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二个,现在渡船已经离港了。”
“是不是上到别的车上去了?”渡船上还有十多辆客车。邹清荷一一上别的车询问,也没有找到丢了的二人。
“都是成年人应该没事,我看啊,他们坐别的车走了,同一目的地的车,只需要多出一份车钱就可以早些到家。”柳下溪安慰他。
“坡太陡了!”邹清荷伸出脑袋,前面的车艰难地往上爬,摇摇晃晃。
柳下溪也伸出头来瞧着,突然道:“不好,邹师父,快把车移开!前面的车在打滑!”
邹父听到把方向盘靠边打去,车险险地往边擦过去,前面那辆车,吃不住,车往后倒退,乱了,乱了,乱了。
……如果不是渡船能吃重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幸好……车速慢,后面的车退回到渡船上,没有造成大灾。
邹清荷好怕,心跳得厉害。柳下溪揽住了他:“没事的,有大哥在不会让你出事的。”温柔的声音让异常的心跳迅速恢复正常。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2
他们到目的地时比正常班次晚了四个多小时,晚上十点多才到。
邹父很疲倦连吃年饭的心情也没有,匆匆吃完饭,蒙头就去睡了。邹秋菊到底是女孩子,也体力不支休息去了。
没什么好逛的,太晚了,店铺早就收市了。冷冷的夜晚街道显得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过年的气氛。
柳下溪自己单独在同一家招待所写了房间,邹父他们是单位联系的标准房,一房四人,都是各地的司机。柳下溪叫上邹清荷去他房间住,双人房被他包下来。邹清荷很高兴,他个子不小了,那么小的单人床跟父亲挤在一起还是不舒服,万一抢了父亲的被子害得父亲感冒怎么办?
“明天再留一天,我们去玩吧!”柳下溪可不想来这儿就只有客车上的回忆。
“好的,我跟我爸说一声。”邹清荷到底是少年人,对陌生的城市还是非常有好奇心的。他计划报考的学校,第二类就在这个城市。
一大早,邹秋菊敲门唤醒他们。
两人出了门,邹父与邹秋菊已经收拾好了,正要出发。
柳下溪提出他们两人要留在这里,多玩一天。邹父非常信任柳下溪,一听说他要留下一天带清荷玩,马上就答应了,还拿出几张拾元的钞票给儿子,吩咐儿子要听柳下溪的话。
跟邹父告别后两人回去继续睡了个回笼睡。
再次醒来已经九点了,他们是被敲门声给惊醒的。
“谁呀?”邹清荷揉着眼睛,左右张望了下没看到柳大哥。从洗手间传来了用水的声音,看来柳大哥在里面。
打开门,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外。
“有什么事?”邹清荷问。
“公安。”对方出示了证件。一个姓陈,另一个姓王,是本城市局刑侦队队长。邹清荷让两人进来,这时柳下溪也出来了。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邹清荷真佩服他这么冷的天也勤快地洗澡。
柳下溪出门也带了证件,表明自己是在休假中。
“你们是昨天坐车从南水县来的吗?”姓陈的警察,给柳下溪递上一支香烟,柳下溪谢绝。
“是。”柳下溪惊讶道,不知道自己哪一点惊动了本地警察。
“今早七点二十分在佳江旅馆3楼307房发现一具男尸。死者的遗物里有一张车票是昨天早上五点四十五从南水县出发到本市的。”警察小陈从包包里拿出密封的小胶袋,里面有一张车票。
邹清荷仔细隔着胶袋看去,点头:“座位是2号?当时那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哦,也可能是他们自己找空位坐下的。”
“死者是什么时候到旅馆登记的?”柳下溪曾经观察过那六个人,可惜只看到半张脸。
“登记簿上写着死者是晚上八点三十一分到的。”警察小陈翻了翻记录,毕竟是同行,有些亲近的味道在里面。
“我们晚上十点多才到。”邹清荷一击掌,“啊,对了,在渡口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二人。当时,我们的车还排在后面,如果死者赶时间,很有可能换上前面的车先过渡来这里了。我们的车晚上十点二十九分才到终点站。死者应该是在沙水渡口离开了我们的车。”
“对,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二人。”柳下溪点点头,他把渡口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比邹清荷有条理多了。
邹清荷还记得:“只有六个人是从南水站上车的,出发登记有五个人直达这里,一个人是在酒庄农场下车。”他记忆虽好,但后来车上的人多了起来,就没有注意从起始站出发的人了。
“车上的人有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警察小陈继续问。
邹清荷回答不出来,没人的时候他在睡,上下车的人一多,他忙呀。又有谁会预先料到这些人中有谁会出事呢?他把眼睛瞄向柳下溪,柳下溪摇摇头:“一般人都把脸给包起来,早晨很冷,后来人多堵住了我的视线。”
王队长站起来道:“一起去认尸,可能会想起更多的事来。”
“你留在旅馆不要乱跑,等我回来。”柳下溪不希望邹清荷见多这种事。
省城与小县城是有质的区别的,这儿有专业的法医,有专门停放尸体的地方。剥去衣服的尸体非常苍白,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外伤。柳下溪一眼认出来了,死者是他看到的第六位旅客,看上去有身份文质彬彬的那位。
“死因是?”柳下溪仔细看了看死者发青的嘴唇,嘴角、鼻孔、眼睛、耳朵流出了少量的污血。
“被毒死的。”
“我省神秘未开发的山区里有一种独特的‘吃人草’与另一种植物‘魔爪’的根一起,可以提炼出无味无色的毒药来,可埋伏人体内十五到二十小时才死亡。这种植物性的毒药在民间又称为‘惊魂’。毒药进入人体内五六小时不会发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产生幻觉,破坏脑的中枢神经,临死的前一个小时头脑会恢复清明。但是这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有等死的份了。”法医是一位看不出年龄的老者。说到这种毒药的时候,那面部表情的沉痛,应该是亲眼见过吧。
从古到今,毒药致命算是谋杀案里使用率最高的吧,柳下溪叹息。
“死者的死亡时间据推测在凌晨三点至五点。计算下来他摄入毒药的时间应该在头一天上午10到下午2点这段时间。”
王队长看着柳下溪在纸上画东西很好奇,凑过去一看:“画得真好。”
柳下溪以前学过素描、速写,那时想的是为了方便破案,并不是为了艺术而画。此刻他在纸上画的就是当时他眼里看到的那六位旅客,以及他们的行李。
“可以肯定,在车上,死者并没有进食,到了渡口我也下了车。在渡口耽误的时间长,加起来有三个小时上下。死者在渡口进食的可能性极大,这六个人中除了死者还有一个人在渡口失踪,我有看过到终点站下车的人,这二人好像在(他指的是那对情侣),这个人是在酒庄农场下车的(他指的是第五位旅客,半张脸的,神经质地拉着行李的那位)。剩下二位没有注意到,不确定在渡口没有上车的是谁。”
王队长拿起素描,啧啧赞道:“有这项专才,破案方便多了。”他把这张纸交给陈警察:“复印放大。”
他们从尸检处出来,取下口罩,连忙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没有?”柳下溪看了一下表,快到中午了。
“本省乌县人,旅馆登记上的名字是李子江。不过,我们搜查了死者的房间,那里没有死者的任何身份证明。连你画上的包也没有见到,那张车票是落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也就是说,有人进去过,取走了死者的东西。奇怪的是,当时服务员听从李子江住宿前的吩咐,今早七点十五分去叫醒他。他要坐那班车回乌县,服务员敲了门一直没动静,门又是从里面反锁的。后来,服务员撞开了门,发现了尸体,马上报警。据服务员讲窗户紧闭,这么冷的天,当然不会有人开窗。我们到达时室内的温度很高,也能证明服务员说的是真话。”
“很少有服务员这么热心的。”柳下溪喃喃低语。
“听口音你是北方人吧,在我们这儿,年关时服务态度最好,要让流浪在外的旅人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加上整个旅馆没有几个人住宿,上班的服务员也没有几个,他们还记得死者当时进旅馆的时候,扭扭歪歪就像生了病的人。一进房就把门关了,也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根据法医的判断那时他应该正处于毒发中。”
“那种毒没听说过。”柳下溪沉思,“毒发还能保持清晰的思维……有解药么?”
“我也不懂。”王队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在渡口摄入毒药,范围太大了。不知道是特定的杀人事件还是无差别杀人,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的假期只有明天一天了,坐车就需要一天时间。”
“我们这儿人手有限。”王队长再次叹了一口气,“过年呐,发生凶杀案,大家心情都不好。”
“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柳下溪留下联系方法。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3
回到招待所,邹清荷果然老老实实呆着没有出去。
这孩子真听话。
“不可以乱吃东西,特别陌生人的东西千万不能吃。”柳下溪端着面孔就像家长教训孩子般。
邹清荷笑了起来:“柳大哥当我几岁?对了,柳大哥还记得不?昨晚我们打扫车厢时,那些垃圾里有饮料瓶、包装袋之类的,不知道有没有毒药的残留物?”
柳下溪本来眼睛一亮,很快暗下去:“垃圾只怕早被车站里的工作人员处理了。试试吧,我去通知一下王队长。”
当时车厢内的残留物,邹清荷看也没有看,一股脑往下扫。垃圾是柳下溪倒掉的。
“吃饭去,饿了。”柳下溪打电话找到王队长后,把垃圾的位置告诉了对方。回来拉着邹清荷去吃饭。
他们走过著名的大桥,登上历史悠久的名楼,在有名的寺庙求了签拜了佛。
“柳大哥信佛?”邹清荷难以置信。
“大年初一,求一个平安呀,也请菩萨保佑你考上大学。”柳下溪是唯物主义者,当然不信神佛这一套戏码,只是应应景。
两人回到旅馆已经很晚了。
服务员告诉他们:“市局的王队长在找你们。”
“是不是有线索了?”邹清荷双眼发光,毕竟小说里的侦探推理与现实发生的有着天差地别。现实里有许多案件是破不了,或者错判的。小说总是能在最后真相大白。
柳下溪不熟悉车站环境,那堆垃圾被他倒在公厕附近,他以为第二天就会被清理干净。看来清洁工放年假,那堆垃圾还完整地存在着。
王队长匆匆赶过来,一进门就说:“发现毒药反应的桔片罐头瓶。”是一只糖水桔片罐头瓶,大约250g装,生产产地是南水县。“看到车上有谁喝过么?”
二人苦笑,根本没有注意。
“这个,在南水县每家小店都有得卖。”
“上面有指纹吗?”柳下溪仔细观察瓶子,天冷一般人都戴上了手套,只怕不容易取证。
“没有任何指纹。”王队长苦笑。
王队长拿着柳下溪的素描稿(复印的),指着躺着只露出手的那位旅客:“看来,这一位可以排除。”
邹清荷不懂就问:“为什么啊。”王队长抽烟很凶满屋子的烟味儿,怪难受的,开窗的话又太冷了。
柳下溪揉着他的头发,头发长了些,手感好,柔柔的:“他没有带手套,如果碰过瓶子就一定会把指纹印在瓶子上。”
邹清荷摇头,把柳下溪的手摇开,他不喜欢总被当成小孩:“也不一定,他可以在碰瓶子时戴上手套,也可以把指纹抹去。”邹清荷的思维是多向的,也比较跳跃。
“不,如果是谋杀,为了不引人注目,一开始就会戴上手套。这个人的嫌疑最小。”柳下溪也不喜欢烟味,吸二手烟难受,心里是盼望王队长能早点告辞。
“这瓶子也许是事后被凶手丢进车来,当时一片混乱……”邹清荷小声地说着各种可能。还是难以相信昨天还坐在同一辆车上的人,突然就有了一名谋杀者与一名被害者,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也许是自杀的说不定。”
“自杀不会用这么复杂的毒药。”王队长一口否定他的话,“我详细地请教过蒋老头,这种毒药的药性,相当于刺激神经的兴奋剂。毒发的时候有几个小时极难受。现在自杀的方式很多,不可能选择这种稀少的手工提炼的粗糙毒药,想死了还让自己死前活受罪,谁那么傻自讨苦吃。”
“那么目标锁定在这位旅客上面。”邹清荷虚心地接受对方的观点,他指了指,整张脸包在围巾里穿着棉鞋的女性。看不到脸判断不了她的年龄,极神秘啊。
“可能在渡口没有上车的就是她与死者了。”柳下溪看了看王队长有些倦惫的脸色,换谁都难受吧,“有没有找到同车的其他旅客?”
王队长摇摇头:“运用了电视、收音机也查不到同车旅客的去向。根本没有人自动来与警察联络。去了乌县也没有查到死者李子江的任何资料。”
柳下溪摇摇头:“不对,住旅馆时的登记,有关乌县人也可能是死者写的假地址;也可能是当时的服务员把资料更改了。”
“你认为?第一目击者有问题?”王队长合上本子,这个可能他没有想到。
“说到目击者,我姐姐坐在驾驶室里,比我们看到的更多。”邹清荷击掌道,“假设死者在后来旅客人数增多时,坐回自己的原位,也就是2号位。估且认为这位女人坐在1号位,那我姐姐也许能无意间注意到他们或者听到他们的谈话。我甚至想,他们是不是认识,一路同行的。”
柳下溪与王队长同时对视。没错,如果是蓄意谋杀,两个人认识是一定的,前提是那位神秘的女性就是凶手。
“你姐姐是?”
“本车的乘务员,当时,我代替姐姐售票,姐姐就坐在驾驶室里。”
“太好了。”王队长精神起来。“你姐姐应该随车回去了。那好,不阻你们休息,明早,你们不如跟警车回去,肯定比客车来得快。”
“太好了,我还没有坐过警车呢。”邹清荷很兴奋,坐都坐不安稳,像只小猴子,柳下溪宠溺地看着他。
柳下溪淡淡一笑,询问道:“几点?”
“过来时叫你们。”王队长告辞。
为了通风,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哇,下大雪了!”冷空气袭卷进来,把屋子里的温暖气息全部置换了。
“你不冷么?”柳下溪笑笑关上窗,“不是常见到雪么?还这么高兴。”
“瑞雪兆丰年。”
邹秋菊有点感冒,在流鼻涕。
她是讲究的女孩子,不喜欢自己这么狼狈。手帕已经脏了,真难看。
出站时车上才三名旅客,冷清得很。
当然,大年初一是没有多少人出门的。
头有些昏沉,总觉得冷。
脚已经失去知觉了。
寒冷侵入了骨,难受。
零零散散有几名旅客上下。
站起来都吃力。
这段路,听闻是临省最乱的地区。车开得很慢,路面情况很不好,滑得厉害。
有几个人从旁边的坡道窜出来,堵在车前面。邹父把车停下来。
“师傅,开门。”几个小伙子拍打车门。
邹父停了车让旅客上来。
“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公开抢劫啊。真是胆大啊,明晃晃地拿着尖利的水果刀。
不应该停车的,邹秋菊想。
被刀逼着,她不敢动。
邹秋菊厌烦地看着畏畏缩缩的旅客,要是那位警察在车上的话,应该不会害怕这些垃圾。她站起来,火气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爸,开车,开到派出所去!还有没有王法,公开抢劫,今天还是新年的头一天。”
“臭婆娘!”一掌打过来!
车上稍有血气的男旅客也站起来:“老子就不给,要命拿去啊。”
持刀的抢劫犯朝那名客人砍去。邹秋菊身子扑过去……然后……冰冷的刀锋穿透了厚重的衣物,接触肌肤,然后疼痛弥漫了全身。刺激了每位旅客的神经,为生命与尊严搏击……连弱女孩都不惜染血,他们堂堂的大人有什么不可以舍弃?
邹父手心出汗……怎么可以,这些人怎么可以……他拿起放在驾驶室里的大搬手。从驾驶室里出来,赤红着眼,对着这些抢劫犯猛烈地砸下去……血溅到脸上……女儿的面孔已经没有血色了。
“师傅!师傅!师傅!开车送医院!”有人摇着他的肩膀。
血染红了浅色的花棉袄,温度像路边还没有融化的雪般冰寒。有位大婶紧紧地拥住她,但那温度怎么也传递不进去。
等公司派人送钱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失血过多,加上本身感冒,使伤口感染了。”医生怜惜地看着面前衰老的中年男子。“我们这种小医院没有血库。”
“输我们的血。”有几位不放心的旅客也留下来,争着伸出手臂。
“我来吧,她是我女儿。”
“先来检验血液是不是能用。”医生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新年啊,真是造孽。
李果开着局里的摩托车一路奔驰,到了医院直接冲进病房。看着蜷缩在木椅上,不知道寒冷的邹父心里发酸,语音哽咽道:“大叔,秋菊不会有事吧。”
“啊,是李果啊。”邹父抬起头来目光茫然。
“我想把秋菊转回县医院。”李果从窗户往室内看去,吊着针的邹秋菊一动也不动,躺在雪白的床上毫无生气。
“医生说还不能动。”邹父的嗓音嘶哑,“要是我不停车就好了。”他扯着自己的头发。
“大叔,这是意外。可恨的是那些垃圾!”李果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披在邹父身上,“大叔也累了。我来照顾秋菊,您在附近旅馆找一间房休息一下吧。”
邹父摇头。女儿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安心休息?怎能休息啊……孩子已经没有母亲了,出了事连父亲也不全心全意守在身边……
“人怎么可以这么坏……”邹父喃喃低语,“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啊……怎么……下得了手?”
李果无语,过了小会儿才应道:“是啊,怎么能这样……心狠。”
外面下起雪来飘飘荡荡,室内的温度更低了。“放心,病房有电热毯。你们还是去值班室坐吧,那里燃了炭火。”值班的护士温婉道。
雪下着,映在黑夜是苍茫的灰白。
光秃的树枝银装素裹,平添了素色的美。
静静地,抚着胸,那里面塞了鼓似的沉沉敲击。
“大叔!”李果惊惶叫道。
邹父倒在了一边。
“受了寒,操劳过度。”医生叹气。这么冷的天,寒气从那湿湿的鞋遍布全身的经络,不生病才是怪事呢。
“让他父女同一个病房吧。”李果擦着额头的冷汗。
“不行,女孩子不能受感染,她还没有脱离危险。”医生断然拒绝。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4
“去,这破渡口塞成这样。”警察小陈恼火的敲着玻璃。
“说得也是,渡口可是交通要道,怎就不能修好点?”邹清荷应声。
“这是痼疾,不是一二天的事儿,除非出大事,恐怕上面才会有人理。”柳下溪摇头。
“出大事?出大事就麻烦了。”王队长打开车门,黑压压的一长排车,到处晃动着百无聊赖的人。
雪下得大,王队长缩缩脖子回到车内:“这也太奇怪了,再慢也应该动一动啊。”
“我去问问怎么回事?”小陈警察自动下了车。
“有些奇怪啊。”柳下溪摇下车窗“噫,那边有警戒线?”
“果然出大事儿了。”小陈迈着大步跑回来,“封渡了!今早,有一辆客车栽进江里去了,全车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现在还在打捞尸体。这渡今天不会开了。”
“啊?!”邹清荷要下车,被柳下溪拉住,“外面冷,你留在车内。”柳下溪与王队长一起下车,把邹清荷锁在车里头。
到处是人啊!旁观的人。
这些人只是隔断在堤上,有大批警察拦阻着。王队长把证件露出来,他们三人被放行了。
掉进江里的汽车正被起重机吊起。
有人在哭。
是一个女孩子,哭得极为伤心,人还倒在雪地里,有女警拉她,她也不肯动一动。
“怎么回事?”王队长问旁边的本地警察。
“是出事车的乘务员,只有她去买渡船票不在车上,逃过了一劫。整整三十二条人命啊!”
“出事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上午九点四十多吧!一下子就滑进江里,深啊!等起重机来到这里,是过一个小时后的事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没有准备啊。车加上人太重了,几乎全部埋进河沙里,一直找不到车,还以为见鬼了,这么大的车平白的消失……弄到现在,下去了十几批人才终于吊上来。”
沉痛压在心底,堵得说不出话来。
“是哪个地方的旅客?”陈警察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陵山县到灌县。”
“陵山县?这个名字熟悉。”王队长敲敲头,“在哪儿听到的,一时想不起来。”
“解放前,最初发现‘惊魂’这种毒药的发源地就是陵山县。”小陈警察提醒他。
柳下溪眉头皱起来。
尸体都在车上,大冷天的窗户都是紧闭的,但水与泥沙却能透过不完全封闭的缝流入车内。还保持完好的挣扎过程的面貌连柳下溪也不忍心多看。
“真惨啊。”小陈叹息着。柳下溪仔细地打量他,这位小陈警察二十四、五的样子,有很精干的双眼与强健的体魄。虽然不太高,也有一米七五,很自然地散发一股凛然正气。
“头儿,我们是不是该去陵山县查查毒源?”小陈警察转头去看自己的上司,王队长的目光正看着搬下来的尸体。他突然拉着柳下溪的胳膊:“你看!那黑色皮革包是不是你画上的那只?”
小陈警察不由得笑道:“头,那种包本来就是批量出售的,有一模一样的也是正常啊。”
柳下溪被王队长拉着一起走近那具尸体,心里暗道:哪有那么巧的事?
厚厚的麻黄色围巾包着头,花棉袄,黑色的棉鞋……真的那么巧。
这具尸体立即被单独送往本市的尸检处。王队长带着柳下溪与邹清荷去了尸检处,从死者遗物长裤口袋搜出一张二天前从南水县出发的车票。“她连衣物也没有换,是什么事如此着急?” 女人的庐山真面目略显丰腴,三十多岁,长相属于艳丽型。
“溺水而死。”死因与同车的人一样,她的遗物里没有今天的车票。
“奇怪,几天前的车票都在,为什么没有今天的?”柳下溪不解地自语。
跟在柳下溪身后的邹清荷插嘴道:“有时候,中途上车的旅客不要票,乘务员会把车票算便宜点。”
柳下溪习惯性地敲他的头:“你做过这种事?”
“我没有!爸说过,眉毛上的饭粒是养不活人的。这种事不是自己做过才知道,听人家说的呗。”
“小陈,去把那位幸存者找来。”王队长继续翻遗物:化妆盒、润肤霜、黑色钢笔、蓝色本子、钱包、三袋面包,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还有半壶水。光这些东西已经把包撑满了。
钱包里有身份证:蓝华芯,女,三十七岁,陵山县人。
乘务员被唤来,战战怵怵不知是不是被冻的,双腿直哆嗦。“这个人是在哪里上车的?怎么没有车票?”王队长严厉地瞪着她,少女腿一软滑落在地上。细语道:“我没有给她车票。”
“混帐!”王队长猛一拍桌子,“车票里头含有保险金的,没有车票保险公司拒绝赔偿,难道你要自己掏钱赔给死者?愚蠢!贪这种小钱,你真是真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
“队长!队长!”小陈警察细声道,“你吓坏她了。”一边对女乘务员道:“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不追究车票的事,你可以现在给她补票。她从什么地方上车的?目的地是哪个站?”
女乘务员喝了杯热茶,精神还是涣散得很。也没有敢多看柳下溪所绘的形象生动的女死者图像。“她就是在这里上的车,说她也是陵山县人,多年没有回去过年了,看到来自陵山的车就觉得亲切,家乡口音也没有变,听得出是陵山县土生土长的。她是去江津县。”女乘务员虽然受到惊吓,却还是口齿伶俐。
“还有多少人没给车票?”王队长突然问到,少女立即口结,过后儿才道:“除了从站里出来的九个人,其余都没有给车票。”
“你!胆子真大!”邹清荷忍不住出声,柳下溪还来不及封住他的口。
女乘务员圆瞪着眼,木然道:“过年时,稽查不会出来,也就图一个过年时的零花钱,平时我们跑长途,住虽然是单位包好的,可吃不包啊,又有哪位司机会自己掏钱吃饭?还不是乘务员付账?每餐都几十元,我们的工资也不过是几十元,谁负担得起?不这样,怎么活?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你还有理!”王队长生起气来。
小陈警察拉拉乘务员的衣袖:“别说了,得想法子补救,把车票补齐,不然你可真要吃官司,这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爱惜点。这名死者还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从这里到渡口本就不远。天冷得很,不想开口说话。”
“这里离陵山县多远?”王队长问了句与案件有关的话。
“我们早班车是六点十五分出发,到这里一般都是九点上下,三小时的车程。营运公里为112公里,实际大约在100公里上下吧。”室内暖和,少女的语言功能正常启动了。
“上车时,这位死者脸部是什么表情?”柳下溪问。
少女横了他一眼:“她用毛巾围着自己的脸,只剩双眼,谁知道她的表情?”
“说话口气如何?”柳下溪继续问。
少女认真地想了想:“怎么说呢?有些伤感吧,可能是回忆起过去什么的。”
“你们县离枯架顶多远?”
“现在还没有正式通车,靠二条腿要走一天。”
“不是划为风景区了么?听说还是国家一级原始森林区啦。”小陈警察不解,“怎么就没有通车?”
“修建已经开始三年了,修修停停现在还没有完工。”
“为什么?”这句是邹清荷问的。
少女睨视地挖了他一眼:“林子大了,么子鸟都有,靠这项目吃饭呗,早完工大家不是没有得吃?”
邹清荷语塞。
柳下溪三人同时眼睛一亮。小陈警察拍拍少女的肩:“车票的事,你自己利索点。”
少女是明白人,连连点头,她有登记站点的上下人数。把车票写完。然后想了想,用杯子里的茶水倒湿了车票。笑得甜:“警察大哥帮忙把车票放进死者的衣袋里。”
这丫头是心里明白的主。
“喂,我怎么知道哪张票归谁?你得去。”小陈警察不受她甜笑的迷惑,立场坚定道。留下姑娘的电话、联系地址,小陈就陪她一起去了。
“你怎么看?”王队长问柳下溪。
柳下溪侧头:“没有定论。散得很,这场车祸是天灾还是人祸,也太巧了。巧得就像是一场玩笑。”
“渡口也封了,估计要建新渡口。只怕这段时间两岸来往不得,不如借调你几天,虽然跨省麻烦,不如直接跟你们局里通融一下。”
“我倒没有什么,只是这孩子,想送他回去,怕他家人担心。”柳下溪看着邹清荷兴致高昂的脸,一时没有再说下去。
“这孩子,难道我们几位警察还护不了他?”王队长不以为然。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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