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丧地把李健勇放在柳逐阳怀里,他这个正牌的舅舅得不到亲外甥的亲眯,好伤心哦。
柳逐阳伸出手臂拢住了小孩。嗯,有股奶香味儿。
得到想要的怀抱,李健勇立即咯咯地笑了起来:“球……球……球球……”
“他会说话了也。”邹清荷激动道,虽然小勇扒在三哥怀里,但这“球球”应该就是“舅舅”吧。
邹秋菊笑得嫣然:“小勇比舅舅还要聪明,上个星期就会简单地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了。’”
“秋菊天天对着小勇叨唠着‘舅舅要回来了’‘勇勇就要见到舅舅了’一天要说上几百遍,勇儿学会了叫‘舅舅’带小勇出来就是要给清荷惊喜的。”李果解释道。
姜远华想抱又不敢抱,围着柳逐阳与小孩子转,不时伸手指戳一戳漂亮小孩嫩嫩的脸……
李健勇认定了好看的柳逐阳就是传说中的舅舅再也不肯移动怀抱了,舒服安静地贴在他怀里,不时会出脑袋对他“咯咯”傻笑一下又把头埋回去,又伸出来……周而复始地重复着。
对着一婴儿傻笑,柳逐阳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白痴过,手好酸哦,别小看这小子,分量还真不轻。
幸好,这段距离不长。
拐过弯,穿过前面的巷子就到姐姐家。
空寂的巷子口站着邹父,佝着背双手撑在胯间,仿佛静止成画。
“爸!”邹清荷紧步几步,有热热的泪在眼眶翻卷。
柳下溪看过去:逝去的时间在邹父身上没有影响,依旧是几年前离开时的模样。
他看着众人,他憨然地咧开嘴:“你们再不到啊,锅里的汤都要烧干了。”
番外 回老家04
屋子里虽然没有暖气供应却也不冷,门窗紧闭着一丝冷风便也吹不进来。
他们刚从外面进来觉得屋子里暖和,仔细一瞧,大门的左边放着一个旺得很的炭火炉子,热气啊不停地中和冷空气。
大红木桌子放在室内的中央,桌子上的放着两个小炭火炉,架着两只不小的铁锅,锅里的炖鸡带着桂皮的香味塞住了鼻子。
从远处来的客人们立即胃动了口水差点要流出来。
邹秋菊从柳逐阳手里接走孩子:“我把小勇送到奶奶家去。”
李健勇不肯撒手,眼珠儿转得飞快。那纯真的小样儿牵动了自认为没心没肺的心脏,柳逐阳一边松开手臂一边却说:“没事儿,让他留在这里吧。”
“有他在,大家别想安稳地吃饭。”邹父笑道,见刚到家的儿子围着他转,想帮忙做事,便推了他一下:“快带客人入席啊。”
李果放下行李笑道:“我带小勇过去吧,秋菊你陪他们坐坐。”
李健勇捏着小拳头,人小力薄敌不过世上的强权,可怜兮兮地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柳逐阳。压根儿也没瞧他的亲舅舅一眼,邹清荷不死心地在他身边叫唤:“小勇,舅舅在这里。”
李健勇瞟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柳逐阳脸上,小嘴一撇,大家都以为他会哭,谁知道他居然露出大大的笑脸来:“球球。”
没有儿子在身边,邹秋菊脱了外套,露出淡蓝的毛线衣,扎起袖子进了厨房端出自家做的湖南小吃:香辣萝卜干、兰花豌豆、五香毛豆、酸豆荚。
不让邹清荷动手帮忙。
邹清荷跟前跟后,想不到离开家之后,自家的姐姐变得如此能干了,不一会儿,大桌子上有了油炸腊鱼与湘式扣肉还有砌得薄薄的香肠片,再来一碟皮蛋……
邹父把洗好的大白菜、菜菌、黑木耳搁在临时搭建的菜架子上一边招呼道:“别呆着啊,过来坐,吃饭吃饭。”
“爸,还差酒。”邹秋菊提醒道。
邹父猛拍自己的头,呵呵笑道:“瞧我这记性。柳下溪,我记得你能喝白酒的,想喝米酒还是谷酒?”
“米酒吧,您别忙了,我们自己来。我哥能喝,陪您喝几杯。”柳下溪帮忙端饭,他不大爱喝酒,以前也没跟邹父喝过(邹父是客车司机,平常不喝酒的)连忙把自己的三哥推出来。江南人喝酒跟北方人不一样,喝酒用的杯子小得可怜,一杯就一小口,只能说是呷酒。
柳逐阳也不推迟,他饿了。
看着丰盛的菜肴,姜远华吸了吸快流出来的口水,推了推邹清荷道:“老邹同学,你爸很会做菜哦。”
邹清荷眨眼,他知根知底,这肯定不是老爸跟姐姐的杰作……
大家落了桌了,另一只盖得严严实实的铁锅炖着新鲜的鲫鱼,白白的鱼汤翻滚得正欢快,里面还滚动着几颗带壳的桂圆。
柳氏兄弟跟惯了清荷的口味,对以辣著名的湘式家常菜很适应。这可是地道的湘味啊!比起清荷在北京做的菜更为浓烈醇厚,鸡是腊好的干鸡,里面的调料都有十几种,吃下去一团烈火滚下了肚。
“好辣!好辣!”姜远华哇哇叫。
“好吃好吃!”柳逐阳不怕辣一边呷着小酒,一边大口大口吃得嘛香嘛香的:“怎么这鱼的味道跟平常吃的鱼不一样?辣里带着清甜味。”
“是啊,这鸡也好好吃。”姜远华一边喝水一边吃。
“这是正宗的农家鸡,跟市面上成批育成的营养鸡不一样。我们这边的鲫鱼本来就是清甜的,炖汤最好,有鱼籽的时候最好吃。”邹清荷吃着吃着出了一身热汗。
“柳下溪,来,干一杯。”邹父最感激柳下溪了,自己的儿子有今天,萍水相逢的柳下溪首当其功啊。他感慨:男人之间友情在这世上何其珍贵从古到今闪闪发光啊。古代有桃园三结义;近代有伟大领袖与英明的总理、战无不胜的朱大元帅等等一群革命先辈;现在又有无私帮助自己儿子的柳下溪。
柳下溪笑着跟他碰了一杯,一口干。
感慨啊,还记得几年前邹家狭小的屋子……一个家经济上去了,环境改变了,阴霾随即消散了,知足者常乐吧。
邹父不善于言谈,以前的话就少,带着笑怎么看怎么乐呵,成了姜远华的听众。
姜远华最初还有点拘谨,几碗饭下肚一扫旅途疲劳,立即跟清荷的姐姐说开了,说起一些大学里的趣事,当然少不了提邹清荷与他那屋子里的室友们,这话匣子一打开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趋势。
李果进门的时候,大家已经散席了,满桌子菜剩下的不多。远来的客人们舒畅地伸展四肢惬意地叨着牙签。
只有邹清荷觉得对李果有些内疚。李果自己倒也不在意,夹了些残菜端着饭碗蹭到柳下溪身边:“柳哥,要不要去局里看看大家?他们常常提起你呢。”吃完饭他得上班去。
柳下溪看了一眼邹清荷,邹清荷笑道:“姐夫,等一下我跟柳大哥要去给妈上坟。明天再跟你去见他以前的同事吧。”
正在听姜远华说故事的邹氏父女转过头来。邹秋菊认真看着柳下溪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都终没吭声。
邹父乐呵呵地站起来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当:“是该给你妈妈添添土上柱香,我准备香火蜡烛去。你能考上大学,你妈妈在地底下也为你高兴。”邹父感慨了一下,在这种气氛下也收敛了伤感的情绪。他这个年龄的人闲不住,自行包了单位的客车单开之后也请了人开车,大多时守在家里也有钱拿,日子越过越好了。儿子读大学有人赞助也不用付学杂费,支出的钱少。没有经济的压力之后,把闲暇的时间用在带孙子与改善生活上了。长年劳作弄弯了的腰板儿虽然伸不直,头却能抬得高高的。女儿结婚之后当了母亲对他这个父亲越发孝顺了。女婿又是一个居家听话的好半子,儿子考上北京的大学,这可是县城教育史考得最好的一个学生,常常有一些高考的家长到他们家取经。唯一遗憾的是:早走的妻子不能晚年享福了。
“上坟?”姜远华好奇地问。他一直没看到邹清荷的母亲心里还嘀咕着,听这话才知道邹清荷的妈妈去世了。
柳逐阳踢了他一下:“外面冷,你别跟着凑热闹。”
“我又没说要去。”姜远华委屈道。
昨晚坐船,姜远华没怎么睡。姜远华在故乡小船坐得多,一般都很颠水里行船滋味儿有却让肠胃受罪,就算有游轮也不设卧铺。初次坐过这种长途大客轮,把它当成远洋的豪华大游轮来品味了。他又是一个好奇心极浓厚的人,窜上跳下三层的船板上都留了他的身影。现在有些困了,便去了邹父的床上补觉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邹秋菊和柳逐阳了。
嗑着瓜子儿(南方的向日葵盛产瓜子儿,有盐炒、五香、奶油味)喝着豆子芝麻茶。两人静坐了十几分钟,都没开腔。柳逐阳没遇到齐宁之前是一个风流角色与女人调笑之后立即上床。现在反而不习惯跟一本正经的少妇打交道了。
以柳逐阳的目光来看,邹秋菊五官标致,眉眼灵活,表情也端庄。如果在发式、衣着上改进的话肯定会明艳动人,当然化上淡妆的效果更好。从外貌上看配那矮个子娃娃的丈夫有鲜花与杂草的区别。
邹秋菊突然一笑:“你看上去比柳下溪还小居然是他哥哥。”
“哦。”柳逐阳漫不经心地答道。他并不冷围着火炉子生出懒洋洋的倦意来。
“你们家知道清荷跟柳下溪的关系?”邹秋菊突然单口直问。
“嗯,知道。”柳逐阳心道:此女果然是明白人。
“不反对?”
“反对啊。哦,应该说我们几兄弟不反对,长辈反对。”
邹秋菊的眉头扭在一起了:“长辈反对啊……他们会艰难吧。”
“也不算,下溪他妈护着他哩。清荷又讨人喜欢,再说了这年头长辈还能横加干涉已经成年的儿孙啊。过自己的小日子又不是为了讨好别人,想怎么过愿意怎么过还是由自己的心意说了算。你放心吧,下溪是好男人,一心一意对你弟不会欺负他,一直宠着呢,连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觉得他宠得过了份。”
“那就好,那就好。”邹秋菊松了一口气,为这个暗底里不知道操了多少心,生怕乡下进城的弟弟受委屈,每一次电话联络听到弟弟健康活泼的声音才稍稍把挂着的心放了下来。想着大城市里的人没有家乡纯朴,又怕弟弟为了让家人放心强作欢颜。没有亲眼确定他过得好不好总会担忧着。
“你早知道他们的事了?”柳逐阳也有好奇心的。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人无原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如此的好。柳下溪喜欢我弟弟明眼人看得出来的。”
“噫?你爸也知道?”
邹秋菊摇头:“我爸老实了一辈子是实心人,就算你跟你说这事他只会当你在开玩笑。我们这小地方从来没听说过有男人喜欢男人的。”
“你蛮敏锐的嘛。”
邹秋菊笑了笑。柳下溪对弟弟好,不是一天二天而是一两年啊,只要有心怎么不会明白他那份心事?
番外 回老家05
“你不反对?”
“我凭什么反对?”邹秋菊反问。
没错啊,反对什么嘛,这话问得真蠢。“……这事会跟你父亲说吗?”
“不!”邹秋菊摇头,很坚决道:“瞒着他吧。”
“……他将来催你弟结婚生孩子怎么办?”
邹秋菊摇头微笑:“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土的念头啊。你以为我们这儿的人把传宗接代放在口头上?不,我爸不会。他以前就说过了清荷的事由他自己做主,我爸不会干预的。我认为这事没必要告诉他,善意的隐瞒有什么不好?他知道了心里肯定不会痛快,何必找事?再说,弟弟将来留在北京工作,不会回老家来了,既然不是天天住在一起,许多事用不着摆到明处。我会把弟弟那份孝心一起回报给爸的。”
“你的想法不错。你这人真的很不错。”柳逐阳赞道。
“我弟,他替我圆了梦。”邹秋菊微笑起来。
“圆梦?”
“我把自己的梦抽离了,这样才能安下心来踏实地过日子。知足了,然后才能体会到身边人的心意。”
“说得挺玄的。”
“看过童话书的少女,最爱做的梦总希望自己是被白马王子带走的那位灰姑娘吧。而我弟弟被柳下溪带进了大都市,有点象来自异地的王子……这算是情梦吧。弟弟争气,靠自己考上了北大,这又是另外一种奋斗就有希望的美梦。你们大慨想不到,县里出了弟弟这个北京大学的大学生,他被冠上了才子之名。他的学弟学妹们都以他为榜样,他的母校成了名校,学生猛增,寒暑假增添了不少补习生。怕你们笑话,把县教育局送给我们家的锦旗收了起来。一有空来我们家打听他的学生和家长们想知道他的消息。有人出钱想买他的旧课本。”邹秋菊笑了起来。弟弟成了县里的名人啊。
这种心情柳逐阳体会不到。
“我为弟弟感到骄傲。”邹秋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世故道。
柳逐阳眼里的邹清荷很会做家事,头脑不错胆子也大,相处起来很舒服,已经是自己家里的成员了,感觉比家人还亲哩。
邹母当年是土葬的,坟落在乡下离县城有十几里路。那地方是集体土葬地,一大片的坟堆成了土馒头。这里的坟不立石碑的也没专人管理,自家亲人的坟只有自家人认得出来。冬天还好,坟地里的杂草已经枯死盖在坟头上。清明节的时候,整片坟山杂草丛生,活着的亲人们勤快的会前来除除草。有一些人家的祖坟啊,啧啧啧,特荒芜。本地人鬼神之说偶尔有之不大盛行,也不看重风水。当然,这里是平原湖区,缺少风水里必备的龙脉地气。中壮年一代经历过批斗牛鬼蛇神,不少人还留恋着大锅饭与平均主义,改革的春风吹到这里要比大城市迟了数年。职工们打破铁饭碗等旧传统也只开始了两三年,碌碌无为的大多数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没有多少敬畏之心留给鬼神。
冬天的冷意没有袭进三个男人的胸膛,他们走得不快。邹清荷跟父亲小声说着话……北京啊宁夏啊香港啊这两年的见识真要细细说起来不是一时半刻说得完。
本来,邹清荷打算跟父亲坦白他跟柳下溪今后要生活在一起的。
刚出门的时候姐姐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不要告诉父亲他与柳大哥的事,白白的让父亲在家乡替远方的他担心不好。邹清荷跟柳下溪商量了一下,也就决定瞒着不说了。
邹父听到他遇到过那么多的奇事险事怪事,除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时发出简单的几个感叹词之外,把身边的柳下溪给忘了。
看着这对父子,柳下溪又好笑又羡慕。他跟父亲却从没有这么亲近过。
自家亲人的坟都留有特殊的标记。
三个人到了目的地齐心合力重新整了整坟地,本地人称这种行为叫:添土。
然后摆上供品,点烛焚香烧纸钱。
邹清荷跪下来拜了拜,在心里向母亲嘀咕着自己去北京的事,希望母亲保佑自己跟柳大哥以后的人生。看着儿子,看子自己的妻子的坟,邹父眼睛湿润了,喃喃道:“要是还活着看到儿子长大成材……”
柳下溪等清荷站了起来之后也上前下了跪,燃了香,算是正式请求地底下邹母的同意。以前清荷清明节来扫坟没带他来过。
坐着坐着懒洋洋的……没多久柳逐阳打起盹儿来。
邹秋菊看了一下表正要起身去接儿子,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请问柳逐阳在这里吗?”陌生的男人声音。
邹秋菊看了看柳逐阳,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哩:“是不是柳下溪的哥哥?”
“是的。”
“那他在。”
“谁啊?”柳逐阳打着呵欠,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接过电话问道。
“你这家伙!”电话另一头,传来齐宁的叫声:“你居然给我跑到湖南去了!我不是说来北京跟你一起过年的么?”
这边,柳逐阳撇嘴:“那你过来啊。”
“欠揍!”齐宁火了,把电话一把给挂了。
柳逐阳对着电话扮了一个鬼脸:“去你的,臭小子!斗嗓门儿大啊。”
邹秋菊笑了,对他猛眨眼:“你朋友电话追踪。”
“切,谁鸟他!”心情却极好。
过了几分钟,电话再次响了。
这一次柳逐阳主动拿起了电话:“有什么屁快放?”
“给我具体位置,我过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电话?”柳逐阳多嘴地问。
“……想知道就能知道。”
这话柳逐阳很受用,问清楚邹秋菊这边的地址告诉了齐宁,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到啊?他们家的菜很好吃,还有一个怪好玩的孩子。”
“我在长沙,等我查一查开车过来需要多长时间。”
“你在长沙?我还以为你在北京哩。”
“嘿嘿,担心你在搞怪,特意打电话回北京找你,到处找不到,问了人知道你们来清荷的老家了。我直接飞到长沙。”
“清荷他姐,从长沙自己开车要多长时间?”
“五个小时吧。他知不知道怎么走?”邹秋菊问。
柳逐阳私下计算了一下时间,五个小时之后啊,可能赶不上晚饭。
“晚饭迟点吃吧。”邹秋菊觉得自己越来越敏感了,总觉得打电话来的人与这位姓柳的哥哥关系不纯洁……难道他们也是……也是那种关系?难道他们柳家的兄弟都是这个样子?
邹清荷他们到家的时候,大屋里只留着柳逐阳在傻笑。
“怎么了?”邹清荷问柳下溪。
“大慨是生病了吧。”柳下溪耸肩。
“你才生病了呢。”柳逐阳直接反击,这话可没攻击力。
“我姐呢?”
“接她儿子去了。猴子在睡觉,真能睡啊,跟猪似的。”
“说谁呢?”姜远华揉着眼角从侧屋里出来。
邹父进门看他们斗嘴,真的很有意思。欣慰地想:儿子有一群好伙伴啊。
李健勇一进屋,从母亲怀里挣出来,歪歪斜斜迈着小步子朝柳逐阳扑来。
柳逐阳心情好,主动上前捞起他,双手撑着他腋下在屋子转圈儿。李健勇很喜欢这个动作,咯咯大笑。
“有人打电话来找他。”邹秋菊呶嘴指了指柳逐阳:“瞧他高兴的……先前在电话里还跟人吵嘴呢,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肯定是齐哥打来的。”
邹秋菊眼睛眨了几下。
邹清荷心领神会对她点头,表示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邹秋菊眉眼翻滚:“那人从长沙开车过来。”
“看来晚上的饭得多准备一些,齐哥饭量不小。”
番外 回老家06
“柳下溪!”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吼,震得姜远华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给倒了出来,便低声问坐在旁边的邹清荷:“谁呀,这嗓门忒大了一些!”
“哈哈,除了汪大队长谁还有这么大的嗓门。”柳下溪爽朗地笑了起来,站起身走了出去。门外,汪集成正从摩托车(三座位的警用摩托车)上下来,帮着李果从车上抬下一蛇皮袋的东西。
汪集成看到柳下溪后,大声道:“小柳啊,好久不见啦。局里的同事听说你来了嚷着要一起喝个酒。”
“我跟他们说好了明天晚上大家聚一聚。汪大队,他今天才到呢,累得很。”李果自作主张地替柳下溪答了。
柳下溪上前帮李果提东西,一边笑道:“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过您家拜年的。”
汪集成跟李果是亲戚,知道一起来了几位客人也就没进去了,叮嘱着柳下溪明晚一定到。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下班了过来接你。”
“局里分的年货,五十斤鲢鱼。”李果呵呵笑道,当了爸的人价值观改变了。
柳下溪一怔,他们局里好象也有年货可分哩。
屋里的人听了他们在外面谈话。姜远华好奇地问道:“噫,清荷同学,柳六哥认识这里的人啊?”
“柳大哥以前在这里上过几年班。”邹清荷笑着回答。
“啊?!”姜远华想不到哩,他一直以为邹清荷跟酒吧老板几兄弟是亲的表兄弟,可来了邹家看到主人家待客的样子分明又不是亲戚,有点糊涂他们的关系。幸好姜远华这个人在许多事情上不求甚解,也算懂得做人的基本道理,这事在脑袋里没拐过弯来也没拿出来说。
“五十斤鱼?”邹清荷看着柳下溪把装鱼的蛇皮袋提了进来,好奇的跟着进了厨房,要收拾这些鱼是一件大工程哩。
“看来今天晚上的主食是鱼了。”为了不影响客人们的食欲,邹秋菊建议弟弟带他们到街上逛逛,顺便去一下以邹清荷的名义购买的新房子,毕竟今晚他们要住在那边。
柳逐阳抱着李健勇,这孩子多相处了一会,越发显得粘人。你瞧瞧……他从笨重的衣服里抬起短短的手臂圈住了柳逐阳的颈子,红嫩嫩的小脸蛋贴上了他的面门。如果不是他年龄太小柳逐阳还真会误以为:此小子在吃他的豆腐哩。
别怪柳逐阳太敏感,毕竟这小子谁也不粘,偏偏只粘他……
这小县城也没什么好逛的。虽然要过年了街上的人比平常多,铺头店面生意也好。可这几位客人都是从大城市来的,对逛集市没兴趣,加上本县城的建筑、风土人物、买卖什么的也没独具一格的特色。不仔细体会的话,也就类似一碗没放茶叶的白开水。
李果带路前往邹清荷的新居,他兴致勃勃只跟柳下溪说话,话题都是在县城发生的一些案子(主要是一些偷盗与斗殴事件)。
“想不到老板很喜欢小孩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柳逐阳一路上把李健勇抛上弃下,小孩子不但不怕,反而咯咯大笑。“把小孩子抛来抛去的,他就不怕孩子摔着啊?再说了你外甥还蛮重的,想不到老板的力气不小。”姜远华可不敢碰李健勇了,生怕自己不小心把他摔着了。
“呵呵,三哥一直有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也不见多结实啊……”想不到平时总显得没啥激情的老板会去锻炼身体。
邹清荷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对姜远华道:“其实三哥的自尊心很强!听说,他比体力输人了便发奋图强,偷偷地私下锻炼,说是一定要把面子给找回来。”
“老邹,我也有运动啊,力气总上不来。”姜远华苦恼道。他长得矮,又瘦。北方的女孩子平均个头还要超出他一点点,在大学混了两年半暗恋的记录一直往上窜升,成功的记录依旧还挂着只鸭蛋。非常羡慕邹清荷等人的身材啊,往人堆里一扎总是显眼的。
“老姜,运动方面的问题,我没有正确的答案。”邹清荷对他只好抱着同情之心了。
“老邹,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姜远华改变了话题。
“好玩的地方?”邹清荷摇头,暗自盘算了一下明天的日程:齐哥来了,三哥就不会跟他们走在一起,柳大哥会局里的旧同事,自己正好可以去找小七他们……“我们这儿好玩的地方还真没有。明天我去高中同学家玩,把礼物给他们的送过去,你要不要去?”邹清荷并没忘记高中时代的旧友们,惦记着买好了送人的礼物呢。礼物都在从北京邮寄过来的包裹里,姐姐早就领了,还没打开。后天过大年……初一到初三不出门访客的,明天最合适不过了。
“要!”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除了吃、玩、看,好象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邹清荷的新居在城郊。从邹秋菊家里过来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以前是农用地。县里的领导揣摩上面的政策,决定扩充县城的规模,把周边的一些农用土地征入县城的板块大兴起土木工程。这片儿商品房建了两年,没见到成品屋的时候谁也不肯掏钱出来购买。一口建了十几幢大楼外边还有围墙圈着,每一幢建有五层高,算是县里最高的建筑物了。当然这些房子是没有电梯的,至于本地的居民还没有电梯这个慨念。这里的房子跟北京的商品房不同,外表方方正正,颜色白惨惨的,统一用的是白石灰。室内的地面是粗糙的水泥,没有人想到需要铺地面砖,当然,县城里现在也没有地面砖出售。一共有七十多平方米,两个卧室一个客厅加上洗卫间与厨房。不到三百元一平方,这个价钱对大城市的人来说低得不可思议,但对本地人来说绝对不便宜,要知道他们的月薪也就二百元上下。
还没人住,屋子本是空着的。知道他们要回来之后,邹秋菊特意在两卧室里摆了新床,被子全都是新的。也在客厅里摆了四张椅子与饭桌,不过厨房完全空着,邹家姐姐不想他们在这边做饭。
“水电都安装好了,床上有电热毯,晚上冷,插上电就可以用了。”李果笑道:“你姐说把这里当成旅馆好了。”
邹清荷摸着下巴笑道:“这里,已经很好了。”这房子名义上虽然是自己的,但出钱的人是老爸。如果可由邹清荷做主的话,不住人还不如出租。不过,要不要出租还是由父亲说了算吧……以父亲的性格只怕舍不得租给人住……
“啊,有件事忘记问了你们晚上打不打麻将?”李果心里惦记起老婆交待的事:去买一副麻将回来。
邹清荷跟柳下溪不会打,姜远华和柳逐阳都会,不过,他们的兴趣不大。
柳逐阳让李健勇骑在肩上,心里想着齐宁还有多久会到……
没有人应李果,李果的脸上露出一副渴望又无奈的表情。
姜远华看到身高与他差不多的李果,突然生出兄弟情义来,便道:“你喜欢打吗?”
李果搔了搔头,他不大会却很喜欢,不过他家老婆不喜欢也就不敢打了。眼看过年老婆有意开禁,他心里喜欢却不敢表现得过份,如果客人不喜欢打的话……他还是打不成啊:“不大会,打得不好。”
“我也是,好久没玩了手痒痒的。”姜远华本就是闲不住的人,看着李果貌不惊人,人也老实,却有一个美貌的老婆。有心找他讨教如何征服美人心的绝招,对他不由得热情起来。
“那好,我们去买一副麻将。”李果高兴道,他的行动力变快了,说出门就出门。
看他们那样,邹清荷想笑。
柳下溪用手肘轻推了一下哥哥,朝门口一呶嘴。
柳逐阳一瞪眼,然后笑了笑:“知道了。清荷,我带着小勇到外面转转,然后直接去你姐家了,你们不用等我了。”
所有的电灯泡都消失了……
邹清荷也打算离开,柳下溪拉住了他的手掌,他回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
都好些天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有独处时间呢。
柳下溪圈住了他的腰,邹清荷闭上了眼睛,把嘴凑过来。柳下溪轻轻地用唇擦过他的嘴唇,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掠到邹清荷的心尖上了,便轻启了唇伸出舌尖来。柳下溪的额头贴了上他的额头也伸出舌尖跟他接触,缓缓地侧过头张开了嘴含住了舌……
站在门外,柳逐阳眼珠一转,正要返身推门进去……忽又想了想,现在破坏他们,等齐宁出现,柳下溪记仇也来捣蛋的话,就太得不偿失了。
番外 回老家07
齐宁到了,一进门就把车钥匙丢给了邹清荷:“帮我找一个地方停车。”
他看到柳逐阳正对着怀里的小娃儿做鬼脸,那小娃子吧唧吧唧欢快地在逐阳脸上印了几个响啵……
柳逐阳看到齐宁风尘仆仆地进了门,那副装模作样的眼镜居然弄破了还挂在脸上……本想给他脸色看的,却忍不住先笑了。放下了一直抱着不放的李健勇,小孩子突然受到冷落十分不高兴,灵活的眼眸锁定了自己的敌人。可惜,齐宁根本不看他,没感受到他敌视的目光,觉得委屈了马上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抱着柳逐阳的裤管不放。可恶的大人们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得干嚎起来。
柳逐阳弯腰打算重新抱他,齐宁带着笑,收起脸上遮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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