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止彭亦文离开房间。
走到门口,彭亦文摊着双手道:“我的钥匙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老费跟在他们身后,见这种情况立即吩咐手下,道:“找宾馆的人拿钥匙过来。”
门一打开,老费也打算跟着他们进去,谁知道彭亦文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落了锁。老费只能站在门外干瞪着眼,他也不敢太过于得罪这位县里的贵人。
没人睡过的房间非常整洁。彭亦文的行李并不多,一个带密码锁的行李箱与装衣服的旅游包。旅游包没被人动过手脚,行李箱的锁被人耗开了。装青铜香炉的木盒还在箱里。彭亦文从旅行包的隐袋里掏出一个张与一个小本本。“文教授说过青铜香炉是他私人藏品,你看这是文物的证书,这张纸是他亲手写的转让书。文教授跟我说过,他还有一批私人藏品想出手,问我有没有兴趣收购。对我而言,他是重要的货主,怎么可能会杀他。”
柳下溪看着精神萎靡的彭亦文,看来拉肚子让他元气大伤了。要不,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地把这些事情说起来。
彭亦文的确有些后怕,他忍不住往深里想:如果给他喝的不是泻药而是毒药的话,他还能活么?他只是求财不是为了求死。不知道凶手从哪里得知他跟文教授私下交易的事,可能瞄上了他随时给他致命的一击。他身边虽然有乔治这样的高手保护,只怕也难挡对方的暗箭。
“你怎么支付费用的?”柳下溪问。
“汇入他在香港的汇丰银行帐户。”彭亦文有问必答。
“他怎么找上你的?”
“是我找上他的。去年听姚风、梁教授说起向导死的事,留了一个心眼,请人查了一下向导老褚死亡的事,断定他是被人谋杀的。排除姚风跟梁教授,凶手就在文教授、姜文菜、刘持平三人中间。根据凶案的专家推测,凶手有可能就是文教授。后来我自己亲自跑了一趟西南大学,找上了他。”
“啊?!你看到老褚的遗物清单了没有?”柳下溪意外了。
“有,他的遗物中有一块古玉雕成的蛇形玉佩,我找他的家属买了过来,那块古玉鉴定商朝早、中时期的古物。”
“这块古玉你带来了吗?”
彭亦文摇头,“早就出手了。”
“这么说,死者遗物清单的失踪是你的杰作了。”柳下溪摇头叹息。
彭亦文没有否认。
“你去西南大学找文教授,他没有立即把香炉卖给你?”
彭亦文摇头,“他有出售一些档次低一点的文物给我。他本身也是一位鉴赏、收藏家,好东西当然舍不得卖掉。我打听过了,他准备搞一个研究所缺少资金,才肯出售一些零散的收藏品。我不想跟他撕破脸,没有用老褚的死要挟他。”
“考古学家可以把挖掘的文物据为已有吗?”柳下溪对这些事情不太懂。
彭亦文笑了起来,“如果是国家项目,当然不可以。非国家项目,他们无意间在探险过程中得到的无主之物,只要不向上汇报就是私人收藏品了。就算是国家项目,少上交一二件又有谁会知道?以他们的鉴赏力,在民间看到有价值的东西也可以用低价收购。象梁教授那种只喜欢冒险过程而不贪婪实物的人太少了。”
“你觉得梁教授是怎样的人?”柳下溪沉吟了一下,带着疑惑的口气向彭亦文咨询。
“梁教授喜欢天然石头,看过摸过就够了,从不带回家,他是古怪的人。”彭亦文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跟姚风都是古怪的人,臭味相投合在一起四处乱逛。”
树欲静而风不止15
“依你看,姜文菜、刘持平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你怀疑凶手在梁教授、姜文菜、刘持平三人之中?”彭亦文并不意外柳下溪的推测,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对,我了解你的思考方式。文教授的死,考古队的成员嫌疑最大。乔治、罗欧是我这边的人,他们没有作案动机,应该可以排除在外。你是姚风请来的,有理由相信他没有涉及案子。剩下的嫌疑对象只有他们三个人了。我觉得刘持平最可疑。”
“哦?怎么说?”
“我听罗欧说了,他一直鬼鬼祟祟跟在你们后面。”
柳下溪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天晚上你们喝了什么酒?”
彭亦文叹了一口气,“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没有怎么注意旁人。我身边坐着想让我投资的政府官员,频繁地给我敬酒。他们还带来自家酿的药酒,又开了十几瓶五十二度的精装汾酒。”
“药酒?”
“噫,都不知道酒里面有些什么,我不敢喝,宁愿喝汾酒。”彭亦文突然想了起来,“梁教授他们很喜欢药酒,喝了不少杯。”
“他们在餐桌上谈起第二天五点要出发的事吗?”
彭亦文摇头,“我喝醉之前没听到。”
柳下溪叹气,放弃继续从彭亦文这里探听案情。
老费在外面敲门,他是本案的经手人讨厌被排除在外。
柳下溪打开了房门,问道:“什么事?”
“饭菜来了,吃饭吧。”老费伸着脑袋往里瞧,企图看出一点端倪。“柳刑警,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说。”
“好啊,去我住的房间吧。”柳下溪掏出口袋里的房门钥匙,看了一眼彭亦文,道:“我们晚上再谈。你还是回姚风住的那间房吧。刚才的事请保密。”
彭亦文点头,“我明白。”
进了房间,柳下溪关上房门,给老费倒了一杯,“老费,有件事我先请你帮忙。”
“请说。”
“你悄悄地找宾馆的人要到彭先生房门钥匙,在钥匙上沾一点泥土,这事不要走漏风声,不要让任何看到。”
“好!”本来已经坐在沙发上的老费立即站了起来。老费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我让他们把你的饭菜送到房间来。”
“好的,多谢。”柳下溪倒到床上闭上眼睛。
姜文菜端着饭菜,走进来柳下溪的房门,见柳下溪正在睡觉。把饭菜搁在电视柜上,却发现上面已经有一份饭菜了。
柳下溪睁开眼睛,见到他,问道:“啊,你来了。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要问你。文教授的家人什么时候到?”
“明天下午才到。”姜文菜叹了一口气,坐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前晚你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吧?”柳下溪拿起他带来的饭盒,比起警察们的伙食更好。
“是啊,文教授有些醉了,我扶他回房的。”姜文菜哭过了,红肿着一双眼睛,声音有些低哑。
“前晚,彭先生怎么进了姚风的房间?”柳下溪一边吃一边问。
“乔治扶着彭先生,到了宾馆,找不到开门的钥匙了。彭先生醉过头了嘴里一直在骂姚风,说要找他算帐。乔治被他闹得不行,就敲了姚风的房门,后来彭先生住进姚风的房间了。”
“文教授房间里的窗户是你打开的吗?”
姜文菜点头,“文教授嫌空调房太闷,要我把窗户打开,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你有文教授房间的钥匙吧?”
姜文菜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停顿了一下道:“是的。第二天早上离开宾馆的时候我把钥匙放在前台了。”
“姜文菜,你觉得文教授是被谁杀死的?”
姜文菜张大嘴看着柳下溪,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听到他被害的消息,那一刻你想到谁可能是凶手?请原谅我问得太直接,我跟你们没接触过不,了解你们相互之间的关系。老实说吧,我认为嫌疑犯就在你们考古队里。用文物杀人,你、姚风、梁教授、刘老师,四个人的嫌疑最重,其次是乔治与彭亦文。我把自己、清荷以及罗欧排除在外。我是一名刑警,我不会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邹清荷。罗欧跟你住在一间房间,他白天出门了,晚上跟我一起出去吃饭,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回宾馆了。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彭亦文和文教授喝醉了。彭亦文房门钥匙不见了,很可能是前晚跟你们一起喝酒被人拿走了。没有跟你们一起喝酒的罗欧、我、邹清荷、姚风没机会拿到彭亦文房间的钥匙。我们四个人比你们先离开北京,根本不知道文教授把青铜香炉卖给了彭亦文,也就是说我们四人不可能接触凶器。我把姚风排除在嫌疑人之外,那么,凶手就在你、梁教授、刘老师、乔治之间。这只是我初步的推理。”
姜文菜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点头,有点坐立不安。
柳下溪温和地笑了笑:“你别紧张,我并不是认定你是凶手,只是以事论事。”
“我明白。”姜文菜把头垂下了,“你是经验丰富的刑警,你的逻辑并没有问题。”他抬起头直视着柳下溪,“我明白,你是信任我才跟我说实话。是的,我们四人的嫌疑的确很重,尤其是有文教授房间钥匙的我,最有机会动手。不过,请你相信,我没有杀人。”
柳下溪点头,“你跟文教授感情最深,他死了,最伤心的是你。”
姜文菜眼圈又红了,这句话说到他心坎里了。
“为了死去的文教授,请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
姜文菜在迟疑,在进行自我思想斗争,好一会儿才道:“我认为刘老师最有作案动机。”
“理由呢?”
“这得从向导老褚的死因说起。”姜文菜坚定了决心,有一股豁出去的冲动。
“向导老褚?”
“是的。听说你在暗中调查老褚的死因?”
“是的。”
“老褚的死是文教授动的手脚。”
“啊?”柳下溪惊讶了。
“看到老褚的死状,我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请说。”
“我们的烟瘾都不小。当时除了刘老师,大家都断烟了。哦,姚风不抽烟的,梁教授当时腿不能动,他们不算在内。刘老师带的是自己准备的烟叶,刘老师人比较小气,不肯把自己的烟叶均出来,老褚对他有些意见。偷偷拿了一些烟丝出来,请我跟文教授抽。我抽不惯那种老烟,谢绝了老褚的美意……”姜文菜突然住口了,房门被推开,老费走了进来。
柳下溪暗中埋怨他来得真不是时候。
“你们说了些什么?”老费问。
“小姜,你继续说,费队长也是办理此案的人。”
“……老褚出事的当天晚上,我亲眼看见文教授在老褚拿来的烟丝里倒了东西。”
“倒的是什么?”柳下溪问。
“让人昏迷的一种草汁,是一种麻药。文教授给疼痛难忍的梁教授用过,药性比麻沸散还要强。那天晚上老褚守夜,他来我们帐篷找文教授要烟,我跟文教授住一间帐篷。他跟刘老师住一个帐蓬,偷来的烟丝不敢放在帐篷里,寄放在文教授这边。第二天早上,老褚倒在雪地里已经死了,我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当然,我也没胆子说。我不明白文教授为什么要杀老褚。刘老师看到老褚尸体旁边的烟蒂了,我看到他偷偷地捡起了一枚烟蒂,我还记得当时他看文教授的眼神特别冷锐。”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老费,手铐在身上吗?”
“在。”听了一个没头的谋杀事件,老费,脑子里煲了一锅粥,有些清楚更多的是迷糊。
“拿出来,把他铐起来!”
“为什么铐我!”姜文菜大叫一声,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手腕上亮铮铮闪着钢铁光芒的手铐。
“以谋杀文教授的罪名逮捕你!老费,把我要你去化验指纹的钥匙拿出来。”柳下溪冷冰冰道。
老费眨着眼睛把从柜台取出来的钥匙放在柳下溪手里,上面还沾了一些干泥。
“你怎么解释,我找到彭亦文房门钥匙上有你的指纹?”
“不可能,我明明把钥匙丢进溪涧里了。”话一说出口,姜文菜知道自己失言了,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屁股坐下,脸上露出绝望的灰青。
“我一早就怀疑你了。”柳下溪愉快地吃着晚饭。“我们来的路上,老费提到凶器是青铜香炉,你跟我说,文教授最近缺钱把青铜香炉带出来,打算卖掉,他拥有合法证书。你说出这些话我把刘老师从嫌疑名单排开了。刘老师跟我们一起离开北京的,并不知道文教授把香炉卖给了谁,也就可以推断他不知道香炉的事。以刘老师跟文教授私人交情,文教授肯定不会把这种事告诉一向正直刘老师。他不知道香炉的存在,怎么可能从彭亦文房间偷出香炉来当凶器?”
“我……”
“你谋杀的文教授的理由就跟文教授或者是你本人杀死老褚的目的都是一样。最初发现古墓的是你们三人,老褚得了一块玉佩,文教授得了香炉,你得到的又是什么?”
姜文菜闭紧了嘴不肯回答。
树欲静而风不止16
老费正打算押着姜文菜回局里,“老费,等一下。”柳下溪叫住了他。“我记得你有话要对我说。”
“是的。”老费让手下押着姜文菜先走,他留了下来。“我们化验过彭亦文喝剩的茶,里面含有泻药巴豆。我的手下调查了一下发现前晚姚风曾经在县里的一家药店买给巴豆,我怀疑彭亦文拉肚子是你朋友姚风所为。既然凶手是姜文菜,姚风在茶里放巴豆构不成杀人嫌疑了。”
柳下溪苦笑,想不到姚风会做这种事。
老费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柳下溪道:“我觉得虽然可以肯定姜文菜是凶手,可是,逮捕他显得证据有点不足。如果他不肯招供,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柳下溪笑了笑,“也不是没证据,你们可以从那根牛皮筋着手调查,作案现场再重新仔细地调查一下。文教授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柳下溪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想起来了,那根牛皮筋是文教授自己带来捆东西用的。看来,这个姜文菜行事相当慎密啊。
“还没有。报告一出来,我拿给你看。”
“如果他不肯招供,先把他关在拘留所。老费,把那条猎狗借给我,我明天一早进山找他们去。”
“行。早上几点出发?”
“早上五点。”
“好,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麻烦你了。”
“这件案子还需要你的协助。幸好有你在,不然,案子一时还破不了。谢谢你。”老费感激道。
“呵呵,别客气,职责所在。”
彭亦文和罗欧走进柳下溪的房间,彭亦文问:“怎么一回事?我看到姜文菜被押走了,警察也撤走一大半了。原来他才是凶手!”
“很意外?”柳下溪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彭亦文坐在沙发上,老实道:“是的,我还以为是刘持平做的。”
柳下溪耸耸肩,把吃完的饭盒堆放好,静静地看着他。
彭亦文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瞧,诧异地回望他。
“罗欧,你先出去,我跟彭亦文有话要说。”柳下溪倒在床上,有点累,想睡觉。
罗欧没动,他看着彭亦文请待对方做出决断。
彭亦文挥了一手,罗欧走了出去,把房门带上了。
“想说什么?”彭亦文笑道。
“让你拉肚子的那杯茶是谁给你喝的?”柳下溪问。
“放在电视柜上,我起床的时候嘴渴,端起来喝了,味道怪怪的。”彭亦文回答道。
柳下溪叹气,姚风放了一杯带有巴豆的茶,彭亦文自己喝了下去,也算是咎由自取。
“听说你喝醉酒了之后骂过姚风,你们之间有过结?”
彭亦文老脸一红,垂着眼睑道:“这是我的私事,请不要过问。”
柳下溪带着了然的表情笑了,“把你送到姚风房间的是乔治。我问你,乔治是什么人?”
彭亦文皱眉,不高兴道:“你的口气象是在审问犯人。”
“文教授的死,我把嫌疑人的范围圈定在五个人中。嫌疑最重的姜文菜,他是文教授最得意的学生,一直跟在他身边,两人共享许多秘密。我由此推测出,有一些文教授不方便出面的事全部交给了姜文菜在处理。凶手为什么要杀死文教授?我想,你能回答这个问题?”
彭亦文冷冷地盯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文教授比姜文菜更懂古董的价值,他把香炉卖给你,一定是狮子大开口吧。”
彭亦文沉默了,半晌才回答:“跟你说话太辛苦了。”
“如果你肯说实话,我们的谈话会非常轻松愉快。你是聪明人,可以说非常聪明的人,还在香港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这一点了。知道你出现在这支考古队里时,我暗自嘀咕,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彭亦文阴沉着脸,那目光盯着柳下溪,恨不得直接秒杀他。
“最初发现古墓群的是文教授、姜文菜以及老褚三个人。文教授手里有青铜香炉,老褚手里有玉佩,姜文菜肯定没空着手。他手里的东西其价值虽然比不上香炉却肯定比玉佩值钱。我想,他把东西也卖给你了。你别摇头否认,姜文菜被逮捕了,我可以从他嘴里得到证实。我们还是来说说这件案子吧。姚风有意从老褚嘴里套话,知道古墓的位置,曾经去过古墓一趟,发现有几座墓已经空了。他认为,有人把古墓里的东西偷偷地转移了一部分。他找我来,为的就是找出这批东西。正如你所说的,姚风是一个怪人。他虽然好奇心重却没有贪心,这跟他的经历有关吧。把他养大的爷爷曾在文革中受了不少苦,一直告诫他,身外的钱财才是招祸的根源。这些事不是姚风告诉我的,调查文物走私方面的缉私警察已经盯上姚风,调查过他的身世。现在全国都在严厉打击文物走私活动,别以为你们行事谨慎别人就把不到把柄。其实,你们的行动一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不仅是姚风,连梁教授等人也在警察的调查之中。文教授、姜文菜等人收支不平衡的事早就查清楚了。我跟你交一个底吧。我来这里得到有关方面的人私下授权,一旦抓到你们私下进行的文物买卖,就可以调动当地警察逮捕你们。”
彭亦文的脸色大变,吃惊地看着他。
“文教授被人谋杀出乎我的意外之外。仔细一想,他的死并不意外。被他们三人转移的文物本该三人分的。老褚一死,变成了两人共享。由三分之一变成了二分之一,无论是姜文菜或者文教授还面临着另一个诱惑:二分之一不如一人独吞。前天晚上你是故意喝醉的吧?为了第二天的设局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当天晚上的事疑点与巧合太多,罗欧的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乔治故意把喝醉酒的你送到姚风的房间。乔治和罗欧都是你这边的人,你喝醉了,不是他们来照顾你。怎么想也说不过去。尤其是当晚,突然回来的罗欧不跟乔治或者刘老师同一间房,挑了不认识的姜文菜,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据我观察,乔治身手很好,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高手。有他在你身边居然会让人偷走你的房门钥匙。综合以上的疑点,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文教授答应把青铜香炉卖给你还附带了一个条件,希望你能除掉姜文菜。而一向精明的你当然另有自己的算盘。故意让姜文菜知道文教授想干掉他,姜文菜还年青心性不稳,知道这种事除了不甘心之外萌生杀意,加上他本性也算贪婪,想着不如挺而走险干掉文教授。文教授也是故意放任自己喝醉的吧,他的计划当然是等待跟随姜文菜一起出发的乔治能在山里借故杀掉姜文菜,好让自己以不在现场的完美状态避免牵涉进此案。可惜他不知道你已经选择了姜文菜,控制现行杀人犯的年青人比起让你参与杀人事件中的老狐狸要方便得多。退一步讲,就算姜文菜杀文教授的事东窗事发,只要乔治比官方早到一步先移走那批转移的文物,你独赢了。可惜,老费找到我们的时候,刘持平醒了。我偷偷地吩咐过他,一定要盯紧乔治,别让他找到那批文物。我还请老费留下三名警察协助他。就算乔治的身手很好,要对付三名有枪的警察以及有丰富丛林经验的刘持平也不容易。”
“啪啪。”彭亦文拍着掌,脸无表情地道:“你的推理很精彩,推理只是推理,有本事请拿出证据来。”
“呵呵,你说得对,我没证据。不过,我可以把你驱逐出境。”
彭亦文冷笑,“你没权利,我知道你已经被停职了。”
“哈哈,连这一点你也知道?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啊。你错了,我有权利。可惜你忘记了一点,青铜香炉受国家保护。你不该告诉我,文教授把青铜香炉卖给你了。青铜制品的古文物不可以私下买卖,就算文教授拥有合法的证书也没用。光凭这一点,我可以动用手里的这张纸上写明的条规。”他从贴身口袋掏出一份红头文件,摆在彭亦文面前。
彭亦文只扫了一眼没有细看,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人果然讨人厌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怀疑刘持平,凭什么相信他没有杀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牛皮筋上有他的痕迹吧。我怀疑过他,除了我跟清荷,其他的人我都怀疑。”柳下溪耸耸肩,“只不过比起其他人,刘持平的嫌疑要小得多。他跟我们一起离开北京的,根本不知道你跟文教授交易青铜香炉的事。就算从你们这边听说了这件事,也没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策划这起谋杀案。他何必去偷你行李中的青铜香炉,再设计一个如此麻烦的杀人陷阱?他要先偷你的房门钥匙,再去偷姜文菜手里的文教授房门钥匙,而姜文菜房内还有罗欧。跟他相比,梁教授的嫌疑反而更大,他嫉恶如仇,最恨渎污文物的人,知道文教授私下做的事情真有可能杀了他。但是,他也没办法从你这里偷钥匙再去姜文菜那边拿到文教授房门的钥匙。”
“原来如此。”彭亦文点头,“姜文菜是文教授身边的人,反而最有机会下手。”
“是的。就算有人无意中撞到姜文菜从文教授房间走出来,只当他在照顾酒醉的老师。没有人怀疑他的动机。”
“而且,姜文菜不够老练,我在询问他的口供时已经找出其中的破绽。”
树欲静而风不止17
天越来越黑,刘持平还没出现。梁教授坐不住了,不安地走来走去,连美味的晚餐也吃得不香。一时看看天,一时把目光投向起伏不断的山峦。“火再烧大一点!”他吩咐道。
邹清荷跟在他身边,同样地担心着刘持平的安全。
乔治站了起来,“我去找他吧。”
梁教授按住他的肩膀,“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万一没找到刘老师反而迷路了会更加麻烦。”他回到火堆旁边打量着那三名警察,问:“你们熟悉这里吗?”
三名警察表情疑惑地相互张望了一下,“不太清楚。”他们虽然是蓝县人,却一直生活在县城里,对山里的情况一知半解。
“你们没有警用对讲机吗?”邹清荷突然问,他一直很奇怪这几个警察没有随身携带对讲机。
“山里讯号不好,我们都没带。”李警察苦笑。
“光等待也不是办法,也许刘老师已经受伤了,正等待我们的救援。”邹清荷看了看站在凹岩顶上正拿肉眼搜寻刘持平身影的姚风。喃喃自语道:“要是有望远镜就好了。”
“望远镜?我有。”乔治急忙跑进帐篷去翻自己的行李。
“有望远镜?这就好办了。姚风,你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派人去接应刘老师。”梁教授面露喜色,有望远镜可以看得更远,等于多了一双千里眼。他相信刘持平不那么容易被一群狼给击倒。心里打定了主意,盘算着怎么合理地安排有限的人力以及物质资源。
翻找了所有的行李,找到手电筒十二支,武器有两柄警用手枪,一柄土枪,乔治表示他用木棍就好。
“四个人分两组人去接应刘老师,大家带齐急救药品,每个人带两支手电筒在身上。姚风,你拿着土枪,赵警察跟你一组。乔治,你的身手好,跟李警察一组。我、邹清荷以及黄警察留在营地。黄警察,你负责守在火堆,不能让火熄了。我跟邹清荷看着望远镜守在高处。我们以手电筒的光为信号。你们任何一组的人发现刘老师之后对着火光的地方一亮一熄连闪三下。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对准这里一亮一熄闪两下,或者鸣枪示警。每隔半小时我会对你们一亮一熄闪一次来报时,如果我连续闪了四次,就是让你们转身撤回营地。”梁教授拿着手电筒一亮一熄示范给大家看。
“万一手电筒的灯芯坏了呢?”赵警察问,要知道手电筒的灯泡芯很容易坏的,劣制产品太多了。
“我早有准备。”姚风从自己行李里掏出一袋子灯泡芯。“每人带一些放在口袋里备用。”
“大家对表,把时间调统一。”几位警察不愧为纪律部队的一线人员,把寻人的事当成任务来完成。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大家击掌,大声喊道:“我们出发!”
“都怪我瞻前顾后,错失了最好的寻人时机。”梁教授叹了一口气,人啊,年纪越大看问题越趋于保守,做事只求稳,遇到紧急事件不能迅速作出最好的反应。梁教授心里非常内疚。都怪他太嘴馋了,如果不是他怂恿刘老师去打猎,他不会遇上狼群,更不会为了引开狼群以身犯险。
邹清荷从望远镜里看到姚风与乔治两组人在岔路处分开,一上一下小心地前进着。
“梁教授,当时的情况不能怪你。”邹清荷小声地安慰他。他不由得设想,换成自己是梁教授当时也可能不会马上派人去救刘老师,不能因为去救刘老师而把其他同伴拖入险地。刘老师把狼群引开为的是其他成员们的安全啊。事难两全,他能想象到梁教授此刻的心情,心里充满了内疚感吧。唉,要是柳大哥在这里就好了。他说道:“要是乔治早一点把望远镜拿出来就好了。”
梁教授沉默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临时聚在一起的同伴相互之间的协调性肯定会差一些。幸好乔治身手很强,遇到事情自保应该没问题。姚风一向机灵,对周边的环境也算熟悉。再加上两名本地的警察,应该不会有危险。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再看看下边坐在火堆旁边的黄警察觉得他们这一群人整体实力并不差。但愿刘老师能平安归来。
“梁教授,狼群晚上会出来觅食吗?”清荷最担心姚风他们会遇到狼群。
“会,它们主动在清晨与黄昏的时候活动。除了狼喜欢群居,山里的豺狗也很多,习性跟狼十分接近。山里的人常把豺与狼合在一起。听说还有豹子、狗熊等猛兽。这些动物多数喜欢在黄昏的时间出没,夜晚相对要安全一些。”梁教授从清荷手里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周边的环境,心里想要是刘老师带了手电筒就好了,有光才能看得见吧。他翻过刘老师的行李,手电筒在他包里。
邹清荷焦急地等待着,他也想参与寻人的队伍里去,留在原地等待消息更担心。他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又过去了……渐渐地,正往山下走的姚风等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乔治带了一个挎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一些什么。”他嘀咕道。
“邹清荷同学,柳下溪跟姜文菜突然离开是因为什么?”梁教授突然问。
“我也不清楚。”邹清荷说谎时把头垂了下来,避开梁教授的眼睛。
“我从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同伴。”梁教授苦笑,紧张地观察着那两组距离越来越远的同伴。突然,他看到了什么,喜不自禁地把望远镜塞在邹清荷手上:“邹清荷,你快看看!”
“什么?”
“右边十里的陡坡上,我看到刘老师!我担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梁教授声音颤抖起来。
邹清荷立即看了过去,大叫起来:“是的,您没看错!我也看到了,他好象受了伤!不过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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