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
柳下溪的证件,老人根本连看也看直接推回给他,平静地说:“年轻人,还不能放我们离开吗?”
“抱歉,请再等等。”柳下溪收起自己的证件。
听了他的话,老人身边的年轻人眉头拢集在一起,不满地说:“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要把我们拖到什么时候?”
柳下溪瞳孔收缩,沉默地直视着年轻人。
年轻人没被他的视线压制住,冷淡地回视他,继续说:“演技太差,眼里只有愤怒没有悲伤,不像是眼看亲人中了致命剧毒的人。”
柳下溪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上翘,平静地说:“我是刑警不是演员。”
“共时性。”老人突然吐出了三个字。
“什么?”柳下溪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没弄懂老人说这三个字的含义。
年轻人站起来,拿起餐巾纸擦手,冷冷道:“警官,回去问清楚你的长官再行动。不要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
警官,长官……,他们不是中国人。柳下溪也站起来,目测了一下年轻人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一,体格健壮,毫无疑问他的衣服下隐藏着发达的肌肉,可以看出他拥有完美的格斗家体魄。此人故意用冷淡的语调说着话来压制中正处于兴奋状态中的情绪,站起来往前走时,下身很稳,双肩却有节奏地轻晃着,这表明他进入攻击状态。大概是嗅到血的腥味,导致争勇好斗的灵魂骚动不安,来。
“春!多嘴!”老人低喝道。
“是,大伯!”年轻人停止了脚步,不甘心地垂下眼睑。
“请告诉我,你们出现在此地的目的是什么?”柳下溪重新坐下来,看着老人问。
老人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收回物件。”
“你们是詹姆斯?贝里的委托人?!”
老人点点了桌子,那个年轻人弯给他沏了杯茶,老人饮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掏出手帕拭擦了一下嘴角,轻声说:“不是,受人之托回收重要物件。我们无意跟贵国的警方起冲突,希望能给予一定的方便。回收物件后,我们立即出境。”
柳下溪问:“什么物件?”
“恕不能言。”
“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两本来自印度的护照,有着冗长的名字,念起来很麻烦。印度人?看起来不像,是印度华侨吗?或者这证件是假造的?证件本身看不出任何异样。到达北京的入境记录是今早上午九点十一分。他让同事拍录了护照后递还给他们,故意问:“你们什么时候到达北京的?”
“上午八点四十一分。”老人动了一下右手。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递到柳下溪面前,说:“到达北京之后,我们直接去教堂参加贝里先生的告别仪式,接着被依诺公司的人请来这里。”
“你们来之前跟依诺公司的人打过招呼?”
“是的。”年轻人回答道:“贝里先生突然死亡。委托人知晓后向依诺公司出示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委托合同,请求收回前期款项或者委托物。依诺公司还没完全给予答复,委托人请我们前来协商。”
“委托合同是詹姆斯?贝里以公司名义签署的?”
“没错。”
柳下溪没有继续询问,让同事放两人离开,吩咐人暗中盯住他们。
这时,搜查接近尾声,警方逐个儿放走没有嫌疑的客人。酒楼里的人越来越少,柳下溪坐在落拓汉对面的那一桌,一声不吭地看着正在喝酒的他。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三十五分,此人一会儿吃一会儿喝,满桌子酒菜早被他一扫而空,他还不知足,连邻桌的酒菜也没放过。
“纭钡囊簧,落拓汉放下酒杯,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唇,接着抬起头与柳下溪对视。
柳下溪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问:“您是?”
落拓汉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捋着下巴上的胡碴,哈哈笑道:“老子跟无数的警察打过交道,就数你的耐心最好。”
柳下溪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那是他们低估了您的危险度。”
“哈哈,说得好!”落拓汉右手拍击桌面,桌子上的空盘、空碟、空酒杯包括桌布一起被震飞,随后又平安地落回原处。
柳下溪耸了耸肩,单刀直入地问:“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噌饭。”
这是个不好反驳的理由,令人哭笑不得。柳下溪微微一笑,道:“我国有句俗语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来这儿噌饭……。”
落拓汉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地说:“墙?老子还很小的时候见到看起来很结实的墙,被人大力挥动铁锤‘嘭嘭’几下,墙便倒塌了,从那时起,老子就不相信墙边可以站人。”
柳下溪突然道:“共时性。”
“啥?!”落拓汉茫然地看着他。
柳下溪继续说:“就算是共时性也存在着共通点或者偶然必备的因素。”
“不明白。”
“简单来说,你此时在这里不是前来噌饭,也不是偶然巧合。”
“喝,老子就洗干净耳朵听听你鬼扯蛋。”
柳下溪回头看了一下,酒楼里只剩下刑警和服务员。便扬手叫来两位同事,要他们分别站在落拓汉的两边。
传说中的杀手31
落拓汉双臂一齐搭在椅背上,肩头肌肉高高隆起,斜睨着柳下溪,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站在他左右的两位刑警一个露出不满的表情,一个在皱眉。
柳下溪无视落拓汉那副瞧不起自己的嘴脸,礼貌地出示证件,说:“今天下午一点零二分,酒楼里发生了投毒杀人事件……。”
“啧,行了行了,废话不用说!老子有眼睛也长了耳朵,看得到听得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用重复废话。”落拓汉不客气地打断了柳下溪的话。
柳下溪耸耸双肩,嘴角一翘,笑道:“您的话比我多。”
落拓汉一怔,似乎没料到柳下溪会拿话堵他,脸上的笑容隐去,微微一眯眼,浮出饶有兴趣的表情。见柳下溪一直紧盯着他不放,便重新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人不肯吃半点亏。”他快速扬起右手对准柳下溪受伤的左臂来了一招掌手。
左臂麻木了。真是快而狠,非常强劲力道!普通人承受这一拍,只怕会伤及筋骨,一条胳膊甚至会因此而报废……此人果然是危险人物!被他这一拍,柳下溪感觉到左臂的那些伤口裂缝在扩大,伤口有血漫出来,幸好穿着黑色的衣服,被血浸湿了,一般人也难以察觉。
受了此一击,柳下溪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落拓汉朝柳下溪打着响指,笑道:“哈哈,不错!”接着比着食、拇二指对准柳下溪,说:“老子看到了。”
柳下溪眉骨轻轻挑动,随口问:“看到了什么?”
落拓汉摊开双掌,缩了缩肩膀,说:“下毒的人。”
柳下溪假装精神一振,双肘靠在桌面上,认真追问:“是谁?”
“你们那一桌为你表弟倒酒的侍者,他左手掌藏有一块帕子用来托酒瓶的瓶底。倒完酒后,他搁下酒瓶时手里的帕子碰触了你表弟的饭碗里的米饭。吃了那米饭过了一分零五秒你表弟倒了下来。”
斜隔三张桌子,居然被他目睹了下毒的场面……了不起的眼力!柳下溪盯着落拓汉的手腕,那上面没戴手表,他怎么知道准确时间的?
站在落拓汉左边的刑警早把他的话记录下来,兴奋地说:“柳处,有了人证,这下凶手跑不掉了。”他把记事本放在落拓汉面前:“请写下你的个人资料,我们需要你指证犯人。”
落拓汉根本不理会刑警,扬手把他的记事本拂到地上,懒洋洋地斜坐着,左手托着面颊斜视着柳下溪,右手则轻磕桌面。
柳下溪伸手阻住被他的行动惹火了的同事,说:“表弟中毒后倒下,他的碗筷都掉在地上,等我把他送上救护车回到现场,发现他的筷子不见了,还以为毒是下在筷子上的。”
落拓汉扁着嘴缩了缩肩膀,怪笑道:“哈哈,你又在说废话。凭你的眼力怎么会不知道谁是下毒者?你抱着中毒的表弟离开时,恶狠狠地瞪了下毒者一眼,恨不得当场撕裂他。”
柳下溪苦笑起来,没想到全被此人看穿了。齐宁自以为是的布局,清荷的牺牲算什么?行家眼里的闹剧吗?不,漏洞出在自己身上,被看穿的不是他们是自己。还是低估了此人!目前被他操控了话语权,得想办法扭回局面……。
落拓汉继续说:“氰化钾中毒没死,你表弟的命很硬!下毒的人把分量控制得很好……。”
站在他右边的刑警打断他的话,严厉地问:“你是什么人?”
落拓汉拿起桌上的汤匙旋转着,满不在乎地问:“必需回答吗?”
刑警加重语气,说:“请拿出你的证件!”
落拓汉头往后一仰,直视着他,张嘴大笑道:“老子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件的习惯。”
“说出你家的地址,我们会派人去你家里拿!”
“柳处!你的左臂在流血!”站在落拓汉左边的刑警终于发现柳下溪左臂衣袖变得潮湿,忍不住出声道。
柳下溪严厉地盯了他一眼。可惜迟了,那些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刑警们听了这话立即围上来,七嘴八舌询问他的伤势。
柳下溪摆了摆右手,微笑道:“没事,一点小伤。”
“是他,加重了柳处的伤势!”右边的刑警盯着落拓汉头顶上的发旋说。
刑警们一齐怒视着落拓汉,有的甚至挽起衣袖摆出打架的姿势。
柳下溪摆出一惯的温和笑脸,岔开话题问:“谁身上带了伤药?”
“马上去买。”有机灵的连忙跑了出去。
柳下溪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落拓汉,嘴里说:“大家别围在这里,处理完现场准备收队。”
落拓汉拍着双掌说:“喂,老子现在要走了!”
“不行!你不能走,你是毒杀案的目击者,需要协助我们指证犯人!”站在他右边的刑警双手钳住他的双肩。
落拓汉双肩一抖,隆起的肌肉弹开刑警的双手。右边刑警后退二步愕然地看着他,随后盯着自己的十根指头,那上面出现了轻微的红肿,手指麻木了。
“吱呀”一声,落拓汉移动椅子站起来。
“你既然无心闹事,何必突然急着要走?”柳下溪也跟着站起来,微笑道。他目测此人身高一米八四,体重约93kg。身高差不多,体形远比自己来得壮硕。坐着时还不明显,一站起来对比就有了距离较大的厚薄之分。
“想留老子吃晚饭?”落拓汉大笑道。
“抱歉,晚饭只提供普通人分量的盒饭。你现在不能离开,如果强行要走,只要你动手,我们会以袭警与妨碍公务的罪名拘留你。如果有人因你而受伤,那么将会以伤害罪起诉你。”柳下溪撕下左边衣袖,露出完全被血浸红的绷带。他扬了扬左臂,笑道:“瞧,你的一记掌手令我的伤势加重,血流不止。”
落拓汉不把柳下溪的警告放在眼里,满不在乎地叫道:“喔喔喔,你很卑鄙哦。”
柳下溪讥讽地笑道:“故意下重手攻击我受过伤的左臂,这就是你的高尚?!”
“老子要走,凭你们阻挡不住!”
“要试吗?”
“老子才不上当,让你们找借口抓老子。”落拓汉重新坐下,摆出一副你能拿豁出去的老子怎么办的无赖相。
此人只是可疑,并没有抓捕他的合理罪名。只要他不先动手,拿他没办法。
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
柳下溪后退了几步靠近窗户,视线的余光扫到酒楼里来了三个,是八局的人,走在前面的是李主任李季。这就是落拓汉急着要走的理由?难道说他们还在下面就被他看到了?此人的视野非常开阔,比自己强!口袋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分钟,他一直没掏出来看,对着落拓汉,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个人太危险了,无法预测他下一步的行动。
“柳处,下面有人找!”窗外有人在下面叫唤。
“我马上下来。”柳下溪没朝窗外望,他朝落拓汉身后的两位刑警使眼色,要他们离开。
两位刑警一离开,李季带来的另外两个人立即绕到落拓汉身后,跟李季形成三角夹击之势。李季走到对方面前说:“mrfu,pleaseewith(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既然八局接手这边的事,刑侦处可以收队了。
柳下溪走到出入口,回头望了一下,落拓汉没吭声没动作,李季他们也没有行动,对他们而言仿佛时间突然终止。
口袋里的手机终于不再震动,柳下溪掏出手机一看,短信十五条,未接电话六通。重要短信只有一条,是齐宁来的,上面写着:“mrfu,真名不详,人称芾先生,在逃国际通缉犯,曾在非洲陡手击杀一头凶猛的花豹。有资料显示,他跟詹姆斯?贝里、汉斯同在一个军团服役。正面冲突,你不是他的对手,八局会出面,你们收队吧。”其他短信与电话都是亲朋好友询问清荷中毒的事。消息走漏得真快,大哥大嫂的电话得回,只是不知该跟他们怎么说。
跟在他身边的同事催促道:“柳处,你的伤得赶快去医院处理,我载你去。”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柳下溪摇头拒绝。
原先站在落拓汉右边的刑警悄声问他:“柳处,到底怎么回事?我被搅胡涂了。你表弟……。”
柳下溪打断他的话,问:“今天你们回局里上班,局长说了些什么?”
“他没说明原因,只下令要我们刑侦处的停下手里的案子全体二十四小时在局里待命,连吃饭也不准外去。”
“你的手没事吧?”
“那个人的肩膀像铁铸的,弹开我的手时,把我的手指都震麻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柳处,我想留下来看看后面的发展。”
“不行!”柳下溪摇着头拒绝。
“您放心,我心中有数,知道那个人很危险。我不会靠近他,只想知道他会不会乖乖跟那三个人走。”
柳下溪沉吟起来,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心想:李季未必能赢过芾先生,不知他带来的那两个人身手怎样……。
传说中的杀手32
在下面等柳下溪的人是小成,清荷的车被他开到路边,他倚着车门目不转睛地望向酒楼的窗户。
柳下溪朝小成走去,有同事急冲冲地奔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柳处,我们请回局里的那些人全被国安那边带走了。你表弟中毒的事不必交给他们来调查吧?啊,你的左臂谁伤的?”
柳下溪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追问自己手臂受伤的事,低声吩咐道:“你们先别吭声,等我问问局长。”
同事不满地嘀咕:“我说,国安也太不把我们公安放在眼里了。”
柳下溪微微一笑,轻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大家的目标一致。”
同事关心地问:“你表弟怎么样了?”
“幸好抢救及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我正打算去看他。”
“我载你去吧。”
“不用了,有人过来接我。”柳下溪招来还在这儿的队长们,吩咐他们大家收队,先回局里听候局长调派。
柳下溪上了车,小成拿出药箱给他处理伤口,剪开绷带看着他爆裂的伤口发出“啧啧”声,问他:“你不想要这条手臂了?”
柳下溪皱着眉头道:“没那么严重。”
“是还没到那个地步,幸好mrfu留了手。哈,那家伙下手懂得轻重了。”
“怎么,你认识他?”
“不,只听说他的残暴传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双手的血腥,杀人全凭喜好。你呀,遇到这类狠角色,不要跟他扛上。否则别说一条手臂,就算一条命也是轻易地送掉了。牺牲得没有半点价值。我说你啊,你怎么不躲呢?”
“躲?”柳下溪缩了缩右肩。当时的确有闪躲的余地,对方没有杀意,总觉躲开了就是在示弱,再也无法坐下来跟对方平视。清洗伤口很痛,柳下溪咬紧了牙关,幸好小成动作快,煎熬的时间不长。伤口涂上的药膏有清凉感,减退了火辣辣的刺痛。他吞下小成给的药丸,喝了几口矿泉水后问小成:“芾先生犯了什么罪被通缉?”
“杀人,他是超一流杀人高手。杀人凶器就是他的双手,可以轻易地扭断别人的脖子,他自称格斗家,讨厌动用武器。”给柳下溪包扎好伤口,注射了一针,小成开车离开酒楼。
柳下溪继续问:“他也是杀手?”
“他杀人全凭个人喜好,有的收钱有的不收,是个没有是非观的人。与其说是杀手还不如说他是凶徒,十几年里犯了不少命案,几个国家对他发出通缉令,却抓不到他,蛮令人头痛的。他是第三代华裔,出生于纽约的唐人街。听说嗜武成痴,家人管教不住把他丢进了军队,没想到他杀了长官,逃离了军队,在各国流浪。是个不在杀手榜上的传奇人物。你们抓获的那些凶手,在他这种真正杀人行家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齐长官的意思是,只要他不在我国境内生事就别理他。可惜……(说到这里,小成停顿了一下),国安那边的人想抓他。”
“他什么时候入境的?”
“唉,”小成摇头叹气,说:“这家伙好象是平空出现,齐长官在酒楼看到也吃了一惊。”
“齐宁的伤怎么样?”
“啊?!被你看出来了?齐长官这次麻烦大了,有几根长针进入体内,需要动手术把针取出来。”
不是看出来,是推理出来的。柳下溪微微一笑,问:“那二个人就是‘真假’兄弟?”
“谁知道,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齐宁也没见过?”
“对方也善于伪装,彼此没有用真面目照过面。”
“齐宁不能确认?他们以前交过手,应该能从对方的手法上认出来。”
“齐长官没说,他们直接去了医院。”
“另外一个抓到了没有?”
小成摇摆着脑袋,说:“齐长官有意放走他。再说,追得太紧担心对方会伤害路人。大白天的也不能放任军犬在大街上跑,追了一阵子就没追了。我觉得齐长官的意思是抓了一个另一个肯定跑不掉,会自投罗网。”
柳下溪眉头拧起来,齐宁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放走一个,是放线钩鱼吗?他想钩的到底是谁?“清荷中毒,你预先跟他商量过了?”
小成侧过头看了柳下溪一眼,说:“没有,他完全不知情。”
柳下溪磨牙,僵硬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你别发火,”小成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们收到情报,有人收买酒楼的服务员,想在酒菜里对某人下药,栽赃给依诺公司。”
“难道指使者就是蒋津平?某人是我?”
“宾果!没错,就是她。她跟你有仇?”
“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奇怪,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可能跟昨晚的事有关,偷袭我的白衣面具男应该是她那边的人,担心会追查到她身上吧。只是……,我今天会去酒楼完全是临时真意,她怎么会预先收买服务员?”
“不,昨晚我打着你的名号找依诺的小鲁,得知他们公司今天要借死者的名义宴请客人,要他把你和清荷的名字写进去。”
“原来如此。跳窗的大鼻子又是谁?”
“他?是八局的。齐长官跟国安那边有过协商,原本想从八局调二个人假冒‘真假’兄弟袭击你,引出真的他们来。没料到白衣面具男抢了先。袭击你的计划中途取消,八局便把那两个借给了齐长官。你在教堂发现一男一女可疑,等我们查到他们也来到酒楼。立即偷拍了他们传给齐长官,齐长官亲自来这儿假扮服务员确认他们的身份……。”
柳下溪摆了摆手,制止小成继续往下说。他明白了:以逃走的那名男子的枪法,下面拦阻的刑警越多,可能出现的伤亡也越多。大鼻子跳窗,一是为了吸引守在下面的警力,免得增加伤亡,也是为了顺利完成齐宁的钓鱼计划,撕开包围圈故意令警力出现漏洞;二是抹黑自己的形象,假装逃脱后等待黑色的志同道合者跟他联合。
小成见他靠着车椅闭上眼睛假寐,知道他昨晚也没睡,又流了不血,加上邹清荷的事,知道他很疲劳,便不再打扰他。
柳下溪闭目养神才过了几分钟,手机在震动。他叹了一口气,掏出来一看,是局长传来的短讯,上面写着:“小柳,你表弟怎么样了?”
“我现在过去看他。”
“快去吧,记得晚上九点回局里开会。”
九点开会啊……,不知道芾先生跟李季走了没有?“小成,车开快点。”柳下溪重新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半开的卧室门有灯光射出来。换成是平时,清荷在家的话正忙碌着做晚饭。他冲上了楼朝卧室跑过去。清荷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臂上吊着针。
上身绑着绷带的胡莞明坐着打瞌睡,听到动静立即站起来,灵敏地跃到门边,手里的匕首出鞘,刀尖对准了柳下溪的脖子。看清是他,急忙收回匕首。见柳下溪往里冲,按住了他的肩膀。
柳下溪侧过头看他。
“嘘!”胡莞明松开他的肩膀,用食指堵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二人下了楼来到客厅。小成刚坐在沙发上,见他们过来,屁股挪了挪,跳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不是说不会伤及身体?为什么清荷病殃殃地躺在床上?”柳下溪烦燥地踱着步子,愤怒地责问他们俩个。
木讷的胡莞明一声不吭地呆坐着,半晌才说:“他刚刚睡着,一直在担心你。”
被柳下溪逼视,小成缩了缩脖子,叹了一口气,小声说:“副作用肯定是会有的。我,我去买晚餐。”说完,他跳起来准备开溜。
柳下溪右臂一伸,抓住他的后颈,冷冰冰地说:“那是什么药?”
小成快速说道:“仿氰化钾的假冒伪劣产品。注射了解毒剂后一小时能清醒,接下来会唇干舌苦头晕目眩四肢无力,需要注射中和药剂,七小时后副作用消失,对身体无害了。”
“狗屁!”柳下溪气愤地骂粗口。
小成挣扎不脱他的右手,背着柳下溪翻白眼,继续说:“注射中和药剂时,不要摇动患者,不要令患者情绪激动。你最好换件衣服掩盖你受伤的左臂,冷静一下情绪,不要让邹清荷担心你。”
柳下溪松了手,脸色缓和下来。没错,这两人不是始作俑者,朝他们发火没用。这一次,他轻手轻脚上了楼,悄悄打开衣柜的门,找出干净衣服进浴室换了。他走到床边坐下,俯下身静静地看着清荷,他的确是睡着了,正发出均匀的呼吸。柳下溪伸出右手轻抚他的脸,脸上浮出温柔的表情,闭了闭眼,一股倦意袭上来。他慢慢倒下,侧身倒在清荷身边。
小成两手提着饭盒进客厅,胡莞明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小成瞧了心里不舒服,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你去送饭。”
“睡着了,别吵他们。”
传说中的杀手33
柳下溪被口袋里的手机震醒,睁开眼睛看清荷,睡梦中的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眉头舒展,不知梦见了些什么,脸上溢出愉悦的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细汗,体温正常。柳下溪在清荷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坐起来看了一下表,八点了。吊瓶架不知什么时候撤走了……这一个小时,自己睡得真沉。时间虽然短,但质量不错,疲劳感一扫而空。
他去书房拿了公文包,下了楼,只见客厅里的小成和胡莞明一声不吭地对对坐,气氛格外凝重。“怎么了?”他问。
小成站起来,反问他:“你要去哪里?”
柳下溪回答:“回局里。清荷什么时候能醒来?”
“中和药剂含有安眠成份,他会睡到明天上午。”
柳下溪心想:等清荷明天醒来,带他去五嫂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齐宁,你对清荷下手,这次死定了!
“柳下溪,你别怪齐长官!”擅长察言观色的小成忍不住说:“现在啊,暗底里波涛汹涌,邹清荷好动,你也管不住他,不一小心踩到地雷,可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想对付你的人,难免不会冲他出手,不如一开始就给他制造中彩的假相,这样就不会有人对他不利,更方便我们保护他。”
柳下溪冷笑道:“这么说,我得感激你们?!”
“说话别夹枪带棒!你想一想,当时酒楼里鱼龙混杂,狠角色不少,不先把酒楼围起来,戒严街道隔离行人,难免会出现大面积伤亡,造成大哄动,弄到最后无法控制局面。当然,我们是可以找其他的人替换邹清荷的假中毒,但效果肯定不如他中毒来得好。你们局里的刑警不会像刚才那样齐心卖力,恐怕连你也镇不住酒楼里那些有身份的食客,他们也不会乖乖的配合。对那些商人而言,邹清荷是你大哥的代言人,身份毕竟不一样,加上你因亲人被加害,在情感上获得必要的附加分,才能凭一人之力镇住那些人,才会令他们甘心接受不合理的搜查与盘问。你想一想,如果是别人中毒,以邹清荷的性格肯定会辅助你调查,万一不小心惹到那些狠角色会留下无穷后患,甚至招来我们也保全不了的危险。对齐长官而言,你跟邹清荷都算是他家人,并不会存心推你们进火坑。目前来讲,制造他假死才是最好的保护方法!齐长官不是普通人,他的想法非常广阔,可以说是无边无际,不受任何因素束缚。你们啊!平时跟他走得近,但一颗心局限在狭窄的三维空间,总是误会他!”
柳下溪沉默地听着小成的长篇大论,越听越难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小成能说会道,没办法驳倒他。这些道理谁不懂?只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小成跟着他一起出门,充当他的司机。途中,小成主动问他:“你对刘久传(注:此人在《金粉漩涡》里的出场过)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刘久传?”柳下溪皱眉。他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胡莞明说你们以前打过交道,台风时上了一座岛,遇到了不少状况,最后刘下落不明。”
“刘――久――传?”有了这些提示,柳下溪想起来了,几年前的选美大赛,一些参赛选手与一群老色鬼们的纠葛引发一连串死亡事件。台风夜,赞助商之一的刘久传在岛上神秘失踪,生死不明。“这次的事跟他有什么关联?”
“昨晚袭击你的面具男就是刘久传的儿子刘承运,蒋津平是他舅妈。刘久传失踪后,公司被他的合伙人吞没,家属没得到任何补偿,甚至还背上了债务。”
这什么跟什么啊?!柳下溪耸了耸肩,苦笑道:“刘承运找上我是出于私怨?没理由啊,刘久传失踪又不是我造成的。”
“刘久传失踪时,刘承运在国外,蒋津平夫妇代替他们母子上岛寻找过他。在他曾经呆过的别墅残垣里找到他遗留下来的东西,上面有你和邹清荷的名字。”
柳下溪冷冷一笑,道:“这是借口,用来掩盖他们的真正动机!”
“哈哈”小成笑了起来,脸上的阴霾立即消散了一大半。但他的笑声只维持了几秒,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重新阴沉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柳下溪问。
小成没有回答。
“跟芾先生有关?李主任他们怎么了?”
小成扭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难怪齐长官说你的直觉过人,还是瞒不过你啊。”
柳下溪的眉头拧在一起,说:“我猜想,如果那人真是你们口中的芾先生,肯定不会乖乖跟李主任他们走。”
“是啊!我们离开时,芾先生没动静,以为他不会有动作。唉,在自己的地盘上,八局的人自视高了一点,轻估了芾先生的身手。二死一重伤,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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