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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尴尬啊,他还没有从见到柳大哥的喜悦里回过神来。

    “怎么会受伤?这么不会保护自己!医生怎么说?”声音压得最低最柔,让人不放心的清荷呀,到底流了多少血?哪个该死的家伙敢伤你!

    “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了。”声音还是嘶哑难听。“对了,柳大哥你知道复姐是警察啊,怎么发觉的?”邹清荷赶紧把话题岔开,柳大哥生起气来怪吓人的。

    对面那位紧抱着皮包的中年人眼睛不时一张一闭,偷偷打量着坐在他旁边的复丽芬,邹清荷记得,柳下溪就是帮他追包而下火车的。

    “清荷,医生吩咐你要少说话呢。”复丽芬有点不敢接触柳下溪的眼神,人家早就认出她是警察了,而自己居然把他当成劫匪……

    “她身上有同类的味道。”柳下溪深吸了几口气,平息内心情绪的波动。

    这话也太高深了点吧!邹清荷不满地瞪他。柳下溪心痛他受伤,行李里还有梨子,削来给他吃。

    有柳大哥在邹清荷就安心了,任何大事发生都不会害怕了。漫长的夜早已经过去了。现在,艳阳高照。

    “其实很简单,你看看她右手的虎口,很厚的茧,那种形状的茧子是长期握枪形成的。还有,她的假身份症与学生证做得如此完美,除了公安机关别人是仿冒不到如此逼真的程度,疑点多得很:在北京上大学的女学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在北上的火车上,换成快到九月时还有可能是真的。还有,她的眼神,无所畏惧又干净。警察跟军人相似,都是纪律部队,一线上成员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瞧她的手臂,一看就知道够有力量。”他住了口,说得太多了。

    对方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这算不算在欺负人家女孩子?

    “如果不是有季佳与她这位在办案的女警在,我也不会弃下你呀,可恶的季佳!这小子还真靠不住!季佳人呢?”当时,有感觉到对方是在办案,自己无意中出示了警员证,给她的工作增添了难度的样子,若还在车厢内必定会给复丽芬办案带来麻烦。

    为了不让颈受伤的邹清荷多说话,复丽芬就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的真名叫洪雪梨,广州市人。”留下联络电话后,她在鹤壁市站下车了,并约定有那位该死的“银环蛇”的动向第一个告诉对方。

    如果不是在火车上多好,就可以把清荷紧紧锁在怀里了!柳下溪悔得肠子都快断了,真不该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睡吧。”很热,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太阳在窗外炽热地放送光芒,体温不断增高,小小的纸窗与天然的热风仿佛火热的炼狱。

    拉上布帘,风在鼓动,热得心慌。

    邹清荷睡不着,身体与精神都乏得很,可就是睡不着,他尽量减少颈部运动伏在柳下溪的腿上想到了季佳:“季哥不会有事吧?”

    “他机灵着呢。”柳下溪皱眉,不能丢下季佳不管。只是,有的事情比较敏感,如果那个箱子里有军事机密的话,小事件也会被扩大来处理。小偷去偷那密码箱是出于好奇,贪婪,还是有人指使?对方只怕怀疑是后者吧。当时,自己是偶然出现在那里,被人误解了也说不定。再加上季佳……只怕是惹上了麻烦。

    自己的家庭在军部也是较敏感的,根据自己出示给他们看的警员证,现在他们或许已经查完自己三代了吧,会不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其实,他只想单纯地过自己的日子。

    季佳的师姐是“金环蛇帮”的人吗?

    “柳同志,能不能把我的包放在你这里,我去一下洗手间。”对面那中年男人有些腼腆地问。两人也算同行数个小时,交谈并不多。他是在韶关上车的,女儿在天津开刀住院,这包里是他好不容易筹到的钱,打算在北京转车去天津。

    有点不理解,广州、深圳、北京的医疗应该比天津好吧?“天津的医院要便宜些。”笑得很苦涩。当然,没有原由的话也不会不就进在广州住院。柳下溪不是多事的人,也就不再询问,估计那皮包里的钱不会超过万元吧。

    “还是自己带着吧。”柳下溪现在不想多事,眼里只有清荷一个。

    这位外貌寻常的中年男子委着身子,还是把包搂在自个儿的胸前,去找厕所。

    “那样子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邹清荷安下心来,话就多了起来。长途旅行本来很无聊,与其消极地等待,还不如聊天。先前,复姐还在车上的时候,他们聊着聊着就过了两个大站。

    柳下溪笑笑没有接话,他很想看看清荷纱布底下的伤到底有多重。

    伏着也不舒服,邹清荷重新坐好,头还有些晕眩,不想让柳大哥担心:“那个人去厕所很久了。”邹清荷看了一下表,“有三十分钟了。”

    柳下溪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我去看看。”

    几分钟后,柳下溪脸色阴沉沉地回来了。

    很少见他这种愤怒的表情。火车又没有停站,应该还在火车上吧?就算“银环蛇”跳车,也是在火车缓速后。

    柳下溪摇头:“没见到人。”

    “真奇怪!他不是要到天津么?火车并没有靠站啊?他那么宝贝他的包,怎么会到处走动?难道是被人绑架了?”

    柳下溪很烦躁,情绪压不下来。好好的情侣相伴的旅途却变成了邹清荷受伤,卷入警方的捕鼠行动。还有季佳,军方的密码箱,那不起眼的中年人……难道自己的眼光出错了?

    柳下溪也算是人精,自视极高,看人很犀利,他实在不相信那人是演戏来骗他的。

    再过一小时,那人还是没有回来。

    邹清荷看得出柳下溪情绪很不好,还有种可能:那位中年人落在别人手里,在这火车的某处等待着唯一有可能拯救他的人――柳下溪。

    柳下溪的确亲眼见过那包里有一叠接近万元的钱和生活用品,那笔钱不算大也不能说小,有的人会为更少钱犯罪。

    “妈的!”忍不住讲粗话,难道又要把清荷独自抛下?一不注意,他就伤成这样,怎么让人放心?“给你防身的那把匕首有在用么?”

    邹清荷不好意思地摸头,牵动脖子,痛,皱眉咧嘴。当时,早吓得忘了自己身上有刀这回事。

    把手伸进裤袋,一怔,再摸,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脸色白了:“刀跟钱包都没有了。”

    那把匕首是柳大哥送给他的,很珍重的心意。钱包里还有三十多元钱啊!这下比刀划破脖子还要来得疼痛。

    “你不是换了裤子么?旧的那件是不是在包里?”柳下溪比他来得冷静,开始翻包,里面的东西显然是重新放进去的。

    “也对!”一拍掌,邹清荷高兴起来,真是的,出了这么乌龙的事儿。沾满血迹的上衣被他丢进了郑州车站的垃圾桶,裤子随手放进包里,当时身上除了汗臭还有血腥味,难闻死了,他就着厕所里洗手水龙头的清水,擦洗过身子,换了干净的衣服。裤子记得用塑料袋包起来的……找到了。一摸,钱包还在,先松了一口气。又翻,另一边的口袋却是空的,到底匕首是被弄丢了。仔细想,也许是换裤子时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去了。这么一想,记起来了――当时有“当啷”的落地声,他的脖子固定着,僵直地不方便看地面。可能就是刀子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吧。

    邹清荷哭丧着脸对着柳下溪:“真对不起。”

    柳下溪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动刀动枪也不是好事。”就算有刀在手,你或许也不会用它的,把速写本拿出来:“两本都在?另一本找到了?”

    “是复姐拿了,她以为我们是他们的目标人物。”邹清荷想起来就觉得好笑,比较起来还是柳大哥更出色,虽然知道她的本名叫洪雪梨还是习惯叫她复姐。

    柳下溪在速写本上迅速地新添了几幅画像后才合上本子放进包里。责任感占了上风,除了守护清荷他还是位人民警察:“我去找找那位大叔,你自己小心些。”

    “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邹清荷给他一个清爽的大笑脸。有些难过,是自己拖了柳大哥的后腿。不然,柳大哥第一时间就会去寻找那位大叔了,不会白白地耽搁这么长时间,“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火车上的盗贼团伙10

    柳下溪从速写本上撕下自己画得特别仔细的那张中年男子的半身素描像,连那皮包也是稳稳在他怀里的。

    “非常像。”邹清荷中肯道。

    白天火车上的旅客比起夜晚来,活跃多了,走廊里到处是人在走动,连说话声也是响亮的。

    柳下溪侧着身子让其他人通过,在这狭窄的通道里身材高大是蛮辛苦的。

    “没注意。”回答他的都是这句话。

    那的确是个存在感极弱的人。

    柳下溪走过十多节车厢,还是没有打听到这位中年男子的消息。“应该问他姓名的。”柳下溪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失常。

    “这个人?有点印象。”推着食物饮料在车上叫卖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侧着头想了想道:“有印象,当时这个人还撞着俺的推车了。”

    柳下溪兴趣来了:“大娘请说说。”

    “这个……人来人往的――记得也不清楚。人多,他好像被人推了一下撞了过来,差点打翻了我车上的东西。”

    “被人推的?大娘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推了他?”

    “那就没注意了。”大娘舔了舔油泽光亮的嘴唇。

    “哦……”柳下溪沉吟。

    那位大娘好奇盯着他:“小伙子,找他有事么?”

    “是的。”柳下溪故作苦恼道,“我大叔,去厕所几个小时都没回来,担心着。”

    “没事的,大人了,在火车上不会丢掉大活人的。”大娘安慰道。

    柳下溪哭笑不得:“大娘,您有没有注意到是哪节车厢?”

    大娘前后看了看:“老实说,哪节车厢都一样,俺一直推一直推,到头了就往回走。”

    有种挫败感,柳下溪买了瓶水,大娘眉眼笑开了。“当时,还有注意到别的事么?”这可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啊,希望您老人家多记得点有用的事情。

    也许是过路神仙听到了他的祷告吧,大娘布满皱纹的脸抖开了,拍着推车的边沿说道:“记得记得,你一提起话头俺记起来了,有个年轻人在他撞上推车后拉了他一把,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白衣服上还有红墨水印子。”

    “还记得他的样子么?”柳下溪心一动,掏出衬衣口袋里的钢笔。

    “记得,记得,他找我买过吃的,多有礼貌的年轻人哟。”

    按照大娘描述的外貌特征很快在纸上出现了一位斯文有礼的青年头像。

    “嘴角,嘴角向右斜翘。嗯,眼神有点不对,他的眼很有神!”大娘形容词有限,勉强可以接受这幅头像。

    时间悄悄流逝。

    邹清荷很难受,脖子火辣辣的。估计是发炎了。一看表,可以吃消炎药丸了。

    窗户外的风也是滚烫的,药丸吞下去卡在咽喉好想吐。

    戴着那固定脖子用的套,跟自己的咽喉被人捏着时的感觉相近。

    冷汗出尽,虚脱让他的头昏沉沉的。

    “哟!你还没死呀。”轻佻的声音,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邹清荷心往下沉,倒吸了口冷气。

    这人的声音他是不会忘记的:“银环蛇!”

    “什么话。”青年笑道,样子狼狈了些,雪白上衣上染了不少邹清荷流出的血滴。这人胆子真大,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出现!邹清荷脖子无法自由转动,也不知道柳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敢出现!你这小偷!”

    “啊呀,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有偷你的东西?得,人证物证在哪儿。”

    邹清荷咬牙:“你!跟我去派出所!”

    青年“扑哧”笑得欢,“天真,白呆(白痴+呆子),换成是你,你会去么?”

    邹清荷气得头更昏了。

    “你这人!”邹清荷很少在口角上占下风的,对着这厚脸皮的盗贼厚颜无耻、不讲理、言语无法沟通的人种,他实在没有对战经验,不认输不成啊。

    邹清荷抓住水瓶,猛灌了口水,差点被呛住了,脖子好痛!看着这罪魁祸首的笑脸,心里越发恨了。

    邹清荷稳定了下情绪,只有拖延时间等柳大哥回来再说了,自己三脚猫的身手是对付不了肢体灵活的“银环蛇”的,拿定主意,邹清荷从包里拿出水果:“要吃吗?”

    这招很出乎“银环蛇”的意料,他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请我?”

    “这梨不好看,味道还不错。”邹清荷不理会他,也不削皮直接往嘴里送,这可是洗得干干净净才放进胶袋里的,当然,有点味道了,毕竟在车上耗了二十多小时嘛。

    “银环蛇”也没有挑,学他直接往嘴里送。“拖时间等你情哥哥回来?”他一眼就看破了邹清荷那点小心肠。

    邹清荷闹了一个脸红耳赤。

    “你们是那个关系吧!看得出来!嗯,你们不是亲兄弟,那么亲密很不对劲。没有那个弟弟叫自己的亲哥哥连姓一块儿叫的,想抓我呀。”“银环蛇”把脸伸过来,悄声道。“这事儿不怕我到处说?只怕闹开了,你情哥哥连警察也做不了。这是作风问题,你们是变态。呵呵,变态哟,执法人员是变态。”

    邹清荷的脸一下苍白了:“你……胡……说。”被坏蛋嘲笑,邹清荷火气冲得老高,把咬了一口的梨子朝“银环蛇”脸上砸去。

    “得,就算我胡说。”“银环蛇”不在意地用手一挡,梨子落在他手上了。

    “你这罪犯没资格说人!”邹清荷恨得磨牙。

    “好了,好了,别大声,会让别人听到的,闹开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银环蛇”把梨子放下,“我有事要说的,叫你大哥别在火车上折腾了。”

    “你又盯上新目标了?你的同伙都被抓了,你还敢再出手?”这人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难道,这次盯上的是那位大叔?有点良心好不好,他已经够惨的了,那是给他女儿看病的钱!”

    “银环蛇”继续没心肝地笑:“良心?得,那玩意儿不能要。还有,你们这对呆瓜兄弟组,被人骗了也不知道。那位大叔,那位大叔才是真正的坏人呀。”

    “胡说什么,别随便给人泼脏水!”真瞧不起这人。

    “告诉你些机密吧,混蛋热血少年!还有,别指望你哥能回来,他被人拖住了呢,想知道第一手机密吗?比警察知道的还要多的内幕要不要听?”狡黠的眼神,满满是诱惑的表情。

    邹清荷想听。

    “从今天起‘金环蛇帮’已经不存在了。”一句话完结了整个机密。

    邹清荷气结,又被这人给耍了。

    “反正还有几小时到站,长途寂寞呀。”“银环蛇”装模作样地摇头摆脑。

    懒得看他。

    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脖子上,人没有先前难受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银环蛇”笑道,咬了一口梨,不爱吃,又吐出来。真不卫生!“其实啊,这次公安部门的严打我们也收到了风,大伙儿是不打算出来的。我们这帮子人也不少,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四五十口,很少有人齐全的时候。老大叫‘金环蛇’,不是小飞兜里的那条,确实是真正有那么一个人。老大滑头啊,自己不出面,把事儿推给我,没活儿干,大家没钱花,老大自己在外面接单做,我们认他当老大,他技术当然好没得说,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难得地瞧见他一本正经的脸,“这家伙是真的服自己老大吧。”邹清荷想。

    “这次的单是老大亲自接的,我们只是负责把风,敲边鼓,跑龙套。一毛不拔的老大居然出钱请这一行中的高手来办这件案子。你也见到了,就是那节车厢,你真勇敢啦,当时我也在车厢里面。老大这次踢到铁板了,对方显然是职业特种兵。这次任务的接头人就是你们现在找的那位大叔,东西到手后就交给他,尾款打进银行,这是先前商定好的,想不到任务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位大叔找我借两个人制造被抢事件,他好借机下车。想不到你的好大哥居然跟屁虫似的缠上他。现在,他不知逃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其实,我还蛮欣赏你们――‘兄弟’的。”他特意在“兄弟”两字上加重语气,特暧昧,邹清荷恼火地瞪他。

    “你们不是先收到‘毒品’的消息么?”邹清荷有自己的疑问。

    “我也觉得很巧,居然是同一列火车。而且,接头人还与毒品贩子同一节车厢,巧得过了头,就吩咐过大家要小心,怕是圈套,但那些家伙不听劝啊。总认为自己运气好,不会被抓住。哟,踏进这一行,迟早有这么一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解散了也好,正好想换口味。不过,你大哥没有下车的话,我们是不会动手的。我以为,你们是碰巧的。不然,也不会早早把警员证亮出来,也不会随便就下了火车。而你,一看就知道是学生,巧合的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碰在一起,就肯定有问题了。可惜,我这位外面人传言的老大,根本没法子约束那些人。他们只听钱的召唤,哪怕钱下面放着兽夹也是要去拿的。”

    邹清荷沉默了小会,继续问道:“动手偷密码箱的不是你们的人?”

    “我们一般是明抢。偷的技术含量更高,那领域太广阔了,老大又藏私,哎,学不会呀。他们是三人组,一个负责动手,是漂亮女孩子;一个负责把风,你抓住的那孩子就是把风的;一个负责转移。我在现场也没看出他们是如何动手的,真是高手哟,要是我,面对那五个人是不敢出手地。”

    “你跳火车不怕么?”邹清荷当时并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跳车的,只是听复姐转述,就觉得惊险万分,那身手算不算“飞檐走壁”?

    “去,这算不了什么,我小时候是市里体操队的红苗子。体操、鞍马、吊环、双杠这些几岁就开始练。如果不是太懒,不肯听教练的话,也许都进国家队拿奥运会金牌了,而且我喜欢坐火车,做这种事,跟骑自行车一样,懂一点物理上的‘惯性作用’就行了。”脸上浮出自得的表情。

    几岁就开始练,那也是付出辛劳的,只是用在歧路上太可惜了。

    柳下溪为了给大娘画肖像,找人借纸,修改几张,大娘才算满意。

    人也没有找到,看时间,北京站快到了。

    又把清荷丢到了一边呢。

    这途中有停靠站,人只怕早就下车了。

    漫长的旅途快结束了,柳下溪叹了一口气,每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只能空手而归了。

    回到座位上,清荷在发呆呢。柳下溪一摸他的额头,有点热,从来不浪费食物的清荷,居然桌面上有两只各咬过一口的梨子。

    “谁来过?”

    “银环蛇。”邹清荷叹了一口气。

    柳下溪一怔,他没想到一个小偷团伙的头子居然这么大胆,咬牙道:“居然错过了。”他把按大娘描述绘出的头像递给邹清荷:“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双眼皮更明显,很深。”正说着,车上的广播开始播音:“各位旅客你们好!火车即将到达北京……”

    “就要到了。”柳下溪伸展四肢,改了头像的眼睛部分,抬头发觉邹清荷神情恍惚:“怎么啦,他说了些什么?”

    邹清荷垂下头,半晌才道:“我应该叫人把他抓起来的,可又怕他再次挟持人质。”

    “算了,迟早会抓住他的。”柳下溪收拾好行李,回头见邹清荷表情还是很低落,拍拍他的肩,邹清荷嘴一撇,沙哑而小心的说:“银环蛇察觉了我们的关系,说我们是变态,还说事情闹开了你连警察也不能做了。”

    “怕什么,碍他什么事?由得他去说,做不了警察,我可以自己开私家侦探所。”柳下溪不以为意。“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不由别人指指点点,又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大不了,你毕业找工作养我啊。”柳下溪半开玩笑道。

    邹清荷释然。

    又不是犯法的事儿,用不着矮人家半截。

    火车徐徐进站,邹清荷感慨道:“北京终于到了。”

    “我又回来了。”柳下溪含笑道。

    遗失的匕首01

    (写在正文的前面:本文只是借用北京这个大家都熟悉的地名来坐实我自己想象里的都市。请大家不要和现实里的北京城相对应。某些知名地名、景点还是会拿来借用的。先在此申明。)

    邹清荷拉开白色细纱的窗帘,外面艳阳高照与室内的阴凉好似两重天。

    室内是有空调的――所谓空调莫不是空气调节?乡下孩子进城对许多新鲜名字保持着自己的理解。

    柳大哥不在。

    他这几日很忙,总是晚上才回来,身上有浓浓的酒味。这是当然的嘛,柳大哥离开北京有两年了,好不容易回来,是要与家人亲戚朋友聚聚的。

    这些清荷都能理解。理解是能理解,只是内心深处却有种被隔绝的感觉在。两个世界里存活的人呢!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能深刻地体会到啊。

    以前曾是如此贴近的相处,贴近到质朴的本原不可再分割。甚至异想天开地认为,那时空才是桃源之乡,又或者,现在是南柯梦境?

    懒懒地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太阳已经西移,在二十九层的高楼上俯视着周围的建筑,可以把半个城市收揽在视线下,这种盛况邹清荷以前连梦中也想象不到。

    向来对金钱敏感的他,当然看得出这套房间的价值不菲――只怕过十万了,原来柳大哥如此有钱。(实际上的价值是过百万的,只是邹清荷不敢想到那个价钱)室内还有楼梯呢,听说这叫复式套房。

    下面那层实用面积是九十平方米左右,上层相对要小些,一间主卧室,一间书房,大约五十多平方米。加起来大约一百五十平方米,顶层还有好大的露天空间,什么也没有光溜溜的好浪费。

    柳大哥的家虽然大,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居住的气息。

    虽说客厅里有沙发电视;卧室里有床;厨房里有冰箱与厨具,但还是不像人住过的屋子。是因为空了两年的原故吧――如果租出去可以收到一笔不少的租金呢。邹清荷很可惜地想。柳大哥说过,这房子是他做房地产开发商的大哥送给他的,房地产开发商?听起来就像大企业的样子,听说这里整个住宅区都是那位大哥的公司出资开发规划,那生意一定做得很大吧?清荷没有在这上面多问。

    目光转向室内,不对,不是由于两年没人住这个理由,冷清的真正原因应该是室内的一尘不染。一点脏乱也找不到,人的居处应该有人在使用的痕迹才对,该有起码的装饰物,比如说茶几上应该有烟灰缸、茶杯或者一本翻开的杂志,但茶几上什么也没有。都是柳大哥自己收拾的,自己被当成重伤患了。

    其实伤口已经结疤了,脖子上乌青的捏痕也淡的快看不出来了。

    整个客厅色调是蓝与白,是种有着禁忌冷漠的隔离之色。门窗紧闭,阳台上随风鼓动的衣物被隔离在玻璃门外。

    为了省电,白天只有客厅开着空调。邹清荷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圈在客厅里,在阳台呆了小会儿,顶不住那份炽热。

    他躺回客厅蓝白双色的皮制沙发上,打开电视。北京的电视可以收到好多台,不过他还是喜欢看湖南台。才离开故乡十天不到就开始怀念了。长沙话他也是听不懂的,他的老家在湖南北部,与湘南湘中湘西等地的口音有着本质的区别,倒是与湖北省相邻处的口音很相似。

    他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来自乡下的他融入不进去。柳下溪又不喜欢别人来自己家,柳下溪在自己领域,有着动物似的本能,禁止别人入侵,这一点邹清荷不赞成。客厅内的布置很简单,一组沙发,放电视机的地柜。墙是白的,窗帘是白的,电视机是灰色的,地柜是蓝色的,没有别的色彩了。

    室内过于舒服,室外的太阳更让邹清荷有些畏惧了,不想出门啦。

    朦胧里,有些想睡。

    他想起了初到北京那天。

    出了车站,人有些摇晃,很不舒服,邹清荷靠在柱子处,请柳下溪拿着行李过来。

    本来是有车来接他们的,可惜中途他们换了一班车。柳下溪在途中打过电话,只是深夜没找到人,虽然留了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

    “得打车去医院。”柳下溪看出邹清荷很不舒服,脸色一时红一时青白的,这孩子受苦了。

    “我不要紧的。”邹清荷定了定神,猛吸几口空气,比在车厢内要稍好点。

    拖着这么多行李,唉,连邹清荷也后悔带了这么多东西。

    “啊,下溪这边!”有人高呼柳下溪的名字。

    柳下溪大喜,是他那位忙碌经商的大哥,他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血缘的亲近,接受家人的帮助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大哥柳承秉。大哥,他是邹清荷。”手上的行李被笑脸相迎的大哥的秘书接下了。

    邹清荷笑笑:“您好。”

    柳承秉上下打量着清荷:“这是?”

    “去医院吧,他脖子估计发炎了。”柳下溪心痛地看着清荷。

    清荷心一松,突然双眼发黑人事不省了。

    等他醒来,已经在柳下溪卧室中的那张大床上了。他的伤口化脓了,加上之前一直睡眠不足,也没好好吃东西。打针的药物里又含有安眠成份,时间已经是四十八小时后了……

    虽然与柳大哥的哥哥见过一面,却不记得他的容貌了。当时,他的眼睛没法子看清周围,到底眼睛是由大脑指挥的,有点失礼。

    柳下溪打电话回来说:“今天晚上回家吃晚饭,多做几个菜,我大哥与嫂子要过来。”

    冰箱里已经没有了储存的食物。

    清荷去卧室床头柜里拿钱,里面柳下溪放了很大一叠钱做生活费。

    “我这算不算现代版的男版灰姑娘?”清荷嘀咕道,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只要柳下溪不在他身边,那被柳下溪强烈的气势所压倒的男儿当自强的本性,就会如春天荷塘里的小荷尖尖冒出水面。

    黄昏笼罩的建筑群,被镀了层桔黄色,色调温暖而眩惑,一阵风吹过,卷起漫天的飞沙直扑人面,小区内用只有四、五年的树龄植物也来挡住灰尘,树叶儿全部加了层黄色保护色,不习惯这里天气的清荷一时连眼睛也睁不开。

    清荷去了小区内的超市,超市里也有空调的,到底是大城市――听说这是学国外的,比起百货公司的卖货形式,这个更方便,客人全部自行在货架上选购。(以前在老家去百货店买东西都是叫服务员去拿的,人家就烦着,口气还特不友善。)食物、肉类、蔬菜分门别类,明码实价,童叟无欺。清荷特别喜欢在这家名叫“惠美廉”的超市,其实这里的东西还是蛮贵的――与老家的蔬菜价格比较翻了几倍。

    柳下溪今天第三次打电话给季佳所在的单位,询问他有没有回来,得到的回答还是:“没回来。”那边开始抱怨了。“再不回来,他就会被开除。”已经延长了不少休假的时间,他们是纪律部队。

    柳下溪的朋友当然不会只有季佳与胡光荣,但跟他一样担心季佳的只有胡光荣了。

    “我只怕是灾星。”胡光荣苦笑。

    “胡说什么呢。”柳下溪推着他的肩膀,两人刚从林小洛的墓地回到胡光荣的家。这是胡光荣的单位宿舍,一房一厅,他现在是管户籍的警员。

    胡光荣瘦得简直不成人形,乍见一时认不出来了,或许是因为一直生活在自责里。季佳就是看不惯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胡光荣来说,时间就静止在林小洛扑过来,替他挡子弹的那一刻了吧。

    “小洛他不是为了你这样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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