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比蒙王朝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弱,其实骨子里和我一样,让他成为皇子君,我不忍心,让我成为皇子君,我不愿意。能遇上你,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可见老天爷还是善良的,不忍心让我菊花见血,有幸遇到穿越同志啊。”最后这个词的双重意思,让楚倾国石化了一下。

    羽歌夜看到他眼珠子乱转偷看自己的样子,知道这是存心的笑点,在经历了昨夜之后,他对这个词也有些敏感,还是投出了一个诚挚笑容:“你真是很有皇子君的架势,楚中堂很有几分本事啊,竟能制服你这个猴儿。” 楚淳冈身为武英殿大学士,执掌工部,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称一句中堂并不为过。

    “我那个爹可不是一般人物。”楚倾城看羽歌夜心情好转,连忙警告道,“你可得打起十分精神,小心应对。”羽歌夜挑起眉毛,不置可否,楚府转瞬便到,他要好好看看能把楚倾国吓成这样的人到底什么样。

    楚家不入贵族,却是诗书传宗的圣学世家,江南士林魁首。大隆由东北起兵入中原,楚家是第一个支持大隆的江南士族,招致前朝举国唾骂,被斥为“叛国蠹虫,无骨鳖鱼”。成王败寇,大隆统一中原,楚家风头无量,当时家长曾受命为大隆开国烈帝撰写本纪,荣宠无双。楚淳冈只是这一代楚家入朝为官的家族代言人,楚家真正的根基还在江浙一代,与江南士族同气连枝,是朝堂士族四大势力之冠。

    走出车辇,羽歌夜就看到楚府先帝御赐“文以载道”匾下,浅浅白雪石阶上站着一个老仆,头上撑着覆雪纸伞,怀中抱着两把,显然已经等候良久。楚府空寂得可怕,了无人影,羽歌夜跟着他一路前行,绕过重重屋宇,竟不是引往待客的正屋,而是绕到府邸深处。这偌大的府邸,乌瓦灰墙,虽无一个人影,却不显阴气。绕过月亮门,面前竟是皑皑白雪蒙住的河水。云京城东南角被浯河水穿过,楚府定是引了河水穿园而过。

    河边靠岸处停着一叶小舟,已被冻住,舟上无蓬无遮,只在向河一面坐着位披蓑戴笠的钓者。“父亲!”楚倾国恭谨行礼,羽歌夜大为惊讶,这难道就是楚淳冈?

    钓鱼人声如老鹤,甩杆长笑:“冰封三尺冻鱼虫,孤舟老鬼凿窟窿。虾兵蟹将都放过,垂杆只为钓金龙。”他拉起鱼竿,抖落一物,在枯木小舟上扭动四爪,如同碎金砸地,竟是一只金黄色乌龟。

    金龟乃是海中异种,补药佳品,却并非催情之用,羽歌夜只觉得身上温暖,内热烘烘,并不很难过。回到清梧院后,希奇带着院中人等着他。如今希奇是清梧院内唯一有位分的兽人,而且得到了凤君承认,地位自然不同。从早上离开之后羽歌夜就一直没有认真想过昨晚的事,现在重看希奇,他脑中各种念头纷繁而来。楚淳冈知道倾国不愿意和雄性做,亲自开口让自己找侧室和平君,这是天大的勇气和深厚的父爱。而唐修意却逼着自己和兽人欢好,这也是天大的勇气和深厚的父爱。对于自己而言,要突破的只是一层心障,对于兽人,除了被爆菊,还要生孩子的。

    生孩子,兽人是可以生孩子的。羽歌夜看着忙乎着服侍自己的希奇,草黄色的短发,明朗的眼睛,还是个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对于子嗣这个问题,不仅景帝和凤君眼里重要,在羽歌夜心里也有别样的意义,“和兽人真的能做”,那么“和兽人真的能生”么,孩子,家庭,羽歌夜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

    “爷,今晚,要侍寝么。”羽歌夜的眼睛随着希奇一直转来转去,希奇本来以为羽歌夜今天不会再碰自己,但是这个状态,他用手抚着自己脖子,不知所措地问。

    羽歌夜抬起手,像是要让他出去,但是想了想,却把手放在床边:“坐吧。”没有药物催动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和他做呢,羽歌夜看着希奇坐在自己旁边,打量的目光巡视着希奇,果然没有昨夜那么焦灼。然后他发现一件事:“你里面没穿?”希奇穿着一件浅白色的浴袍一样的衣服,此时坐下,从敞开的领口一览无余。希奇用力点头,红晕从脖子爬上脸颊。羽歌夜转头看着灯光,希奇连忙起身,却被羽歌夜拉着坐到了自己大腿上,挺翘的臀部挤压着羽歌夜的大腿。希奇是个男孩,确切说已经是个男人,熄灯是对他的不公平,也是对自己的欺骗。他揽住希奇的腰,宽肩窄腰,希奇的骨架真是不错,羽歌夜嗅闻着希奇的脖颈,草黄色的头发末梢,也有种阳光般干燥的味道,他轻吻着希奇的脖颈,忍不住稍稍用力,近于撕咬。这是战场上养成的不好习惯,精神疲惫的他为了发泄,往往像野兽一样追寻快感,尽快地释放自己,从不会那些温柔爱抚的前戏。

    “疼么?”羽歌夜在希奇背后,看到他摇头,便伸手脱下了希奇的衣服。柔软的衣服从希奇肩膀两侧划下,肩上微微凸起的肩胛骨骨尖,鼓起的肩部三角肌,漂亮的后背蝴蝶骨,平坦的肌肉与形成自然的凹陷,中间深深凹陷的脊椎,一路延伸到下面,羽歌夜手顿住了,脊骨凹陷的末端,两个深深的腰涡中间,露出了深深的股沟,希奇没穿内裤。脊背上的皮肤很光滑,看不出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他想看看前面,于是这个动作让他的胸膛和希奇的后背贴在一起,羽歌夜已经不需要想男女的问题了,因为希奇的后背让他觉得非常,舒服。他的下巴压在希奇的肩膀上,把他微微向后扳了一点,从希奇的肩窝往下看,下面已经没有早上那么明显,只有几处浅浅的红印子,漂亮的胸肌和整齐的腹肌,光滑的皮肤上淫靡的红色齿痕,那是自己咬的。羽歌夜呼吸有些粗重,他此时和希奇紧紧挨着,从背后贴着希奇的脸,希奇侧过头,就和他的嘴唇挨得极近。羽歌夜很少和人接吻,性爱对他而言,和接吻无关。然而希奇却像是一只试探他的野兽一样,靠近他的嘴唇,呼吸相闻,却并没有碰上:“希奇,不疼。”

    羽歌夜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悸动,伸手抚着希奇的腰,脱到腰间的衣服,露出下面那从若隐若现的浅黄色毛发,别有风致。此时越发能感觉到和女性的不一样,羽歌夜手上用的力气不小,若是女人怕是已有些不舒服,希奇却并没有流露出不满。他肌肉紧实,腰肌手感最好,一旦突破了“和男人做”这个关口,大部分心理障碍就都消失了。希奇的身体构造和羽歌夜没什么不同,但是他比羽歌夜健美,这是兽人天生的优势,完美的肌肉和身材,希奇年纪还算是羽歌夜定义的少年,但是身体却绝对是成熟的男人。羽歌夜的手掌抚摸着希奇坚实漂亮的腹肌,战士和武者一样,都不喜欢被人接触身体,尤其是胸腹这样充满致命要害的地方,但是希奇对他是不设防的,他可以为所欲为。

    羽歌夜爱抚着希奇的胸肌和腹肌,坚实饱满的肌肉摸起来非常舒服,希奇一直用脸颊蹭着他,双手轻轻覆在羽歌夜手上,随着羽歌夜一起动作。敞开的衣服十分松垮,挡不住的肉棍蹦出来,硬硬的翘着,希奇偷偷看了羽歌夜一眼,羽歌夜和他对视,然后看着他的肉棍。如果有人这么盯着自己的阳具看,自己一定觉着很不舒服,羽歌夜这么想着,伸手握住了希奇的肉棍,他从没关注过自己的那根东西,但是希奇这一根确实非常好看,圆挺直翘,没有明显的血管激凸,龟头像是个小桃子,十分适合握在手里把玩。摸到别人这根肉呼呼的东西,羽歌夜还是有点不适应,他只是顺手滑动了一下,就感觉手中肉棍抖动绷紧,希奇全身的肌肉都产生了微妙的反应,羽歌夜的四只手指揉按着希奇肉棍腹侧输精管的凸起,桃子像是不胜甜蜜一样流出了晶莹的汁液,希奇咬着嘴唇,羽歌夜看着他的表情:“别咬着嘴,叫出来。”

    “恩……”本来是回答的声音变成了一串呻吟,希奇把着羽歌夜的胳膊,羽歌夜伸出手指尖摩擦着马眼,液体被涂抹到鼓胀的龟头上,泛出盈盈反光,“厄……啊……”希奇脸上的表情又爽又难受,羽歌夜起身把他放到床上,抓住他的膝盖,希奇自己自己握住膝弯,小腿分开两边踩着床沿,形成一个淫靡的m型,无论是高高翘起的肉棍还是后面浅红色的菊花,都暴露在羽歌夜面前。希奇的小腹尽头覆盖着一层浅浅的草黄色毛发,其他部分都非常干净光滑,尤其是菊花,颜色嫩红,细腻的皱褶紧紧闭着,根本不像能够进去的样子。羽歌夜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柔软而温热的部分,软绵的皱褶紧张地缩了一下,然后缓缓放松。羽歌夜抬眼,看到希奇脸色通红,紧紧闭着眼睛。羽歌夜探身把枕头拉过来,希奇抬起腰部让枕头垫在下面,这样他下面的视野就更加清晰。希奇看着羽歌夜的手,羽歌夜则看着希奇的脸,随着手指缓缓深入菊花,希奇的嘴唇都抖了起来,从轻到重的一声喘息,羽歌夜一手抚弄着他的肉棍,一手轻轻爱抚着菊花,用手指抚平皱褶,感受到上面微微的湿意,希奇大口喘着气,小麦色的皮肤都泛起红色,却任由羽歌夜为所欲为。

    菊花的皱褶已经慢慢分开,中间有个时隐时现,随着希奇喘息颤动的小穴,羽歌夜握着自己的肉棍,和希奇的比起来,羽歌夜这根东西简直是凶器,他还是第一次清楚看到完全勃发之后坚硬粗壮,筋脉虬结,如同刑具般的东西。和它的造型比起来,希奇的后庭简直是楚楚可怜,但是羽歌夜却产生一种强烈的蹂躏那个细嫩地方的欲望,龟头顶到了希奇的皱褶上,所有皱褶都被碾平,中间的小洞被龟头堵住,被逼着慢慢扩大,一点点吞没,羽歌夜特地停在凸起的冠沟刚好进入后庭的时候。男性的括约肌只有很短的部分,却非常的有力,此刻被扩大到了极点,努力地收缩着,自身的吸力把羽歌夜像是肉翅一样扬起的陡峭肉冠吞进去,却又被羽歌夜拔出来,就在这个最粗的位置反复,希奇身上最柔嫩的皮肤被这样强迫着撑大,迅速变得鲜红,却并没有受伤,它有力的收缩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爷……”希奇难过地哀求着,脚趾紧紧巴着床沿,膝盖不停左右摇晃,爽的想要夹紧,却又不能夹紧,肉棍不停地颤动,流出了潺潺的带着淡淡甜味的液体。羽歌夜猛地挺身,太过陡峭的冠沟让菊花发出轻微的“啵”的一声,肉棍被菊花紧紧裹住,经历过最粗部分的蹂躏,它终于放松下来,紧紧咬着羽歌夜筋脉虬起的柱身,这根“虬龙槌”把希奇槌得发出淫靡喘息。羽歌夜握住希奇的双手,把希奇的手推到脚踝上,希奇握住自己的脚踝,双脚几乎就在头的两侧,身体被对折一样,六块腹肌挤在一起,也只有习武锻炼出来的柔韧肌肉才能做到这么难的动作,姿势的变化让羽歌夜的肉棍紧紧顶在希奇的内壁上,几乎要从肚子里供出来,羽歌夜双手撑在希奇的双腿边,这个动作对希奇的压力很大,但是却让羽歌夜很喜欢,他的腰部臀部有力地抽插,速度不算激烈,免得让希奇更加难受,但是这样能够直接压迫希奇的肠壁,他滚圆的睾丸像是呼吸一样提起放松,肉棍不断颤动,呻吟声根本止不住,本来清澈的少年声音变得喑哑,希奇低沉地发出豹子一样的声音,不一会儿豹尾就紧紧缠住了羽歌夜的大腿,圆圆的豹耳弯折起来。

    羽歌夜长长的头发从脖颈垂下,汗珠落在希奇的身上,散乱的发梢摩擦着希奇的胸口,挺立的乳头在黑发里若隐若现,希奇的脚掌快和小腿绷成一线,手指紧紧握着自己的脚腕,爽到了极致。双双释放过后,羽歌夜把肌肉都有些发僵的希奇双腿放下,爬上床。希奇躺在他身边:“爷要洗洗吗?”

    “算了,天晚了。”羽歌夜拉过希奇的衣服,将身上的痕迹擦净。“下次,我戴鞘套吧。”希奇看到羽歌夜把衣服扔到床尾,有些忐忑地问。羽歌夜愣了一下,才想起,因为有些雄性觉得兽人射出来的精液会弄脏自己,就会给兽人的阴茎戴上鞘套,让他们射在里面,有的鞘套还别有机关,十分邪恶。这种做法并不普遍,但是在衣食奢靡的洁癖贵族中很有市场,羽歌夜平时的形象就是有点洁癖,但其实他的洁癖只是为了营造不想碰兽人的形象,既然已经过了这一关,他觉得已经让希奇当下面那个,要还这么限制他的天性,就实在太过分了。“哪儿那么多规矩。”羽歌夜拉过被子,伸手搂住了希奇的腰。他和希奇毕竟还未完全成年,别人怎么荒淫他不管,自己还是该控制一下。希奇背对着羽歌夜,明明对方比自己要矮,他却觉得有一种屈身对方之下,被对方保护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温暖。

    ☆、52人臣人子

    冰面上凿开一个窟窿,里面正有不少鱼儿涌动。金龟是海中异种,十分少见,楚淳冈冬钓也能勾出如此祥瑞,作秀作得巧到了极处。

    “去,将它送到宫里,就说雍郡王与我冬钓,勾上一只金龟。”那老仆露出没牙笑脸,将金龟用线穿了拎在手里,快步走出楚府。

    羽歌夜诚挚赞叹:“楚中堂好雅兴,必是文气斐然,才引来金龟献瑞。”

    楚淳冈拎着钓竿,披着蓑衣的身影如同人形刺猬,笑声朗朗:“雍郡王说笑了,不过是娱人娱己,当不得真的东西。”

    羽歌夜被这话堵住,于零星雪中跟在楚淳冈身边。楚倾国落后两步,垂首束步。沿着堤岸荒草中一条小路进了内院,这雪怕是宫廷法师催动,下得不小却散得极快,天上灰云已现了点天光,楚淳冈将头上斗笠摘下,发髻中几丝黑发凌乱如枝桠,他将蓑衣也解下,向后递去,楚倾国快步接住,便又落在后面。楚淳冈年轻时喜穿青衣,好清谈,辩才无双,此时身上朴素黑衣如寻常百姓家,全不见先帝赞誉“青衣当国”之风采。

    小路尽头是五间房舍,正中悬着“知微堂”,门口挂着一幅楹联,“浮沉宦海同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最后蠹鱼二字,若思及“叛国蠹虫,无骨鳖鱼”的骂名,颇有点自嘲味道。

    “四殿下请慢坐。”楚淳冈伸手拦住他,楚倾国将斗笠蓑衣挂在屋角一架,从上面取下一柄鬃刷,为羽歌夜扫□上雪花。然后又走到楚淳冈身边,楚淳冈任由楚倾国动作,从袖中取出一柄白玉小梳,将散乱头发都一一梳好,别在发髻上,才伸手请羽歌夜在桌对面坐下:“雍郡王见笑了。”

    “楚中堂风度翩然,仪彩过人。”羽歌夜看着对方双手平展缓缓落下,袖子垂在身体两侧,麈尾垂在臂弯,寒江钓叟变作空寂老僧一般。

    “衣饰精细,姿态洒然,都是装给人看的,不过是骗人而已,雍郡王生在宫中,想必最是明白,演戏演到全套的道理。”楚淳冈哈哈大笑,一甩麈尾,像是扫去尘霾,“雍郡王,知子莫过父,倾国的脾性我是深知的,他与你称得上相见恨晚,你我这翁婿之情,已是十拿九稳,那些惺惺作态的东西,大可以收起来吧?”

    “楚中堂教训的是。”羽歌夜低头作谦逊受教状。

    楚淳冈轻敲桌面,楚倾国将一把紫砂壶放在桌上,壶作扁舟状,壶盖上坐着一位钓者,形态粗拙却深得妙趣,钓竿垂线细若游丝,连在壶嘴,配的是雨过天青莲瓣盏,倾水时茶浆如注,偶有深墨叶片滚落,若江海跳鱼。

    楚倾国倾水动作稳而轻,十分雅致细腻。自入了楚府,楚倾国便若演戏,自己却被剥下面具,这感觉分外难言。楚淳冈的大男子主义却是显露无疑,楚倾国进了府,就成了被压榨的劳工,难怪在自己身边竟是那般古灵精怪。

    茶已倒好,楚淳冈却含笑伸手示意羽歌夜。羽歌夜端起茶盏,盖抚余沫,轻啜一口,凭了莫大毅力才忍住没吐出去。他斜瞥楚淳冈,后者面容刚毅,蓄着微须。雄性岁数虽长,容貌不老,楚淳冈是稀见少年老成之貌,精细修剪的胡须更为他增添稳重之感。羽歌夜忽然想起江南世族,有个规矩叫端茶送客,茶,水,具,按照客人不同,都分为三六九等。沏好之后,主人家却不会动盏,若是无话可说,或不愿再说,便端盏饮茶,身边便有仆役送客。观今日茶具,已得佳成天趣,只这茶水,却让他不知该作何是好。

    “苦否?”楚淳冈闭目,羽歌夜心念电转:“苦!”

    “为何不问?”楚淳冈仍是闭目。

    “岳父大人总不会害我。”羽歌夜轻声开口。

    楚淳冈鼓掌大笑:“好好好!”他一甩麈尾,连笑容也扫掉,肃容对羽歌夜道,“少年早慧,最忌心思太重,待人不诚。宦海沉浮三十年,我只有一字可教你,纯。”

    “纯臣,何为纯臣,忠君爱民,不杂私心,说白了,只做皇上一个人的狗!”楚淳冈一语如雷霆,羽歌夜震撼不敢开口,“雍郡王,你在蜀州拜访蜀州世家,当真以为不露痕迹?天下之大,便是最上面那位,也只敢说一叶障目,不见全豹,你哪里来的自信,做那魑魅魍魉?”

    “岳父教我!”羽歌夜起身便拜,楚淳冈麈尾扫来,便将羽歌夜托住,羽歌夜心里悚然,他竟然也是法师高手。

    “当不起雍郡王如此大礼。”楚淳冈起身扶起羽歌夜,“天地君亲师,你称我岳父,乃是至亲,我待你为郡王,这是忠君,礼不可废。”他手持麈尾站在门边,窗外午后天光乌金一般,趁得他背影笔直,若老松青柏,“如今太子殿下掌礼部,长殿下投身兵部,三皇子入户部,你入工部,陛下考校之心,不需赘言。”

    他转身屈指指向门外,“长殿下出身银族,获封桓郡公,陛下之意,乃是愿他开疆拓土,从武立功,可惜长殿下野心太大,不知收敛,如今在蜀州兴风作浪,不足为虑。三皇子素有文名,士林声誉不小,获封果郡公,执掌户部财政大权,陛下这是为磨掉他书生习气,让他学学国计民生。太子殿下先凤嫡出,没有特别之处,便是他最大特别。礼部掌祭祀礼仪大典,陛下是为了什么?这是明白告诉太子殿下,只要他乖乖守礼,安稳等待,早晚能当上皇帝。礼部更有科举取士之责,天下圣徒,皆为太子门下,陛下用心,实为良苦。”

    他慢慢在屋中踱步,向着南面拱手说道:“陛下登基,已有三十个年头,尚在盛年,诸位皇子便是有千般心思,也该收敛一二。皇子既是人臣,又是人子,从君从亲,若无半点诚心正意,怎能得到皇上青睐。”他说道这儿,转身面对羽歌夜,伸手轻捻胡须,“四殿下,你天资聪慧,名满京华,从文,曾有清玄高逸,蔚然隽秀美名,从武,艾露尼祭司对你青眼相加,带你千里独征北莽,你母族尊贵,凤君嫡出,若把你放在六部中兵吏户刑四部,陛下定不安心,所以工部可以说是必然选择。”

    “如此看来,似乎陛下防你之心甚深,其实不然。”楚淳冈直接点破羽歌夜心中担忧,“工部执掌土木兴建之制o器物利用之式o渠堰疏降之法,凡全国土木、机械、水利,都归工部手中,需户部钱财,吏部管理,兵部人员,礼部指导,刑部监督,既是饱受掣肘之地,又是联络各方关键。尤其在我大隆,工部更与藏族密不可分,此乃大杀器!”

    “从上古时代绵延至今的家族寥寥无几,唐族世代执掌神庙,不动如山,藏家,那便是实打实的科技传家。藏族祖先只是为圣师打造祭祀礼器的铁匠,却因头脑灵活,妙想不断,时有惊人发明,成为千年不衰的家族。任何人想要定鼎中原,都必须讨好藏族,以获得神兵利器的支持。历朝历代的工部都脱不开藏族的影子,藏家独揽大隆九成专利。”楚淳冈对藏族历史娓娓道来,“藏族有一念定江山之美誉,千百年武器演变,战争改革,几乎都自藏族科技更新而始,若有藏族神机弩,三千轻甲可吞吴。工部,实乃六部之重也!”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强国,科技兴军,当封建王朝能把持好这个理念,那就一定江山铁打,百年不变。这个世界远非自己想象得那么闭塞,每个人不是npc,而是活生生的生命,心思复杂,各有优劣。羽歌夜深深意识到,凭自己浅薄知识,做作心机,在真正的朝堂里,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执掌工部,便是陛下对你的考验,越是险恶要地,越要如履薄冰。”楚淳冈用麈尾指着羽歌夜,“你我为翁婿,你入我家,便不需任何欺诈隐瞒。天下皆天家,只要你还在这天下,便不要想对皇上有任何欺诈,先为人臣,再为人子,做个纯臣。”

    “岳父一言,胜万卷书。”羽歌夜吐出一口浊气,在寒冷天空中化作一团白雾,若不是楚淳冈揭开谜题,他还真以为现在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景帝正在盛年,至少还有三十年江山可坐,他的儿子若是不够安分,随时能再生一拨,如履薄冰,先为人臣,再为人子,做个纯臣,真是肺腑之言。

    “传皇上口谕!”恰在此时,门口传来宣旨之声,竟是皇上身边第一近侍,大貂寺洛尘谷亲自来传,“楚中堂,皇上吩咐,不必多礼,冬钓金龟,当得佳婿,这是楚中堂和雍郡王的福气,特着御膳房烹制此龟,与楚中堂雍郡王下酒之用。”

    “臣(儿臣),谢主隆恩。”楚淳冈和羽歌夜恭敬叩首。羽歌夜心里着实佩服,楚淳冈说不能有任何欺诈,这金龟却明白是在骗景帝,但这骗的好,骗的妙,景帝欢喜,楚淳冈也得赏赐,这便是沉浮宦海的妙境。

    楚淳冈和羽歌夜便就着御赐茯苓百果金龟汤,于清冷深冬把酒对酌。楚淳冈不愧当世硕徒,学问渊深,远非羽歌夜所能及,评古论今,时有妙语。唯一便是苦了楚倾国,楚家家风极严,颇为保守,楚淳冈待羽歌夜如亲子,楚倾国便要敬奉父亲和未来那尔,侍立一旁,不得安坐。

    等到晚上,楚淳冈独自送羽歌夜出府:“金龟壮身,雍郡王身子年少,回去怕是要一响贪欢啊。”羽歌夜此时也有些不悦,这和岳父让自己找小姐有什么不同,楚淳冈唯独对待雄性和兽人的态度上,让他极为腹诽。

    “倾国,自小性子与人不同。”楚淳冈站在门口,神情萧索,“他能和雍郡王一见投缘,雍郡王怕是已知道他不喜与雄性接触。我一生只得二帐,虽知有违礼法,却也不忍他受苦楚。雍郡王智慧过人,又是凤君嫡子,当知宠侧灭正的道理。我倾半生心力教导倾国,不敢夸口凤仪天下,也绝对是雍郡王毕生良配,侧室易得,正君难求,雍郡王,”他似乎还有话说,却最终撂下话头长叹一声,“老夫言尽于此。”

    “岳父放心,歌夜不是沉溺美色,昏聩愚蠢之人。”羽歌夜心中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以楚淳冈家学传承,竟为楚倾国说出这一番话,无怪楚倾国能把他认作再世父亲。他和楚倾国,都是有福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还有个h,和这一章的情节是相连的,从时间上是晚上回去之后和希奇的h,但是今天来不及写了,我争取明天发。

    ☆、53天真无邪

    大隆裕新元年的新年,依然是一片和乐安宁,盛大的祭典和年庆,呈给整个羽族皇室的便是天下的太平。对于羽歌夜而言,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新年之后,一月十二,全年第一个适合搬家的日子,他终于正式开府,搬出皇宫。

    离宫的这一天,景帝,凤君,太子,还有仍在宫中的各位皇子,将他送到皇宫正门东华门,他的大部分用品都已经搬走,其实也没有多少。作为离别象征,除了他的正式郡王车驾外,还有朱红色马车拉着景帝凤君等宫中一应人等赠送的开府之礼。

    云京城分为九宫八区,中宫自然是紫禁皇宫,羽歌夜的新府则在正西的凤麟区。因为他尚未有功于社稷,所以王府上的牌匾简单写着“雍郡王府”,下面一行小字“裕新元年敕建工部督造”。

    门内影壁雕着蛟龙出水图,绕过影壁,虽然比不上唯我独尊墙后面的广场,却也长有百米,宽有五十米,两侧耳房是底层奴仆所住,在房前三米处栽着长条方池,里面都是竹子,现在颜色有些暗淡。过了二门,第二重院落正中种着一株老松,针叶如墨,苍劲虬结。这间院子便是正屋和待客之所,从四角小门出去,还有一圈房子。过了这一进院子,才到了羽歌夜的住处,连环相嵌的几间院子,羽歌夜挨个转了转,最后选定一间偏北的院中栽着一丛蔷薇的屋子。

    羽歌夜才走出屋来,便看到一个鬓发微白的老人矍铄有力地走来。雄性入宫,服了禁药后容貌早衰,寿命却不减,白逢年保养极好,看上去十分健康,一看到羽歌夜就要拜倒。羽歌夜连忙走上几步把白逢年扶起:“白叔,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是些嚼舌根的,老头子还不怕。倒是四殿下,真是黑了,瘦了。”说着便已是眼中含泪,又揉揉眼睛,欣慰笑道,“不对,不对,现在是雍郡王了,真是长大了,有爵位了!”

    羽歌夜微笑着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脸,白逢年认真看了他几眼,忽然四下一扫,他伺候羽歌夜多年,待羽歌夜近于亲子,羽歌夜也极了解他,遣下工部和礼部陪同他观看府邸的官员,身边只留下希奇。

    白逢年上上下下打量希奇,最后眼睛落在希奇的草黄色头发上,罕见地对希奇露出了笑脸:“鼻头有肉,果然是个有造化的。”说完脸色又骤变严肃,“虽然你我如今奴仆有别,若是你还毛手毛脚,说不得我也要不分尊卑说你几句!”“白叔怎么说的,希奇如今极好,便是他有不足的,您想说尽管说便是。”羽歌夜扶住他,知道他绝不是只想说这些。

    白逢年身后一直戴着兜帽的素衣身影,此时缓缓脱下了自己的帽子。希奇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此人眉目清冷,容颜俊美,淡漠脸上泛起一丝微笑,似是对一切漠不关心,又让人如沐春风。

    “希奇,去把华黎院赐的那串肺金念珠拿给他。”羽歌夜缓缓开口,希奇速度极快,把念珠放到来人手中。羽歌夜手中的枯黄色念珠,乃是比念青菩提子更具功德的金刚心菩提子,握在手中,从枯黄到如黄金一般,也是增幅储存法力的至上佳品,此时已经变得如同黄铜一般。而肺金念珠取自地肺中烧熔的十足十赤金,天生黄金般耀眼,握在对方手里,比羽歌夜看上去还要贵气。

    “简直,和照镜子一样。”羽歌夜绕着白衣男子,要想俏,一身孝,此话用在男人身上也一点不假。

    “梦佳人见过四殿下。”这个和羽歌夜长得极为相像的兽人少年,此时几乎就是羽歌夜的翻版,只是比起羽歌夜要略白一些,但是气度却是像极。定是用三年时间补完羽歌夜从小所学,才能□出他此时气质。

    羽歌夜微笑颔首:“再跟在我身边一段时日,可以假乱真。”

    “按四殿下吩咐,此子并无武功在身。”白逢年颇为遗憾,“唯善一式舍身锤,却非必杀之招。”

    “足矣。”羽歌夜看着梦佳人的眼神渐至冷冽,“他不需要学会怎么杀人,他只需要学会伤心就可以。”

    开府之后还要回宫中谢恩,中午留宴,此为大喜事,自然是不能流露伤感的,天家和乐之后,由太子羽良夜陪着,回到羽歌夜府中开设流水席款待前来道贺宾客。皇子开府之前,不得和朝臣私相授受。开府之后,担任朝廷官职,身具爵位,便算是成人,和官员往来,名义上不受限制。这是讨好羽歌夜的第一个宝贵机会,不仅京中官员前来送礼,甚至消息灵通的地方大员都会道贺,不仅是金银珠宝,更有奴仆器具,田产铺子,可以说开府之后所有东西,都按照心照不宣的规矩礼仪,由不同的人送上门来。

    送礼人有奴仆有子嗣有亲

    恋耽美


同类推荐: 我才不会爱上什么徒弟/太上忘情骚穴插入特集(脑洞肉段,粗口向)-v文乐可(完结+番外)他超霸道的 完结+番外男生宿舍被调教的小伪娘-v文皇上在奏折里夹话本看深度开发1v3轮流发生性关系(双性/NP/产乳/生子/QJ/LJ/人兽)-v文