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值爆表[快穿] 作者:讳疾
或者说,留在谢前辈的身边。
根本没有劝说齐周灵的立场。
而便是这时,以往人迹罕至的竹林外传来窸窣声响,杂乱的脚步声显现出来人的声势浩大。带路的侍童还捧着鎏金的小炉,暖意几乎要将清晨料峭的寒意都蒸发干净。谢虚听见秋先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似十分恭敬,还隐含着隐.秘的兴奋与敬畏。
谢虚以往清早起身,便在这处修炼。秋先生道,城主这边请。
隔着丛丛竹叶,谢虚从众多来人里一眼望见的,却是那好似覆着霜雪的银发,和青年俊美冷淡的面庞。
这一头银发太过有标志性,以至于谢虚见到他的第一眼,心头便浮现出他的名字来。
慕容斋转过身,也是微微讶异: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融雪城和秦水城相距遥远,再加上送信路途中费去的时间,融司隐以和他相隔不久的时机出现在这,简直快的有些匪夷所思。
融司隐微顿,冷淡地挪开目光,落在慕容斋身上:
要不是慕容斋没有伪声,连他也认不出眼前衣襟散乱的酒鬼就是那个鬼医。
与此同时,融司隐还格外在意那抱在谢虚腿上的孩子,只是细细看去,眉眼之中有些类似他那位亡去的故友。
联系到慕容斋也在这里,于是融司隐挑了挑眉,问道:齐侠客之子?
自然,慕容斋觉得融司隐的问话有些古怪:你不是接到我的传书,才来接齐周灵的吗?
融司隐:
慕容斋:?
融司隐:是。融城主的目光不经意间擦过那素衫黑发的少年,眉目低垂,我来接他。
对慕容斋的反对都毫无反应的齐周灵,却在一瞬间像是警觉的小动物般,谨慎地抬头盯着那个只说了一句话的男人,神色紧张。
不。
齐周灵不过乳臭未干的年纪,力气却颇大,那紧拽着谢虚的手拧得人发疼,于是谢虚下意识道:别吓着孩子。
融司隐一顿:嗯。
慕容斋
:
他总觉得这两人气氛有些不对,一幅相夫教子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皮痒,想挨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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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二十八)
窗外寒意料峭, 只隔着一卷珠帘绡,便将冷风抵在外面,鎏金炉中的热气也把室内熏得暖烘烘的。
谢虚手上还抱着精致的暖手炉, 和慕容斋面面相觑。
就着齐侠客独子的去留问题, 相关的三人在里间茶室中秘谈;谢虚原本想着到了习琴的时候, 要先行离开,却被秋先生按着坐了下来。
你怎么能走?谢城主还在里面。秋池水道。
可是里面的三人讨论,也与他无关啊。
谢虚微颦着眉想。
约莫过了两炷香时间。等融司隐和齐周灵出来时, 原本满脸抗拒的小孩低垂着头, 看上去兴致不高, 只是也没先前那么忌惮防备着融司隐,躲得老远。
慕容斋起身道:如何?
融司隐:随我回城。
这答案倒是在慕容斋的预料之中,毕竟少有事情能超脱的出融雪城城主的掌握。不过让他预料不及的是, 原本十分坚定立场的燕继政,竟也默认了下来, 并未出声反对。
秦水城植多事之秋,何况燕继政现在的处境,也并不算安全。未免夜长梦多, 他们现在便要启程先送燕继政回宫,再折返融雪城。
齐周灵一直低垂着眼, 鞋底在地面上划着圈, 看不清神情。但他听见融司隐说要离开了,又突然僵了一僵,三两步跑到谢虚的面前, 牵住了他月白的衣衫。
抬起头,仍是平静到显得有些呆板的神情。
谢虚:嗯?
对待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孩童,谢虚的耐性向来很好,于是半蹲下身,询问道:怎么了?
齐周灵抿了抿唇,一双黑沉的眼便望向了融司隐。融司隐顿时会意,颔首道:我答应他,会时常带他来看你。
燕继政在旁补充:若有闲暇出宫,我也会来。
谢虚:?
为什么要来看他?
谢虚的眼中浮现出一点诧异神色,融司隐却转过身不再回答。
随身行李除去银票,并无什么可收拾的地方。燕继政将紧攥着谢虚衣衫的齐周灵抱到一边,微合了合眼,才能挡住眼中情绪汹涌。
可便是再不好意思,那心中压抑的话也翻滚着,好似再不开口就要溢出来。于是他猛地回身,在谢虚面前单膝跪下,行了大礼。以往,父君格外恩泽,他也不过是在祭天拜祖时行过跪礼。
多谢前辈这些时日的相助,哪怕您不愿收徒,我心中也永远将您当做我的师父。
齐大侠对外宣称他是座下弟子,燕继政也不与旁人解释。但实际上他拜师那日,齐大侠却告诉他,他可以教导他别的功夫,却不能做他的师父,神算与他卜过卦,他真正的师父另有其人。
燕继政如今才似懵懂。
谢虚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讶异的微一失神。
你
便这么想和我学舞?
可燕继政是皇子,这样的志向并不算什么好事。
谢虚瞧见四周多人,倒没直接言明,毕竟这也算是燕继政的个人隐好。于是只顿了顿,将燕继政扶起,低声道。
若你一年后想法仍未生变,我再收你为徒。
融司隐微掀了掀眼皮,第一次正视打量了燕继政起来。
沈谭回了自己的世子府。
他上辈子可谓是与朝廷有血海深仇,如今阴差阳错成了皇子龙孙,实在有些可讽,于是他往日也不待在世子府里,而是见天的往外跑。
去的最勤的,便是融雪城了。经他努力,也时常守在融司隐身旁,颇有君子之交的意味。
但从谢虚冒出来时,一切都轨迹都偏离开来。
沈谭看得出,融司隐应当是有些欣赏谢虚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回程时,轻描淡写地警告过他那在沈谭心中,的确当的上警告了。
可偏偏沈谭又不能告诉他,那是上辈子害死他的□□,一切的元凶,以至于后来沈谭越是回忆越是不安,怨愤几乎要溢出来
融司隐坐在他对面看了他会,神色漠然,忽地抽出腰间之剑,一道剑风从身旁劈过。
融司隐并不是要伤他,那道剑风也不过是让颊边拂过凉意,可沈谭却像是骤然清醒过来,看着融司隐那平静淡漠的神色,突然便心慌至极。
融司隐道:沈谭。
你在害怕什么?
沈谭瞬间失声。
他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如上辈子般,这个人的出现便毁掉了他一声。
对不起,沈谭听见自己的声音,满是疲惫和无力,我只是太累了,或许我应当冷静一下。
他心乱如麻,到最后便主动让车马分行,说多年未见长辈,有悖孝道,要回程去看父王。
于是两人分开,心中都心知肚明。
现下沈谭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反而和融司隐离心。左右现在的谢虚也掀不出什么风浪,那甚至想要□□的心思也渐渐淡了下去。
为这个和融司隐起矛盾的话,反而得不偿失,他并非那样莽撞的性情。
更重要的是,沈谭也的确遇上了变故。他歇在世子府上,朝廷中来了消息,说是某位皇子大摆宴席,邀他们赴宴。
他们虽是闲散王爷,与宫中嫡储相争并不相关,打着哈哈不站队便可,但他那王爷爹怕沈谭闯祸,又特意将相关与他说了一遍
沈谭本是满不在乎地听着,但听到那皇子的名字,却是微微惊讶地睁开了眼。
燕继政。
是如今的燕帝最疼爱的孩子,未来的皇位继承者。
虽然现在的那位陛下还没展现出放权的意味,也有人猜测燕帝忌惮这位母妃世家出身尊贵的皇子夺权,因此重臣皆不敢深交,但沈谭很清楚,这位是真正被那位殿下宠爱的太子,也正因为太过重视,才将情绪收敛,不显露半分,甚至容许他外出习武,可到最后这位皇子却死在了宫外。
似乎是江湖械斗。
燕帝悲愤不已,一夜白头。也自那时起,众朝臣才知道这位皇子在燕帝心中的分量,从无为甚至显得有些懦弱的帝皇,变为了铁血手段的暴君。除了脾性暴戾许多,还广发禁武令,以至于朝廷与武林的微妙平衡被打破,双方斗的皆伤了元气,若不是后来外族入侵,只怕要更不死不休。
而如今,那理应死在宫外的皇子却回来了!
沈谭甚至忍不住猜测,莫非是那些奇人异士假扮的人物?
这猜测很快被打破,因为燕继政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调用兵力,肃清叛军,又调出大内二十余绝顶高手,不知派去调查了什么事。
沈谭心中不禁茫然,现在的未来和他所经历过的,似乎从某一处开始便生出偏差。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一更,很晚之后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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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二十九)
一年后。
齐周灵在鬼医调教医治下, 郁疾渐消,倒是像个正常孩童起来。只是仍旧少言寡语,心性也比旁的孩童更成熟稳重些。
他站在融城主身旁, 冰冷淡漠的目光也和融司隐如出一辙的相似, 倒真正像融家三子一般。
与此同时, 以往性格爽朗的融二城主在遭友人陷害,又从外界回来后,便也将全身心投入进武学修习中, 性情变化颇大。
负责伺候的侍童也偷偷与旁人说起, 那日他给融二城主送饭食, 便见融司藏从屏风后走出,长身玉立,只一头黑发中覆了一层银丝, 像细雪一般。恍惚间,他还以为是融城主到了房中。
于是众又感慨, 融雪城的三位主人,实在像是有血缘连系的一家了。
每年二月是齐周灵最兴奋的时间段。
因为这是固定的、融司隐带他出城去见那个人的时候。
事实上早在三天前,融司隐便已让人收拾了行装细软, 只等开春便出发。
艳阳高照。
龛盒里的熏香将要燃尽了,融司隐微一拂袖, 让旁边的侍女换上新香, 复又盯着那一缕被掐断的细烟有些失神。
兄长。融司藏收了剑,因内力迸发被闷出的细汗顺着脖颈流下,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融司隐微顿, 没有回话,只问道:这次也不去吗?
不过是朋友,下次寻着机会再探望也一样,融司藏神色自如,阳光下的柔软青丝透出如流银般的细腻光泽,如今我正在紧要关头,只冲破这节关窍,便可修炼至融雪功第四重了。
融司藏练功正练的口干舌燥,将石台上放置的一壶清茶连喝了两碗,忽似想起什么,又问道:我这个进度,比之兄长进度如何?
融司隐修炼融雪功时,一年不过修炼到第三重。于是融司隐如实道:比我当年要深厚些。
于是融司藏唇角微翘,倒显出几分少年气来。
融司隐却看着他微微颦眉,眼中莫名有些担忧。
他没告诉融司藏的是,当年他修炼时,觉得功法已颇为影响他的情绪神智,才刻意放缓了修炼进度,待调整好后再修炼下一重。
这样大的隐忧他自然也问过融司藏,是否有不妥之处,而融司藏当时的回答十分果断融司隐看着二弟发上银丝,忽而便生出一个疑惑来。
融司藏他当真未受到影响吗?
在秦水城,如今正举行着最盛大的节日,便是连标志着一年首尾的除夕也没有这样大的阵仗。
这是独属于花城的节日,每隔三年便举行一次的花魁选举。
往常便是一掷千金也难见的绝色美人,会在三天后的夜晚,登上城中心建起的花楹台献艺。便是没银子入内场的人,只隔着遥遥一条河岸站在花楼高处,也能见到那隐约惑人的身姿,足以在今后的日日夜夜都魂牵梦萦。
为了三天后的表演,工匠们都连夜赶工,将花楹台又修缮一遍,明亮的灯火几乎要将半边天都点亮。
这三天也被称做朝花节,气氛已被预热起来,中心的街区腾空出一条夜市供给客人赏玩只是这夜市中贩卖的小玩意也与外界不一样,有名妓亲手书下的信笺,还有艳色的贴身织物,其他古怪的玩意也不少。
倒是少有姑娘、小倌的出来。
人人皆在为三日后的大选准备。
车马上,性情温驯的骡子在前慢悠悠迈着步子,沐云公子闻见外面那股甜腻的脂粉味都飘了进来,有些不耐地俯身过去
将挡着的
门帘拽紧,叹息道:每到这个时候夜里便吵的厉害,又有两天睡不好觉了。
谢虚抱着琴坐在车厢靠里的位置,偶尔用手拨弄下琴弦试音。听见沐云的话,微抬头道:你可以住到我院中来,旁边种了梅树,听不见街边的声音。
沐云微微咂舌:算了吧要是让馆里的人知道我和你住在一块,只怕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谢虚神色微有些不解。
他只不过侧头看了沐云一会,沐云公子便倒吸一口凉气似的,有些急惶地更坐远了点,说道:别看我了,或者你将面具戴上。
谢虚:
这一年来不知为何,少年好似相貌又长开了些,白肤乌眸,每一处都生得愈加稠艳动人。一年前的沐云尚且能以平常心教他弹琴,如今却是有些受不住了。
等确认保持住了安全距离,沐云又开始皱眉抱怨起来;早在朝花节临近时,靠近秦水城的布庄中,稍显华贵色泽漂亮的缎料都被人预定走了,胭脂水粉也都抬了一两银子之多,还有小倌们用来收束腰身的带子都得排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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