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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哦。”陈医生冷淡含糊了一声。

    柳下溪观察人总是能迅速地察觉出对方的情绪变化,再配合语言进行攻击。这一半是后天靠绘画训练出来的。

    可是当你面前是一堵用冰砖砌成的墙再强的观察力也是没有用处的。玩心理战术还是专家级别的强啊。

    “吕文将一直是医生的忠实病患啊,有七年的病历……”柳下溪翻着手中的小笔记本,调查上是有医生的名字的,是自己的偏好吧,一直不愿意跟心理医生打交道呢……还记得大哥发现了他跟男人有染逼着他去心理医生那里治疗……非常惨痛的一段经历……“应该是他的女友帅温华山难死亡后的半年他就在医生的心理辅导下生活吧。”冰墙依旧是没有缝的……“在之后……哦,在医生治疗后一年多,传出了他与男人交往的谣言。陈医生依你看他的心理疾病是不是加重了?”

    冰墙有了一丝丝裂痕……陈医生皱眉:“柳刑警想指出是我误导了他的心理疾病?”

    “我在陈述一个事实。吕文将与林天杰的暧昧是事实,丑闻传出以后,林天杰步入了婚堂。吕文将会怎么做?一个心理有阴影或者说有疾病的男子在恋情受到创伤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事来?身为他的主治医生的你为了他会做些什么?失恋的吕文将找上了大学时的两位好友到了映月山庄……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啊。这样的气氛下突然遇到在容貌上与前女友非常相似的女招待,负有内疚与罪恶感的有着心理疾病的病患食了麻痹神经的毒品与消愁的酒精后,想到的驱赶女友亡魂的法子只要再次确定她的死亡吧。为了能晚上能安稳地入睡,他以为的幻影是活生生的人。清醒过来的病患会怎么做?他一定非常害怕吧,在这世上他能相信谁?刚抛弃他的男友还是爱护着他的家人?不,他想到的却是他的心理医生。杀了人就是犯罪,犯罪有刑法竖着的。心理医生在这其中扮了怎样的角色呢?我想是催眠与洗脑吧,把证人以及当事人都催眠了。其中个性最软弱的徐念余成了别人贪婪胃口下的棋子。病患本人把这事遗忘……可是,还有人目睹了一切,甚至不止一个人目睹了真相。其中一人拍下了案发现场与事情的经过。接下来病患或者连医生都被敲诈勒索了,接下来就是1991的中秋月夜,血案重现。”

    “精彩。”陈医生干巴巴地拍着掌“你可以当推理小说家了。很遗憾,请拿出证据来。”

    证据?当然是没有的。柳下溪做过梁上君子,偷偷溜进过医生的住宅与资料室……可惜没有从陈医生这里找到任何有关吕文将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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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篇《血色的映月泉》完结。

    这篇故事的后续与疑点将会在番外《潮起潮落》里解答。

    下篇是《灯影》将挑战密室杀人事件。

    请各位亲们一如既往地支持。谢谢。

    番外 潮起潮落01

    柳下溪耸耸肩,室内是清冷的,居然有他无法容忍的空寂。

    是什么时候不再享受孤独了呢?

    清荷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来了?哦!他突然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新生军训的事给忘了呢?”清荷好像把自己的胃口给养刁了。食物柜里只有自己买回来的面条……应该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的。

    窗外的夜色迷离地带着肮脏沉灰。柳下溪拉上了窗帘室内灯光明亮地闪耀着,他背后的身影墨色般的浓。

    外衣也没有脱直接倒在床上了,揉着太阳穴眼睛对着灯光嫌它眩目,开了床头灯把室内的照明灯给关了。“哎……”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面对陈医生自己算是铩羽而归了。一句话就把人给呛死:“把证据拿来……”有证据还用嘴说么?直接是手铐对话了。

    自己的沉稳去那儿了……光是逻辑推理在法律上行不通的,再完美的推测也只在语言的水平上,除非对方认罪……这案子真不知道如何写结案陈词了。

    唯一的缺口在王干事身上,可惜这个不肯见面,只要见了面就不怕耗不开他的嘴……可恶的齐宁怎么也不肯让自己见上他一面……。

    好想念清荷哟。

    此刻的邹清荷在做什么呢?

    顶着寸头的他提着超大的包站在公车上正往家里赶。好不容易军训结束了,回到宿舍里那群兄弟只会读书,宿舍里那个清洁卫生啊全不理,整个一猪圈。看不过眼的他只好把脏衣服脏床单一卷打包回家用洗衣机去洗了。

    开了门,没见灯呢?柳大哥难道不在家?哦,真辛苦也不知道上次那案子办得怎么样。

    进了厨房却见满地的面条屑……哦。客厅里多了一块一米宽的黑板,上面曾有过不少粉笔的痕迹,想必是写了又刷刷了又写。目前上面写着:我在卧室里。

    邹清荷立即跳起来了迅速朝楼上走去,果然有淡淡的光景从门缝里漏出来。

    “柳大哥!”如果不是身上满是汗味清荷会立即扑上去啦,天晓得他有多么地想念这张带有温柔笑意的面孔。

    先行动的是柳下溪,一个虎跃抱住了他。

    “瘦了呢。”上下抚摸了会。

    邹清荷满脸通红唯一想到的却是“衣服脏得很,还没洗澡……”满肚子想念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却道:“饿了吧。”

    柳下溪笑了起来,也不知怎地心里暖洋洋的,先前的沮丧一扫而空。点头:“真的饿了。”

    “我去超市买点菜回来。”

    “让我抱一会儿。明天不用上课吧。”

    “嗯。柳大哥瘦了呢。”

    “注意到了。”柳下溪眉开眼笑:“你都没在家,我光吃面条当然会瘦呢。”

    虽然这是没法子避免的,他是在军训嘛。可心里还是内疚呢,柳大哥想必饿坏了。

    “好像过份欺负他了……”柳下溪好心情地想:“好男人就应该做点家事平衡一下吧。”

    “我去买菜,你先煮饭吧。”分工合作是最快捷的,柳下溪行动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邹清荷做家事上是懂得节省时间的。柳下溪买菜回来时,厨房已经焕然一新而清荷连澡也洗好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听听,洗衣机也已经开始运作……这孩子真适合留在家里藏匿起来。靠在厨房的门边柳下溪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这才有了种:“啊,一个家庭就应该是这样的。”

    “清荷,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做了件卑鄙的事与几件蠢事。““噫?怎么会?”邹清荷手一抖菜刀几乎切到手指的……怎么可能啊,一向睿智的柳大哥会做蠢事还有卑鄙的事?

    “嗯。傻透了。”抚摸着清荷带着水珠的寸头:“我呀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得意忘形要隐藏情绪,要公正平等地对待每一件案子,无论是对待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人都要尊重他们,以事实为依据不要把自己猜测推理随便秀出来。可是,这一次的案子我偏偏情绪化了,把自己的誓言给打破了。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般毛里毛躁的,把自己所有的底牌掀起来败得很难看啊。”

    邹清荷有点摸头不知脑,他是聪明的,没有开口询问或者说别的废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柳大哥自己把苦水吐出来。身为柳大哥最近的家人不就是容纳他心情的对象么?

    “先从卑鄙的事说起吧。第二天就是你开学的那天,我去桂林之前见到了胡光荣。他交给我龚强身体检查的报告。龚强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年少不良时在斗狠中被刀刺破过的肺部以及身体的其他部分吞噬着他的生命力。老实说,我不明白龚强或者向明远他们的心情。只觉得悲哀他们对生命价值的判断。他们无知觉地成了别人华宴上的菜肴,我痛恨那立在他们身后带着嘲弄心情冷血地吸住人血的怪物。有那么一个人,口吐着狂言,玩弄着低劣的手法,只不过是吸血蛭而已。可笑的是这样的把戏居然也唬住了人……我原本是不打算理的。那样的细雨朦胧下的阳朔却有陌生的老者爱护儿孙辈的心情把手中唯一的伞递给我,当时我的心情居然想流泪。见到徐念余母亲的时候,我下了一个决定,那怕要用卑鄙的手法也要给吸食人血的蛭洒点盐水。我在徐母面前戳穿了那条血蛭低劣的手法,这已经违反了我工作的规章以及我做人的原则……”

    “这不是卑鄙的事!”邹清荷揽住了柳下溪的胳膊,他还是没有听明白整个事件。他纯粹只是信任名叫“柳下溪”的男人。

    “是卑鄙的事,我跟那个人有点私仇。这是在人身后插上一刀的做法,不是男子汉正面对决的风范。”

    “你硬要把这事当成卑鄙的事让自己好过些,随便你!”邹清荷没有他那样严格的自我评定,有点儿负气他的偏执。是非黑白本来会因人而异的嘛,对付怪物用非常手段有什么不对?与君子打交道得用君子之礼,跟小人打交道凭什么以君子之仪相对?

    柳下溪见他撇嘴,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呀,是无条件站在我一边的,不会觉得我有做错。错就是错了,不自省是不行的。”

    “愚蠢的事呢?”邹清荷觉得他这是自寻烦恼,难不成期望自己来批评他?

    “想不到,我所做的卑鄙的事居然成功了,那条血蛭与徐的父亲反目下走进了监狱。这意外的收获让我得意忘形了。膨胀的自信让我失去了细致与踏实的作风,以为光凭空口演算事态的变化就能如我所愿了……”

    邹清荷没有再理会他,认真地做着自己的菜,红烧鱼……补脑的,柳大哥是用脑过度了。他耳边的声音终于停止下来。看柳大哥的神色想必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盛饭!”堵住了门,邹清荷不客气地用脚轻踹了他的腿,突然之间觉得柳大哥高大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崩塌了,没有了往日的尊重。

    他把菜端着放在饭桌上,果然柳大哥乖乖端饭过来。“柳大哥,你认为自己是天才吗?”邹清荷难得在他面前如此严肃。柳下溪摇头,他从来没有自我膨胀到如此地步。

    “那不就得了。是人就难免会出错出丑。有什么大不了的?错了就是错了,出丑了就让脸丢会儿,努力改正就好了。不这样过日子也可以那样过日子,不吃冬瓜的还可以吃青菜嘛。谁没有做错事过?老实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做错了什么?真说起来也没有出什么错……只不过案子胶着了,心里着急。回想起来一开始就是判断失误对自己失望得很。王干事还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没有多了解情况,现在要见他一面不容易。接到这案子的时候自己过于轻忽,没有一开始找上曾奋勇了解情况白白地浪费了时间与精力……陈医生与吕文将那边不知道如何下手,队长催着要交报告不知道如何下笔来陈述事情的经过。

    “把案子重新梳理一次,不合理的有疑问的挑起来一一解决,这不是你告诉我的方法么?”

    揉了揉他的头:“说得对。”柳下溪来到黑板前(这黑板没有警局里的大,功能是一样的。呵呵,偶尔的时候也会想买点奇怪的东西回家。)“事情起源于一次山难事故。王干事的女儿帅温华与自己的男友吕文将以及大学同社团的好友徐、李、曾五人在自助旅游时遇山难死去。山难的真相没有调查……据证人曾奋勇的证词是山石崩塌。他们逃亡途中帅温华被树藤绊倒,曾呼唤过男友救助,四名男子都只顾自己逃亡。帅温华死后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一直怀疑自己女儿的死因,不能接受女儿死亡的事实,把恨意堆积在女儿的男友身上,窥视跟踪吕文将。吕文将是因为女友的死亡出于内疚而引起的心理疾病还是被她父亲跟踪造成的心理压力这不得而知。吕文将成心理医生陈旰的病人。陈旰曾发表过几篇有关催眠术的文章,在这方面有着自己独特见解的心理医生。吕文将与林天杰混在一起被当时的帅轩也就是王干事发现(林天杰是谁?就是我所说的那条血蛭)。帅轩不但跟踪吕文将想必也调查过当时四位在场的男子,他没有去找李成生也没有找徐念余而是选定了曾奋勇下手。曾奋勇是四个人中最没有背景的人,当时的他家境困难,父亲过世弟妹与母亲都等着用钱。帅轩这个人……我真不知该怎么来形容他,是一个相当懂得攻击人心的人吧。曾奋勇曾经求助过李、吕两人被他们拒绝,心里对这两个人也是有恨意的。帅轩在这个时候找上了他,曾奋勇扯了谎,声称是吕文将杀了人,李、徐两人是从犯。我不认为帅轩相信他的说词,帅轩一定调查过自己女儿的死因,山难的事想必徐母也调查过。帅轩恨这四个人,认为他们都是让女儿死去的原凶。他当时想了些什么?只怕是要对这四个人一一击破吧,他动不了徐念余,先从曾奋勇这边出手,曾奋勇中了他的圈套扯谎接受他的金钱成了同犯。

    “他最恨的是吕文将吧,没有这个人就不会有女儿的死亡。帅轩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死,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他针对吕文将采取的措施是用曾奋勇来恐吓他,而他自己对付吕文将的情人林天杰,敲诈并爆出他的绯闻。林天杰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让自己的恋情曝光,于是他结婚了。吕文将在失恋的打击下以及被人恐吓心情十分郁闷。这样子的他跳进了帅轩布下的第二个圈套里。帅轩能躲在映月山庄必定跟林天杰达成了一定的协议,映月山庄目前的真正老板就是林天杰。帅轩敲诈林天杰,林天杰也一定调查过他。假如林天杰厌恶了吕文将,也想乘这个机会摆脱他的话一切就合理了。假如他跟帅轩约定任由他报复,只要人不死就行了。莫雨衣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她的长相与死去的帅温华相似。她就因为长相成了帅轩复仇计划里的一环,映月泉除了他们还有林天杰躲在暗处的帅轩以及第二年死去的那位刘姓民工。毒品是谁提供的?林天杰与帅轩两人中的一位。杀死莫雨衣的肯定是吕文将,现场中只有他有杀人动机。林天杰看到血淋淋的现场立即动了脑筋,他窥视这块地皮应该有段日子了。现场中徐念余的身份太有利用价值,一个人的血是染不红泉水的,相片上血红的泉水有可能是其它动物的血,造成了惊栗恐怖的效果后他单独拍下了各人的特写。他让人找来了徐念余的父亲,声称是他儿子杀了人。而这边吕文将请来了他的心理医生陈旰,陈旰使用上了他的催眠术。紧紧咬住徐父的林天杰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帅轩不想事情就这么结束。

    “记忆被封的仇人根本就没有痛苦,他那能甘心?他唆使了刘姓民工敲诈勒索众人,引起了第二年的血案重演。这次死亡的是李成生与刘姓民工,林天杰大怒。可是,帅轩也是有备而来的人,林天杰在与他合谋约定的时候也受制于他,只好由得他闹。帅轩引来了莫雨衣的弟弟龚强,甚至教他想办法上了林天杰的床。林天杰是出于什么心态纵容帅轩的行为?我想,是看戏吧。他把映月山庄暂时让柏青代管,自己躲在后面看着各人出演自己的角色。他甚至认为帅轩在他手上不足为惧吧。”

    番外 潮起潮落02

    “柳大哥,这不是把案子理顺了么?”邹清荷实在不习惯吃完饭不马上洗碗,可也不能去洗碗无视跟平常有些不一样的柳大哥。

    “不,这只是在我脑子里理出一个大慨的轮廓,却没有能定人罪的证据。特别是第二年的中秋血案重演的开始与结束,非得需要当事人吕文将的协助才能了解李成生与另外一个人的失踪之谜。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是能逃避法律的制裁。”

    “有没有可能是装疯?”

    “这点我也不是没想过,他有几位名医的证明,我也直接跟他见过面。眼神是呆滞的,连肢体也是僵硬的。就算一个正常人关在疯人院三年怕也是不能保持正常的神经吧……我对这个领域了解不深……有点畏惧。”

    “畏惧?”邹清荷实在难以想象柳大哥会有畏惧的事。

    “……以前有段非常不愉快的经历。我大哥发现我喜欢男人后,打了我一顿把我丢给了心理医生……是一个老头子……如果我心理素质稍差一点也可能成了精神病人。他除了在肉体上惩罚我……最可怕的是精神折磨……”他话没有说完,打了一个冷噤双手抚摸着双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层心理阴影果然没有消失,它寄存在心灵深处战栗着的脆弱的灵魂。

    邹清荷一怔,他想不到柳大哥受过这样的苦……他张开双臂抱住了柳下溪的身躯,这样的柳大哥他也是喜欢的,宽厚的肩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单薄。邹清荷是有智商的少年,只不过偏隅小城视野狭窄了些。他隐约知道男人之间相爱是不对,到底是多不对却不明白。在他的故乡是没有这种事传出的,也没有人来评论这种事。他有看过一些历史方面的书,却知道“龙阳之好”存在历史之中比如说“断袖”与“分桃”的典故。他接触过的《文心雕龙》直接描绘的是“……独好龙阳也……”没有评价这种事的对与错……他以为错也不见得错到那里去,毕竟这只是两个人的私事。后来到了这儿,柳大哥的大哥大嫂都温和的承认了他们。虽说,柳大哥的妈妈……。只是想不到,柳大哥在之前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我们在一起到底有多不对?”他喃声问道。

    柳下溪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弱点,那怕最亲近的家人。可是,今天的他有些软弱,不自觉间出现了陌生的自己。清荷是一个能让人倚靠的少年……颤抖的背贴近并不厚实的年少的胸居然有电流从那里涌入自己的胸膛。

    “到底有多不对?你父亲知道有可能会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学校知道可能会开除你的学籍……我单位知道可能会开除我的工作。这就是社会表明的态度。这样的事发生你……会不会害怕?”

    邹清荷前拢的手指抓住了柳下溪的手,柳大哥的手是冰凉的。他伏在他的背上笑了起来。这死孩子!在这种气氛下居然笑了起来……“在柳大哥心里,我就这么软弱到不堪一击么?而且,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错。”

    “傻孩子……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当然没有错。我们的关系是不受法律保护当然也不在法律惩罚之内。这是社会的道德、习俗、风气的另一种约定俗成,这这个规范之内我们是错误的。”

    “那又怎么样?”邹清荷不以为然道:“约定俗成又怎么样?在以前女人还裹脚呢……现在证明这只是封建思想。今天的柳大哥怎么成了道德家?”

    “哦。突然就说到这儿,我是喜欢被你安慰吧。”

    邹清荷一把推开他,提高了嗓音叫了一声:“柳大哥!”

    柳下溪反身搂住了他的肩把下巴窝在他的颈窝里:“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这些天没见到你回家,又没想到你是去军训了。心里很不安,害怕你是不是……”

    嘴被堵住了,这是清荷第一次主动吻他啦。喜悦从心头涌上脚尖呢,这就是两情相悦的爱情啊。邹清荷轻捶着柳下溪的心口:“柳大哥,我喜欢鲁迅的文章。他有指出国民没特操没信仰是很可悲的。我有自己的信仰,我的信仰就是柳大哥你!我对你是坚信。我相信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弃下我独自前行。”

    柳下溪被震憾了感动了,这算是世上最美妙的甜言蜜语了吧……他何其幸运啊,拥有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邹清荷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他们两人相处,柳大哥无论是在气势还是在学问上都超过自己……多少让他有点儿介意的,是男人都不想被人压过头嘛。现在,第一次感觉到掌控权在自己手上,情绪不高昂是不可能的。

    柳下溪扣起中指敲他的头,单单这个动作就把他打回了原形。“嗯,现在把话题转回这件案子来。了解案子的真相要关注的有四个人:吕文将、帅轩、林天杰与心理医生陈旰。现在就是大难题来了,吕文将疯了,帅轩又落在齐宁他们手上见不到人。林天杰被拘留也不准探视,他的案子上头太重视了,这案子没有证据证明他涉案。至于陈旰是座城堡啊,攻克他……我做不到。”

    陈旰吗?“柳大哥,你可以请你师兄帮忙啊,他不是私家侦探吗?他不是在调查李成生的失踪么?”

    “师兄他呀,那天……”

    秦育明只拿出了一部分证据,柳下溪看得惊心:“你是说,这个人包养情妇,这两幢别墅都是他的?”柳下溪的父亲也是做官的,知道官员的津贴工作一辈子也是买不起其中一幢。

    “这只是一小部分啦。更猖獗的是他的儿子们居然公开说:‘给足钱只要是在北京市办事,没有办不了的。’我听坊间有传言,要见市政府官员是有价码的。他妈的,这群贪官!看着就让人生气!”

    柳下溪庆幸齐宁的联络方式起了作用。

    “我可以出面保护他,不过这事是属于地方的,我们军方不方便插手。”齐宁看完资料后在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却隐约从他的苍白指头感觉到他的情绪。

    秦育明冷笑:“我就想过坐上他这位置,已经没有人管得下。要不,北京市这么多双眼睛怎么没人看见?他又没有隐瞒行事,居然在社会主义的旗帜下猖狂到这么多年。要是我国也有新闻自由可以借助民众的力量来监督他们。可惜啊,民主监督终是句空话。”

    “……你过激了。”齐宁的手拍了拍资料:“你收集这些的理由是什么?”

    “看不过眼呗,难不成自我欣赏啊。”

    “好!就冲着你这句‘看不过眼’这几个字的豪气。我告诉你们去找谁来管这事儿。”

    “谁?”

    “中纪委有一位‘包公’你们大慨没有听说过吧。”

    “中纪委?”秦育明与柳下溪眼睛一亮。旋即暗淡下来,只是普通的百姓的他们进不了那个大门吧?

    “算了,我带你们去。”齐宁站了起来,他是那种说与行并进的人,他相信人民群众的眼睛与话语比他更有说服力。如果他出面,别人只用一句“越权了”就堵死了他的嘴。

    “这应该是机密吧,告诉我行么?”邹清荷在兴奋之余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些事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波及不到他身上吧?

    “是机密!呵呵,告诉你的话,你就被牵连了。万一有什么事需要坐牢的话,至少有你陪着我呀。”

    邹清荷翻白眼。他的好奇心还没有完全得到满足:“现代的包公长什么样?是不是铮铮铁汉威武过人的那种?”

    “你当演戏啊。我没去,所以不知道。师兄跟齐宁去的,然后师兄就人间蒸发了。”

    “那,你师兄有没有危险?”

    “别忘记我们是社会主义呢,只手是遮不住天的。当然,还需要时间以及速度。我相信齐宁这个人,看他外表不怎么样的,人还是有股热血,是条汉子。”

    齐宁是谁?邹清荷并不知道。既然柳大哥这么认为想必是好人吧。

    柳下溪突然击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什么事?”

    “龚强的死!既然是齐宁布的局,怎么没有后续发展?我忘记问齐宁了。”

    番外 潮起潮落03

    身为一位心理医生需要好的心理素质与敏锐的观察力。

    这两点一直是陈旰的骄傲。

    不少人都善于观察别人,难的却是不要被人观察。

    陈旰曾对着镜子不停地训练过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观察患者是从听、看、闻等方面着手。他房间是隔音的,一关上门里外成了两世界。没有患者的时候,他把房间的门留着不大的缝,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北大啊……邹清荷……有点女性化的名字。哦,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中性化的名字,男女皆适。起名字的人应该是文化人吧。”他的食、中两指无意识地敲着患者的资料。“电话里的声音是健康的,略有些紧张……是为自己的事还是别人的事而来?年轻的鲜活的生命总是让人羡慕着……”身为医生的他却少见的懒惰,他总是停留在室内,肤色是不健康的苍白。摘下眼镜后,眼眶是很明显的内陷发青。

    这是他私人诊所,位置较为隐蔽。原本是家两层楼的小书店,被他盘下来重新装修,楼上用来住人,楼下就是诊所了。诊所是他与学弟一起合办的,周一至五是他学弟在上班,他只有在在周六与周日在。他除了在一家精神病院担任主任外另有两家医生的兼职,偶尔也会去大学客串一下讲师。

    他是有资格挑患者的。

    他现在手上有一个研究课题:现代大学生的心理状态与素质。

    自从89年的学潮运动后,业界的不少学者对大学生分外关注。

    他是87年毕业的,老实说他89年发生的事很不以为然。事后所谓专家们对所引发出的问题更是夸大其词了。

    看了一下表,该来了。

    果然,外来有对话声,是护士小丽与患者的声音。健康的正常的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男子的声音有点儿沙哑。“这名少年没有精神上的疾病。”陈旰想,合上了患者的资料:“那么,他是为别人来咨询的了。”

    他突然一怔,听到了脚步声,步子有点虚软不及声音的干脆与健康。“是睡眠不足?精神方面的……”

    推开的门吱呀一声归于沉寂……光从推进到进门就可以观察患者许多资料。

    比如说,目前这名患者,面对一扇陌生的微启的门,先停顿了二至三秒,然后轻轻嗑响了房门。等到他说了“请进”这才轻轻推开房门,力气用得恰恰好,刚好够他进来,然后主动把房门关上了。是一位观察力不错,有分寸注重小事、教养不错懂得自我管理的少年。

    进来后眼神一直在飘,看来他对即将开始的话题有些难以启齿。看着他的走路与身体状态,见过各类正常与不正常人物的陈旰立即明白了这少年来到这儿的目的。“少年是同性恋,而且还是承受男人身体的那一方……在寻找精神支柱的患者中,把同性恋当成精神病的患者有不少案例。”陈旰翘起了嘴角,刚进入理想校园的少年……这种事只怕是会影响人生的旅途。特意看了看他的容貌…身是同性中弱者一角的他在外貌上只能勉强算是中上,整体干净清爽,不像是懂得撒娇与取悦男人的……这类型的少男不会是天生的同性爱好者……更适合成为一个正常的丈夫,能给自己妻子带来幸福满足感的男子。陈旰本人是喜欢美丽事物的男子,他不爱女人也不爱男子。

    “美丽的万物是给人欣赏的,不应该贴上标签分成你我他。”这是他的信念。

    “医生,谢谢你接受我的求诊。”邹清荷坐在陈旰的面前,他有点紧张。

    整个空间是雪白的,没有颜色的白让眼睛很无助,只得把目光集中在陈医生的黑色头发上。穿着医生袍的陈旰让邹清荷有不是真实活着人的错觉。

    “哦,北大经济系新生,邹清荷,十八岁。放心吧,今天你我的谈话将不存在世间。”陈旰放下手里的个人资料,目光透过镜片直射到邹清荷明显有些紧张的脸,声音柔和:“你为什么事感到烦恼不安呢?”

    邹清荷握着手中温热的茶杯……先前那股冲动在逐渐消退,他有些后悔了。面前的医生带给他很重的心理方面的压力,自己仿佛成了尾砧板上的活鱼,在医生目光的注视下先被活生生地刮了鳞,然后挖掉了鳃,最后剖了肚……不愉快的想象。

    也许是有柳大哥先入为主的意见深入自己的大脑,把陈医生当成杀人事件的从犯了。为了要减除这种心理上的不适,他突然摇了摇头,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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