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
麻绳在姚风身上留下了深痕,看上去怪吓人的。
“我看着他,你也累了,擦擦身子,去睡一会儿。”黄随云给邹清荷清出干净的衣服。 邹清荷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姚风。姚风情形好了些,喝了碗小米粥打了退烧针,身上的伤也敷了药。当听到法医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邹清荷这才放下心来。
“你同学好些了没?”老马给邹清荷端来夜宵,外面灯火通明,警察们都还在进行搜寻呢。
隔壁房间收拾干净可以睡人。邹清荷稍稍擦了探身子换了衣服往床上一倒,他好累啊。好象所有的体力都被透支了,头好痛。有鼻涕往下流。原来他也感冒了。翻出包里的感冒药,就着汤水吃了。
“煮熟的蛇胆要不要吃?”周军捧着只碗,门也不敲直接闯进来。
“啊?不用了。谢谢。”邹清荷整个人想爬起来,全身无力啊。
周军过来:“噫,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那更要吃蛇胆。”也不管邹清荷想不想要硬喂了一个,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温度不算高是低烧的样子,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大家忙。对了,黑仔怎么样?”
“他早就被送走了。我还是叫医生来吧,在这儿生病跟沾了这屋子里的霉气似的。”
“你呀,太拼命了。”老马叹了一口气:“淋了雨,有没有休息好。”
邹清荷笑笑:“睡睡就好。老马你也去休息吧。案子有没有进展?何归乡被抓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情况了么?”
“……”
“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少年侦探你也算是身在此案中。”尹九月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接过了他们的谈话:“何归乡的东西不多,老马并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他供出来他也是何龙的养子,他是何龙来临夏的路上捡的孤儿,何龙对自己的事从不对他说。有关这一点等dna检测出来就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有关昨晚的口供何归乡是这么说的:他与他哥哥分别被罗队长审讯,他被罗队长威胁说,不把徐家的秘密说出来就要对他动私刑。于是,他跟罗队长说,他是第一次来这儿,平常父亲都是带着哥哥在身边,就算父亲知道徐家有什么秘密也只有哥哥跟父亲知道。后来,他与哥哥对质,何平安也承认他没有来过这儿,只有他与父亲一起来徐家大宅。
他折腾了一段时间后送到了周军的房间,与姚风蹲在一起,却发现姚风手上的手铐松开了。没多久,周军睡了,姚风站起来要逃跑。何归乡压低嗓门道:‘你知道回临夏的路?我带你走。’何归乡砸昏周军抢了他的手枪和姚风一起跑了。姚风要回临夏找他的同学,两个人在路上发生争吵,何归乡用枪指着姚风两人去了先前那山洞。两人在山洞里挨了一晚,到了白天肚子饿了。何归乡出洞找食物,怕姚风逃跑就把他绑了起来。这是他的供词。”
“不对。”邹清荷撑起精神:“何归乡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然他怎么知道那山洞?”
“呵呵,没错,他在说谎,我问了他类似的问题。于是他又道:其实,在以前他们兄弟就被父亲训诫,遇到危险时,就算牺牲一个也要保存一个活下来。也就是说,他大哥为了保护他牺牲自己。”
邹清荷爬了起来,把枕头竖起:“更不对了。他们被警察抓,只是做牢而已,也算不得有生命危险,但袭警抢枪的罪名很大。周军只是眼而已,他跟姚风有交谈的话怎么没把周军给惊醒?”
“周军喝的水是平七烧开的水,里面有麻沸散。”老马叹了一口气:“平七与洛累阳住过的房间搜出来的,还有提炼出的蝮蛇毒液。”
“麻沸散?”
“西医没有普及时,盛行在军队里的镇痛药剂。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老马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啊。
“平七……洛累阳?洛累阳是怎样的人?”
尹九月敲着床沿“据老季说,此人五十多岁的人,自称古董收藏家。洛累阳是假名,真名叫熊少阳。广西人氏,他来敦煌旅游在平七手上买过古董。平七被抓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后来罗队长要平七戴罪立功,平七找到了他,请他帮忙,他一口应承。”
“我记得你说过,洛累阳手上有徐家徐家旧日收藏的宝贝。怎么来的?”
“平七卖给他的。”
“原来如此。”邹清荷若有所思:“还有,何归乡捆绑姚风的麻绳从哪里来的?”
“呵呵,你果然注意到这一点。当时在山洞里,你只注意到你的同学。我看了一下,那山洞本来就是有人住过的,里面还有土坑。
还有一些日常器皿呢,里面有烧水的瓦罐,有砍柴的刀与挑担也有麻绳与木桶。木桶跟这大宅的是同一款。我想,刚解放时徐家后人藏在山洞里,后来何龙父子……”尹九月突然停住了嘴,他跟邹清荷双眼相对,两人同时咧嘴笑了起来。邹清荷举起手掌,尹九月伸出手来跟他对拍了一下。
“怎么了?”老马正听得精彩,不解地望着这两人发疯。
“何龙有可能是徐家的后人。”邹清荷笑道:“徐家家大,后人也可能不止一个,解放时何龙还年幼,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推算一下大约是十多岁吧,他可能就躲在山洞里,后来离开了这儿到了外面生活。再假设一下,这位洛累阳也是徐家的后人,他手上的徐家宝物不是平七卖给他的,而是他本来就有的。是当年带走……然后,他来徐家的旧宅找当年徐家的财产。可是,他不熟悉徐家旧宅的位置……徐家的人并不是全部都住过祖宅,洛累阳当年才几岁,只听过自己的亲人提起过吧。”
古屋亡灵14
“这个洛累阳……”尹九月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摇头:“无法肯定,没有足够的论据来支持这个论点。证词里的徐家的两件旧物……一件白玉雕的穆罕默德,只有巴掌大,这玉是古玉原材料是新疆和田羊脂白玉,雕刻的年代是咸丰五年;另一件是汉代青铜马。这两件宝物到底是洛累阳的还是平七的……我们目前没办法证明。现在,这两件东西也跟着平七的死与洛累阳失踪而下落不明。”尹九月拍拍邹清荷的肩:“不要轻易下结论。少年侦探,现实与小说电影是不同,逻辑与推理要以事实为根据,逻辑是实证的延伸与辅助。”
“哦。”邹清荷有些赫然。
老马摇头:“我不觉得何龙是徐家的后人。”
“哦?说说看。”尹九月笑道。
“队长,队长。尹队长……”有人在门口小声叫唤。屋内的几个人齐齐望去,门边只出现一只手在上下摇动。
尹九月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们休息吧。”
老马一边关上了门一边摇头叹息:“这一天过得比一年还长啊。”
“老马,多谢你了。”邹清荷让出一半床来,能住人的房间不多,全部人员的休息得轮着来。
“客套的话不用多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老马并没有躺下,只靠着床头坐下:“我眯会儿就行了,你还生着病,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要多想。”
黄随云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身边的姚风还在睡,用手探探他的额头,烧退了些。他翻身起床。
“早。”
黄随云扭头一看惊喜道:“姚风,你醒了?!”
“嗯。”姚风坐了起来,黄随云过去把他按回床上:“多睡睡。”
“不要紧,好多了。清荷呢?”
“可能还没起床吧,他昨天累得够呛的。”唉,自己没帮上忙,丢脸啊。
“……他,不要紧吧?”
“放心放心。”
邹清荷是被周军闹醒的:“快起来!他们要拆墙了。”
“啊?你真早。”一看表,嘿嘿,原来已经十点三十五分了。头不痛了也,神清气爽的。“怎么了?”外面天睛了,外面的人好象少了许多。
“杨处长要拆墙,大家都挤在大厅去看热闹。”
“什么?”邹清荷大惊:“大家不担心大厅里另有机关?”
“今天一大早来了专家。”
“专家?”
“嗯。不过还在那里计算丈量的,也没这么快。”周军连连点头:“我跟你讲哟,abo检测出来了。”
“血型报告?”
“嗯。何龙是o型血,何平安是b型而何归乡是a型,多余出现的那一具也是a型。平七的是ab型。”
“这样啊……老马跟尹队长呢?”
“老马负责午饭去了。尹队长一直在忙呢。啊,对了,你同学醒来了。我不待见他。对了对了,尹队长说过,你同学醒了以后要我通知他。”
“姚风!”邹清荷高兴地跑去姚风他们住的房间。黄随云笑着打开房门,他正用开水泡干馍准备给姚风吃。
“清荷!”姚风高兴地朝邹清荷扑了过去,一把挂在他身上,一边用拳头敲打他的背:“好久不见!”
邹清荷笑着猛点头,他把姚风从自己身上撕开,正面对着他的脸,发觉姚风的眼圈儿红红的。邹清荷把脖子上那红绳串着的古钱重新套回姚风的脖子:“这个保平安的不能随便取下来,否则就不保佑你了。”
“傻瓜,这东西又不是真的能……我已经送给你了,你戴着。”
“别别,还是物归原主的好,这上面有你爷爷的念力保护着你。你看看,你不戴它你就倒霉了。”
黄随云见这两人为这种东西拉拉扯扯的,门口还站着人看笑话啦。一边瞪眼看着对方,你说这人怎么笑得那么痞?瞧,那花俏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好显摆聒噪低俗的人!千万别让这种人看了笑话去,他推了推姚风小心道:“贴身之物还是不要随便送人。”
姚风脸孔微红这才收回手,重新把古钱挂回自己的脖子上。带着笑仔细地看着邹清荷,鼻翼抽动……他突然指着邹清荷的脸大笑起来:“你长胡茬了,好难看!”
“啊?什么呀。”
尹九月第一次被人无视得如此漠然之外,还多了一双蔑视的眼睛,这种经验在他人生之中并不多见。不理他是不是?他重重地敲着打开的门。
邹清荷总算看到他了:“尹队长,来了?姚风,老黄,这位是西宁市刑侦队长尹队长。姚风他是来录口供的,你还不知道前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吧。这里死了五位警察以及何老与他大儿子都死了。”
“死了人?”姚风吃了一惊:“难怪这么多警察在外面。”
姚风在屋子里转了两三个圈,坐回到床边,目光落在尹九月脸上:“何家的小儿子说了些什么?”
“为了不影响证词的真实性,你不用理会他说过些什么。”尹九月挑眉拉眼的歪嘴在笑。(此乃黄随云的主观印象与事实不相符)姚风看了看邹清荷,得到的是鼓励的目光:“我可以相信你么?尹队长!”
“当然。”
姚风叹了一口气:“以前有钱的世家大户建宅建坟,讲究风水也就是所谓的吉宅与凶宅之说。老实说,我来这儿之前是不情愿的,想必清荷已经跟尹队长说过了。可从山上看着这徐家的祖宅时,我不后悔来这里了。”
“哦?怎么说?”
“这里是典型的吉宅挪改成凶宅的例子,他们破了以前的风水,在关键的方位上扭成了死穴。”
“啊?!”这室内的三人全不懂这些啊。
“考古学家寻找消逝的历史并不是凭空乱挖乱找,一个文明的形成有着它地域成因……”
“停!咱们还是说回前天发生的事。”尹队长瞧着这位邹清荷的同学大有卖弄学问的趋势,连忙制止。
“前天,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是下午一点二十三分。直接进的是主楼第一层的小客厅,里面坐着两个人。何老盯着年纪大的人看,年纪轻的那个先迎上来。我记得何老叫他‘平七’。何老先开口问平七‘货呢?’平七,拿出一个柳藤编的箱子,打开一看都是些仿造的古玩珍宝。我说道:‘都是假的。’话音一落,何老突然转身就跑。他的小儿子紧跟在后面,大儿子也动了。但他们刚一出门就被埋伏在外面的警察抓住了。我没动,坐了下来。仿造的那批东西手工并不好,很明显看得出是假的。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警察进来,给我铐上了手铐。”
尹九月伸出手来,意思他停下述说:“在给你铐上手铐之前,警察没有问你的话?”
姚风摇头:“他们把我铐起来以后,就让一个粗眉大眼满口粗话的警察带到楼上的房间,那位警察踢我了几脚,让我老实地蹲在墙边。后来,有警察进来吩咐看管我的警察问口供。对这种不尊重人的警察我不想说话,结果我们对峙了几个小时。他一直威胁着要用拳头对付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大约是在五六点的样子,我没看表。送来了吃的东西,我说口干吃不下。看管我的警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外边了,我乘他出去的时候把手铐打开了。”
“手铐打开了?你怎么做到的?”尹九月好奇地问道。
姚风笑了笑:“你现在有没有手铐?我开给你看。”
尹九月从裤腰带上取下手铐给姚风扣在手腕上,只见姚风手腕一翻,指缝间多了根细长的铁针,插入手铐的钥匙眼里。“啪”的一声手铐打开了。
“手铐打开并不是我想逃,我只是不喜欢被动而已。”姚风自得地接受了两位室友崇拜的目光:“没多久,何老的小儿子也被送过来了。他脸上有巴掌印,眼睛里含着蛮深的恨意。我觉得奇怪,据我目测,警察应该人数不少,怎么让这位看上去一点也不精明的警察看守两位人犯,而且外面也没人把守。天黑了起来,有人进来拿我喝过水的碗,看守我的警察找来的人要开水喝,他嫌井水不干净,不烧开怕不卫生。后来,那个平七端了碗水过来等他喝完把碗端走了。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警察倒在床上发出了鼾声,我把手铐放在桌子底下,站起来活动麻木的双腿。何老的小儿子直直地看着我,小声道:‘你能打开手铐?’我应了一声,打开门四处望了望,外面一片漆黑。我觉得奇怪,我怎么看不到那些警察在哪个房间,一点灯光也没有,在这个地方当时的气氛一点也不好。我记得他们还抓了何老的大儿子啊。当时我是在二楼,整个大宅那间屋子有灯光是应该看得到的。”
“一点光线也没有?”
“嗯,我回过头来,我刚呆着房间只有微开的门缝有光线。我把房门一关,连这房间也感觉不到光线。我听到了脚步声,赶快回到房间。没多久,我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有节奏地敲了三下。何老的小儿子站了起来,他的手铐也是开着的。他抓起了我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铐,走到床边狠狠地用手铐砸那警察。我吓住了,我想那警察有可能被他打死了。不过,今天我看到这警察还鲜活出现过我面前。何老的小儿子抽了警察的枪,对准了我说道:‘我们一起逃跑,不然我打死你。’他当时的表情很狰狞,我相信他说得到做得到。后来逃到山洞里,他就把我给绑了起来,一个人在发呆。第二天,天亮以后,他离开了山洞不知道去哪里了。”
古屋亡灵15
邹清荷单手托着自己的头,低垂着自己的眉眼,心里很难过。他隐约感觉到这案子牵涉到某某警察在品性上有问题。
尹九月叹了一口气,侧着脸望着门外:“你们离开的准确时间是几点?”
“接近晚上十一点。”
“老马最后跟罗队他们联络也是在这个时间段上。”尹九月站了起来,把目光转向邹清荷:“少年侦探,你表哥也是警察对吧?”
“嗯。”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名警察最害怕的就是要去怀疑自己的同事。”
这种话柳大哥没有说过。以前在老家柳大哥与同事们的关系很好。可能是小地方吧,警察分工并不细致,什么事都要管一些,杂事极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反而单纯一些。回到北京后,柳大哥在工作上并不如意,在出国之前大部分时间守在档案室……根据姚风与何归乡的证词,隐约显出示有人与何家兄弟达成了某种共识。特意放走一个扣住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徐家祖宅里的秘密财宝。只是,隐藏在暗处的人怎么能断定何平安知道徐家祖宅里的秘密?退一步来想,如果何平安真知道些什么,他又怎么可能惨死?想不通啊……自己到底忽略了看漏了甚至是不是思考的大方向也错了?邹清荷捧着头,恨不得这里面会冒出智慧的苹果来。
不想了。
邹清荷主动换一个话题来说:“徐家的财宝……这种捕风捉影的话也有人真的相信。”
姚风见他焦头烂额的,便把自己整个身体伏在邹清荷的背上:“你说错了,徐家的财宝并不是捕风捉影的事。”
“啊?”就连尹九月也小吃了一惊:“这徐家祖宅真的有宝藏?”
“徐家祖宅有没有宝藏我不清楚,不过啊,价值不菲的东西倒有不少。”姚风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小声道:“你们看这房间有些什么?”
“床、橱、桌子、椅子……”黄随云不以为然道。
他们住的这间房是姚风前天关押的隔壁房间,室内的摆设跟那间差不多。
“你们以为这世上值钱的东西只有金银玉器么?”姚风撇嘴,一副看白丁的目光看着室内几位虚心讨教的人:“这世上就有比黄金更值钱的木头存在,那就是阴沉木,又名木化石。当然我不是说徐家就有这阴沉木。你们别小瞧这清式硬木雕花大床,它价值相当不菲啊,这雕刻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这里的每一样木制品都是使用名贵木材。就连这地板也是罕见的鸡翅木,极不容易腐烂变质。这床的木头发出的香味……就是著名的紫檀木啊。你看这橱柜可是民国有名的鎏金雕花。还有,这桌子上铺的毯子也是很有价值的手工艺术品,特别是这个青铜香油灯盏是秦汉出土的。”
“啊?!这就奇怪了……常出入徐宅的何老在之前怎么不把这些值钱的东西弄出去卖?”
姚风摇头:“无市则无价。”
“怎么说?”尹九月也来了兴趣。
“这个我知道。”黄随云笑了起来:“解放后的中国连饭都没得吃,谁会要这种东西。中国经济开始起头也是在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政策的执行。经过十多年的风雨我们中国才出现了新一代的暴发户。一小撮人有了这多余的闲钱才会拾起旧时牙慧,玩起古董玩物来。想必名贵木材古董家俱才悄悄有了市场吧。”
“说得好。”姚风把邹清荷的前当成鼓来敲:“老黄,你的现代史学得不错嘛。”
“尹队,杨处长打算把尸体运走,问你要不要前去看看。”尹九月的手下过来找他。
“少年侦探,有没有兴趣重新检查一遍尸体?”尹九月对邹清荷发出邀请。
“好啊。”邹清荷满口答应,要知道他昨天心里发怵,没敢仔细检查尸体。现在有这么多警察……院子里的杂草已经清除干净,不再阴惨惨的。姚风也找到了,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次应该能静下心来。
“尸检初步报告出来了。”有人给尹九月递上几张纸。尹九月翻了翻,浏览的速度极快。跟老黄翻武侠小说的速度有得一拼。
“帮我催一催dna检测报告。”尹九月吩咐那人道。
“好的。”
“跟我的目测差不多。”尹九月见邹清荷伸着头瞧他手里的这份报告,便很干脆地递给他了:“大厅内的罗队长等四位警察以及何平安等人的死亡时间是同一时间,是在深夜十二点至凌晨一点左右。而屋外小叶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二点至三点,何龙的死亡时间要迟了许多,大约是在凌晨五点上下。至于无名的老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三点以后。在外面发现的平七,死亡时间也在凌晨四五点。”
“啊?猴子!你,在这儿?”黄随云叫了起来,他居然看到本应该在临夏市的姜远华此刻站在庭院里正就着一个方桌,在写写算算。
姜远华抬起头来看到他们,笑着对他们招手:“来得正好,姚风,我要借你的巧手。快过来帮忙。”蹲在他旁边的周军正在给他削铅笔,抬头见到姚风脖子很明显缩了缩。
“你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专家吧?!”邹清荷看了看尹九月一眼,然后朝姜远华走了过去。
“我来得早哟,去过你们的房间找过你们,一个个睡得跟猪似的。”姜远华笑嘻嘻道。
尹九月笑了起来:“昨晚,我的同事去临夏市收集何龙的资料。你这位同学鬼鬼的,被我同事给抓了起来,后来他主动说明了情况,也就与我同事一起去收集何龙的资料了。今早他跟我同事一起来这儿。看到罗队他们的尸体后,他说了一句:‘这些人死于机械运动的作用力上。’杨处长一听,认为他懂这个,请他帮忙找出大厅里隐藏的机关来,演示罗队他们惨死的真相。”
“人命关天,我可不敢乱来!”姜远华嘟着嘴道。
“你算出来了没有?以前的大型机关结构,确实是物理运动。你学应用物理的,高数、物理都是你的强项。”姚风过去帮忙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张:“哟嗬,你还有这一手啊!啧啧,看不出来啊。”用圆规、三角器、直尺与量角器画出大厅的平面图、立面图还工整地示出了尺寸与计算公式。
“纸太小了。要是有对开或者四开的纸就好了。我不得不采用1:300来画图。姚风,我需要你帮我做大厅的模型。老黄!你也别闲着,一起帮忙。”
“这里哪有做模型的工具啊!”姚风四处乡望了一下,眼睛瞄到躲他的周军,用鼻子哼出声来:“傻大个,过来帮忙!”
“这里的事交给他们,我们再去查看尸体。”尹队长弯起了嘴角,看着这几名少年……真有意思啊,北大的才子们,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学生呐。
尸体并排放在大厅的一侧,全部蒙上了白布,残肢都好好的与身体拼合在一起了。
“噫?”邹清荷诧异地发出低呼声来。
“怎么了?”尹九月转头看他。
“尸检报告上写着这大厅内有第七个人的血迹。”邹清荷把尸检报告递给尹九月。
“啊?看来是我忽略了。”尹九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厅里的血迹。尸体移到一边后,留在地板上的只有白色的粉线代表着他们曾经躺过的位置。
“会不会是平七或者洛累阳的?”
“不是平七的。平七除了头被砸破之外没有其他的伤口,如果是他的在报告上会写明。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洛累阳的了。”尹九月走到从右手起第三具尸体面前:“这就是平七。” 邹清荷揭开白色的布,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张没有血色的脸。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面孔,大约三十多岁。脸有些长,脸上有些发炎的痘子。十个手指头有粗茧,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呈黄褐色。爬惯山路的小腿肌特别突出……他身上真的没有其他伤口。
尹九月蹲在平七的尸体旁边,指着另一具尸体颇为感伤道:“小叶是我们这一队的。他只是被借调一段时间,想不到再见到时成了一具死尸。”
邹清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用白布重新盖好平七的尸体:“小叶的死因可以确定为是何老刺死的,何老也已经死了……”
“是啊……连替他追查凶手也……他的身上的遗物有一个打火机、半包山花牌香烟、手铐的钥匙。你见过现场的,他的手铐与对讲机都离尸体不远。对讲机上除了有小叶与老季等人的指纹之外还有何龙的左手指纹。依据这一点可以推测出当时的情况来:小叶逮捕了何龙之后,把他的左手腕与何龙的右手腕铐在了一起,然后,呼叫罗队他们。从他们手腕的挂伤看来,两人保持着这个也有一些时间,至少超过半小时。我们假设小叶右手持枪左手拿着对讲机而何龙右手拿着拐杖被扣住的左手拿着手电筒,两个人往徐家祖屋跌跌撞撞半拖半拉而来。何龙一定不怎么合作,两人被铐住的手腕才会有明显的青紫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破皮出血。”他揭开覆在小叶身上的白布:“你看看。这儿……还有这儿,细小的挂伤擦伤……有的是石头划伤的有的是树枝或者是棘刺的杰作。小叶这个人我了解,身体动作快过大脑,正义感超强。实在想不到他会殒在这里啊。”
邹清荷虽然对死者极为陌生却一样感到难过:“尹队长的假设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合理的……不过,我想何老在左腋下还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我想接下来就是:他与何老同时从对讲机里听到了大厅惨案发生的一瞬间传来的声音。而何龙把对讲机抢过来询问的时候,夹着的黑色皮包掉了。他们知道发生了大事,却联络不到任何人。老马的对讲机关掉了,黑仔的对讲机摔下山崖,周军的那个泡在水里。他们往回赶,铐着手铐两个走不快也不方便,小叶于是把手铐打开。在抢对讲机的时候何龙夹着的皮包掉了。何龙比小叶更熟悉这里的地形。他应该比小叶稍早一点到,看清了大厅里发生的事。他没有进去,因为大厅没有踩着血迹的脚印。他那一刻想了些什么,我们无法得知。接下来,应该是非常短的时间内小叶赶到了,何龙反身迎上去,在小叶没有防备的时候抽出拐杖里的武器,刺向了小叶的咽喉……小叶受袭并没有马上死亡,他抬起右手的手枪……但是,何龙再次出手,连刺数下,小叶倒地死亡。”(邹清荷一边做着相应的动作,一边讲解)邹清荷拉开小叶旁边何龙尸体上的白布:“蛇的咬伤在何老的右小腿……这表明,咬伤何老的蝮蛇是在草众里游动。我想,何老袭击小叶的时候打草惊了蛇。这条咬人的蝮蛇若也是人工养殖来守护这宅院的话,它有可能没有野蛇那么怕防蛇虫的药。何老被蛇咬伤以后立即服用自制的解毒药。我假设他既然是徐家的后代也肯定认识死在大厅的陌生老人,受了蛇毒后何龙很愤怒,他认为是这老人命令蝮蛇袭击自己的。他有可能大声喊叫引来了这个不知名的老人出现。”
“你认为这位不知名的老者不是大厅惨案发生的动静引出来的?”尹九月仔细地检查何龙的尸体一边问了这么一句。
邹清荷摇头:“我认为,他不确定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下不会出面的。这个人既然能在这个祖屋隐藏了数十年,这表明他的个性不是一般的隐忍。我想他对外面的世界生不起半点好奇之心。要不,他早就可以离开这儿到外面去生活了。别人的生死自然也激不起他半点情绪,除了他真正关心的人。他活着这世上看守着徐家祖屋,也不可能是出于对祖宗的忠诚。那么是什么理由呢?你们不是在蛇窟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骨么……这让我如此假设:假如何平安是这位女性的儿子,甚至有可能也是陌生老人的儿子。他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何老……只要这么一想很多疑问都可以得到解释。这位老人让何老拿一些祖屋的小玩意出外面变卖,用来提供他生存的日常用品以及自己儿子的养育费。何老渐渐走上了走私文物这条道路也就认识了平七这个人。陌生老人进了大厅看到了儿子的惨死,便把恨意转到何老的身上,命白唇竹叶青蛇袭击何老。何老与这蛇搏击中加速了血液循环,蛇毒发作时的抽搐昏眩致使何老倒在地上等待死亡。而那位陌生的老人万念俱灰加上他的年龄过大……结果他死在了何平安的旁边。啊,老马老季都说死者们的死亡时间很难确认,想不到尹队长居然能目测得出来。”这个尹九月怎么看都是一副高人模样呐……他与柳大哥谁的断案能力更强一些?当然是柳大哥!邹清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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