杀萧珙的人却死无对证。
让松竹惜文下去,钟朔道:陛下应该未猜到此事是沈贵妃所为。
萧玖轻蔑道:他自然想不到他的宠妃敢胆大包天联合兄长一同去刺杀成年的皇子,估摸着是以为哪个乱臣贼子呢。
只是如此,于我们也不利。本是个好机会,只是沈昱位高权重,灭口极快。
无事,此时若发作,也不利于谋划,且沈贵妃害他子嗣良多,你说,要是待来日再一同得知,他会有多难受?萧玖笑道。
钟朔听他这么说,便道:殿下还有证据?
萧玖道:昨日你上观猎台寻我,可是把人都交给了姜淮?
是。
这就是了,你擒住了八个刺客,带到大理寺的却只有七个。这你可知晓?
钟朔震惊,昨日乍一听闻萧玖受伤,他慌得什么都没顾上就跑了,还是多亏姜淮提醒才带上了大部分的人,现在细细想来,萧玖乃是姜淮的表哥,不可能他出了问题姜淮只是看似有些慌乱,甚至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姜淮早知萧玖有软鳞甲,让他离开时带走了隆德帝的亲卫,那剩下的人,可都是姜家的!他若想扣下一个刺客,再藏起来,虽然不易,但在混乱中也并无人注意他们,而隆德帝的亲卫并不管押送刺客之事,察觉不到个数有异,如此,便可瞒天过海。
此法虽险,却成功保住了那个刺客,姜淮的胆子也太大了!
萧玖笑道:姜淮回去便遭了好一顿教训,立了功却被罚跪在祠堂自省,已跪了一夜了。
钟朔道:那我们是否还去一趟姜府?
萧玖不在意道:不必,如今我任何行动皇帝都知晓,若是去了姜府恐引出些麻烦,叫人审了那刺客再好生养着不让他自尽即可。
也好,只是委屈殿下。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让皇帝图个放心罢了,昨日他发配你,我假作谦恭,他心里只当我气不忿呢,想必只是让外面街角旮旯里的那些个人看着我,不叫我闹事,如此,我便遂了他的心意,离京时也可多要些好处。萧玖兴致勃勃算计着隆德帝。
钟朔原是想着自成婚后他便整日在府中闷着,若再闷几个月怕要不舒服,现下见他并无不悦才放下心来,既然城内不能乱走,城外当是可以的,不如过几日带他去城外跑马,也可再切磋两下。
萧玖又道:只是离京许久,还须得带着几个厨子,那位嬷嬷也带着,我瞧着你喜欢喝她煲的汤水,还有,你近身的人不多,可需多配几个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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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绡拭青锋——暮元序(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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