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明星 作者:堪默
能夸张到这种地步。
随手把酒瓶堆到一起,腾出空间落脚。
薛寻躺在沙发上,黑色衬衫上满是压过的折痕,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手里还握了一个酒瓶,目光迷离,头发凌乱,整个人显得很落拓。
文衍宇进来,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站在一侧的陆源见文衍宇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文衍宇带上门问陆源:“怎么不送他回家?”
陆源抓抓头:“现在太早,我拽他回去肯定会引起大动静。”
略一犹豫,文衍宇问:“那戴琪呢?”
没料陆源反问:“戴琪?戴琪怎么了?”
虽然很不舒服,但文衍宇还是语气尽量平静说:“戴琪不是他的未婚妻么?怎么不管管他。我刚才看见一个女侍应从包间出来……薛寻这么做不太合……”
“你不知道吗?”
文衍宇下意识接口:“知道什么?”
“他们的订婚只是为了应付媒体和薛伯母而已,不是真的啊。”
霍然抬头看向陆源,文衍宇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开口。
无法忽视的是一瞬间,心里闪过的了悟和宽慰。
但是……为什么薛寻从来没跟他说过?也没跟他解释过……
陆源试图扯掉薛寻手里的酒瓶。
彻底醉倒的薛寻已经神志不清到认不出人,但从他手里抢夺酒瓶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才把薛寻料理安稳。
看着似乎沉眠了的薛寻,陆源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前几次我都是在凌晨把他带回去的,明天早上我哥要拉我回家,我可能不能再在这呆到凌晨。”
文衍宇理解点头:“没关系。你先回去吧,我会把他送回家的,不用担心。”
听到文衍宇的保证,陆源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你上次说你想见一次……”
文衍宇笑着打断:“真的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等到陆源走了之后,薛寻仍旧昏沉着。
文衍宇看了看时间,刚刚过了十点而已,离凌晨还有很长时间。
现在带薛寻出门,未免太过显眼。
他把薛寻的姿势摆好,保证躺在沙发上的薛寻尽量舒服,而后,把薛寻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自己靠着沙发休憩。
包间里只有一盏亮着橘光的小灯,浓重的酒精气息尚未消散,在沉闷的空间里氤氲。
搁在大腿上的脑袋有些沉,硌得很不舒服,但文衍宇仍然一动不动。
微垂头,熟悉的容颜近在咫尺,俊美依旧。
温热的酒气扑面而来,却没让文衍宇觉得难受,定定看着薛寻的脸几秒,文衍宇低下头,唇轻轻贴在薛寻的唇上,柔软湿热,并没有深入,只是这么厮磨着。
渐渐退开,文衍宇闭上眼。
不知不觉的心安了起来。
大脑也开始思考其他的事情。
比如怎么让薛寻不要再这么下去,比如问薛寻和戴琪到底是真的假的,比如问薛寻他们还有可能么,再比如怎么获得薛寻的原谅。
他想了很多,又自己一一推翻。
在纷乱的念头搅扰下,文衍宇也随着黯淡灯光的意识弥散。
神志迷离之间,有人推他。
“这位先生,这位先生,我们要关门了。”
文衍宇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了看侍应又看了看已经把头扭向他怀里沉睡的薛寻,他稍微定了定神说:“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三点了。
把薛寻头朝下,扛着他上了出租车,一路开到了薛寻那栋别墅下。
扛得很吃力,但半拖半扶,也算顺利。
摸出薛寻口袋里的钥匙,文衍宇打开门,把薛寻送到二楼的卧室里,又咚咚咚下到一楼,倒了热水拿了毛巾上来。
等他上了楼,正看见薛寻醉醺醺的半睁着眼睛看他。
文衍宇以为薛寻醒了,把脸盆放在一边,声音温和:“你醒了?”
薛寻似乎还不是很清醒,努力睁大了眼睛,对他招招手:“你……过来过来。”
只犹豫了一瞬,文衍宇慢慢走了过去。
他走得并不慢,但那步伐却像是一刹那被拉长了。
薛寻不说话也不再睁大眼睛,只是歪头打量着,等他走近。
文衍宇刚走到薛寻身边,正想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手臂被薛寻拽住,下一瞬间,整个人被他拖到了床上,薛寻的身体覆上来,压住。
再想开口的时候,已然迟了。
薛寻带着酒气的吻把文衍宇所有的话都彻底堵了回去。
接着薛寻手脚麻利的边吻边解开文衍宇的衬衫,他用的力气很大,甚至崩开了两粒扣子。
吻也顺着唇蔓延到下巴,脖颈,锁骨,或咬或舔。
极其富有挑逗性。
在持续几秒大脑空白后,文衍宇才意识到薛寻要做什么。
手臂弯曲,文衍宇挣扎着刚想撑坐起,薛寻就先一步抓住他的手压到床上,身体再度把文衍宇压住。
那个动作不巧,正好压倒文衍宇骨折的左肩,锐痛袭来,再顾不上挣扎,文衍宇靠近薛寻的耳边,声音近乎有些哀求道:
“薛寻,你先放开我……”
薛寻红着眼睛看他,只一眼,就单手压着文衍宇的手腕,另一只手向下扯着文衍宇的休闲裤,动作简单粗暴。
他还没清醒,还在醉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到这个认知之后,文衍宇卸下一口气。
他不介意和薛寻做,只是这个时候不合适,他和薛寻之间还有太多没有理顺也没有解释清楚。
但……如果薛寻醉着,根本不知道的话,那也……没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唔=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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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五十
五十
有了这个几乎称得上自暴自弃的念头,文衍宇不再挣扎,只是微微侧过身子,尽量让受伤的左肩不要被压到或是碰到。
薛寻把文衍宇没有系皮带的休闲裤轻易褪下,手指探进,顺着尾椎滑到文衍宇身后。
理智被抛到九霄云外的薛寻根本不记得什么温柔不温柔、怜惜不怜惜,润滑剂没拿,甚至连套子也没有准备,手指草草扩张之后,就顶开文衍宇的膝盖,冲进他的身体里。
文衍宇没有多少经验,即使竭力放松也痛得嘴唇青白,身体瑟缩着向后退。
上次薛寻极尽温柔缠绵,他几乎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楚,所以也未料到这次会这么痛,像是被刀硬生生破开一般,艰涩而痛苦。
他试探着说:“薛寻,可不可以先退出来……”
薛寻同样不好受,实在太紧了。
欲望得不到发泄混杂着酒精冲上大脑,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身体已经先一步硬向里挤。
血液顺着结合部位流出,渐渐变成润滑。
进出变得不再困难,被唤醒的兽性控制了大脑,顾不上去考虑身下人的感受,只一味的满足自己的欲望,薛寻听不见呻吟,痛呼,哀求。
只能感觉到,身体里潜伏的欲望和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一次性的爆发出来。
酒精麻痹不了的,那就放任自己好了。
发泄过欲望,薛寻从文衍宇的身体里抽出,一个翻身倒在一旁,仍然是迷离不清的状态。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文衍宇才挣动手指坐起。
一夜的折腾,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没有一处不觉得痛,身后的某个部位尤其明显。
唯一庆幸的是左肩没有什么大问题。
摸索着穿上衬衫,被崩开的扣子是最顶上的两颗,倒也看不出什么。
套上裤子的时候破费了一番周折,从床下下来文衍宇腿脚一软,差点站不稳,扶着床头柜适应了才继续朝外走。
靠着扶手从楼梯拐下,已有浅金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扫除阴霾。
快天亮了。
文衍宇记得薛寻说过,他家清晨是有保洁来打扫的。
来不及冲洗,文衍宇就出了门,从薛寻别墅门前到外面的公路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一直打到车开回自己家,文衍宇才彻底放松精神。
白六跑到文衍宇脚边,蹭着他的裤腿,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雪白的皮毛一下一下跳跃着蹭起,像个毛球。
文衍宇不由忍俊不禁,沉下去的情绪也渐渐散去。
把猫抱起,放回猫窝。
蓦然想起薛寻床单上凌乱的污迹似乎并没有处理……只停顿了一瞬,文衍宇就又朝着浴室走去,反正现在也来不及了。
文衍宇其实很累,被薛寻身上的酒气熏染,前一晚他的记忆也只剩片段,能记得的只有好似无止境的痛,和薛寻一直在眼前摇晃的面容。
这次的事件实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本来想等到薛寻醒来和他好好谈谈,不论结果如何,最后一次和薛寻的对话实在太难堪了,这次,他有信心能和薛寻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次,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言辞乏力,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结果……算了,总还有机会的。
温热的水冲刷掉疲倦,里里外外清洁干净自己的身体。
文衍宇才倒回床上睡去。
醒来的时候,额头的温度有点高,脑袋也有些昏沉,不知道是清洁不及时还是受凉,文衍宇在药箱里找到药,和水吞了下去。
按着不大清醒的脑袋,文衍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薛寻有没有意识到他是文衍宇?
“水,口渴……头痛……”
薛寻沙哑着嗓子,对着空无一人的卧室低低说。
良久无人回应,响起的却是手机的铃声。
手指在床头摸索,手机没有放在平时放的地方,反而似乎是从地上传来。
持续不断的响铃让薛寻终于唤起一丝意识。
抬了抬眼皮,光线弥散进瞳孔,薛寻迅速又闭上眼,眯着眼睛从掉落在地上的西裤口袋里找到手机,按下接听:“喂,是谁……”声音带着点不耐烦。
“阿寻,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睡?”女声平静而冷锐。
薛寻抬眼看了时间,下午三点。
自己也有些意外,这次怎么醒得这么迟,身体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倦怠。
随口应道:“嗯,我醒了,ay什么事?”
同时在脑海里回忆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大牌,你这次的休假实在有点长了。”ay的声音里倒没有多少逼迫的意思。
宿醉的大脑实在不怎么灵便,薛寻这才回想起,自从母亲去世,他似乎已经很堕落了一段日子。
无可指摘,在同一时刻失去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他总需要一种方式去宣泄。
薛颜,戴琪,陆源……不少人劝过他,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能让他振作起来的只有他自己,而包括他自己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而已,没有人怀疑薛寻会再次站起来,所以也并没有太担心他。
他也确实不需要担心。
晃了晃脑袋,薛寻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一些:“再等几天,剥削员工也不能一点假期也不给,我不会少给你赚钱的。”
ay无奈:“好吧好吧,反正你自己都不在意,我还在意什么。”
“对了,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我怎么知道……十有八九还是陆源。”
“哦,我……”
薛寻的声音突然顿住。
“怎么了?”
“没事,我先挂了。”
“喂……”
按掉电话,薛寻的视线落在床单上一块已经变成红褐色的印记。
已经半干涸了,但还能看出,形成的时间大约不是很长,薛寻四下一看,很快找到了自己制造出的痕迹,过了不短的时间,如果不仔细看只怕看不出。
昨晚,昨晚……
捶了一下床,薛寻忽然屏息,紧接着呼吸急促。
手指飞快的拨通陆源的号码,电话好一会才接通,薛寻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陆源,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昨晚?”
“对,昨晚!”
陆源站在露台,犹豫着没开口。
换做平时,他肯定直接就告诉薛寻,但是薛寻和文衍宇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他终于也意识到……有些东西最好不好随随便便就说出口。
文衍宇昨晚送薛寻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既然要见薛寻,那肯定没道理不让薛寻知道是他送薛寻回去的。
薛寻现在却不知道,只怕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唉,头痛。
薛寻却根本不等陆源想明白,单刀直入问:“昨晚送我回来的是不是文衍宇?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这个……”
“我知道了。”
陆源不会撒谎,会犹豫那么肯定就是文衍宇。
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薛寻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污迹,像是要从中盯出什么。
昨晚的事情也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他是真的喝的神志不清,却也是真的故意把人拉上床。
在那种状态下,他根本不可能以为那个文衍宇是真的,文衍宇怎么还会那么温柔的看着他,还给他端水盆……他根本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做了平时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强了文衍宇……
完全不顾对方意志,不管不顾的放纵自己的欲望。
越是清晰回忆,越是想起昨晚他做的有多凶蛮,长时间没有得到发泄的欲望,毫不温柔的动作,扣着文衍宇的腰一次一次的冲撞……
懊恼的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还是没法控制的觉得心疼,文衍宇的身体本来就不如他好,他还记得上次拍摄《君臣》的时候文衍宇晕倒在片场里的样子,可是这次……
不知道文衍宇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清理过,有没有好好休息,居然这就这么一个人走出去了……
忍不住,薛寻又狠狠捶了桌子。
薛寻,你有点自尊好不好!
明明之前被文衍宇态度伤害的是你,明明当时扭头说“文衍宇,这句话,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的是你,受打击失望决定不原谅的是你,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
可是……
从床上一跃而起,薛寻飞快的套上衣裤,冲进浴室洗漱,而后拿起车钥匙就一路狂奔下车库。
等车发动后,想也没想,就朝着文衍宇家开去。
好吧,他放不下,他心疼了,他就是见不得文衍宇受伤,还是因为他受伤……
而且,最可恶的是,居然补救的机会也不给他。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到底有多想文衍宇。
和不和好,原不原谅是另外一件事。
不论如何……他现在总得去看看文衍宇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52、五十一
五十一
门响的时候,文衍宇正换好准备出门吃点东西,所以门拉开的很快,但对面敲门的人显然没料到,敲门的姿势维持着未曾改变。
“薛寻?”
薛寻收回保持着敲门动作的手指,握拳至唇,轻咳了一声。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有些尴尬。
沉默了片刻,先开口的是文衍宇:“我要出门吃饭,如果不麻烦,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文衍宇是建议的口气,姿态放低。
但其中的疏离也是一眼即明的――这样的对话口气适合朋友,却也止于朋友。
薛寻没理由拒绝,看着文衍反手宇把身后的门带上,忽略心里的不舒服,点头。
既然是和薛寻吃饭,就不可能像文衍宇原本打算的那样随便解决。
会员制的俱乐部,绝对的保密性,旋转餐厅自助餐,隔间。
想起那晚在酒吧里的薛寻,再看看眼前行事小心低调的薛寻,文衍宇无声的垂下头。
清醒时候的薛寻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
从上车到下车再到进电梯,两个人的对话就只有两句。
“多少层?”
“二十层。”
实在不是个好开端,文衍宇想。
座位在幽静的角落,两个人分别去取了餐,就都开动了起来。
都几乎饿了一天没吃饭,在彼此面前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夹起排骨塞进嘴里,一下一下咀嚼。
抬眼看了对面同样平静的薛寻,文衍宇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次见面实在比他想的早,想说的话放在这个时候好像又都不合时宜。
薛寻同样不知道怎么开口,文衍宇的不动声色让他根本拿不定主意。
他不知道到底是文衍宇欠他的多,还是他欠文衍宇的多,这直接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文衍宇。
不过,至少……现在文衍宇看起来身体没什么问题。
拨开虾壳,用筷子把它沾进深褐色的液体里,再放进嘴里。
“咳咳咳……”
文衍宇忍不住咳起来,刺鼻的味道一直冲上来,让他整个鼻腔都觉得刺激……这个不是食醋么?
一杯可乐递了过来,有人拍着他的脊背替他顺气。
“喝点可乐咽下去吧,这个是芥末和酱油,不是醋。”
声音里有点无奈,却还是能感觉出若有似无的关切。
喝了可乐,又低头咳了一会,那种难受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文衍宇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被呛出了水光,显得明亮而剔透。
不等他说话,薛寻已经先一步稍稍别开视线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已经没事了。”微垂下睫羽,眼脸投射下一片薄薄的阴影,遮住微显的黑眼圈。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想薛寻的
话一出,文衍宇突然看向他,那样的眼神让薛寻一瞬间觉得无措:“你又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不是很明显么?
可是不知道为何,薛寻说不出口。
……如果说出口,那会不会就变成了一场普通的一夜情?
咬咬唇,文衍宇的眸子紧紧盯着薛寻,吐字清晰。
“薛寻,如果那晚不是我,你也会做下去么?”
并不大声,但他的神情认真,此时听来,每一个字却都像是压在薛寻的心头。
文衍宇在等他的答案。
薛寻一愣,张口,明明解释就在嘴边,理智却一直在胶着。
回答并不难,难的是……说,还是不说。
鬼使神差地薛寻说:“这个重要么?‘我们分手吧’这句话是你说的。”
话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并不想伤害文衍宇,却还是……潜意识里这么做了。
沉默了一瞬,不等薛寻再说什么,文衍宇突然开口。
“那我现在收回来得及吗?”
“什么?”
“收不回也没有关系。”文衍宇定定看着他,言辞从没有过的坚定:“那些是不重要,毕竟那是我们分手后的事情。那么……薛寻,我只问,我现在追你来得及么?”
如果这话不是从文衍宇嘴里说出来,打死薛寻也想不到文衍宇会说出这些。
但……这的确是文衍宇说的。
千真万确。
他看着文衍宇,此时才感觉到眼前坐着的文衍宇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
仍然是清秀的脸庞,柔和五官,似乎不带任何侵略性,似乎温和的只像你随处可见的邻家男孩,但……就像蒲苇,看似柔弱,实际却韧性强健。
“你说什么?”
文衍宇用餐巾擦了擦嘴,沉吟了一刻,还是回答:“我知道你和戴琪是为了做给媒体和伯母看的。”
薛寻用手支着额头,忽然觉得很好笑。
“小源告诉你的?所以你来找我了?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假的?”
“不是。”
文衍宇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丝毫退却。
“我跟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和谁争抢,也不是赌气。薛寻,你可以不原谅我,轻率的提出分手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是……我还有资格争取回来吧?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我可以等。你能给我个机会么?”
最后这句话,何其的耳熟。
“……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文衍宇,你至少也该给我个机会。”
“我不会……”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那一瞬间,薛寻突然在想自己现在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眼前这个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过去是,现在……依然还是吧。
在母亲去世后,薛寻一手主持着所有的后事,殡葬公司,葬礼,入殓,甚至连墓碑上的文字都是他眼看着一点点染上黑色。除此以外,他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事要处理,说不管,合约到期电影宣传剧本合作都还是需要他出面的。
忙碌至此,闲暇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却还是文衍宇。
知道他没走,知道他和陆源合作了新戏,薛寻在怅然的同时同样暗自庆幸,当初是他把文衍宇从机场拦回来,这次难保文衍宇不会再次离开,但文衍宇并没有。
在那样被伤害之后,他和文衍宇还有没有可能。
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想过,但那次的争执就像一条巨大的沟壑,横贯在两人之间。
更何况,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
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文衍宇一直安静吃饭,等着他的回答。
薛寻面前的食物却没有消失多少,过了不止多久,他才低沉着声音说:“文衍宇,你说的是真的?”
放下筷子和餐巾,文衍宇重重点头:“真的。”
扬起唇,文衍宇微笑:“我现在说什么也许都不能让你相信,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会让你相信的。”
“怎么……怎么相信?”
“ok!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了!”
陆源扬手叫停,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刚才拍摄的影像。
拍了拍严子乔的肩,文衍宇一改方才沧桑不苟言笑的模样,神情间也显得很轻松,随手接过陈亦递来保暖杯,文衍宇仰头喝了一口。
“宇哥,今天回市里么?”
文衍宇点点头,走到陆源身边。
陆源恰好看完,转身就给了文衍宇一个拥抱。
猝不及防,文衍宇只好握着水杯双手张开,笑得有些无奈:“又怎么了?”
“今天这段……拍的真的不错,不,不,是很好才对!我有预感,这片子一定会红的!”
每次陆源都这么说。
文衍宇习以为常的从陆源热情的怀抱里挣脱,转头看向再度重播起的小屏幕。
画面中的男人躺在床榻上,紧紧闭着双眼。
少年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嘶哑,艰难的挣扎想要坐起:“你要去哪?给我滚回来!别以为你爹我起不了床,就不能揍你了!”
脚步停滞。
少年垂下眸,没有反驳也没有再动作。
男人吃力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沧桑而昏黄的面容上在被遮光板掩映得细碎的烛光下露出了凄怆的意味,儿子的背影倒映在他浑浊的瞳仁里,他动了动干枯的唇,欲言又止的背后是极致的无妄。
出车祸失去双腿的男人已经穷途末路。“嗵”一声。
儿子骤然跪倒,狠狠低下头,不敢向后看,声音里隐约有哭腔。
“爸,我错了……”
男人却猛然睁大了眼睛,辛酸还是心痛,又或者是不可置信。
那是父亲的眼睛,卑微又伟大,几乎让人不敢再看。
文衍宇盯着屏幕里熟悉的脸,良久转过头,对陆源笑:“我都差点认不出我自己,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啊。”
卸妆,换上便服,文衍宇坐进车里。
“宇哥,去……”陈亦问。
“还是去薛寻家。”
薛寻家的钥匙文衍宇有备份,分手后也一直没有来得及还给薛寻,这时却派上了一回用场。
打开屋子,灯暗着,里面没人,文衍宇打开灯,走进厨房里,从冰箱拿出菜。
细致的把菜放在案板上剁成丝,再一股脑的丢进盘子里。
文衍宇边做边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田螺姑娘。
一时有些失笑。
能为薛寻做些什么,他思考过,薛寻实在什么也不缺,而且他能做到的,薛寻十之八九也能做到,看来看去,他能做的,还只有这些最简单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手残
53
53、五十二
五十二
电饭锅跳起,拔下插头,文衍宇盛出饭,把菜放好,倒扣了碗放在桌上,再回头把锅洗干净。
都是做惯了的事情,文衍宇手脚很麻利。
想了想,离开之前,他把买来的解酒药放在饭桌上。
深夜,薛寻驱车回家。
拉下车窗,身上烟酒味很快被风吹散,眼瞳依然漆黑,车窗外的灯光丝毫倒映不进他的眸中。
车停进车库,薛寻下了车,却没有急着进房间。
在车前盖坐了好一会,才上楼。
一打开灯,就看见摆在正中桌子上的饭菜,用手指触了触,还带着余温,人只怕没有走远。
顺手拿起解酒药,薛寻拐进厨房,干干净净,空空旷旷,只有隐约未散去的油烟味证明刚才有人来过。
他又来了,昨天的,应该也是他吧。
倒了热水,挤出一粒药吞进胃里,薛寻靠在门框边,静静看着桌面,眼睛里露出迷惑的神色。
想喝醉很容易,如果不想醉,把他灌到神志不清也不容易。
那天之后他和文衍宇便没有再联系过,文衍宇在拍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文衍宇让他相信,就是这个么?
薛寻不由自主咧嘴笑了笑。
揭开碗,半凉不热的温度,明明肚子里一点也不饿,薛寻还是用筷子夹着菜一口一口的吃着。
第二天,桌上照旧,只是多了一只苹果。
第三天,菜色变化。
第四天,桌上照旧多了一只梨子
第五天,菜色变化,多了一根香蕉。
第六天,……
一连二十来天,每日薛寻晚上回家,都能看见桌上摆着温热的饭菜,但也只有饭菜。
他没有想过早点回家,就像文衍宇没有想过迟点离开。
从第三天后薛寻就再也没去过酒吧,自欺欺人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取而代之的地方,是钟健的录音棚。
他的音乐总监对于他这种整天以准备新歌为名赖着不走的态度感到十分无奈,但是碍于薛大牌家中刚刚遭逢大变,又不敢明言,只好尽量把其他歌手的录歌房改到隔壁次一点的录音棚。
但薛寻的名气实在太大,录歌的明星录音间隙总忍不住朝他这边张望。
几次后,出乎钟健的意料,还真有胆子大的小歌手去找了薛寻。
“薛前辈。”
隔了一会,薛寻才取下戴着的耳机,只扫了一眼,又垂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曲谱:“凌阡陌,有什么事情么?”
语气很平淡,完全像是看见一个陌生人。
凌阡陌意外之余,心里的担忧也稍稍去了一些:“薛前辈,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道歉。”
“哦,我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拖到现在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你。”
薛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美少年新人,淡淡道:“你也得到教训了,没必要再和我道歉。还有别的事情么?没事的话,出去吧。”
逐客令下了,凌阡陌却没有动身,反而大着胆子说:“薛寻,其实……”
“我没兴趣。”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知道,也不感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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