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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去了不就知道了?”

    莫文卫递了一张名片给邹清荷并告诉他是柳下溪介绍他过来的,邹清荷很吃惊。

    莫文卫这个名字邹清荷还记得。在《五个目击者》里邹清荷听孟欣说起过他。孟欣很讨厌莫文卫这个人,对他全是负面的评价。

    莫文卫用审视与探询的目光看着邹清荷:这少年是柳队长的表弟啊?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他的眼睛倒是很有神采。

    “柳队长让我把这些资料先给你看看。”他对邹清荷说道。

    邹清荷好奇地接过来:“什么案子?”

    莫文卫复述了对柳下溪的话。

    现在这个时段饺子店正好比较清闲,请示了一下师傅黎卓辉之后,邹清荷带着莫文卫坐在角落里……“你吃东西了没有?”一抬头看着莫文卫强撑着眼皮端正地坐着,邹清荷关心地问道。

    “没胃口。”莫文卫摇头。自他成名之后,很少来这种地方,总觉得不够干净……

    “这些资料一时半刻看不完的。师傅的饺子很好吃的,吃完了你找地方睡一下吧。师傅!给他下一碗汤饺儿。莫律师,桌子很干净的,放心地靠在上面吧。要不,我给你找一张报纸来垫一下?”

    这么热心的少年……莫文卫有点吃不消地想:报纸就不脏了么?他身上的名牌套装怎么可能靠在油光发亮的桌子上?

    滴血的悸动02

    邹清荷觉得跟这位大律师沟通不良,也就不管他了。

    嗯,材料归类得很工整,就跟这位莫律师的外表一样。

    邹清荷逐字仔细地看着,一边用笔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圈圈点点,有时托着头闭眼深思,有时从头翻起,比上课作笔记还要认真啊。

    “唉……”连续看了几小时,觉得眼晴有些难受便揉了揉眼眶适当地做起眼保健操来。

    偷瞄了一下终于熬不住而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莫律师,心里暗想:“这个人收集资料的能力蛮强的嘛,光口供就占了三分之二……不过,我从这堆材料里找不出可以推翻警方结案的有利疑点……这位莫律师说的话也有道理,疑凶又不是惯犯,肯定不可能杀了人之后还能跟平常一样回到家里与父母兄弟说说笑笑……从现有的资料来看疑凶不是理智冷静的冷血杀人者,从死者身上的伤口就可以看得出凶手是一个冒失、冲动、狠毒的人,力气一定在死者之上……如果不是疑凶杀的人,谁才是真正的凶手?”邹清荷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这时候店里开始忙碌起来,他得帮忙去了。

    柳下溪先找到了莫文卫,只见他抱着自己大大的公文包笔直地坐着,与这闹哄哄的环境一点也不相衬,表情有些厌烦,工整的形象里带着轻视别人的倨傲,这让柳下溪对他的好感大大地打了折扣。

    他见到柳下溪出现,脸上立即堆起欣喜的笑容来,站起来道:“柳队长下班了?”

    “嗯。”柳下溪点头,想不到莫文斌的哥哥是表里不如一的人……

    “这里太闹了,我们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谈事情吧。”

    “好吧,稍等一下。”

    柳下溪用眼睛四处搜寻邹清荷……啊,看到了,他正忙着哩。

    “你们去吧。”黎卓辉大手一扬就把清荷给解放了。

    三人找了一家上了档次的酒楼要了一间安静的包房。

    “清荷,你看完了吧?”柳下溪自己没来得及看完全部材料。

    邹清荷点头,看了看莫律师(后者并不期待他有什么惊人的见解,反应比较冷淡),一边摇着头道:“整件案子不合理的地方有一些,但没有明显的证据证言来推翻警方的结论。疑凶薛伟昭没提供他的时间证人,从放学离开学校到血案发生的二、三小时之内,他回答的几次口供里分别有三种不同的答案,警方从这里得出结论:他在说谎。作为凶器的水果刀上有他的指纹,也有证人证明这把水果刀是他的所有物。他与死者关系不好,曾经威胁过死者,不跟张映春分手,就要干掉他。薛伟昭还在读初中时就有用小刀威胁同学,抢夺同学零用钱的前科。他现在也常常旷课迟到,有人见过他在外面抽烟、打架,与社会上那些不求上进的青年们混在一起。从他个人的一贯行为、作案动机、凶器的证据确凿,警方判定他就是疑凶。”

    “联言推理。”莫文卫其实听得很认真,此刻长长叹了一口气。

    “啊?”邹清荷结舌,求助地看着柳下溪。

    “逻辑推理中演绎法的一种推理方式,根据联言判断的逻辑性质进行推演的推理,它的前言或结论为联言判断。”柳下溪解释道。

    “不懂。”邹清荷摇头。

    “刑侦人员在破案中常常运用它。联言推理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分解式另一种是组合式。本案的犯罪嫌疑人被判定为凶手就是用的组合式。根据一个联言命题的各个联言肢为真而推出该联言命题为真。它的公式是:p或q或r,所以,p并且q并且r得出结论。各个联言肢的命题为真,即:疑凶一贯行为是暴力冲动的,他有作案动机,落在现场的凶器是他的所有物。由这三个条件得出的他就是真凶这个结论。前三个条件是真的所以推断出他就是真凶。”

    “啊,好复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邹清荷想了又想没找到反驳的论据。

    “从逻辑上来推理这个结论可以成立。不过,联言推理只是理论,需要更明确的证据来检验它的真实性。而且必须以真的联言命题为前提条件。即以犯罪嫌疑人是真凶来反论其联言肢了。理论是理论,在刑侦上靠的是证据说话,无法推翻的证据才是真实的。”柳下溪道。

    “柳队长的意思是?”莫文卫眼睛的亮度猛然增加了数度。

    “等我看过现场之后再说吧。”柳下溪喝完一杯茶,把茶杯旋转了几个圈这才慢慢道:“清荷,你认为不合常理的地方在哪里?”

    邹清荷指着死者的相片道:“我觉得死者的书包显然被人抢夺过,你们看书包的带子比较粗都被扯断了,更奇怪的是,死者一直紧抓着书包不放。你们想想看,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很容易丢弃妨碍逃生的累赘物,何况高中生的书包通常比较重,里面都是些砖头似的课本并没有值得抢夺的价值……除非死者曾经用书包当作武器反抗过对方。你看这里,书包左下角有深深的划痕露出里面的书本来了,这几处就是挡过刀子的痕迹。其次,死者放学后没有直接回家。从证词上来看,死者走的不是回家的路,死者喜欢玩街边游戏机,几乎每天放学之后都要跑去玩上两个多小时,案发当天也不例外。第三,张映春否认跟死者是男女朋友。她说,他们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经过调查,当天张映春放学之后立即回家了,没有与死者或者疑凶接触过。第二与第三点综合起来,我得出一个结论:死者与张映春不是一对情人,他们如果是情人,没理由死者丢下女朋友不管每天只顾着玩街边游戏。疑凶喜欢张映春,如果死者与张映春不是情人,那么疑凶的杀人动机就不成立了。”

    “杀人动机……”柳下溪沉吟。

    饭菜上桌了,邹清荷没打搅他动脑,先给他夹了几筷子菜搁在他碗里,自己开吃了。

    “莫律师,我记得你说过:‘就在新学期开学没多久,这名女同学选了死者当男朋友'这话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柳下溪问道。

    “死者的日记本里。”莫文卫刚才去洗手了,刚一坐下柳下溪就问了他这么一句。他没有马上回答,先用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珠,这才拿着用开水烫过的筷子小心地夹着菜斯文地放在小碟子里一边回话道。

    “日记本?没有见到啊。”邹清荷重新仔细地翻着这一堆材料,确定了一下没见到什么日记本之类的东西,连影印件也没有。

    “日记本记载的是死者的隐私,他的父母不肯拿出来。不过,如果有必要他们答应我上庭的时候可以拿出来作证。”

    柳下溪微眯着眼睛看着莫大律师:“张映春在她与死者的关系上有没有说谎……现在难以判断……莫律师,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我想明天跟她见一面。”虽说一般的学生不会在自己日记本里写上满纸的谎言,但也不能排除里面有虚构的成份。

    “案件发生之后,这了怕被骚扰,张映春被送到她外婆家去了。”莫文卫摇头:“她父母不肯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柳下溪皱了一下眉头:“我想看看死者的日记。”

    “这个问题不大,吃完饭我们就去死者家。”

    邹清荷一边吃饭一边颦着眉道:“奇怪啊,死者和张映春如果是男女朋友怎么不在一起约会?”

    柳下溪空出手来摸摸他的头:“他们还在读高中,学生禁止早恋,要是被父母、老师知道了要惹起风波的,一般只会私底下偷偷摸摸见见面。”

    “嗯。”莫文卫也在一边点头:“张映春的家离被害人常玩游戏的地方不远,我问过了,张映春回家之后有时会在附近的商铺买些东西。被害人的日记写着他们常常利用她出来买东西的短暂的时间躲在附近没什么人的死胡同里牵牵手、亲亲嘴。而死者就是在这条胡同里受到袭击的,他奔跑到胡同出口倒在地上,后来被人发现送到医院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学校也喊着禁止早恋。老师知道了有同学在学校拍拖也睁一只闭一只眼没认真管。”邹清荷嘀咕。

    柳下溪轻轻一笑:“你们那边校风可能放松一些,没这边严吧。我记得犯罪嫌疑人喜欢玩桌球,他常常跟一群固定的朋友在另一条街打桌球。”

    莫文卫点头:“事发当天他没去打桌球。他说他去看电影《少林好小子》了,一个人去的,却拿不出电影票的存根来,说是丢了。那天的确在电影院有上演这部影片,他也说出了电影的故事情节,不过这部片子已经演了一个星期了。第二次又说他去看的是录像黄色录像《素女心经》同样没票没证人。第三次的口供说是约了一个女孩子去逛街,结果对方没来,他只好一个在街上闲逛。他约的女孩子就是张映春。有关这一点警方找张映春证实过了,他的确约了她,她没理会。”

    滴血的悸动03

    案发的现场是胡同里的夹道,不深,旧,间隔不宽,附近也没灯。幸好今晚圆月高挂。

    由各家的后墙挤出来的夹道,可以并排走两、三人的样子。

    “白天来看不是更清楚么?”莫文卫问。月色朦胧不能清楚映照每一个角色,这里太暗了,附近的灯照不到这里来。

    “案件是在晚上发生的。”邹清荷解释道。

    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近处的几家商铺都已经关门了熄业了,真安静啊。

    柳下溪亮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来回在夹道里搜寻。

    邹清荷跟在他后面,负着手仰头看天,今天是十月二十六号农历九月十五。

    “上星期四有没有月亮?”邹清荷突然问他身边的莫文卫。

    莫文卫一怔回答道:“我算算看,上个星期四是农历初六有上弦月,八点左右看得到弯弯的月亮。”

    “没有今晚的月亮圆啊。”邹清荷喃喃。

    “当然没有。”这事连小学生都知道好不好。

    柳下溪听到邹清荷的话,呵呵笑道:“你想到了什么?”

    “逃,这里不方便逃跑,而且附近走动的人不多。凶手如果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话,突然刺过来……只有拿书包去挡了,然后转身逃跑,后背又给刺了。刺人的水果刀真够利的……”邹清荷给柳下溪做示范动作,一边只叹了一口气。

    “嗯,说得没错。”柳下溪把手电筒照着地面上,这几天下过几场秋雨,现场的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干净净了。

    “死者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里来。”邹清荷沉思了小会儿道:“这里比较暗,加上月色较浅……死者当时是不是看错了人跑到这里来撞到什么事儿才被人杀了?”

    “被害人在什么地方被人发现的?”柳下溪亮亮的眼睛赞许地看着清荷,话却是问的莫大律师。

    莫文卫显然被邹清荷的话惊了一下,见柳下溪回他立即反应过来:“左边胡同口。”

    从左边的胡同口出去就是大街了,这一条街与市中心的街道没法子比,多是一些小杂货铺与街边的玩乐小铺面。死者平常玩的街机就在这条街上。

    “张映春的家在哪里?”

    莫文卫指了指另一条胡同:“从这里进去倒数第三家。现在要去吗?”

    柳下溪摇头:“他们可能休息了,明天再过去吧。我们去死者阮明灿的家里看看。”

    “会不会打扰他们休息?”邹清荷问。

    柳下溪叹气:“出了这种事,家里的人睡不着。”

    “警方侦查此案都是在白天进行的。”他们上了莫文卫的车后,莫大律师在发动车子的时候突然加了一句:“也许警方真的忽略了什么。”

    “现在下结论还早了一些。”柳下溪淡淡道:“莫律师身为受害者的诉讼代理人有什么特别理由需要为犯罪嫌疑人洗刷罪名?”

    莫文卫皱了一下眉头:“我已经说过我的出发点了,那就是不能草菅人命。”

    邹清荷觉得柳大哥这话的语气有些问题,拉了拉他的衣袖:“柳大哥,我觉得莫律师的看法是正确的,不能草菅人命的。”

    柳下溪拍拍清荷的手背:“我下午让人打听了一下这个案子,犯罪嫌疑人的家人请的辩护人王大律师听说与你有一些庭上的过节。”

    莫文卫脸一僵,冷然道:“你以为这是私人恩怨么?你认为中国的法庭单单靠双方的律师口才决定胜负的么?想不到你也有这么肤浅的一面!我们做律师的容不得任何细节出错。打官司赢在事实上,赢在一个‘理’字上,也赢在律条法规上。坐在庭上的人都不是摆设!”

    “对不起。”柳下溪反省,被人训了。他稍稍打听了一下这位莫大律师,负面评价比较多。相反地那位王大律师在同行中颇有好名声。

    坐在一边的清荷看着他被人反训了一顿,不由得嘴角露出笑意来。

    柳下溪抓了他大腿一把。

    清荷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们到阮家的时候,有灯光漏了出来,显然四合院里的主人们还没睡。

    来之前莫文卫先跟阮家的人通了电话,他们敲门之后很快有人开门了。

    阮家的家境还算不错,很大的四合院,比柳大哥家的那个四合院更大。

    天井里栽着两棵枣树,风一吹满树的枣儿在摇晃,树上的白幡随风舞动。

    一股纸的焦糊味扑鼻而来,一股悲苍的忧伤涌进了邹清荷的心里。

    枣树底下蹲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往火盆里烧纸钱,红红的火印着呆滞的眼神,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失去了水分,手是颤抖的,一张又一张认真而仔细放进火盆里。

    “爸。”给他们开门的是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死者的父亲,他的声音极其嘶哑,轻声地唤着老人道:“爸,别烧了。”

    “明明,冤死的,多烧些钱买通鬼差,能重新投,投,投过,好,好人家……”老人家哽咽着已经没泪可流。

    柳下溪一拳捶向了另一棵枣树,枣儿纷纷堕落。

    “明明,回来……明明回家来,明明回来看看奶奶……明明啊……”低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主屋里传来,邹清荷寻声走过去,他看到竹摇椅里倦缩着一个老妇人,怀里抱着镜框儿……清荷不忍心看下去,转过脸。

    “你们想看明明的日记……日记在他房里。”死者的父亲领着他们进了侧屋。

    屋里有一位妇人正侧坐在床上,手里抚着一只枕头在发呆,听到开门声有些木然地扭过头来。花白的头发零乱地盖着浮肿的眼睛,努力地眨了几下才撑开。

    “这是明明的妈妈。”

    日记本在书桌上,还翻开着。

    “莫律师,一定要让凶手以命抵命。”死者的父亲咬着牙道。

    没有人回答他。

    “多少钱我都出,哪怕是倾家荡产!”

    “我会让真凶付出应有的代价。”莫文卫严肃道。

    三个人离开了阮家,每个人都觉得心里跟吊了一个大铅球似的沉甸甸。

    “对不起。”邹清荷突然道。

    “噫?”莫文卫不解。

    “看到死者的相片,看到案发现场……我都把这些当成别人的事……”他的话还没说完,柳下溪捂住了他的嘴:“不要往下说了,侦查案件要沉静,不偏不倚。同情被害人以及由此事产生的伤感埋在心里吧。只有找到真凶,查出真相才能带给死者的家人一丝宽慰。”

    “……我们现在去哪里,嫌疑人家?”莫文卫问。

    “你回家睡一觉,我先看完这些资料,清荷你今晚看看日记里写了些什么。”

    “我睡不着。”莫文卫摇头:“去我住的地方吧,我给你们煮点宵夜吃。有我在一边你们更方便了解案子。你后天要上班,我不想耽搁你上班的时间。”

    “也好。”

    莫文卫的家不大,六、七十平方的样子。也没怎么花心思布置,连客厅也放着两大架子的书,透着一股子浓浓的书卷味。大书桌,三张高背椅挤得客厅没多余的空间了,让邹清荷觉得他把书房移到客厅来了。现在这年代家里居然连电视机都没有……东西虽然多,但并不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莫文卫脱下外套放在手上:“你们随意。”

    就算想随意也没地方可随意……邹清荷看着柳大哥拉了张高背椅坐下,并不急着看资料,手里拿着钢笔在旋转。

    莫文卫走进了卧室用衣架把外套挂进衣柜里,邹清荷伸着脑袋往里瞧:哇,卧室也很满哩。大床、大衣柜、电视机放在小书桌上……床上有几本厚厚的书。

    邹清荷好奇他另一间房有些什么……不过,没得到主人容许也不好意思进去看。

    “莫律师,你这里有白纸吗?”柳下溪站起来走到清荷背后敲了一下他的头。

    邹清荷回头,朝他歪嘴并撸了撸鼻子。

    “只有没写的材料纸行吗?”

    “也行,需要厚一点的。”

    邹清荷站在一边看着柳大哥用钢笔在材料的反面随便画了几笔,晚上看到的案发现场跃然再现。每次看到柳大哥运笔如飞,邹清荷就觉得很神奇……

    “凶器在哪里发现的?”柳下溪一边画一边问莫文卫。

    莫文卫正稀奇地看着,见他问起连忙道:“在这里。”他指了指柳下溪画出那个夹道口:“就在这个角落里。”

    柳下溪立即用笔在他指定的位置画了一个圆圈。

    邹清荷拍着头道:“我记得警方有拍凶器的相片,我找出来。”

    柳下溪皱起眉头来:“凶器不是和被害人一起被发现的?”

    “第二天勘察现场的时候找到的。”莫文卫道。

    “你说什么?”柳下溪放下了笔。

    “被害人被人发现之后立即送到医院并报警,警方赶到医院,被害人已经死亡。警方立即展开调查,盘察与被害人相关的人证,第二天早上才找到凶器。找到凶器之前嫌犯人已经被警方怀疑并拘留了。”

    滴血的悸动04

    “相片找到了。”邹清荷把拍着凶器放大的特写相片放在柳下溪面前。

    这把成为凶器的水果刀非常锋利,很显然被其主人反复磨过。这把刀从柄到刀锋都沾有不少的血迹,从血迹上看得出手握的痕迹,上面有非常清晰的带有血迹的指纹。

    莫文卫找出一份复印件道:“找到凶器验出带血的指纹就是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之后,警方定了案锁定了薛伟昭犯罪的事实。就算凶器在第二天才找到值得让人怀疑,但他在前天晚上就被警方拘留了,别人要栽赃谄害他在时间上也没可能。而且,警方找到薛伟昭时他神智清楚正跟家人一起吃晚饭。”

    “送被害人去医院的人是谁?”柳下溪仔细地看着凶器,一边用手无意识地示范着如何握着这把刀刺人的动作……得出一个结论:这指纹没有可疑的地方。

    “附近的一位居民与被害人没有任何关系,两个人并不认识。”

    “有关凶器的事嫌疑人怎么说的?”

    “他说不是他的刀。很像他那把常放在书包里的刀,但肯定不是他的。他解释不了自己的指纹为什么会在刀柄上。”

    “指控薛伟昭杀人的唯一证据就是这把凶器吧?”邹清荷坐了下来瞪着相片看。

    “没错,这是铁证。”

    柳下溪没说话,开始认真看这些资料了。

    邹清荷看着日记本,包了一层蓝色的皮革显得很有档次。

    “阮明灿的小姨在他升高中的时候送给他的。”莫文卫对邹清荷道。

    看别人的日记始终觉得有些不安,这里面记载着别人的私心话。邹清荷为了提高自己的作文水平也曾经写过日记,跟记流水帐差不多,没坚持多久就放弃了。

    翻开了日记,第一篇就写着高中入学的事情,死者的文笔相当好,先是一段新学校的环境描写:什么杨树迎风招展、校旗飘飘、篮球架下的英姿焕发等等。邹清荷把这些直接跳动,翻到第九篇的时候才看到死者写道:今天,是非常快乐的一天。除了“快乐”这两个字,我不觉得汉字还有其它的词汇可以如此贴近我的心情。上语文课的时候,老师表扬了我的作文。她突然朝我望过来,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让我想到了南海的黑珍珠闪闪发亮,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脸红耳赤。她突然轻轻地笑了,别过脸去,我看到她肩膀在耸动,纤细的背也一起在颤动……

    从这一篇开始,阮明灿的日记记载着她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可爱的有点调皮的美丽少女在纸上跃动着……

    “饿了吧。”香喷喷的面条端了上来,上面盖着两只煎鸡蛋。

    邹清荷盖上了日记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里面记载着怀春少年悸动的心跳啊。这种拨动心弦的初恋,他也曾经有过……

    “怎么了?”柳下溪一边吃一边问。

    “唉。他是为了她才去玩街机的,他的目光只围着她转。”

    “早恋害人不浅。”莫文卫摇头。

    “不关早恋的事。”邹清荷反驳道:“他这份恋慕的心不是错误的!”

    莫文卫不想在这上面跟他争辩下去,转变话题道:“日记本里没有线索。”

    “嗯,确实没写他跟别人有过节,日记本里根本没有提过疑凶的名字,警方最初怀疑薛伟昭的线索是谁提供的?”邹清荷问道。

    “警方当晚调查了死者的老师同学,从他们那边听到的两人之间的纠纷。然后综合目击证人从死者口中听到的那两个字找上薛伟昭的。嫌疑人在案发的时间里没有时间证人,警方请他协助调查,嫌疑人当时的态度恶劣拒不合作,警方强行把他带走了。”

    “原来如此。”邹清荷吃面条的时候不小心把面汤溅到日记本封面上,连忙用衣袖擦了一下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印迹,被莫文卫看到,皱了一下眉头。

    邹清荷怪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

    “找皮油(保护皮大衣的一种无色油,可以清除皮革皮草上的油印)擦一下。”柳下溪拿起了日记本,翻开到死者写的最后一篇:“噫?他有一段时间没写日记了。”

    “他只写到张映春答应跟他正式交往为止。”莫文卫看过整本日记,立即回答了他。

    “蛮奇怪的,交往之后可以写的东西更多啊。”邹清荷不解地问。

    “光想着怎么避开大人偷偷去约会,没心思写日记了吧。”柳下溪耸耸肩,他从来不写日记,不了解写日记的心情。

    “柳队长,看完了资料有什么想法没有?”莫文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柳下溪。

    “推翻不了凶器上的指纹就没办法要求警方重新搜查这件案子。”柳下溪想了想才回答他。他不是这一区的警察,找不出正当理由就无法调出证物来重新搜查此案。

    莫文卫叹了一口气,他神态越发阴暗了,满脸的倦容:“就象走进了死胡同似的。”

    “也不一定。”柳下溪站了起来:“等我见了那位唯一的目击者以及张映春与我们的犯罪嫌疑人之后再说吧。莫律师你去想办法弄到死者当时的所有现场遗物清单,还有找到凶器的警察我有话想问问他。明天,啊,已经是今天了,我们分头行动电话联系。已经凌晨三四点了,你还可以睡上四、五个小时别硬撑休息不好办事的效率低,我们先回去了。”

    莫文卫本想挽留他们,想着自己家里只有一张床也就放他们回去了。出门的时候把车钥匙给柳下溪:“开我的车吧。”

    柳下溪一怔,也没客气。

    “连你也找不出突破口的话,这案子只怕……”送他们出门,莫文卫欲言又止。

    “相信柳大哥吧。”邹清荷朝他展开笑容。

    “看完了这些资料,我觉得一点头绪也没有。”回到家之后邹清荷打着呵欠很想睡觉,却强撑着精神坐在柳下溪对面。

    柳下溪把手边的资料重新整理了一下道:“别想了,睡觉去。”要了解一件案子不能轻率地下结论,只有深入调查,再综合搜寻到的看到的听到的证物、证词得出自己的结论,太过仓促很容易就拐进错误的歧路里。柳下溪手按在资料上,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这案子,不看凶器指纹这个铁证的话,疑点其实很多……嫌疑人薛伟昭如果真的是因为失恋而杀人的话,为什么在死者与张映春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的一个月半才动手杀人?张映春不承认她与死者在拍拖……死者为什么会去案发现场?薛伟昭案发时人在哪里?死者被人刺伤的时候没有求救吗?

    啊!柳下溪突然抬起头来,书房内只剩下他了。

    他翻开日记,察看死者最后几篇日记……“噫,没写啊。”他自言自语道。

    “写什么?”清荷刚洗完澡路过门口,探头进来问道。

    “我记得莫律师说过:‘被害人的日记写着他们常常利用她出来买东西的短暂的时间躲在附近没什么人的死胡同里牵牵手、亲亲嘴。’”

    “日记本里有写的。”邹清荷走过来道,翻翻翻很快翻到了那一页:“死者把自己的梦里场景记录下来了。唉,春梦一场啊。莫律师看过日记之后可能认为死者与他女友真的做了梦里的事吧。”

    “梦里的场景……”

    柳下溪和邹清荷到张映春家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这是大杂院,一共住了七八户人家。

    柳下溪先从邻居那边打听了一下张家的情况,五口之家,家庭成员是父母与三个女儿,张映春是家里的老三。

    张家从别处搬来的,住了四年。三个女儿都长得很漂亮,吸引了不少青年男性在附近转悠着。长女已经有工作了,次女在读大学。张家的父母在附近胡同弄了一个铺面,帮衬的人不少生意不错。张家家教很严,女儿们不带陌生人回家。

    柳下溪敲响了张家的门。

    过了小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什么事?”

    柳下溪亮出了证件:“我是警察,想见见张映春。”

    “她不在家。”门立即要关上了。

    “你是张笑春(张家的二女儿)么?我有话请问你,请协助警方办案。”柳下溪用脚堵住了门缝,手一推,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位脸型极象饱满的南瓜子、葱头鼻、嘴唇微卷嘴角上翘的女孩子。她戴着一幅高度近视的眼镜,长发飘飘,穿着黑色带帽的长风衣,接近一七米的身高……斯文的气质加上含笑忽又似嗔的唇……确实是一位极有吸引力的女孩子。

    “什么事?”她带着戒备的表情推了推眼镜框。

    邹清荷带着尴尬的笑,小心地关上了门,挡住了外面邻人窥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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