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发现的时候,宁氏的尸体已经跌入了水井之中,而她的尸体被宫人捞上来后,才发现水井之内早已被宁氏的鲜血染红,而井边则是她落下的碎瓷片,与装满滚烫热水的一个木桶。
晋元帝得知此消息相当震怒。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震怒什么,宁安容本身便是宁家最后一点血脉,如此死去了,他心中才应该十分宽慰,但与想象中的满意不同,他心中隐约有些心虚,尤其是在听到太子病重之时。
晋元帝对太子谢昭还是十分宠爱的。
谢昭乃是晋元帝嫡长子,又是中宫皇后所出,自幼便被晋元帝细心教养,虽说太子的性子中大多随了元后的温和宽厚,但晋元帝却仍旧对太子谢昭抱有十分大的期待。
而如今太子病重,晋元帝不免有一瞬间的慌乱,惊觉自己是不是对宁氏做的太绝,才伤了这个孩子的心。可他再转念一想,宁家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近些年实在是行事荒唐,他作为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臣子没了做臣子的自觉,于是他对宁氏出手了,这又有什么不对?
晋元帝一方面心疼太子,又一方面深觉太子不能理解自己,一时之间陷入矛盾中。
而东宫内,高热不止的太子谢昭也彻底对生父失去了希望,他怔怔地坐在床榻上,因为高热而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闻素书守在他身边,喂他吃下苦涩的汤药。
闻素书在这几日里更是消瘦不少,他本就忙着照顾小皇孙,太子重病,便只能将小皇孙先放在屋里,只日日守在谢昭床前,生怕夜里病情反复,叫对方越发难受:殿下,快些好起来罢。
谢昭闻言,怔怔地看向闻素书,苦笑一声道: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没用。
闻素书不愿他说这种话:太子何出此言,对于素书来讲,您便是我的岸。
谢昭轻轻用力握住闻素书,他在床榻上辗转几日,想了许多,此时终于忍不住道:若是若是我想卸去这太子之位,侧妃可愿与我同往?
闻素书惊讶地瞪大眼睛:殿下,您
谢昭固执地握住他的手,反复问道:侧妃,可愿与我同往?
闻素书怔了怔,蓦地浅笑开:殿下只当我是为了您的太子之位吗?臣妾说过,你是我的岸,不论您是何等身份,臣妾总是愿与您一起的。
谢昭没想到闻素书经回答的如此干脆,似是愣怔了许久,才道:若侧妃所言非虚,那么昭下半生,必不负你。
夏去秋来,风中的热意渐渐消散,废后宁氏自尽一事在朝野中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但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朝野上下自此再无人敢提起当年曾经风光无两的宁氏一脉。
白果的小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圆圆润润的。
李仙儿与小豫王妃来静王府串门,次次都要说一句:又胖了。
白果就很纳闷:我真的胖了很多吗?
说罢,捏起手腕上的肉瞅瞅,似乎真的是胖了一圈呢。
李仙儿经过几月跑马,之前生孩子时候长起来的肉都已经又瘦了回去。她来到静王府,便要央着白果叫府上的主厨去与秦王府上的厨子交流一番厨艺心得。
白果实在被她弄烦了,倒是直接红着脸跟主厨师父说,麻烦他能去秦王府上小坐几日。
主厨欣然同往,白果的耳边也就终于没了李仙儿的絮叨。
可是李仙儿没了事,小豫王妃与白果混熟后,却颇为羡慕起了同样身为王妃的白果。
豫王殿下前几日将府上的一对双生子,晋升为了贵妾。小豫王妃脸上闪过一阵愁苦,看起来倒是不像拈酸吃醋,却特别愤愤不平,出嫁前父亲曾与我说过,豫王殿下为人宽厚,乃是几位王爷里最是良配之人,可直到我嫁进豫王府,才知道便是连有君子之称的豫王,后院中的美人也多如过江之鲫
你别说,能有我家那爷们儿的想好多吗?李仙儿嗤笑她。
小豫王妃抿嘴:虽不及秦王殿下,却也有双十之数说着,她目光幽幽看向白果,好羡慕静王妃。
白果吃着果子的动作,一顿,脸色有点红:可是坊间都传言,我是、我是
坊间传言那是别人在酸你呢。李仙儿捏捏白果的鼻尖,笑着说,许是前几年的时候,大家都还很怕静王殿下,可自从去年到如今,静王殿下行事有所收敛之后,多的还不想要为他自荐枕席之人?静王爱重你,不肯纳别人入眼,果果你可莫要因此而妄自菲薄。
白果抿抿唇,没想到李仙儿对自家殿下的印象如此之好。
不过也是,他家殿下是全天下最好的殿下,不接受反驳。
三人白日在静王府的花园里说着话,没成想下午刚一分开,豫王府上便出了事儿。
原来是先前特意在避暑行宫中养胎的徐侧妃回了京都,他养胎这段时日倒是安静不已,也是因为避暑行宫与京都相距甚远,所以一经回府,尚且不知豫王已经续娶继王妃的他,还把自己当做王府主人的他特别趾高气昂地挺着肚子迈入后院。
王妃,徐侧妃回府了。主院中,小豫王妃清点着这月王府后院的花销,便又小奴婢偷偷来报信儿了,而且,而且那徐侧妃与去避暑行宫前有些不同,如今是挺着肚子回来的!
小豫王妃见状,如临大敌:那徐侧妃挺着肚子?!他怀孕了?
小奴婢有些害怕小豫王妃生气,于是唯唯诺诺说:好像,好像是。
小豫王妃见状,挥手把手中的账册合起来,拧起秀气的细眉陷入沉思。
王妃可是要那徐侧妃来给您请安?小豫王妃身边的陪嫁嬷嬷出声道。
小豫王妃却挥手说:不行不行。
陪嫁嬷嬷有些意外:王妃不愿见他?
依着陪嫁嬷嬷来看,那徐侧妃回来竟是有这么大的排场,身为正妃的小豫王妃必不能容忍这个。
所以眼下让那徐侧妃过来请安,再给他个下马威才最是容易立威之时。
小豫王妃不知陪嫁嬷嬷的心理,只是继续挥手认真说:既然徐侧妃怀孕了,那本宫便不多见了,要知道上一位王妃姐姐便是因为与徐侧妃见得多了,才叫徐侧妃掉了孩子殿下求子多年,我总不能给他添堵。
陪嫁嬷嬷大惊,忙在小豫王妃耳边道:娘娘,若是那徐侧妃诞下男孩儿,不就成了王府的独子与长子了?
小豫王妃歪歪头:长子也只是庶长子,至于独子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给殿下诞下嫡子吗?
陪嫁嬷嬷后背一凉,差些跪到地上: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小豫王妃笑笑,自然知道陪嫁嬷嬷心思不坏,于是想了想说:徐侧妃既然挺着肚子,那月份应该挺大了吧?唉,咱们豫王府的后院里花花草草太多,若是有个坏心思的就不好了如此,不如你去跟管事知会一声,看看豫王殿下哪边的庄子如今闲置着,且委屈一下徐侧妃住进去,待等到他诞下孩儿,再将其接回来。
陪嫁嬷嬷眼神蓦地一亮:王妃说的是。
小豫王妃说:我初来豫王府乍道,有些是想不齐全,还需嬷嬷与管事们提点。
话罢不久,小豫王妃这番话便一字不差地传进了刚回到王府里、屁股都还没在凳子上坐热的徐侧妃耳中。
第102章
她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徐侧妃挺着腰杆,不敢置信道。
来偷偷传话的奴才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徐侧妃在避暑行宫待了许久,没想到回到府上就听说豫王又续娶了王妃的事儿,再一打听,这新王妃的家世不低,性格看起来软糯,却不是个耳根子软和的,既会舞刀弄枪,却也擅长琴棋书画,在一众王府下人眼中俨然是仙女下凡。
虽然豫王之前已经哄着徐侧妃,承诺只要他诞下一儿半子,续娶王妃后便能立刻抬他做王府平妻。心底压抑下对新豫王妃隐隐的嫉恨,徐侧妃咬咬牙,他抚摸着自己微微臌胀的小腹,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势在必得。
而就在这时,面相十分平庸老实的小宫婢此时上前,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却散发着苦臭气息的汤药过来,喏喏说:侧妃娘娘,这是今日份的汤药,房太医入宫述职前嘱咐您定要喝光的。
徐侧妃闻到那股味道便下意识要吐出来,他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盯着那碗汤药神色变幻了几下,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来,捏着鼻子一饮而下:唔快哪些蜜饯过来
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作呕感,他猛地从身边宫婢端来的托盘里抓过一把蜜饯,看也不看便塞进嘴里,囫囵嚼了嚼才咽下去。
徐侧妃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肚子滚圆,分明像个怀孕之人,但身形却异常消瘦,面容也泛着些病恹恹的青灰之色。
贴身伺候他的宫婢好似早已习惯了这个状况,她检查好汤药都被徐侧妃喝净后,又顺从地蹲下身,将徐侧妃拿蜜饯时不小心碰到的几颗捡起来,然后默默退下。
徐侧妃挥退屋里的下人,去到屋内小心撩起衣服摸了摸臌胀着,却诡异地有些畸形的小腹,他感受着腹部温暖的触感,心中稍感安心。
豫王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稍晚。
徐侧妃故意想要恶心新进门的王妃一把,掐着时间地挺着腰去了去了主院,路上碰到几月未见的豫王,两人不免又是一番激动与温存。
豫王正值新婚,有了新人娇嫩不免略有忽略远在避暑行宫的旧人。
眼下看着徐侧妃挺着腰腹,苍白着一张脸地盈盈笑看着自己,心底的愧疚与心虚之意油然而生:爱妃,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徐侧妃浅笑道:臣妾以为,殿下有了新王妃,便将臣妾忘了。
豫王哈哈大笑,搂住徐侧妃的腰肢,摸了摸他的肚子,眼中露出几分珍惜道:怎么会。
哼。徐侧妃小小地撇了撇嘴,似是有些拈酸吃醋地说,您只怕不是惦记臣妾,而是惦记臣妾肚子里的小皇孙罢?
豫王眼神有些闪烁,却并不否认,只是转移话题道:爱妃这是要去主院?
徐侧妃靠在豫王身侧,娇笑着说:是呀,臣妾还未拜见过王妃,正要去请安呢。
豫王对新娶的王妃尚有几分喜爱之意,闻言点头道:理当如此。
徐侧妃眼神一暗,突然哎呀一声,惹得豫王惊了一下,紧张地看着他的肚子道:爱妃怎么了,哪里疼?
徐侧妃垂眸,轻声道:臣妾无事,只是腿有些抽筋
话说到一半,平日里跟在他身侧伺候的贴身小宫婢便老实接话道:侧妃娘娘怀着小皇孙自打进了八月后,腿上便总是容易抽筋,夜里也翻来覆去地为这个睡不好,找房太医看,房太医也只能替娘娘开些舒缓的药方,只能偶尔缓解片刻。
豫王不禁动容道:爱妃辛苦。
徐侧妃摇头:能为殿下生儿育女,臣妾甘愿受这份苦。
而就在此时,听说豫王要来主院用晚膳的小豫王妃坐在凉亭中,听着下人小声复述着徐侧妃与豫王在半道上的你侬我侬,只百无聊赖地托着腮说:晓得徐侧妃走不动了,还不快找个脚程快的下人去将她抬进院子,难不成要等殿下亲自动手吗?
第103章
小豫王妃家世好,陪嫁到豫王府的丫鬟奴才一大堆,自打她嫁入豫王府,掌管豫王府内务后,原先被徐侧妃收为己用的奴才们便不禁都倒戈在了正妃的石榴裙下,马首是瞻,极尽谄媚。
徐侧妃隔了好几个月才回豫王府,还没反应到自己早已失去了对王府后院的掌控的他正依偎在豫王怀里娇滴滴呢,就瞧见俩人高马大的大力嬷嬷面无表情的向自己走来,皮笑肉不笑地给豫王行礼后,便开口道:王妃听闻徐侧妃腿脚劳顿不便,特吩咐老奴二人来接应侧妃。
豫王闻言,自然点头,笑道:王妃有心了。
这边徐侧妃还没来得及拿小豫王妃想将自己迁到别庄的事情在豫王面前给她上眼药呢,就被俩大力嬷嬷一左一右地拉住手臂,架起肩膀道:侧妃,老奴多有得罪。
徐侧妃正懵逼着,他甚至来不及挣扎,俩大力嬷嬷便看似恭敬地将他半扯半抱地拽离了原地,双腿飘在空中,一路架着去到豫王妃的院子里。
哟,来啦。小豫王妃仿佛没看到徐侧妃铁青一样的面色,像是跟招小猫小狗一样地朝他挥挥手说,侧妃哥哥怀孕辛苦,快来坐下歇歇,别累坏了身子。
徐侧妃直勾勾看着豫王妃的脸,他来不及遮掩咯吱窝被俩大力嬷嬷扯痛后面部的狰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嘲讽似地开口道:多谢王妃体恤。
小豫王妃笑眯眯:不客气不客气。
徐侧妃不愿自己站着受累,颐气指使着主院里的下人给他拿几个软垫放在凉亭里的石凳上,这才缓缓落座,而就在他坐下不久,豫王也优哉游哉地扇着折扇走进主院。
这是互相见过了?豫王看着自己宠爱的两个妻妾坐在凉亭里,似是其乐融融的模样,格外舒心地问。
徐侧妃见状,快一步开口道:臣妾刚给王妃请过安呢。
小豫王妃斜看他一眼,托着慢悠悠说:侧妃哥哥说笑,哥哥你怀着殿下的骨肉,妹妹我可是万万不敢劳烦哥哥给我请安。
徐侧妃听她说完,脸上一时有些尴尬与难看。
豫王似是没听出两人话里的机锋,走到凉亭里撩起衣袍坐下,却是没看徐侧妃,而是笑着同小豫王妃道:王妃说的是,徐侧妃他正怀着胎,这日后的请安与行礼便暂且免了罢。
都听殿下的。小豫王妃浅浅笑着,一张小圆脸教教嫩嫩,着实可爱的紧,她撑着香腮,睁大眼睛看向徐侧妃,状似无辜说,我听下人说,侧妃怀孕后腿脚便不太舒服,需不需去要我帮忙找个医女来,每天替侧妃按按,舒筋活血也是好的。
不必!徐侧妃连忙高声打断。
这倒是吓了豫王与小豫王妃齐齐一跳。
小豫王妃眼神更无辜了,眼底露出些不解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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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宝[重生]——拆字不闻(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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