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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8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了来历不明的酒,结果很惨。从此以后,清荷不在外边随便吃喝,省得不小心中了招。

    “邹总,你说依诺公司这次算不算大危机?”递给他酒的是一个接近四十岁风韵犹存的女人,只是口红涂得太鲜艳,不适合参与死者的告别仪式。

    “危机吗?不,算不上。”清荷觉得一间跨国公司一般有着完善的管理与人员配制,一位管理人员或者技术人员去世,不可能造成公司经营危机……除非有人借此生事,故意掀起风波,强行把其公司抹黑造成信任危机,导致公司股票崩盘,客户纷纷离弃,银行停止贷款,员工离心,制造出的产品质量越来越低劣。只不过这女人又是谁?以前应该没见过……。

    “他们感受到危机感了。你们不觉得告别仪式的气氛不对吗?”又有一个好事者插进他们的谈话。

    “哦?”清荷假装吃惊地看着插话者。他是it界有名精英,才三十几岁靠着经营网络与开发软件致富,挤进了私企百强,公司上市后一跃成为身价上亿的年轻富翁,至今为止,他的个人资产跟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其公司的发展象是乘坐了火箭,快速得令人跺脚、咂舌。在国内迅速卷入一起it大潮,科技、网络与软件公司成雨后春笋之势,而it类的技术人员也成了人才市场的宠儿,风头之盛连老牌的房地产商也眼红不已。不得不说,中国人对财经风向非常敏锐,只要是能赚钱的行业,大家喜欢一窝蜂地拥上去,拼命地蚕食那块美味的大饼。吃完了这块大饼后怎么办?没人去想。

    女人移到窗边,一手轻扯厚重的窗帘布,轻声说:“其实尖端科技开发和硬、软件方面,我们已经不需要继续依赖国外。大家迷信,总觉得国外的产品好,其实不少都是在国内生产的。”

    “没办法,国外的产品质量比国产品占有优势。”it精英回答道。

    邹清荷把酒杯放在离自己近的桌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心想:他们可能认识彼此……不过有点奇怪,他们的行业跟自己关联不大。平时也没来往,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说话?

    “国产品有价格优势。而且科技产品自身的特点是更新快,质量……。”

    清荷瞧他们聊得热闹,自己也不想插嘴,转身想走。it精英却把话题扯到他身上:“邹总,你的看法呢?”

    清荷并没认真听他们的谈话,目光四处游走,观察着酒楼里的人,没注意他们聊到哪里了,只好含糊地回答道:“呵呵,你们的领域,我无缘置喙。”

    “哈哈,你太谦虚了。”it精英爽朗地笑了起来。

    “依诺……,”女人停顿了一下,轻声说:“这次的事有些诡异。”

    清荷对这个很感兴趣,笑着问:“您是指哪方面?”

    “小道消息传……他们公司即将开发的新产品数据外泄了。”

    这……,没听说过。“是什么样的产品?”

    “用在航天方面的电子芯片。没人料到依诺在中国的分公司会接下航天方面的大单,据传是以某个国家以一国之力来委托的。”

    女人的说话声压得更低,清荷需要全神贯注才听得清楚。

    跟他一样竖起耳朵的it精英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说:“为什么不委托他们总公司?”

    清荷猜测道:“可能是想绕开美国政府吧。”

    “你们说詹姆斯?贝里的死跟此事相不相关?”女人问。

    it精英在思考,无意识地绞着双手,漫不经心地说:“依诺中方的主管好象不知此事。”

    女人冷冷一笑,说:“是信不过吧。跨国公司无形之中会存在派系纷争吧。”

    清荷追问:“这传闻属实吗?”

    “应该吧,不然,他们怎么敢闯进詹姆斯?贝里家里跟警方叫板?”

    “跟警方叫板?怎么回事?”清荷和it精英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不知道?”女人也很惊讶,看着邹清荷说:“跟你一起来的表哥不正是市局刑侦处的吗?”

    奇怪,怎么大家都知道柳大哥?他很出名吗?清荷抓抓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表哥不会跟我谈公事。”

    “原来如此!”女人莞尔一笑,接着为他释疑,“商界,大家都知道赫赫有名的柳董事长是你大表哥,他有堂兄弟在市局刑侦处上班。再说那对堂兄弟长得太相似,象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来历。”

    柳下溪和梁董来到清荷的车上。沉默了一会儿,梁董说话了,“贝里私下接了一单大委托,这事不知被谁捅了出来。”

    柳下溪拿出微型录音机,一边录音边笔记,问:“什么委托?”

    “跟航天有关,详情我不清楚。”

    “有哪些人知道?”

    “公司里有五六个人知道。”

    “请把人名写出来。”

    梁董从口袋里拿出笔,接过柳下溪递来的白纸,迟疑了一下,问:“警方会保护我吧?!”

    柳下溪直视着他的双眼说:“会!”

    梁董立即把人名写上了。

    柳下溪继续问:“谁派人去贝里家搬走他的数据?”

    “费罗?李。来自美方的管理者,主管境外销售业务。中美混血,今年新上任的。”

    柳下溪心一动,随手画出教堂的那对可疑男女。“认识他们吗?”

    “戴墨镜的可能是费罗?李的兄弟,女的应该是他的妻子。”

    “兄弟?”

    “前天,我撞到他们一起吃烤鸭,费罗?李说是他的兄弟夫妇刚从美国过来。”

    “费罗?李当时在教堂吗?”

    梁董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说:“没有,他去陪贝里的遗孀。”

    “被开除的清洁工是谁聘用的?”

    “我。他是被殷圆圆冤枉的!”

    “清洁工是你的熟人?”柳下溪若有所思地看着梁董,心想:有这一节卡在中间,难怪小成会监视他,他会主动找上自己。

    柳下溪的视线令梁董脸色泛青,他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蒋津平”。

    “谁?”

    “沙城科技的女老板,是她托我聘用那名清洁工……事前我也觉得不妥当,只不过人情难推……。”

    “她安插人进你们公司的理由是什么?”

    “偷学外资公司的管理方式。”

    这也太扯了!柳下溪耸耸肩,问:“她来了吗?”

    “在酒楼里。”

    传说中的杀手28

    “昨晚到过教堂的人有哪些?”

    梁董把人名写上。柳下溪拿过来一看,有二十几位,需要大量的人手调查。尸体如果真被换了,齐宁与八局那边都应该在着手调查。如果大家及时交流手上的情报,案子会破得更快一些。

    他们回到酒楼,菜开始上桌了,原先空着的桌子坐满了人。大家正听从司仪的话,闭着眼睛为死者默哀。梁董悄悄指着坐在清荷左边的女人对柳下溪说:“她就是蒋津平。”

    柳下溪轻声问:“你能安排我和曹工单独谈话吗?”

    “好。”

    柳下溪坐在清荷右边的空位上,碰了碰他的手臂。清荷睁开眼睛看他,柳下溪朝他做了一个交换位置的手势。两人换了位,刚好默哀时间过了。

    柳下溪朝蒋津平微微一笑,低声问:“等一下能跟您私下谈谈吗?”

    蒋津平颌首低眉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清荷左手拍了拍柳下溪的右膝盖,在上面划写道:“有话要说。”

    柳下溪不动声色地看着同桌的其他人,全是生面孔,没人注意他这边。他巡视了一下酒楼,那些在教堂内因曹工的惊呼而异动的人一个也没出现。他偏头朝清荷凑过来,清荷懂他的意思,附在他耳边把听来的话悄悄说给他听。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态度太亲昵,引起了别人的侧目。柳下溪根本无视别人的视线,听完清荷所说的事,还没来得及整理头绪,突然耳边传来熟的声音:“客人,您要喝白酒吗?”

    齐宁来了?!柳下溪掩饰住心惊,回头看了一下对他说话的酒楼服务员。陌生的脸,身高与体型跟齐宁接近……是他吗?

    “要。”

    服务员倒完酒,转身离开时把一张纸片悄悄塞在他手上。

    柳下溪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站起来跟清荷说了声:“我去一下洗手间。”

    进了厕所,柳下溪打开服务员递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清荷中毒是假,通知市局封锁酒楼,查找可疑的人。

    齐宁这家伙,又玩阴招!酒楼里的客人谁是他的目标?柳下溪把纸条撕碎,丢入抽水桶里,看着它被水流冲下去。

    司仪离开后席间很快热闹起来,吃菜,喝酒,聊天,大家都找到可以做的事。他们大多数是依诺公司借机宴请的客户和来往的厂商,没有几位真正为死者伤心的。

    “曹工,这位是市公安局的柳处长。”梁董带曹工走过来了。

    柳下溪刚站起来,坐在他旁边喝酒的邹清荷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翻倒椅子跌在地上。

    “邹总!你怎么啦?”坐在清荷身边的蒋津平伸手去扶他。

    “清荷!”柳下溪立即推开自己身边的椅子,挡开蒋津平的手臂扶住清荷。妈的,齐宁在搞什么?!清荷的身体真的在抽搐!唇边有杏仁味……“氰化钾!”

    “什么?!”酒楼里的嘈杂声立即消失,瞬间静得可怕。随即有人叫道:“快打110!快报警!”另有不少人朝这边奔过来。

    柳下溪颤抖着左手,掏出警员证举起来,哽咽着说:“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处的柳下溪。有人氰化钾中毒,疑似谋杀,请大家保持安静,各自坐在原位协助警方调查!”他抱起清荷边奔跑边打电话回市局,吩咐马上派刑警赶到酒楼进行调查。

    有服务员跟上他,柳下溪大声道:“关上酒楼大门,不准任何人出去!”他接着一字一句地说:“我,绝,不,放,过,杀,人,凶,手!”

    他一边奔跑一边呼唤:“清荷,清荷,清荷!”

    邹清荷是真的丧失了意识。

    奔出酒楼,一辆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停下来,柳下溪在四合院见过的那位军人此刻穿着医生的白袍推着急救推车过来。柳下溪跟着上车,对方说:“齐长官吩咐,请你回酒楼。”

    “去他妈的!”柳下溪怒气冲冲地骂道。

    “请您理解!不逼真一点瞒不过行家的眼睛。您放心吧,邹清荷不会有事,此药我们实验过多次,不会伤及身体,不需要一个小时他就会醒过来。”他把挂在急救推车上的氧气罩罩在清荷脸上,吩咐同行的人:“马上注射解毒剂!”

    柳下溪阴沉着脸回到酒楼。他走进来,感受到他全身所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气,酒楼里立即变得很安静,大家都沉默地坐着,再也没人敢伸筷子挟东西吃。酒楼里的领班、服务员素质好,自动地靠墙站成一排。柳下溪从男服务员中寻找齐宁的身影,没找到。他心里很愤怒――齐宁可以利用他,但不能利用清荷,心里的底线彻底被触犯了。这股怒火暂时无法向齐宁宣泄,他需要发泄口。现在他没心情搜查不存在谋杀的谋杀现场。冷冷地扫视着这些有头有面的食客,寻找齐宁锁定的目标。他要先齐宁一步找出来,抓捕对方。

    能承受他此刻视线的没几个人,不少人在他的注视下低下了头,有的甚至全身颤抖忍不住发抖。

    本层酒楼大厅一共有十六桌,每座坐了八人,加上酒楼的领班、服务员二十一人,减去清荷和自己,共有一百六十七人。能承受自己目光的人有七位,另有暗中观察打量自己的五人。后五人中,有清荷告诉他的it精英,蒋津平以及曹工和梁董,剩下的一位是坐在离出入口最近一桌,穿着银灰色西装套服,接近三十岁戴着无框眼镜的瘦个子男人。此人的头骨、发型跟昨晚偷袭自己的面具男一模一样。柳下溪笔直朝此人走去,站在他面前,拿出警员证递到他面前,冷冷地说:“请你站起来。”

    此人也没说话,慢慢地站起来,却突然掀起桌布,卷带着桌子上的碗筷杯碟朝柳下溪砸过来。

    愤怒中的柳下溪无论是洞察力、精神力、速度还有力量都比平常的他强。对方打算出手之际已被他看破,等对方掀起桌布发出攻击,柳下溪的右直拳出手砸在对方的颈脖上。“啪”的一声,对方摔倒在地。

    “把他抓起来!搜他的身!”柳下溪冷冷道。

    堵在出入口的两名酒楼女咨客,其中一位上前,掀开旗袍露出修长而洁白的大腿,可惜其中两条大腿内一边挂着小巧的手枪一边挂着一幅小巧的手铐。难怪她走路有点怪异……。她铐住无框眼镜男,当众搜了他西装口袋,找出一把银色的手枪。正打算解开他的西装,柳下溪制止了她。

    “有枪!”安静的酒楼沸腾起来。

    “请大家安静!”柳下溪大喊了一声,各种声音立即消失。早在柳下溪走到无框眼镜男面前,柳下溪的视线余角发现蒋津平身体紧张前倾,屁股离开了椅面。等无框眼镜男被击倒,她重新坐回去。

    柳下溪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盯着她。微垂着头的她突然把头一抬,抢先说:“我没碰过邹清荷的酒杯。”

    “酒杯?!”柳下溪冷冷地重复着她所讲的名词,“毒下是在酒杯上的?!”他接着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清荷曾经坐过的位置,“原本是安排我坐在这里。中途我跟邹清荷换了座位,下毒者的目标是我。”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市局的刑警来了。“等下请你到市局协助调查。”

    蒋津平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伸手拿了清荷喝过的酒杯。

    柳下溪捏住她的手腕,取走了她手上的杯子。柳下溪冷漠地说:“看住她!把她带到一边。”有一位男服务员走过来,抓住了蒋津平的胳膊。

    柳下溪再次打量酒楼里的人,此时能承受他视线的只有三个人了。第一个是坐在首席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的目光带着欣赏。第二个是坐在靠近左边第三个窗户那一桌的男人,大约四十岁,没修面,脸上有杂乱的胡茬,身上带着一股落拓味。满酒楼的人,只有他独自吃吃喝喝,根本没看柳下溪一眼。第三个是坐在右边第二个窗户那一桌,大约三十多岁,褐色头发,五官轮廓分明,鼻梁粗大,颧骨特别突出。他毫无忌惮地盯着柳下溪看,目光跟刀尖一样锐利。

    “柳处!”出入口传来了纷杂的脚步。柳下溪没去望自己的同时,只伸出左手做了一个制止行动的手势。了解他的同事们立即停住脚步,堵在出入口。柳下溪说:“一队,三队的人下去看住窗户,四队派四个人搜寻洗手间。”他吩咐完毕,刑警们立即行动。

    柳下溪接着扬声道:“梁董,请您过来一下。”

    梁董双腿微微抖动,颤颤兢兢地走到柳下溪身边。

    柳下溪俯在他耳边问:“靠近右边第二个窗户那一桌上褐色头发大鼻子的男人是谁?”

    梁董小声说:“不认识,客人名单不是我写的。”

    “是谁写的?”

    “小鲁。”

    柳下溪转身走到出入口还在待命的刑警面前,拿出梁董提供的人名,对他们说:“鉴证人员请去搜集现场物证,其余的人把名单上的这些人带回局里协助调查。”

    传说中的杀手29

    拍照、取证、搜查、询问,刑警们一行动,原本很安静的酒楼出现了各种声音,众人骚动起来,那些自认为与下毒杀人无关的客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刑警表现自己的清白。得知受害人是柳处长的表弟,刑警们脸都绿了,对现场的人盘问更加严厉。有人想上前安慰柳下溪几句,但被他冰冷的气势所压只好却步。

    柳下溪没有插手搜查,继续暗中观察。这一次他观察的是众人的手:忽略掉那些说话时喜欢作手势的人,叉掉细皮嫩肉不长茧的肥油手,再排除手形纤长指骨均匀只长了笔茧的手……剩下的观察对象不多了,有四个人的手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四人的手有共同特征,那就是掌肌肉特别厚实,手指关节粗大,掩藏不住手上蕴藏的力量。有着这样一双手,握力肯定惊人。形成这类手形需要长期干苦力活,或者经过刻苦锻炼。落拓汉和大鼻子都拥有这样的一双手,另外两位也是曾经承受过他锐利视线的人,一个是坐在先前引起他注意的老人右边的年青人,可能是老人的子孙辈,五官能寻到老人的影子。最后一位是一名男服务生,可能是齐宁的部下,也在悄悄地打量酒楼内的客人。

    谁是齐宁的目标?柳下溪无法做出判断。经过一番思考后他得出结论:酒楼里齐宁锁定的目标有四种可能性。一是,职业杀手“真假”兄弟;二是他国的间谍;三是杀害詹姆斯?贝里的凶手;四是跟詹姆斯?贝里私下来往密切的人。如果是“真假”兄弟或者凶手,他们的手肯定跟一般人不一样。小胡从小成那边得到情报说过“真假”兄弟是华裔,表明他们的外貌可能接近中国人……。如果是他国的间谍或者跟詹姆斯?贝里来往密切的人则难说了,任何可能性都存在。酒楼里还有令人感到意外的现象:中外合资的依诺公司死了外籍主管,宴请的却都是黄皮肤人种……那些白皮肤的外国人去哪里了?难道在楼上?听说楼上的大厅也被依诺公司包了下来,齐宁可能在楼上,这么说他真正的目标在楼上。下面闹腾得厉害,刑警们包围了酒楼,楼上却毫无动静……,楼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悄悄地退到墙边,拿出纸笔快速画出他所关注的五个人,标明他们所在的位置,招来几名刑警,低声吩咐:“盯住他们!”

    楼梯口有局里的刑警在,电梯间都酒楼的服务员守着,瞧他们的站姿、动作与表情,看得出是军方的人。他们截住柳下溪,不放他上去。

    柳下溪没跟他们多费唇舌,转身下了楼。跑到酒楼的外面,找守在外面的刑警拿了望远镜朝楼上的窗户望去。可惜窗户都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布,什么也看不到。再回头看四周,发现这周边区域都戒严了。

    “柳处,您表弟……?”有同事忍不住跑过来问。

    “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柳下溪僵硬的肩膀垮下来,单掌捂住脸,沉重地叹着气。他口袋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清荷的手机号码,他急忙走到一边,悄声低呼:“清荷,你怎样?”

    “柳大哥,我已经没事。”手机里,清荷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

    “真的没事?”

    “嗯,头有点昏沉。你别担心我,王哥说,这症状很快会消失。”

    “玎兀』├玻 本坡サ拇盎t来了巨响。柳下溪抬头望过去,只见拉上窗帘布的那层有窗户玻璃被什么东西砸碎。

    “柳大哥,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手机里传来邹清荷紧张的声音。

    此刻柳下溪已经确认了跟他谈话的是清荷本人,梗在心里的怒火消掉了一部分。他一边紧盯着那扇被砸碎的窗户一边回答他道:“有人不小心砸坏了窗户玻璃。等这边的事处理完,我马上回去看你。”

    “王哥说我得呆在医院里演几天戏。”

    “别管他们!谁爱演戏自己演去,马上请他们送你回家!我等下再打电话给你!”柳下溪收起电话,见处里的刑警都朝这边围过来,便转身朝酒楼的另一边跑去。这时他身后又传来了“玎亍鄙。

    有人在大叫:“抓住他!”

    他回头一看,自己所关注的大鼻子打破了窗户玻璃从楼上跳下来。楼下早有准备的同事立即散开,分别占据可单防可联手的进攻好位置,守在包围圈外的则是三名枪法精准的刑警,他们举着枪对准着跳下来的大鼻子,一旦前面的同事制不住对方,他们会就开枪射击。大鼻子看起来身手不错,但自己的同事也不是省油的灯。

    柳下溪没有停留,继续绕到另一边。这边暂时毫无动静,守在窗下的刑警们被另一边的动静引走,只留下三位。柳下溪警惕地盯着楼上,随后闪在墙角处,朝留守的刑警打了手势,要他们找好屏障物,子弹上膛打起精神盯着窗户。

    “玎兀 北淮傲辈颊谧诺哪且徊悖朝他这边的玻璃窗被砸碎,血滴与玻璃碎片一起四处飞溅,一对男女紧跟着往跳下来。眼尖的柳下溪认出来了,他们正是教堂里那对可疑的男女。

    “开枪!”他立即喝道。今早出门藏在身上的三爪钩握在手上,等待机会出手。

    听了他的命令,三颗子弹分别朝男女射过来。这对男女身手出乎意料地灵活,虽然身上有伤,人在半空中,却彼此为借力,灵巧地避过子弹。落地后就地一滚躲过第二轮袭击。男子此时没戴墨镜,阳光下,目色蓝中泛紫。他左手腕在流血,右手握着把意大利的伯莱塔92f9手枪,落地后,他把倒在地上的女人推到身后举枪射击。

    受伤的女人离自己更近,柳下溪当机立断甩出三爪钩朝男子的右手腕砸去,但速度慢了一拍,对方开枪的速度非常快,子弹出膛三连发。

    只听得三声闷哼,不在同一位置的三位刑警分别中弹。

    好快,好准的枪法!

    与此同时,柳下溪的三爪钩也砸到了男子的手腕,击落了他手里的枪。

    这时楼里也有人跟着跳下来,柳下溪视线的余光认出,他就是化妆成服务员的齐宁。

    柳下溪一边挥舞三爪钩砸向男人的脑袋,一边纵腿朝女人踢过去。

    这女人也不简单,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旋转身子劈腿朝柳下溪踢来。

    她不是女人!假胸已经掉到腰上了。

    柳下溪出腿在先,还没等她的腿伸直就击中了她腿。

    她收腿单脚后跳几步,正遇上从上面跳下来的齐宁。

    齐宁一边扬枪射击已经避开柳下溪三爪钩袭击的男子,同时扬腿等着她,脚尖直接踢中了她腹膜后脊柱左边浅窝,震力直接穿透了她的左肾。

    身上有多处枪伤的她再受此这一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嘴里喊道:“flee(逃)!”

    躲过了要害,后腰中了齐宁一枪的那男子扭头看了她一眼,负伤立即往马路上逃去。

    柳下溪甩出三爪钩朝他的后背打过去,只是对方逃得太快,令他一击落空。柳下溪本想追他,齐宁一脚踩着那假女人,左手朝他摆了摆,右手食、拇二指圈起来放入口中,发出“哟啊,啊哟!”的长啸声。

    “呜,汪”两声狗叫与他的长啸互映,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两条黑色军犬飞箭朝男子追过去。

    柳下溪回头立即去看中了弹的同事,一个被子弹射穿右手臂,一个右手腕被擦伤,一个右前臂中弹,幸好他们都找了屏障物,否则射击要害性命难保。齐宁早有安排,附近有救护车在待命,他们马上被送去医院。截击大鼻子的刑警们也有很几位受伤,庆幸的是成功地制服了他。

    酒楼里继续有伤者被抬着,扶着出来,这次事件,受伤的人比柳下溪想象的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通往酒楼的路被戒严,没有普通路人卷进来。

    齐宁什么也没跟柳下溪说,立即带走假女人离开了。军方的人马一撤退,留下的乱摊子交给柳下溪他们刑侦处负责。

    “妈呀!”跟柳下溪一起上楼的刑警被里面的惨状吓住了,忍不住惊呼起来。

    “噤声!”柳下溪冷冷地喝道。

    受伤的人被抬走,没受伤的也一一安排离开,只留下染有鲜血的空现场。里面桌翻椅倒,盘碎碗破,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

    “柳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被喝令噤声的同事忍不住开口问。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说:“回去问局长吧。”

    “啊,会不会是国安那边在执行特殊任务?!”

    “也许吧。”他察看现场,暗中推测当时的状况……现场太乱了,溅血的地方很多。中间那排第三根柱子旁,翻倒的桌边有一只插满长针的乳猪。附近的地面,桌椅上也插有一些长针……。围着这张桌子,地下有四五滩血迹。如果以此桌为起点,血迹溅落的轨迹是蜿蜒着滴向两个人跳下去的窗口。

    奇怪,丢椅子砸向另一边窗户玻璃的人又是谁?

    传说中的杀手30

    是那两个人为了逃亡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手法?

    面对齐宁和他的一群部下,他们有闲情雅致玩多余的动作?

    从现场来看,溅出来的血迹主要是子弹造成的。柱子,墙壁上有不少弹痕,七八张可移动的圆形桌面上有凌散的弹孔,却找不到任何弹壳。长针、血迹与翻倒的桌椅,破碎的菜盘、杯碟再加上饭菜、酒水和纷杂的脚印,恶战的时间应该不长……。军方没有收拾好现场就离开了,这不符合齐宁的行事风格。除非――他们已经没有余力收拾现场。那些伤者很可能都是齐宁的部下,为了保护无辜的卷入者,他们必需有身为肉盾的自觉。无论此次齐宁的目的有多崇高,如果他明知很危险也敢把普通人卷进来置身险境,令他们受伤或者死亡,他都得抗起责任……辞职或者上军事法庭。攻于心计的齐宁断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怎么也得保护好在现场的无辜者。为将者,如果单靠牺牲部下赢得战果是无法服众的。善于揣摩人心的齐宁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他会怎么做?身先士卒,抢在部下受伤之前先去保护在现场的无辜者为此而受伤。只有他先做出表率,他的部下才能甘当肉盾,才会一边对敌一边保护无辜者。齐宁能带出死心塌地服从他的强兵勇将,能年纪轻轻盘踞高位,除了他的个人能力强之外,恐怕也是因为他能牺牲一切,包括肯牺牲自己在内。齐宁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调查詹姆斯?贝里尸体是否异常由国安出面在处理吧。刑侦处的任务只是充当烟幕和幌子还有善后。想到这里,柳下溪没有继续搜查现场。他采集了一些血样后,吩咐跟在身边的刑警们处理好现场,清洗血迹,抹除枪战后的痕迹,并叮嘱他们将所有的垃圾打包带走。

    柳下溪回到楼下大厅,这边的刑警们还在盘查众人,似乎有不少人察觉酒楼外发生了几起恶斗。他朝那位落拓汉望过去,只见他垂着眼睑悠闲地剔着牙。

    监视这几位可疑人士的同事悄悄告诉他:突然听到上面传来“哗啦”声,一些离窗户近的人都朝外望,被他们监视的人中,只有那个大鼻子男人有动静,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突然拎起椅子砸窗户玻璃。现场人多,刑警不敢开枪,只能喝止他住手,料不到大鼻子根本不理会他们,纵身就跳了下去。他这一闹,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有不少人拥到窗边观看他跟刑警打斗,无形中耽搁了调查案子的进度。

    柳下溪从他手里拿回可疑人的速写像,指着落拓汉的问:“他有什么动静?”

    “当时他盯着他身边的窗外,没其他的多余动作。”

    落拓汉所在的窗户正好就是那两个人跳窗逃跑的那扇窗户下面。

    同事继续说:“男服务员突然消失不见了。坐在首席上的一老一少则完全没有动静。”

    “知道他们是谁吗?”柳下溪朝首席上的老人望过去,发现他正瞧着自己。他们的目光相遇后,老人朝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同事回答说:“不认识。”

    能坐上首席,这老人对依诺公司而言,身份肯定特殊。梁董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柳下溪不动声色地扫视酒楼内,没在人群中发现梁董。心想:梁董不在,应该是配合同事去找名单上的人了。

    同事又说:“柳处怀疑的人几个人,依诺公司的人都不认识。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柳下溪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他折叠好画像放进口袋里,迈开大步朝老人走去,首席只有这一老一少还坐着。

    柳下溪走过去拉开老人旁边的空椅坐下,掏出证件递到老人面前,礼貌而直接地说:“您好,打扰您一下,请问您是詹姆斯?贝里的亲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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