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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知道跟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陈瑞祥家大,四代同堂。他爷爷、父母、两个没成亲的弟弟,加上他夫妇与九岁的儿子,一家八口。邹清荷认出熟人了,他儿子正是昨晚那三位小孩中壮实活泼的陈来宝,虎头虎脑的,看到邹清荷认出他来,高兴地围着他转。

    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先给他们三人各煎了三只荷包蛋垫肚,邹清荷看得出陈来宝在旁边流口水,自己只吃一个蛋把剩下的两只悄悄给他。陈来宝很高兴,立即当他是哥儿们。三两口咬完,拉着邹清荷躲在猪栅屋后面的南瓜棚里:“清荷哥,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我昨天晚上找瘦皮猴子他们捉青蛙的路上,见到陈家大哥与二哥朝田那边去了,陈二哥的小媳妇儿偷偷跟在后面。”

    “是昨晚什么时候的事?”

    “天刚黑,不晓得几点。你认识公安啊,真了不起。”陈来宝羡慕道。

    “你们三个都看到了吗?”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现在想起来,陈二哥的小媳妇儿是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本来想偷偷跟去的,后来遇到了健儿(三个小子中的一位)就忘了这事,我们先到瘦皮猴子家,后来就捉青蛙去了。”邹清荷学着柳下溪平时揉自己头发的动作,揉了揉陈来宝硬硬的头发,扎手!

    “干嘛!”陈来宝不高兴地打掉他的手。“我才不是孩子呢。”伸手摘下整个棚架今年第一朵南瓜花。“你吃过南瓜花么?”

    “南瓜花能吃?”邹清荷诧异道。

    “当然能吃。”陈来宝得意起来,“很好吃,可惜我妈不舍得做成菜给我们吃,要等它结大南瓜。”

    那你还把花摘下来?邹清荷翻白眼,不过没有把话说出来,一转身邹清荷就把陈来宝对他说的事告诉了柳下溪。

    陈来宝并没有邹清荷想象的那样会生气,反而非常得意,邹清荷原还以为出卖了他的秘密,他会责怪自己不守约呢。

    他赤脚飞奔,带着两人(李果忙着跟陈家人话家常,就没有惊动他)去了昨夜他看到那对兄弟的方位,以及李喜香又是在哪个位置,然后是在哪个地方遇到健儿的。

    唤来健儿,他证实了与陈来宝的相遇,时间大约是六七点钟的样子。不过,这地方离他家近,他出门只需要一抬眼就见到了陈来宝,当时他没有注意到那三个人。

    “也许还有证人见到过陈建国是什么时候回村的。”柳下溪正打算询问,陈瑞祥的弟弟过来唤他们吃早餐。

    初夏蛙鸣06

    吃完早餐,柳下溪就跟李果说了重新调查口供的事。

    李果摸头有点不好意思,他掏出自己的记录本翻阅了一下道:“我也问过,没有村民承认目击到死者。”看到邹清荷凑过头来看他的记录本,便一掌拍开他的头,“你还闲!还不快回去看书。”杏眼一瞪并不吓人。

    邹清荷嬉皮笑脸地道:“这案子不破,挂在心里看不进去。”

    李果对他可不退让:“不回去是吧,看我跟你姐姐怎么告状,你就等着挨骂吧!”

    这威胁很有用,邹清荷怕姐姐,便苦着张脸鼻头缩得跟眼睛拧在一块儿了。

    柳下溪在一边不帮忙,只发笑,不但拒绝了对方的求救目光,反而帮腔,学着本地的怪腔调,特搞怪,平时看不出他有这一特质:“是的呢,高考生不肯书本能做什呢。”

    怪腔怪调的柳下溪说完了就大笑起来。

    李果不让邹清荷跟着他们跑上跑下,倒不是害怕邹秋菊知道后会责备(虽然也有这个因素在内,但他自己是不承认的)。是为了邹清荷好啊,明年邹清荷要考大学了,不能分心,多看书少把心思花在别的事情上,破案不是小孩子能玩的。

    他有自己的小算盘,小舅子成绩好,非得考上大学才行,邹秋菊还是临时工,邹父退休了就可以转为正职。但是,万一邹清荷考不上大学,顶职的就是他了。秋菊最后也只能是临时工,每家国营单位都有自己的制度,虽然可以走走后门,但不想总是去求人。

    邹清荷兴奋的神经一放松,人就有点犯困,伸了一个懒腰,这样的状态骑自行车回家过于勉强,通宵未眠,精神不济。他的自行车还在徐恒志家,想了想,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给柳下溪:“我去同学家,你们要回去的时候来找我。离这大约二十多分钟,就是昨晚那位被胁持昏倒的同学。”

    李果有些恼烦还要继续找证人,便对身边的柳下溪道:“你说直接问陈建国与李喜香会不会让破案更快些。”

    柳下溪耸耸肩:“有的嫌疑犯死也不肯说出真相,有的嫌疑犯满口谎话。如果不是调查得清清楚楚,真相呼之欲出,没有几个犯人费心杀人之后肯老实认帐的。”柳下溪接过邹清荷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条,小心地放入上衣口袋:“先补一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邹清荷到了徐恒志家,那家伙还同他离去时一样,躺在屋外的竹床上,太阳晒到屁股上也没有醒。凉席上的露水还没完全收,摸上去有点潮,邹清荷也顾不得那么多,倒下去缩在一边就睡了。

    “要睡到床上睡去。”徐恒志的母亲拍醒了他们。快中午了,太阳晒得眼花花,身上更是出了层细汗。

    徐恒志发懵懂,好会儿才记起昨晚的事,脸苍白得很,他母亲忙着做午饭没空再理会他们。徐恒志嗅了嗅自已身上,有股骚臭,记起当时自己尿裤子,一急一羞就人事不醒了,勾起头问邹清荷:“我怎么回来的?”

    “去游水吧。”邹清荷打着长长的呵欠,“我背你回来的,别看你人瘦,其实也蛮重的,肩酸背痛。”

    “那个……”脸红,很丢人呐。

    邹清荷捶他的肩:“是哥们什么都别说。我第一次见死人,当即就直直地昏倒在地上,你比我强。”

    “游水去。”徐恒志很感激他,冲回自己的房间拿换洗的衣服,知道邹清荷没有带多的衣服也给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

    一下水,却看到徐恒志用一个漂亮的飞鱼挺水式跃入小河里,这家伙有机会就好表现。整个人泡在凉凉的河水里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爽!徐恒志会狗刨式、仰式两种游法,动作过大,把水打得老高,声音也大,浪费体力!一说到游泳邹清荷记起了柳下溪漂亮干净的动作,原来自己不自觉地把徐恒志的游泳姿式跟柳大哥比较。想到柳下溪的游泳,就想到了那个吻……有点……怪难为情的……原来,柳大哥对自己好是因为喜欢自己……那种像自己初中时经历的单恋那样的感情……是用那种的心情来喜欢自己的么……那种苦苦的涩涩的酸酸的偶尔有点甜甜的心情么?心里有点不安,有点期待,有点怪异……

    “就这样吧。”他低语。就怎样?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件事?还是不知道……

    最初的震憾过去后,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讨厌被柳大哥喜欢,两人一直相处很好,只要不再有接吻就好,那种事是不对的。就算是亲女孩子也是要经过告白-拉手-接吻,这种顺序。然后,接吻之前是要征求对方同意的(偷听姐姐拒绝追求者要求接吻时知道的)。

    “喂!突然扮深沉啊,你。”徐恒志已经游了一圈回来。

    “想案子。”邹清荷随口道。

    “陈建国抓住了没有?”拿着毛巾顺便擦身的徐恒志对后续发展不知情,对陈建国此人怀恨在心。

    “带走了,肯定在拘留所里蹲上好几天。”邹清荷也不清楚这事有多大。

    “他活该!突然就发了疯。”徐恒志咬牙切齿的。

    邹清荷记起纵火的时候徐恒志在现场:“事情怎么起头的?”

    “你去追那女的去了,我一直担心,眼睛盯着你们离开那边。他们出来时陈建国是昏过去的。后来,他老婆弄醒了他,那个矮个子公安蹲在他旁边,陈建国醒了就打了他一拳,公安就倒在地上了。陈建国拿起了电棒,他妈的,威胁我跟他老婆抱稻草进屋,他点火烧起屋来,不是他老婆拉他出来,他大概会一起被火烧吧,后来有人端来水灭火,他不给灭,居然强拉上呆在一边的我当人质!真受够了,下次一定要揍他一顿!那死王八,是记恨呐。”

    “记恨?”什么意思?

    “陈建国跟他弟弟以前都追过我姐,死掉的那个在小学、初中都跟我姐同班,我姐她成绩好,死掉那个就是班上成绩最差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姐没拿眼角看他。陈建国比他们大二届,自从他弟弟离开后,常常在学校门口堵我姐,有一次他要强吻我姐时被我撞到,我拿砖头砸过他,他出了血,当时吓死我了。后来,我姐就跟陈建军的朋友李兴喜走得近。进了高中后,我姐虽然没说,但我估计两人真的有在拍拖,偷偷地没让我爸妈知道,怕被反对吧。”

    真是意外的消息:两兄弟曾经喜欢过同一个女人!

    “李兴喜是怎样的人?”

    “他?个头跟我们差不多,也跟我一样瘦。考了一个二流的专科学校,这次五月放假回来了,蛮狡猾的,就那样。哎,要不是我姐出了事,哪会看上他!”

    “你姐出事?出了什么事?”邹清荷尖起了耳朵。

    “你也见过我姐很多次了,你认为她会是那种会对考试紧张怯场的人么?”徐恒志反问道。

    邹清荷想了想:条理分明的摆设,说话从来就是不紧不慢的,“不像。”

    “当时她的右手被门缝压伤了,没法子拿笔,只好放弃考试。你不知道她多伤心,呆在房间里几天也没有出来,全家都吓坏了。”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临到考试时出这种事?”

    徐恒志横了他一眼:“她会是这么不小心的人么?”

    “是被人……”邹清荷捂住了嘴,那该多痛啊!“是谁这么恶毒!”

    “我姐不肯说,谁又能逼得出?反正不是李兴喜,他来接她一起考试才知道她的手伤着了。本来他要陪我姐重读,被我姐骂走了。想必是考试时挂念着我姐,才考了一个二流的专科吧,真是傻蛋!我呀,在高考之前绝对不拍拖,劝你也别,那种事最耗神,人又只有一个,分不得身。你也快点啊,要吃饭了。”

    “你姐也不是天姿国色,怎么就这么多人喜欢啊?”

    徐恒志嘴一撇,一副你不懂的小白痴样:“趋众心理,知道不?抢手就是好货!再说,现在我姐就只是胖了点儿,但皮肤更好了。以前,她苗条啊,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自从手伤的这个打击后,她就猛吃东西,半年就长胖了二十多斤。我从书上看到过这是压力转移。把心里积压的痛苦用吃食物的方式发泄出来,你也知道我爸他们宠我姐上天了,要什么有什么,瞧!成一条冬瓜了。”

    邹清荷笑了起来:“没那么夸张,稍为丰腴了点。”

    “脸都走型了。”

    时间耽搁不少,两人到了徐家,徐家妈妈盛好饭在等他们:“怎么这么久?”徐母埋怨。

    “姐这不还没回来么,难道她不回来吃饭?”徐恒志也没见到父亲。

    “昨晚就说过了,你姐住在县城读大学的同学那里,这次回来,同学又聚会,今天要送人坐船走。”

    “你们昨晚怎么也没有回来?”

    “塘里的荷花被人折了,跟你爸换班看塘呢。”说到这徐母生气忍不住骂道,“哪个多手多脚地王八糕子糟蹋我家的荷花。”

    本来打算要坦白是他们折了荷花却说不出口来,一时之间,两位摧花毒手脸泛红了。

    初夏蛙鸣07

    “陈建国昨天傍晚?晓得,晓得……他两口子在我们屋里。”

    “噫?”李果奇怪了,不是柳下溪听陈来宝说看见他们兄弟往田那边去了么?“等等,等我同事来了再说一遍。”李果连忙把在另一家寻找证人的柳下溪找来。

    柳下溪打量着陈建国的邻居,四十多岁吧,一看就是忠厚的农民。一家五口,家境一般。全家人都可以作证:陈建国夫妇俩从田里回来就一直在他们家。

    “他家的田跟我们的田连在一起的,田里的事忙到昨天松动了些,俺那口子杀了只鸡叫他两口子一起吃晚饭,谢他们之前把家里的牛借俺耕田,一直在忙,直到现在才得闲。他们两口子从田里回来后,就直接来我们屋里,后来一直看电视。开饭前,他弟弟的对象李喜香来找过陈建国的媳妇,问他们知不知道建军去哪里了,建国的媳妇要她去刘寡妇家看一看,当时,我那口子顺口还说了几句刘寡妇不是东西,勾引小那么多的男人。一直到有人在外面嚷嚷说,建军被人杀死在田里,我们一起去看了。”

    “李喜香是什么时间来的?呆了多长时间?”

    “当时电视在播‘八宝猪饲料’的广告,六点二十上下。她呆了几分钟吧。”这家的女儿回答。

    他们的证词是可信的,不少人看见陈建国夫妇跟这家人一起离开稻田的。

    “陈来宝在扯谎?”李果问柳下溪,那小孩子为什么要扯谎?理由是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再确认一次吧。”孩子的心理比大人更无序。

    重新到了陈来宝家,那孩子野,根本不在家,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没有课。光找他就花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发现他与几个小孩正在截断一个野水沟的活水,打算把水沟里的水舀干,捉那些才手指长的小鲫鱼,真是闲!

    李果比柳下溪来得急躁,本来张嘴就要教训这捉弄警察的小鬼,可想到今天早上人家一家人热情的款待……果然是吃人家的嘴软。

    “来宝。”李果稳住自己的脾气,笑眯眯地把陈来宝招到一边。

    “嗨!”陈来宝见他们,立即热情又骄傲的对他的小兄弟们道,“他们是公安!”

    不理会孩子们敬畏的目光,李果把陈来宝拉到一边。

    “你说昨天天黑的时候,看见陈建国兄弟离开村子往田里去了,是不是在扯谎?”

    陈来宝眨着眼睛,目光从李果身上溜到柳下溪身上,最后又看着自己沾满泥的赤脚:“当时,离得有点远。”陈来宝舔着自己的唇,“我只看见他们的背影,没有看到脸,不过,陈二哥的小媳妇儿离我最近,我是看清楚了她的,我想前面那两个人肯定是他们兄弟,要不陈二哥他媳妇为啥要跟踪他们?”

    “天黑的时候,大约是七、八点钟,远处的光线暗,看不清人也是有可能的。”柳下溪认真地记下,“你离他们多远?”

    “说不好。”陈来宝有些紧张,把手上的泥擦在自己的上衣上了。

    柳下溪合上本子,放过了李来宝,果然孩子的证词采信度低于成年人,是孩子喜欢加上个人臆测么?如果用排除法,陈建国就从凶手的嫌疑里去除了,李喜香是杀死刘寡妇的主要嫌疑犯,那么杀死陈建军的人又是谁?李喜香应该没有那个腕力,一般的男性都不具备击破人的后脑壳的腕力,除非有强大的撞击力,但在田边不可能出现强大的撞击力,如果陈来宝看到的没错,两个男人背影之一是陈建军的话,另一位是谁?是凶手吗?偏偏没有其他有力的目击证人看到他们……

    “想什么呢?”李果连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回应,就拍了拍他的背。柳下溪吃惊:“哦,什么事?”

    “我想问你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回局里?”

    “去李喜香家。”

    发生凶杀案的事,已经传遍了村子。邻近的居民,三两一起都在讨论这件事。有热心的人带他们去了李喜香家:“不可能,人不可能是喜香杀的!咱们看着她长大的,本本分份的好孩子,从来就不让人操心!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调查的目的就是不要出错。”李果笑得不自然,其实他也不相信那瘦小的女孩会杀人,宁愿凶手另有其人。

    “那就好,一看小同志您就是很有能力的,一定会调查清楚,不让好人受冤枉。”带路的人松了一口气。

    “你认识陈建军么?”柳下溪打量着这位自愿来带路的热心人,他是李喜香的同村人,大约二十出头,国字脸、浓眉,鼻梁不高、嘴唇出乎意料的薄,使整张脸有点不协调。个头不高,是结实的农家子弟。

    “见过几次,总是很神气的样子。”大概对陈建军的印象不太好吧。

    “知不知道李喜香怎么会跟陈建军在一起的?”

    “这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有人介绍的吧,一般很少嫁在同村的,媒婆们总是喜欢把不认识的人凑成一堆。”

    柳下溪与李果摇摇头,这两个人恐怕不是媒婆们的错。

    “李兴喜是怎样的人?”

    “喜子?聪明人!能干着啦,木工活做得漂亮,不过田里的活就不拿手了。会读书,成绩也好,学的是机械工程呢。”

    “他今天在家么?”

    “大概不在了,昨天遇到他时,听他说晚上住在县城,早上从县城坐船去学校。坐船要一整天的时间,学校远得很。那个……那个……”他欲言又止,见李果他们两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便接着说下去了,“我不知道该不该讲,这次喜子回家后的第三天,陈建军来了我们队里,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是为喜香的事,喜子听说陈建军另外有了女人,要他跟喜香退婚,陈建军不同意,喜香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不肯退婚……你们说,喜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谁知道?”李果小声嘀咕……他又不是李喜香,弄不懂人家姑娘的心思。

    李家在乡村来说是小富之家吧,除了自家开了个小商店,还收购油菜籽开了个榨油坊,生意不错,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菜油的味道,虽然现在不是榨油的季节,但陈年的油味不曾完全散去,是从那些榨油剩下的枯饼堆里散发出来的。

    李家的门锁上了,听人讲,他们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到县城去看李喜香了。李家共有五口人,李喜香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外面卖菜油不在家。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就到了傍晚,真累啊,李果眼睛都睁不开了,连中饭都还没吃呢。

    柳下溪体贴:“你先回去吧,我去接清荷。”李果答应,李家这边离公路较近,有客车可坐。

    柳下溪等李果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还在李家附近走动。李家的房子,一半是有历史的旧屋,一半是新扩建的,屋后菜园里的几株臭椿树胸径足有40厘米。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很快就放弃搜查,因为周围百姓热烈探询的目光,像生怕他会破门而入的样子,那目光针尖似扎着他。

    柳下溪一路打听,找到了徐家,幸好乡下晚饭较晚。他到的时候,人家家里的饭还没有熟呢。

    看到他,邹清荷很高兴,一直赖在徐家,他都不知道以什么借口再继续呆下去,下午做了整整几十道习题,脖子僵硬。徐母热情的硬留他们吃晚饭,柳下溪也的确饿了。邹清荷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把从徐恒志那边听到的事情说给柳下溪听了,虽然对不起朋友,但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他姐回来了么?”柳下溪一边帮他按摩他僵硬的脖子,一边小声问。

    “回来一个多小时了,脸色蛮阴沉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她弟弟也不敢惹她半句。要不要问她有关陈氏兄弟的事?”

    “她会说么?”柳下溪只听他的描述,就觉得徐惠清是嘴紧的人,只怕很难问出什么。

    “难讲,我跟她只是‘徐姐好’‘你来了’这种交情。”

    “如果需要,可能会传讯她。我不想在别人家里用询问犯人的口气来问人事情,会遭到询问者的抗拒,辛苦你了,一直在悄悄调查。”

    被夸奖了,有点不好意思,邹清荷心里非常高兴:“不是刻意的,意外就得知了。”

    吃完饭出来,柳下溪推着邹清荷的自行车,天暗了下来,把手电筒绑在车头上,他拍拍后座,邹清荷坐了上去。这车已经不是去年那台旧车,是李果以准姐夫的身份送给小舅子的礼物。

    邹清荷在柳下溪骑车飞奔的时候,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腰。柳下溪身子一震,手忙脚乱的差点儿出了车祸。“噗哧”一声邹清荷笑了起来,长腿撑地才稳住车身,柳下溪笑了,继续欢快地驾驭着自行车,这车仿佛如大鹏般生了双覆天的翅膀,又如千里宝马腾身扬蹄奔腾,心如钱塘江的潮水……

    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而已,剥掉那成熟的外表,柳下溪心里隐藏着滚烫的血液。

    在寂静无人的大堤上,柳下溪停下了车。

    邹清荷把脸搁在他的背上,闷声不吭,柳下溪也没有出声,静静地保持着那个让他依靠的姿态。

    “你不逃开么?”柳下溪的声音有些嘶哑,其实是由于颤抖形成的低音。

    “是啊,为什么不逃开呢?”邹清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下午总想到你,想着想着,心乱得跟打结的毛线团似的,想着若是柳大哥有了女朋友不再理我了,那怎么办呢?想着,柳大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正伤心,心里就很不舒服。我想,我是自私的罢,厚脸皮地一直霸占着柳大哥不想放手呢。”

    “这是条很窄很崎岖的单行道,很难行,我是不爱女人的人,你跟着我,就走入了歧路,回不了头了,你怕么?”今天有带烟在身上,想抽烟呢。

    “现在就怕得不得了。”脸在他背上蹭。被人这么喜欢着,光想想心就跳得快从嗓子里倒出来,心跳声真是响得很大声呢,柳大哥有没有听到?

    “我们拍拖吧。”烟从手上掉了下去。

    “柳大哥你在发抖呢,是害怕么?”

    “怕被你拒绝啊。”

    “夜风吹来很舒服呢,我也喜欢柳大哥,很喜欢,超过喜欢姐姐的喜欢。”停顿了会儿,“我们就拍拖吧。”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甜蜜里带了点羞涩。

    初夏蛙鸣08

    柳下溪回到家,先给林副队长去了电话,本来想简略地把自己的取证与推测一一说给对方听,不过林副队长却率先打断了他的话:“明天回局里再说吧,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听口气很疲倦的样子。

    柳下溪苦笑地放下电话,他总容易忘却他们的工作态度:下班后不谈公事。

    “柳大哥,可以用洗澡房了。”邹清荷浴后如苹果般染上红晕的脸蛋,目光闪闪晶晶发亮,扑闪间迅速移开,这孩子!看他这样子柳下溪就想笑,不过他几十个小时没有闭眼,身体也疲倦了。

    等他冲完澡出来,发觉邹清荷躲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了,这孩子是害羞了吧,他莞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人是很累,可大脑皮层活动却依旧丝毫不见减弱,头发湿湿的,斜枕着沙发,闭上眼睛慢慢地……他睡着了。

    柳下溪早上是在自己的床上自然醒来的,错过了平时的晨跑的时间,房门是开着的,早餐的香味飘了进来,他掀开薄被,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昨晚最后的记忆是靠在沙发上,清荷他怎么在不惊醒自己的情况下,把他移到床上的?

    柳下溪看到地面上有明显拖动的痕迹:原来邹清荷推动了沙发,把沙发与床并齐后,在把他拖到床上去的。居然睡得这么熟,这孩子真是……

    邹清荷没在家,粥饭与油饼还有点温热,下面压了张纸条:“我上学去了,记得吃早餐。”柳下溪心里灌了蜜似的,脸上尽是傻笑。

    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推开门见到的却是李果丧气的脸,这人工作时总显得没精打采。

    “这是怎么了?”柳下溪轻快地笑,先给自己泡杯茶。

    李果闷闷不乐,横了他一眼:“还笑得出,出大事了。”

    “噫?”柳下溪坐下,其他同事都还没有见到,明明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林队今天要去地区总局挨训,听说昨天在押送李喜香回来的时候,李喜香突然跳车,摔成了植物人。她家人去地区公安局把我们给告了。上面派人来接手这件案子。还有陈建国,进来后一句话也不肯说。还有还有,把烧焦尸体挖出来的老杨与小杨,上吐下泄住院去了。还有还有,陈建国的老婆也住院了,说是差点流产了,听说也要算在我们帐上。怎么办啦?当时开那辆倒霉车的吴海停职了,听说大家伙都有抵触情绪,大概只有我们俩来上班吧。”

    真意外!这事儿怎么就异军突起了?

    “你甘心么?”

    “不甘心又怎样?现在是真空时期,汪队又不在,林队也不在的话,没有人作主,还破什么案,上面来的人,个个是大爷。”

    柳下溪摇摇右手食指,正想说出自己私底下的计划,却见林副队长走进来,满脸倦色,只是对他们点点头:“证人证词整理好了么?把材料给我。”

    李果来得早,就是在整理材料。

    “小柳,你跟我一起去地区总局吧。李果,去证物室把证物取来。”

    “林队,不如下午再去局里。”柳下溪在李果走后,对林副队长提议道。

    林副队长看着他,按住自己的头,人倦得很:“有眉目了吗?”兴趣不大地随口问问。怎么就在汪队长不在的时候,来了个人平地起春雷呢?想想要担的责任与要挨的批评,今年的奖金怕是没有了。

    “至少,要让陈建国开口,弄清他烧屋的真正意图。”

    林副队长略一沉思:“你有法子让他开口?”

    “试一下吧,证物还剩下些什么?”

    “凶器。杀死陈建军的秤砣与砍杀刘寡妇的菜刀,没有找到其他的有力证据,都烧毁了。”

    “李喜香身上的那套衣服,还有脚上穿的鞋,林队有没有发觉,一点也不合身?衣服肥大还勉强说得过去,鞋子大那么多就不对了。”

    林队长一怔,突然用力地拍桌子:“你是说,李喜香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她自己的?”

    “那么她自已的衣物又在哪里呢?”柳下溪反问。

    “脏死了,还丢在医院,没有当成证物收集。”

    “让人问问衣物是不是刘寡妇的,还有询问一下陈建国的老婆,那天她在邻居家见到李喜香的时候,李喜香身上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林队长转愁成喜,双手击掌:“这么一来,她跳车,就是畏罪潜逃!”

    “我的推测是,李喜香杀人后,一身的血衣,连鞋子都被血浸湿了,于是,她想换衣服。听邻居说,刘寡妇常常留宿在陈建军家,有干净衣服晒在走廊外面,窗台上当时是有几双女式布鞋的,李喜香顺手地取下晒在外面干净的衣物和鞋,来换掉自已身上的血衣和鞋。”

    “可恶的是陈建国一把火把这明显的证据全烧掉了。”林副队长脸上的皱纹明显舒展开来。李果一手捏着鼻子,提着密封的证据进来,那是一把没有柄的菜刀与一个秤砣(已经证实与死者陈建军脑后的伤痕一致,是致死的凶器)。还好,当时煨在谷里,没有完全烧融,也算是救火的水浇得及时,但柳下溪见过的血衣与血鞋已经完全火化了。

    “端盆清水来。”柳下溪戴上手套,取出秤砣。李果虽有疑问,但还是照办了。柳下溪把秤砣放进清水里,浮出厚厚一层油渍。李果终于明白,大喜道:“李喜香家是榨菜油的,这是他家的秤砣!”

    “李果,你去询问李兴喜前天什么时候离开家的,还有最后见到他的是谁。”

    “李兴喜?”林队长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李喜香的哥哥。李喜香出门应该不会带这个秤砣。陈建军的伤口是男性腕力造成的,虽然李喜香在精神失常时有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但估计她不会约对方去田里,林队,还要传讯一个人。”

    “谁?”

    “李兴喜的女朋友,徐惠清。”

    林副队长来了精神,连脚步也轻快起来,他忙着打电话找同事执行这个传讯任务。

    拘留所里的陈建国,憔悴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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