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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当好人啊!(重生)——生煎包大战

    只是没想到一向被他四叔形容成欺软怕硬(疑点)、自私自利(疑点)、酒囊饭袋(疑点)的龙星河居然有一身好武技(疑点),更加性格倔强(疑点)情愿分化失败,也不肯分化成Omega(疑点)。

    齐耀辉的大脑在不停地尖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疑点?!

    分化过的人怎么可能再次分化?就算第二次曲江动了手脚,他的武技由何而来?就算武技的事是他刻意隐瞒,前后性格变化又怎么说?一个自私自利的酒囊饭袋为什么会愿意接受对自身具有一定危险的腺体手术?他就不怕自己因为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吗?一个欺软怕硬的酒囊饭袋哪来的恒心和毅力练就不输于自己的武技?一个放浪形骸的酒囊饭袋为什么居然会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要脸红?人们都说相由心生,可是一张糜艳堕落的脸孔如何配得上一个坚毅果决的灵魂?

    齐耀辉仰头看着龙星河,他没有戴眼镜,可他双瞳中的杀气却犹如黑沉的浓雾氤氲了整个眼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无言地传递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和死寂,仿佛燃到尽头的灰烬,再不复半点期冀。

    龙齐耀辉顿了一下,强迫自己将语调调整为低缓柔和。星河,告诉我,你还隐瞒了什么?

    齐耀辉原以为这会很难,可当他把话说出口,他才发觉,这原来真的很简单。无论眼前的整个人是什么样的容貌、什么样的名字、什么样的身份,他都无法不爱他。

    不要总是把话藏在心里,告诉我,相信我!我知道你不想死的,可以不用走这条路的!为什么?!

    龙星河没有回答,他筋疲力竭地倚坐在墙边,喉间的鲜血以水管断裂的力度喷了出来。

    不不!星河!

    第一次见这场景的时候,齐耀辉心底唯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罪犯该死的冷酷。可这一回,他却是惊慌失措心如刀割,跪倒,几乎是跌倒在龙星河的身前,徒劳地用手捂住他的咽喉。星河年崽,年崽!

    发现年知非就是龙星河之后,齐耀辉从未与年知非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也一直下意识地回避着这个问题。可直至这一刻,齐耀辉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即便年知非毫不介怀,他也永远无法忘记,是他,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这份愧疚和亏欠将伴随他终生。

    然而,龙星河却笑了。他握着齐耀辉的手,贴着自己的咽喉,笑了,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唯有轻松和释然。

    刹那间,仿佛一道惊雷穿过齐耀辉的大脑。齐耀辉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龙星河跟曲江去了M国大半年,容貌可以整形,拜如今日新月异的医疗科技所赐,自体移植的整形连法医都检验不出来,可唯有声音无法改变。所以他回来的时候声带受损,再也不能恢复。

    你不是龙星河!你的确不是他!你是不是22岁之前那个永远醉眼迷蒙、永远色欲熏心的龙星河!你代替了他的身份,可你到底是谁?!

    第129章 对质

    年崽年崽!回答我, 年崽!

    麻醉药的药效刚过去,齐耀辉就已叫着年知非的名字睁开了双眼。

    齐队!您刚做完手术,不能动啊!可下一刻, 正在陪床的萝卜就已上前来摁住了他完好的右肩。

    齐耀辉因为这场车祸,动了一次大手术。医生在他的左臂和左腿都镶入了钢板, 头发也被剃光, 脑袋包成了阿三的模样。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他刚渡过危险期, 没有出现脑积水。他的身体状况在逐渐好转,可显然想刚动完手术就坐起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齐耀辉试着动弹了一下, 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只能将急切的目光投向了萝卜。

    情况紧急,萝卜显然很清楚齐耀辉想听什么, 即刻噼里啪啦地汇报:你的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 之后又昏睡了一夜,现在是早上10点。张凯中度脑震荡,人已经醒过来了。严叔也过了危险期,医生说他最迟明天会醒。你受伤后, 芒果冰的案子由于局直接负责,我和小丁也已经取消婚假即时归队。于局不允许B组收队,就在今天凌晨两点多,洪森果然跟人交易,已经人赃并获。现场查到毒品超过一千公斤, 钟家华和沈微民已经被我们控制。这个罪洪森背不起,他一定会开口的!

    布局数月才能有此成绩,这意味着齐耀辉的肩上很快就将多一颗星。然而他却充耳不闻,生平头一次将私人感情放在工作之前,只急切问道:年崽呢?

    萝卜瞬间沉默了。

    我、问、你、年、崽、呢?!齐耀辉咬着牙嘶声重复。因为大量失血,齐耀辉的脸色唇色苍白地近乎青灰,可眼底却已泛出了密集的血丝,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具从地狱爬上来的僵尸,来找害死他的凶手索命。

    萝卜显然被吓到了,虽然齐耀辉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可她仍是情不自禁地往后仰了仰身体。他,他没事他被停职调查了。

    停职?!齐耀辉悬着心才刚放下,即刻不可思议地看着萝卜,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年知非为何会突然被停职。过了许久,他才又无厘头地憋出一句。我到底睡了一天还是一年?

    若非担忧年知非的处境,萝卜大概就要当场笑出来了。她掏出手机送到齐耀辉的眼前。齐队,你自己看吧。

    萝卜给齐耀辉看的,是昨天晚上的监控。车祸之后,自集装箱卡车内走出来五名杀手。年知非打掉了卡车的车前灯,然后解决了其中三个。但剩下的两个显然比较难缠,年知非跟他们缠斗了很久。两把配枪的子弹都打光,为了不让两名杀手靠近后车厢,他冒着枪林弹雨扑了出来,踹翻了其中一个,又摁倒了另一个。然后,他左手扶住被摁倒的杀手的下颚用力一拽。

    咯啦!

    齐耀辉在脑海中给年知非这干净利落的一下补了个配音,接着是法医队张医生那专业的解说:颈椎第二节枢椎齿突插断第一节寰椎并插入脊髓,导致呼吸停止。

    可这一次,随着那名杀手一同Game Over的还有原本罩在他脸上的黑色口罩。那名杀手的口罩被年知非顺手扯下,注意到对方的脸孔,年知非顷刻睁大了双眼。

    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如遭雷击、不可置信、魂飞魄散。

    年知非面色惨白地跪在那杀手的身侧,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根本就忘了他这是在生死一线的战场,忘了他还处于危险之中。

    被踹翻的杀手便在此时怒吼着冲了出来,举枪指向年知非。

    齐耀辉心头一紧。幸好,下一秒,无数警车便呼啸而来。一颗子弹自年知非的身后飞出,击中最后一名杀手的肩膀,瓦解了他的战斗力。

    不一会,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围住了现场,全副武装的医生护士将齐耀辉等三人全拉上了救护车,全副武装的记者们则将警戒带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见年知非已被同事们团团围住,齐耀辉这才松了一口气。

    哪知,变故突生。

    年知非忽然拨开人群大步冲向那名被他拧断脖子的杀手,劈面给了对方一记耳光。

    刹那间,闪光灯犹如银河一般闪亮。

    齐耀辉拧眉一叹,耳边只听得萝卜无奈言道:就这一巴掌,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于局为了平息舆论,只能让年崽停职接受调查。

    他怎么解释?齐耀辉随口问道。

    萝卜摇摇头,无力道:什么都不肯说。

    齐耀辉对年知非的这个毛病也算是知之甚深了,当下转口道:最后那两个杀手查出来是什么人了么?

    就是杀死年崽大哥的两个真凶。萝卜迅速回道。

    而正是因为那名杀手的身份如此敏感,才在舆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如今,被顶在海城热门头条的正是:#奶糖警官公报私仇#这一话题。

    齐队,现在可怎么办啊?眼见事情齐耀辉都清楚了,萝卜便要习惯性地讨主意了。要我说,那毕竟是年崽的亲大哥,谁遇上仇人能控制得住啊?打个耳光又怎么了嘛?!

    齐耀辉没有应声,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两个人与年知非的关系绝非公众所知的那么简单。确认年知非原是龙星河的身份后,齐耀辉逼问过他很多事,有与飞越集团案有关的,当然也有与年知是的案子有关的。然而,前者年知非知无不言,后者他却始终不发一言。那时,齐耀辉就已意识到那两名杀手在他心中的份量。

    当时齐耀辉又气又恨,因为这事跟年知非很是发了几回火,哪知最终竟惹地年知非红了眼。可怜齐耀辉向来一见年知非掉眼泪就兵败如山倒,此事也只好作罢。

    所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会令年崽如此维护?会令年崽在误杀之后,露出这样震惊痛苦的神色?甚至明知那个杀手绝不可能还有生存可能,明知有众多媒体就在现场虎视眈眈,他也要上去打那一巴掌亲自确认他的生死?

    那些留言说恶心的看客难道都是瞎子么?网上明明到处都是年崽打那一巴掌的动图,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他当时的表情根本不是快意,而是心痛?

    齐耀辉真的很想马上见到年知非,因为他的心底真的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第一个要问的,只能是: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起床?

    答案是一个星期,但齐耀辉读作两天。

    两天里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给年知非,却都石沉大海。若非年奶奶及时回电给齐耀辉,告诉他年知非一直乖乖呆在家里,只怕他是一天都躺不住了。

    第三天,齐耀辉的主治医生终于不胜其扰,开恩给了他三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谢谢,谢谢医生!来接人的萝卜几乎是喜出望外,话音还留在半空中,她已推着轮椅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齐队,现在就去找年崽?

    这两天,年知非打了那杀手一巴掌的事闹地很大。于局要年知非写检查,哪知年知非竟写了辞职信。如今芒果冰的案子、齐耀辉被伏击的案子再加上年知非的这桩意外,半岛分局和刑警总队都乱了套了。

    坐在轮椅上的齐耀辉冷静摇头,恨声道:他就是属蚌的!先去见那个活着的杀手!

    齐耀辉比谁都清楚,只有撬开那杀手的嘴,买凶杀人的罪名才能牢牢地砸在沈微民的头上;只有撬开了沈微民的嘴,才能将制造芒果冰的犯罪集团连根拔起,杜绝芒果冰这类新型毒品在C国泛滥的可能。而相比这两件大事,所谓博义堂、所谓钟家华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鱼小虾。

    同样的,年知非的心结,也只有先见了那名杀手摸清了他的底,才能真正解开。

    坐进审讯室,齐耀辉将对面的那名幸存杀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看年纪莫约是在四十上下,两鬓有星点的白,微胖,皮肤黝黑,目光狠戾可两边眼角却都有着明显的笑褶。

    见到齐耀辉手脚都打着石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名杀手表情平静,绝无半点愤恨。如果不是反应迟钝,那就是早已满手血腥,根本不会在乎人命别人的,也包括他自己的。

    项东,齐耀辉低头看了眼摆在面前的案卷资料,上面只有简单的几条信息。T国人,40岁,无业。雇佣兵是吧?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迅速翻过一面,看另一名杀手的资料。项北你们都姓项,那天晚上死的那个是你兄弟?

    漫不经心地一眼扫过死者的照片,齐耀辉的目光忽而一凝。死者的样貌没什么特别,看年纪莫约是三十出头,身材瘦小、圆脸圆眼、皮肤黝黑,典型的T国人种。但是,高清遗照上,清楚拍到了他的左眼眼角下有一颗红痣!

    齐耀辉心中警铃大做,赶忙掏出手机翻出他所拥有的向光那唯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站在向光身边的那个人只露出了左侧脸的上半部分,同样身材瘦小、同样皮肤黝黑、同样圆脸圆眼,甚至同样左眼下方有颗红痣!

    项东、项北项南?刹那间,齐耀辉的整个身体都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汗水自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蒸发出来,迅速顺着硬朗的脸颊一滴滴地滚落在案卷上。

    听到项南这个名字,自从被捕以来就始终一言不发的项东忽而撩起眼皮睨了齐耀辉一眼。

    坐在齐耀辉身边的小丁的心也倏忽一紧,即刻扭头一脸紧张地瞪住了齐耀辉。

    齐耀辉对此毫无所觉,只是粗暴地翻着案卷。很快,他就翻到了年知非不久前自监控记录中比对出来的害死年知是的两名凶手的照片。那是一张两人走在街上的合照,虽然因为距离太远略显模糊,但五官轮廓还是能看个大概。高个的那个正坐在眼前,小个的那个被挡去了小半张左脸,可脸型轮廓却与项北的那张高清遗照一般无二。

    我怎么会没看出来?我怎么会?!我当时在做什么?我在想什么?我是猪脑子吗?!

    如果现在齐耀辉是独自一人,他大概就要大嘴巴抽自己了。可现在,他只能努力平复呼吸,抬起头瞪着坐在他对面的项东,一字一顿地发问:东、南、西、北,你们有四个兄弟?

    项东又看了齐耀辉一眼,杀手的敏锐直觉令他感受到了齐耀辉话语中的恐惧和期盼。他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如同罪犯在等着法庭的判决。虽然,项东还不明白,自己的回答究竟会宣判什么。

    作为一名满手血腥的罪犯,项东跟其他罪犯一样,本能地不愿配合警方,无论大事小事。是以,他不答反问。你是齐耀辉?

    我是。这一刻,齐耀辉的嗓音嘶哑无比。

    龙星河是你杀的?项东又问。

    齐耀辉握紧右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瞬间夺回了问话的主导权。他倾前身,面容狰狞,几乎要将项东生吞活剥,疯狂地咆哮:龙星河到底是谁?!

    项东被吓到了,他面色奇异地看了齐耀辉一眼,忍住了没有答话。罪犯的狡猾让他意识到了答案的重要性,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轻易开口。

    小丁同样被吓到了,他脸色发着青小心翼翼地偷盱齐耀辉,竟发现齐耀辉的双眼都是血红的。齐队?

    项。但项东没有想到,齐耀辉其实已无需他为自己解答。他眼底的血色逐渐褪去,抖着唇,哽咽着、嘲讽着,慢慢吐字。T国人怎么会用C国人的姓?你们不是只有四个兄弟,是五个。齐耀辉缓缓地举起手机,把向光的照片对着项东。还一个,叫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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