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 作者:厚年
的关系竟然不错。
小年包饺子那天,阿姨让徐礼要多出去走走,年轻人老呆在家里要生病的,也没朝气。
徐礼笑笑,他早就不年轻了。
阿姨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说:“你说什么,阿姨我今年才三十,你才多大!”
徐芷平时被阿姨照顾的舒坦的不得了,这时候赶紧拍起马屁,扔下手中包子不像包子,饼不像饼的面团,不顾满身满脸的面粉渣子,扑过去抱住阿姨圆滚滚的腰,狗腿的讨好着说,“对,对,阿姨最漂漂!”
结果是当天被奖励多吃了一颗巧克力。
小姑娘很满意,美的不行,那感觉爽呆了,激动的表示会再接再厉下去。
吃饺子的时候,阿姨也被请上桌,大家都很高兴,连带着徐礼也柔和不少。
季秉恒开了瓶酒,给几个大人都倒满,小姑娘最近喝果汁喝的有点腻,口水滴滴的也想尝尝酒的味道,水汪汪的大眼睛哼哼唧唧的盯着徐礼的杯子看。
季秉恒哈哈大笑,提议给她也来杯鸡尾酒,被徐礼拦了下来。小姑娘不高兴,嘴巴憋着憋着,绷了半天也没哭出来,索性作罢,高高兴兴地吃起了饺子。
阿姨是东北人,包的饺子好吃的没话说,形状还很精致,小姑娘吃的是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小肚子最后都撑出来了,就是不肯停嘴。
她这么吃是有原因的,阿姨在饺子里放了枚硬币,谁吃到来年一定就有好彩头。
没成想,她这边还在奋斗呢,硬币就落在别人嘴里了,这下是真不高兴了,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唰唰往下落,酒没喝到,好彩头也没沾到,还把自己的小肚子搭进去了,她太吃亏了。
她这一哭,徐礼就受不了,心疼的过来问她,是不是吃多了难受的?让阿姨给她去拿钱消食片。
小姑娘哭着哭着气笑了,笑过了就不好意思哭了,眼巴巴望着季秉恒吐出来的硬币,甭提多委屈了。好容易从大人那把硬笔要过来,小姑娘抓起来就放嘴里,她也要沾好运气,结果那叫一个硬啊,咯牙啊,牙疼啊,然后又哭了,弄的在场几个人哭笑不得。
一顿小年饭被小姑娘哭着吃完,最后硬是被大人抱出去买了套极具中国民间特色的大红色旗袍袄子,感觉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袄子是季秉恒开车带着徐礼他们去市区买的,因为节日的关系社区周边的商店早早就关了门,回来的路上徐礼抱着小姑娘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安静,但不冰冷,浅浅淡淡又不失神采,特别像从前。
季秉恒瞥了他一眼,没收住。
晚上的时候特别卖力,那劲道简直大的吓人,高潮了好几次都不嫌累。
徐礼被折腾的浑身骨头都好像被人打断了似的,第二天到中午才起来,还是阿姨叫的,说是有他的电话。
徐礼讶异,“找我的?”
阿姨点点头,说:“是啊,找徐先生,早上打过来好几次了,我之前怕你睡觉没叫你。”
徐礼接过电话,昏沉沉地开口,“喂――”
第 55 章
“请问是徐礼先生吗?”清冷悲伤的女音。
徐礼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异国他乡接到自于故乡陌生的电话,大洋彼岸的那端严肃而庄重,深沉而悲痛。
停了有两三秒,他才回答,“我是。”而后霎时间有些明了,关于声音的来源。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何其的似曾相识,男人心满意足的介绍着说,“这是我太太。”仿佛就在昨天。
心里一紧,莫名的绞起来,呼吸不稳重,徐礼突然对电话那端看不见的人产生恐惧感,忍不住猜测起她即将要开口诉说的内容,睁大眼睛,一动不动,拿着听筒。
“您好,对不起,打扰您了。”女人很有礼貌,说话不急不缓,语调沉重,“找您是因为,我先生临终前,一直都觉得对您有亏欠,所以我才冒昧……”
后面的话,徐礼一个字一个字,听的仔细。
他没有产生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像是突然爆裂开,堤坝崩塌一般的空白感,也没有再次被骗的虚脱,当真相毫不留情地袭来,伤心和眼泪,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从另一面来讲,是他犯傻,竟还心存侥幸,抱有希望,所以卑微的臣服着,才会承受肆无忌惮地伤害,全然忘了男人的一贯作风。
他用人性挑战现实,然而结局惨烈。
一败涂地。
女人说话的空挡,穿插了一段不长地沉默,没有任何安慰,连礼节性的“节哀顺变”也没有。
徐礼垂着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女人答,“快三个月了。”
徐礼摸摸心脏,还在动,就是疼!跟拿刀子剜了一样。
不是一刀毙命,而是一刀一刀的剌下去,在拳头大的地方划上一道道又深又长的口子,一时死不了人,却能让你疼满地打滚,血流成河,往往爬出去好几米,才彻底不能动,然后收尸的来看见,就是漫天遍地的红,和扭曲垂死的面孔。
受尽折磨。
最后的几句话,有些无关紧要,说的是魏明在去自首之前,就最好了万全准备,如果他出不来,他想徐礼能去看看他。
当然,这句话是在遗物中发现的。
女人一直说到这里,都没有哽咽一下,好似已经习惯了,她失去丈夫、女儿失去爸爸的事,或者说是在这段日子里,经历了太多,早已心力交瘁,波澜不惊。
徐礼口舌泛苦,嘴巴发干,眼睑有点不受控制的向内抽出,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来早就戒了。复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调整过来。
女人说了声“再见”,便挂上了电话,没给徐礼反应的时间,实际上徐礼也确实没能反应过来,他扶着墙壁撑起身体,过了一段时间,慢慢觉得自己不再发抖,能站稳了,才摸索着迈步,躺回床上。
闭着眼,再没动过,过了整整一天。
有些东西,正在流走,一旦消逝,便再也无处寻觅,恍若隔世。
心也空空,人也空空。
季秉恒回来的时候,徐礼还在睡。
阿姨嘟囔着抱怨,“徐先生饭也不吃,怎么叫都不醒,问哪里不舒服又不说,年轻人老是躺在床上,对身体不好。”
季秉恒挑挑好看的眉,对阿姨了然地笑笑,回了句,“我上去看看。”便接过阿姨早就准备好的食盘端上楼。
季秉恒走过去,把食盘放在床头,做到床上,拉开徐礼的被子。
“是不是还在生气?”男人问,已有所指的扫了眼徐礼被掩盖在被子底下的下体,调笑着说继续问,“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徐礼背对着他,手都没动一下,季秉恒拉过他,硬是将他翻来过,面对面,才笑道,“别气了,起来吃饭,我也是……情不自禁啊。”
男人刚刚从外面回来,还带着风雪的味道,他的手很冰,凉的徐礼一哆嗦,像是被毒蛇咬到,迅速甩开他的手,躲过接下来将要被触碰的地方。
男人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眯起眼睛,招牌式的冰冷眼神,望向徐礼。
手重新覆上去,这次抓的很牢固,用了不小的力气。
“你怎么了?闹什么脾气?”
“魏明。”徐礼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季秉恒楞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面带微笑地说,“为了这个?”
抓住他肩膀的手一松,男人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才说,“我还以为你在生昨晚的气,魏明的事我已经在找人办了,你也知道国内要一节一节的打通,需要时间。”
徐礼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季秉恒的眼睛明亮的就像黑暗中的星星,表现的无比真诚,天生地说谎者。
徐礼以无关的旁观者角度,看清了自己扮演地愚蠢角色,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被欺骗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依旧是被同一个人踩在脚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离,一片片的瓦解,痛并清醒着,招架不住。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人,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付出,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用完即弃,春去秋来,人来人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廉价的感情,没有人会在乎你是死是活,又有多难过。
心奇异的不再痛,也许已经麻木,所以,没了知觉。
再也提不起精神,徐礼难受地皱眉,越发地疲惫不堪,渐渐力不从心,昏昏欲睡地念头卡在胸口,男人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保证,都好像在嘲笑他。
与其陷入黑白的漩涡,不如沉醉在永恒的虚空里。
徐礼慵懒的倒下去,没有想要继续对话的样子。
衣领因为之前的拉扯,敞开着,男人幽暗了眼眸,染上一层情欲,贴过来,低下头咬上徐礼的喉结,轻轻的啃噬。
含糊低哑的声音传来,男人色色的说,“既然不想吃,我们就来做点别的事。”
即使痛苦也会觉得幸福、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即使破碎也会觉得美丽,这是人们对爱的描绘,可徐礼唯一残留的感觉,满满地好累好累。
好似海一样的漫上来无妄,以汹涌的姿态将他覆盖,无处可逃。
只好放任它们残忍地清晰着,只能如此。
第 56 章
季秉恒的气息在耳际吹拂,徐礼没有躲,灰心丧气地闭上双眼。
男人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笑着安抚道,“放松,别绷这么紧,我就做一次。”
季秉恒解开徐礼的衣襟,把手探进去,从棱角分明地锁骨游移到平滑的胸部,准确无误地停留在敏感的两点上,挑逗的抚摸。
徐礼的胸膛上还留着这几天他印上去的烙印,男人满意地牵动嘴角,忍不住低下头,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而后含住其中一粒果实,用牙齿轻轻拉扯。
徐礼身子一颤,这几天下来,他的身体可耻地适应了男人。羞耻是后面,对男人的吞吐也已经驾轻就熟,无需多做开拓,便可以完全地容纳进去。
季秉恒分开徐礼的腿,抓起一条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艳红地洞口因为昨夜粗暴有些红肿,看起来可怜兮兮,男人笑笑,往里吹了口气,不出意外地发现洞口颤抖地收缩起来。
手一寸一寸的摸过徐礼紧翘地臀瓣,季秉恒痴迷在这场视觉盛宴中,呼吸变的粗重,急喘,拿过润滑剂随便抹了抹,在穴口稍稍的松动之后,便急不可待地顶了进去。
“唔――”猛悍地力道,尽根的没入,让男人自己也稍显吃不消,徐礼的里面过于紧致,宛如天堂。
红肿的穴口作为帮凶,紧紧的箍着男人地粗大欲望,季秉恒舒爽的仰起头,兽性地喘息,停了一会才慢慢动起来,享受着内壁高温地包裹。
粗硬地利器一次次的挤进去,再抽出来,用力地冲击着身下的肉体。
男人清楚的知道,他想要这个人,想看见这张淡然地面孔为自己崩溃的样子、想看见他在自己身下扭动呻吟……
“唔……呼……”季秉恒卯足劲的在徐礼的花茎中挺动,抽插,发出满足的低吟,徐礼高温地甬道把他裹地紧紧地,每次抽送都能让他更加兴奋。
他只能不停地加快节奏,寄望能获得更大的快感。
粗长炙热的利器勇猛地在肉穴内横行,强势地插入至深处,季秉恒用自己整个身体住下压,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顶住徐礼肉穴,让两人都疯狂的那一点上。
软火热的甬道果不其然地再度夹紧着他的粗壮,季秉恒看向身下隐忍着地人儿,邪心大起,肉刃快速地摩擦柔软深处地凸起,让花茎在他狂暴的抽插下频频抽搐、绞动。
男人如他所言的只做了一次,但是这一次加起来的时间,要比之前的还要久,季秉恒不停的变换角度,让利器在徐礼的体内肆意冲撞,暴虐而捍猛地戳差,像是要把脆弱地肠壁捅烂才肯罢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把肿胀到极致肉刃,用力在紧窒的内壁中摩擦几下,喷出了热液。
男人在彻底地宣泄过后,拿过纸巾帮徐礼擦干净,而后略显沉重地压在徐礼身上。
季秉恒最近一直在忙另一件事,分身乏术,很是劳累,可徐礼的存在,就象是一剂兴奋剂,让他停不下来。
趴在爱人的身上,嗅吸着对方掺杂了自己体味的气息,男人满足地勾起嘴角。
徐礼没有推开他,平直地躺着,任由男人压在他身上,直到听见男人平稳缓直的呼吸声,才睁开眼睛,空洞、空白。
一切都将黯淡,亦将结束,绝然洒在脸上,留下淡淡痕迹。
没必要在继续,来世上一遭,酸甜苦辣,他尝了个遍,短短三十几年,沧海桑田。
看清这个世界,虚伪、蛮横、利欲熏心,徐礼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些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反正也没有让他难以忘怀的人了。
习以为常的忍耐,换回的变本加厉的伤害。
看破红尘是痛苦的,所以很多人选择了放纵,把自己折磨成自己最不愿成为的人,就当做新生。
徐礼在取下利刃地那刻,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么模糊,曾经地坚信、执着、坚守,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毛仔、萧逸、魏明,还有许许多多他知道不知道的人……就算是继续毫无尊严的活下去,其实也不能保证吧,在男人厌烦之后,等来的并不是丢弃,然后无尽地残酷地狱。
他不能再把自己和徐芷搭进这无底的深渊中。
至于徐芷,徐礼是相信,源少爷的善良和真心,所以就让他贪图一次,解脱吧,不用再害怕或逃避,全都结束了,就在今晚。
徐礼手腕倾斜了一下,男人相应地肌肤上,别流出了血花。
季秉恒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徐礼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脖子上被什么东西抵着,丝丝地疼,冰凉的触感。
季秉恒这一睡,好似从春天睡到了寒冬,忽然间一切都变了。
“魏明呢。”
徐礼淡淡地,没带出任何情绪,冰冷的月光如水一样流淌在他的身上,寒彻骨。
季秉恒眼神闪烁了下,“谁告诉你的?”
徐礼把利刃往下沉了沉,不偏不倚地压在男人正在流血的伤口上。
“现在是我问你。”
季秉恒的脸,沉了下来,阴冷地看了看徐礼,说:“死了。”
徐礼没有显出震惊,或者别的多余的表情,证明他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冷静地拿着刀,视死如归的让男人害怕。
季秉恒眯起眼,死死地盯着徐礼,然后笑了,“老三告诉你的?那他有没有说人是他杀的?”
徐礼还是那么没有生气地站着,冷冰冰地开口,“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徐礼反常地坦诚,让男人胆战,蓦地凝重起神色,试图拿出他仅有的砝码,男人危险地说,“你敢这么做,就要承担后果,徐芷还在我手里。”感觉徐礼的手微微的收了些力,男人放缓语速,诱骗道,“你现在把刀放下,我既往不咎,听话,我说到做到。”
第 57 章
徐礼看着他,头微微斜下去,眼睛眨也没眨,浑身都透着冰冷。
他今天站在这里,就没想过再能活着出去,所以季秉恒现在说话与否,都引不起他半点的反应。
执着是一种负担,甚至是一种苦楚,计较的太多就成了羁绊,迷失的太久便有了痛苦。这世上本就有太多的牵绊和不舍,为那些旧东西烙上了昨日的欢痕,所以总是狠不下心来,苦苦挣扎,不如索性求个解脱。
他们在爱不爱这件事上纠缠的太久。
纠缠久了,会烦,会痛,会厌,会累,会神伤,会麻木……实际上,到最后,无非就是跟自己还有对方过不去罢了。
徐礼深深地明白,他不是第一个,魏明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这个男人还活在世上,那就没有永远的安乐。
一切谁都不能左右,很多事情的发展注定它有个结局,无论多曲折。
徐礼从来没觉得如此厌恶人生,甚至连对待徐芷他都不能去去细细考虑了。
徐礼想,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呢?
从小他就不明白,几十年过去了,他依旧不明白。
死去男人的堕落,未谋面女人的离家,还有记忆中逐渐消逝的人……他们出现,匆匆而过,除了伤痕,什么也没留下。
这些事过去了,这些人也离开了,经历的多了,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就一次,让他自私一次,走自己想做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明天不再来临。
房间里洒着隐隐的月光,让男人看不清爱人的面目。
可冰冷冷的躯壳所散发的不为所动,却让男人骇然。
季秉恒紧了紧嗓子,这种不在掌控的感觉糟透了,脸上带出一点薄怒,男人说,“徐礼,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别忘了这是哪里,就算杀了我你也没能力自己离开这里。”
季秉恒用那深邃阴郁的双眼盯住他不放,又说:“你从我这走出去,不出一分钟,老三就会知道,呵呵,你走的了吗?再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你以为你走的了?等他找到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会把你带走。我这些日子就是在查魏明的死亡原因,越深入阻力越大,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老三?”
男人不自觉地提高声音:“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别天真了,徐礼。”
徐礼不作声,眼皮都没抬一下,任季秉恒一人演独脚戏,自说自话。
魏明的死,是谁做的,或者为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魏明已经死了,这就是事实,魏明因男人而进监牢,所以死了,也许死前平和,亦或者受尽折磨,不得其终,徐礼不知道,但是魏明死了,这是谁也改不了的事实。
徐礼不想再听男人说话,只求干干脆脆的把事情结局,反正他也没想过会活着离开这里。
爱人已经变成敌人,往事也化为故事,从在遇见就注定了要有人走上不归路。
得到了,失去的,都不过是昨天罢了。
男人苍白急切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也不想想徐芷……”
“我从来没想过要走出去。”徐礼打断他,冷着脸,垂着眼,“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再出去。我也不相信你所说的话,源少爷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这么拖下去,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男人楞了一下,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他冷森森地看着徐礼,对于他的话回以冷笑,“不是那样的人?你就这么了解他?就凭那两三月你宁愿相信他都不相信我?人是会变的,徐礼,他现在不比我好到哪去……”
这季秉恒说话极慢,最后一句话更是别有深意,对着徐礼发出一声讽笑,毫不留情的嘲讽他的无知。
“我相信他。”徐礼淡淡地说,“你说的对,我不会在躲藏了,我既然给不了徐芷一个正常的家,就不能再让她跟着我吃苦。恒少爷,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再也没那个精力了,既然你不愿意放过我,那就让我来结束吧。”
男人身躯微晃,但立刻稳住,无奈的冷笑:“结束?你要怎么结束?跟我一起死,然后让徐芷落到老三手里?你就这么放心?”男人看了看徐礼的神色,淡淡地笑了笑:“你知道魏明怎么死的吗?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四肢的骨头全断了,身上也没块完整的地方,老三派进去的人折磨了一整夜才给他哥痛快,为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你要不要看他死前的照片,我花大价钱才拿到的,老三可是费心思一心要魏明开口。”
男人冷哼一声,道:“照片就在那边的抽屉里,牛皮纸信封包着,你要不相信,就去看看。”
徐礼脸上血色尽退,握着刀柄的手指泛白,男人终于还是找到了让他软弱的方法,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话都像拿着把刀,在剜他的心,让他无法继续呼吸。
他想去看看那些照片,可又不敢,他不愿意去相信季秉源是那样的人,青年于他心里,算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是完全可以放心把徐芷交托的人。
徐礼蹙着眉头,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哽在喉咙里,吐不出。
男人觉察出他的动摇,沉着声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魏明的仇我会报,也会对你好,对芷儿好,你相信我。”男人的声音,因为受伤有些沙哑,他接着说:“我和老三不同,你是爱我的,我们之间有感情,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徐礼,想想我们以后会过的多好,我会把你失去的一切都补偿给你,别干傻事。”
徐礼僵住了表情,慢慢地才反应过来,脸色惨白。
他说,“不,我不想。”
徐礼维持着他的冷漠,心里对这样错乱的纠缠已经木然了,感情也早就被磨光了。他说,“恒少爷,我出狱的时候,是要好好生活的,可是遇见了太多太多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这多年辛苦过来,越活越糟糕,才明白原来只有死亡能让人重获自由。”
徐礼那毫无生气的样子让男人惊魂,神色不定,“你想干什么?”
“帮我照顾徐芷,我们两清了。”冷静地退后一步,徐礼说,“如果你真的……就答应我。”
季秉恒像盯犯人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徐礼,“我不答应,把刀放下。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杀魏明,我已经安排好人了,等风头一过去就把魏明保出来,我没有要牺牲任何人的意思,我再也不会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徐礼,我对你是真心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礼把刀刃调转,对准自己,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别过来。”
没有想象中的艰难,溺死在河中间与死在河边没有区别,一样上不了岸,再多挣扎亦于事无补。他不用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在坚持什么,太多的痛苦和留恋,不过一瞬间。
所谓爱情,不过当时,所谓永远,不过昨天。
男人还在游说,甚至说可以放徐礼离开,可是徐礼明白,缓兵之计而已,他们的关系早就失衡了,走的了一时走不了一世。
徐礼动手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他这一生最美一面,已呈现在男人眼前,只是再也找不回。
58
58、第 58 章
季秉源得到南国传来的消息,魏太太给徐礼打了电话,电话内容不言而喻。
一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三十五分钟,中途撞上了栏杆,保险杠掉在地上。
顾不得自己多狼狈,他进入到季宅,看见徐礼的第一眼,紧了呼吸。
第一枪打在刀柄上,巨大的冲击力打掉了徐礼手上的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倾斜,歪倒,男人借机扑过去,不顾颈上的伤口与徐礼撕扯起来,季秉源小脸煞白,丢了魂一样站在门口,拿着枪手还在抖。
徐礼抱着必死的决心,半分都不妥协,季秉恒制不住他,沉着脸朝季秉源爆喝一声,“还不过来帮忙。”季秉源才恍惚回神,奔过来,抬手给了徐礼一记手刀。
下手没有多重,也不狠,青年现在根本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力道,徐礼被打翻过去,但是意识还在,男看他静下来,一脚把刀踢开,虚弱地瘫在旁边,挨着床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手从衣服上撕扯下一块布,捂着伤口,眼睛牢牢地盯着徐礼,怕他再有异动。
青年像是受了惊吓,眼睛瞪地大大地,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眼泪顺着没有血色的唇流下,落在徐礼脸上,一滴,又一滴。
青年把徐礼包在怀里,不停上下摸索,确认完好无缺才紧紧搂住,嘴里喃喃地重复念叨,“别吓我,礼叔,别吓我……”
中间阿姨来敲过一次门,季秉恒站在门口,只开了条缝,阿姨见他满身是血惊的声音都变了,季秉恒只是淡淡地摇摇头,说,不碍事,让她把药箱拿过来,看好徐芷,听见什么响动都不要出来。
等季秉恒回来,简单的包扎过后,季秉源已经把徐礼抬到床上躺着,他自己坐在在一边的椅子上,紧紧握住徐礼的手,脸色还没缓过来。
季秉恒坐到另一边,低下头看徐礼。
“怎么会这样?”青年心有余悸。
季秉恒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你自己干的事,还要问我?”
青年脸色更白了,僵了身体,唤了徐礼一声,“礼叔。”
他说:“那是个意外,对不起。我那时候在医院,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昏迷不醒,根本不能去阻止一些事得发生,我只是想让魏明供出二哥,并没有让那些人去……”青年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他本来想说,并没有让那些人去伤害魏明,可是他说不出口,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显得苍白。
“杀害魏明。”青年最后这么说道。
徐礼闭着眼,纹丝不动,不知道是昏着还是醒着,就像个死人。
有反应的是季秉恒,他瞥见两人交缠的手,第一次撕破脸朝季秉源动手,他打了青年一个耳光,厉声说,“别碰他,他是我的人。”
青年么没有放手,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二哥,我们现在是平等的,礼叔他不爱你,你不能强迫他,倒是你,应该把他还给我。”
季秉恒缠绵了摸了摸徐礼的侧脸,支起身子咳了一声,看都没看青年一眼,嗤笑着说,“那他就爱你?在你杀了魏明以后?”
“哈哈,老三,你太不了解他了,你杀了魏明,你们还可能吗?他现在都不愿意看你一眼。”男人煽风点火般嘲笑道,声音刺耳。
青年像是极力在压抑什么,一时半会没说话,他眷恋地看了看徐礼,然后抬头,对上季秉恒的眼睛,青年的目光鲜有地冷峻,这次他的声音很小,很细,却很坚定。
他说,“可是爸爸站在我这边,二哥,你放手吧,让我带礼叔走。”
两兄弟彻底剥去了所有伪装,季秉恒看着貌似孱弱的青年,阴翳扭曲。
“你以为你能走的出去?”男人地语调阴翳扭曲。
青年无动于衷,拿出一直垂在床下的手,枪还牢牢地抓在手里,青年把枪头对准自己的哥哥,“二哥,我会比你活的更久,也会陪着礼叔走到最后,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别这么自私,也别再折磨他了。是你先放弃他的,所以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公平点,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季秉恒漠然地看着他,就像在看戏子表演,嘴边忽然显示出笑意,高傲地扬起下巴,对着青年说,“你错了老三,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他不能承认,他过不了自己这关。”男人说这话说时候,爱怜地扫了眼徐礼,“他要是承认了,就对不起毛仔和魏明,对不起他死去的兄弟,那他就是个罪人,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他痛苦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他摆脱不了对我的感情,徘徊在道义和爱情之间,你说,你拿什么跟我争?”
“你闭嘴!”青年对男人道,“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季秉恒低低笑着,“你试试,他死也得跟我死在一起。”
剑拔弩张。
门又发出轻轻地叩动声,莫名地缓和了两人僵持地气氛。
阿姨站在门口,抱着哭到打嗝地徐芷,为难地说,“她一定要来看看徐先生,哭到现在,我劝不住,怕她哭出什么毛病来,只好……”
季秉恒做了个了打断手势,点点头,把徐芷接到自己怀里,交代了她一声,“你下去吧,不叫别过来。”就转身关上门。
季秉源看见是徐芷,把枪收好,放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不自然地笑,“小芷,还记得叔叔吗?”
季秉源现在太苍白了,从头到脚,白的可怕,徐芷哭的迷迷瞪瞪,被他吓到,觉得他就像童话故事里害人的坏美人,扭过头抱紧季秉恒的脖子不愿意看他。
徐芷这一抱,牵扯到季秉恒的伤口,让他敛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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