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修看白雨薇这副作态,眉心一跳。
子修哥哥既然不愿说,那雨薇便直言了!白雨薇一不做二不休,跪在地上哭诉道,静王殿下有所不知,臣女与顾家少爷曾相知相许,互定终生,奈何家中主母偏爱嫡子不喜于臣女为区区庶女,于是便将我二人强行拆散,又将家中嫡子许于顾家少爷!臣女心中有情,终究还是忘不了顾家少爷,今日前来顾府原是想要与顾家少爷一番诀别。
顾子修闻言,即使知晓白雨薇说的与之前两人相处时大有出入,但还是不忍心中动容:雨薇,你
白雨薇止住他的话,子修哥哥,我心知你心底还有我这就够了。日后雨薇回到侯府,只希望你在与二哥哥恩爱之际,还能对雨薇有一点点的思念与怀恋,那雨薇便是死也甘心了。
顾子修:雨薇!
两人双目而视,仿佛天雷勾地火。
够了!我昌平侯府的礼义廉耻的只怕都要被你丢尽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又让你二哥那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白恪看着这二人好似唱戏般的来往深情,内心只觉得一番作呕,他不明白为何曾经天真无邪的妹妹如今竟百般心机地想要嫁给顾子修这个男人,是因为十几年来她于府上同白意争来抢去的惯了?还是说真爱的力量有那么强大,便是让白雨薇委身做妾也甘愿?
白恪不懂,只觉得白雨薇疯了。
然而面对白恪的训斥,白雨薇却红着眼说:三哥,二哥他失去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脸面,可我失去的是爱情啊!妹妹是给昌平侯府丢脸了,可情之所至妹妹实在管不了
好一个情之所至。谢临突然轻笑着出声,白姑娘与顾少爷的爱情故事感人肺腑,本王又向来心软,最看不得的便是棒打鸳鸯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白姑娘与白二公子本便是兄妹,若是充作陪滕嫁与顾府,兄妹二人共侍一夫,倒也算是一桩佳话。
顾子修闻言一怔。
白姑娘再不必哭,只是委屈你如此一来便只能他顾子修的妾室,你可愿意?谢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笑着说,若是同意,你只点点头,这桩婚事本王便替你做主了。
话音方落,在场众人都震惊地看向静王。
白雨薇心漏跳了一拍,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被世人传说性情乖戾暴虐的静王殿下竟然如此善解人意。但不论如何,这对白雨薇来说,都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她舍不得放手,便屈身跪趴在地上,喜极而泣道:臣女多谢静王殿下赐婚。
白雨薇听见自己声音颤抖着说。
谢临淡淡嗯了一声。
既然是王爷亲自点了头,下面的事就好说了。
他身边的几个太监先是请顾家老爷跟夫人前来,与他二人知会一声,又让太监往昌平侯府跑了一趟,只与何氏说了情况是静王殿下赐婚,别管府上愿意不愿意,单单嫁个庶女做不入流世家子的妾罢了,连嫁妆都不必仔细准备,打包点金银首饰打发了就成。
如此以来,还不过半个时辰,顾府的下人只端了两根喜烛过来,就让白雨薇跟顾子修站着拜了拜天地,这礼就成了。
恭喜白姑娘与顾少爷有情人终成眷属。顾府几个下人象征性地恭喜道。
顾子修这一天娶了俩,还都是昌平侯府的儿女,自然是高兴的很。
他甚至从袖子里掏了把金瓜子,全赏给了屋里的下人,说让他们去吃喜酒。
下人们欢天喜地。
但白雨薇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了。
因为她没想过做顾子修的妾室,竟然只在这么简陋的一间屋子里,没有嫁衣,没有嫁妆聘礼,甚至没有对拜,没有见过高堂,只凭两根喜烛,就成了亲。
这、这跟她之前想的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而此时,谢临早带着白果从顾府离开。
解决了白雨薇与顾子修的凄美爱情故事,他不再管新婚之夜的白意在知晓自己刚嫁入顾府便多了个做妾的庶出妹妹与之争宠会是如何心情,也不管白雨薇是否会后悔今晚的选择,谢临只坐在亲王规制的精致轿撵中,专心逗弄起身边的少年。
白果:超紧张。
第16章
京中子弟的车架为彰显世家仪容,男子轿帘多是绣有四君子,佩以宝剑短刃,是为文武兼备之意,至于女子与双儿的香轿则是复杂些,多是红顶彩缎,绣有牡丹、芍药,海棠花,再缀上些珍珠宝石的串帘,精致而娇贵。
而皇室车架的规制跟普通世家子弟的香车不一样,只拿亲王规制来说,其车架皆由紫金色的尊贵绸缎披就,并绣有繁复精致的五爪蛟龙,其外观上几乎不需有珠宝镶嵌,京中百姓只要一眼望去,便能知晓轿中主人权势滔天,随意招惹不得。
所以,皇室车架所过之处,百姓莫不回避让路。
白果自从被谢临带上马车,就一直挺直着脊背,拘谨不安地坐在软塌上,动也不敢动了。
他本就没有出过几回门,连坐轿子都只觉得新鲜,可换成是静王殿下的马车,眼下又与静王四目相对,那点新鲜感就更多成了局促与惶恐。
你谢临倚在软塌上,想让白果放松些,但想到少年现下仿若惊兔的性子,他话没出口就先自己摇了头,只从旁侧暗屉里拿出碟精致的桃酥点心推到白果面前,本王晓得喜宴上的饭菜总是叫人吃得不安稳,你若是饿了就先吃这个填填肚子,看如今的时辰,等你回了侯府,恐怕也早错过晚膳。
白果先前在顾府就吃得不多,桃酥一端上来,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谢临笑了笑:不需拘礼,吃吧。
白果这才红着脸捻起一块桃酥小咬一口,可酥脆香甜的小桃酥入口即化,他愣了愣,抬眸又见静王殿下不知从哪里拿了本书倚在软塌上看,于是便松下口气,稍微大了胆子,再捏悄悄起一块小桃酥,小心又认真地安静吃起来。
车架缓慢地前行,谢临手里拿着书,但却一页都没翻下去。
他只用余光沉静地看着白果,眼中闪过点点温柔的笑意。等白果吃的差不多了,他又从那百宝箱似的暗屉里拿出一壶尚且温着的清淡花茶,给白果倒上一杯解腻。
甜的。白果受宠若惊地喝下静王殿下亲自斟来的茶,没成想茶水入口竟然清甜无比。
好喝吗?谢临一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浅饮了一口,这是今年江南上供来的花茶,味甘涩淡,冲泡之后的味道倒是与平常茶水有些区别,也算别有风味。
白果抿抿唇上甘甜的味道,小声说:很好喝。
若是喜欢,我明日便差人给你送去些,这花茶性温,多喝对身体也好。谢临笑着点头,又问,点心喜欢吃么?
白果脸红:也,喜欢的。
那就一起。谢临合上手中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唇边是闲散的笑,左右静王府跟昌平侯府骑马不过也就盏茶的时辰,让下人送些东西总是方便的。
白果见谢临说的认真,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终于憋不住,呐呐开口:静、静王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当初,选秀之时,明明明明家世比他高,性情比他开朗大方,仪容才能比自己优秀的世家小姐公子有那么多,怎么静王殿下偏偏就选了自己?
说是当今圣上赐婚,可白果表面不说,心里却看得明白,当今说要将自己赐婚给静王时,分明是在与静王殿下闹他们父子间的脾气。
可静王殿下还是答应了。
这便让白果很不解,同时也在惶惑不安着静王是不是只是因为迫于圣威才应下的这场婚事?
白果的一番问话让谢临愣了愣,他望向白果如今比记忆里更羞涩稚嫩的容颜,与之眉眼深处的不安与疑惑,闭了闭眼,顷过身子认真而温柔地伸手揉了揉白果的发顶,轻声道,莫要妄自菲薄,你比他们都要好,选你,是我喜欢你啊,没有别的原因。
白果听到喜欢二字,眼睛不由睁大,却被谢临笑着用手虚虚捂住:眼睛睁那么大,不会累吗?
许是谢临话里的调侃意味太浓,白果红了脸,胆子稍大一点就要去抓那只虚放在自己眼皮上的手。
谢临只任他抓住,笑着说:你抓了本王的手,是要对本王负责的。
白果心跳快了一些,想要迅速松手,谢临的另一只手却又将他的手背盖住了。
不许耍赖。谢临轻笑。
明明静王殿下才是在耍赖啊,白果心想着,心跳地更快了。
谢临看他仿佛是害了羞,到底没忍住又松手揉了揉少年发热的耳垂。
讨厌吗?谢临低声问他。
白果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冒烟了,晕头转向了半晌才迷迷糊糊地摇摇头:不、不讨厌的。
谢临轻笑一声,见白果脸蛋红的都快滴出血了,正要出声轻哄一二,外头贴身太监许小眼却小心掀起车帘的一小角,低声道:殿下,昌平侯府就在前头了。
谢临应了一声,略有遗憾地收回逗弄着白果小巧耳垂的手,复又同白果失笑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到了。
马儿跑的很快的。白果眨了眨眼,没了谢临又是摸头又是揉耳朵的动作,他呼吸终于顺畅了些,唇边抿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谢临只望着他笑,语气似有无奈:只是太快了也不好。
白果颤抖着眼睫,红着脸只当没听见静王殿下话中的深意。
车架停在昌平侯府门前,有小太监上前去叫门,车里白果起身,正要下车,却被谢临又拉了一把。
静、静王殿下?白果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只是忘了同你说件事。谢临掀开车帘,看着昌平侯与何氏匆匆迎出来的身影,转头看向白果,笑道,镇北军统领卫西洲在边关打了胜仗,不日便要班师回朝。
白果茫然这,大将军打仗同他有什么关系?
卫西洲是谢临捏捏白果细瘦的手腕,又看少年疑惑的表情,想到上辈子的那些阴差阳错,他稍叹口气,余光打量到走近至车架前的昌平侯与何氏,又松开白果,轻声说,罢了,你先去,我改日再同你说。
白果迷糊糊地下了马车,心里默念着卫西洲三个字,心底隐隐泛起些陌生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听过这个名字,但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一边,昌平侯正带着何氏凑到马车前,欲向谢临行礼。
谢临撩起车帘,受了两人一礼,神色淡淡道:今日天色不早,本王不便叨扰,这便先回府上,只等改日有空再与侯爷相叙一二。
这是自然,臣随时恭候静王殿下大驾。昌平侯不敢拦他,退后一步,十分恭敬道,静王殿下还请慢走。
侯爷不必送了。
满身贵气的车架缓缓从昌平侯府门前离开,直到静王一脉的身影皆看不见了,昌平侯这才转过身,同站在不远处的白果沉下脸道:方才你下车时候,静王跟你说了什么?他好似依稀听见镇北军什么的,可是镇北军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听说被蛮人打散了,静王又提起这个做什么?
昌平侯问的急切,白果愣了愣,便慢声同他说:静王殿下好像是说镇、镇北军统领卫西洲在边关打了胜仗,不日便要班师回朝这、这跟父亲有什么关系吗?
镇北军卫西洲竟然打胜了?昌平侯神色恍惚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一片。
何氏也跟过来,乍一听到昌平侯嘴里喃喃的话,被吓得倒退一步,惊声尖斥:不,这不可能!那卫西洲不是早几年前就战死了?
第17章
昌平侯跟何氏从白果口中听到镇北军卫西洲的名字后仿佛跟双双见鬼一样。
白果轻轻眨了眨眼,越发觉得卫西洲的名字熟悉了,姓卫的镇北军,难道是他母亲家的人?
正待他细细想着,那头白恪晚一点也单独坐着侯府的轿子回来了。
白恪下了轿,脸色就一直不大好,他见了昌平侯跟何氏只唤了一声人,又神色复杂地看一眼白果,沉默着不再开口。
一群人站在侯府大门前着实不太好看,昌平侯沉着脸,语气匆匆:天色不早,既然都回来了就早些回屋休息吧。
说罢,昌平侯甩袖回府,何氏紧跟着他,两人回到主院后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青白。
何氏是惯常钻营后宅的妇道人家,出了侯府的一亩三分地,碰上事就要比昌平侯更沉不住气。她看着昌平侯在屋里来回踱步,于是越发坐立不安道:侯爷,那卫西洲竟然没死,当初咱们收到的消息,不是说他卫家人都死绝了么,怎么现在又说卫西洲成了镇北军统领莫不是、莫不是那静王知道了什么,故意说来试探我们的?
我哪知道!昌平侯是袭爵的闲散侯爷,朝廷政要军机压根不是跟他这种天天陷在女人窝里的老纨绔能了解到的,他原本听见卫西洲的名字就觉得大事不妙,心底烦躁的要死,偏偏何氏这个女人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问来问去!昌平侯一想到卫家人即将要归京的情形,就忍不住狠狠瞪了何氏一眼,袖子狠狠一甩:你这几日最好清点一下府库,要是卫家真有人活着回来当年你叫人从卫府拿走的东西,该还的都尽快给卫家还回去!
何氏拧着帕子,红了眼道:侯爷说的可真轻巧!还有什么叫妾身从他卫府拿走的东西那些东西能拿,不还是经了您亲自点头同意的吗!再说当年边关急报,明明白白说他卫府的人都死绝了,照理,您是卫姐姐的夫君,又有大公子是卫府外甥,这卫府一脉断绝,那他府上的东西也合该是由侯爷您来接替的!妾身只说,咱们这些年将卫家的东西用了便用了,没道理再还回去!
何氏说到这里,面上委屈,但心底只有丝丝冷笑。
他昌平侯不过是一个闲散侯爷,整日不思上进,若非是当年从卫府里搜刮的那些金银家财,他昌平侯还以为自己能有现在这般钱财不愁,光鲜华贵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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