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荆被殷仪一番抢白,一张脸红红白白的,见殷仪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也就不自讨无,拱了拱,转身就走出了这间屋子。在背对着殷仪的时候,他眼假装的浓情蜜意尽数消失,只剩下了阴鸷和愤怒。
我还以为这小公子是你家的掌宝呢,毕竟是唯一的男丁,之前看见了一次,小丫鬟匆匆将他抱走了,生怕我对他做什么。卫天璇懒懒地哼笑一声,想到了小孩子臂上的伤痕,眉头又忍不住紧紧地蹙起。她幼时练武,父亲对她颇为严苛,但很少会打伤她,除非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他们也当真是狠心。
男丁又怎么样?殷仪讥笑了一声道,殷侯太小,而且是庶出,老爷子不把那夫人扶正,殷侯便继承不了家业。除了是一个他们看来顽劣的幼童,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小娃娃更亲你?卫天璇又挑眉道,只不过殷仪素来冷淡,对着小娃儿脸色不算冷若冰霜,可也称不上温柔。
殷仪蹙了蹙眉,沉声道:我没时间照顾他,只希望他离我远一些。而且他是那女人生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殷亿那种模样。家务事由来难断,殷仪家亦是如此,卫天璇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见丫鬟牵着殷侯的又回到了屋,她觑了一眼继续看账本的殷仪,自己则是抱着小娃儿坐到一边去,教他念一些诗。
殷仪没有提出逐客令,卫天璇自然是心安理得地住在了离女主最近的地方,只不过有些时候,能听见别的院下人愤愤不平,还顺带说起殷仪在山贼寨子的经历。眉眼一挑,眼流转着遗憾,笃定了殷仪吃了亏。至于说到了府上的崔荆,她们更是把人当成了未来的姑爷以及心倾慕的对象,说起来满面春风、含羞带怯。
这一日卫天璇因为几句话,惹得殷仪面上出现了几分羞恼,被无情地赶出了房间,她自然是在府上四处乱晃。期间她也在殷仪带领下,见过那躺在了病床上殷老爷子一眼,眉心一点黑,显然是了毒,而且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能够活下来完全是靠名贵的药吊着一口气。殷老爷子为什么会毒呢?殷仪似是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她面上不动声色的,认为老爷子只是普通的病。
你总说等等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在靠近了凉亭假山的时候,卫天璇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叫喊,她赶忙闪到了假山的后头,偷觑着不远处亭子的一男一女。可不就是殷仪的妹妹殷亿么?此时她正与那西席先生崔荆拉拉扯扯的,才甩开了那双宽厚的,下一瞬间便被拥在了怀。一个粗暴的吻看得卫天璇心惊肉跳的。
崔荆这个男人,还想着将殷家的姐妹都揽入怀?
老爷子那边与大小姐说了,她想要继承殷家的家业,只能够与我成亲。崔荆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松开了闹脾气的殷亿,伸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我跟她成亲,在新婚夜谋害了他,那些东西不就是我的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跟殷仪成亲?殷亿的声音尖利像是一根刺,只扎人的耳膜,同样是殷家的,为什么你非要跟她成亲。
这事情得问你爹。崔荆的面上也流露出几分不耐来,他冷笑一声道,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孩子,殷家的产业你跟殷侯一点儿都没有。
殷亿被崔荆戳了心事,她的面色骤然一白,家业的确跟她们母女无关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颤抖的身体靠在了凉亭的红柱子上,她忍不住又讥笑一声道:殷仪会愿意嫁给你?她平日里都不屑瞧见你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是老爷子临终的遗言,她若不想背上不孝的声名,自然是拒绝不得。说到这件事情,崔荆的脸上多了几抹得意的笑容,殷仪她在山贼寨子里待了一阵子,残花败柳,除了我还有谁敢娶她?
越听越觉得过分,卫天璇双拳紧握,恨不得冲出去将这对狗男女踹入了河,可到底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愤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让她心生不悦的地方。屋子里的殷仪已经放下了账簿,正躺在了榻上小憩,薄薄的外衣滑落在地上,袖子蹭了上去,露出了一双带着绿玉镯子的皎白臂。这秋凉时节,一身单薄的罗衣早该换下了,卫天璇嘟囔了一声,给殷仪盖上了一件外衫。
榻上的人睡得浅,在卫天璇靠近的时候,她便已经醒转过来了,只不过懒得睁开那双困倦的、惺忪的双眼。回来了?殷仪初醒时候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似是羽毛搔在心间。卫天璇在她一旁坐下,支着下颐瞧着她,轻笑一声道:你也不怕受凉了,这榻上的凉席早该收起来了。
嗯。殷仪一颔首,她支起身,睁眼望着卫天璇,敏锐地感觉到了她一丝与众不同的情绪。她脸上的笑容终究是比往日勉强了些,又是为的什么呢?你出去了一遭,怎么惹了几分的不快?殷仪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什么。卫天璇摇了摇头,可半晌后又觉得这事情不该隐瞒殷仪的,她将在凉亭的见闻说给了殷仪听,见她面色没什么波动,又咦了一声,问道,你的好妹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跟崔荆纠缠在一起,你不生气?
你难道希望我因为这个生气么?殷仪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
卫天璇眸光一沉,自然是不想的,若是因为这生气,只能说明她殷仪的心有崔荆的地位。可她哪里容得他人走进殷仪的心扉?那儿的空缺是要留给她卫天璇来填满的。卫天璇站起身,走到了殷仪的身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他们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殷仪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卫天璇又问道:你会听你父亲的话,嫁给崔荆么?
在云州城百姓的眼,殷家的大小姐是个孝女,是一肩挑起家业,是会为父祈福的女子。殷仪答非所问,可卫天璇读懂了她的话。如果这是殷老爷子的临终遗命,她自然会遵从。如今殷家的铺子其实大半在她的,以殷家的家业作威胁没有什么用处,可偏偏她在外的名声会成为累赘。云州城千千万万张口,提起了她的过往,提起了她在山寨的经历这一切的一切,容不得她不嫁。
如果我要你不要嫁呢?卫天璇沉声道。
殷仪怔了怔,半晌后才仰起头一笑道:你离开云州吧,回你该回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卫天璇的面容骤然冷了下来,她该回到哪里?殷仪是小世界的女主,除了殷仪的身边,她还能有哪里可以去的?为什么?卫天璇问道。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在殷府也停留了一段时间,你终究不是我殷家的人,做客也得有个时限,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吧?殷仪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她望着卫天璇的视线是温柔的,同时也是无情的。卫天璇从读不出任何口是心非的含义,殷仪是真的想要让她走,一时间心冷得厉害。危还没有解除,她怎么能厉害殷仪的身边?我要是不走呢?卫天璇双环在胸前,她低低地笑道。
这儿是殷家。殷仪神情淡淡的。
她铁了心要下这道逐客令。
翻脸无情的女人,她的心思就像是海底针一般,难以揣测。
好,我离开。卫天璇淡淡地应道。她还想提醒殷仪她送的哨子,她当时在山贼寨子里说得话同样算数。可是喃了喃唇,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转身的动作很是缓慢,她在等待着殷仪的挽留。
殷仪在卫天璇迈出了第一步的时候,拉住了她的。她拽着卫天璇跌坐在了榻上,凑近了她的脸,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你去吧,再见。会有再见面之时。
卫天璇怔了怔,一方面因为殷仪的吻而惴惴不安、满怀的忐忑,而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话的无情。殷仪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要她走,为什么还在分别时,留下了这等亲昵和旖旎的场景,令她想入非非?
【宿主啊,你难道就不出现了吗?危还没解除任务还没完成】
系统君的声音传来,说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她明面上离开了殷府,可是能偷偷留下啊,只要不被殷仪发现便成了,不是么?这么想着,卫天璇顿时抛去了之前哀怨伤感的情绪,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而殷仪则是望着那道背影,眸光越来越沉。
老爷子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他要是一命呜呼,可以借着守孝年的名头,避开崔荆那些人,但是崔荆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么?指不定又在灌着迷魂汤呢。那院子在做什么?殷仪懒洋洋地一抬眸,问端着茶水进来的丫头。
二小姐在院里叫骂,小少爷不停地哭。丫头小心翼翼地应声道,不管怎么样,当家做主的还是大小姐。除了个别傻的,没有谁会跟殷仪作对,因而这隔壁院的消息不停地传入了她的耳。
安分不了多久。殷仪冷笑了一声。
殷亿确实是安分不了,尤其是病榻上气若游丝的老爷子将全部人都聚集在一起,说殷仪和崔荆的婚事时。这听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砸了不少的瓷器和首饰。丫环端上来的莲子汤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殷仪正打算喝上一口,小小的身影便跌跌撞撞跑入了她的房间,一把扑到了她的身上,使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袖子。殷仪没有推开殷侯,冷着脸听他那要断气的哭声,从还分辨出了些许有用的讯息。
汤不喝殷侯一边打着饱隔儿,一边哭,还伸出了自己的小短去够那摆在了案上的瓷碗。殷仪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敢情是殷亿和她那没用的娘亲在说着谋害自己的话,被殷亿给听去了,这小娃儿便匆匆忙忙跑过来,不让她喝这些东西呢。不喝,莲心,拿去倒了。殷仪淡淡地吩咐道。她的这一碗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其他人的食物根本就送不到她的屋子来。
殷亿这么个成日里与崔荆厮混的丫头能有什么脑子,做得出来的龌龊事情,八成是从她那出身不好的娘亲身上学来的。殷仪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她不会把殷亿怎么样,顶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夜幕降临,云州城灯火如昼。
卫天璇站在了二楼的房间,从窗外望去,便是殷家那庞大如巨兽的府邸。她端着酒杯,才啜饮了一口,便听见了尖锐急促的系统警报声响起。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像是一阵穿堂的风,从打开的窗户掠了出去。翩然的身形很快便没在了夜色,熟门熟路地闯入了殷府,凭着感觉寻到了那一处。
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喘息声交杂在一起,期间还有恶犬的狂吠声。
这是殷府的一个破落院子,曾经住着殷家老爷子的爱妾们,可惜后来不是疯了就是投井死了,一连好几个,不知情的只说这儿是风水不好。殷老爷子也不将妾室们安置在这儿了,久而久之,这便成为了一个废弃的院落。
窸窸窣窣的声响与此起彼伏的秋蛩鸣叫交织在了一起,荒草萋萋,直至没膝。这儿没有灯光,只剩下了天边的那一轮月色遥照着。卫天璇像是一阵风吹过,只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尖叫声不断传入了她的耳,一颗心紧紧地揪起。系统警报,难不成殷仪出事情了?早知道就不离开了。可是以殷仪的本事,在府会吃亏么?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掠过,卫天璇的双眼变得通红。廊道的转角传出了脚步声,卫天璇骤然收住了脚步,她屏住了呼吸看来人,直到那张熟悉的面容落入了眼,一颗紧提的心才猛然地放下。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卫天璇怔愣了片刻,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拉住了殷仪,另一只则是描摹着她的面部轮廓,要将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间。柔软的指腹在殷仪的眼角眉梢轻轻滑动,卫天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见到了安然无恙的殷仪,那刺耳的尖叫声便管不着了。
你怎么出现了?殷仪的眸子沉沉的,在望向了卫天璇的时候还有几分闪烁。她掩藏住了自己眼的讶异,做出一副如湖水平静无波的神情。原本让卫天璇离开,就是不想她知晓那些个龌龊事情,可是她还是突然间出现了。是谁给她送了信?还是仅仅是个巧合?殷仪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动,像是一对翩然的蝶翼。
发生什么事情了?卫天璇的耳朵颤了颤,她低声问道。
没什么呀,只是处理点小问题。殷仪不欲多言。
小问题?那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分明是殷亿的,还有疯狂的狗叫声响起,这会是一件小事情?她和崔荆动害你了?卫天璇问道,眸泛过了一抹凶光和杀。
算是吧。殷仪轻哼了一声道,发生什么,总归是她在自作自受。她自己从外头买来的媚药不知道药效如何了?她自己准备的恶犬可够她消受这福分?殷仪笑了起来,面上多了几分恶劣和冷酷。
第72章 小姐和山贼(完)
卫天璇跟随着殷仪一路踩着月光回到了屋。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你当我殷府是什么地方?殷仪可没有忘记之前的话,她斜睨了垂眸不语的卫天璇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难道你真不想见我出现?卫天璇微仰着头,认真地看殷仪的神情,那暧昧的暗示当真是要将她给推远?如果真不需要她卫天璇,那又何必有再见的时候呢?殷仪还没有答话,卫天璇就自得地笑出声来。你是怕我知道什么事情?比如你对你的亲妹妹如此心狠?卫天璇只是随口一问,只不过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殷仪的眸光一沉,难不成是被她给猜准了?
你要住下就住下吧。殷仪避开了卫天璇的视线。
在她转身的时候,卫天璇一把拉住了她的,她低声道:以德报怨并非是我的处世之道,我自然不会因为那些事情怪你,只是有些恼,为什么还得劳累你亲自动。那些污秽的、龌龊的、血腥的事情经由我一人之便足够了。
殷仪望着被卫天璇抓住的,温柔地笑了笑,她轻声应道:好了,我知晓你的心思。
那你顺便告诉我吧,你还要听你爹的话嫁给那什么崔荆?他明明就没有安好心,典型的山狼!卫天璇说到崔荆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些激愤和恼怒,她很少见到像崔荆这样无耻的人,恨不得拧下他的脑袋挂在了城门的杆子上,让大家一起来看看这下流玩意儿!
我爹很看重崔荆。殷仪慢悠悠地开口道。
就算这样你也别能逆来顺受,嫁给这种人!殷仪会是没有主见的人么?如果她没有自己的想法,又如何掌控整个家业?说白了就是她自己也认可这门婚事,当然在新婚夜她想做什么,便是另一回事了。卫天璇一口气梗在了心头,她实在是有些气不过,跺了跺脚,眸泛过了一道凶光,我去把他给杀了,看你爹再欣赏他。
杀人触犯我朝律令,你难不成想要遭受牢狱之灾么?我可不会花银子把你给弄出来。殷仪哼了一声,可是眉眼间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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