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梦惊道:您如何得知......
那不是你爹。林归雁出言打断。
您说什么?
林归雁的目光往门口瞥去,方才那位老汉也回来了,他见了林归雁,神色大变,怒发冲冠,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往林归雁身上打去。
他虽是人形,可发出的嘶吼声却与城外那妖兽无异,想必是情急之下忘记掩饰自己的身份。
这样一来,林归雁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他面不改色,手中剑自上而下劈在老汉身前,霎时间鲜血四溅,整个过程只是一眨眼的事,惜梦吓得惊叫连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爹被劈成了两半。
之前见你就觉得你身周缠着的灵力十分怪异,于是就过来看看,果然是他。林归雁甩开剑身上的血,语调平稳道:它扮作人形时,身上的皮不会过于坚硬,叫你目睹这样的场景很抱歉。你爹恐怕早就死在这畜生的爪牙下,节哀顺变。
突遭大变的惜梦几乎快崩溃,林归雁沉默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包碎金放在木桌上,抬腿离开。惜梦又哭又叫又不敢动,形容凄惨极了,嘴里不停念叨着,爹啊,爹啊。
林归雁几个腾身飞至镇中最高处,他将槐风镇的全貌尽收眼底。他微微眯起眼,大致确定了几个方位,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死紧。
直到夜深时,几户人家皆发出了如惜梦一般的惨叫声。咸腥的血气在槐风镇内弥漫开来,居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将门窗关得更紧,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当真是鲜血淋漓的一晚。
☆、举步维艰的男主
我本来只是想试试运气,没想到真叫我找着了。
谁?
徐光星回首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原来是穆辞一脸调笑地倚靠在窗框上,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前段时间,去鹿鸣林猎鹿的人,是你吧?
穆公子说什么胡话,血口喷人,你可有证据?
穆辞抽出一只箭来,指着徐光星的鞋底:鹿鸣林与世隔绝,林中生长许多奇异花草,你可曾听说。
徐光星面色一变,收了收脚。
你鞋边沾着的那片花瓣,这不是鹿鸣林独有的么。槐风镇何时能生长出这个品种的花来了。
穆辞神态从容,将竹箭搭在肩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徐光星:徐家首席弟子做出这种事可不好办,我原以为你会聪明些,借刀杀人,派些你手底下的小角色去做。没想到你居然亲自......该说你急功近利吗?杀了几头白鹿,便能让你在徐家站得稳脚?那还真是......
太看得起林归雁了。
徐恩光被揭穿了,终于收起假模假式的神情,换上极为奸邪的笑容来,将我是反派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穆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样的细枝末节也不放过,敢问穆公子,揭发了我的罪行后,你又待如何呢?
又待如何。
穆辞还真不好说。
如他所言,他只当徐家会派几个杂碎,却不想徐光星亲自出马,难怪徐家不愿交人。将大弟子交出去偿命,以后徐家在修仙界还怎么混。
现在有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摆在穆辞面前。
既然徐光星就是屠鹿的凶手,那么林归雁与徐家的一战势必难免。徐光星这条命他是留还是不留,若是不留,徐家便会以此为由为难林归雁,最终还是会惹得林归雁动手。可若是留......
眼下证据齐全,就此放过徐光星,他一定会将沾有花瓣的鞋子销毁,那时可就是真的死无对证。
徐光星笑眯眯道:怎么了,你想叫林归雁过来,抓我的现行?
穆辞神色一凛。
他现在怕是忙得很,没功夫管这件事呢。
他......穆辞怔愣,林归雁此时不该是在客房里休息么?只要他喊上一嗓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足够林归雁从天而降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二人的对话,来者气喘吁吁,连门也顾不得敲,慌慌张张地闯进屋子:报!大师兄!大师兄!
徐光星慢条斯理道:如何?
林归雁他,他
穆辞心头猛地一紧:林归雁?
林归雁他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
徐光星不紧不慢:话讲得清楚些,在何时,在何地,与什么人,动什么手了?还不好好给林庄主的爱徒讲一讲。
林归雁刚在惜梦姑娘家,把惜梦姑娘的爹给杀了!
穆辞瞪大眼睛,活像被雷劈了一道似的,他没听错吧?林归雁去杀人了?
反倒是徐光星哈哈大笑起来,穆辞听得是毛骨悚然,他捂着肚子笑了好久,倏地暴起,面色阴冷道:好啊!好!
穆辞虽不知发生什么,可他清楚林归雁的为人,他绝没有滥杀无辜的恶习。他心中暗叫不妙,于是将竹箭抓得更紧,关节处微微发白。
那老东西果然是妖兽变的,多亏我不曾与它硬碰硬,否则岂不是自讨苦吃。
穆辞抓住重点:惜梦的爹是妖兽所变?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何不娶她过门?你师父竟真是个善人,分明是为了他那几头白鹿讨命而来的,没想到先平定了此处的祸患。天底下像他这般正直的人怕是不多喽。
是你自己品性恶劣。穆辞沉声道:你对林归雁做了什么?
我哪儿敢对他做什么,我还要谢谢他,帮我除了碍事的东西。徐光星的声音愈发阴冷,他不再看向穆辞,就连作为证物的鞋子也不换,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去,对身边的小师弟吆喝道:走,去惜梦家里。
穆辞果断地出手要拦,徐光星猛然回头:我不如你师父修为强悍,所以不肯冒犯那几头畜生,你师父既然做了这个好人,那我就笑纳了。
穆辞反应过来,徐光星始终不对惜梦越界原来是畏惧镇中的食人兽,现在林归雁将食人兽斩杀,反而方便了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动手:你要去对惜梦姑娘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们鹿鸣林能管的事了吧,惜梦那丫头又不是你们养的白鹿,碰都碰不得一下的。与其在我这里拉大锯,穆公子不如快些寻到你师父商讨大计如何?你以为你们来了,我们会轻易地放你们走?天真。
穆辞惊悸,此刻的局势并不容他细想,他凝视着作出胜利者姿态的徐光星,抬起了左手。
无名指上佩戴着一只精致的戒指,闪着冷冷的光泽。
想对我出手吗?省省吧穆公子,你的身手我早就听说过。你师父不在这儿,你拿什么威胁我?
穆辞下定了决心,从戒指中抽出武器。
拿这个。
不等徐光星躲避,穆辞扣动扳机,一枚灵石喷射而出,打穿了徐光星的左腿。
徐光星惨叫一声,那小师弟见大师兄被穆辞一击击溃,也软了脚,满面惊悚地望向穆辞。
穆辞向前几步,以枪口顶住了徐光星的太阳穴:对不住了,你今日非死不可。
徐光星只是听说过林归雁给他徒弟做了几样新鲜又残暴的武器,他只当是夸大其词,并不放在眼里,直至今日交手才察觉这武器的可怕。他冷汗如雨,片刻的功夫就濡湿了后背。
穆辞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只见他手指微动,又是要扣动那处机括,徐光星心一横,破音道:杀得好!杀了我一个,换你们鹿鸣林死个干净,当真是赚了!
这句话戳中了穆辞的心口,他停了动作,逼问道:把话说清楚。
徐光星面露凶相,不断地倒吸冷气,这一会儿腿上的伤口已经染红了大片,却仍是笑着:徒弟在徐家的地盘杀害徐家首席弟子,师父在槐风镇滥杀平民,你猜猜,今日过去,会有多少世家要举兵围攻鹿鸣林?
你鞋底的花瓣乃是铁证,你屠鹿为先,怎成了我理亏。林归雁斩妖除魔乃是正义之举,何来滥杀平民一说。
妖兽死亡会保持化形后的样子,林归雁杀的是人是兽,谁说得准呢?
穆辞恍然大悟,随即心冷如冰。
徐家人当真好算计,故意将妖兽留给林归雁击杀,再栽赃林归雁向普通人出手。原来,这件事的主动权从来不在林归雁手中,自从他们决定从鹿鸣林来到槐风镇的一刻,便完全陷入了他们的计谋。
他们的目的唯有一点,便是逼林归雁出手,无论是向徐家人还是普通居民,总之一定要让林归雁身败名裂,好正大光明地招兵买马讨伐林归雁。
在劫难逃,在劫难逃!
林归雁这位男主角从一开始的宿命便是注定的,无论他甘心与否,他所踏上的路途都将是这唯一的一种。他不犯人,可人要犯他,一定要将他逼上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上才会停止。
就在穆辞震惊的功夫,徐光星忍着痛苦咬牙反击。穆辞毕竟缺少实战经验,手中一滑,未能握住枪身,叫武器掉在了地上去。徐光星与那小师弟抓准机会,一记手刀劈向了穆辞的后颈。
穆辞这具身体本就是偏弱的体质,跟在林归雁身边又不曾吃过什么皮肉之苦,这一招下来直接被打得晕了过去。
刚从阎王殿走了一遭的徐光星此时大喘着粗气,他望向自己的伤腿,忿忿地用剩下的好腿踩上穆辞开枪的手,几根好看白皙的手指几乎要被踩断,他嘴里不停地骂着什么,又狠狠打向小师弟的后脑:愣着作什么!叫医修来!
☆、男主要发飙了
穆辞费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被人捆了四肢,关在一处狗笼大小的囚房内,手脚上的铁链缚得死紧,他试着用了用力,几条链子纹丝不动,任凭他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一只手上布满青紫色的伤痕,显然是饱受虐待,刚刚转醒时还不曾注意到,彻底清醒后只觉得手上传来钻心地疼痛,穆辞险些要叫出声,却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穆辞就自责起平日里修炼的倦怠来。他跟在林归雁身边,也学了不少关于器械造术一类的知识,这铁链的材质并非上佳,若是能运转灵力,将其震碎不是难事。可惜他学艺不精,对灵力的运用还不如林归雁的皮毛,否则就凭这几条狗链还想拴住他?
看来徐家是注定要逼林归雁动手的,他们许是大大低估了林归雁的战斗力,还以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小有死伤便可名正言顺地讨伐林归雁,岂不是美事一桩。他们从未想过林归雁发起火来,几个徐家都不够他热身的。
猎了鹿不算,还要绑架自己,这可真是......
片刻后,伴随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囚房外走来一人。
徐光星态度恶劣而傲慢,比先前每一次见面都要嚣张几分。他恨恨道:如何?林归雁座下首席弟子如今落得如此惨状,可见鹿鸣林不过如此嘛。
穆辞一听这话,觉得十分好笑:林归雁就我一个徒弟,首席弟子是我,末席弟子还是我,可不比你姓徐的家大业大,当个首席像是多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徐光星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实话告诉你,从你们师徒踏入槐风镇起,想要活着走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就凭你们?
就算奈何不得林归雁,至少奈何得了你。
徐光星拖着一条瘸腿,对着地上的穆辞龇牙咧嘴,言语间尽是狠厉。穆辞自知自己的处境,便也不再出声刺激。他不想拖林归雁的后腿,最好趁敌方放松警惕时偷偷溜出去。
此番擅自行动实在是尴尬,虽然找到了证据,可对手根本一开始就没想过讲道理。
怎么了,不说话?
徐光星开了门锁,铁质的栏杆刮碰在地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还留着你的手?
他将目光落在穆辞的伤痕累累的手上,拔出一只匕首来:就是这只爪子,险些打断我一条腿。
穆辞的神色猛然紧张起来,徐光星不会是要把他的手切下来吧?
那就让你也体会体会这般滋味如何?
穆辞咽了咽口水,盯着徐光星手里明晃晃的刀尖。
想保住你的手吗?
这还用问?自然是想的,不过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也相劝我投诚?
告诉我,林家的翡翠矿在何处。
穆辞一惊,心下疑惑,下意识反问道:翡翠矿?
少与我装蒜,你那武器上头不是绑着一块,你还能连你们林家最值钱的东西都不知道么?当我是傻子?
穆辞茫然,他从未细想过林归雁如此遭受针对的原因,反正他是男主角嘛,肯定是要被一群乌合之众虐来虐去,只有前期虐够了,后期的打脸才更爽。由于这般先入为主的观念,穆辞从未注意过林家的家底,他知道林归雁有一只海上的商队,不成想这些玉石竟是其他家族垂涎的对象。唐婉宜与他说过,这冰种翡翠只是一小块便价值连城了,林归雁鲜少出林,鹿鸣林的开销又不小,至今不见财政赤字显然全靠着这脉玉矿撑着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掉在钱窟窿里的,看来不止贾家一个啊。
早些时候,林归雁的商队还遭遇了洗劫,恐怕与这些修仙世家也脱不了关系。
敢情鹿鸣林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可林归雁确实不曾与他说过玉矿的事,穆辞坦诚道:不知。
徐光星冷笑着将穆辞的手翻过来,刀尖刺破掌心的皮肉,血珠争先恐后地从刀口出涌出。
穆辞瞪大眼睛,他的手本就痛得要死,又遭这般凌//虐,恨不得当场去世。
你不知?
穆辞咬牙道:我与林归雁是异姓师徒,他不告诉我这些,也是寻常。何况林归雁于我有恩,就算他告诉过我,难道我就该出卖他?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钻心地刺痛。
穆辞恼火得很,徐光星干脆割了他舌头一了百了算了。
徐光星逼问几次无果,穆辞的命还有用,只得放弃。
算你嘴硬,我看你能挺到何时。
徐光星一瘸一拐地离开,穆辞只恨自己一时走神,没能当机立断地杀了这人。
看来心软还是要不得,要不得。
也不知林归雁那边如何,林归雁知道徐家要拿他除妖的事大做文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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