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你的例子来说事,要向你看齐,还说什么我是‘邹清荷第二’之类的话让我很讨厌。有一天,我跟同学说你的坏话被秀芝无意听到,她对你也没好印象。我们常在一起说你的坏话,后来我们就聊开了,慢慢地接触多了就成了男女朋友。”
邹清荷摇头,自己莫名其妙做了一回红娘。
女生宿06
姜远华失踪的事李果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先通知局里出动人马调查。
邹清荷想了想:郭林从学校过来浪费了不少时间,不知道学校那边怎么样了……万一警察们赶到学校而姜远华又找到了的话就是浪费警察的人力了。没有通讯工具很不方便,手机真的有普及的价值啊。
“等我去学校看看情况再说吧。姐夫,你的摩托车借我用。你回家去等我的电话。”邹清荷穿上外套后立即快速行动起来。
“好。”李果习惯了听命令行动。
郭林需要小跑才跟得上邹清荷的步子。邹清荷身材比李果高,长腿一伸很潇洒地上了车,戴上头盔并丢了一个给郭林:“你怎么不打电话?”学校里有电话的,不需要他特意跑过来通知。
郭林沉默了一下,他压根儿没想到打电话,当然他不会承认这一点:“我不知道你家的电话号码。”
也是,学校里好象真没人知道姐姐家的电话。
一路之上,邹清荷把车开得很快。
随着车速,迎面刮过来的冷风跟刀子似的割着皮肤。郭林坐在后座只得把身子前倾抓住了邹清荷的腰,并把脸藏在他背后才能舒服一些。长这么大他还没坐过摩托车哩,看着邹清荷熟练地驾驶着车子,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跟他的各种距离都很遥远。
“我第一天去大学报到就认识姜远华了。”邹清荷先开口说话。
“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郭林应声道。
“嗯,姜远华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对朋友也很好。”北大的学生很多,来自五湖四海各有各的个性,姜远华在其中并不特别显眼。几年下来,无论是同班还是同宿舍,邹清荷的朋友也不算少,最近大家越来越忙,都有了自己的私生活。姜远华算是其中的异类吧,两三年来他离邹清荷的距离很近。能成为没有隔阂的好友是一种难得的缘份。姜远华的失踪,邹清荷心里比郭林他们更为紧张,绝对不希望他出事啊。他宁愿是自己出事也不愿意姜远华受到伤害。
“我想不出谁会对姜远华不利。”冷静下来的郭林也思考过,怎么也想不出姜远华的失踪理由。
邹清荷到了学校,徐美兰一直守在校门口等他,一见他们过来立即迎了上来。
“邹哥。”她带着哭腔唤道。
坐在传达室的陈老师也走了出来:“姜同学没去你家啊?”
“整座学校都搜过了吗?”邹清荷问。
“宿舍、教室、厕所都看过了。”陈老师道。
邹清荷迅速写下了姐姐家的电话:“郭林,你打电话通知我姐夫叫他带人来学校。陈老师,你把在校的所有师生集合起来分别集中在男女宿舍。徐美兰,你从头到尾跟我说说,你和姜远华到过什么地方,说了一些什么话,旁边有些什么人,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好。”大家分别行动。
在徐美兰的叙说中,邹清荷皱起了眉头:“姜远华在你宿舍里跟你说要送你回家?”
“嗯。”徐美兰垂下了头。
“唉。”邹清荷轻叹了一声:“女孩子不要这么虚荣,姜远华是老实人。”
“我没有。”徐美兰辩道。
邹清荷心情不好,眉头一挑想说什么,最后把话给咽下了肚里:“你最后看到姜远华是什么时候?”
徐美兰没戴表不知道时间,回答不出他的问题。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徐美兰教室的门口了。
郭林赶了过来:“邹哥,你姐夫他们马上过来。”
“辛苦你了。你来得正好,你最后跟姜远华接触是在八点半左右是吧?”
“嗯。他要上厕所,我告诉他厕所在走廊尽头。”
这两年半里学校还是有点改变的,每层楼居然增加了厕所……有人说,厕所侧面反应出一个地方的文化进展……
邹清荷走进厕所,灯光明亮,空气也较为清新,跟以前的大通厕不同了。唉,却没有洗手的水龙头。邹清荷站在厕所外往下望,学校各处亮起灯来,快五点了,在白雪的映照下夜色轻淡。
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这季节,学校后面的小河会结上一层薄冰……
“你们去河边找过吗?”邹清荷问。
“河边?没有。”郭林与徐美兰对望着,郭林发觉徐美兰的眼睛肿了,是哭肿的吧。
受过高等教育的姜远华上完厕所会想着要洗手吧。邹清荷心一动,心跳加速。万一不熟悉环境的姜远华跑去小河边洗手,不小心滑到河里去……他自己被这个想法吓住了,立即朝楼梯处飞奔而去。
郭林与徐美兰紧跟在他后面。
通往小河的路面,白雪平整,根本没有行人的足迹。
邹清荷站住了。
他可以肯定姜远华没有踏雪无痕的绝技。
他退了回来,手持电筒四处照射,看得非常仔细……突然,他把电筒的光定定地照在台阶下面的白雪上,这里有五指抓雪的痕迹……
电筒的光在继续巡视着,一寸寸地看着……
邹清荷突然蹲下了,他看到了被践踏不形的楼梯台阶的角落处有几滴暗色凝固物。
取下手套,小心地用手指弄上来,先看了成色,再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是血迹!”
邹清荷站了起来,眯起了大眼睛……这血是不是姜远华的?如果是。他是不是在这里受到袭击?假设姜远华上完厕所来到这里,抓了一把雪洗手,然后转身上楼,却突然遭受袭击……接下来应该是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了,袭击的人移走姜远华的时间很短,接着下课了的同学走下来,再接着徐美兰她们开始寻找姜远华,袭击者很可能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把姜远华带离……他的失踪果然是人为的……“徐美兰,你们找人的路线是哪些地方?所有的教室都搜过了吗?”
“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发现了血迹,徐美兰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邹清荷打量着一楼的几间教室,门都紧闭着。补习班只有四个班,都在同一层。一楼全部空着,学校也真怪,为什么不使用一楼的教室?灯照在窗户上,邹清荷明白了理由:原来一楼的教室有几扇窗的玻璃破了。
右手第二间邹清荷看到了门框边上的血迹,从高度来看应该是姜远华的脸部位置……一脚踢开了门,教室是空的。
手电筒的光照向了讲台、讲桌,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讲桌下面。
邹清荷走了进去,他看到了讲桌下倦缩着的一团东西。
丢下电筒,他扑了过去:“老姜!”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邹清荷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凝固的血,脸上的擦伤,冻青的肤色使姜远华的脸异常地恐怖……
“姜哥!”徐美兰扑在姜远华的身上。
“别摇动他。”邹清荷的声音有点虚弱。
郭林伸出手来拉起了邹清荷,邹清荷发觉自己的双腿居然发抖。
邹清荷抱起姜远华,喃喃道:“活着,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邹清荷走到门边,回过头来对郭林道:“你仔细搜查一下附近,看有什么发现。你的视线不要离开这间教室,等我回来。”
“好。”郭林应道。
“徐美兰,你跟我一起去医院。不,你叫陈老师来。”紧紧抱着姜远华,这一次邹清荷的双腿站得非常稳。
“好。”徐美兰立即快步跑起来。
邹清荷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把姜远华平放在地上,弯曲的四肢无法伸直,看来是冻伤了。
郭林也脱下外套盖在姜远华身上。
“轻轻地搓他的手,搓得发热为止。”这时候邹清荷反而冷静下来。
“有用吗?”郭林笨拙地搓着姜远华冰棒似的手指。
“一定有用的。”邹清荷小心地取下老姜左手上的手表,急促地搓着。
幸好,陈老师等人抱着棉被与热水跑了过来。
一阵手忙脚乱的急救,邹清荷松了一口气,老姜的脉博变强了,他虽然没醒,裸露在外的肤色在温水不停地擦拭之下恢复了血色,呼吸也逐步加强了。
救护车来了,李果与他的同事们也来。
老姜脸上的脸明显是磕伤,不算很严重。他后脑的伤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邹清荷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不确保老姜的安全,他无法静下心来侦查是谁伤了老姜。
“姜哥一定没事的。”也跟着坐上救护车的徐美兰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安慰邹清荷还是给她自己打强心针。
他们一到医院,姜远华马上被推进了急救室。邹清荷背靠着墙努力地让自己安静等待,突然感觉到冷,鼻子痒痒的开始往下流鼻水了,不由得抱起了手臂才发觉自己没穿外套。转眼一看,发现徐美兰抱着他的外套,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邹清荷走了过去,不由得苦笑了,她居然把郭林的外套一起给抱来了。
邹清荷穿上外套,对徐美兰说:“我回家一趟,煲点热汤,等老姜醒来就有得喝。”
“嗯。”徐美兰茫然地应了一声:“我守在这里。邹哥,姜哥变成这样是我害的吗?”
邹清荷半晌无语,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别胡思乱想。等他醒来问清楚怎么回事。”
女生宿舍07
“小姜怎样了?”一进家门,姐姐开口就来这么一句。
邹清荷心头一暖,看到姐姐与父亲担忧的目光,安慰地朝他们笑了笑:“已经到医院了,他被人打伤又受了冻。我想给他煲汤,“多放点老姜驱寒……”,话还没说完,他已经闻到浓浓的鸡汤味了。“姐,你已经煲了鸡汤?”他惊喜道。
很显然,姐跟爸知道姜远华失踪之后,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等消息。李果到了学校知道姜远华已经找到了,立即打电话回家报信。姐姐知道后马上开始煲汤给老姜准备着。
“嗯。等一下就可以给小姜送过去了。你衣服脏了,换一身吧。等一下你也喝一碗汤驱驱寒气。”结了婚当了母亲,邹秋菊无论是心态还是行事等方面都跟以前大不同了。唉,她担忧地看着弟弟。小姜受伤弟弟肯定比谁都难过。瞧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从哪里沾了泥惹了尘。天冷,厚的外套清洗之后很难干。他并没带多的外套回老家来,已经没外套可换了。
“我不要紧,给老姜准备一身暖和的衣服吧。”
邹秋菊把弟弟按在椅子上,皱着眉头道:“你别把自己崩得太紧,小姜这边我跟爸会轮流着过去照顾他的。瞧你,脸都冻青了。爸,把衣服拿过来。”
邹父应了一声,回房把自己舍不得穿的大棉袄给了儿子。儿子长高了,父子可以共外套。
邹清荷先喝了一杯由芝麻、老姜、红糖泡在一起的热茶,从心到身都暖和了。
天亮了,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个个坑。
端着汤锅与饭菜,邹清荷跟姐姐一起去医院。
“听小姜说你曾经卷入了几件案子,破起案来不比警察差。你姐夫也说过你曾经卷进刘兴旺还有陈建军被杀的案子……你说,小姜被人打伤会不会跟你以前的事有关?”
邹清荷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我也想过这一点,应该没什么关系。”他现在的大脑混沌得很,没办法真正冷静下来,是谁打伤了老姜……他没有头绪,只有先等老姜醒过来再说。虽然他清楚:一件案子发生了,最好是趁早调查,不是老练的犯罪者总会留下来不及湮灭的证据,这种时候查明真相的机会高多了。他想柳大哥了,深深地领会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唉,这时候柳大哥在身边就好了。他知道自己遇到事情远没柳大哥来得冷静,也没他反应快更无法象他那样能预测事态的发展。
唉,这个时候柳大哥应该到家了吧,北京的家,他们俩人的家。
到了医院,走廊里空空的,没看到徐美兰。
找医生打听。
邹清荷大喜:姜远华已经醒来转到病房去了。得留院观察几天,命肯定保住了。只不过,头部受过撞击需要扫描一下看有没有淤血。唉,扫描的片子还得多等几天,主要春节期间有些部门的医生还在休假。
站在病房的门口邹清荷深吸了一口气居然有些胆怯。
跟在他身后的邹秋菊不耐烦了,拍着弟弟的肩膀然后猛地一推:“当门神啊,进去!”
三张床的病房只有老姜一个病人,他头枕着几个枕头,身子平躺着正在吊点滴哩。外边是寒冷的冬天室内却出现了暖意……徐美兰不知道从哪里买了粥正在一勺又一勺地喂着他。
她见邹清荷姐弟进来,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显得很局促脸也红了,身上还穿着当时老姜脱给她的外套。见到邹秋菊促狭的眼神,便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医生说他最好不要动四肢,血液还没完全恢复循环……”
“我们能理解。”邹秋菊嘴角噙着笑意道:“小姜,我们来看你了。”
“邹姐,老邹。”姜远华虚弱地舔了舔唇,他头上脸上绑了不少崩带,看上去跟木乃伊似的却没有半点让人怜悯的地方……邹清荷不由得面带微笑,心里的石头总算安然落下,他相信老姜同学很快会生龙活虎的。
灌了两大碗鸡汤,姜远华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老邹,你一定得替我抓住那王……”看到身边站着两位美女,粗口不能说了,他只能用眼神诅咒着对他施暗棍的人。
徐美兰眼圈还红着哩,整晚没休息脸色非常差,邹秋菊让她在隔壁床上躺一会儿。
“说说当时的情况,你觉得对方用什么东西砸你的?”邹清荷翻看了一下医生的诊断记录,只记载了老姜同学后脑被重物撞击过。
“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感觉非常冷,好象是一团硬冰砸在后脑勺上,然后就没知觉了。”
“硬冰?”
“反正很冰的东西,啊,偷袭的人跟鬼似的没有脚步声。”想起来就打冷噤。
邹清荷抚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无法确定谁是疑犯。解决这个案子得回到现场去,不知道警察们查到什么线索。
他站了起来对邹秋菊道:“姐,老姜拜托你了。”
“说什么呢,放心吧,我会好好地照顾小姜的。”邹秋菊跟姜远华相处的时间虽然短,她却在心里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喜欢了。
姜远华跟清荷不同,话多,热络,心里想什么嘴上一定会说出来。“邹姐,邹姐”叫得很甜,比起自己的亲弟弟更让她有做姐姐的快乐。
清荷太懂事了,反而只能把温情埋在心里。
邹清荷拿起了郭林的外套,打算先回学校。
刚出医院才发觉自己昨晚骑的车还留在学校,看来只能先回家一趟骑自行车去学校了。
“清荷你回来了,小姜怎么样?”邹父正抱着小勇在看电视,一见他进来就问。
“已经醒来了。”邹清荷笑着逗了一下小勇儿。
“柳下溪刚才打电话过来,他已经到北京了。”邹父如果不是要带小勇,他也想马上去医院看姜远华。
“真的?!”邹清荷立即去抓电话,迅速拨了一长串号码。
刚拨完号码电话就通了:“清荷,呵呵,我正打算出门呢,电话来得很及时。”电话里传来柳下溪轻快的声音。
邹清荷也不管柳下溪出门要做什么,立即把昨天发生的事:从徐美兰被同宿舍的人栽赃说到姜远华失踪,结尾的时候邹清荷问:“柳大哥,我实在想不通袭击老姜的理由和目的。”
电话那一边柳下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嫉妒吧,跟偷钱栽赃是一个道理。除了这个理由我也想不出别的动机。你不用急,静下心来观察徐美兰宿舍里的同学。姜远华被人袭击应该是突发的,不是刻意要伤害他。你啊,不要单独行动让你姐夫陪着你。”
“嗯,我知道。”
“有任何新的情况打我的手提电话。至于偷袭姜远华的凶器有可能是用布或者别的东西包着的雪球。啊,对了,陈秀芝你要注意一下,还有跟徐美兰有过纠纷的三个女生。”
“凶器是雪球啊?陈秀芝或者是女生宿舍里的女生?我还以为是男人做的呢。”
“嗯,打伤人之后把雪球一丢,便找不到凶器了。你们以前也在下雪天玩过堆雪人打雪仗吧?”
“玩过。”母亲还在世上的时候玩过,雪球砸在身上非常痛。不能小看雪球,曾经也有砸昏人的例子,捏得很紧的话,其硬度跟石头差不多。
“姜远华个子不大,女生要拖动他并不难。打伤人之后藏在讲台下……这事,多半是女生做的。”
“噫,为什么?”
“作案的手法比较阴性。如果是那位单方面追求徐美兰的男同学,知道了徐美兰可能对姜远华有意,可能会冲动地先打姜远华一顿,然后出声警告要他离徐美兰远一点,不会伤了人之后把他藏起来。而大多数女性发泄情绪喜欢侧面迂回,从那件栽赃的事就可以看出来,她们喜欢玩阴的,手法也很幼稚。”
“她们讨厌徐美兰没必要对姜远华下手啊。”
“这件事很明显是临时起意的,当对方无意中看到姜远华用雪洗手的时候,伤他的念头就产生了,只能说姜远华比较倒霉吧。徐美兰个性强,她们并不容易欺负到她,白天已经发生了谄害她的事,再对付她学校肯定就会开除她们的。”
“她们?”
“不排除有同伴,你没发现地上有拖痕吧?她们这种年龄的女学生,一个人胆子很小但如果有两人以上,胆子大到可以杀人。”
邹清荷认真地想了想,从老姜的衣服上看不出有被拖过的痕迹……嗯,的确有可能疑凶在两人以上。
“一个女孩子要架起姜远华把他移到空教室并不容易,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就不难了。啊,我得上班去了,你自己要小心。”
“好!”邹清荷信心百倍,他身后有柳大哥支撑嘛。
挂上电话,邹清荷亲了小勇一口,刚打算出门电话又响了。
“柳大哥。”邹清荷唤道,不知道柳大哥还有一些什么话要说哩。
“是我啦,清荷,事情不好了,你快来学校一趟。啊,不用了,我过来接你。”李果在电话里跟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
“姐夫,你不用急慢慢讲,发生了什么事?”
“女生宿舍里有女同学自杀了。”
“啊?”
女生宿舍08
李果来得很快,下了车扒了扒头发接着整了整衣服然后又继续去扯头发。
“姐姐去医院照顾老姜去了。姐夫,别再扯头发了再揪下去就变成秃头的。”邹清荷道。
“哦。”李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邹清荷。强作镇静的脸重新垮了下来:“妈呀,当时流了好多血。”
“谁自杀了?情况怎么样?”
“高三的彭月华,现在送到医院来了。”李果对人血还是很敏感,想起当时的情况就觉得有毛毛虫在身上爬。
邹清荷回想了一下,记起来了彭月华是那个皮肤有点黑五官端正眼神有点凶嘴唇很薄的女孩子。
“唉,她也不怕痛……啧,疯了似的去撞墙,额头都破了。没见过这么不想活的。我们几个一起上前拉她,想不到她的力气很大一直挣扎着。唉,疯了,疯子。好不容易不挣扎了,以为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大家松手,她突然拿起桌上的削笔刀就往自己手腕上划。汪大队长也说了,她的脑筋坏了。”
“……”邹清荷熟悉姐夫的叙事方式,一个说话很没系统性的人,不按时间顺序也把握不了事件的起因与脉络,只喜欢把自己感兴趣的事先说出来。
“活着多好啊,活着才有希望嘛。再说嘛,我们又不是针对她一个人问话。”
邹清荷把手插进裤袋里,心里叹气:姐夫,能不能从头到尾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唉,这笔帐肯定算到我们头上了,一定会有人说是我们警察逼得学生自杀。如果她的家长往上面告状的话,我们的立场就麻烦了。”这一点不是李果想到的,他听老季说的。这话一说出口参与办案的同事们都垂头丧气了。
“……”嗯,相当复杂的因果关系……
李果忍不住骚了骚头:“要是柳下溪在就好了。”
“唉。”邹清荷只能叹气了:“你们问案的时候旁边有些什么人?”
“除了我们只有吴主任跟陈老师。”
“你们在吴主任的办公室询问她的吗?”
“是啊,调查了那么久发觉只有她的嫌疑最大。”
“只有她的嫌疑最大?”
“是啊。”
“陈秀芝、周伟红跟张清这三个没嫌疑?”
“噫?不清楚啊,应该没嫌疑吧。”李果小心地观察着小舅子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有些迟疑道:“清荷,对不起啦。我们不方便在学校继续调查小姜被人打伤的案子。所以……大家决定,我们暂时搁下小姜的案子由你私人出面来调查。这个,其实是我提议的。你不反对吧?我们会随时支援你的,你需要什么随时提供。学校那边……我不敢过去了。这是汪大队长要我交给你的口供,他不好意思见你。”
不习惯孤军作战,回想起自己经历每一次事件身边都有不少人呢。邹清荷拿起装口袋的大信封看了看姐夫……和他并肩作战吗?姐夫一副靠不住的样子。
仔细翻出口供来看,最有嫌疑的就是彭月华。被调查的在校学生中除了彭月华其他人都相互有时间证人。没有调查在校的教师与校工,这份口供用处不大……
还是先去学校看看吧。
“邹清荷!冷死了,你果然来了。”郭林裹着一件不合身的衣服站在校门外,一见邹清荷立即迎了上去。
邹清荷停下车,奇道:“你不去上课站在这里做什么?”
“唉,现在谁还有心情上课啊。学校已经决定今年寒假的补习班停课。大部分的同学已经回家了。”
邹清荷把他的外套丢给了他:“你不回家?”
“过年家里太闹了,还不如留在学校。有值班的老师在,可以个别辅导。”他接过衣服马上穿上,还是自己的衣服暖和,幸好身体健康,否则啊肯定会感冒。
看到他,邹清荷很高兴,本来也打算找他了解一下自己走后学校里发生的事。
两人进了传达室,看大门的老大爷不在。
“我帮大爷看门。”郭林放下炉子上的开水壶,坐下来烤火一边打着呵欠:“姜远华怎么样了?”
“醒来了。”
“那就好。唉,想不到彭月华会突然闹自杀。听女生宿舍里的人议论,警察认为她最有嫌疑。”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难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平时没说过话,她给人的感觉嘛,有些冲动吧。嗯,看得出她很好强。对了,我在现场找到了这个,绑头发的橡皮筋,已经断了。”
郭林的掌心上放着一条断了的橡皮筋。
邹清荷记得学校里的女生大多用这种橡皮筋扎头发,虽然很容易断不过胜在价格便宜。住在徐美兰上铺的周伟红是短发……张清虽然是长头发却在橡皮筋上缠了一层红色的细毛线……陈秀芝也是长发,记得她的头发披着的,显得长发飘飘。
“在哪里找到的?”
“讲桌下边。”
证物不可以随便放在自己口袋……
“没交给警察?”
“他们自己在现场又找到一条,我这条就没用了。”反而被人教训了,说什么现场证物不能随便碰的……他又不是警察怎么会知道呢,没人提前跟他说这个。唉,觉得委屈。
“警方是根据找到的橡皮筋而怀疑彭月华的吗?”
“应该是吧。听她们宿舍里的人说,彭月华晚上七点左右离开了宿舍,大约在十点过后才回去。她离开的时候头发是扎起来的,回宿舍时大家看到她却披着头发。所以警察们认为是她打伤了姜远华。”
“……陈秀芝还在宿舍吧?”
“嗯,是啊,为什么突然提到她?”
“她跟彭月华同一宿舍,有些话我想问她。”
郭林迟疑了,陈秀芝很讨厌邹清荷,不知道她会不会回答邹清荷的问题:“她昨夜去上晚自习了。只有高三理科班的人没去上晚自习。”
邹清荷站了起来:“我去女生宿舍,你要不要一起去?”
郭林摇头:“我劝你先别去,留在宿舍里的人肯定在睡觉。”
邹清荷一怔,也对。
“出了这种事谁睡得着。”有人接话了。原来是陈秀芝端着粥进来,直接递给郭林:“给,你的早餐。”
只有一人份,郭林不好意思地看着邹清荷。
“我已经吃了。”邹清荷笑道。
“秀芝,你来得正好,邹清荷正要找你。”
“找我?”陈秀芝看了邹清荷一眼,坐在郭林原先的坐过的椅子上,冷冷道:“问什么?彭月华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已经进医院了。这次又怀疑到谁了?”
“秀芝,说话婉转一点。”郭林尴尬地抓了抓她的肩。
陈秀芝叹了一口气,疲倦地靠着椅背:“算了,我心里烦,你们不要跟我说话。”
“还有谁在宿舍?”邹清荷问。
“周伟红跟张清去医院看彭月华了,其他的人都回家了。”陈秀芝无可奈何地回答。
“我相信你能理解弄清真相的重要性,如果每个知情者隐瞒自己知道的事实,那真相就会被掩盖住。你如果只会发牢骚展示你的情绪,却不肯放下心防跟人认真沟通,怎么能公平地看待别人呢?”在来的路上邹清荷仔细想过该跟陈秀芝说些什么,才能让她说实话,这番说词在他心里演示了多次哩。
人与人之间需要信任与沟通的。
他的话明显地打动了陈秀芝,可能在他脸上看到了真诚吧。陈秀芝迟疑了一下:“彭月华昨晚应该是跟人有约。”
“约会?”邹清荷蛮意外的。
“我跟她的交情没好到无话不谈的份上,是我自己推测的。”虽然同年级却因分班不同,两人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
“跟她约会的人怎么不站出来给她作证?”邹清荷皱眉。
陈秀芝一撇嘴不说话了。
“可能是不能承认的关系。啊!”郭林突然想起了什么,击掌道:“听说彭月华打算考师大,想当老师。”他说“老师”两个字的时候语气用得特别重。
邹清荷眼睛一亮:“对方是老师?”仔细想了想,学校的老师都是上年纪的有家室……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人?他盯着陈秀芝看:“昨天跟你说话的男老师是谁?”
“我们文科班的班主任,去年从县二中调过来的。”
“周老师……他有老婆的。”郭林小声道。
陈秀芝冷笑:“他老婆又没住在学校,他家离这里远呢。”
“周老师昨晚什么时候离开教室的?他教你们班吧?”
“他七点多离开教室让我们自习。”
“唉,想不到周老师是这种人……”郭林叹气。
“别看彭月华那样子,人却单纯得要死。”陈秀芝叹了一口气:“这种敏感的事也不方便劝她。”
“周伟红跟张清昨晚一直在宿舍没离开吗?”
“我九点钟离开教室回到宿舍,没特别注意她们,不清楚。”
“徐美兰在宿舍里跟哪些人有矛盾?”
“周伟红跟她上下床矛盾更多一些。周伟红性格软弱也不会跟徐美兰真的计较,彭月华跟周伟红的关系最好,听说她们还沾亲带故的。周伟红受欺负总是彭月华替她出头。徐美兰说话的声音大,有什么事也不会自动认错,别人说她一句她必会回敬人家十句。除了平时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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